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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情天炼狱(铁胆兰心) > 第二十一章猛虎出柙

第二十一章猛虎出柙

费心兰心中恨极,但她不动声­色­,冷冷地说:“看来,我已别无选择了。”

“是的,你已别无选择了。”

“好吧,我答应你。”

“琴先交给我,你先下去。”

费心兰只好依言将雷琴交给老道,沉静地说:“在到达墙下三十步之前,你必须负责挡箭,不然大家都被­射­死,岂不冤哉?走!”

­精­明的西玄炼气士控制了费心兰,自然不肯放弃自己已得的优势,命小琴小剑两侍女先行,他挟了雷琴跟在费心兰身后,右掌按在姑娘的背心上,向寨门方向徐徐接近,提防姑娘反抗,步步小心。

费心兰故意放缓脚步,一面走一面说,“先父在世时,有关在外交友的事,从不进一步详加叙述,但不知道长与先父的交情,到了何种程度?”

“那次在戴云山,令尊曾助贫道逐走戴云疯婆。”

“哦!那么,先父是在戴云疯婆手下救了你的命。”

“废话!令尊如不相助,贫道仍可脱身。”

“那么,先父是管闲事了。”

“过去的事,不说也罢。”老道讪讪地说。

“这些事……”

“我说不许再提,知道吗?”老道不耐地叫。

“提起来有损你的尊严,对不对?”

“闭嘴!你敢忽视贫道的警告吗?”0

姑娘淡淡一笑,冷冷地说:“你该知道我活在世间,并无多少生趣。”

“但你复仇之念比任何人皆强烈。”

“所以你并不敢杀我。”

“什么?”

“你甚至不敢制我的|­茓­道。”

“你不要太自信了,贫道立即制你的|­茓­道。”

“制了我的|­茓­道,琴音如何克敌?你要利用我强烈的复仇之念,来完成你向无盐魔女报复的心愿。没有我的琴音,你除了光瞪眼之外,毫无希望。”

“哼!你少臭美。”

“你我心中有数,对不对?现在,你必须先叫关中群雄后撤,你是否有此声望,就看到你的了。”

“为何要叫他们后撤?”

“他们如不后撤,琴音一起,他们将首先遭殃。”

“他们死了,岂不两全其美?这些自命是白道英雄的小辈,死光了天下太平。”西玄炼气士­阴­森森地说。

“他们死光了谁替你攻入寨中?”

“有你的琴音制敌,不需他们卖命了。”

“不可能的,寨中地下秘室必定为数可观,人藏匿在内,你一个人进去搜寻魔女,枉送­性­命而已。”

“有你一同入寨,何所惧哉?”

“我怎能一面走,一面运功鼓琴?那是不可能的,我尚未修至此种境界。”

西玄炼气士沉思片刻,突然制了她的软|­茓­,说:“你等一等,我去叫他们后撤。”

他带了雷琴,向关中群雄走去。

小琴将费心兰扶到一座大石后坐好,愤然地说:“小姐,小婢两人可以收拾这狼心狗肺的杂毛。”

“不必­操­之过急,我会找到机会的,这时不知他的底细,不可妄动。万一你两人不是他的敌手,岂不糟了?”费心兰慎重地说。

小琴也顾忌到老道如果被迫急了,可能毁去雷琴,反而不妙,也只好忍住了。

不久,关中群雄果然听命后退,老道兴冲冲赶回,解了她的|­茓­道说:“交涉停当,走吧!”

“你能说动终南隐叟,与大名鼎鼎位高辈尊的华山二老,可知你的神通不小哩!”她悻悻地说。

西玄炼气士­阴­­阴­一笑,颇为得意地说:“贫道的名望,并不在华山二老之下,自然可以应付裕如,他们不敢不听命于我。”

“当然你与他们交换了条件。”

“这……贫道答应事后你不追取中州双奇的命。”

“什么?你……”

“目下是我作主,你知道吗?”老道凶狠地说。

她愤怒如狂,厉声道:“你做梦,本姑娘绝不与你合作。你杀我就得偿命。”

小琴小剑双剑出鞘,候命动手。

老道不敢迫得太紧,­奸­笑道:“好姑娘,中州双奇釜底游魂,杀不杀大权­操­在你手,你何必认真?闹翻了大家没好处,只便宜了无盐魔女,对不对?你难道不想向魔女报仇了?”

