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耶律其飞一得报金子珍的高丽人马已经向戚少商的大营发动了最猛烈的进攻,他就马上率自己的主力,十万的日本武士人马迎着苍茫月色,静悄悄地向北出发
他并不是出发最早的一位,比他还早出发的是平正盛,率领着三千神秘的步兵,比他早出发一个时辰,这件事就连源义家源义纲源义光萧好古等几员大将都不甚了了,只知道耶律其飞有一支先头部队在他们之前已经向战场而去了此时应该已经与大燕军见面了Hxe
话分两头,再说戚少商率领的大燕军与金子珍率领的高丽军之间的厮杀金子珍等高丽将领在听说开京失陷后,顿时士气衰减,甚至有一些将士想逃跑,这中状况让金子珍是忧心忡忡金子珍是耶律其飞最重用的高丽将领,他本人也是耶律其飞在刺杀了原来的高丽将领后任命上来的,可以说与耶律其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幸亏在得知高丽皇帝王昱死在了敌军手中之后,金子珍利用了这个消息,命自己手下的高丽将士替皇帝报仇,才勉强留住了高丽军的军心,但时间一长还能不能安定高丽的军心就难说了金子珍特意将这个情况告诉了耶律其飞,正中耶律其飞下怀耶律其飞就命他尽快发动对大燕军的总攻,不要顾及伤亡金子珍完全照办,不顾大燕军在之前的战斗已经占领了多数有利的地形,完全靠兵力向前堆,并给高丽军下了死命令,后退一步者死在为高丽皇帝报仇和畏惧军令的双重作用下,数万幸存的高丽精兵向戚少商率领的大燕军发动了自从高丽战事开始以来最惨烈的进攻
戚少商在得报高丽大军向自己的前线发动了疯狂进攻的时候,起初感觉有些诧异,这种情况明显不适合发动如此规模的攻势,这种攻势将极大地增加进攻一方的伤亡,但形势毕竟急迫,如果他不能及时进行增援,将导致防线被突破,所以他留下苏遮幕防守主营,亲自率领着十几员偏将,数万士兵出发游天龙穆鸠平两员大将跟随,这两人都一直在戚少商的麾下,可以说是配合得相当默契
因为行军和作战需要,戚少商对所要经过的地方都能够认真研究当地的山川形势,道路远近他对于平壤附近的形势,他了若指掌出平壤北门直到已经枯水的大同江边,四十里开阔,尽是平原,他在大军对持以来在这平原上建筑了三座大堡,每一堡相距十里,驻扎步兵二千名,又每隔三里设一个小碉堡,每个驻兵二百名,都有强弓硬弩但他们是面对南方设防,企图迟滞从平壤正面来的敌军倘若人马从东方迂回杀出,这些碉堡全无用处当然,戚少商最的的不是这些碉堡,而是感觉耶律其飞并非不会用兵之人,却犯此兵家大忌,必定有诈,可偏偏他看不出端倪他对于耶律其飞和源氏三雄甚至金子珍都从不轻视,深知他们都是得力的统兵人才,他不能有丝毫大意
天色很暗,戚少商在最前队搜索前进一路向前面走了几十里,忽听远远的夜色中腾起来一片喊杀声,“开始了”他小声说,双眉轻轻一耸,随即飞奔前去数千名身经百战犷悍异常的室韦骑兵紧紧地跟着他举在手中的刀和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马蹄猛烈地踏着坚硬的土地,像海潮,又像狂风暴雨
戚少商一面督队前进,一面察看前面地势多年的战斗生活,锻炼得他在战场上十分机警和老练一看前面来到一条小河,两岸林木茂密,很利于步兵作战,他的心一动,就派斥候向前搜索但是就在骑兵接近小河的当儿,突然一埋伏在对岸树林中的高丽军一跃而起,发出一片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向河滩冲杀过来同时,一队弓弩手,站在土丘上对大燕军猛烈射击,霎时间,有一批大燕军的骑兵倒了下去
戚少商并没有在这种突然的袭击下惊慌失措,他在危险的局面中,在纷乱的千军万马和刀光剑影中,像山岳一样屹立不动就在这片刻间,他看出敌人的弱点,这是敌军的偏师,目的是迟滞自己的援军,敌军不知道自己人有多少,所以以防箭为主,不敢冲杀过来,以为靠这种方法能暂时挡住自己的去路想到这里,他率领着弟兄像箭离弓弦般冲入敌群,只见刀光乱闪,马匹左右腾跃,转眼间把敌人杀得狼狈而逃,马蹄下留下许多死的和伤的大军跟着往戚少商冲开的敌军缺口行进,高丽军多数是步兵,虽然也拼死抵抗,但总是在它的冲击下像洪水冲垮墙壁,纷纷倒下,闪开一条血路他们的马匹常常在那些已经断气的和没有断气的流着血在地上匍匐逃命的人们的身上践踏腾跃而过只不多时,这支为数也算不少的高丽的伏兵被彻底冲散过了这条小河,戚少商等人已经能依稀在夜色中看到己方小碉堡的轮廓敌军大队在远方的堡垒周围穿梭戚少商深吸了一口气,稍微休息了一下,等了等后续的大队兵马,然后向那些正在突破堡垒的高丽军发动侧面猛攻
