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也不知是触动了哪个闸关,津平珮笙刷的就落下泪来,没有预期,更不受控制,滚烫伤人的泪水如同汩汩泉水,竟“川流不息”。
他转过头去,想避开岳添翎的目光,却怎奈何小鬼灵精如何眼尖。
岳添翎伸长了脖子,努力的向前扯着自己的身体,将头靠近他,声音低低的,似愧疚,似难过,似惊慌,“哭了?”
津平珮笙将头偏得更大些,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泪水,此刻,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岳添翎担心的自他身上跳下来,走到他身前,拧回他转过去的头,踮起脚尖,提起衣袖为他擦着泪,皱巴起小脸,有些心疼,低声道:“好好的,怎么哭了?不要哭了,如果是我说错什么话,我认错好了。”
“翎儿,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津平珮笙第一次在岳添翎面前表现出了他的脆弱,他的无助。
岳添翎奇怪的眨眨大眼,忽然笑了,脸红红的像苹果一样,调皮的道:“珮笙哥哥,不如我给你个奖励,然后就把那些不开心的事统统丢掉吧!”说着,她就又踮起脚,手缠上他的脖颈,唇轻轻向他脸上靠去,还似乎很迷醉的闭起了眼……
津平珮笙蓦然一惊,拉下她的手臂。
岳添翎落回地上,惊了惊,有些委屈,“嫌弃我?”半晌扁起小嘴,道:“好像真的是在生我的气。”
津平珮笙脸色愈发苍白了,心下万千滋味绞在一起,早已辨不清是苦是酸还是甜,颤抖的眸光更彰显出他此刻怎样的挣扎!他的声音蓦然就低哑了,“翎儿,我没办法,我不想你将来恨我!”说着,津平珮笙就转身奔出了房门。
岳添翎惊得瞪大眼,提步就追了出去。津平珮笙加快,她也加快。她要把他追回来!无奈,那身白衣却似是疯了般,最最后还是将她甩在了后方。
岳添翎找了个石头,坐下来独自难过。什么时候,她惹他生气了呢?怎么就是不记得?!晃晃脑袋,好空,抚上心口,好像也很空。为何会有那么一点点难过的感觉呢,为什么总是感觉有好多好重要好重要的事都被她忘记了……
当日傍晚
岳添翎躺在床上无聊地翻着那一本厚似一本的医书,唉声叹气。珮笙哥哥这一去,去了一整天了,还没见人影。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胸襟如他者,竟然会同她生上这么久的气?
唉!她气苦的锤下床,登下腿!从来都是别人宠着她,来哄她的,她没哄过人呀,所以都不晓得怎么把珮笙哥哥哄回来!闷!
“翎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珮笙哥哥?”岳添翎兴奋的弹起来。
然,当她看到那白衣男子沉重甚至多少带些狼狈的面容时,她的声音顿时又低了下去,小脑袋也埋去了胸前,还是在生气啊。偷偷拧了下自己的腿,皱紧眉,岳添翎不禁哀叹,比笨蛋还笨的她啊,怎么就是不知道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呢。
津平珮笙走过来,目光异常坚毅,他抬起岳添翎的头,道:“翎儿,我想过了,我不能这么做,即使知道你现在比以前开心,即使我很想看到你这样开心,但我还是可不能这么做。你的人生,我无权帮你选择,也许比起现在的开心,你还是希望同他在一起。我会让你恢复正常的。”
“啊?”岳添翎有些奇怪的张了张嘴,道:“珮笙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津平珮笙苦笑了下,道:“翎儿,你不记得宇印沉轩了吗?”如同薄雾搬缥缈的声音。
岳添翎的心猛地一痛,如同Сhā进了一刀,那痛意散发的那样快,很快传遍了周身,竟让她忽然间呼吸都紧了。
岳添翎惊得瞪圆眼,好一阵惊骇,好一阵懊恼!
一个陌生的名字,她缘何会痛?!奇怪奇怪奇怪!
瑟缩着目光,岳添翎心虚的躲着津平珮笙的眼,不能让他发现,否则他一定会更生她的气的。
津平珮笙却在此刻扶正了她的身子,坐到了她背后去,点开她身上几处大|茓,道:“翎儿,聚精会神,从现在开始,我要帮你逼出体内的东西。”
岳添翎忙向前一躲,回头摸摸津平珮笙的头,奇怪的看着他,道:“我好好的,做什么……”
津平珮笙叹口气,遮住她的嘴,道:“乖一些。三天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很快,快得人们根本抓不着它流走的痕迹。
这日,是津平珮笙最后一次为岳添翎运功。看到岳添翎猛地喷出一大口血后,津平珮笙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庆幸欢喜却又掺着一丝失落悲凉,眸子无力的眨了两下,随后终于体力不支歪倒在床。前方的岳添翎坐着的身子晃了几晃也倒下了,刚刚好倒在他身侧。
两人再醒来的时候是当天的晚上。先醒过来的是岳添翎。看着虚弱的倒在一边的津平珮笙,岳添翎霎时什么都想起来了!她惊恐的绷了身子,是什么神奇的药,竟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她不记得冥儿,不记得轩哥哥了!她还刺了冥儿一剑,很深的一剑,而且就在心脏旁!她还要求津平珮笙同她度蜜月……
是津平夫人给她的那颗药丸?这几日她不曾呕吐,看来是隐罂解药不假,只是还掺了什么药,竟然可以蚀掉她那么多记忆,甚至让她一心的把津平珮笙当成了自己的爱人?