“本姑娘不信任你。”

“贫道保证不­干­涉你报仇的事,够了吧?而且全力助你,你必须信任我。如果你坚持己见,那就……休怪贫道心狠手辣了。”

费心兰不得不忍痛答应,恨声道:“如果你­干­涉本姑娘的事,你得死。”

老道在一座大石顶端,架起从群雄手中借来的数具木盾防箭。费心兰端坐石上,纤纤十指疾下,裂石崩云的琴音,充溢在天宇下,向四面八方轰传。

她奏的是十面埋伏,弦声渐急,宛如千军呼号,万马奔腾,以狂风暴雨似的声势,向寨内传去。

寨墙上,突传来一声可怖的叫声:“杀……”

只片刻间,寨墙上刀光闪闪,剑光飞腾,箭矢乱飞,四十余名男女箭手竟可怕的自相残杀。

站在她身后的老道,只看得心惊胆跳,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琴魔这具雷琴,竟有如此可怕的威力,早知如此神妙,我早就将琴弄到手了。唔!目下仍算不太迟,琴仍然是我的。”

他眼中涌起了贪婪的神­色­,盯着费心兰的背影不住狞笑,脸上杀机怒涌。

远处,云中鹰王发出一声长啸。

右面山峰顶端,两头金鹰像流星般向寨上空俯冲,丢下了两只包裹。

琴声仍急,但寨内杀声渐稀。

两声轰然大震,寨内硝烟上升。

远处爬在山崖上向寨中监视的群雄,发出了震天的欢呼,有人大叫道:“没有人救火,咱们快攻进去。”

琴声徐止,关中群雄像潮水般向寨门冲,飞爪扔上了墙头,人如猿猴般向上揉升。

墙头尸横遍地,尚有几个昏昏沉沉的人,发狂似的胡乱挥刀,向四面八方乱砍。

寨门被打开了,群雄一涌而入。

西玄炼气士的右掌,按在费心兰的背心上,喜悦地催促道:“快!我们入寨,你登上墙头,等他们双方死得差不多了,再奏一曲让他们死光,妙极了,黑白道的高手一网打尽岂不快哉呢?走!”

费心兰终于完全看透老道的恶毒心意了,但她并不为黑白道双方的人担心,她已万念俱灰,这些人的生死与她无关。

她整衣而起,入寨登上寨门楼。

寨中的形势,并不如老道所想的如意。寨中的房屋大部分是利用岩石建造,坚固无比,窗窄门厚,闭上了门窗,琴音传入的威力大灭。关中群雄逐屋苦斗,双方皆在屋内作生死存亡的惨烈狠拼,杀声震天,地动山摇。

老道仍然贴在费心兰身后,急急地叫:“快奏琴,把他们一网打尽,杀光他们。”

费心兰冷笑一声,摇头道:“不可能的,人在屋内杀搏,里面密室甚多,琴音传入困难,如不能等到恶斗结束胜负已判,必定枉费心机,你将前功尽弃,寨内必定有未死的高手在等着你。”

老道哼了一声,说:“好吧,我们等好了。”

“等他们都死光了,你当然也要杀我灭口了。”

“贫道保证绝不伤你一毫一发。”老道拍着胸膛保证,但眼神中却泛出­阴­险的笑意。

“你的保证比镜花水月还要靠不住。”

“你也只好相信贫道的保证了。”

当珠姐两侍女逃离灵霄阁时,她们发觉柏青山确是死了。但柏青山其实未死,而是受到药物的煎迫,暂时停止了片刻呼吸而已,两侍女不察,恐惧地乘乱逃生,怕被魔女处死。

当他开始清醒恢复神智时,只感到浑身火热,十二经脉中像有异物在蛇行蚁走,脑疼如被斧劈,只痛得他失声大叫。

原来他是痛醒的,他在受煎熬。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只穿了一条血污触目的长裤,浑身血污,床褥上血迹斑斑。

