冷秋霜当机立断:“别落入他圈套,让他逃走才真正是只大乌龟,快追!”
一声令下,四人登时穿瓦而出。
然而经过此一耽搁,唐小山早掠奔数百丈开外,四人欲追,恐怕得大费周章才行。然而四人岂甘心被戏弄?已自使出吃奶劲道,拼命追了过去,非得再把人擒回而后始甘心。
得而复失,让四人颇为懊恼。
尤其是刑小莹,竟然还开口打包禀。
此时实在无法向姐妹交代。
她恨得牙痒痒,极欲吞食唐小山而后始快,追起来难免咬牙切齿。
唐小山连逃二十余里,躲入不知名山区之破庙之中。
听听声音,一切似乎安静潜沉,该无追兵。
他始喘息呼气,终于逃过一劫。
他实在想不透,似乎和魔鬼天使无关。
那她们又是何路人马,其师父又是何人?
实在想不进、想不通,不由瘪心呵呵笑起,自己武功不敌四人联手吗?抑或是色迷心窍,栽在女人手中?
其实四大金钗个个不差,颇具姿色,为她们着迷男人恐怕不少吧?
尤其是艳桃花,当真艳若桃花,媚力四射,而她又如此放荡大方,老喜欢祼裎相见?
唐小山不敢再想下去,他便是如此栽筋斗,别重蹈覆辙才好。
再听四处无声,夜已深沉,便自找地方睡去。
次日醒来,忽见外头浓雾迷蒙。他觉得有异,这些雾吹得甚假,若非地理位置特殊,便是有人故布疑阵。
“难道又有敌人找来?”
为了报复自己,魔鬼天使说不定巳出动,得特别小心为是。
于是他运用布阵技巧,渐渐探向迷蒙白雾,小心翼翼想突围而去。
摸行半里。
忽见声音传来:“师父说,人就在山中,可是雾气甚浓,怎么找?”
唐小山诧楞,这不就是刑小莹声音?她们怎会找来?而且还提到师父?
暗自揣想过后,他不禁苦笑,是了,自己奔进二十余里,对于懂得轻功之人并不远,自己又睡了一夜,四人搜来并不稀奇,而且另有个师父在暗中临视,不落入圈套已是万幸。
还好是四大金钗,要是魔鬼天使那就麻烦了。
另一名艳桃花声音传来:“这样找不是办法,咱们或可守在四周,等他现形时再逮人。”
刑小莹道:“他鬼灵精怪,说不定发现异样已经开溜,如此瞎摸,很难奏效!”
冷秋霜道:“既然知他鬼灵精,便该少开口,那可能还有机会,搜吧!师父说的准没错!”
现场一片沉静。
不久,复闻刑小莹抱怨声:“师父既然现身,又已知他去处,为何不干脆自己动手捉人?”
冷秋霜冷道:“她若捉着,咱们脸面往哪摆?何况师父也只是看地形下判断,她根本未见过那小子!”
刑小莹呃了一声,未敢再吭声。
四人脚步声渐渐往东南方向移去。
唐小山暗自嘘气,劫难将过。
他小心翼翼潜进,以免弄出声响,引来麻烦。
就此摸索中行约半刻钟。
忽闻远山处复传喝声:“在这里!人在这里!”
“真的?别让他逃了。”
“臭小子,你死定了!”
登时传来一阵打斗声。
复又闻及一男子喊道:“干什么,臭婆娘找死吗?”
打斗、叫喝声已若市场一团乱。
唐小山闻言征愕,喑道:“我会在那里?”人却明明在这里。
那人会是谁?
四位凶丫头会看错人吗?
或许吧,云雾如此之大。
唐小山不想走了,准备窥个结果,遂调头暗中潜去。
打斗声颇为激烈,尤其刑小莹为报逃脱之仇,出手更是狠劲,劈得那人东闪西逃。
那人似乎招架不了,唉唉痛叫:“臭婆娘,你们到底是谁?我跟你们何仇?”
艳桃花喝笑:“逼婚之仇,你敢抛弃我?现在死定了!”数掌打得过瘾。
那人困叫:“我逼你结婚吗?搞何名堂?”