转回身子,岳添翎小心翼翼的将津平珮笙的头挪到枕头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看着他苍白透明的脸,岳添翎咬紧唇捏紧了拳。又是为她!珮笙哥哥真的很傻!
是她该走的时候了,隐罂已解,她没必要再留,轩哥哥在等,她不能让他着急,津平夫人履有“奇”举,她不能不顾及,而更更重要的,她不能再给津平珮笙机会让他再为了她受到什么伤害!
既然要解决,就彻底些吧!既然要绝情,那么便绝情的深刻些吧!不给他,也不要给自己半点回旋的余地!
走到书案边,铺好纸,拿起一只笔,岳添翎咬唇便落下了笔。心里却还在念着,坚持,坚持,早就决定了的,不能在这最后一刻退缩!
她的笔在颤抖,写出这样绝情的话,那每一笔都似一把刀子戳着她的胸口!
“珮笙哥哥:
我走了。
你的爱我已知晓,荣幸感动但无力承担更无法回报。那不是幸福,却更似折磨。你是那温柔娴静的月亮,尚有漫天可爱的星星可以选择,请不要在追逐无望的太阳。太阳很亮,其实星星们更亮。因为它们距离远,所以才会显得小而暗,望有耐心,倘若接近,相信会发现一片风光大好。
如此几年,我心已累,不想在这男女情感上再痴痴缠缠没完没了,嫁他心定,只求相守。
我们……就从此缘断吧,勿求相见。
为你,为他,也为我。
请你幸福,也给我一个幸福的机会。
别了。
自私的人:添翎。
手颤抖着,最后一笔刚刚落定,岳添翎就再也无力握住那笔。那笔几乎是立刻从她手里滑了出去,骨碌骨碌滚到了案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那空旷的屋子中,更显寂寥。
没有什么比故意伤害自己在乎的人还要心痛。奈何为了更多人都能圆满,这心痛她却必须承受。如若不来次彻底的解决,别说对不住津平珮笙,也更对不住宇印沉轩了!她不能再让爱她的人继续痛苦,继续挣扎……
她的幸福!以她的幸福……这个他最在乎的东西来逼他,会有用吗?可怜的珮笙哥哥,见到她这样逼他,他就真地会想开了吗?又会不会伤了他的心,却还终是一场徒劳呢?
取来一本他几乎每天都会看的医书,岳添翎将那信夹了进去,又看了几眼津平珮笙,然后倒退着慢慢慢慢退出了屋子。
出得房外,岳添翎几乎是立刻落泪了,仰面看着模糊的月亮,心里突然悲凉起来。爱情,有时候真的是个害人的东西,它让她失去了一个她一直很珍惜很珍惜最最好最最温柔最最能干的哥哥。出了这个门口,此生,就真的不会再见了。那样神仙般的人物,那样温暖着的笑容,从此以后真的就只能淹没在那记忆的洪荒中。
如若没有爱,那该多好……
门外的人不会知道,她一踏出房门,门内的人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走了,他知道;再不会相见了,他也知道。
无可避免,就只能默默承受。
“噗!”他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白衣男子缓缓坐起身,抹了抹唇,看来这也是最后一次有机会为她流血了。
拿起身旁她夹信的那本书,他来来回回摩挲了几遍书皮,最终却还是放了回去。
没必要看了,了解她如他,她写什么,他如何会不清楚。
躺回床上,白衣男子又闭起了眼,如若不见,她可以减少些负担,那么便不见吧。本来这次相见也是意外……如若不是她生死临头也不会再见的吧……
只是那个傻丫头,不晓得又要自己折磨自己多久。
一直以来,她都有变着法告诉他她的感情,是他太放不下……
当这种放不下俨然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又如何去抗拒呢。
他只是想给她幸福,到头来,却是这样适得其反,反而给了她最大的痛苦吗?
叹了口气。
他做的事虽然都是为了她好,但是从另一角度讲,那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形式的纠缠了吧。
纠缠得她快把自己的心撕裂了。
恐怕,她留的泪,更多地,却是为他了。
要怎样,才能把事情处理得圆满呢?
锦州
锦州是盛景皇朝的边境小城,要去天下无悲必须经过这里。岳添翎离开天下无悲城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这座小城,此刻正坐在一家酒家的三楼雅间,吃着酒菜,为了尽快赶回皇宫蓄充体力。
“喂!你们知不知道,神医珮笙也是凡夫俗子,面对女色,早就说了作为男人没有不动心的。前些日子,那个飞仙恋雪中了春极海棠,他还不是一样饿狼扑羊一样的扑了上去?要不那贱人怎么还能活着?”
一听这声音,添翎立时睁圆了眼!
暗夜飘香!
这是暗夜飘香的声音,她绝对不会记错!记错谁的声音,她也不会记错他的声音!
咬牙岳添翎提剑便冲下了楼去,正好看见一个灰衫男子同几个看样子也是江湖中人的人唾沫横飞的瞎侃!而那声音正是她方才在楼上听到的。
“暗夜飘香,可找到你了!”冰极剑毫未犹豫地飞出,直直劈向暗夜飘香。
暗夜飘香是何等角色?冷风一至,他轻巧的一闪,灵活的一跃,就跳了出去。
转回头来,看到红了眼的岳添翎,多少有些吃惊,笑道:“原来竟是飞仙恋雪。没想到如此边境小城,竟也可以看到阁下大驾!”
岳添翎才懒得同他废话,喝道:“少废话,今日撞上我飞仙恋雪,就断然不会再让你这恶贼活过明天!”
暗夜飘香纵身一跃,飞出了那酒楼,道:“有种出来打,里面不嫌太窄了吗?”
