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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风暴

我满脸流汗,连比划带写汉字,希望能让这个日本人明白即使他要看急诊也应该去外宾病房,而不是在我这里。但他的英语没有人听得懂,他也不见得听得懂我的英语。我写下的汉字他端详了半天,反而用更加恳切的语气对我说了一堆。挂号护士告诉我:“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没辙。”我想法用英语让那个日本人明白他得稍微等一会儿,然后跑进茶水间掏出刚买的手机给泰雅打电话。电话铃响了4、5下,一个很甜腻的女声说:“你好,美丽人生。请讲。”“那个,季泰雅在吗?”“等一下。”随后话筒里听见那声音一点也没有甜味地在嘈杂的环境中叫道:“喂!你!电话!”然后是瓶子水壶之类碰撞的声音,突然我发现脑外科的医生蜷缩在箱子上睡觉,身上堆满了工作棉袄,棉袄上分别写着:“内科,外科,创伤”,就是没有“神外”。“见鬼!就知道自己舒服!”我心想。接着我终于听到泰雅温暖的声音:“喂?哪位?”“泰雅,帮个忙好吗?”我捂着嘴小声说。“谁?你是谁?”他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我没好气地说:“我呀!朱夜。”“哦,是你呀,什么事?”我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他让我等2分钟。

我在茶水间呆了3分钟,听见泰雅推开门帘进来和日本人说话的声音才出来。他穿着很单薄,只穿作为工作服的T恤和背带裤。他们说了一阵,然后泰雅对我说:“他知道外宾病房,他觉得还是普通医生水平高,宁可在这里看。”我为难地说:“我写不了日文病史,他就不能拿回保险公司报销。”泰雅和日本人又交谈了几句,然后我才知道这个日本人买了中国人寿的医疗保险,中文病史也就可以了。我不太情愿地问诊,检查,每一句都靠泰雅翻译。屋里没有暖气,他的嘴­唇­开始发紫,但日本人话特别多,说了一句又一句,我开始暗骂这家伙毫无人­性­。他抱怨自己有颈椎病,看东西头昏,脖子酸痛,但体格检查没有发现阳­性­体征。我怀疑也是个抑郁症,但还是开了MRI和肌电图检查给他,又开了几个止痛药。

终于把日本人打发走后我握住泰雅的冰凉的手放在嘴边呵气:“冻着了吧?不好意思。”

“象什么样。”他急忙抽回手,看看周围一间间鸽子笼一样的办公室,“你这样不怕给人看见?”

“没事,”我说,“我们上班没病人时只要不脱岗就行,不管做什么。”

“喝,还是你们好。”

“对了,你电话里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叫你帮个忙你为什么那么紧张?你以为我是谁?”

“哦,那个啊,我没听出你的声音,你打的是手机吗?新买的吧?给我看看?”

我知道他在逃避我的问题,但也不好意思深究,拿出西门子手机给他看。“不错啊,”他说,“这下你可方便了。”

“你也备个手机拷机什么的吧,”我说,“你家没有电话,找你真不方便。”

“再说吧,没人找我也好。哎,真冷啊,这么冷的地方你怎么呆得下去?”

“没办法,空调不足,开和不开一个样。医院抠嘛。快回去吧,小心着凉。”

他走后挂号台找护士进来问我:“那是谁呀?”“我认识的一个人。”我说。“好象是附近美容院的嘛。”她说,“能要到优惠券吗?”我急忙说:“那个地方剪头发不怎么样。”其实我怕她多问,我不想让人人都知道我和泰雅相识。我想为自己保留一个可以独自安静休憩的花园,不想有人打扰。

她一走,我连忙想打电话试一试到底声音传送好不好。虽然听到的声音挺好挺清楚,并不代表发送出去的声音也是这样。想了一会儿我打算打给科里,今天不知道谁值班。我拨通了电话,铃响了一下就听见丁非的声音:“喂?”

“喂喂,听得出我是谁吗?”

“听不出,朱夜!”

我心里骂了一句,嘴里说:“你认真点好不好?”

“你自己认真点好不好?”

“什么话?”

“什么话?中国话!哎,你­干­什么坏事啦?”

“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干­坏事?”

“你好好想想看!”

“你绕什么弯子?有话快说!”

“那你听好了啊,千万别从凳子上软下去啊。快下班的时候院行政总值班带了2个便衣警察来找师傅,呆在师傅办公室一直到现在还没走。他们好象马上要来找你。”

“什么!警察!”我脑子里“嗡”地一声,转念一想丁非这小子常拿我“开涮”,不能这样相信他,“你怎么知道?”

“师傅当中出来过一次,问我你这个月在哪里,我说急诊。就刚才他还打了个电话到急诊服务台问你今天什么班。”

我无语。脑子里快速扫描记忆库,寻找可能对我的服务不满意的人,应该没有。即使那个车祸死掉的人的家属吵了一阵子,也是和司机吵,和我没关系。怎么办?会是什么事?

“喂喂!你在­干­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现在算是在­干­什么,“我在试手机。”

“哇!真有钱!快!他们出来了!小心点吧。”

“知道了,再见。”

“白白喽。”

我挂了电话,感觉手心上全是冷汗。实在没有什么事能把我和警察扯在一起,难道是为了上次无意中借的黄|­色­盗版VCD?不会,不会是这么小的事。如果是这个,应该找店老板才对。难道是和泰雅打闹的事?不是解决了吗?见鬼!到底是什么事?也许师傅只是突然想起我?见鬼,凡事和丁非沾边就没好结果。

不!绝不是!隔着玻璃我看到行政总值班、师傅和2个身材粗壮的便装男人走进急诊。其中一个拿出一张什么东西给挂号护士看,护士点头表示确认,还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师傅打电话,不久外科总值班赶到。院总值班和外科总值班商量了一阵,然后外科总值班掀开门帘走进来:“朱夜,你跟院总值班到院办去一次,这里我顶着。”

我慢吞吞地走出来,院总值班走在最前面带路,警察们居中,我跟在后面,师傅一声不吭地走在我旁边,表情非常严肃。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我一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有种上刑场却不知道犯了什么罪的感觉。

院办我很久没来过了,上次来还是作为新工作人员来报到的时候。师傅和院总值班呆在外间,把我和警察们独自留在里间的会议室里。我们隔着桌子坐了足足1分钟,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讲,只是盯着我。我心里象古战场一样金鼓齐鸣,刀光剑影,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会被问起什么,所以也没吭声。希望他们不要在这里就对我拳打脚踢。应该不会的,师傅就在外面,至少有师傅在。

“你,有什么要说明的?”终于,一个较年轻的警察开腔了。

“我…说明什么?”

“你认为我们在说什么?”

汗水湿透了我的脊背,顺着额头往下流。该死!我看上去准是象个心怀鬼胎的流窜犯。

“我……我……我也不知道。”

年长的警察用比较温和的口气说:“这只是一般询问,你可以不要紧张嘛,慢慢说。”

年轻的警察接着说:“公民有依法作证的义务。知道吗?”

“什么?作什么证?”这回我更吃惊了。

“**月**日上午8:50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我傻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问题,突然想起来那就是和泰雅打闹的时候。真丢脸,我都25岁了,让我怎么好意思告诉别人我在和人打打闹闹以至于惊动了警察?我害羞地说:“在一个认识的人家里。”

“那人的姓名?­性­别?年龄?职业?社会关系有哪些?”

“季泰雅,男­性­,大概30岁。”

“为什么说‘大概’?”

“我没有看到过他的证件,只好说大概。他自己说自己3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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