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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绝情总裁惹旧爱 > 楔子

楔子

深夜,白­色­的车子像风般疾驰而过,电子眼的白光闪了好几回。车内的女子却无视这一切,紧咬着红­唇­,美眸死盯着前方,没有表情的脸上,两行泪无声地淌下来。女子没有擦拭泪水,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只想,快点回到那个家。

如以往夜归的夜,屋内一盏静谧的夜灯将客厅点缀得温馨怡人。她静静地向书房走去,见餐桌上一如以往放着一盅汤。她木然的拿起压在盅下的纸条“瑶,汤趁热喝了,我睡了。你也早点睡!爱你!!轩。”

太多这样的夜晚,这一盏灯,一盅汤,一张纸条,令她的疲劳和压力顿消。但今晚……

她狠狠的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

在书房的一角,她为自己斟上满满的一杯红酒,窝在沙发内,轻轻的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此刻有点苦涩,她盯着杯内酒红­色­的液体,一仰头,将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昏黄的灯光柔柔的拥抱着她。许是酒的苦涩,她的美眸浮上了一抹痛苦。再度将酒斟满,仰头将酒喝光。

杯子“咣”地掉在地毯上。她黯然的用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单薄的肩膀在颤抖着。

一滴,一滴,泪水在柔黄的沙发上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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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了旧情

NO.1 情之序曲

第一篇未了旧情

NO.1情之序曲

人在失意时都爱活在昨天,沉溺迷醉不愿醒来。

当酒随血液慢慢地游走全身,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旧日的美好一幕幕地展现,原来从不曾遗忘,只是以为这种美好可以直到白首,不需要在记忆中找到他的好……

那年,她十七。样貌清秀脱俗且成绩优异。是众多男生追慕的对象,只是那时她心里只有一个人,除了他任何男生于她都没任何意义。因此对这些追求者她都婉言拒之。

某日,他带着一个女生对梓瑶说,这位女生是他女朋友。他一如往常般宠溺地揉揉梓瑶的发,然后告诉女生说:“她是我妹妹!”纵使好友心韵怂恿她要勇敢追爱,年轻且傲气的她,却做不来橫刀夺爱的事。而且看着他牵着女生的手,脸上那抹虽淡却幸福的笑容,就算只是妹妹,能看到他幸福的笑容,心已足矣!

当心韵说叶骏轩喜欢她的时候,她并不在意。自此叶骏轩毫无预兆极霸道地闯进她的轨道,如卫星般围着她绕转着。从教室到图书馆到放学的路上,她随时都可能遇见他。这种霸道她并不喜欢,只是她向来不易受人­干­扰,也就对他的入侵视而不见。

秋日的下午,黄叶随秋风萧然的飘落在人行道上。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斑驳洒在梓瑶身上。她怀里摞着几本书,快步往家里走。脚下树叶沙沙的声音伴着树上偶尔的几声吱吱鸟鸣,让她近期为情所困的心平静了不少。

温柔的女声在转角处响起,扰乱了她宁静的心,待见人从转角处迎来,是牵着手的一对金童玉女。面对这两人,她极平常地停了下来。他的大手习惯地伸过来揉了揉她的发,温柔地笑着说:“又去图书馆借书?我刚买了两本书,你一定爱看,我正想着一会给你送去呢。”

换了以前,她会马上挽着他,迫不及待的吵着到他家去看。他挑的书,多是她极爱看的。可是现在……她的目光落在那一大一小牵着的手,温热的爱意在两人手中交融。­唇­边浮起恬然的浅笑:“嗯,那我先回去。”

当她经过他们的身边,阳光斜斜映在她迅速褪去笑意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低垂,掩盖着不愿让他窥见的情绪。听见他在身后如哥哥般叮咛:“小瑶,那两本书我晚点送去。我妈煮了海带绿豆糖水,我顺便给你捎点。”

她没有回头,扬起长长的睫毛,晶亮的眼睛多了一抹属于秋的悲凉,樱红的­唇­轻咬着,举起手挥了挥:“知道了,BYE!玩得开心点。”

秋风掠过,扬起她齐耳的短发。一阵寒意袭来,只觉得透心的冷。摞紧怀里的书,似乎这样,就能压住心内随寒意涌起的酸楚。一片落叶缓缓地飘落在她的发上,她却毫无所觉。

“何梓瑶”响亮的声音格外刺耳,突兀站着人行道边的叶骏轩,两手Сhā袋,里穿白衬衣外套一件灰­色­V领毛衣。她礼貌­性­地踏着他被阳光拉得老长的身影走过去。这陌生男生近日总是频繁地出现在她的周围,完全无视她叫心韵转达的拒意。

“有事?”在他面前站定,第一次认真打量着众人口中优异的男生。清爽的板寸短发,棱角分明的脸,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那­唇­极为­性­感。那双会笑的眼睛满满的只有她。

“嗯,我刚刚到人乐超市想买点东西。”他耸耸肩说道。

她看了一眼他舒服的Сhā在裤袋里的手。

“奇怪,我转了一圈居然什么也没买到,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你。”这托辞他说得极为自然,仿佛能遇上真的是运气好罢了。

她看了他一眼:“看来你的运气不错。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别到处闲逛。BYE”说完转身就走。身后是他追上来的脚步声。随着声音,他已在她前面。他转身面向她倒着走着,手伸过来,梓瑶本能的向后退了一下。

“这发夹还蛮好看的”他眯笑着眼睛边说着边将叶子递给她看。

梓瑶嘴硬的说:“是蛮不错呀,自然不做作”

他怔怔的望着黄叶,握着黄叶的手Сhā回裤袋里说:“你喜欢?我帮你弄。那你陪我去喝杯咖啡当作报酬?街角那家啡阁的咖啡挺不错。”

“我从来不喝咖啡,而且我刚借了几本书,想回家看书。”

“看在我等一下午,就不能赏脸一次?”刚刚的淡定不见了,声音中透着一丝着急,不小心将自己等一下午的糗事都说出来了,他不自然的挠挠头掩饰窘态。这些天他虽然一直在她身边打转,可她却当他透明一般。无奈之下,听心韵说周日下午她多数会去图书馆,吃过午饭他就开始在此守株待兔。

她看着那张因窘迫而透着微红的俊脸,写满真诚和紧张,心里软下来:“好吧,如果那里的­奶­茶还不错,我不介意边喝杯­奶­茶边看书。”

“那里的丝袜­奶­茶也是很出名的!来,把书交给我吧,看着挺重的。”手伸来将她手里的书抢去。

男孩惬意的半靠在沙发上,翻开的书本搁在腿上,静静看着对面窝在米黄|­色­的沙发里,入迷看着书的女孩。浅绿透明的台面上,安静的端放着升着袅袅热气的咖啡和­奶­茶。啡阁正中央圆形表演台上,半垂着透明的琉璃帘子。悠扬的音符随白裙女孩灵动修长的指尖在琴键上欢快跳跃,浓浓的啡香伴着音乐弥漫四周。岁月的相机在那一刻按下了快门,变成唯美的画面永刻在彼此脑海!

就这样叶骏轩慢慢的走进她世界。课外他们会一起去图书馆,周六日会和心韵、志宗四人结伴游玩。一起的日子,他们聊学习、聊理想、聊娱乐八卦,却独独没聊过彼此的心。叶骏轩和那个他的冷静沉稳截然不同,叶骏轩阳光爽朗,表面大咧其实却是体贴豁达。渐多的接触让彼此越来越默契,她也从开始的抗拒变成欣赏。两人的关系在别人看来暧昧不明,在她却乐于维持着好朋友的现状。

NO.2嫣然旧梦

转眼冬去春来。人与人之间随着季节的变化,慢慢的酝酿出新的感情而不自觉:曾经重要的,因无望而变得淡然!曾经陌生的,因相知而变得越来越重要!

明媚的周日,一大早梓瑶便接到心韵电话,约她去霞山玩。她并不想夹在心韵和志宗之间做电灯泡。可最终还是经不起心韵软磨硬泡,匆忙吃了点早餐坐在院子的摇椅上等待。

她舒服的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如绒毛般暖暖裹着她的阳光。感觉一袭黑影罩着自己,睁开眼睛,看到一张靠得极近满是笑意的脸。他的气息若有若无般拂过她的脸庞,一丝暧昧夹着压迫感涌上来,伸手抵住他倾前的身子想推开他。

“你俩就不要再卿卿我我了,该出发了。”心韵揶揄的声音响起,骏轩直起腰身,好笑的看着梓瑶迅速跑开,扯着心韵往车站走去,将他和志宗两人甩在后面。

“我俩才不是卿卿我我的关系,别像个大喇叭的到处讲。我不在意,不代表人家不乱想!”听到她对心韵辩解。

“嘿嘿!你俩的关系早乱了,不用我到处宣扬。”心韵笑着打趣。

四人在公车上一路嬉笑,不觉间车子到站。一下车,入目便是满山繁花,平日翠绿郁葱的外衣换上璀灿夺目的遍野粉红。梓瑶还在惊叹着满山夺目之美,听到志宗说“我俩过二人世界去,十二点山顶汇合。”看着他向骏轩挤了挤眼,拉着心韵就往一山径走去。

梓瑶还来不及说什么,两人的身影便隐在了繁密的桃花林中了。“我们往这边吧”梓瑶随着叶骏轩步入另一山径。满山桃树枝头的蓓蕾像一夜间全被春风惊醒,东一枝西一枝,那些嫣然微笑的花朵密密缀满枝头,醉人的芳香吸引着蜂蝶在花间忙碌、歇息。

春风掠过,灿然的花瓣飘然满天飞坠。梓瑶伸手接住一瓣桃红,灿烂美丽仍带着生命的绚丽却难逃凋零之殇。风任意地将她的刘海吹乱,遮盖了她的视线。感觉一双手挽起了她的发,抬头见他正细细的端详着:“呵呵,还真的不错,如你说的一样,自然而不做作,很适合你。”

梓瑶有点愕然,伸手一摸,头上居然别了个发夹,将发夹取下来。那是一片弯弯的浅黄|­色­叶脉镶成的发夹,颜­色­是她喜欢的,做工别致而不花巧,自然清新。她想起了那个秋日下午,那片不经意间落在她发上的黄叶。

“好别致的发夹,这是那片黄叶做成的?这么久了,你居然还记得!我当时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说过的话,我都放在心上,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花瓣洒在他身上,轻轻滑过无声坠地。那一瞬间,她静静的望着他,他常充满笑意的双眼,此刻透着认真和深情。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的一些情意正慢慢的涨着,似有溢满之势。是因为年少?一件简单的事就能很快乐,一句简单的言语就能很感动。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点点暖意及温柔的触感传递着他的心意。突然的亲近,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快步拉开彼此的距离:“我们别磨叽了,心韵和志宗可能已经到山顶了,我们还是快点赶去吧,不然又得听心韵唠叨了。”青春的感情如诱人却略带青涩的果子,碰与不碰之间,她还是有点犹豫。现在的她需要厘清一下自己的心意。自己的满不在乎,或许只是潜意识地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一直当他是好朋友,是因为不确定,叶骏轩和心底的他,到底那一个重要。

登上山顶,举目所及是一大片的草地,还有座落四面的亭台,绿茵茵的草地上垂挂着很多秋千。

“小瑶,我们在这呢!”心韵在一个秋千旁挥着手大叫。

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满山野的桃红一路倾泄而下,远处那一座座高楼变得渺小模糊。以前他也常陪她荡秋千,那双手总是轻轻地推着。多年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以为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温馨影像模糊地隐去,而他望着小倩时那抹浅淡笑容,却越来越真切。也许对他的依恋,是那些洒落的花瓣,美丽却没了生命力,注定了枯萎的结局。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头。天空是纯净的蓝。

背后被人推了一把,荡得好高,失去离心力的感觉让她心慌。

“叶骏轩,你别推了,我畏高呀!”

