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瑜宁冷冷看着他:“樊公子难道没听明白本王的话吗?凡是我大周子民都要避嫌。00小说 更何况樊公子现在乃圣上身边近臣,更应该时时处处为皇上、为我大周朝考虑才是。”
“诚如贤王爷所言,下官乃皇上身边近臣。既然下官和二王子结拜圣上都没有丝毫反对,现在不过是将人接过去住两天又有什么问题?贤王爷如果不服,尽管进宫去再问皇上,看看皇上如何置评。”樊清旭淡然回应,不管语气还是面色都柔和平淡得让人七窍冒烟。
龙瑜宁咬紧牙关——谁说这人七巧玲珑心,为人温和知礼、处处为他人考量的?每每和他在一起,自己都要被他给气得半死!
尤其是当年,就在自己和尹良燕成亲前,他居然抱着棋盘杀到贤王府,就在贤王府大门口摆开棋盘,逼着自己应战,再以他出神入化的棋艺将自己杀得落花流水,差点丢尽了颜面。
而他呢?
将自己最后一颗子收入碗里,他从容起身拱手行礼:“贤王爷,承让了。”便将棋盘一收,扬长而去,身姿飘逸,气度悠然,好生养眼!
当时他仿佛置身冰窖。不管四周的人如何赞扬他风度翩翩棋艺超群,他却只记得那个棋路看似温和平缓,其实杀气毕现咄咄逼人的男人——这个男人,绝非他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晚上回到房间,他还仔仔细细回忆了之前的事情到半夜,以致第二天成亲时都有些精力不济。原本打算等婚后再来和他比试比试,谁知刚等自己腾出时间来,他就已经背着包袱远走他乡了!
然后,转眼六年时间过去,这个男人一直在外面游荡,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他有多少交集了,也渐渐将之前的事情淡忘,可谁又曾料到,这个男人又以一本《民生十要》杀出重围,再次为自己博来满城的声誉,也成功站到了小皇帝身边。
还有他走上朝堂之时那一个浅浅含笑的双眸,那深情,就和当初他抱着棋盘出现在贤王府门口之时一模一样nAd1(就仿佛已经挖好了陷阱,就等着他往里面跳!
而如今,他还要和万俟林这个妖孽站在一起!
本来万俟林一个就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如果再加上这个男人……
那他以后都别想再有安宁日过了!
龙瑜宁沉下脸:“皇上年幼,有许多事情都考虑得不周全,你我身为天子近臣,自当多为他思虑才是,如何能以一己之私祸害皇上?”
“贤王爷的意思是觉得皇上还是个小孩子,所以咱们不能把他的想法认真对待吗?”樊清旭淡笑,“可是下官觉得皇上小小年纪,能力早已非凡,就说他去年写出的平雪灾的册子,那是多少饱学之士都无法写出来的。这样的皇上,岂能以寻常小儿度量之?”
别以为他不知道平雪灾的册子是尹良燕写出来、然后悄悄送给那小家伙镀金的!龙瑜宁心中大叫。这样的法子过去六年他和尹良燕一起做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得心应手了,尹良燕坐起来自然也是水到渠成,滴水不漏。
刚想反驳,但一想到自己其实和小皇帝有什么两样?尤其个中主角尹良燕还站在一旁,瞬时心中一沉,悄悄看她一眼。
尹良燕含笑站立,只浅浅笑道:“贤王爷和表哥辩论,就不用扯上小女了吧?”
龙瑜宁一噎。原本两份分开后她就已经竭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了,自从太后的和离书下来后,她就更是在她和他之间划下一道鸿沟,每每面对他时比对待陌生人还要冷淡,哪里能有当年半点柔情?
好歹他们也一起度过了六年的恩爱时光啊!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心狠?
心一沉,他冷声道:“如果我非要问问你的意见呢?”
“如果贤王爷想知道的话,那小女自然少不得要说一说了nAd2(”尹良燕淡然应道,“在小女看来,表哥说得十分在理。于情于理,皇上才是当朝天子,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今早家父已经上奏圣上,既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圣旨批复下来,那就说明圣上还未下论断,不知道贤王爷您又何来圣上觉得不妥一说?而且表哥和二王子的情谊、我尹家和二王子的情谊,这些都是京城上下有目共睹的,如今二王子身体不适,我们将他留下照顾疗养,体现的也都是我大周朝人的热情关切,也正是由此增进两国关系的好时候,不知为什么贤王爷会觉得不妥?我们又为何需要避嫌?二王子知道什么,我们要在他如此危及的时候把他赶出门去,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冰天雪地了养伤?”