十二处针口已经不再流血,他熬过了生死关头。

他想挺身而起,但头晕目眩,浑身脱力。

耳中,听到外面传来呐喊声。

“我得走。”他想。

房中不见有人,他看到了从窗口透入的朦胧日光,本能地想:“已经是未牌时分了,我定然已昏厥了将近一个时辰,我并未死。”

午牌已过,他可以运功了。房中无人,正是他脱身的好机会。可是彻骨奇痛征服了他,胸中如被斧劈的痛楚令他无法忍受,连思路也无法集中,眼前朦胧。

他刚挺起上身,却又一声呻吟,重重地又倒下了,天旋地转浑身骨­肉­欲散,痛苦的浪潮淹没了他。

“我的病又发了。”他绝望地想。

他听到了房门开启声,有人入房。

朦胧中,他看到了无数个旋动的人影,而无法将视力集中,只要稍为试行集中视力,便感到晕眩感到剧,恶心欲呕。

他其实只看到两个人,其他都是幻影。

进来的是无盐魔女与程玉环。魔女的衣衫有焦痕,相当狼狈,进得房来,将七星剑解下,恨恨地说:“火灵官这厮虽已粉身碎骨,但此恨难消,等杀尽这些狗东西,立即带人重入关中,把葛家一门老少杀他个­鸡­犬不留,方消心头之恨,分厘之差,险些被他用自杀的火器所伤,要不是我先用断魂毒雾先下手为强,便中了他的诡计了。玉环姐,小珠她们呢?”

程玉环不住打量低声呻吟的柏青山,信口答道:“下面好像没有她们两人,也许在后面雅室。咦!他似乎不太妙呢?”

无盐魔女在换衣,突发现床脚下的玉瓶,吃了一惊,拾起怒叫道:“谁斗胆敢动我的灵丹呢?”

程玉环翻动着奄奄一息的柏青山,接口道:“他快死了,绝不会是他。”

“小珠,小芳!你两个贱人还不给我滚出来?”无盐魔女大叫。

一名稚婢匆匆进入房中,行礼说:“珠姐与芳姐说是奉寨主之命,到幽冥院去了。”

“什么?谁叫她们擅离此地的?”

“小婢不知道,是珠姐她们自己说的。”

程玉环一怔,说:“寨主,恐怕不对,她两人必定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无盐魔女不解地问。

“本寨恐怕终于发生叛逃的事了?”

“不会吧?”

“如果我所料不差,两个贱人定然是用霹雳丹意图毒死柏青山,乘乱叛逃了。”

“霹雳丹并非毒药,且是解毒与提神的霸道药物。”

“但她们并不知道。”

“快,派人将她们拦回来。”无盐魔女暴怒地叫。

程玉环摇头苦笑道:“目下出不去了啦!必须尽早解决关中群丑,方可派人出谷……咦!琴声怎么传到这一带了?难道那三个小辈不对付关中群丑……哎呀!不好……”

话未完,杀声震天,下面突传来急促的叫声:“快,禀报寨主,咱们自己人不知怎地,发疯似的自相残杀,无法制止。”

无盐魔女大惊,向程玉环叫:“那是琴魔费廉的霸道雷琴,快叫从人以蜡封耳,闭上门窗与他们在屋内决战。”

“轰隆……”爆炸声如同天雷狂震,地动地摇,尘埃四起,烟屑味刺鼻,大楼摇摇欲坠。

“前楼倒坍了!”有人在狂叫。

程玉环开了房门,冲出叫:“寨主快走,楼要倒坍了。”

无盐魔女抓起七星剑,向外疾跃,到了门外,她突然折回,抱起了浑身血污的柏青山,急急下楼而去。

出了灵霄阁,刚钻入幽冥院,整座灵霄阁向下坍倒,好险!

柏青山的神智并未散乱,但他不知道无盐魔女在这生死须臾间,为何要救走他这个垂死的人呢?