艳桃花斥道:“想得美,凭你也想逼婚?死来吧!”掌劲更凶。
许纯纯忽见这人身躯庞大许多,且一身黑衣,不由疑惑:“他是唐小山吗?怎一下子胖了这么多!”
此语一出,三女亦觉差异,可惜雾中瞧之不清,何况这人脸面亦抹黑,根本瞧不着真面目。
那人登时干笑:“对对对,我哪是唐小山,未免太离谱了吧!”
刑小莹斥道:“他最易装神弄鬼,说不定练了缩骨功、变形功,故意把身子打大,先逮下再说!”
那人急道:“我真的不是唐小山!”
刑小莹斥道:“这种事不是由你决定,若非心虚,干嘛脸面涂黑?”那人怔愣,“呃……”
艳桃花喝道:“对,脸面涂黑,分明有鬼!逮下再说!”
四姐妹哪容那胖子证言辩语,猝又绝招尽展,杀得那胖子东躲西逃,四处乱撞。
唐小山皱眉暗道:“会是谁?还把脸涂黑?或许跟我一样被追杀吧?”
他存心想看热闹正想再欺前,岂知胖子竟然撞过来,吓得他赶忙伏地不动,胖子自左侧七八丈逃过,复见数位美女掠穿追过。
唐小山暗暗嘘气。如若四女中有位踏步前进,自己必被踩着而暴露身分。
忽闻那胖子唉呀一声,绊倒滚地,四名女子喝笑逮着了逮着了,硬是扑多过去,戮戮捆捆,将人给捆成猪球一团。
刑小莹这才喝笑:“看你再往哪儿逃?”狠狠又敲几记。
那胖子莫名受击,哇哇痛叫,却己挣扎不得,瘪苦不已。
冷秋霜道:“人已逮着,退出雾区,以防有变!”
于是四人合力,拖着胖子飞掠退去。
唐小山暗道:“这家伙会是谁?听其声音,似乎认得我唐某人?”
好奇心使然,他俩自潜行,欲瞧究竟。
此时朝阳高升,照得雾气升飞,散淡许多,四周瞧来己较明显。
那四大金钗好不容易穿出雾区。
行至山角坡地,便把胖子丢于地面。
胖子仍自苦苦哀求:“你们抓错人了,我根本不是唐小山,你们不信我所说的话,总该相信我这张脸吧?”
四大金钗瞄眼过来,对于丰收,仍自心满意足。
刑小莹斥道:“抹黑的脸,有啥好看!”
艳桃花讪笑:“是不是见不得人?抹着黑脸,想当鬼呵?”
那胖子苦笑:“我哪见不得人?只是一时不察而已,你们可把我脸上炭粉洗去,自可还我真面目。”
刑小莹斥道:“叫我洗脸?有没搞错。”一个响头敲了下去。
那胖子哇哇苦叫:“拜托,抓错人,不只是我的损失,更是你们损失,请验证我身分吧!”
许纯纯道:“是啊!一个人突然变那么大,实在可怕……”
刑小莹淡笑道:“我来试试,他是否灌风?”
霎时抓出银针,往胖子大腿剌去,痛得胖子唉呀惊叫,直道饶命。刑小莹呵呵笑起:“好像是真材实料?还是他以前就这么胖,当时乃故意缩小?”
那胖子苦急道:“我功夫要这么厉害,还会三两下便栽在你们手中吗?快洗净我的脸,一切自可大白真相!”
冷秋霜道:“二妹去弄点水,免得误抓!”
艳桃花道:“会吗?我觉得他就是唐小山,不然怎会躲在此山区?”
那胖子急叫:“我不是,唐小山贼得很,我根本不贼!”
艳桃花笑道:“我倒觉得你够贼哩!”
冷秋霜仍叫:“去吧,先把脸面洗清再说。”
“我去!”许纯纯霎时掠往附近山泉,以芋叶盛水捧了过来。
那胖子大喜,自动将脸面向上,泉水一浇,炭粉渐渐流去,露出一张平平凡凡,却带点小丑怪笑表情的大脸。
那胖子眨着圆圆小眼,笑道:“看清楚了?我根本不是唐小山吧?”
