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雍亲王府小阿哥送来的——”刘福接过门人递来的一个信封,交到宁儿手中。
“嗯,劳烦你了,”宁儿点头接过信。
拆开信封,里面其实是两个分别的信件。一叠是标注的算术题,末尾缀着弘历的名字;还有一张纸,上面只有一幅画,画的正是宁儿在雍亲王府院子里种的花儿,哪几种花又开了,哪几种花挪在了廊下避寒全都一清二楚。
画上没有署名,可是宁儿猜也猜的到是谁。
“紫绢姐姐,上次给我治伤的药还有吗?”
“你要那个干什么?”紫绢翻出来递给她。
“是那种涂在伤口不留疤的吗?”宁儿看看那个小瓶子,“我有急用呢。”
“姑姑来信啦,”弘历悄悄从袖笼里露出信封的一角给弘昼看,“走,咱们那边看去!”
厚厚的一叠纸,展开却只有题解。
弘历和弘昼两人互相看看,都有些失望。
“咦!”弘昼忽然望了一眼信封里面,夺过信封拆了开来。
原来信封的里面还有字迹。两人顿时都有些惊喜,仔仔细细的读着,却像是一幅药方。
“哦,”弘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瓶子,“说的就是这个吧。”
那是外伤的敷药。弘昼看着看着,心里微微一跳,原来姑姑是惦记他的。
弘历也明白了,笑笑,“是姑姑给你的。”
弘昼没说话,却有一点脸红。
弘历看着他,忽然就有一点遗憾,为什么当初挨打的,不是自己。
“四哥现在怎么样了——”胤祥未进门先问着钮祜禄氏。
“还好,劳烦您亲自来看,”钮祜禄氏颔首道,“里面坐吧。”让进胤祥,钮祜禄氏便退下。
“你这摆的又是哪一出啊?”胤祥看了一眼胤禛,有些讽刺似的说。
胤禛叹口气,“我原是无耻无理的一个人,怎么敢劳烦你来探望——”
“好啊,原来你也知道!”胤祥哼一声。
胤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又一阵剧烈的咳嗽,“你究竟要我怎么样!我负荆请罪好不好?!”说着起身要下跪。
“别别别!”胤祥忙拦他,“至于嘛!你想折死我呀——”
“那你说我怎么样嘛!”胤禛无奈的嗐声道。
“行啦——”胤祥白他一眼,“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不恨我了?”胤禛小心翼翼的问。
“那有个屁用!”胤祥哼一声,“人被你害的死的死,寡的寡,我生气能顶用?”
胤禛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悲哀的表情,胤祥的目光温和了许多,“你瘦多了;为了那丫头,很辛苦吧?”
胤禛脸色软软的阴沉下来,“不要提了——”
“决心放手了?”胤祥察看着他的脸色,“不像你的为人啊!”
胤禛摇头,“我现在不想聊这事儿;能说点别的吗?”
“好啊,”胤祥搁在他身边,“这是兵部刚到的急件,老十四很争气啊!”说着将折子递到他手中,“你倒有个好弟弟——”
胤禛扫了一眼,“你想说什么?”
“如今要走的也走了,你也都受过了,不如振作点干点该干的事吧!”胤祥殷切的看着他。
胤禛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哥,”宁儿推开书房的门一跳一跳的坐在胤禩床边。
“怎么了?”胤禩吃了一惊,往里面挪了挪,躲开她,“有什么要紧事?”
宁儿看着他这样嫌着自己,委屈的看着他,“我究竟怎么了?”
胤禩倒不明白了。“你怎么了!”奇怪的看着她。
“我哪里不好了?”宁儿揉揉眼睛,“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了——”
“我没有——”胤禩不知所措的解释,“我哪有讨厌你!——”
“可你就是!”宁儿红着眼睛争辩,“你话也少了;找你又躲来躲去;连碰你一下都不可以——以前不是这样的!”
胤禩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些天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宁儿不是他的亲妹妹。可是他能怎么样?他不敢有想法,怕最后连兄妹都做不成;然而他没办法冷落她,她还是像个孩子那样缠着他,要他宠要他疼,他真的怕自己会把持不住。胤禛是什么人?连他都会为了宁儿乱了方寸,自己又怎么招架的住宁儿孩子气的柔媚。
胤禩无助的望着她,气力微弱的笑一笑,“是你多心了,哥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真的?”宁儿吸吸小鼻子无辜似的望着他。
胤禩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宁儿破涕为笑,甩掉鞋子,爬到胤禩身边,抬起他的胳膊围在自己肩上,靠着他。
“你这是——”胤禩心里一慌。
“还像以前一样啊,”宁儿美美的歪在他怀里,“你守着我睡。”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胤禩无望的看着宁儿双手锁着自己的腰,表情天真恬淡的睡在自己胸口;听着宁儿匀净的呼吸,他暗暗的叹息,或许真的如胤禛所言,他们都是一样的:这一生都休想逃脱她的缠绕了。
“四爷这是要去哪儿——”晚玉见胤禛叫人备马。
“出去走走。”胤禛简略的答道。“晚饭不用等我。”
在草塘,隔着冬季枯黄萎顿的茫茫荒野,胤禛独自坐在溏边沉思着。
“走吧,”胤禩牵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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