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烈意识到两人疑惑的眼神,补述道:“这家伙三餐都吃美式快餐,不是垃圾食物是啥?”
闻言,梁景岩仰头朗朗笑着,将啤酒放置在桌上,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儿?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吗?”欧阳烈拾眸问道。
“我要赶着去拯救一个迷路的女人,指引她通往幸福的方向。”梁景岩起身向好友告别,掩上玻璃门,消失在欧阳烈的视线里。
下班后,欧阳烈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寓所。自从他善心过剩,收留丁薇光回家的那一刻起,每次打开门扉,都会有不同的“惊喜”在等着他。
好吧!他必须更正,是“惊”不是“喜”。绝对不会有娇小甜美的女人伺候着他穿拖鞋的戏码上演,而是每次推开门,玄关处就塞满了二十几双高跟鞋,凌乱地占据了走道。
他一度质疑,她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娱蚣那种低等的爬虫类,否则一个正常的女人,哪需要这么多双鞋子?
还有前几天,他摸黑打开客厅的灯时,却赫然发现矮柜上放置着一排排蓄着长发、表情狰狞的“人头”瞪视着他,令他不小心爆出有损男性气概的吼叫声,误以为家中发生了重大命案。
待他冷静下来,走近察看后才知道,原来是那女人将造型用的假人头全都放在柜子上,害他吓出一身冷汗。
今天,他提早收工。掏出钥匙,Сhā入孔锁,推开门板!玄关处的高跟鞋已经安分地摆放在鞋柜上。他脱下皮靴,放下工具袋,往客厅里走去。
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正交迭在沙发的扶手上摇晃着,性感得足以撩拨起一个男人原始的情yu。
他的目光顺着纤细的脚踝缓缓地往上移——匀称的小腿,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热裤缩高到玉腿的起始处,包裹着挺翘的臀部。
他眼神一暗,喉头发紧,忍不住将目光放在那副引入遐想的娇躯上——贴身的背心露出了小巧可爱的肚脐眼,紧接着是覆在轻薄上衣下的丰盈浑圆、性感的锁骨……这一切旖旎风光令他血脉债张,口干舌燥。
视线再往上移,蓦地,一张惨白、毫无五官的面容扑进他的眼中,令他体内澎湃的热血迅速冻结,差点成了“急冻人”!
“丁薇光!”欧阳烈狂怒地暴吼,吓得她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怎么了?”她撕下覆在脸上的那层白色面膜,露出一张清丽立体的五官。
“该死的!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气势逼人地指着她手上的面膜。
他迟早会被这女人花样百出的招式给吓出心脏病来!
“敷脸啊!”她一派天真地抚着自己洁皙湿润的皮肤。“我正在替一家美容杂志做面膜特集,所以拿了许多试用品,你要不要也来试用看看?”
他阴着一张雷公脸,瞪视着她身上过分随兴的穿著。要不是早知道她心有所属,他真会怀疑她是故意想引诱他犯罪!
她起身,走向前,踮起脚尖端凝着他黝黑的皮肤。
“阿烈,你的皮肤油脂分泌旺盛,长了些粉刺,只要平时注意清洁,再用深层面膜清洁一下毛细孔,搽些紧实肌肤的保养品就可以改善了。”她毫无戒心地靠近他,热心地提供见解。
欧阳烈凛着脸,眼睛的余光恰巧落在她胸前诱人的浑圆上,鼻腔里盈满她芳霏迷人的馨香,让他的唇舌发干:心跳急遽。
“要不要我送一些保养品让你试用?免钱的喔!就当是报答你的【收留之恩】——”她欺近他,就着他清峻的脸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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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不要整天搞怪,就已经算是报答我了!”他冷冷地截断她的话,没好气地低吼。
“干么说成这样嘛……”她努起小嘴,喃喃抱怨道。
“还有,离我远一点!”他的额角浮现了一条明显的青筋。
这女人显然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不晓得自己荏弱、柔媚的模样,有多么诱人犯罪,老是让他精力旺盛的“下半身”和残存的“道德良知”,展开一段艰辛、痛苦的拉巨赛。
“为什么要这么不近人情呢?”她泄气地垮下肩,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失望神情,叹气道:“我在造型界也算占有一席之地,虽然称不上美容教主,可是我发言也挺有公信力的。好不容易我想发挥自己的长才与专业,将你从”犷男“变身为【型男】说……”
他硬生生地隐忍下体内奔腾的情动。再继续垂涎她的美色,他才会从“犷男”变成“瘀男”——积郁着满腹欲望而瘀结得内伤的男人!