四大金钗瞧及,不由怔诧,的确差之太多。
刑小莹不信:“我看是否成了人皮面具?”
她蹲身下来,捏向胖子脸颊,拚命用力,胖子尖叫如猪。
“放手呵!再捏,脸皮都会被拉下!”
刑小莹斥道:“说,到底伪装没有?”
“难道你捏不出那是真皮肉?快放手,疼呵!”
艳桃花皱眉道:“看来他不是了……”
刑小莹气极:“不是也得是,抓回去向师父交差,看他还能装多久!”
那胖子急叫:“饶了我吧!你这不是硬把肥猪当野牛吗?”
许纯纯道:“我确定他不是唐小山。”
艳桃花道:“为什么?”
许纯纯道:“他有狐臭!”
“哇!”不说还好,这一说,艳桃花倒尽胃口,赶忙跳开:“早说嘛!我还以为捣了狐狸窝呢!”
刑小莹赶忙松手,逃到山泉那头洗手去了。
那胖子暗暗庆幸,没想到狐味竟然救了自己,呵呵笑起:“小姑娘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唐小山,现在一切辨明,可以放了我吧?”
艳桃花斥道:“那你又是谁?干嘛躲在此?说清楚,否则照样收拾你!”
那胖子干笑道:“在下黄得贵,京城人士,出门在外,不小心遇到劫匪,才躲入山区避难。”
刑小莹道:“黄得贵?我看是黄得鬼,想骗人,遇什么山贼?凭你武功还打不退吗?”
黄得贵苦笑:“山贼一大群,有的武功不弱,我哪是对手!”
艳桃花斥道:“胡说八道,这里靠近镇区,哪来成群山贼?想唬谁!”
黄得贵窘困道:“真实状况,我不懂!但我的确遇了山贼!”
刑小莹斥道:“还不说实话?”便想用刑。
冷秋霜却阻止她,道:“既然不是唐小山,管他是谁,快搜去,莫要让那小子逃了!”
此语一说,三人顿醒。
刑小莹道:“对呵,便宜那小子了!”
艳桃花道:“得快封山,莫要真的让他开溜。”
四人登时心意一致,猛地掠身,复往雾山搜去,免得让正点子逃了。
黄得贵不由挣扎急叫:“喂!要走,也得先放开我再说呵!”
然而四大金钗早走远,任他吼叫仍无效,他暗呼倒倒霉,只好慢慢挣扯以解围。
唐小山得确定四大金级搜入山区,这才赶忙掠身潜向黄得贵,抓着他,立即狂奔。
黄得贵复被捉起,惊骇大叫:“放了我,我明明已证明不是唐小山……”
“住嘴!”唐小山怕他胡乱鬼叫,猛地点他哑|茓,迫得他呜呜闷叫,吭之无声。
唐小山这才大胆飞奔。
他不敢在附近藏身,复又疾奔七八里,找到一处隐秘山林,躲入里头。动作迅快地绕寻一阵,终于发现山洞,便窜躲入内。
将黄得贵丢下,立即退出山洞,四下瞧望,遂移来不少树枝、石块之类东西,布置简单阵势,暂时可掩去秘洞痕迹。
他这才潜回洞中,伸手解去绳索,拍开|茓道,黄得贵惊骇跳起:“唐小山?”在京城他早已暗见多次。
唐小山邪邪笑起:“认得我便好,省得多费唇舌解释。”
黄得贵呵呵干笑:“没想到在此遇上你,实是太有缘了,你知不知我是谁?其实咱们该是同一家人,只是我身分非常神秘而已!”
“神秘个屁!”唐小山斥道:“从你脖子上的那颗长长黑痣,便知你就是到我们那儿告密的小胖子。再看你长的肥肥胖胖,相貌与黄圆圆有八分神似,再加上你也姓黄,我看你多半是黄圆圆的儿子,还以为多了不起!”
黄得贵一愣:“你已知道?”