“听说用这种刺激的方式去释放不开心和压力,是非常有效的方法。”边说边将秋千用力推得老高。

“你乱说,我那有不开心。你看,花很美,天空很蓝,空气很清新。而我的心情像那只正在飞的小鸟一样快乐无比。你快停下来……”

“哈哈哈……看来这方式真的很有效。你的心情快乐得像小鸟,这是我的功劳!”站在秋千后的骏轩开怀的笑着。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她像现在这样哇哇大叫,也不要再看到她刚刚坐在秋千上慢慢的晃着,那一脸凝重透满怀心事的模样。

也许是骏轩轻松的语气让她放松了,也许是习惯了那种速度和高度,梓瑶试着闭上眼睛,感觉着风在她的脸上抚过,绕在心头的那抹感伤慢慢的消散。他无论多好,终究只当她是妹妹。而骏轩对她虽一直不曾明说,却是通过日常的点点滴滴传递着他执着的心意。

四人回到市区,已是黄昏,在饭馆吃完晚饭,心韵和志宗说要去逛一下夜市,骏轩便送梓瑶回家。

到家门前,一路上相谈甚欢的两个人,竟无声的站了一小会,骏轩打破沉默:“今天走了一整天,应该蛮累的。你记得临睡前用热水泡一下脚,再轻轻的按一下脚底,有助消除疲劳。”

梓瑶看着他两手Сhā口袋里,街灯下仍看到他含笑的眼睛盯着自己,像吩咐小孩子似的嘱咐着她。

“嗯,你也要记得。路上小心。”说完便转身。脚才迈出,就被他一股脑拉入怀里。她挣扎着想离开,他却固执的紧搂着她,暖暖的气息呵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何梓瑶,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你这种暧昧不明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是我暗示得不够,还是我的感情没法让你安心?”

“你在说什么?”梓瑶闷在他的胸前装傻。

“我喜欢你,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无法自拔地喜欢着你。你敢说你不知道?”狠狠的咬牙切齿的质问,奇怪的是她的心里没有一丝的反感,倒有一堆快乐的泡泡在心里慢慢冒起来。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要如何?”梓瑶抬头对他说。

“你……”暗黄的街灯照在他瞬间转黯的脸上。转眼间又溢满笑意。

因为他感觉到一直抵着他的双手移开,此际正环在他的腰间。

像得到了默许一般,他的­唇­轻柔地掠过她的脸庞、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一个青涩的吻便将两颗的心紧紧连在一起。

微黄的街灯拉长了两人紧拥的身影,在路上向前延伸着。往后的路还很长很长,但此时的两人却相信可以这样相拥着一直到以后。

昏暗的院子里,一个黑影木然的站立,手里拿着的书被利索的撕成两半。

NO.3此情成殇

有些人,有些事,恍惚间只如昨日。回神却已是前尘旧事,物是人非!

绻缩在沙发的梓瑶挪动了一下,隐约觉得眼角微湿,抬手轻轻拭去,梦里的泪,是为曾经的美好还是为现在的伤?眸子望向那挂钟,略略红肿的双眼,失神的双目,白晰美丽的脸上是凄然和落寞。

时钟不曾停歇的滴嗒滴嗒的走着。­唇­间那炽热仿佛犹在,那段美好还如昨天一样让人甜蜜欣喜。却是早随这滴嗒声远去了,剩下是他的背叛之实。

爱一个人,爱他的同时等于赋予他伤害你的权利,爱得愈深他伤害你的威力就愈大。他极爱她,她一直这样深信着。她也极爱他,此刻才会撕心裂肺的痛!

这是他给的第二次伤痛。第一次,她原谅了,可第二次,她还能原谅么?真的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昨晚的一幕,她不想再去忆起,可是那如烙印般定格在脑海里的,是骏轩搂着一女子的画面。

为了找囡囡小时候的DV,她才去公寓开了那台闲置的电脑,搜索时无意发现一个“王绢”的相片夹。

好奇驱使她打开此夹。里面的照片,是骏轩和一美丽女孩的合照,阳光帅气的他搂着女孩,笑容幸福满足。

她曾以为,他溺爱的笑容只给她何梓瑶一人;她曾以为,无论外面的灯红酒绿是如何诱惑,他都不会迷恋,只因,在他心中只有她何梓瑶。

讽刺的是这些相片将她的以为全部打破。连同她的幸福也一并撕碎。她听见如冰玉裂开的清脆,是心碎的声音。

她隐约记得,她只想逃!

车开得飞快,应是闯了不少红灯吧?心只想回家!

可是回来了,又能怎样?那些照片已让这个温暖的家变得如冰窟般寒冷。

双手紧紧地拥着肩,寒至骨髓的感觉极力也驱不去。因没有了他的拥抱,那份寒意才一直都驱之不散?

只是不该再留恋了!被他伤过的心,怕极了那痛!

此际的她,又想逃!逃去哪里?

她重重的叹息着,逃到不用心伤的地方吧!

没有他!就不用再心伤了吧?好想大哭一场,可是她从来都不懂如何开启自己的泪水,只觉得心快要被淹没,却哭不出来。

头好沉,好累,好想睡!“再睡一会吧,醒来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心里有个声音轻声说。窝在沙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

骏轩习惯的用手摸了一下身旁,扑了个空。惺忪的双目看到的是空空的床铺。

嗯?瑶呢?难道又临时加班到通宵?

轻轻的关上房门,见书房门缝透着微光,轻皱浓眉,她该不会又通宵写什么方案吧。

推开门,弥漫在空气中的酒味让他的浓眉攒得更紧。

微黄的灯光下,梓瑶绻缩在沙发上,耸在茶几上的,是孤单的空酒瓶。

他心一紧,快步的走过去。蹲着她身旁,见她轻锁秀眉。虽睡着,脸上竟是少有的凄然和落寞。美丽的脸庞若有若无的像是泪水的痕迹。

梓瑶是很坚强的女人,他甚少见着她哭。即使是囡囡出生时,拒不剖腹的她竟也不曾吭过一声。

是如此一个让自己心折的女人,为了什么伤心?

他怜爱的用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正想抱她回房睡。

浅睡的她,被那暖意扰醒。长长的睫毛扬起,见着他忧心的眸子。纤手轻轻的抚上那温热的大手。

脑海骤然一闪而过,是不想忆起却烙在脑中的画面,纤手使劲将他的手拂开。

被拂开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最终无力的垂下来。愕然的从她的美目中,看到了一抹的厌恶,还有痛苦!

不安和恐惧袭上心头,他无措的看着她,这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为何脸上迅速变得漠然和疏离?

这副对陌生人才挂起的脸孔,为何?为何是对他……

骏轩伸手欲将她揽入怀里:“瑶,发生了什么事?”担心和焦虑显露无遗。

梓瑶轻轻推开他:“坐那边去,我有话说。”有点憔悴的脸上除了漠然和疏离,还有一丝决绝。

骏轩莫名又担心的看着她,昨天一起午餐时还有说有笑的她,为何变成这样了?

“王绢是谁?”骏轩微微一颤,脸上瞬间布满了慌张和无措。

梓瑶盯着这个爱了十年的男人,此刻变得惨白的俊脸低垂着。她心里本来尚存的一丝奢望,奢望他会嘻笑着说:那些都是假的!只是他的反应粉碎了她的全部奢望:那女人,那一切都是真的!

骏轩还没从慌张中恢复过来,就听到梓瑶冰冷的话语:“你什么都不用解释。”真不想从他口中听到关于那女人的一切,她还想保有一点自尊。

“这个星期我到公寓里住,我会告诉爸妈我出差,托他们照顾囡囡。你不用来找我,也不用打电话给我。一个星期后我会给你答复。”梓瑶心中的愤怒和刺痛,经过了一夜的沉淀,成了一把冰刀狠狠地刺在骏轩的心里。

内心极痛的她压抑到极限。泪水已然在心里流着,可她已不想再让他看到——她坚强底下的软弱无助和不堪。

梓瑶说完,走到囡囡房门前,轻轻地拧开门,在那张熟睡稚­嫩­的脸蛋吻了一下,不舍地轻关上门。毫不理会呆坐在沙发上的骏轩,从书房提起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这个家。

梓瑶不知道,自己能否放低,能否原谅。感情的事,从来无关乎对错,只关乎能否无视他的所有过失并一如既往的爱他。

如果不能,爱!!便成了煎熬双方的囚牢。

如果不能,这个家,将不再属于她了吧!

“砰”门关上了,惊醒了呆坐的骏轩。他绝望地抱着头,双手用力地扯着头发:怎么办?怎么办?这一次瑶肯定不会原谅我了!

梓瑶这个样子,是极度伤心了。她的个­性­便是如此,表面越是平静就代表心越伤。而令她如此伤的竟是自已。

他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混球叶骏轩,你说过要好好保护她,你说过不再让她受伤害。可为什么你要再一次的伤害她。

极度的恐惧让他快步的追出去,到了车库,梓瑶正发动车子,终是无视他绝尘而去。

只剩他,孤单的一个人。呆呆的站立,恐惧挥之不去,直觉告诉他,梓瑶可能真的要离开他了。

NO.4难以白首

初升的朝阳将屋子粉刷得金黄光亮。

往日梓瑶总喜欢倚在阳台,端上一杯茶,晨风掠起她妩媚的秀发,沐浴在晨光的那种美,每每令他痴迷。有时她回眸一笑,更是撩得他心痒无比。

他默默走到她常站的地方,抚过那生硬的护栏,那冰冷的温度似极她现在的心情吧?

微微颤抖的手点燃一支烟,看着那烟圈袅袅,他的思绪也开始模糊。

十八岁的少年,对着那清丽的女孩吼着:“好吧,如果这是你坚持的!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何梓瑶,我们现在就分手吧!”

狠狠的甩开挽留的双手愤然离去,只留下那个呆立着,泪水如帘的梓瑶。

那年伤她,是自私是无知。如今伤她,却是……

“爹地,早上好!”稚气的童音,双手搂着他的大腿,软软的身子紧贴着他:是他们可爱的小天使。

“宝贝,早上好”他弯腰将小天使抱起轻亲了一下粉­嫩­的小脸蛋。速敛起心中的悔意及无奈。

小天使漾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小脸是如梓瑶一样的美丽,那笑却像极了骏轩。梓瑶常说是坏坏的笑。骏轩不觉鼻子一酸。

小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爹地,今天不帅,胡子都长出来了。”小天使的心目中,自己的爹地是最帅的男人,妈咪是最美丽的女人。

酷似的脸上竟如梓瑶般浮起一丝的怜爱。骏轩将头埋在她小小的身子里,暖暖的夹着小孩的馨香让他稍稍心安。

“爹地,要记得刮胡子。不可以因为妈咪不在就偷懒哦!妈咪说,她不在家,是正在帮助很多很多的人,让他们都健健康康。所以,妈咪不在,我都好乖,我也不会捣蛋。”小手揉着他的发,真是个贴心的小家伙。

想起梓瑶眼里的落寞和决绝,真怕她就此抛下这个家,宝贝,我该怎么办?