“少来!”他侧身,与她保持一臂之遥。“明明是你帮杂志的美容保养品当评鉴人,现在找不到白老鼠做实验才要拉我下海!”
他扬高挺直的鼻梁,鄙视着。凭她这点雕虫小技就想诱他上当?门儿都没有!
“你、你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抹黑中伤我的一片赤诚!”她抚着胸口,一副受伤吐血的受辱表情。
“拜托你,不要再演戏了好不好?你是造型师,不是演员,这么爱演不会进军演艺圈喔?”
“我是在培养第二专长,接受职前训练。”她笑得皮皮的,自以为幽默地接口。
他瞪视着她。这个丁薇光真是生下来毁灭他的,他早该料到的!
老虎不发威,她简直把他当成一只病猫,完全无视子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任性地为所欲为了!
“丁薇光,我限你在十分钟之内把桌面整理干净,否则等会儿我一定会把那些面膜全都扫进垃圾桶里!”他威悍地斥道。
惧于他的怒气,她缩着肩膀,将琳琅满目的保养品全都收进袋子里。
“是你和我签定【共同居住纲领】的,如果要维持居住的平和,就该努力恪守!”他板着脸,提醒她。
“唉……”她轻逸出一声叹息,委屈地抱怨道:“现在【中央政府】在干涉【地方自治】了,连摆放一些东西都要被嫌弃……”
“你最好闭上那张聒噪的小嘴!”否则他一点儿都不介意使用外力封缄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将她的怨言悉数吞噬入腹!
“现在不只民工政治离我愈来愈远,连仅剩的『言论自由』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她继续自得其乐地演着独角戏。
她发现,挑战他的耐性是一件很好玩的事。虽然他的外表傈悍豪迈,但是内心却是温柔细腻的,只是老喜欢用粗率的动作来隐藏住真实的自己。
愈和他相处,就愈喜欢他散发出来的那股温暖又沉稳的气息,让她飘荡空虚的心田忍不住偎向他,寻求那股令人安心的感觉。
“还有,根据我们的协议!第四条、衣着必须合宜,不得过分暴露。所以不准你再穿着随兴地出现在客厅!”
他抚着抽痛的额际,开始怀念起初初相识时,彼此间剑拔弩张的情景。现在的她,简直顽黠得令他哭笑不得。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没有【人】会看到。”她洒脱地说道。
欧阳烈的俊脸已经阴成灰黑色了,他实在不想提醒她,他不只是个“人”,而且还是个情yu勃发的“男人”!要不是他的自制力和道德良知过人,早就变身为“狼人”,上演恶狼扑丰的戏码,把她生吞入腹,以解男性的饥渴了!
他深吸口气,从牙缝里进出几个字来。“反正,就是不准你再穿无袖的上衣和过过短的裤子出现在客厅里!”
“我不介意你也穿短裤出来客厅闲晃啊!”她转过脸,漾起一抹淘气的笑容。“还是你对你的飞【毛】腿自卑?我这里还有新上市的菠萝酵素除毛膏,保证无痛、连根拔起,要不要试看看?”
她继续不死心地诱哄着他当白老鼠,好让她能写下使用心得,发布在杂志上,藉此赚取外快。
“丁、薇、光!”他怒吼着,力图重振一家之主的权威。
“我又没有耳聋,不必吼那么大声啦!”她揉着发疼的耳朵。
“还有,把你那个装着笨金鱼的玻璃缸拿去放在阳台,不准再给我摆在茶几上!”
“要是把鱼摆在阳台上,牠们会很寂寞耶!”
“如果你继续把牠们放在茶几上,当心我会把牠们烹煮成一鱼三吃!”
她嘟着嘴,双手捧起透明的鱼缸,哀叹道:“唉!已经有人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
他闭上疲惫的双眸,悻悻然地提醒着。“限你在十分钟之内,将客厅恢复原状!”