直觉什么事迹败露,急得他赶忙戒备,以防万一,脸面却是一副求饶摸样。
虽说他胖,却因人高马大,肌肉结实,瞧来该属肥壮之类,并非油肥,故而不像一般胖子般可怖。
唐小山邪邪直笑:“凭你也想跟我动手?别忘了我身上炸药一大堆,随便一颗,照样炸得你脸黑肉黑,从此不必伪装,出门也省得穿衣服!”
黄得贵曾参加京城扑杀魔鬼天使战役,自知对方霹雳弹厉害,于是撤了招式,苦苦笑道:“你我无怨无仇,大可不必恶脸相向吧?”
唐小山冷道:“那得看你是否实话实说了!”黄得贵道:“你想知道什么?”唐小山道:“有关冷啸秋之事。”
“呃……”
“不敢说?”
“不是!”黄得贵干笑道:“我是在震威武馆认得他,觉得他不错便拜他为师,他不收,以朋友相待,不过还传我武功,就这样啦!”
唐小山忽而想到什么:“说到震威武馆,我才想起,当时你为何告密武馆中有常大胡子?”
“呃……”
“说!不说就是敌人!”
“是冷啸秋要我说的!”
“冷啸秋?”唐小山喝道:“何解?”
黄得贵干笑道:“他跟常大胡子有冲突,想请你去吓吓他,便要我传话如此而已。”
唐小山又喝:“后来呢?那个暗中打石子的一定是你,对不对?”
黄得贵窘困一笑:“我乃见着你们窥探冷啸秋,知道他已露行踪才出面警告,可是我打的是苗多财,对您还是相当尊敬!”
露出虔诚马屁精模样。
唐小山斥道:“尊敬个屁!耍得我们团团转,还说尊敬?”
黄得贵干笑:“这全是冷啸秋极欲隐藏。我自不能出卖,否则早出面告诉你了。”
唐小山道:“现在呢?为何出卖他?”
黄得贵道:“因为事情已过,而且我越来越尊敬你,情不自禁便说了!”深深拱手施大礼。
唐小山斥笑:“真是马屁精!”
复又喝道:“既然尊敬,便把冷啸秋一切说出!”“是!”黄得贵复拜礼。“那还不快说,光拍马屁何用!”
黄得贵道:“在未说之前,有一事还请大侠答应。”
“何事?”唐小山瞄眼:“名堂真不少!”
“我要拜您为师!”
“收你为徒?”
“正是!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黄得贵当真跪行大礼。
唐小山昵地闷笑,终也莫名笑起:“你倒是四处拜师,逢人便拜?”
黄得贵认真说道:“徒儿可非胡乱拜师,徒儿深具慧眼,一眼即已看出您是良师,可栽培我这千里马。”
唐小山斥笑:“你倒是自捧自擂,一点儿都不觉得害躁!”
黄得贵认真道:“有时谦虚反而虚伪,徒儿是实在之人。”
唐小山斥笑:“算啦!要当千里马还不简单,每天山头跑两趟便是!”
黄得贵颔首:“师父传得甚妙,徒儿谨记在心!”
当真有欲试之态。
唐小山斥笑道:“慢来慢来,我得看看情况,再决定收不收你为徒!”
黄得贵道:“徒儿必定全力让师父满意。”
唐小山道:“那好,冷啸秋他的来历,你知道多少?”
黄得贵呢地一声道:“徒儿不大清楚,只知常瞎子是他叔伯,如此而已。”
唐小山瞧他似乎虔诚,便又问:“他这次跟你同行,可拿着一支黑色拐杖?”
黄得贵颔首:“有,长及腰际对否?”
唐小山怔喜道:“果然在他手中,冷啸秋,你未免太狠了吧!”
黄得贵皱眉:“师父为何说他狠?”
唐小山道:“你没发现那拐杖是他叔伯的?他谋杀了常瞎子,然后夺走拐杖!”
黄得贵不由抽动脸面:“怎么可能?常瞎子不是活得挺好的?”