岳添翎冷冷一笑,道:“正有此意。”说着也飞出了酒楼。
本来陪暗夜飘香喝酒的那几个人也飞了出来,看样子这个热闹算是要凑了。方到得郊外,暗夜飘香伙同那几人就团团将岳添翎围在了中间。
“贱丫头,别以为你是绯衣羽仙的传人,我等就会怕你。不过是个刚断奶的娃娃,想要打赢我们,安好走掉,可没那么容易?”其中一人狂妄的说着。
“呵……模样不是一般的俏,今日撞我们手里,不如就让我们玩玩?他日出去,说玩过飞仙恋雪,脸上可增光不少呢?”暗夜飘香起哄似的说着。
岳添翎一阵犯呕,也没搭理暗夜飘香,冷冷笑了笑,向着其他几人道:“今日,本姑娘寻的是暗夜飘香,不相干的快快滚开,刀剑无眼,如若不慎割下谁些许皮肉的,可休怪本姑娘没有提醒。”
暗夜飘香哈哈笑了,道:“飞仙恋雪,好像真的很恨我呢,怎么失去清白,不甘心吗?咦?不对呀,那津平珮笙本不就是你相好吗?”
岳添翎怒了,道:“闭嘴!不得侮辱我珮笙哥哥!你以为他会像你们这般低劣?暗夜飘香,你害得我珮笙哥哥差点死掉,害得唐小姐未婚有孕一生尽毁,如此大仇,飞仙恋雪如若不报,拿何颜面再在这世上生存?!拿命来!”
“好!我们就领教领教绯衣羽仙的功夫!”那些人等齐齐出手攻向岳添翎。
岳添翎不愿同他们多费时间,直接运起芳阴经录,挥出冰极剑,轻吒一声:“倾恋十三绝,第一绝,惊艳。”
应声,冰极剑利落的刺出,顿时漫天冰花飞舞,纷纷扬扬飞向众人!噼噼啪啪,万千冰花砸到了那些人的胸膛之上,登时击起血花千万。红色的血珠凝着清冷的透明冰花砰的爆发出来,喷的满空都是!
众人显然有些惊骇,不敢相信只这么一招,他们已经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下。
岳添翎微微一笑,方才几个过招,她发现那暗夜飘香实在只是轻功厉害了些,手脚功夫虽也算高手,却实难称得上拔尖。轻笑一声,岳添翎没有给他们更多喘息的机会,接着就又是一招“破空”,凌厉的剑气直直扑向正对面的暗夜飘香,那剑气那样的烈,那样的浓,那样的厚,暗夜飘香顿时有些眼花缭乱晕头转向竟有些难于应付了。抓住此机,岳添翎冷笑一下,几个虚晃,又换做一招“透心”,冰极剑如同银龙猛地冲出,自她的手腕直甩了出去,直直穿过暗夜飘香的心脏,又返了回来。血如同瀑布一样喷出,溅了岳添翎一身
那边的暗夜飘香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瞪着岳添翎,道:“果然是冰极剑的传人,这次失算了,居然小瞧了你!”说完,身子向后一仰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岳添翎皱皱眉,抚摸着冰极剑,道:“还有力气说话,看来这剑法还未到家,要勤于练习才行。”她可是倾尽全力使出的倾恋十三绝啊!不在几招内解决他,可就枉称冰极剑传人了!
其他众人见暗夜飘香都死了,早吓得瑟缩成一团,恐惧地看着岳添翎。
“可有淫人过往?”岳添翎冷声问着。
“没有!”那些人纷纷跪倒在地,道:“我们刚刚认识暗夜飘香,没做过那些勾当。”
“真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真的!”那些人开始给岳添翎磕起头来。
“不要有侥幸心理,他日若发现你们撒谎,凭我们幻溪陵的消息网抓你们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岳添翎将冰极剑归鞘,转过头去,又道:“滚吧!”
众人一听慌忙自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
“慢!”岳添翎又叫了一声。
那些人吓得一个哆嗦,也没听她的,撒开了腿就狂奔。
岳添翎皱紧眉,抛出冰极剑。冰极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正正好好钉在了几人的前方。几人看到那剔透的冰剑,吓得腿一软,扑通又跪地上了,岳添翎慢慢走过去,拔出冰极剑,道:“不必害怕。”
“女侠饶命啊……”几人已经不顾一切地一个接一个磕头。
岳添翎提起剑,背身向背离他们的方向走了,道:“把暗夜飘香的尸体送往京城吟风颂月楼,告诉那里的姑娘,这是暗夜飘香。七天,只有七天时间,如若晚了,呵……”岳添翎故意让笑声听着可怕些,这些人如若不吓吓,怎么会老实办事?
“是。”众人答应着,搬起暗夜飘香的身子就迅速消失了。
离开锦州郊区再走没多远岳添翎就上了官道。官道两旁长满了杂草,那叫一个郁郁葱葱,足有人胸口那么高,绿油油的,自高处望去,一望无际,倒也不失为一片大好景象。官道又够宽,岳添翎骑在马上,很是快意。
“踏、踏”前方迎面传来马儿的蹄声,听声音,应该有好几匹。
没过半刻,但见尘土飞扬,灰尽尘落之处,竟有四匹俊俏的枣红宝驹奔腾而来。随后而来的便是一辆华丽异常的马车。珍珠窜成的帘子在风中叮当摇响,十分悦耳。忽起忽落的纱幔,光看那色泽就知道是上等货色,车厢的木头更是鲜有的香木,特有的香气甚至还在很远的时候岳添翎便已清晰地闻到了。
能坐得起这样华贵马车的人想必非同一般吧,岳添翎有意无意的将马儿向路旁调了调,一会儿相遇可不要撞上了,平白的再惹来什么争执。
擦肩而过的刹那,马车的帘子猛地飞起,薄薄的纱幔甚至飞到了岳添翎脸上。
岳添翎也没在意,微笑着兀自驾着马前行。
就在这时,已经背离她远去的马车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几位大夫,多担待些,路途是辛苦了点,但是还请理解小王救人心切。”
岳添翎惊喜地瞪大眸子,简直都不敢相信,那声音……那声音分明就是宇印沉轩!怎么……怎么轩哥哥竟来寻她了?