从后视镜看到他追来,她却只能绝情离去,停下又能说什么?无非是对不起之类的忏悔话,可是现在听到那些,无异于在自己新的伤口上撒盐。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此时清晨的河滩上,寂然冷清,像极她此刻的心情。

晨风轻轻的抚过她的脸庞,双眼有点微涩估计是梦里又哭了吧。凝视着河面,微风吹皱了那平静,荡起一阵阵涟漪。可她心里被击起的却是惊涛骇浪……

望着身后脚印,没了那双相伴多年的大脚印,显得异常的孤独。

仿佛看到他渴求原谅的眼神,还有宝贝清澈的大眼睛那瞬间滑落的晶莹……

好想好想原谅!纵然像昨晚的红酒般苦涩,也是想一直拥着的那个人是他。毕竟两人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的都互相扶持着。

但要如何漠视?那个女人!分享着本专属她的,他那温暖的怀抱;掠取着他只为她绽开的,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暖暖的晨光洒在河面上,金光闪烁的河面与青山辉映,那份宁静绝美,就如童话的爱情故事,只能看却不能真实拥有。

迎面一对满头白发的老年人相挽着在沙滩上漫步,两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从容的浅笑。以前他看到这种影像曾笑说:“呵呵,等我们老了,就相挽着去游遍大江南北。”

“等我们老了,走不动了,那怎么办?”她总爱挑他的字眼。

“那我们就一起呆在院子里,晒着暖暖的太阳、喝着醇香的清茶,然后说着一些老掉牙的陈年往事。”他的手有力的搂着她的肩传递着他的决心,那一刻让她觉得很安心!

那时两人都以为那种相濡以沫直到老去的生活,是如此理所当然。

转身看着老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而自己和他的久远将来,相挽着老去的日子,说着老掉牙的旧事安享晚年的日子。却被心中那根刺捣碎,变得无法拼凑。

音乐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她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

“小瑶,你现在有没有空?陪我吃个早餐吧!”电话那头传来心韵的声音。

“我刚下夜班,有点累,改天好吗?”此时的她,不想面对任何人。自然的就说谎了。

“那更应该陪我吃点东西,不然你回家又倒头就睡。我在大家乐等你。”电话那头的心韵自作主张,没等梓瑶再说什么就直接挂线了。

梓瑶才迈进门口,就看到心韵挥手示意她过去。她直接到点餐台前点了两人习惯吃的早餐。

“你发什么神经呀,非要我来,我累得快挂掉了。”她微微的抱怨着坐下。

“人家不过是太想你了,才叫你这大忙人陪我吃个早餐。啧啧,你的黑眼圈好严重。医生可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心韵打量着梓瑶。

“以前的你熬夜过后照样­精­神奕奕呀!看来你真的年纪大了!”

“心韵大美女,别忘了,我俩可是同年的。如果我年纪大了,你也不年轻了。对了,你的好好老公呢?为嘛不拖他陪你?”自已的模样极憔悴,那躲得过心韵一双利眼呢。她自然就将话题引开,虽然心韵是她最好的朋友。但现在她的心乱如麻,不想和任何人说起昨晚的事。

“别提他,他昨天和朋友去喝酒了,我打电话叫他早点回。他答得爽快,可是一直等到两点。才被他朋友送回来,醉得像烂泥一样。我叫他朋友将他扔睡书房里,现在估计还像猪一样呢。”心韵满肚子意见唠叨着。

梓瑶喝了口­奶­茶,看着美丽依然的心韵。无论经过多久,她还像以前一样,心直口快。而她和志宗也总是为一堆小事吵吵闹闹,但很快又和好如初。

“你俩不是整天这样吵么,反正也习惯了。我看着你们也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过了十年。”梓瑶对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可谓见怪不怪了。

“小瑶,或许你会觉得我们这样吵很烦心,可我觉得这是一种沟通方式。有不满的就表现出来,要让他知道我在生气,他才会紧张。憋在心里,男人有时很懒也很笨,他根本猜不到你心里想啥。”

梓瑶叉了一块西多士放入口中,听着心韵貌似说她和志宗两人的事,其实却是在暗示她吧?难怪心韵刚才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原来是受骏轩所托来做说客的。他是担心自己会想不开?还是想别人帮他说些好话?

如果是小事沟通一下就好,她也绝不会去计较。只是他这次……

不知是想到这事还是昨晚没睡好,头痛得厉害,她用手指揉了揉太阳|­茓­。

“小瑶怎么了,是不是遇什么烦心事了?”

“没有,只是累了吧,头有点痛。”

“那好吧,你快吃完早餐回去补觉吧。”心韵当然看出她的脸­色­异常,但是按她那倔强的­性­格,她不想说的事谁也别想让她开口。

NO.5预见结局

“小瑶,你的脸­色­好苍白,你真的没事?不然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在门口分手时心韵担心的看着她。

“我会小心的。抱歉了,今天实在太累了,下次再陪你去逛街。”

望着梓瑶驾车离去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虽然骏轩一大早打电话来,没说明惹梓瑶生气的具体经过,只拜托她这阵子多点关心梓瑶;而梓瑶也如没事人一般。可心韵毕竟是他们相交多年的好友了,从梓瑶疲惫无神的眼神里她还是嗅到了严重­性­。

她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逛着,心里却一直在惦着他们的事。她心里虽还在生志宗的气,可现在或许能从他口里了解到事情的始末也不一定。

“醉鬼,你睡醒没?”电话一接通,没等他开口她便质问。

“老婆,对不起!昨天是杰勋的生日,大家玩得很开心。我不好意思扫兴呀!”电话那头的志宗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

“你每次都有很多理由,可是喝醉了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是呀,老婆,我后悔死了。现在头痛得要命,你回来时顺便给我买点醒酒的药,好不好?”

“活该你头痛。”男人就这样,疯起来根本不顾健康,然后身体出状况就找老婆善后。

“老婆,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好了,这话我听多了,今天先饶了你。你知不知道骏轩最近做什么事惹了梓瑶?”

“轩和梓瑶,没事吧?昨天中午轩还扔一堆活给我,说是和瑶共进午餐,回来的时候看他满脸笑容心情舒畅得很。他们怎么了?”志宗也是一头雾水,看来只能慢慢从梓瑶身上了解。

梓瑶和骏轩从来都是令人艳羡的一对。两人经历了那次变故后,对彼此更加体贴包容,连小吵小闹也很少。真想不出这样的两人,会闹出什么问题。

挑了几罐平时爱吃的罐头往购物车里放,脑海里闪过“重庆森林”里金城武买罐头的镜头,难道爱情真的有有效期,那么恩爱的一对也到了期限?

她暗笑一下,自己啥时变得如此文艺。或许两人有点误会,给彼此一点时间就会没事吧。

想到这,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骏轩:“小瑶已回去休息,虽然不知你们是不是彼此误会了。请给小瑶一点时间吧,她会想通的。这几天我会多看着她,你和婕婕也要多保重!”

看着心韵发来的信息,骏轩苦笑着,如果是误会那该多好。可是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真实到他不懂如何回答梓瑶。

他知道,接下来的七天,对他来说是煎熬。但他能做的,只能是等!

小青端着咖啡进来,被老总的模样吓了一跳。平时的他总是穿西装打着领带,每次见她端咖啡进来,总会微笑着说声谢谢。可是今天的老总,穿着深蓝­色­的衬衣,随意的结了几个扣子,领口敞开。脸上隐约可见的胡渣,让他那英俊的五官平添了不少沧桑感。浓眉紧锁,那双会笑的眼睛透着无奈死死的盯着桌上的相片,对她视若无睹。这样的老总,她从没见过,就算是遇到大的案子没谈下来,他也总是很乐观。被这个陌生的老总吓到,小青放下了咖啡就一溜烟的离开。

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骏轩却对之视而不见,手端着咖啡一口也没喝只死死盯着桌上的全家福,相片里梓瑶怀抱着宝贝幸福的偎着他,一家三口甜蜜的笑着,那时的他们如在天堂。而现在,却仿如坠入地狱之中,可笑的是凶手就是自己。

那年,那个男人对他说:“我放弃,不是因为我没你爱得多,而是因为梓瑶,她爱的人是你。”

骏轩诚恳道:“谢谢你这几年一直在梓瑶身边陪着她,你放心,我确会比你更爱她。至死爱的,呵护的,都只是她。”

两个男人,为着同一个女人,只有一个共同的心愿:给她幸福!

可现在?自己做了什么?如果那男人要揍自己一顿,他恐怕没法找到一句开脱的籍口了。最可悲的是,连他都想揍自己一顿。

梓瑶的眼神,仍如利箭般刺在他心里,那视他如陌生人的眼神。还有那隐约的一丝决绝仿佛将他判了死刑。

当梓瑶绝尘而去时,他真想追上去,求她原谅,求她回头。可她最讨厌牵扯不清的纠缠。

她叫他等,他能做的只有等。而今天是难熬的第三天。

心中恐惧,惧怕时间过得太快,惧怕面对梓瑶的抉择。

他清晰记得,某天她值完夜班,一脸疲倦。边喝着牛­奶­边说:“昨晚被一个女人折腾了一晚。”

她偶尔值完夜班回来,他总会陪着她吃早餐再上班。因为怕她回来饿着肚子倒头就睡。

“她怀疑老公在外面有小三,她老公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最后以死相胁,她老公以为她是闹着玩的,也没多理会就去上班了。”

“那谁将她送医院里了?”骏轩一边将花生酱涂在面包上递给她一边问。

“她在家里开煤气自杀,儿子放学回来,幸亏还有点常识跑到隔壁哭着打电话来医院。已经抢救过来了,可是晚上一直在闹,不让打点滴,什么也不让,还嚷着要去死。”

“她老公没有赶来吗?”看着她边说边喝了半杯牛­奶­,还有半块面包。

“她老公一直在医院陪着她呀,紧张得很呢。可她还是一直闹,真受不了这种女人。”

“或许是她老公没法给她安全感,或者是做了什么事让她误会吧。”骏轩觉得那个男人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让他老婆疑神疑鬼吧。

“可她就凭猜,就给他定罪,还以死相胁。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所谓的安全感也是相对的,我倒觉得那个男人挺可怜的。和这样一个根本不懂信任为何物的人天天相对。”

“好了好了,大医生,别感慨了,吃了早餐快点补觉吧。”骏轩搂着她心疼的说道。

“嗯,看来得安排心理医生给她好好辅导一下,教她如何信任和爱。如果她还是无法相信她老公,­干­脆就放手就是了,何必赔上自己的­性­命呢。”

那天的对话言犹在耳。只是今天故事的男主角换成了自己。按梓瑶的­性­格,要么就给他全部的信任和爱,要么就什么都不给。结局会是这样吧?

别的女人,会声嘶力竭般恨不得宰了他和王绢吧,可是梓瑶却静静的离开,没一句争吵,没一句质问。

她的心瞬间似已死般寂静,漠然是她保护心的堡垒,自己只能在坚固的堡垒外祈祷等待,无力攻破。

想她,只能每天躲在公寓车场的一角,远远的望着她。望着她在人前依然的­精­神弈弈,依然的过着属于她的生活。仿佛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般。

可是他知道,她会整夜睡不着,亦会独个喝闷酒。以往这种时候都是他在安抚,可现在……

他好想她,想得心里发痛。

只是自己种下的苦果,终是要自己咽下。

如果梓瑶要离开,他能不放手么?

如果她要的是自由,他能不给么?

被自已的悲观吓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觉得今天的咖啡特别的苦涩,只是这种苦涩与他的心情相比,又算是什么呢?

当年自己说分手,梓瑶心情就是如此吧?

NO.6旧伤新创

窗外,­阴­雨连绵,蒙着细雨的城市似真似幻般迷朦。

就像人心一样,一直坚信且爱着的他,何时变得如布满­阴­霾的城市?那­阴­霾下的真相,藏着多少让人心伤的故事呢。

她想看清,却终是放弃了。她已没有了碰触真相的勇气。

是离开第三天了吧,她叫他等,他果然一直没来­骚­扰她。只是每天定时发来的信息,如常的提醒着她一些琐事。

以前,她不止一次地抗议过他这种略带白痴的行为“轩,我不是小孩,我是很独立的新女­性­,你不必每天都提醒我记得午餐,小心着凉之类的。”

而他,也总是溺爱着揉揉她的头:“还说呢,你的午餐总是在忙完才吃,你的体质本不太好,却总是穿得少,你看,手都是冰凉的。”

最终,她也只能任由他提醒,任由他用宠爱宝贝的方式宠着自己。

曾经,这些信息,总是让她的心里暖暖的。

可现在,看着已全无感觉!是心变得麻木了,抑或是刻意淡漠?好令自己慢慢习惯,学会不再在意,学会不再伤心!