唐小山道:“他被刺死在冷啸秋密窝中,还是我亲手埋的,难道你要说是别人谋杀嫁祸吗?那拐杖又为何会落入他手中?”
黄得贵实是不信,直叫可能吗?可能吗?可是见及唐小山表情,却又不像说假话,他心绪乱七八糟。
“他为何谋杀常瞎子?”
“为了那支拐杖!”
“拐杖?”黄得贵怔诧不已:“那拐杖有何秘处?容得他杀人?”
唐小山思量是否告诉他真相,直觉他是忠心之人,便说道:“那拐杖可能是一把宝剑。”
“宝剑?”
“不错,削铁如泥的宝剑,你看他用过?”
“原来是宝剑……”黄得贵回忆道:“难怪他老是说没效,我问他,他又不肯说明……”
唐小山道:“宝剑会没效?”
黄得贵道:“我也搞不清,只听他常失望喊着而已。”
唐小山喃喃说道:“或许他仍不懂开封之法吧!”转了话题:“像这种人,你敢跟他在一起?”
黄得贵道:“可是一点儿看不出来,他一直就对我不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唐小山冷道:“不管什么误会,也不能谋杀亲叔伯。冷啸秋现在在哪里?你不是跟他一起避难吗?怎会落单?”
黄得贵轻叹:“他被捉了。”
“被捉了?”唐小山怔诧道:“被谁捉去?在哪儿?”
黄得贵道:“百里外的青阳镇,当时我们准备进入扬州,结果来了几名光头喇嘛,便将冷啸秋和李欣欣给抓走,我趁机开溜,他们追杀一真,我便躲进雾山中。才遇上你,以及那群凶女人!”
唐小山怔诧道:“喇嘛僧?他们是何门路!”
黄得贵道:“我看也是魔鬼天使伪装,他们直说抓到什么,可以交换什么,然后哈哈大笑。最重要的是我们砍了他们几刀,他们根本不痛不痒,跟魔鬼天使状况差不多。”
唐小山道:“多久以前之事?”
黄得贵道:“前两夭吧!”
唐小山疑惑道:“难道他们已得知宝剑之事?想拿它向某人交换……”猜之不透,一脸不解。
黄得贵道:“这就非徒儿所能得知,不过……还请师父前去救人如何?”
唐小山征诧:“叫我去救杀人凶手?”
黄得贵道:“或许凶手另有别人,你不救他,线索立即断去,何况还有个李姑娘,您不忍心她落难吧!”
唐小山斥道:“这个野丫头,就是知道私会情郎,也不想想自身处境。”
黄得贵道:“看在李大师面子上,师父该去救人吧?”
唐小山斥道:“救救救!你以为我多行?拿肉包子去打狗不成?”
黄得贵干笑:“徒儿对师父您有信心,一定可以收拾那几名臭和尚。”
唐小山叹道:“为了宝剑,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
黄得贵立即逢迎笑道:“对对对,为了宝剑,更该出面,多少得抢回什么东西吧!”
唐小山瞄眼斥道:“真是个马屁精!”
黄得贵不以为意,笑道:“师父打算何时收徒儿为徒?”
唐小山邪笑道:“除非你能做到完全服从,我再考虑考虑。”
黄得贵道:“这个简单,徒儿立即服从,至死不渝!”
“真的?”
“绝无虚言!”
唐小山为之邪笑不已:“那好,只要你答应一事,我立刻成全你。”
“师父快说!”
“看到刚才那四名女子吗?”
“看到了,挺凶悍的。”
“不错!”唐小山邪谑直笑:“只要你能把其中一位叫刑小莹的三八婆追到手,我便收你为徒,就是那个硬把你说成是我那个姑娘!”
“哇!那个凶女人?”
“不错!你意下如何?”
“这个,这个……”黄得贵登时哭笑不得:“师父的题目未免太难了吧!”
唐小山笑道:“拜入少林,得苦工十年才能学武,我却送你一个妻子,你还抱怨什么?”
黄得贵苦笑:“有此妻子,我可苦上数十年呵!”