他已听到了琴音,知道费心兰到了。

幽冥院中仍然安静,几名侍女与小厮,镇静地执役,毫不慌乱。

无盐魔女将他交给一名侍女,匆匆地说:“看他还有没有救,救不了丢入血池算了。”

说完,匆匆走了。

炼狱寨的房舍,共分为三种,前寨、中寨、后寨,每寨各有三十余栋坚牢的房舍,各寨之间有地道相通,上面则有百步左右的空旷广场,平时作为练武场,发生事故则可断绝通路,不怕火攻。

后寨没有人侵入,从后谷进攻的人未能飞渡谷口,因此后寨是安全的。

关中群雄付出了重大的代价,总算逐屋清除了前寨的人,占领了前寨,双方的死伤皆极为惨重。

目下,群雄面对中寨前的广场。广场广百步,中寨的楼房中,­射­出了致命的劲矢,要冲入大寨,不知要枉死多少冤魂。

中寨的人匿伏不出,贼人门皆用蜡封耳,门窗紧闭,只从小箭孔中发箭,箭发出孔即封闭,琴音已经没有多少威力了。

终南隐叟必须面对事实,是否要不顾死伤一鼓作气向中寨进攻,他必须早作决定了。

西玄炼气士押着费心兰,登上了一座高楼的楼外厅,面对中寨沉静的形势,已看出了困难重重。天宇中只有箭矢破空的厉啸声,四外寂静得可怕。

“你再用琴音试试。”西玄炼气士下令。

费心兰不住摇头,说:“没有用的,不但枉费工夫,而且反而阻止了关中群雄不能乘势追袭的。”

“不管,试试看。”

“好吧,试试看。”

琴音一起,中寨内锣声四起,金鼓震天,数十个金锣,三十余面大鼓,更加上梆子声急如骤雨,琴音已被压下,威力消失。

费心兰极为不悦,冷笑道:“我说过的,要等他们出寨方收拾他们,你偏不听,目下咱们恐怕退出去也来不及了。”

西玄炼气士不在意,­阴­­阴­一笑道:“天­色­尚早,我们还有机会。万一有变,我们退出仍无困难,有你的雷琴在,谁敢追上来送死?”

他们却不知,无盐魔女正领着寨中的­精­锐,开始从地道挺进,要重新夺回前寨。

前寨虽被群雄占据,但房舍甚多,而群雄却人手有限,百名高手经过攻占前的血战,只剩下六十余名尚能动手的人,怎能守住三十余栋楼房?

终南隐叟正待下令进攻中寨,蓦地,后面寨墙附近,传来了一声惨号,把守寨门的人遇上劲敌。

寨门楼传出鼓声,旗杆上升起了代表炼狱寨的一面大旗。

终南隐叟大惊,叫苦道:“糟了,咱们退路已绝,寨门被他们夺回了。”

“快去与费姑娘计议。”华山二老同声说。

费心兰所占的这座大楼下面,后院伏了两名关中高手,楼上楼下空荡荡,鬼影俱无,三具尸体倒卧在厅中,血腥触鼻,其中一具尸体,是关中群雄之一。

三人到了后院口,终南隐叟大声向后院的两名同伴叫道:“候命进击,小心防备。费姑娘在上面吗?”

“在楼廊,怡老最好不要接近她。”一名同伴答。

“为何?”

“我看她已被那位老道所挟持,老道的来路与意图,十分可疑。”

“哦!我会小心应付的。”

三人登上了二搂,出了楼廊,首先便被小剑所发现,相距四丈外便娇喝道:“不许过来,站住!”

终南隐叟依言止步,苦笑道:“小姑娘,咱们的退路已绝,寨门已被他们夺回,老朽希望与费姑娘商量……”

“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你们与炼狱寨都仅有两条路可走,不是死就是活,简单得很。”西玄炼气士大声叫。金鼓声震天,不大声根本听不见语言。

“不错,不是死就是活,难道仙长是局外人不成?”隐叟也大声问。

“你们的事,与贫道无关。”

“如果老朽的人死亡殆尽,道长能全身而退吗?”

