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当过了不知多久,他们走出云层,蓦然发现自己依旧是在龙泉谷外,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一遍一遍的尝试,得到的,也只有失望而已。而这段时间里,又有不少附近的修士闻讯赶来。只是有得意者,有失意者。得意者心中亢奋,面上却要做出一副失意之态,虽不知机缘何在,但总归要避人耳目。失意者或丧气离开,或静候下文,不一而足。
其实东华界中活过前一个千年的修士们心中基本有数,毕竟龙泉府不是活物,上一次龙泉秘境开启的时候,也是这般景象。它或许是机缘,但在机缘之前,他更多的却是危机。单单上次龙泉府开启,得以进入其中的有缘之人,最后安然走出来的,寥寥无几。更多的人,却是永远留在了里面。比如萧天河。
或许这个名字如今已随着身死道消声名不再,可是上一个千年,他绝对是东华界最惊采绝艳的人物,没有之一。以七百岁之龄结婴的人物,就是放到诸多中千世界中的顶级大宗中,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这位出身天门宫的剑修大士、号称东华界近万年来最有可能迈入化神境的人物,却止步在了这座龙泉府中。
天门宫,佘山药园。
萧逸从修炼状态中苏醒过来的时候,火烧云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空。
他怔怔地望着窗外,好似又回到了千年前的那天,一样的日暮时分,一样的火烧云,师兄已经跑去了山门等着了,大病刚愈的自己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等着那人回来,然后想着有几个月多少天没有看见他了。只是等到月上中天,自己受不住昏昏沉沉睡去的时候,也没见他回来……
之后呢?萧逸不甚清晰地想。
原以为已经忘怀的记忆开始在身体里面慢慢苏醒。之后醒来便已经是第二日了,掌教及几位元婴师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自己的床前,没有人说话,却透着股哀思沉痛的意味。他看向旁边,师兄在。原本彷徨不安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了。只是那一瞥,他终究没有看清师兄低着的头下一双通红的眼眶,以及微微颤动着的肩膀nAd1(所以,在听到那个男人再也回不来的时候,他是不相信的。
怎么可能,对不对?他那么厉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回不来,怎么可能会……死?
不可能的!他在心里坚定道。
却在抬头看见一旁已经啜泣出声的少年时,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壁垒一下子溃不成军……
之后几年,随着那个人的离开,师兄另拜他人为师,即使明里暗里有掌教和乌师叔等几位父亲故友的照拂,但是忙于修炼的他们又哪能事无巨细都管着,资质不显,出身极好,如今却又家道中落的自己,自然成了谁都能欺负、谁都可以踩一脚的人物,其中不乏出身不好、颇为愤世嫉俗的师兄弟,不乏与那人不对头的老对手……这一切,他都默默地受着,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这就是修真界,弱肉强食,多情亦……薄情。
离开了无量顶后,他在佘山药园谋取了一份伺候药草的活计。也多亏了那人早年曾留给他的一份关于灵酒酿制的古简,生活不至于太过困顿。直到那日难得清闲,躺在屋顶上看晴空飘云,突然又逢乌云滚滚雷雨将至,蓦然进入了顿悟的奇妙境界。等到云消雨散的时候,自己也从顿悟之境里退了出来,可是云之剑意却已在自己的心里。
之后这千年,仿若花开花谢、云卷云舒,似乎都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直到前日,江景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逸……萧师弟,龙泉谷异象,龙泉府又要开了……。”他这才恍觉,距离那人离开,已经有千年时间了。是呢,自己都已经结婴了。
从胸口摸出微微鸣颤着的黑色小铁牌,指尖若有若无的在上面拂动着。
萧天河,我来替你收尸了……
而在东华界,乃至整个三千大千世界中,不知有多少人,怀揣着同样一枚黑色铁牌,等待着这一场机缘的到来,亦或是……死亡nAd2(
符人村后山。
素天心让灵气在体内又运行完了一个大周天,感觉到那股汹涌欲出的磅礴血气微微平息下来,才睁开了眼睛,只是脸上的颓败衰弱之象怎么也隐不去。
大家伙见素天心醒过来,砰地一声缩成碗口大小蹦跶到素天心腿窝里,一蹭一蹭的,暗金色的瞳孔满是歉疚和担忧地望着她,徒留下原本盘在它脑袋上睡觉,如今因为它的骤然离开而摔得晕头转向的胖蛇。
素天心摸了摸大家伙的脑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其实说起来,这也真怪不得大家伙。
素天心侧头看向一旁散成一堆的稻草,记忆又回到了半个月前。
那日,戈雅将小草人随意扔到一边后,意外突然发生。
小草人哇地一声惨叫,一道黑色的鬼气自小草人头心钻出,升到半空中,化成一个几乎透明的鬼王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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