因她忘不了,十八岁的夏天,因将他看得太重要,因对这份情太执着,导致那道伤口割得如此深……

那年,得知她报读医科,他愤怒如火龙,只要她在梦想和他之间抉择。

可是,她的梦想,与感情无关亦无冲突,所以从没想过要为谁而放弃。

令她心伤的是,无论她如何解释,他都充耳不闻,只一味固执地认为,她并不为梦想,而是为了另一个人才会报读同一所医科学府。

虽然已是多年,他甩手离去的情景却是历历在目。

那句话如雷轰:“好吧,如果这是你坚持的!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何梓瑶,我们现在就分手吧!”

年少的骏轩狠狠的,甩开了挽留的双手愤然离去,只留下那个呆立着,泪水如帘的梓瑶:为何会变成这样,就算是深爱也不能包容自已的梦想么?

那时,周遭的世界仿佛瞬间安静停顿了,梓瑶听着自己的心一下下的跳动,那跳动的声响在脑海重重敲击着她。心如撕碎的纸片在狂风中吹散,散落在各处无法复原。

那天的泪一直流,伴着他给的伤痛,在她的心烙下深深的伤。

那个旧的伤口,以为早已痊愈,现在却又牵扯着隐隐作痛。他搂着王绢的笑容、他听到王绢的名字时显露的慌张无措的表情,化作新的利器,狠狠地刺在她的心。曾经的痛,不想却又再尝试……

细若轻尘的细雨越下越大,天空逐渐露出一丝亮光,可没消多久便又被夜­色­慢慢吞噬,她落寞的脸容也一齐被夜的黑暗吞噬。

黑暗中斜靠在沙发的梓瑶,没理会现在多少点,也没理会正在咕咕的叫的肚子,只想融入这无边的黑暗寂静里。

震耳的音乐、闪烁旋转的镭­射­灯,和半小时前的黑暗寂静仿佛两重天。

当姿客将梓瑶领至VIP房外,房内传来歌声“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过着安定的生活……”推开门便见心韵和志宗相拥而歌,那份甜蜜羡煞旁人。

推门而入的梓瑶内穿黑白条纹衬衣,外套浅绿­色­小外套,下穿黑­色­紧身短裙,平时披肩的长发绾了起来,衬着她美丽的面容,浑身上下散发着淡定从容的气质,让心韵不禁怀疑:她和骏轩真的是在冷战期?

“大医生,你也太晚了吧?我严重怀疑你已忘了约了我们来唱K这回事,该不是收到我的短信提醒才出门吧?”扔下志宗,心韵迎上来搂着她的纤腰抱怨着,虽然她的­精­神不错,可是搂着她的腰,却感觉她瘦了一圈。

“你们两个甜蜜粘乎,我这好几千伏的大灯泡不识时务的照着,怕你俩难为情呢。”

“放心,我们的脸皮超级的厚。”

“是你的脸皮超级厚,别拉扯我进去。”心韵白了志宗一眼,搂着梓瑶坐下。

志宗斟了杯红酒递给梓瑶:“本来叫轩一起的,那家伙说有一堆事要忙,现在估计正埋在那堆文件里面痛苦着呢。”

心韵一急,在桌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这白痴­干­嘛,明明知道两个人正在冷战中。虽然是来当说客的,但也要艺术婉转一点,那能如此直接就直奔主题呢。

梓瑶却一脸漠然,端起红酒轻轻晃了一下送到嘴边轻呷一口,慢悠悠的说:“他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以后还请你多担待他一下。”那口吻仿佛宠物的主人要出远门,将宠物交托别人照顾一样,只是那语气却要冷淡得多,让人感觉那宠物于她一点也不重要。

志宗怔了一下,被她的冷淡吓了一跳,她虽不像心韵一样大大咧咧啥事都写在脸上,却绝不是冷漠的人,对骏轩也是非常的体贴周到。偶尔还会做些好吃的菜肴和美味的浓汤送来公司,而他因为近水楼台,也蹭了无数次饭了。她的手艺和心韵是天壤之别,简直可比美星级厨师了。

这个向来老担心骏轩吃不好睡不香的梓瑶,今天却冷淡得可怕。看来这次的事情非常的严重,两人的气氛就好像几年前分手时一样,怪不得心韵这几天老唠叨着这两人的事。眼看着骏轩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阴­郁,整天烟不离手,这几天抽进肺里的烟估计比呼吸的空气还多。只是无论怎么问,骏轩都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顾着没日没夜的工作。

两个当事人,一个装着没事人一样,一个当自己是工作机器偶尔发呆就摆着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急坏了他和心韵,却无法从两人口中了解到一丁点的内情。

梓瑶轻晃着杯里的红酒,盯着那圈腥红在杯子里打转。都说喝红酒前要先晃晃,接触空气才能让红酒更醇香。可是无论怎么晃,这一杯接一杯的红酒品不到香醇却比平时酸涩得多。

“韵,志宗,­干­杯!”向两人举杯,昂首将酒一饮而尽。

“小瑶,别喝了,你会醉的!”心韵焦急的按着她的手。

“呵呵,如果能喝醉,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心韵搂着她,听着她呵呵的笑声。却看到一滴晶莹无声滴在腥红上,轻轻的绽开……

NO.7宠爱一生

所谓的淡然,有时只是一种逃避。所谓的坚强,也不过是安抚自己不要流泪的籍口。

“这酒真的好东西,你们也来一杯吧。”梓瑶无所谓地轻轻拭去脸上残留湿意,轻拨开心韵的手,将酒递至嘴边又一饮而尽。

心韵心痛她,却无从开解。她和骏轩肯定出了严重的问题,依她的­性­子,是打算一直闷在心里默默的承受着,直到事情解决。作为好友,却更想她要么痛骂,要么痛哭,将情绪好好的发泄出来。

或许真如她说的能醉倒是好事:“好吧,我们陪你喝,今晚不醉无归。”

“韵,我一直认为幼稚、思想简单这类词和我沾不上边,可我却以为他会不一样,可是凭什么就以为他会不一样呢?”轻摇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小瑶,他是不是做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了?我叫志宗去揍他一顿。”心韵顺着她的话小心的问。

“感情就像红酒一样,开瓶时喝觉得美味吸引,放久了就失去了原来的香醇变得酸涩难以入口。是习惯了那味道,变得麻木失去了新鲜感?所以偶尔也开瓶新的尝尝新?”她没有直接回答心韵,说完再次将杯里的酒喝光。

可是志宗却听懂了:“骏轩不是你说那种贪新厌旧的人,是因为他太忙疏忽了你的感受,还是你们彼此误会了,为什么不好好沟通一下?”

“他忙,我知道,我们彼此都很忙。但我们之间从来不缺少沟通,我没有误会,他也没必要解释。真相永远不会因为解释而改变。”

她也想那是一场误会,那样自己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回到那个家,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生活。可那绝不是误会,她奢望过他解释,可是他的反应除了慌张,居然别无他话。

“韵,我们唱歌吧,忽然好想发泄一下。”梓瑶显然不想将话题继续下去。

“小瑶,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支持你。答应我别一个人闷着。”心韵明白无法再追问下去,搂紧她的肩说道。

梓瑶用她那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唱着“……别说你对我感到愧疚,别说你会永远想念我,我很知道孤单这条路怎么走……”

这首歌她经常唱,可是这一次唱着却仿佛是自己的真实的写照,而她歌声中透出的悲伤和无奈,让心韵听着想哭。

一曲唱罢,志宗跑到外面接电话,心韵去洗手间,剩她端着酒窝在沙发里发呆。

手链坠子不经意碰触着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缓缓地抬起手,眸子盯着戴在手腕多年的手链。他曾笑言,要用这手链套牢她这一生。所以在分开的那几年,她也不舍将它除下。它见证着这段感情:有开心也有黯然的过去……

那天是梓瑶的十八岁生日。

当梓瑶看到停在门前的车子,呆了。

倚在车旁的骏轩,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长长的腿悠闲的交叠着,简单的衣着在他身上仍然散发着爽朗俊逸的味道。脸上挂着招牌的笑容,虽然很多女生都被这样的笑容迷倒,梓瑶却一直坚持说他笑看起来坏坏的。估计是自己惊愕的反应,让他的笑意更浓。

他走过来,拥着她。今天的她比起平时更漂亮了几分,初识时清爽的短发现在已及肩,头上斜斜的夹着那枚叶子发夹,一袭浅蓝的连衣群将她修长的身材展露无遗。脸上虽未施粉黛,却是白里透红,小巧秀气的鼻子因为跑出来冒着一两点的微汗,那双大而黑亮的眼睛正惊愕的打量着自己。牵着她倾身打开车门,轻轻地将她推上车。

边发动车子边说:“瑶,这是我爸的车子。我有驾照,别担心。”

看着他娴熟的将车子驶出巷子,梓瑶释然的松了口气:“不是约了志宗和心韵去KTV吗?在我们常去那间,不用开车就行了。”

他用手揉着她软软的长发,溺爱的口吻像她是小孩般:“傻丫头,这么美好的日子又怎能让他们两个去胡闹呢?我带你到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地方。”

说着将她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轻吻一下她的头发:“觉得困你就歇一会,到了目的地我叫你。”

梓瑶闭着眼,感受着车窗外扑面而来的凉风,任车内浪漫唯美的小提琴曲撩动着心内的情愫。她的丝丝长发被凉风撩起在骏轩的脸庞颈项上拂过,一点点地挑战着他的忍耐力。

车子嘎地突然停下来,梓瑶正想睁眼,骏轩的­唇­就欺下来,暖暖的­唇­瓣掠过她秀气的鼻尖,舌尖轻柔的舔着她的­唇­瓣。

伸手将她搂入怀内,双­唇­捕捉着她柔软的樱­唇­。

梓瑶环着他的腰,任由他的舌如蛇般钻进口里,舌尖挑逗的绕着她的,一寸一寸的模糊着她的理智。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搂抱着她的双手开始索求更多。

惊觉到自己瞬间涌起的欲念,连忙抽身,看着轻闭眼的她发出轻微的喘息,在昏暗的的灯光下,显得如此美丽诱惑。

深深的吸了口气,稳住那狂跳的心。大手温柔的抚着她的脸“瑶,到了。”

梓瑶的心从飘然的云端落下来,睁开朦胧的美目。

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嘴角衔着笑意。是他,却又不是他!这个和自己相爱近一年,爱笑爱闹的大男孩,熟悉又有点陌生,此刻散发着如魔般的盅惑。

夜­色­下的霞山宁静而神秘。全世界仿佛只剩他俩,牵着她的手往凉亭走去。

惊现在梓瑶眼前的,是凉亭中央烛光摇曳着大大的心形,心形中间是一大束璀璨的鲜花。

她的心在此刻醉了,她紧紧拥着骏轩,将头埋在他宽大的胸怀里喃喃的道:“轩,你真的会宠坏我哦!”

骏轩将她推开,变戏法般的变出一小盒子并打开,拿出一条­精­致的手链给梓瑶戴上,略带紧张的说:“瑶,那你愿意被我宠一辈子吗?”

……

“哎”,一声叹息如珠般遗落,那样的承诺,在十八岁听来,真的很动听。

可那久远的承诺终究是逃不过岁月的侵蚀啊!!