飞速掉转马头,岳添翎一挥马鞭就冲了出去,在将要追上马车的刹那,凌空飞起,踏着马车的车顶,空中再几个翻越就稳稳落在了马车前一丈远处。
“停车!”岳添翎兴奋的高喝一声,同时出掌,以凌烈的掌风制住了那正在奔跑的马儿。
四匹骏马同时抬蹄嘶吼,挣扎几下停了下来。但见马车一晃,几个胖胖的胡子皆已花白的老头骨碌骨碌就自马车中滚了下来,翻滚了几滚,竟一个一个都滚进了官道旁的草丛中,情景煞是有趣。
马车中又跳出来一人,正是雷霆镜云,他看到岳添翎也是吃了一惊,大喜道:“添翎姑娘!”
这话音一落,马车前的帘子立时被撩起,那个岳添翎一直惦念着的华衣男子满面狂喜地探出了身子。
昨天才知道笙群、轩群也踢了人,我已经找那位管理员说过,要她不要随便踢人,所以如果想归群的大大,请放心的回来吧。
“轩哥哥!”看到那熟悉的容颜,岳添翎还是忍不住激动,眼眶竟有些湿了。短短一别,竟好似隔年,再见他,心情竟是这么难以平复,心酸却又感动。
“翎儿!”看到大道中央那小小的身影,宇印沉轩的声音竟微微有些颤抖,她……没事!
岳添翎笑着也流着泪向前奔跑着,宇印沉轩纵身一跃跳出了马车,也向岳添翎跑去。没过一刻儿,两人已经紧紧相拥!
“隐罂解了,轩哥哥,我不用死了,有命一直陪你了。”岳添翎开心地不知说什么好。
宇印沉轩拥紧她,噌着她的发顶,声音喃喃:“太好了,太好了。自你走后有十几天了都没消息,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早说过,我命很大的。我是老天爷的玩具,没了我他就没乐趣了,他怎么舍得我死呢?”
“傻丫头,我如果信了,我也就是真地傻了。”
“那些前辈是……”岳添翎望着那些被雷霆镜云一个一个扶起的老头问道。
宇印沉轩笑笑,敲敲岳添翎的头,道:“真笨还是假笨?他们都是国内有名的大夫,我是强把他们压来给你看病。”
岳添翎望望那些滚地灰头土脸的老人一眼,噗哧笑了,道:“怪不得那些老人家一个一个都那么委屈的表情,原来都是被你欺负的。”
宇印沉轩却转过她的身子,前后左右细细打量了下她,皱眉道:“也没见什么伤,怎么弄得全身是血?”
岳添翎笑了,好像还在兴奋着,道:“我杀了暗夜飘香,我终于杀了那个大坏蛋!虽然踏入江湖两年,但飞仙恋雪从未杀过一人,本来以为会害怕的,却不想非但没有,而且还这般痛快!”
宇印沉轩终于松了口气,竟是这么回事,而后笑道:“你那么恨他,当然会痛快。”说完微笑着拉起她的手向马车走去。
岳添翎却忽然扯了扯他,小脸变得可怜兮兮的,似请求地道:“轩哥哥,我们去趟心湖圣境,好不好?”
“心湖圣境?”宇印沉轩拢起眉毛,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去那?
岳添翎却嫣然一笑,跳起身子,踏上马车的车顶,向自己的马儿飞去,道:“我是一定要去的,轩哥哥要不要陪同?”
岳添翎刚刚在马背上坐稳,就得意地发现缰绳已经被人抢先一步夺了,身后传来他好听的笑声,“故地重游,怎能令卿影孤形单?”
“驾!”华衣男子一扯缰绳,马儿立刻飞奔而去。
“镜云,带几位大夫回京城,好好安排他们回家。”马儿已奔出很远,碧空下,绿草上,仍回响着宇印沉轩吩咐雷霆镜云的声音,还有岳添翎欢快的笑声。
夕情山钟情崖
摸着钟情崖的石碑,岳添翎突然有些感伤,道:“轩哥哥,你看这石碑表面是不是有些向下凹?”
宇印沉轩笑道:“哪里有。”
岳添翎道:“以前在这里的时候,还不知这里有这么动人的故事。钟情崖,果然应情。真的可以想像,当年慕容前辈倚着此碑终日等着我师父,只盼可以偷偷看她一眼的情景。”
宇印沉轩拧起眉头,走过来,担心地道:“好端端地怎么提起这个?”
岳添翎叹了口气,道:“我担心珮笙哥哥变成第二个慕容前辈。所以……”岳添翎抓紧了石碑,“我对他说了很残忍很残忍的话,我竟然让他给我一个幸福的机会,我以我的幸福来逼他,逼他不会再来寻我。只是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就真的能让他放开胸怀,移开心思?”