薇光驯顺地捧着鱼缸,准备跨离客厅。俯下脸,她低视着心爱的金鱼。
其实,她不喜欢养鱼,因为太滑溜了,又不能捞在怀里护慰着,但是为了钟尚诺,所以她爱屋及乌,细心喂养着他留下来的宠物。
这缸鱼,是她爱情的延续,也是支撑着她脆弱思念的凭借。
自从上回在餐厅里分手之后,她就联络不到钟尚诺,打了手机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忙线中,传了简讯又不见回应,让她沮丧到快得忧郁症,忍不住质疑起他对自己的真心。
她恍神地陷入思绪中,不小心踩到乱丢在一旁的室内拖鞋,双脚打滑,整个人往后倾倒。
“啊|”她爆出惊骇无比的惨叫声,狼狈地跌躺在地上。
她手中的鱼缸硬生生地摔毁在地板上,玻璃进裂,碎片散落一地,水四溢漫流,弄湿了地板,金鱼挣扎地弹跳着。
“该死的!”她凄厉的惨叫声扣住欧阳烈的步伐,他立即旋过身来。
薇光一心想营救地板上的金鱼,因此不顾后背的疼痛,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手和脚都被玻璃碎片扎到,划出一道道的血口来。
“不要动!”他喊住她,低吼地飞奔至她的身畔。“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的鱼……”她焦急地蹲下身,光祼的脚底扎进锐利的玻璃碎片,痛得令她拧皱眉心。
“都叫你不要动了,你还在做什么!”他趿着拖鞋,将她从湿泞的地板上打横抱起来。
“先救我的鱼……牠们不能死……死了我怎么向他交代……”她吃痛地惨叫着,一心都悬在金鱼身上,就怕牠们也被碎片扎伤。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他担忧地低吼着,将她抱到沙发上,低头触及她身上渗着血痕的伤口,一把燎烧的怒焰窜出了他的胸臆,巴不得将地上的金鱼丢进阳台,焚晒成鱼干!
钟尚诺!又是钟尚诺!
那男人到底是对她施了什么匮魔咒,教她掏钱又掏心地固守着他?
“我不要紧,先帮我把金鱼捞起来好不好?”她柔弱无助地攀住他的臂膀,可怜兮兮地哀求着。
他的嘴角僵硬地抿成一条线,强而有力地扣住她的脚踝,完全不顾她的恳求,低下头要检视她的伤口。
“阿烈,先帮我捞鱼,我的伤口可以等会儿再处理,求求你……”她双手合十,莹亮的大眼涌出了焦急的泪水。
欧阳烈知道以这个女人执拗的个性,如果不帮她,她肯定会不顾脚上的伤口,径自前去营救那些鱼。
顿时,怒气和恨意盈满他的胸臆,教他忍不住妒忌起那个未曾谋面,却早已进驻、霸占她心房的男人。
他垂眸,深深地睇着她,无奈地站起身,走到浴室里找了盆子装水,小心翼翼地将金鱼放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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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着所有的金鱼都安然无恙地悠游在水里,意识渐从紊乱转为清明,这才发现脚底还扎着玻璃碎片,痛得她小脸都皱成一团,泪水也一波波地涌出眼眶。
他赶紧从抽屉里取出医药箱,蹲在她的跟前,盈握住她纤细的脚丫,将扎在皮肤上的碎片取出,再拿出干净的纱布包裹住渗着腥红血液的伤口。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心里却因为她可怜的模样,而紧紧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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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约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已经慢慢地失控,正一点一滴地受到她的蛊诱,从单纯的情yu吸引,到为了她而心旌荡漾。
“没有。”她摇着头,皱着眉心,却不敢在他的面前喊疼了,怕激起他的怒气。
“脚上的伤口有点大,我拿件外套让你穿上,带你去看医生。”
“好。”她垂着脸,不敢迎视他。
欧阳烈走进她的卧室里,打开衣柜,随意挑了一件过膝的风衣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遮掩住她暴露在外的体肤。
“地上的碎片怎么办?要不要先处理一下?”她嗫嚅着。
“先带你去看医生,我等会儿Call小伍来处理。”他担心她在医院里会一直挂心那几条该死的鱼,只好先拜托助理伍壮元帮她买一个新的鱼缸,再顺便来清理一下环境了。
他妈的,他实在不想“公器私用”地占用助理的下班时间为他处理私事,但是为了丁薇光,他还是破了戒。
他拦腰将她抱起,步出客厅,锁上门,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薇光安分地偎在他的怀里,睑蛋熨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前,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心眺声。
如此亲昵的接触,教她的心乱了节拍,不由自主地轻颤着。他男性的阳刚气息仿佛从鼻翼窜入她的心肺,安定了她凄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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