谢谢各位亲亲的捧场,竹子的文更了六天了,虽然竹子写文只当一种兴趣。但还是希望各位亲亲在看过之后,留下片言只字,这些将是竹子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再次感谢!

NO.8可爱宝贝

梓瑶死死的盯着交通灯,觉得今天所有的红灯仿佛都换得特别慢,已经五天没见宝贝了,想着盼着快快抱抱那粉­嫩­的小人儿。

看着一茬茬的小朋友相互牵着衣服尾巴在老师的带领下走出来,就是没见着宝贝班级的影子。梓瑶烦躁的来回踱步,眼巴巴的盯着校门出口。

终于见着自己的小宝贝穿着白­色­的公主裙,梳着­精­神的牛角辫子由老师牵着走出来,梓瑶快步的迎过去。满是期望的小脸四处张望,当望见梓瑶,大眼睛布满惊喜,却又在瞬间涨满了晶莹。

使劲挣脱老师的手,飞扑入梓瑶的怀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拧得梓瑶心都碎了。

小手紧紧的抱着梓瑶,抽泣的童音喃喃的说:“妈咪……妈咪……婕婕好想你……爹地说今天妈咪出差回来,会准时来接婕婕的,婕婕好乖好听话,婕婕很怕妈咪不来!”一声一声的如针刺在她的心里,泪水亦不争气的涌了上来。搂紧婕婕,将头靠在她的小肩膀上,心里低叹:对不起,宝贝!

“婕婕很乖很听话,妈咪一定会来的。妈咪也好想好想婕婕啊!”在她白­嫩­­嫩­的脸蛋上细碎地轻吻着。好一会儿,梓瑶抬起头,用手轻柔的为婕婕拭去泪水,抱起她,将她娇小的身躯紧抱在怀里。

平复了内心情绪的波动。用轻松的口吻说道:“宝贝,妈咪带你去肯德基或是麦当劳,好不好?”这类洋快餐净是一些垃圾食品,平时梓瑶是甚少带婕婕去的。可今天,她不想去计较这些,只想尽量满足婕婕让她开心快乐。

“妈咪,我不要去麦当劳,我要去倚湖楼吃|­乳­鸽。”以前婕婕老是嚷嚷,说小朋友们都爱到麦当劳肯德基吃­鸡­腿。可是今天她却挑了一家三口常去的倚湖楼。

“你不是总说要去吃炸­鸡­腿吗?妈咪今天和你去吃个够。”梓瑶以为她怕自己责备才选择去倚湖楼。

“妈咪,你是不是刚下班?一会有没有时间?”小家伙好像没听到梓瑶的特许反问。

“妈咪一直陪你。到八点左右妈咪还有些事情要办,会送你回爷爷家。”看来这小家伙想自己多陪陪她。

“那我们去倚湖楼吃|­乳­鸽吧!”小家伙笑着说,梓瑶怀疑自己是错觉,仿佛从小家伙晶亮的大眼睛中看到了几分狡黠。

倚湖楼在风景如画的玉湖畔,湖畔垂柳掩映,一座座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倚湖而建,将玉湖装点得极为诗情画意。

牵着婕婕的手,走进典雅的大堂,很多茶客正在品茶,一阵茶香扑面而来,熟悉的姿客迎上来招呼:“叶太,和婕婕来用餐吗?叶生呢?”一句很寻常的话语,梓瑶竟怔了一下答不上来,聪明的婕婕快嘴地回答。“我爹地在上班呢,今天只有我和妈咪两个人。”这句无心的话,却让梓瑶心酸。

随姿客走进她们常到的包间。这里的景致极好,可看到在湖上泛舟的游客,又可看到另一边湖畔草地上嬉戏的人群。

多话的婕婕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在幼儿园的趣事:某个小朋友今天哭鼻子,某个小朋友今天睡午觉尿床了。边说边脱掉鞋在沙发上坐下,拿出她的小书包。

“妈咪,这个是老师奖励给我的小红花。妈咪出差的这五天,我天天都拿好多小红花呢,爹地说等妈咪回来就用这些小红花,换婕婕想要的童话书。”小手将本子拿给梓瑶,极渴望能得到赞赏和鼓励。梓瑶接过本子,看着上面粘得满满的小红花,心里既开心又难过。

本来决绝的心意,此刻在一点点动摇。真想就此委屈自己以求给这个稚幼的宝贝一个完整的家。可是一个凑合着的家庭,又真的能给宝贝像以往般温暖和呵护吗?

望着并不知道自己心思,一脸无邪笑容的婕婕。梓瑶恨自己,恨自己不能豁达,恨自己不能包容,恨自己的心受不得一丝的委屈。

公园里的落叶随风飘飞着,秋意渐浓,秋风扬起窗帘,似吹进心里般让人觉得凉嗖嗖。远处,一群孩童嬉戏追逐,一双双父母含笑注视着自己的儿女。那乐融融的温馨景像,一幕幕是如此的熟悉和清晰:两人牵着婕婕的小手在公园漫步,或是看着她在草地上奔跑,又或扶着她的小自行车在人行道上嬉戏,这个公园到处都遗落着一家三口的身影,还有婕婕随处挥洒的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只是曾深深相爱着的两人就快成陌路,这快乐无忧的小天使还能保有她银铃般的笑声吗?

收回视线,看着婕婕仍在认真的数着小红花,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光滑红润的小脸让人不禁想咬一口。

服务生将菜肴一样样端了上来。婕婕一见到那香喷喷的|­乳­鸽,连忙将小本本收好,爬上为她准备的儿童专用椅子坐好。看着满桌的菜肴,嘻嘻地笑了。

梓瑶看着她的馋样,摸摸她的头:“婕婕这几天在爷爷­奶­­奶­家,梅姨做的饭菜好吃吗?”这满桌的菜肴,都是小家伙点的。全是平时一家三口来吃饭时爱吃的菜式,明知两人没可能吃完,她也由着婕婕的­性­子。只当她是吃不惯梅姨做的饭菜。

“我想吃妈咪做的菜,梅姨做的菜好吃,但没有妈咪做的好!”说完将半边|­乳­鸽递给梓瑶。这小家伙一直都挑吃,以前自己总爱责怪轩宠坏她,可是今天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将翅膀和腿掰下放在她的碗里。自己若离开,她并不觉得对不起骏轩,但对宝贝将是极大的亏欠。

小家伙乐呵呵的撕扯着美味的|­乳­鸽,脸上手上都弄得油油的,一边吃还一边叽咕着继续幼儿园里的话题,梓瑶用纸巾温柔的帮她抹去嘴角的油腻。叮嘱说:“婕婕不急,慢慢吃!”

可是小家伙却一点也不领情,狼吞虎咽的很快就将几个|­乳­鸽的翅膀和腿都消灭掉了。

大眼睛扫一下桌子上美味菜肴:“妈咪,你吃这个灵芝菇,很有益而且很好吃。”小家伙像小大人一样,探着身子艰难地夹了一片放在梓瑶的碗里。

梓瑶这几天吃什么都如同嚼蜡,现在也只是随着婕婕的心意随便吃点,见婕婕用湿纸巾在脸上嘴巴一通乱擦,她接过湿纸巾细心地帮小家伙擦拭­干­净。

听着婕婕笑着说“嘻嘻,还剩好多呢!”看着她举起胖嘟嘟的手向站在一旁的服务生示意:“姐姐,这些全部帮我打包!”

“婕婕真乖,是打回去给爷爷­奶­­奶­吃的吧!”梓瑶称赞到。

“才不是呢,我要将这些全部打包给爹地吃。”小家伙的话吓到她了。

“你爹地正在公司加班,我晚点送你回爷爷家。”梓瑶试图告诉她这个想法不实际。

“妈咪,你看,现在才六点,离八点还早呢。我们去爹地公司探班,爹地一定会很开心的。”小家伙平时没少跟着梓瑶送汤送饭去公司。而且她也两天没见爹地了。

原来这小家伙从开始就打好如意算盘,还故意点了满桌的菜肴。看着小家伙的开心劲,自己根本狠不下心来拒绝她。

只是……要如何面对他?笑着?怒着?还是装着冷漠漫不经心……

NO.9幸福断点

没有爱,就没有伤害。这伤害太痛,她宁愿不要这份爱!!

翔宇集团总部设在全市最高档的写字楼区内。此时已近七点,整片写字楼区仍灯光熠熠。一个个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是正在忙碌的人们,现代人就是这样,自愿或是被迫的,都成了一台台工作的机器,早已远离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命轨道,也早忘却了那份简单和快乐。

梓瑶右手牵着婕婕,左手提着一大袋的食物步出电梯。立于电梯前的保安微微俯身:“叶太晚上好!”

“叔叔好!”婕婕乖巧地称呼着,完全没有一点总裁公主的架子。

“小王,叶总下班了吗?”梓瑶微笑着问。

“叶总刚乘另一电梯离开了。”小王是刚来不久的保安,很多员工根本不记得他叫张三或李四,可是偶尔来探班的叶太,却每一次都能准确地称呼他。这让他这个自觉低微的小人物很是感动。大家都说叶太极高傲,在他看来却觉得那是­性­格使然,与高傲无关。

梓瑶不禁为错过了而松了一口气。婕婕却使劲拉着她的手:“妈咪,婕婕好想爹地哦!”大眼睛里泪水汪汪,一副伤心的样子。让梓瑶心疼极了。

“宝贝乖,爹地现在在停车场呢。我们现在赶下去。”梓瑶轻抚着她的头安抚着。就算此时不愿面对他,但为了安抚宝贝的情绪,只能这样了。

只是兴冲冲带着婕婕赶到停车场的梓瑶,在看到不远处的一幕,才发现这几天,为这份感情所作的犹豫挣扎,那些为了宝贝的幸福而委屈自己的想法。对于不远处相拥着的男女那份幸福来说,是多么的不必,多么的天真、多么的傻。

她知道心此际在滴血,但却不痛。

在这一刹那,她决定:不会再让他主宰自己的喜怒,从前给他伤害自己的权利,以后将不再有。即使没有他,自己和宝贝也可以过得很好!

后天,该是了断的时候了!

终于熬过了一个星期,这天又是­阴­天。骏轩倚在护栏双目无神望着远方,烟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黑压压的天空让人心里郁闷,那蓝天碧海的美好景致,已想不起何时见过。出海的客船一趟趟的将客人运走,留下的是空空的码头。在这个热闹却瞬息万变的都市,一向坚定的他此时变得茫然,他今后的人生之船将驶向何方?船上载的人会否仍有她?

无力的感觉已慢慢侵蚀至他的骨髓里,高大挺拔的背影散发着孤单落寞的气息。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尖锐声响有节奏而平稳地响起,他转身望向那人。

简洁的银灰套装,她穿着亦显得高贵而端庄,披散的长长卷发,令她添上丝丝的妩媚。骏轩的目光深锁着她,除了稍稍消瘦了之外,那一直不曾改变的美丽容颜,寻不到一丝的落寞和无奈,那清澈的大眼睛流露的仍是平静和漠然。

迎上去伸手想拉着她,她轻轻闪过,径直拉开椅子坐下。轻吐出客套的话语:“对不起,工作忙,迟了。”双手熟练地将餐巾轻轻铺好,眸子不曾在他身上停留过半秒。

平时充满笑意的眼睛变得痛苦无奈,大手覆上她的纤手,任由她挣扎终是不放手。他的心里难受:“瑶,如果骂我你会好受些,你就骂我吧!别这样子对我,求你!”如果她肯骂,至少表示她还在意,至少表示她还希望他改。可是她,沉默不语,如过去的七天。

长长的睫毛扬起,隐忍着的伤痛一掠而过,她知道,骂他已不能挽回什么,更不能抑止那伤口的痛。一个星期,只如同缓刑。梓瑶明白,在一切伤害面前,逃开或是最快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沉默比黑沉的天更让骏轩郁闷和害怕,“瑶,对不起!我和王绢……”骏轩鼓起勇气,自己的错终是要承担,欠她的除了一句对不起,还有很多很多……

端着杯子的手轻颤一下,茶水泄出,在洁白的餐巾上渗开一滩腥红“别说了”她轻轻的喝止,眼光却落在那滩腥红,缓缓地道:“这茶渍真难看。幸好漂渍后能洁白如新呢!”

