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小美听话地走到炊间,那里有一座满布烟灰的青铜小鼎,鼎身有古代的铭文。那都不是现代文字,袁奇风借着瓦数不高的灯光扫了一眼,铭文大概是:“王命尸臣官此荀邑,赐尔旗鸾、黼黻、雕戈。尸臣拜手稽首曰:敢对扬天子丕显休命。”袁奇风下意识地想,这不是尸臣鼎吧,那东西是西汉出土的古物,眼前这只鼎身上没有古铜绿,肯定不是同一只。
“这是爷爷的东西,一般有什么怪病,他都会用找些东西烧成灰,然后洒在病人身上。”尸小美小声解释。
亏得袁奇风见过更古怪的事,没有大惊小怪,这点让尸小美更是倾心,因为外人一见这些都会骂咧咧地质疑。尸小美对于尸臣鼎也没概念,连铭文都不懂怎么念,只顾着把竹箭烧成灰烬。袁奇风惦记那只美尸,于是借故问了问,可尸小美却说村里没人横死,一般都是寿终正寝。
雷鸣他们回来得晚,等他们进村时,竹箭早被拔出来了,尸小美也把竹灰敷上去了。叶小清苍白的脸色慢慢红润,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不过尸寒山说还需要连续几日用药,这样才能痊愈。雷鸣跟袁奇风的反应差不多,一开始都怀疑小老头能不能把人医好,后来才慢慢接受。
赵宇没有进屋,一回来他就走回村口的小旅馆,庞东东进来就说:“小赵不敢进来,哈哈,可能怕挨骂。”
“谁要骂他?”雷鸣奇道。
这时候,尸小美忽然说:“爷爷,别讲了,你又没证据。”
尸寒山人虽矮小,但暴怒起来声音却很大:“要什么证据,你姨娘就是赵宇杀的!”
“你姨娘是……”雷鸣望着尸小美。
尸小美为难道:“就是赵雪,那间旅馆的老板娘,她是我妈的妹妹。”
陈佬肥站在最外面,听到这话就挤进来:“赵姐死了?我操,难怪我打她电话总打不通,那姓赵的小子又说他姐去外地了,这怎么可能?赵姐明明和我约好了!”
袁奇风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心观察叶小清的状况,没把旁人的交谈听进去。不过,赵雪如果真的是横死,很可能美尸就是她。尸寒山也承认前天报警了,可民警没有在小旅馆那边找到线索,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尸寒山似乎对赵宇有偏见,固执地认为赵宇把尸体埋到别处去了,还清理了小旅馆,民警才会找不到线索。那可是赵雪开的旅馆,民警却在里面找不到有关她的线索,这不是证明有人清理过小旅馆,而且清理得非常彻底吗?
陈佬肥早就看不惯赵宇了,当场添油加醋地说:“那我不能再住那儿了,万一把我也杀了怎么办,那小子想开黑店啊?”
尸小美赶紧打圆场:“爷爷,你别胡说,舅舅怎么可能杀了姨娘?”
“你还小,不懂!”尸寒人摇头道。
庞东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算了吧,老爷子,你闹了一次,还嫌不够?如果赵宇真的杀了人,你应该去把尸体找出来,这样才有证据把他抓起来。”
尸寒山忿忿道:“还用你说?我这几天都在村外走动,就是想找证据,那小子肯定把尸体埋在附近。”
雷鸣办案有一年多了,光靠直觉就觉得赵宇是有点问题,很像那种话头不多,却又心狠手辣的犯罪份子。现在雷鸣住进去了,倒有机会去查一查,看看同行有没有遗漏。陈佬肥本来不敢住了,但那是海村最好的建筑了,住进别人家里恐怕没那么好的条件,他可不想吃苦。因此,陈佬肥就央求雷鸣,想要和他住一间屋,也好有个照应。
庞东东看了看屋外,天已经黑了,于是对袁奇风说:“明天槟榔园还有事,老板,不如你和我先回去休息吧。”
尸小美也说:“人留在我这儿,你们放心,我和爷爷会好好照顾她的,她现在也不适合走动。”
尸寒山点点头,示意孙女没说错,还叫他们快点散去,别打搅叶小清。既然庞东东那么相信尸老头,尸老头也有点本事,于是袁奇风就撒手走人,雷鸣也和陈佬肥离开了。尸小美羞怯地望着袁奇风的背影,又看看床上的叶小清,一时间很羡慕这个受伤的女人。叶小清虽然昏迷不醒,但却觉得全身好酸,似乎有千斤重物压着她,怎么都喘不过气来。朦胧之中,叶小清的意识似乎回到了一个山洞里,那里有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一口散着海水腥味的石棺,那儿究竟是什么地方?虚实交替,叶小清全身像是被撕裂一样,搞不清身处何处。
夜里头,雷鸣往村口走,陈佬肥紧跟着,把人家当作救命稻草。甚至,陈佬肥还问雷鸣带枪没,万一争斗起来,有武器傍身会安心一点儿。雷鸣懒得理陈佬肥,也不愿意和他同睡一屋,谁想被鼾声吵得睡不着。陈佬肥知道今晚害叶小清出了事,可能这警察在怪他,于是想要用金钱诱惑人家。
走了一会儿,这俩人已经来到小旅馆门口了,雷鸣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熟人的背影,于是惊问:“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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