“要或不要?”唐小山斥道:“不要拉倒。”
黄得贵急道:“要,当然要,徒儿拜师决心永远不变,必定全力以赴,只是现在……你暂且收容徒儿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就先当记名弟子,待有所收获,再正式拜入本门。”
黄得贵登时欣喜拜礼:“多谢师父收容,请受徙儿三拜九叩首!”当真拜得五体投地,虔诚不已。
唐小山瞄眼一笑:“你好像职业拜师喔?连姿势都练的那么标准!”
黄得贵欣笑:“师父说笑了,良师难求,徒儿可说欲拜无门呐!”已拜妥,讲道:“可以起来吧?”
唐小山讪笑道:“这个就得换我请教你了,因为我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黄得贵呃呃苦笑:“岂敢岂敢,通常徙儿行过大礼之后,师父便会说起来吧然后徒儿才敢起来!”
唐小山道:“要是你师父被你一拜,突然死去,那你岂非永远起不来?”
黄得贵一愣:“不会那么巧吧!”
唐小山暗笑于心,道:“我就有这种感觉,被你一拜,脑袋立即昏昏沉沉,我看时日不多喽!”
黄得贵干笑:“这么厉害!”
唐小山讪笑:“当然厉害,被你狐臭一熏,不倒毙的并不多!”
黄得贵笑得更瘪:“师父放心,徒儿立即去清洗。”
说完,再叩响头,即欲离去。
唐小山道:“以后再说吧,时近根本没有水,你站远些便是!”
黄得贵一声得令,便闪站一旁,呵呵笑起:“拜师已成,师父你请赏我几招吧?”
唐小山道:“这么猴急?”
黄得贵道:“早练早出师,这是徒儿标准。”
唐小山道:“然后早背叛师门?”
“不敢!徒儿不敢!连一点点想法皆无!”黄得贵道:“徒儿练武,目的在光耀本门,师父请放千万个心赐招便是。”
唐小山瞧他一脸希冀,便笑谑起来道:“好吧,看你虔诚之心。我便传你绝活,首先……”
在破烂衣服中找出药丸道:“你该知道,我出自四川唐门,毒功亦是一绝,你便从毒功练起,先练习吃毒药便是,拿去!”
黄得贵霎时僵愣:“师父……吃它下去会如何?”
唐小山讪笑道:“轻者全身发麻,上吐下泻七天七夜便没事,重者全身肿痛如球,半月始消,不过,一定要不了你命便是!”
黄得贵顿时苦笑:“改天吧,现在不适合,现在强敌环伺,而且咱们还得救人呐!”
唐小山瞄眼:“既然知道,还缠我练功?”
黄得贵愣了一下,随即干笑:“徒儿失察,下次一定改进,恕罪恕罪!”
唐小山这才把毒丸弹掉,冷道:“计划一下,该如何救人,你把当地倩况详细再说一遍!”
“是是是!”黄得贵立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详细无比。
唐小山闻言后,哺喃说道:“这么说,他们应该离此不远了?”
黄得贵接道:“而且他们武功甚高。”
唐小山道:“武功若高,自是不宜力拚,若智取的话……”忽而有了盘算,呵呵笑起:“为师便露一手功夫,让你开开眼界,跟我来!”
他登时舍弃此洞,掠往山区。
黄得贵立即追去,半带着欣喜与忧心道:“师父要传我绝活了?”
唐小山斥笑:“有本事尽管学。”
他掠得更急,不断寻向可利用地形。
黄得贵本是兴奋,但追至后来,气力已疲,无暇再高兴,只顾力拚,已汗流挟背,满头大汗。
他忽而想及训练千里马方式,不禁暗暗苦笑,莫要真的每天爬山头才好!他心中开始疑惑,这个师父到底拜的值不值?
唐小山顾不得他,只管掠寻。
眨眼已快中午,终矛找到一处似是块谷,却又宽广之地形,他四处查看,左右两侧峡谷较远,其中不少乱石、孤树,丛草杂生,正适合布阵。
他喝笑道:“胖徒弟过来!”
黄得贵气喘如牛跌步而来,苦笑道:“师父,就算我是匹千里马,也不堪受你如此折磨呵!”