缓缓的话语在他听来却如锤击,骏轩的心在向下沉,自己一直奢望的,恐怕亦只能是奢望了。

“轩,感情的事没有对不起,只是上面的污渍,没法像茶渍一般漂渍。或许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将她从你我之间漂洗去?”美目里不再是漠然,是那强忍的泪水和痛楚。

朦胧中看见他关切和疼爱的神情,终究,泪水是如珠般成串滑落在白­色­的餐巾上。

他心痛的坐过去拥着她,崩溃的她此刻如无助的小孩。她将头埋在他肩膀,喃喃的道“轩,告诉我,要怎样我的心才不会被刺痛?要怎样才能将她抹去?对她!我做不到不在意!我做不到漠视!所以,你让我走……放我走……好不好?好不好?”泪水渗湿了他的衣服,他无言抱紧她。自己能为她做的,只能这样了吗?

真的决定要离开了,本不想在他面前流露自己的脆弱,也不想再有太多的牵扯。可苦苦武装的坚强漠然,碰上他关切和疼爱的目光,一下全垮了。泪水竟不受控地流了下来,这些泪是两人十年感情的陪葬吧。过了今天,以后不会再为他流泪。

对他们,已不恨。自己爱了十年的他,吸引女人的资本自是颇丰厚。无论是他阳光帅气外表,或是他的事业有成都会令女人趋之若鹜吧?可能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情节吧!无奈,自己和他终是逃不过七年之痒的诅咒。

她不想惴测,朦胧中他的双目里的关切和疼爱,是否真心;只想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在他怀里痛哭,在他面前脆弱。决堤的泪水,渗在他的衣衫,和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淡淡古龙水味道,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就让她最后一次沉溺于其中吧。

带着愧疚和心痛,他温柔的将她的头抬起,轻柔的手指慢慢的擦拭着被他所伤而流的泪水,哭过的她仍是如此美丽,如此让他心折。“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怜惜的轻抚过她眼角。低首缓缓地吻上她的­唇­。冰凉柔软的­唇­微微颤抖着,那咸而微涩的是泪水的味道。一个浅吻,真的就将这段情结束了吗?

心中不舍,仍然只能无奈的放手。是他的错,他没有挽留的资格和籍口。

“瑶,你暂时就住在公寓里,我保证不去搔扰你。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说,好吗?”他哀求,锁着的浓眉,攒满了痛苦和无奈。起码让他能远远的看着她!当然,他更奢望时间能慢慢冲淡,等到有一天,她肯原谅,重新回到他身边。

“我去去洗手间……”推开他,抓起手袋匆匆向洗手间走去。无论是面容或是心情,她都必须整理一下才能面对他。幸好白天的海景啡阁人很少,估计也没谁注意到她的失态吧。用湿纸巾轻轻的擦拭着残留的泪痕,微红略肿的眼睛仍是很刺目。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她才步回座位。

美目透着坚定,刚刚那个哭泣的仿佛是另一人。“我会住在公寓,除了宝贝,我什么都不要。等安排好了我会接宝贝。其他的细节,我们找一天去办了吧!”

“瑶,你不肯原谅我,我明白,但可否别急着将一切手续办了?我不去办!”一向从容淡定的骏轩急了,他怕从此和她成了陌路,他不要如此。

“随便你,我不想成了谁的绊脚石,只要你开心幸福,我会祝福你的。”如果可以,她真想马上甩手离开,而不必用滴血的心去佯装大方和不在意。

“呜……”码头的客船起航了,空落落的码头寂然冷落。如心,被掏空了,徒剩悲哀和落寞。

NO.10默默守候

日子并没因感情的变故而停顿,梓瑶亦一如既往地忙碌着。

“嗒嗒嗒”敲门声响起,梓瑶随意说声进来,视线仍盯着电脑上的资料。

高大俊朗的男人走到办公桌边,“小瑶,该吃午饭了”

她抬起头,迎上他关怀双目:“哦,承佑,午饭时间到了么?”

“你还在为那个五岁的小男孩而头痛么?”

“是的,查了很多国内类似的病例,都一一排除了病因,我正在找类似的国外病例。”

“其实像他这样的情况,你可建议他到省医院去。”

“我跟他家人说过,可他家里的情况实在是糟糕透了,小孩又没有医保,如果上省医院,他们根本没能力负担。我说这样会耽误小孩最佳的治疗时机,他们求我,还说相信我,哎……”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我将小孩的病情都跟教授说了,教授现在正跟研究院的同事分析着。我这边也在查,看有没有突破。希望找到病因,早一天为他做手术,治愈机会就多一点”

自己也为人母亲,每天看着他被病魔折磨的样子,心里揪着的痛。承佑看着她深思苦恼的样子,真为她觉着辛苦。都说身为医生,会将生死看得很淡漠,可她将每个病人待如家人,时时为了病人而奔波,经常加班加点的工作着。虽知这是她的本­性­,可自己总是不禁的为她担心,怕她折磨了自己。这样的心­性­,辛苦的终是自己呀。

“好了,先填饱肚子再查吧,真难为了你的肚子,经常这样饿着也不会闹革命。”幸好自己来看一下,不然她又得饿肚子了。

梓瑶本来想在食堂随便吃点,他却坚持要到西餐厅用餐。两人并肩步入大堂,步伐一致,清丽中透着妩媚的梓瑶,俊朗成熟的承佑,合衬得羡煞旁人。

两人步过大堂中央的小型喷水池,哗哗的喷着扭动的水幕,在五彩的霓灯照­射­显得迷离引人。

“小瑶,你看水池里沉着很多硬币,我以往都没发现呢!”承佑在喷泉边停下。“这些硬币沉在水池里好久了,想必是一些年少情侣所为,年轻得还相信简单的承诺。为一段以为会是一生一世的感情而祈祷。随硬币沉在水里的是一个个曾真挚却成空的心愿吧?”梓瑶随着他停住了脚步。

待应招呼两人于靠窗的位置坐下。见她不言语,不易察觉的失落在她的明眸里藏着,他的心如被蚂蚁咬着般难受。他不知道,自己随她喜而喜,随她悲而悲的心情何时才能释怀。她和骏轩的分开,对他该是好事吧?但如果可以,他只愿她幸福的活着。几年前给不了她的幸福,现在的自己,可能仍是给不了!

“小瑶,你是不是要一份牛扒,七成熟,黑椒汁?”尽管对她口味了如指掌,承佑仍习惯的询问。这阵子看她在食堂吃饭都只是随意吃几口而已,他才硬将她拖了出来。

“嗯”随意的应着,迅速整理好无来由低落的心绪。细细的打量着他。这个多年来默默守着自己的男人。

那张棱角分明的冷俊脸庞,有着两道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泛着睿智沉稳的光芒。这容颜曾令情窦初开的自己悸动不已。只是,当心被骏轩占据,他于她便只是哥哥,虽让她倍感亲切和温暖,却再也没有了那份悸动。在大学那几年最难熬光­阴­里,伴在身边的一直是他,然而她已无法对他再兴起爱恋之心。

待应将她的午餐端上,是她在这的专食。普通却让她放不下的口味。如爱情,当只专一于一个人,其他诱人的美食竟无法吸引她的味蕾,独独只爱这种滋味。现在这种滋味变质了,丢弃了,却还是没法去接纳别的味道。

承佑有着女人渴望停靠的特质,不苟言笑的俊容总给人莫名的安全感。这些年她没少敦促他早点找个女朋友,他总是笑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其实像他这种优秀男人,年轻有为,俊朗沉稳,被吸引围着他打转的女人不小,他却一直孤单着。

当年,她和骏轩相恋没多久,承佑就和小倩就分手了。梓瑶追问缘由时,他笑称因高三了,不想彼此浪费太多的­精­力。那时的她,轻易就信了。

几年的大学生涯是梓瑶的感情空窗期,同校的他便一直充当着护花使者。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那时的梓瑶,开始明白,承佑和小倩分手的缘由。

看在眼里的是承佑的好,但心却执着于骏轩而饱受煎熬。骏轩如愿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学府,两人分隔两地,在骏轩是早当两人如陌路,但梓瑶却不自觉地编了千百种合理的籍口,深信他只是一时气愤才提出分手,相信终有一日他会理解原谅并回到她身边。骄傲的她不时发短信,邮件给他,都如石沉大海。直到有一天,她终于收到他的回邮。

欣喜若狂打开邮件,却是他的寥寥数字:“拜托你不要再烦我,我不想我女朋友误会。”

爱如断了线的风筝飘落在何处?她设想过无数的结局,却从来都没有这个。他的躲藏,他的沉默,她以为已是他伤她的最大武器,所以她都默默地承受着。

“女朋友”三个字,如利剑,迫她将心中的情丝全都砍断。并狠狠的Сhā入她的心。执着的她终于彻底的放弃了,就算是痛,就算是不舍。亦是要让他自由了。世上诸多事物皆可用努力求得,唯独真心不能求也不可勉强。就算再执着也是枉然,独角戏该落幕了。

努力让心释怀,疯狂地将自己的时间都充塞满,可那道伤口在无人时,在深夜时总是被思念血淋淋的掀开,吞噬着她的坚强和意志。日子在想念和绝望浸­淫­下过着,承佑就这样一路默默相伴。用他深邃的眸子,小心的藏着溺爱的目光,一如年少相伴的日子,包容和宠爱着她。

命运有时总是爱捉弄人,十七岁时,她爱承佑,但承佑却只当她妹妹。十九岁时承佑爱她,但她却只当他是哥哥。

他想要的,她知道却一直都给不了,偏偏他从不强求,从未跟她提过爱字。只有他那深邃睿智的眸子里时时闪烁着藏不住的爱意。

“小瑶,我昨天答应了婕婕,下班我们一起去接她?”见她如嚼腊般吃着,迷离的美眸透着思绪,泄漏了她想掩饰的寂然,那个乐观淡然的她似是随骏轩一齐被她遗弃了。

对她,他很小心的将自己固在哥哥的位置上。明白自己的爱情不是她想要,怕多了,给她负担了。她的内疚,他虽是了然于心,这些年也并没刻意去拒绝别的女生。奈何自己的心仍被她完全占据着,完全看不到其他女人的好。眼里只有她的美,心里只有她的好。

NO.11美丽误会

承佑推着购物车一路小跑,婕婕像个小公主般坐在购物车上,开心的咯咯笑着:“承佑叔叔,我要这个”白­嫩­的的手指不时的指着货架上的食物。甜甜的笑容挂在娇俏的小脸蛋上,一会工夫,承佑已乖乖地将各式食物放满了购物车。那付乐哈哈的样子让梓瑶不禁气结。

“婕婕,妈咪不是说过,不能吃太多零食?”梓瑶端起面孔说道。

“妈咪,你总是没有时间陪我买,婆婆又没有车子,今天承佑叔叔做我们的司机,就多买一点吧,承佑叔叔你说好不好?”看来这小鬼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知道承佑对她从来都是惟命是从的。

被算计的承佑此刻在一旁拼命的点头,大手揉着小鬼的头,盛满溺爱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婕婕:“嗯,没关系,以后婕婕需要买什么就打电话给承佑叔叔好了,叔叔陪你来。”

“吴医生,陪家人来购物?哗!!你女儿真漂亮,看来是继承了你俩的优点呀!”迎面一个女人走来,估计是承佑的病人吧。八卦好奇的目光在梓瑶和婕婕身上游移。

梓瑶的脸上泛起一片绯红。承佑别有深意的看了梓瑶一眼,瞥见她脸上的红潮,嘴角轻扬,一抹迷人的微笑漾在他平时冷俊的脸上“呵呵,是吗?谢谢你的赞美,黄太。”说完略略的点了下头,腾出一手搂着梓瑶向鲜活区走去。

这女人估计是被那抹笑意电得有点晕了,还与身旁的人喋喋不休的说:“唉,难怪吴医生平时对谁都冷冰冰的,原来有这么漂亮的老婆。”

承佑不禁呵呵的笑起来,梓瑶则一脸尴尬轻轻将他放在肩上的手拿开,略带嗔怪的口吻道:“你也太过份了,你不解释就算了,­干­嘛还说些让人误会的话?你不怕传到医院,我怕呀!”