宇印沉轩轻轻拥住她的肩膀。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我第二天就要死了,却只有他能救我,我也不会再去寻他了。见面就是伤害,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和他只要见面便是伤害。”岳添翎好不感伤。
“总会好起来的,翎儿。”
岳添翎抚上他的手,笑了笑,道:“不知为什么,下狠心同珮笙哥哥还有冥儿说了那些话之后,突然觉得好轻松。时间会毁灭一切的吧,爱与恨都会毁灭的吧。此生不会再见,但是可以想想,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他们也在过着幸福的生活,也就会很开心了。”
“翎儿……”
“轩哥哥……”岳添翎摆出做错事等着受惩罚的小脸。
“怎么了?”宇印沉轩有不好的预感,只要她故意可怜兮兮的,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苍痕鸢陌
“怎么了?”宇印沉轩有不好的预感,只要她故意可怜兮兮的,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岳添翎低着头大略把天下无悲她假婚的事情说了。当然她没有说被下迷|药曾和津平珮笙在床上共度一晚,虽说是没意识,什么也没发生,但是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受不了的,又何况是他那么容易发火的个性。如果,连这个也说了,她真怀疑,他会冲到天下无悲去和津平珮笙拼命。
小声地嘀咕完,岳添翎偷偷抬起大眼,见宇印沉轩毫无表情,心里一痛有些慌,可怜巴巴去摇他的胳膊,道:“好啦,老规矩。我惹你生气,任你处置好了。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当时根本没有顾到你的感受。”
宇印沉轩仍未说话,也没有表情。
岳添翎将手伸进他的腋间,咯吱他,结果咯吱了半天,他还是没反应,岳添翎真是又惊奇又气恼又害怕,道:“我的心啊,一路上如同挂了十五个桶,七上八下,轩哥哥,你是生气还是不打算再理我,都给我个反应,好不好?”她将头凑过去,凝住他,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见他还是没反应,岳添翎转过身,捏了捏拳头,忍住即将流下的泪水,低低道:“我先走了,心湖圣境也先不去了,我先回幻溪陵,等你消气了再回来。”
“翎儿,别走……”宇印沉轩扯住了她的衣袖。
岳添翎惊愣地转回身,心跳加快了。
宇印沉轩望着她,眼神几经变化,最后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在怪你。你本来就是容易昏头的人,津平珮笙那样子恳求你,如果你不答应,那就真地不太像我认识的岳添翎了。”
岳添翎皱起眉,这话好像不像好话。
宇印沉轩又道:“津平兄,抛开一切来讲,我真地很佩服他。其实,他做的,我都能理解。”
他走过来扯起岳添翎的手慢慢踱向崖边,踱向正冉冉升起的太阳,又道:“方才我是在恐惧同时也在羡慕。”
“恐惧?羡慕?”岳添翎没懂。
“恐惧的是,如果你心动摇一下,如果你把感动换成了爱,如果津平兄为爱不择一切,那么可能我已经失去你;羡慕的却是,津平兄有个如此爱他的娘。果然,母爱是世间最难得的情感。”
岳添翎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宇印沉轩似是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忧伤与遗憾。那样的浓,那样的凶,甚至逼得身侧的她也有些难过,有些凄然了。自小,他就是没有娘的,从未享过一天母爱,他这是对比之中,更觉怜己了吗?是想起他虽看似风光,却很孤独的童年了吗?
岳添翎动容,走过去,轻轻自背后拥住他的肩,轻声道:“轩哥哥,别难过,你还有我。你缺的爱,我来补回来好了。以后,我全全部部的爱都会给你。”
宇印沉轩转回身,将她揽进怀里蓦然拥紧她,似是在做某种保证。两人依偎着立在山头,看着那轮正喷薄冲出的红彤彤的日头,嘴角都浮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轩哥哥,我们下去吧。”日头升得差不多得时候,岳添翎抱住了宇印沉轩的腰,笑道:“和上次一样,还是你带我下去,就当我还不会武功好了。”
宇印沉轩微微一笑,知道她想体验一下初识时的情景,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风儿快速的飞着,岳添翎依在宇印沉轩的怀里,既幸福却又心酸,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吧,不要再发生任何事了。
来到心湖圣境,望着仍旧红绿相间,生机盎然的小山,仍旧飞泄而下的瀑布,望着瀑布下那依然清澈的潭水,望着梅花障依然灿烂的梅花,岳添翎的心顿时有些感怀,叹道:“有四年了吧,还是四年多了?这里竟然一点没变。”
宇印沉轩笑了,道:“我平生遇到最好笑的事情,就是竟然有人以为我跳崖,而且根本不懂武功,还傻乎乎地去拉人家。”
岳添翎眸光不善,扬声道:“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你,知道是你,我才不会救,说不定还会推你一把。”
宇印沉轩只是浅笑。说着,两人走进了梅花障。看到满目的梅花,岳添翎条件反射地恐惧起来,记起了旧仇,狠掐了下宇印沉轩的手臂,道:“那个时候,你真地很讨厌,把我扔在这个梅花障一天一夜喂蚊子。”
宇印沉轩挑起眉毛,道:“那个时候,是因为你讨厌,我才变得讨厌。根底在你。”
岳添翎跳起来,大叫道:“我哪里有讨厌?”
宇印沉轩无奈地摇头,道:“哪里都讨厌。怎么看怎么讨厌。”
岳添翎扭过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半晌又转回头来,坏坏地笑道:“可是,你还是发现我可爱了,不然也不会用那么低劣的计追我。”
宇印沉轩再次挑眉,很是纳闷,道:“我有追过你吗?”