唐小山讪笑道:“我看你是笨驴马,才逛个十数里,便死去活来吗?算了算了,去洗把脸,回头还有工作要进行。”
黄得贵闻知可休息,立即精神上身,道声得令,快步奔去。
唐小山喃喃说道:“该布何阵呵?对方武功苌高,得加点儿机关才行……就来个天南地北七杀阵吧!”
决定布阵之后,他便掠向高处,四下瞧望,研判地形,终有定论。
此时黄得贵洗清身躯后,舒爽许多,已自奔回,笑道:“师父,传何功夫?”
“布阵!”
“布阵?”黄得贵道:“像少林罗汉阵一样?”兴致甚浓:“可是哪来的人?”
唐小山指向岩块道:“那些便是了。”
“什么?以石头代替罗汉僧?呵呵,倒是光得一般亮!”黄得贵呵呵直笑。
唐小山道:“罗汉阵是人形阵,我们布的是地形阵,我看你是不会懂的,上工吧,把大石搬到十丈远那岩块上面。”
指向一快足足两个圆桌大石块。
黄得贵怔愣:“那至少有千万斤,怎么搬?”
“四两拔千斤,懂不懂!”
唐小山立即做示范,把巨石推动、摇晃,万斤巨石在多次吃力后,已渐渐晃摇,终能弹起似地。
唐小山喝地一声,巧劲一拨,巨石竟然往前弹滚,由于不定型,滚来甚是崎岖,唐小山却始终赶在左右加以修正劲道。
乃近较高处,他复喝地一声击掌推得巨石往上弹,待欲落下之际,他猛地踢来较小石块,挡在巨石前,叭的一响,巨石滚压不过,已定在预定位置。
如此巧劲,瞧得黄得贵目瞪口呆,直道石头好像你养的?
兴趣自来,也就加入行列。
由于唐小山急于布阵,无暇逗他,两人便自合力推动十数颗巨石于预定位置。
说也奇怪,巨石一定,身立其中,总觉方向感全失,似乎四面八方皆同方位。阵势威力隐隐显露。
唐小山完成重要阵眼,便又利用地形设人埋伏,有的挖探坑,有的以树枝弹力做成暗箭,另有种种奇怪名堂,弄得黄得贵满头雾水,兴趣却更浓,但越是询问,越搞得慢脑问号,已觉当他徒弟实是不易!
一切似乎已布妥。
唐小山这才露出满意笑容,道:“如若晚上,少了左右山峡,方向更易搞鬼,只是咱们不能等,得让它起雾才行!”
说完,掠向左峡山林处。
黄得贵搞不清雾气如何能起,便跟去瞧瞧。
那山峡尽处,现有洞流,黄得贵当时即在此洗身,此时却见唐小山将涧流截往左侧较平坦石堆。
黄得贵不解:“此着何用?”
唐小山笑道:“当然是制造雾气!”
黄得贵怔诧:“这样就能造雾气?”
话未说完,忽见水淹向石面,或许石块被太阳晒热,己蒸出不少白气。
黄得贵怔喜不已:“当真能生雾气?可是石头若冷去,哪来雾气可生?”
唐小山笑:“那就得看功力了,就像拨巨石,懂得巧劲,哪管多大,照样拨动。淹水造雾亦同此理,只要流水不多,刚好可抵过太阳热石速度,雾气自然不断。当然,这不易办到,所以布阵者另有秘方!”
便从贴身衣甲中拿出几颗白色药丸,将它置于十丈方圆石洞中,不久,白药丸渐渐化出雾气,倒让黄得贵叫奇,直问那是什么?唐小山笑道:“便叫引雾丸吧!它若沾上水气,便能引发成雾,一颗可用一天一夜,故而造雾功力不小,有它引带大约一个时辰后,此处将被白雾掩去。”
黄得贵学了一招,呵呵笑道:“原是这么回事……照这么说,除去白丸,雾气便散了?”
唐小山道:“那也未必,就像天空白云,凝成一块,便可能吸来附近云气,纵使白丸功效消失,若有附近雾气补进来,照样可以维持下去,这便是万事起头难之意。”
黄得贵恍然憨笑:“原来如此,这学问竟然如此深奥,不容易学啊!”