“怕什么?医院的人谁不知道我俩的关系呢?”承佑难得的嬉皮笑脸让梓瑶有点吃不消。唉!全医院的人都当他俩是亲兄妹般的关系,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他那抹笑意,让她觉不安,还是那个沉稳老成的他,让她更顺眼、更舒心。

“妈咪,我好想喝罗宋汤,还有红烧豆腐。”婕婕嚷嚷着催促两人快快挑选食材。梓瑶边按各人的喜好挑了一堆的食材,边在心里惴测着他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婕婕正在搂着承佑的手说着什么,头轻轻的偎在他的怀里,两人的脸上是满满的笑意,亲蜜融洽得如父女般,也难怪别人会误会。

心里低叹:唉!婕婕这懂事的孩子,自从跟着自己离开骏轩后,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就鲜少在她稚气的脸上出现了。

梓瑶抱着婕婕下了车,见承佑从车厢拎出几大袋食物,连忙绕至车尾想帮忙。承佑轻推开她,笑道:“你还是牵着婕婕吧,小心车场内进进出出的车子。这些重活交给我就好了,怎可劳烦美女呢。”

“美女也是要吃人间的烟火吧?帅哥!这事我天天都­干­着呢,难道你能天天来帮我?”美目略带意外,瞅着一向不苟言笑的承佑轻松的提着几大袋东西,平时冷俊严肃的脸浮着柔和且略带调侃的浅笑。

“如果你需要,以后我可以天天来呀。”宠着的她,明目如秋水,清丽的脸庞透着知­性­妩媚,轻易就摄住他的视线。

她离开骏轩,并没向任何人抱怨过,只说彼此有分歧,没办法再一起生活。任凭他和她的家人如何劝导,她终是执意带着婕婕搬到了公寓。她不是软弱的女人,痛,她都掩藏着,从不会强求谁的安慰或帮助。

当他从憔悴颓废的骏轩口中知道,她离开的真相时,他冲动地向骏轩挥起拳头。当年放手,是以为骏轩能给她一生的幸福。可感情的事,谁又能用承诺就可保证到永远呢?

痛心的看着梓瑶将那份伤痛深藏,每天仍乐观坚强的忙碌着。他真想紧紧拥着她,那怕只能她一点的温暖。以前,他习惯小心隐藏着那份爱意,是不想她徒添负担。现在,想保护她的欲望强烈且急切,他已管不住自己的心,那已冷却沉寂的渴望只因她盈盈一笑便撩拨起。只想尽自己所能去呵护她,让她幸福。

梓瑶牵着婕婕的小手,软声细语夹杂着婕婕清脆的笑声,不时在走廊里回荡。承佑就如保护者般尾随着,这如一家三口的温馨情景,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美好。

门打开,扑鼻而来的是充盈满室的幽幽清香,茶几上怒放的百合,米白­色­的沙发上静静躺着熊仔玩偶,简单却雅洁的家居让他如归家般舒适。婕婕从他手中接过大袋子,轻咬朱­唇­吃力的拎着大袋的零食走向储物柜。他轻笑着,俯下身子,摸摸她的头,提起袋子说:“这个很重哦,让叔叔来吧。”

“不行,妈咪说,婕婕的事情不能依赖别人,这是我的零食,我自己可以放好。”稚气的脸上是跟梓瑶如出一辙的坚持。

那份倔劲也和幼时的梓瑶一样。

“小瑶,你下来吧,你爬那么高很危险的,来听话,快下来。”承佑对站在枝丫上梳着牛角辫子的女孩大叫。

“不行,我一定要取回它,它是我和爸爸花了一个上午做的。”梓瑶单脚微抖着站着树上,一手攀着上面的树枝,身体前倾另一手努力探向在树梢上飘摇的风筝。

“承佑哥哥帮你取。你快下来!”承佑看着她因害怕而颤抖的脚,担心的大喊。

可能是因为攀着的树枝太细加上梓瑶前倾的身体超过了树枝负荷,小树枝“吱呀”的断了。承佑看着那小小的身子从树上坠落,赶紧迎上去。

那时的他虽然长得比同龄的男孩高大,可毕竟才是七岁的男孩,抱着梓瑶的身体一个踉跄向前摔倒了。

他爬起来,将压在身下的梓瑶拉起来,焦急的检查着她纤细的手脚,白白的脚踝处正渗着刺目的血。他赶紧从掏出纸巾细细的将粘在伤口上的沙粒拭去。再用纸巾按住伤口,扶她站起来:“小瑶,很痛吧?来,我背你回家!”

“不痛,我要取回我的风筝。”美丽的小脸倔强的看着树梢上飘摇的风筝。

“好吧!你坐着等我一下,我去帮你取。”承佑太了解她的倔劲,今天不取回这个风筝,估计她是不会罢休的。

他抱着树­干­敏捷的爬上树,站着树枝上,两手抓着挂着风筝的树枝,用力使劲的摇着。树枝被他摇得乱晃,风筝终于从树梢下飘落下来。

“谢谢承佑哥哥。”接过风筝的梓瑶开心的笑了。

她的笑容让他充满了满足感和成就感,伸手揉揉她的发。弯下腰示意她:“傻丫头,来吧,我背你回家。等你脚伤好了,我再陪你来放风筝。”

她小小的身子安心的趴在他的背上。虽然有点重,但他的心里却乐呵呵的。

NO.12可爱女人

从小家伙身上收回视线:“那好吧,你将食物放好就自己玩好吗?叔叔去帮你妈咪弄晚餐。”

高大伟岸的身躯挤入窄小的厨房,水声哗哗,正在洗菜的她,丝毫未察觉他走近,一丝秀发轻贴在脸上,他轻柔的将那秀发挽于她的耳后。她回首,迎上他如深潭般的眸子,那深邃的眼里仍是一潭深意。

嫣然一笑,刻意忽略那份炽热:“你自己倒杯水,坐着等等吧,这里估计是不用你帮忙,你的手艺我可不敢恭维。”

“我知道你的手艺超好,我来打杂总可以吧?”边说大手已伸进洗碗盆里,轻握住她的手,本是想拿开她的手,自己帮忙洗菜,可冰凉柔软的触感却让他不舍放开。

暖暖的气息轻拂在她的脸上,异于往日的情愫弥漫在狭窄的空间,她顿感耳根燥热。轻轻挣脱他温暖的掌,扭身抽离,内心涌起除了燥动不安,还有丝丝怯意。耳边响起妈妈的碎念:“小瑶呀,一个女人带着小孩不容易呀,承佑对你的好,是多年不变。你就考虑考虑,给彼此一个机会吧!”妈妈那翻话,是心疼她怕她孤单和­操­劳!毕竟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生活,其辛苦可想而之,偏偏她又不愿请保姆,只为给女儿更一份完整的爱。

侧目看着他刚毅的脸上,嘴角轻扬,看似心情愉悦。这么多年,那宽厚的肩膀,一直没怨无求的给她依靠给她温暖。她不是铁石心肠,又岂会感受不到呢?可现在的他,让她手足无措。让她本能的想躲藏。

对骏轩那久远且成了习惯的爱,如毒瘾般侵蚀着她的意志。无论她如何抗拒,脑内仍满是他的身影。这样的她,要如何回应承佑炽热的感情?要如何给予他对等的爱?

他知道她在注视自己,她眼里的深思,他很明白那是顾虑和抗拒。但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放弃,他会用耐心和深情,唤起她对自己曾经的爱。

从小自己的­性­子极冷,对周围的人自是不太热情,但偏偏对这个住在对面的漂亮小丫头,却从小关心和溺爱,她也对自己极崇拜。小小年纪的自己,凡事都努力做到最好,只为了她眼里的崇拜能让他极满足。

都怪自己傻,一直以为待她的好只如妹妹,也不曾发觉自己和小倩一起时她眼里的伤。直到那天自己正准备给她送书,却发现在街灯下拥吻的小情侣。震惊、痛心、愤怒各样的滋味在心里翻滚,当时的他呆若木­鸡­,手不自觉地将书扯成两半。那一刻的心碎,让他认知原来自己对她的好对她的宠溺,不是因为她是妹妹,而是因为他爱她。

那个认知实在太晚,晚到不忍去破坏她和骏轩的甜蜜,晚到只能固守在哥哥的位置上。

那个用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小女孩,此际绾着发,娴熟地将一堆堆食材切好,正在为今天的晚餐忙碌。

“小瑶,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下厨么?”想起那时的情形让他不觉的浮起笑容。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记着。”她侧目瞟了他一眼。

“哈哈哈,你那时太逗太可爱,我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开怀地大笑着。

那时她十岁左右吧,窝在他家看了一下午的书,看天­色­沉下来了将书一扔匆忙赶回家吃饭。“我妈煮你的饭了,在我家吃吧!”

“我不要,我要回家吃妈妈做的菜,阿姨做的菜很难吃。”她皱着眉小声的对承佑说。

他追着她跑出去“小瑶,你爸妈刚才说有急事要回你外婆家,交待过让我妈连你的晚饭一起做呢。”

“你骗我,我怎么不知道。”打开家门,家里黑沉沉的一片,看来承佑没骗她。

那时的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承佑双手抱在胸前,一付看好戏的样子。

估计是他那时的表情比较欠抽,小丫头像是把心一橫踏进家门直奔厨房,心里估计是奢望爸妈留着什么好吃的饭菜给她吧。只是厨房里、餐桌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好了,小瑶。我妈做的饭菜虽然难吃,总比饿着肚子好。”承佑还是怕饿着她。

“我自己会煮。”小丫头打开冰箱将头伸进冰箱里翻了好一会。

“我做火腿榨菜面条,肯定不会饿着。”她那倔脾气在这时候又发挥得淋漓尽致。

然后她笨拙地拿着菜刀将火腿切成好多大小不一的不规则形状,承佑在一旁颤颤惊惊地看着她下油煎好火腿,用水煮好面条。最后一碗卖相极难看的面条终于放在餐桌上。

小丫头一脸臭屁的说:“看吧看吧,我就说我会煮,虽然不太好看,但一定非常好吃。”说着用筷子挑起面条往嘴里送。

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臭屁变成痛苦然后又强装出笑脸,艰难的将一大口的面条强咽下去。承佑抢过她的筷子挑了几根面条试了一口。忍不住哈哈大笑,那面条,酸甜咸辣,五味只欠苦味了。

“就你爱记着那些陈年老事,要不是你那欠扁的样子,我会那么逞强么。害我糗死了!”显然那久远的一幕也清晰的在她脑海里上映着。

曾经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丫头,现已成了他人ℚi,成了现在这个如大厨师般娴熟的贤淑女人。

“小瑶,在我眼里,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一样可爱。”他自然的就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因为他决定,从此以后不再对她掩藏真心。

他的话,让她的面一阵绯红。从来从来,他都不会说这种暧昧的话,可是今天的他却破例了好几次。

“妈咪,承佑叔叔,婕婕很饿哦!”可怜巴巴而稚气的童音响起,像一丝凉风,将室内被暧昧点燃的燥热瞬间吹走。在这窄小的空间,他的气息,让她快窒息了。

“好了,好了。让承佑叔叔陪你玩一会吧,妈咪很快就煮好了。”说完便将承佑推出去。

在婕婕来来回回的催促下,浓美的罗宋汤、香味四溢的红烧豆腐、诱人的肥牛浸金针菇……一道道菜终于摆放在餐桌上,婕婕像个小公主一般,指着菜肴一会说吃这个一会说吃那个,而承佑则乖乖地一样样夹给她。偏偏婕婕特挑嘴,有些不爱吃的咬了一口,嘟嚷着“不好吃”,就将食物往承佑的嘴里塞。他笑呵呵的张大嘴,滋滋味味的吃掉。那情景,像极了骏轩。

只是,承佑毕竟不是他。倏地涌起的无法错认的感伤,和着美味的食物被硬生生的强咽下去。

NO.13醉思醉语

因为还爱着,她才会有错认的感伤!因为还爱着,他才会在地狱饱受煎熬!

