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咫尺天涯

“请姑娘用药。”一句话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一扭头，丫环捧着一个小瓷瓶进了门，我静静坐下撸起袖子让她替我涂抹右臂上的伤口。那里本是有一块蝴蝶形的胎记，我原可以凭那块胎记回到21世纪去。只是，我失去她了，永远地失去了。[]

那还是在西蜀的时候，少主谈笑自从解毒醒来，便似处处与我做对：常常往我的住所内扔蛇，将王上赐予我的物品毁坏，任意欺侮我的侍女，最极端的一次，在我经过的地方玩火箭，一箭直指我胸口，若不是金恒之突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火箭仍是将我右臂的皮肤烧伤了一块，恰好是有蝴蝶胎记的地方。

我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因为花小仙曾经说过，务必保得胎记完好才可回到21世纪。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吧，我再急得跳墙，也是于事无补，看来只能留在这个不知名的时空。

事后，我问金恒之，谈笑为何总瞧我不顺眼。

金恒之低头半日才说道：“她以为你想嫁与王上。她不喜她母亲之外的所有女人。之前，她与贤妃就是因为受到宫中其她妃子的*才逃亡在外，后来贤妃病故，临终将她托付于我，我才带着她进宫来。王上除她之外并无子嗣，甚是宠爱她，立她为少主继承将来的王位。但一次在我出外执行任务时，少主仍是中了奇毒，王上查明又是后宫所为，便遣散了所有妃嫔。再后来，我们四处求医，寻到了你……”

我听完金恒之一席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细细想来，方明白问题出何处。金恒之并未像其他人一样称谈笑为“少主”，而是几次在句中用了“她”这个字眼，这是相当不合礼制的。难道他和谈笑……

我望着他有些迷茫的眼神：“你，喜欢她？”

金恒之被我看穿心事甚是惊讶，他警惕地抬起头又低下头：“她失忆了，先前的事都已记不清。她也不认得我和婶婶。之前她和贤妃在金家庄住了十年，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她那时有个小名，就叫‘蒹葭’……”

于是我想起在金大娘家那一夜金恒之吟的诗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再看看金恒之，他又望着心上人远去的方向呆呆若痴。这天下的痴人何其之多！

他恍惚了一会，看着我说：“少主身上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天元境内的战事形势也逐渐明朗，你夫君很快便能即位。我会伺机回奏王上，送你回天元。西蜀你还是莫要呆了。”

我点点头，在外晃的日子已够久，当日的义愤填膺早已被浓浓的思念代替。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若是能见着他、也是极好的。我绞着帕子，兀自看着天空飞过的雄鹰。

隔了几日的一个早晨，金恒之果然请得了王上亲笔签署的通行函送我出城。临行前，蜀王问我有何心愿，我本意拒绝，想了想还是说：“他日，天元若对西凉用兵，惟盼王上助之。”蜀王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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