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是处……”
义无反顾地往外走,伞都懒得打,但是没走出院子又折了回来。
太爱面子。穿着这身西装,终究连走上大路淋个雨都不敢。终究,不年轻了,做不如年轻人那般随意恣肆。终究配不上那么年轻的女孩子。
站在门口踌躇不定,却听一个并不很熟悉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池先生!”
是乔伊的经纪人陆柯。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发呆,多么奇怪,但是精明的人懂得对人说话要看身
份,面对这样的男人,任何事都不可乱问,只问:“乔伊在吧?”
“怎么了?不是说休整吗?”一般只要陆柯来找就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陆柯苦笑:“休整也得等手上的活完工再说嘛。你家慕之那边的戏又得乔伊上场了。虽然是客串,很关键啦。那边的意思是乔伊明天就过去。”
池门城这才恍然想起慕之的戏还没杀青。慕之,新年他又回方城去了,因为昭月的事父子之间冷战了整个假期,连他走时都没有破冰和好,连他几时回了剧组都不知道。无论子孝不孝,做父亲的真算不上慈。这么想着,心头又窜上懊恼:昭月出现之后自己什么都做不对,负了明妃,负了慕之,如今连昭月都伤了。
“伞给我。”
“要出去?”
男人只点了一下头,顾自走了。他的脸色很难看,陆柯只愿乔伊给他点好脸色,不过以乔伊的作风,从来不拖延人家的进度,会准时动身的。
……
乔伊不在昭月房间,在书房,与方佩蓉一起。“她只是孩子,他们两个不把她当孩子看,我们也要那样混?”
方佩蓉颊上晕了几丝红,嫣然笑开。“我错了。”
乔伊这才平复了脸色。门掩着,四下只有彼此,妇人偎上来,伸臂环住男人腰身。“我们都老了,当年心高气傲,不肯自讨没趣,如今,抱着自讨没趣的危险,仍这么厚着脸皮。老女人,总
比不过那些鲜花嫩草了。”
乔伊目中有难色,一只手微有犹豫,终是落到女人肩头。
“我们男人何尝不是老了,这么多年,难为你一直念着。”
女人竟而红了眼眶:“如果当年我向你表白,是否会接纳我?”
“时间哪有假如……人要活在当下,那回在你家真的是出乎意料,从来不知道你的心意。”不能说,不能说有曼殊在,谁都接纳不了,即便结婚,也是精心挑个贤惠女子,而不是她佩蓉这样的。
寥寥几句温润话语还有和暖目光,轻易使妇人芳心大悦,如藤一般缠紧了男人。“你们几个,论出身你最高贵,论心性仍是你最高贵。我们女人不是只知贪慕富贵的,最爱的谦谦君子啊,你有才华,不继承父业不一样做成自己的事业吗,章一只是在你走后顶替了你的位置。他什么都不是,还不知餍足,居功自傲,愚蠢!”
乔伊撩了一撩女人的秀发:“不对,我走后,照老爷子的心意,至少应该是仲鹤当家。仲鹤最合
他心意,可惜仲鹤就那么出了意外。”
手触着女人的身体,感觉她僵硬与否;眼俯视女人脸的一角,关注她的神色;耳细听她的笑声,检查是否含有杂质。而女人只是往他身上黏得更紧,脸上长睫微一低,但嘴里只有满不在乎:
“仲鹤或伯修,在我眼里都比不过你。你知道吗,婉瑜她们一个个都道你最优秀,一个个都爱看你的戏。上次听你的意思,我多高兴……”
欣喜之下女人仰起脸。四十岁,一丝鱼尾纹都没有的脸。妖魅一般。
乔伊低语:“我去看看昭月。”才低头看她一眼,想要推开她,冷不防,女人攀上他脖颈就吻上
来。
女人身上的香水散发的是后味,玫瑰香,迷迭香,沉香。香气怡人。乔伊一只手轻搭女人的肩,作势去推,“我说过我们可以常来往,但你有章一我有范黎……”
“乔伊,不要嫌弃我……”
软玉温香,原应是别人求她,如今,却要她去求人。乔伊不应,不拒,任女人将他带到沙发上,在他腿上坐下。男女之间,自古只有男人占便宜的道理,世人只道男人好色,亲薄了女人后惯于为自己找借口,自己这算什么,为了诱她与章一反目而亲近她,这算为自己找借口吗?
希望是自己找借口。作为男人,堂堂郑氏子弟,影帝,要靠皮相诱惑人,一生的尊严简直要零落一地。宁愿是自己主动地邪,坏,可是脑海里就是回闪过昭月的脸,昭月刚刚对他说:“伯伯,我明白,您心思纯正。”那孩子若知道自己在做这样的勾当会怎么想。不敢想,长指缠过女人的长发,将她拥紧。呼吸错乱是片刻之后的事,平复下去却在眨眼之间,因外面一个敲门声。
“老郑,你在吗?”是陆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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