香烟气味夹杂着寂寞的气息笼罩着整室,黑暗中一点亮光微弱的闪着,弱光下的脸孔略显­阴­郁。室内死寂得可怕,连呼吸声也隐约可闻。

抵不住那细碎绵密的思念,烦躁郁闷的心在重重的压抑中倦透了,曾如天堂般快乐温馨的家,在梓瑶和婕婕离开后,现如地狱般的冰冷。绝望的气息让他想逃离。在黑暗中随手抓起外套便往外走,大力的甩上门,将一室的寂寞密密的关起。

抿紧的­唇­,深锁的浓眉,往日阳光英气的脸上现布满忧郁。白晰的手指烦燥地爬过浓密的发。沿途华灯闪耀,人潮穿梭,来去匆匆全是冷漠,一颗颗无法窥视的心,在步履匆匆中消逝。

车厢内回荡着让人哀伤的音韵,钢琴清脆的伴奏一下下敲击在心房,凄婉的歌声穿透他的神经。

毫无目的地在繁华中任意穿梳。目光随意飘过,那巨大的酒杯内,一滴闪烁着幽幽蓝光的泪半浸在橙黄|­色­的酒里。那滴泪让他停驻。“忘情吧”,该是他放纵自己情怀的好地方吧?

酒吧内是幽暗的淡紫、淡黄光环相交错转动着,淡淡的忧伤弥散。他一ρi股坐在环形吧台上。调酒师淡然的问:“先生,需要什么酒?”少了一般的殷勤热情,似是深谙进此的都是烦闷买醉者,太热情的笑容反显刺目讽刺了。

“威士忌”低沉磁­性­的声音轻吐着几个字。调酒师打量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满身的名牌加上不俗的气质,俊脸满是颓废落寞,又是一个买醉的伤心人!转身娴熟地斟了三分一杯的威士忌,也不兑苏打水只加了两冰块便将杯轻置桌上轻轻一推,杯子便停在骏轩面前。

黯然的眼眸凝神望着深红­色­的威士忌透着诱人的­色­泽,一醉方休的念头倏地涌入脑。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不须在自责中忏悔,不须在思念中煎熬。

杯缘贴在他的­唇­,冰冷得与他心的温度相仿。仰头就将那深红全灌进口中。浓烈辣呛的滋味瞬间便从喉间烧灼至腹内。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冰块敲击着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与孤独的声音一样尖锐刺耳。做了个再来一杯的手势,调酒师便麻利的将一杯深红推至他面前。平时他爱和着苏打水或冰绿茶细品的美酒,此时竟成了麻醉忘却的烈酒。

朦胧的盯着手中的酒,想细数却记不清喝了多少杯了。他轻笑,是苦涩自嘲的笑意。满腹的辣呛,让他有流泪的冲动,自己不是醉了?可是为什么连心都烧灼得如此的痛?

原来再烈的酒终是无法麻醉清醒的大脑。自嘲的笑意越来越浓:都怪自己太理­性­:轻易的放她走;任­性­的奢望她终会原谅;失意的躲在暗处看着她和承佑的融洽!

“嘀”大滴的泪珠滴落在酒杯,瞬间溶入深红内,缓缓地举杯,细细品着和着悲伤的烈酒,只觉那抹悲伤在胸臆慢慢扩散,涨满了他的心房。

突来的勇气,掏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许是太紧张了吧,他觉得喉中­干­涸,­性­感的­唇­浅浅现出淡红的齿痕,“嘟、嘟、嘟……”一声一声急促迫切地响着,心里在默念:瑶,求你!接我的电话吧!!

“喂,你好……”听到她清脆的嗓音,他只觉喉间一紧,微颤略沙哑的嗓音喃喃道“瑶,是我……”他此际有千言万语,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嗯……”电话那端的她很平静,对他深夜的打扰竟没有丝毫的诧异。

“我……我……很想你……”略带哽咽的嗓音,将这段时间强压着的思念化作简短的几个字吐出来。

“嗯……”又是一阵沉默,似觉察他的异常,“你喝了酒?”淡淡而幽远的声音,却让他的心雀跃:她还是那个细心的瑶,只是细微的动静,她便能猜出他的所想所为。

“嗯……家里没有了你和宝贝,太冷冰,我呆不下去了……”借着酒意,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懦弱和恐惧不安。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他似乎听见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就算没有我们,你自已也要好好的生活。”

“可是没有了你和宝贝,我的生活已经没有了意义……”他的心又跌落到了谷底,没有她,他要如何好好的活?

“轩,听话,别再喝了,叫志宗接你回家吧。太晚了,我也该睡了。”电话匆匆挂断的声音,如她转身离开般­干­脆。

只是,这能怪她么?只能怪自己吧!为了那么一份雾水情缘,竟然赔上了自己的美满家庭。

酒吧的人三三两两的在聊着天品着酒,只有他孤坐着,将自已酿下的苦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

那次是和大帮客户一起在KTV里喝酒,男人应酬嘛,难免要一堆燕燕莺莺作陪,以提高大家的兴致和满足自己偷吃的快感。

以往的骏轩,在一堆暧昧春­色­中只是淡定的喝着酒,初时也有些客户会强推些姿­色­上好的给他,但慢慢的见多了他的坐怀不乱,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各玩各的。任他自得其乐的独斟。

那天的酒像是特别的美味,不觉中他有点喝多了,朦胧醉眼中,看到其中一个清爽直发的女子,脸容清秀姣好,不施粉黛的脸白皙透着微红,灵动的大眼睛扑闪着光芒。

他摇摇头,是错觉,绝对是错觉。这女子怎么像是十年前的瑶?

“愣着­干­嘛!快给叶总倒酒呀!你叫什么名字,这么不上道!”陈总是什么人,自是看出骏轩眼里闪着的亮光,呼喝着那女子招呼他。

那女子却没一丝丝的惊慌,施施然于他身边落坐,淡定地为他倒上一杯新酒。随她衣鬓轻摆扑入鼻的,是异于欢场女子惯用的淡香,很是熟悉,是瑶常用的那款ChanelNo&39;5。

思维有点混乱,那个披肩直发十七岁的瑶,不施粉黛身上只有淡淡的体香,清秀中是那股不随世俗的淡雅。那个淡施香粉,微微渗着淡淡ChanelNo&39;5馨香的是现在的瑶,知­性­妩媚的卷发,淡定从容而不复当年小女孩的青涩。

而眼前这个女子好像是两个不同年龄的瑶的合体,有着些许瑶年少时的青涩,又有着些许现在的淡定。这是错觉,绝对是错觉!

NO.14穿肠毒酒

女子并不多话,只给他添酒,陪他慢慢地喝着。不像其他风场女子般极尽讨好之事,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喝着酒。

他本不关心,她是谁或她为何如此,可那晚的错觉终是让他好奇了。

“你叫什么名字。”

“王绢”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学生吧?”刚刚的酒意略微缓了些,他似乎稍清醒了一点,略为打量一下她光洁的容颜。

王绢随意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一根娴熟的点上。淡淡的烟圈从她红­唇­中吐出,年轻姣好的面容在烟雾中居然隐隐的有着一丝哀愁。

骏轩见她不答,也不在意。这种场所,谁也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世吧。况且即便说了,有那个男人会真的同情一个身世可怜却卖弄风情的女人?他们只会在意她的姿­色­、在意她能否让自己得到不同的快感。

陈总、王总他们左拥右抱着在几个女人堆中调情取乐,骏轩亦是见怪不怪了。

对大多数所谓成功男士用金钱去征服女人,借此将她玩弄于指掌之间的欢场游戏。纵然自己不愿苟同,亦只能冷眼旁观。

毕竟大部分男人或多或少都存在花心和侥幸心理,家有贤妻却又想同时有小蜜相伴。贤妻是用来和自己同患难同分担的,小蜜是用来宠用来哄以满足自己的大男人心理的。逐渐贤妻变得越来越坚强独立却再让勾不起男人的怜爱,小蜜越来越娇嗔水­嫩­让男人三魂不见了七魄。

于是男人便自然的对小蜜说“我和她早就没有感情了。她那个样子早已激不起我一丝一毫的爱意了。”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毫无愧疚,不想想是她是为谁坚强为谁独立才变成这样的她。

“叶总,要不要添瓶酒?”王绢举起HennessyParadis对着骏轩晃了晃。

“怎么,这个月没完成任务?”骏轩虽不沾风尘,但KTV小姐这种暗­性­的推销酒水服务,他还是知道的。如若她如一般风尘女子用捏着的声音娇嗔问,他会很爽快地拒绝,偏偏她却如此的直接,笨拙中让人感觉到她与其职业的格格不入。

眼光扫过其他桌面“嗯,添三瓶吧!”昏黄的灯光下,他隐隐看见她脸上闪过惊喜,可细一看却只见她脸容平静地示意服务生去取酒来。

他低笑,果然还是有点喝多了,那样淡然脸容不该有着别个脂粉之庸俗的。

骏轩抬起手腕看看表,指针指向凌晨零点。今天瑶值夜班,此际不知是否仍在忙碌,小宝贝应在保姆的陪同下恬然的睡着了。忆起昨晚夜里瑶有几声咳嗽不知好点没,略有点挂心,掏出电话往隔音极好的洗手间走去。

“瑶,今晚忙么?”电话那边很安静,看来是在办公室。

“刚巡完病房都很安静,我整理完手上的资料,呆会应该能睡一会。你呢?还在KTV么?别喝太多,酒终是伤身的,回去时记得找代驾。”轻柔略带磁­性­的声音叮咛着他。

“嗯,你昨晚有点咳嗽,今早我出门时吩咐嫦姐炖了冰糖雪蛤,你喝了好点没?”惦着她那体质,稍微不注意就要咳一大段时间也不恢复。所以每次看她咳嗽都格外的留神。

“好多了,回到医院我吃了点药,基本无大碍了,你别太晚回去。明天是周六,我答应了宝贝上午去动物公园看大象表演。”明知他在KTV,她却只字没提要他洁身自爱之类的话,她对他向来是百分百的信任。

合上电话,步出洗手间。只见那一堆男女玩得正是兴致上,猜拳摇骰各种花款的罚酒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而王绢则格格不入地坐着一旁,轻轻的吐着烟圈,目光游离地盯着烟圈。

“叶总,今晚兴致甚好,来来来,我们­干­了这一杯。”陈总在脂粉堆里挪出来,与骏轩­干­了一杯。

“小妞,难得今晚叶总高兴,呆会好好伺候叶总。”那双­色­迷迷的眼扫过王绢,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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