岳添翎气愤地瞪眼。
宇印沉轩却不怕死地笑了,又道:“明明是你先吻我,引诱的我,然后害我一时乱了阵脚,稀里糊涂表白了,然后你就答应了呀。根本就是没追过吗!分明我才刚走一步,还没追,你就回头了。”
岳添翎甩开他的胳膊,气愤的眯起眼,道:“我现在就再转回头去。”
宇印沉轩慌忙拉住发飙的小鹿,道:“好了,我追了,追得好辛苦。”事实上,也的确辛苦,短暂的几个月快乐回忆,支持了他整整三年空虚的日日夜夜,那无数个为她失眠的晚上,那无数个为她失神的瞬间,真的好长,好长……只是,她不会知道。
岳添翎得意地笑笑。
宇印沉轩拉起她的手,声音有些沉,道:“翎儿,这次回来,你好像有些变了,我竟然可以再看到一点点以前卓然山庄那个翎儿的影子。”
岳添翎也笑了,晃了晃手臂,似是大彻大悟般的表情,“放下了一些事吧,心静了,自然就回去了呀。”
拽着宇印沉轩向前走去,岳添翎又道:“我会一点一点把自己变回去,除了闯祸,要把曾经那个我所有特质找回来,而且以后,”岳添翎又转回头来,摆出一个痛苦难过的脸,道:“再也不会在轩哥哥面前白这种愁眉不展的脸了。”
走着走着,想着当年的趣事,岳添翎突然就笑了,道:“轩哥哥,你不知道当年你把我丢在这个林子里一天一夜,我就足足诅咒了你一天一夜。如今想想,我嘴巴还挺毒的,那个诅咒真是有些缺德。”
“哦?”宇印沉轩难得表现得很热情。以往她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他向来只会听,都不会Сhā嘴的。
“我诅咒你,你爱的人不爱你,即使瞎眼爱上你,也要磨难重重,如果那人再瞎眼嫁给你,就诅咒你们生的小孩儿没眼珠儿。”岳添翎叹了口气,眨着大眼,望着天,“这句话,一天一夜可以念多少遍?”
宇印沉轩的脸色可是已经很难看了,无奈又气苦,道:“你这不是也在诅咒自己吗?”
岳添翎叫道:“那个时候,我讨厌你讨厌得要命,那个时候就是让我再长出俩脑袋来,也不敢想象我会喜欢你这个家伙。结果害得我在卓然山庄那时候,几乎每天都在向老天爷忏悔请他收回我那些诅咒。”
宇印沉轩皱眉,岳添翎却忽然转过头来,望着他,转了几下眼睛,似是自言自语,“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总感觉是被你骗了。”
宇印沉轩笑笑,“我可什么都没做。”
“哎,你是怎么喜欢我的?”岳添翎突然神经兮兮地问。
宇印沉轩叹气,道:“估计是眼瞎了,样貌,身段,气质,修养,学识,胸襟样样都比不上……”
“沈心清嘛!”岳添翎抢了过去。
“不开心了?”宇印沉轩忍着笑问。
岳添翎甩甩手,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没。这是规律。向来得不到的都比得到的好。”
宇印沉轩笑道:“我说的是大实话。”
岳添翎小声嘀咕起来,道:“我不是也眼瞎了,你呀,也什么都比不上珮笙哥哥,我却还是……”
宇印沉轩拉住她,面色不善,抓住她的手腕,道:“你真地这么以为?”
岳添翎抽出自己的手,转过头,只是看着梅花,继续向前走路,板着脸偷偷忍着笑。
“我说的可都是故意气你的,没想到却惹出你心里话来了。”宇印沉轩扣住她的肩,好一阵酸。
岳添翎狡黠一笑,盯住他,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就不是气你的?”
“你……”宇印沉轩无奈了,好像……她真的又回去那个喜欢整人的时候了,既蛮不讲理又强词夺理。
出了梅花障,进了山洞,岳添翎按开机关,率先走了下去。来到内侧,找到她初次来时住过的房间,岳添翎推开那精致的屏风门,就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就是当年师父住过的吧?”岳添翎走到琴几旁,抱起那琴盒,擦干净上面落上的灰尘,叹道:“真的好久了。机缘巧合我就是自这里得到的芳阴经录。”在那室内又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岳添翎又向外走去,钻进了其他的屋子。宇印沉轩看着她乱窜,有些纳闷,道:“翎儿,你在找什么?”
苍痕鸢陌
岳添翎道:“我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恋箫神侠的东西留下。如果知晓了他的特征,才会更好找一些。两年了,还是未能找到他,再找不到如何对得起师父?”一件事她已经无能为力,至少另一件要办的好些。只是,这几十年的心结,真的就那么容易打开吗?奇怪的恋箫神侠到底什么时候才不要和她师父玩这无趣的捉迷藏?