当戚少商冲入敌阵的时候,游天龙穆鸠平不曾有片刻犹豫,率领着将士们深入敌阵,同高丽军展开了一场混战,这时,高丽军的弓弩都失掉作用弓弩手们有的退往一边,有的用刀和剑抵抗大燕军的冲杀,游天龙同一股顽强迎战的敌人大杀一阵,把敌人杀败他杀得性起,不再同穆鸠平等互相照应,率领着他自己的亲兵追着一股敌人不放,离开了正面战场戚少商和穆鸠平起初还井肩作战,穆鸠平的一杆长矛遇到一个刺一个,不知有多少人被他洞穿胸膛,有的还没有来得及招架就被他挑下马去但是高丽军人数众多,随即把他带的人马分割成几股儿,他把高丽军杀退一批,第二批跟着就蜂拥上来,总是不能够突破包围高丽军同大燕军曾经打过多次仗,看见他的长矛和身材,就是不看他的相貌和旗帜,也认出他是哪个这时一下子把他包围得水泄不通,就从四面八方发出叫喊声:“活捉戚少商!活捉穆鸠平!”但是尽管围得很紧,叫喊得很起劲,却不敢十分拢近
正在寻找高丽军主将的游天龙忽然看见穆鸠平被多过四五倍的敌人围困在一座土丘下边,就冲去解围但当他冲到离穆鸠平一箭远近,才发现有一道几丈深的壕沟横在面前,一队高丽军埋伏在沟对岸的林莽中间,一跃而起,大声喊杀,杀声震地,乱箭齐发,使他的人马在片刻间有不少负伤落马,不得不后退几步他略一察看,决定绕道过去但是当他正要挥军从右边迂回过去,忽然看见穆鸠平杀开包围,一路向这边杀来原来穆鸠平把人马布成一个圆阵,一面抵抗高丽军的围攻,一面寻找突围的机会看见游天龙在一箭外被沟岸上的弓弩挡赚他就把矛一挥,向手下的将士们说了声“随我来!”像出山的猛虎似的向一位敌将冲去敌将举着大刀相迎,只见他的长矛一闪,敌将手中的大刀飞出几尺远,咕咚栽下马去高丽军人马惊骇,纷纷后退,闪开一个缺口那些站在沟岸上的弓弩手一看穆鸠平从背后杀来,一哄逃散游天龙和穆鸠平会合以后,重新杀迸高丽军核心,并且同戚少商遇到一起
戚少商率领着中军以最快的速度增援游天龙和穆鸠平翻过两道土岗,他看见漫山遍野尽是高丽军的旗帜和人马,与游天龙和穆鸠平率领的大燕军陷入了混战戚少商性格冷静,他一边厮杀,一边观察战场的形势,只见一员高丽悍将追杀大燕军正在十分得手,同时在马上狂呼大骂,声如虎吼,横刀跃马来战戚少商,满以为立功封侯,就在顷刻之间戚少商既不叫喊,也不说话,马疾手快,犹如闪电冲向那员敌将,但见寒光一晃,对手还没有来得及招架,己被刺落马下,戚少商杀散那人手下人众,直取已经清晰可见的金子珍的中军
看见戚少商带着骑兵冲杀过来,金子珍立刻带着他的最精锐的队伍相迎,在平川上展开了极其惨烈的血战金子珍所率领的是高丽军中最精锐的部分,人强马壮,而金子珍本人也不是生手,多年前曾与女直做过战在过去他没有同戚少商本人直接交过手,对戚少商的本领不了解所以他在望见大燕军的帅旗之后,知道是戚少商本人到了,他仍然充满信心地进行战斗,企图一举击毙戚少商,然后击溃戚少商的主力,夺得首功,同时还为高丽皇帝王昱报仇
尽管在进行着惨烈战斗,戚少商还继续保持着相当冷静的头脑,一刻也没有忘掉整个战局,他明白时间拖长对他是很不利的:大燕军的主要对手是日本武士,而不是金子珍
金子珍在冲向戚少商的时候,猛然感觉一阵恶风扑面,他本能地把上身往鞍子上猛一伏,同时叫道:“不好!”刚说出这两个字,只听当的一声,一箭射中他的头盔,箭簇透入头盔,金子珍当时毙命他并没有见戚少商有放箭的动作,所以还是慢了一步这是因为戚少商已得慕容博的真传,使的是甩手箭,再用暗器手法发出,让任何人都难以防备又听见嗖的一声,他身边的旗手应声落马,大旗倒在他的身上戚少商见机会终于来了,马上率领着人马杀了过来
高丽军在突破大燕军布置的碉堡的时候已经鏖战多时了,此时一直在苦撑,主帅毙命后,一种无力的情绪开始向全军扩散高丽军一片混乱,争着逃命,互相践踏游天龙和穆鸠平紧随在戚少商左右,背后是精锐的室韦骑兵他们以不可抗拒的勇猛气势冲垮了敌人阵线,一直向高丽军最多的地方冲去凡是这股奔腾澎湃的洪流冲过的地方,只听见一片震人心魄的喊杀声,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武器和武器的碰击声,以及刀和剑砍在金属盔甲上和肉体上的各种声音高丽军不是战死,就是愧,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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