唐小山道:“这还是皮毛,最厉害的是借东风,也就是发现哪里有雾气,然后将它整片引过来,就像诸葛孔明能算风而借用一样,才是最高手法。”
黄得贵称奇道:“怎么引?”
唐小山道:“方法不少,得看当时地形而定,例如说,哪块云雾正好在风口,则引风吹来便是,云雾若在深谷,可能要加热让它浮高,再加以引带,反正现在说,你也不懂,有机会碰上再解释。”
黄得贵干声笑道:“说的也是,原来师父和孔明一样,能借东风啊!”佩服不已。复见雾气渐渐冒开,更佩服不已。
唐小山虽是得意,却仍轻叹:“若引兵作战,这玩意或能管用,但用来对付高手,怕只能障个眼睛吧!”
黄得贵道:“障了眼睛,即变瞎子,再趁机收拾,岂非妙哉!”
唐小山呵呵笑道:“马屁功夫,你最厉害,足可独步武林啊!”
黄得贵干笑:“哪里哪里,徒儿所言,句句属实,师父不必谦虚便是。”
唐小山笑:“我看有一行业最适合你。”
“哪行业?”
“太监。”
“太监?”
“对!”唐小山呵呵笑道:“你在宫中,多的是皇亲国戚、娘娘、妃子,你左一颗马屁,右一颗奉承,包准处处受欢迎,成了太监王,皇上之下,就数你最威风啦!”
黄得贵干笑:“可是切了卵蛋,这牺牲未免太大了吧!”
唐小山笑道:“生了儿子再去,比较不会遗憾,或是学敛阴功,说不定可通过考试。”
黄得贵道:“您好像很希望我去宫中的样子!”
唐小山笑道:“那当然,到时你和皇上混熟了,要多少油水有多少,四川唐门正等着钱重建呢!”
黄得贵苦笑:“师父很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包括人。”
唐小山笑道:“那是你拜入我门下该牺牲的条件,我看把追刑小莹的条件换过来吧!”
黄得贵急道:“万万不可,师无戏言,说就要算数,总不能把徒儿推入火海吧!”
唐小山瞄他几眼,呵呵笑道:“也罢,一样一样慢慢来,或许到时你即会想通。”
黄得贵干笑:“和师父在一起,似乎很没安全感……”
唐小山笑道:“这是训练你危机意识,走吧!去引敌人,光在此说风凉话,有啥用处!”
“是极是极!”黄得贵亦不想多谈,当下引领前头,往山下行去。
半时辰后。
两人走出山区,眼见四处茫茫,该往何处找番僧?
唐小山道:“到镇上转一阵,反正肚子也饿了,先填饱再说!”
黄得贵道:“要是引来四位三八婆,岂非前功尽弃?”
唐小山道:“她们要的是我,到时若真如此,你便把番僧引来,让双方火拼,咱们收渔翁之利!”
黄得贵击掌:“妙哉!不过,在临到镇上之前,弟子另有建议。”
一副慎重模样。
唐小山道:“啥事?又想出馊主意吗?”
黄得贵拱手直道不敢,终仍忍着笑意说道:“师父您那件开裆裤,是否该换下呢?”
“开裆裤?”唐小山猛往裤挡抓去,这才发现昨夜被艳桃花扯破的裤裆,仍通风见底,惹得他恼羞成怒,斥道:“不早说!存心看我出丑吗?”
黄得贵急道:“弟子不敢!弟子以为那是师父故意装出性格的表征。”
“征你个头!”唐小山猛敲响头过去,斥道:“穿开裆裤耍性格?”自觉想笑而笑起:“什么名堂嘛!把你裤子脱下来交换。”黄得贵一愣:“师父……”
唐小山斥道:“难道有师父露肉,徒儿不露的吗?”
黄得贵苦笑:“可是徒儿穿的是大号,给了您,岂非成布袋……”
唐小山想想也对,轻轻一叹:“罢了罢了!缝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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