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轩走了以后,梅朵寂寞了许多。ww人一孤独就爱怀念从前,想起和云轩出双入对的日子。还会想起更早的高中岁月,尤其是那段自生自灭的单恋。很奇怪的是,她几乎记不起来他的模样了,可当初对他的那份感觉依然可以深深地触摸到,就如同一尾沉静的鱼,潜在幽深幽深的心底下,平日里看不到它的身影因而忘记了它的存在,可如今从回忆的水底把它捞上来,它就会执拗有力地扭摆身体,显露出它鲜活的生命力。
和他,毕业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梅朵想天底下这样有始无终的故事多了,也不止她一个。没有什么大不了,忘不掉就忘不掉,保存一份纯真的回忆又有什么不好呢。
那是四月份的一个风轻云白的日子,刚要午休的梅朵接到一个电话。
“你这个神秘人物可真不好找啊,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你的电话。”
“谁啊?”
“连我都听不出来了啊,好好想想。”
“快说吧,到底是谁啊。”
“才女记性那么差。”
“林源峰?”
“看来你还有救,你咋不和老同学联系呢,我问了很多人才打听到你的联系方式。”
“嗯,我一直没怎么联系老同学。”
“告诉你个事,我五一去济南玩,咱们班孙靖也在济南上学,到时候我去找你们玩。”
“我五一得回家啊。”
“你们咋都这么不够意思,他也说要回家,我不管反正你们至少得有一个当我的向导,最多耽搁你们三天。”
依然是那副熟稔的口气,仿佛他们还是前后桌一样,他总是这样,一下子就把人拉近了。然而梅朵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自己曾经也吃了不少苦头,毕竟自己现在长大了,心态要稳妥。
五一那天梅朵没有回家,她怎么说也没有推掉他的请求。她想着就当是尽老同学的义务吧。可是孙靖那个家伙居然没情没义地跑掉了。给林源峰当向导的事就由她一个人承担了。梅朵带他去爬千佛山,看趵突泉,逛大明湖,两天来他兴致一直很高。
“你一个人怎么想起来到济南来玩了?”
“现在不玩,以后就更没机会了,济南不是离家近吗,明天一早去泉城广场,下午就回家,咱们一起回吧?”
“好啊。我可早就想回家了。”
那天是个好天气,明朗的天空,适宜的温度。去的时候正赶上广场的音乐喷泉,源峰真是有福气,她来济南上学这么久了都没有碰见过。喷泉随着音乐节奏变换着花样,足足有半个小时之久,停下来的时候水池上空竟在晴日的照耀下显现出一小截彩虹,虽然很淡,却很美丽,他俩也随游人驻足观望。他们正往广场西边走去时,一个小女孩捧着几束花贴到跟前来。这广场上经常有卖花的小女孩,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可实在很会缠人,那哪里是卖花,简直就是逼你买花。以前来玩时她就看见过一些恋人被这些小孩子缠困的有多窘。所以看到那个女孩过来,梅朵急急地叫源峰快走。可已经来不及了,小女孩挡在他面前用叫卖加乞讨的口吻说:“哥哥买束花吧,给姐姐买束花吧。”“我们不需要,不用,不用。”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走开,可女孩死死地缠住他不放。
“大哥哥你就买一束吧,姐姐那么漂亮。”
“我们不是,哎呀,你搞错了。”
“买一束吧,哥哥你给姐姐买一束吧。”
旁边有人看热闹,梅朵也跟着受窘。他大概忍受不了这软磨硬泡和路人的眼光,匆匆地掏出十块钱随便拿了一束。小女孩跑开后,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慢慢地往西边踱去,他递过来那支玫瑰,“送给你。”
她一扭身子害羞地说:“我不要,说不让你买你不听。”
“我知道玫瑰是不能轻易送得,你就当它是一支康乃馨吧,你不要我怎么办,给。”
她看他一直那么尴尬地伸着手臂,犹豫了一下拿过那支花来,做贼一样匆匆忙忙地塞到背包里了。那可是她第一次收到鲜花啊,那么笨拙,根本和她曾经幻想过的任一种情景都不吻合。过了好大一会,这股别扭劲才渐渐消散。
回去的路上经过十字路口,眼看就要转红灯了,他匆忙间抓起她的手就带她跑过去了。到了对面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手,好像忘记了,若无其事地慢慢走着。梅朵心里咚咚地跳,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她轻轻地抽回手,走到前面去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涨红的脸,低头平静了一会儿她才回过头来,见他在十几米开外处正站着看她。他跟上来时她问:“你傻楞着想什么呢?”“没,没想什么。”他居然有点害羞。阳光正暖,天气舒适得让人感动。
回到宿舍梅朵把那支无精打采的玫瑰Сhā在水瓶里。刚才被他牵着的那感觉老是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几天后梅朵从家回到学校,竟发现那花绽放的很绚烂,真是出乎意料,看着美丽的花朵,她温柔地对着花朵说:“真是辜负你了,开的这样鲜艳,呵护你的本该是一个甜蜜的恋人。可是我和他最多也只是老同学,白白浪费了你的价值。哎,没有办法,世界上好多事都是这样,事与愿违。”
“梅朵你在跟谁说话啊?”推门而入的老三思思笑着问:“在和花说话吗?”
梅朵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置可否。思思偏偏打破砂锅问到底:“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让我听听,给它说没用,给我这个大活人说才管事。”
“我给它说我要好好学习了,准备考英语六级,还有期终考试,你有什么高招吗,我巴不得你能帮我呢。”
“去去去,你要是给花唠叨这些啊,一会儿这花准得蔫了。”
生活复归往日的平静。
如不是几周后收到林源峰的来信。梅朵决不会主动联系他的。他在信上感谢她那几天的照顾,还写了他的一些生活情形。说实话他的字真是挺丑的,还不如她念初中的弟弟写字好看,不过他写的很有意思,用了那么多的夸张和排比,她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来有回,他俩就这样通起了信。源峰说恐怕这二十几年来自己写过的信加起来也没有这段时间多。他还像女孩子样,把普通信纸换成了漂亮的彩色信笺。慢慢地他开始用一些诙谐的词句来写对她的感情,像他常引用的“思念如滔滔江流之不绝。”这样的玩笑语气,这样的半诙半真的字眼,她是不敢当真的。想起当初自己的自作多情,多么傻气。他就是这种德性,自己怎能不接受教训,听风就是雨呢。她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但是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以为已被自己控制好的那份情感却一点点在内心最深最隐蔽的角落里复燃了,一日日在她的矛盾挣扎中越烧越旺。她真有点恨他了,既然他并不中意于她这样的女孩,为什么老是要让她不得安宁!
最过分的是那次,一个周六的晚上,梅朵正在宿舍里给恩甲回信,电话响了。是林源峰打来的, ...
(和她寒暄了几句后他笑嘻嘻地说:“梅朵,我想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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