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大风大雨的星期天,外面呼啦呼啦的,树木都接见上司似地朝一边拼命弯着腰,我躺在床上听风声雨声和隔壁麻将声,便觉得这宿舍不像宿舍,倒像狂风巨浪中海轮上的一个小舱房,于是我开始晕船。石韵在外头叫我:“说东子东子快开门。”
我娇慵无力地说:“今儿个身子不适,散打我就不亲自去了,你代我打了罢。”
石韵说:“都发洪水了还散什么打,我来是告诉你个事,你得有点心理准备,别给这事给打散喽。”
我给他开了门,说:“就知道你这家伙见天尽赶着给人送坏事,你还有没有别的本事?譬如治理国家、呼风唤雨、下黄鳝笼、烤鸭脖子等等。”
石韵说:“我没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说:“你别跟我装深沉了,有屁就快放。”
石韵说:“我是真深沉不是装深沉,我大风大雨顶风破浪九死一生地赶来送信我容易吗,你咋对待革命同志就没有一句暖心的话语,你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掩藏本质游戏人生的态度要不得呀!”
我说:“我游戏人生还他妈不是跟你学的,你都糊弄人生了,比我还高一个级别,甭兜圈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石韵摇头作惋惜状,说:“我看到宁萌和麻剑共撑一把伞了。”
我仿佛被板砖砸了一下,呻吟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撑伞吗,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团结友爱也是有的,不是坏事,不是,坏事。”
石韵说:“你就别撑了,对,扶着桌子,扶好,我不光看到撑伞,我还看到他们在伞下接吻了。”
我将桌子一下子掀翻,说:“操你妈的,为什么分两段说不一下子说完!”
石韵说:“你别急啊,那也许真没多大事,也许就是同学间团结友爱……的升华呢。”
我说:“升你妈个逼!有这么升的吗!”
石韵委屈地说:“你冲我发什么火,我又没啃。”
我质问:“那对狗男女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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