“说得好!”一连串的问话,不仅问哑了龙瑜宁,也问得其他人兴致高涨。尹良明最按捺不住情绪,连忙拍手大叫起来,“阿燕说得是!我们只是尽一下地主之谊,不知贤王爷为什么就想得那么长远去了?”
“就是,一点人情味不知。”低低的吐槽声传来,隐约听着像是从樊清旭那边发出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万俟林也配合得吸了吸鼻子,落下两滴楚楚可怜的泪花。
龙瑜宁一锤子锤死这群人的心都有了!
他们倒是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啊,却将他这个王爷的尊严藐视到了最低端!想他自从当上摄政王以后,谁还敢这样和他说话,一个劲的和他唱反调?只有这几个人……而且,还是以尹良燕为带头!
想及此,他心里又一痛。“阿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都已经过去多久的事了,贤王爷您又何必再提呢?”尹良燕含笑给在场诸人都倒了一杯热茶。当最后将茶杯递给他时,她又浅浅一笑,“对了,听说昨晚上宫里大宴上,太后想为贤王爷你做媒?不知哪家的小姐有福,能得到贤王爷您的疼爱。”
龙瑜宁额头上青筋跳了跳nAd3(
“本王暂时不打算再娶。”
“哦。”尹良燕淡漠的应了声,似是漠不关心,就连多问一句的心情都没有。
龙瑜宁心头如刀绞。“阿燕……”
想趁着结茶杯的机会握住她的手,谁知尹良明趁机Сhā了过来,冷冷笑道:“贤王爷如果是来看阿林的,那么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如今阿林身患重伤不宜搬动,贤王爷您还是打消那个念头吧!如果真因此惹出什么事来,此事是我一力坚持的,任何后果我尹良明一人承担,绝不牵连我大周朝!”
如果真出事了,你觉得仅凭你一个人一句话能解决问题吗?
龙瑜宁真觉得鸡同鸭讲,满头黑线。“尹四公子,有些事情不是意气用事能解决的。”
“贤王爷,如果连兄弟患难之时都不能意气用事一下,那我们身为男人还有什么意义呢?”樊清旭又幽幽Сhā话了。每次说话都言简意赅,却又恰到好处,让人心里痒痒得真想撕了他!
趁此机会,万俟林又抬起脑袋看看四周围,眼角又掉下两滴晶莹的泪珠,却不知是感动的还是伤心的。
以一敌四,龙瑜宁真觉得有些吃力。
这四个人,一个蛮横,一个精明,一个狡猾,一个洞察力强,四个人团结一心,就仿佛一个坚固的铁桶,将各方面都挡得死死的,让人没有半点突破的余地。他们强,真强!
呼吸愈见急促,他拳头上都握出来根根青筋,却依然想不出话来将他们辩倒。
正欲沉下脸,再抬出小皇帝说事,外面又传来一声高喊——
“皇上驾到!”
这大年初一的,居然连皇上都来了?
一行人均是一惊,也顾不得互相斗气了,赶紧一涌而出。
前方尹老爷和尹良莆兄弟二人早迎了出去。然而小皇帝来得匆忙,也没有等着所有人都前去迎接便急急的往后头走来。
见到樊清旭他们,他下意识的便朝他们靠近:“樊先生,皇婶,二王子如何?要不要紧?”
“受伤比较严重,然而神志还算清醒,应该没有大碍。”樊清旭简单几句将万俟林的情况描述一下,一边将人让进了屋子里。
此时万俟林也装镊样的爬起来见礼,却被小皇帝给按了回去:“二王子既然受伤了就不要起来了,好生躺着就是了。朕一早听到消息也甚为惊异,不知和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
龙瑜宁冷着脸站在一旁。“皇上,太后不是说此事交给微臣来处理的么?”
“哎,皇祖母一开始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朕从早上到现在,思来想去,心里总觉得不舒坦,如不亲自出来看看二王子,朕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小皇帝说着,那双眼却一直往尹良燕身上扫去。
尹良燕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这小子肯定昨天和一群朝臣一起过除夕,嫌没意思,一早又听说了这个消息,自然要对太后软磨硬泡,想方设法的往这里跑了。
于是,她连忙便道:“皇上宅心仁厚,是我们大周之福。只是皇上您既然来了,就该知道二王子伤得的确不轻。他现在这样实在不宜挪动,就请皇上您怜悯他一回,让他在我们家把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再回去吧!”
小皇帝再将目光落在万俟林身上,一双小手背在身后,迈着方方正正的步子走到床前,装镊样的问了几句后,万俟林便抓紧时机道:“皇上,小王也有个不情之请。”
“二王子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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