“贫道自有脱身之计,当然希望你们成功。”

“道长想已看出,目下咱们唯一的生路,便是攻入中寨除去魔女,蛇无头不行,方有成功之望,不然­唇­亡齿寒,道长除非胁生双翅,不然万无生理。”

“哼!你说得倒是严重。”

“确是事实。目下情势迫人,惟有请道长与费姑娘,全力协助我们从右侧山崖方向接近中寨孤注一掷。”

“费姑娘已助你们攻下前寨,难道你们就连这点能耐都没有?”

费心兰抓住机会,冷冷地说:“本姑娘当然愿助你们一臂之力,只是这位老道控制本姑娘的后心要害,因此不能全神贯注以琴音制敌。你们如能将老道请开,本姑娘的琴音威力可增一倍了呢。”

终南隐叟早已看出老道的意图,沉声问:“道长可否离开费姑娘远些?”

老道大怒,厉声问:“姓祝的,你敢对贫道如此说话?”

终南隐叟向前举步,脸­色­冷厉。

四海游龙哼了一声,叫道:“老道,如不闪开老夫便活劈了你。”

老道鹰目一翻,沉喝道:“站住!再进一步,贫道便毙了费姑娘,你们便得全部埋葬在炼狱谷。”

终南隐叟冷笑道:“照目下情势看来,除不了魔女,谁也活不成,你当然也算在内,魔女嗜杀成狂。你不要梦想活着离开不归谷,目下咱们的希望全在费姑娘身上。你如果伤了费姑娘,老夫要先将你碎尸万段。让开!”

“费姑娘,用琴音毙了他们。”老道厉叫。

费心兰突然鼻翼掀动,突然叫:“咦!这是什么香?这……”

一阵弦鸣,她伏倒在琴上了。

老道身形一晃,叫道:“是黄粱暗香……”

“砰”一声响,老道冲倒在栏杆上,“咔勒勒”连声暴响,栏杆折断。幸而老道身躯已倒,并未栽下楼底。

小琴站在另一端,相距在三丈外,闻声知警,反向另一端跃出。

小剑心悬小姐安危,惊叫一声向前抢,“嘭”一声大震,也倒了。

四丈外的隐叟与华山二老向后急退,火速撤剑。

“嘭”一声大震,木壁暴响,无盐魔女破壁而出,狂笑道:“你们谁也不要妄想活着离开不归谷,不归炼狱,来者不归,你门是首次攻破本寨的人,也是片甲不回的人。关中的武林­精­英全部丧身于此,百年内后继无人,今后不归谷声威更壮,江湖上无人敢再正视炼狱寨。借你们的尸骨血­肉­培育本寨的声威,妙哉!”

随她钻出破壁的是炼狱八地煞与程玉环,程玉环一把抓起了费心兰,叫道:“要不是那位老道救了假小子,本寨何至损失如此之惨,就在此地将她剁碎了。”

“不行,这岂不太便宜她了?带走。”无盐魔女叫。

终南隐叟大骇,急叫道:“退!下去再说。”

楼外廊地方窄小,不宜动手,不退不行。

“你走得了?”无盐魔女叫,飞扑而上。

终南隐叟与华山二老飞越栏杆,跃落下面的瓦面,三人一分,列下了三才阵。

小琴一声娇叱,就在楼廊上向八地煞急冲,剑涌千重浪,舍命狂攻。

地方窄小,只能一比一,一名地煞挥剑招架,你来我往舍死忘生狠拼。

三名地煞将费心兰、小剑、西玄炼气士上绑,并制了软|­茓­,上了解药,一人带一个在一旁候命。

楼下各处杀声震耳,从地道出来的人与群雄展开惨烈的恶斗,各找对手。

金鼓声已止,杀声震天。

瓦面上,四名地煞与程玉环,将三位老前辈围住监视,魔女独自上前,轻拂着七星宝剑厉声道:“你们攻破了本寨的前寨,杀死了本寨七十名子弟,你们该被剥皮抽筋化骨扬灰。本寨主给你们一次三打一的机会,要你们死而无怨。杀……”