走到右侧第三间的时候,一进门,岳添翎就愣了。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副画像,绯色裙衫,绝美容颜,正是她的师父绯衣羽仙裴轻羽。
她走过去,跪下了,磕了三个头,心里暗暗说了三声对不起。津平珮笙这事,恐怕她真的只有违抗师命了,为了宇印沉轩也为了津平珮笙他自己。站起身子,岳添翎又打量起房间。这次却更加仔细,挂着师父的画像,很有可能就是那恋箫神侠住的房间。
两个时辰过去了,心湖圣境大大小小所有的房间已经都被岳添翎搜了个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里干净得就像是一个刚刚装修好却还未有人居住过的房子。
坐在碧水平台的木凳上,趴在那木桌上,筋疲力尽的岳添翎一阵唉声叹气,“完了,一无所获。”
宇印沉轩看了看她,试探着道:“翎儿,找到恋箫神侠,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岳添翎夸张的一坐而起,道:“当然。我师父几十年的心结哎,做徒弟的当然要管。”想到仍无头绪,她的身子不禁又矮了下去,手支着桌子拖着腮,做思考状,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段师伯听说爱师父爱到不允许别人看他一眼的地步,如此强烈的爱怎会突然就不见了呢?如果不是真爱,这些都是假相,但是以一个正常男人来讲,他也毫无理由放弃家中举世无双的绝色美妻,跑去妓院同一个烟花女子上床啊。怪,怪,怪,我都奇怪了几年了,到现在还是在奇怪。”
“也许,事有隐情。”宇印沉轩小心翼翼地道。
岳添翎泄气似地道:“就是有隐情,也要找到这个人才能知道啊。几十年了,恋箫神侠如果真爱师父,怎么就这么忍心师父痛苦呢?甚至在师父为他疯了的时候,也没出来探望一下下?”岳添翎忽然拍了下桌子,好像有些气愤,“如果师父嫁人了,估计他就肯出来了。”
宇印沉轩皱眉,道:“翎儿,你不要太偏激,恋箫神侠侠名在外,你不要把他想的太不堪。”
岳添翎垂下眸子,声音很冷,道:“侠不侠,不知道?害我师父如何痛苦,却是再清晰不过。几十年的情债,他要还,也够他还几辈子了。”
站起身,岳添翎气恼地砸了一下木栏,道:“他那个徒弟独爱我箫也一样,古里古怪,同鬼一样,总是抓不到影子。两年了,我好像一直都在被他拽着鼻子耍。”
宇印沉轩走过去,轻轻揽过她,道:“翎儿,很快你就会找到他们的。只是,尚缺时间,尚欠时机。”暗暗叹口气,他撒出了那么多消息,师父应该快收到了吧。如若收到,以他老人家对他这个关门小弟子的喜爱程度,又会不会破例出山?如若不能,恐怕他要打破誓言,必须再回去山中。总之,一切阻碍他和翎儿在一起的障碍,他都要不余余力的一个一个的扫除。
岳添翎当然没听出他话中隐含的意思,大叹了一口气,道:“但愿。两年啊,找一个人找两年,我想我可以去申请一个最佳耐心奖了。”
“什么?”宇印沉轩奇怪的问。
岳添翎笑笑,没回答,道:“我们出去弹琴吹箫吧,先不要管这些不开心的事。”说完就到她曾住过的房间搬出了绯衣羽仙心爱的琴盒,按了机关向宇印沉轩笑了一下就率先走了。
瀑布下,梅花旁,青石之上,女子弹琴,男儿吹箫,偶尔有细风扶过,暗香浮动,旷心怡情,随意畅快,真是羡煞神仙。
就这样,岳添翎和宇印沉轩在心湖圣境整整生活了七日。
站在大石上,望着对面半山腰伸出的同样的大石,岳添翎回头望了几望心湖圣境,叹道:“这七天,是我最近五年过得最平静最快乐的七天了。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不被外人打扰,静静的和轩哥哥一起生活在水旁,花前,月下该有多好。”
宇印沉轩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如果她喜欢,将来他们可以在这里生活。
“走吧。“岳添翎将头埋进宇印沉轩怀里抱住他的腰,再不看心湖圣境。
宇印沉轩纵身一跃,飞了出去。
“翎儿,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我们感情这么多磨呢,都原来都是应了你那个诅咒。”宇印沉轩找了个话题分开她的心思。
“诅咒这么灵,万一将来我们的孩儿真没眼珠儿怎么办?”宇印沉轩忍着笑问道。
岳添翎猛地抬出头来,呸了几声,皱眉道:“轩哥哥,你怎么咒我们孩儿!我们会这样才不是什么诅咒的结果,当初在卓然山庄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在求老天爷收回那些话。才不是诅咒!”
宇印沉轩实在忍不住,已经低低地笑出声音了。
岳添翎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她们孩儿,顿时脸红了,暗中掐了宇印沉轩一下。
宇印沉轩笑得更欢,凑近她的耳际,笑道:“还害羞?将来我们一定会有孩儿的呀。”
岳添翎用力掐住他的腰,“阴森森”地道:“才不会。生孩子这么辛苦,我不干。”
“那是义务。”宇印沉轩好像很拽。
岳添翎眯起眼,“你又没向我求婚,我还不晓得会不会嫁给你呢?”
“好啦。到了。”宇印沉轩仍旧在笑。
岳添翎这一睁眼,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崖顶。
“轩哥哥,我们去卓然山庄再住几天,好不好?”岳添翎又扯住宇印沉轩的衣袖。
宇印沉轩将她扶上马去,道:“不行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几天后就是父皇的生辰。”
“啊?”怎么赶的这样巧?
岳添翎任命的趴在他背上,只好闭着眼睛等着回到那恼人的京城了。回到京城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皇宫赏芳梦苑
“颜儿,颜儿,我回来啦。”岳添翎一进了院子就高兴地喊着顾梦颜。
顾梦颜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也不像往日一样开心的大叫,却奇怪地向她挤眉弄眼,余光瞄着屋子内。
岳添翎顿感奇怪,有什么话不能大大方方地说?
