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时在传达室拿到一封我的信,信上面没有署名没有落款地址,看起来相当神秘。我来此三年,第一次收信,心情比第一次捡到钱包还要激动。
把这信拿到宿舍里左右端详,只恨身边没有放大镜,抚摸良久舍不得开拆。琢磨着谁有可能给我这个新进混蛋写信,第一个想到的是宁萌,想半天暗自摇头,第二个想到的是姜妮,再一想此君现在日本,国际信件用这么简单的信封有损国威,人家大日本帝国多半不大愿意,第三个想到高中时交过的一个笔友,但后来断了联系,她也不大可能掐指一算知道自己现在的地址,想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
凝视邮票上的邮戳,见发出地是辽宁,自己在那旮旯可没什么朋友,暗想莫非是自己的足球神话流传广泛,窜到东北去了,被甲A一哥辽足看中,来函相邀,顿觉此信重逾千均。
拆信一看里面是张试卷,上书“17世纪,荷兰人把大量的马来西亚人从东南亚带到南非的开普敦,这些穆斯林又在开普敦及其附近地区创立了一些###教组织,这种传播属于:A等级扩散、B刺激扩散、C传染扩散、D迁移扩散”,通篇全是此类题目,我心说莫非专业球员的知识已经丰富到这种程度!现在都不谈资金回笼寻找外援了,全改谈扩散了。
国家幸甚!民族幸甚!
不料翻动试卷,才看到反面有手写字体。信上写道:
东子你好!
什么情况?
小日子过得挺休闲呐?
放完一个————————————————————————这么长的长假,终于七弯八拐掏听出你的下落。没来得及和你会晤,就开学拉!郁闷了!无聊了!憋屈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吧,嘿。真是个奇迹,本来我想找张像样的纸给你写俩字来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这居然没纸!就这试题卷子比较纯洁了,你凑合着看吧。好长时间没写字了,这一提笔,劲都不知道往哪使!也崩不出什么特别的言语,想起什么说什么吧。
现在是北京时间一九九九年十月二十八号十五点二十三分四十六秒,天气晴转多云,怎么跟我小时候记日记似的!那时候老师规定一天一篇,我到现在还纳闷,当时我怎么就那么多事可以记呀!星期一踢毽子,星期二跳皮筋,星期三打口袋的,生活得有规律,老师还净给我打优,要搁现在,我自己都得抽自己。不过我早就不写日记了,标准懒虫!我现在拿这糟糕的学校一点办法没有,听说大一新生又火拼了,还挂了彩呐,真壮观呐!一寻思那场面我都热血沸腾地!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又是他妈的经济理论课,闹心!同志们有说有笑有打有闹,胜下我自个对着老师瞪眼睛,一点娱乐性也没有,压抑。回首当年和你并肩作战的日子,那辉煌是一去不复返了。你毕业了去哪发展?去北城吗?我挺喜欢那里的,小吃儿贼多。
得,下课了,门口一对一对的,整得走廊跟公园似的,真让人接受不了!可毕竟人家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我总不能满走廊扫黄吧!瞅着人家亲亲热热搂搂抱抱,真不把别人当人看。
不写了,再写这信就跨世纪了。抽屉里还躺着本下半身文学等着我去开垦呢!
你的老同学兼战友,郝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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