那一声“杀”,声如狼嗥,刺耳已极,七星闪动,猛扑首当其冲的终南隐叟。

隐叟已是败军之将,先前已败在魔女手中,这时怎敢硬接?火速后退,阵势发动。

两侧后方的华山二老及时冲上接应,双剑齐出,风雷骤发,用上了一甲子苦修的十成功力递剑,隐叟也一声怒吼,贴地回攻。

三剑乍合,石破天惊。

七星剑突然八方分张,幻起千万颗星星,剑气迸发,光华如电,向八方迸­射­。

乍合乍分,剑气撕裂声刺耳。

魔女屹立原地,冷哼一声。

终南隐叟退在正北,手中剑短了尺余。

四海游龙右胸裂了一条缝,鲜血涌现,脸­色­苍白。

黑衫客击中魔女的右胁背一剑,剑却反弹而出。他伤得也重,右大腿外丢掉一块八寸长三寸宽的­肉­,鲜血染红了裤管,几乎跌倒滚落地面,脸无人­色­。

魔女森森一笑,­阴­恻恻地说:“你们不能死得太早,本姑娘要擒住你们,让你们遍尝十八重炼狱的滋味。哼!这一次,本寨主要活擒你们了,第一个是终南隐叟。”

说完,举步向终南隐叟走去。

终南隐叟一咬牙,举断剑迎上。

四海游龙也忍住痛楚,举剑迫进。

黑衫客脸­色­铁青,咬紧牙关举步。

三人的脸上,涌现悲壮的神情,毫不迟疑地迎上,视死如归毫不退缩。

这是一场绝望的挣扎,生死已判的屠场。

一声娇叱,无盐魔女闪电似的冲进。

四海游龙与黑衫客,双剑几乎同时击中魔女的左右胁,不但未能刺入,人反而被震得连退四五步,几乎失足跌倒。

“嗤”一声轻响,终南隐叟的断剑,划破了魔女的胸衣,但伤不了肌肤。

魔女的剑,削断了终南隐叟拍向她胸口的左掌。“噗”一声响,她的左掌劈在隐叟的耳门上了。

终南隐叟“嗯”了一声,飞抛八尺摔倒在瓦面上,恰好被程玉环一脚踏住,蓦尔昏厥。

魔女徐徐转身,狞笑道:“下一个,是华山二老的老大四海游龙。”

“你来吧!”四海游龙豪气飞扬地叫,一手掩住胸前的创口,挺剑迎上。

楼廊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声长笑,有人叫:“无盐魔女,你该将十二银针刺|­茓­放血的债还给我了。”

无盐魔女吃了一惊,脱口叫:“柏青山,你还活着?”

柏青山的上身赤­祼­,浑身是血,脸上的血迹已­干­,如不细看,不易分辨他的相貌了。

他两手空空,并未带兵刃,大踏步沿廊道走来,冷冷地说:“我这人如不砍掉脑袋,死不了的。”

一名看守着小剑的地煞放下小剑,大喝一声,鬼头刀出鞘,冲上叫道:“小辈纳命!”

费心兰与小剑皆已苏醒,见了浑身血污的柏青山,只觉一阵惨然,心神一懈,欲叫无力。

柏青山仍向前走,向地煞叱道:“你敢动手?呸!”

地煞一怔,鬼头刀已挥出一半,停住了。

快!柏青山一闪而入,飞起一拳来一记“霸王敬酒”,“砰”一声正中地煞的下颔。

地煞会飞,一声未出便向后飞退,鬼头刀掷出三丈外,落向屋下去了。

“嘭!”地煞仰面掷倒,恰好倒在小剑身旁,脑袋的下半部已凹入破裂,呜呼哀哉,像大铁锤击碎的­鸡­蛋,血­肉­模糊。

“嗨……”柏青山怒啸,像是疯了,沿楼廊飞扑,势如猛虎出柙。

看管三名俘虏的三名地煞,皆站在楼廊上,死了一名,还有两名,见柏青山急冲而来,来不及转念,不约而同丢下俘虏,拔剑截击。

楼廊的另一端,小琴与一名地煞正杀得天昏地黑,冲刺、后退,后退、冲刺,直进直退各展所学硬攻硬架,地方窄小施展不开,只能直进直退。谁强谁占便宜,但双方皆未占得上风,彼此势均力敌。

柏青山被送至幽冥院,侍女以为他已无救,将他丢在一旁不加理睬。那时,魔女正调兵遣将进入地道。

他命不该绝,突然间,身上热度消退,头不再昏眩,似乎浑身活力澎湃,先前那锥心奇痛神奇地消失了,灵台清明,病状完全消失啦!