“添翎姐姐,您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把我七哥哥拐走,迷惑得他连父皇的寿也不顾了呢。”陵水公主慢慢自房内踱了出来,话中都是刺。
“水儿,作为公主,老师都没教你起码的礼仪?翎儿乃我未过门妻子,是你将来的嫂嫂,是谁准你同她这般说话?”岳添翎还未说话,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
陵水公主没想到宇印沉轩也跟来了,惊了一下,遂苦着脸走到宇印沉轩身旁,扯着他的袖子,开始撒娇,道:“七皇兄,这女人有什么好啊,你在这样宠她,就宠上天啦。”
宇印沉轩有些冷淡地拂开她的手臂,道:“那是我的事。”
陵水公主摆出担心的脸,道:“七皇兄,以往你不是这样任意妄为的人啊,出了宫又不回来,虽说派了什么四大侍卫回来传话,可是父皇却还是会担心啊。七皇兄,父皇这次真的很生气,估计事情会很严重。”
宇印沉轩笑笑,道:“是吗,那我一会儿就去向父皇请罪。”
陵水公主见他这样,气愤地甩甩袖子,古怪地笑笑,向赏芳门外走去,边走边道:“皇兄,父皇喜恶有时候只是一念之间,你要想想是江山重要还是女人重要,别再跟着这个女人一起疯。”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
岳添翎担心的走过来,抓住宇印沉轩的手,道:“轩哥哥,你不是说回侵宫了?怎么又来了?还是快去见皇上吧。”
宇印沉轩捏紧她的手,笑道:“别担心,其实水儿根本就不了解皇宫里的事,你出宫,父皇知道。而且也就是因为你中了隐罂,我才有借口赶走了那十二名秀女。我这次出宫也算是通报过了的。放心。”
岳添翎点这才放了点心,想到方才他和陵水公主闹得那般不愉快,不禁又担心起来,道:“轩哥哥,宫中生存,不宜树敌太多,方才你那样对那陵水……”
“翎儿……”宇印沉轩拦住她要说的话,手拍拍她的肩,道:“你放心,她不能奈我何,做事,我是有分寸的。”叹了口气,宇印沉轩转头望向了远方,也不知是不是在同岳添翎说,声音很低,“如果她们一家忍不住了,要对付我,也许更是一件好事,有冲动才有马脚,有行动才有有利的线索可寻……”
声音虽小,岳添翎听得很清楚,心里更加急了,道:“轩哥哥……你……”
“我先走了,还要为父皇明天的生辰准备。”宇印沉轩低下头来,向她笑笑,没容她说完,已经转身离去了。
望着华衣离去,岳添翎心底荡起了层层涟漪,轩哥哥似乎还是有好多事瞒着她……
“小姐,你没事了。”宇印沉轩一走,顾梦颜就激动地冲了过来,抱住了岳添翎。
“当然没事。”岳添翎笑着拍拍她的头,想到次日便是皇帝大寿,遂又笑道:“颜儿,叫人到吟风颂月楼给我传个话。”说着就将嘴凑向顾梦颜脸旁耳语了几句。
顾梦颜听着一直点头,乐个不停。
吩咐完,岳添翎向她笑笑,两人相视点了下头,顾梦颜就找人传话去了。而岳添翎则微笑着向房里走去。讨厌的小公主又跑到她宫里摆威风,皇帝会生轩哥哥的气?才没那么容易。明天她一定要让她门锦贵妃母女俩目瞪口呆,她就让她门看看她是怎样让那皇帝忘记生气的。
次日夜御花园
皇帝大寿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各国使臣,王公大臣,皇子公主满满坐了整个广场。一套繁琐的礼节过后,便是热闹的歌舞,歌舞过后也就到了众人的献礼时间。
皇上大寿,无疑所收礼品都是极贵极罕之物。
锦贵妃送上的是一颗蓝色的宝石,上面点点星星,像极了夜空,皇帝收了赞赏了好几句。宇印沉轩送了一副自己画的字画,皇帝也大为赞美,很是开心。其他人的也都是些宝石之类的物品。
终于轮到了赏芳梦苑。
岳添翎立刻笑着上前,吩咐着小太监拿着她要送的“大礼”。那是一个装满了姜的木桶。小太监有些害怕,身子哆嗦着。人家其他宫里拿的都是贵气十足的东西,不晓得他们公主要他提着一桶子破姜做什么。
“皇上。”岳添翎微微福了福身子,笑道:“添翎今日的礼物有些特别,可否多给添翎些时间。”
皇帝大笑,道:“当然可以。”
闻言,岳添翎让小太监先退到一边,然后回到自己宫里的队伍中,自顾梦颜手中接过一个巨型毛笔,然后纵身一跃,飞到空中,倒立着身体直飞而下,手中巨型毛笔几个舞动,便在地面上写起字来。没一会儿,地面上就现出一个雄劲有力的寿字来,那颜料中掺入了夜光材料,台上台下,灯光好的不好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刚刚写完,岳添翎就向顾梦颜使了个颜色,顾梦颜抬手吹了个哨,但听噼啪一声,夜空中顿时蹦出四簇烟火,照亮了整个天地,四簇烟火飞到空中,几乎同时裂开,慢慢化成了四个大字,“万寿无疆!”这时,席间缓缓的有各色彩蝶飞来,纷纷奔向场地中岳添翎那个刚刚写出的斗大的“寿”字,奇异地都停了下来,一只挨一只铺满了整个寿字。
岳添翎微微一笑,福下身子,道:“添翎恭祝皇上万寿无疆,寿比南山。”
所有人都惊呆了,数千彩蝶组成的寿字正在闪闪发光,夜空中万寿无疆四个大字犹在闪亮,好美丽的祝贺方式。
皇帝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不停的说着“好、好”。
宇印沉轩淡淡笑着,锦贵妃陵水公主包括六皇子都拉着个脸,九王爷的笑声更是大,甚至盖过了皇帝,朗朗的声音直传出好远:“皇兄,臣弟早就说过翎儿一定可以给你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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