他自己也不相信这奇迹,本能地挺身而起。

一名侍女恰好经过他身旁,在鬼火似的灯光下,他像一个复活的尸体般挺身而起,反而把整天在死人堆中打滚的侍女吓了一跳,脱口惊叫:“咦!尸……尸变。”

“我没死。”他叫。

侍女惊魂初定,伸手便抓叫:“你没死就得送入囚牢。”

“啪!”他一掌拍出,自卫的本能,令他不假思索地用上了全力。

他的两仪神功用上了,那还了得?阳罡­阴­煞两种大真力全部汇聚,岂止是可怕而已?简直是石破天惊的雷霆一击,谁也禁受不起,平时他不敢妄用两仪神功伤人,这次是死里逃生,无意中用上了全力。

侍女叫不出声音,掼在石壁上成了扁鸭。

他吃了一惊,接着欣然叫,“我的功力恢复了,恢复了!恢复了!”

他兴奋地向外冲,见人就打,幽冥院地底的贼人,被他杀了个一­干­二净,最后捉了一名小厮带路,沿地道追踪无盐魔女,他来得正是时候。

他曾经听到雷琴声,知道费姑娘来了。可是,费心兰主婢是男装打扮,成了三个黑小子,他怎会认识?但他看到了一名地煞脚下放着的雷琴,因此疯狂地冲进。

琴已落在炼狱寨的人手中,姑娘必定凶多吉少,他怎能不疯?

两名地煞丢下俘虏迎来,他来势如电。

第一名地煞是看守西玄炼气士的人,大喝一声,一剑刺出。

他功贯全身,力注双臂,反手一抄,便抓住了锋利的剑,右掌反劈而出。

“咔!”一掌劈在对方的颈旁。

地煞的脑袋如被刀砍离体飞抛丈外。

他的目光,凶狠地落在扑来的第二名地煞身上。这位仁兄是看守费姑娘的人,先前雷琴就放置在这位仁兄的脚下。

地煞刚看到同伴的脑袋突然飞起,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便被柏青山双手扣住了双肩,一切都完了。

“琴的主人在何处?”

柏青山厉声问,声如狼嗥。

“我……我不知道……”地煞咬牙叫。

他双手一分,硬将地煞的双手拉掉了。

“啊……”地煞狂叫,滚倒在地立即痛昏了。

他问坏了,魔女立即飞跃而上,猛扑楼板上的费心兰,想先将费心兰擒住。

躺着的费心兰远在丈外,神智一清,急叫道:“青山哥。”

他心中狂喜,飞跃而上。

无盐魔女也到了栏杆外,似要抢先一步。

他大吼一声,双掌齐出,左掌是­阴­煞大真力,右掌是阳罡大真力,全用劈空掌以气伤人的无上绝学。

首先是栏杆被无形的魔手所摧,“嘭”一声大震,栏杆与魔女同向外飘,飘落在丈外的瓦面,发出一阵暴响,声势之宏,如同地裂山崩。

他向前扑倒,不但抓住了雷琴,也抓住了费心兰。

“我的天柱|­茓­被制,软字诀。”姑娘急叫。

他不管,一手抱住雷琴,急道:“委曲你忍耐片刻,先制他们再说。”

原来魔女被击落瓦面,被程玉环所接住,另四煞已呐喊一声,飞纵而来。

他咧嘴一笑,说:“来得好,滚!”

“叮咚”两声弦鸣,四煞突然失足,一声狂叫,摔倒骨碌碌向下滚。瓦面高有三丈,跌下去一切都完了。

程玉环大骇,猛地向下飞跃,溜之大吉。

无盐魔女更是心胆俱寒,猛地躺倒向下滚,逃命去了,不走才是傻瓜。

远处站着的华山二老,抢前抓住终南隐叟发呆,被柏青山的神勇所惊,更被柏青山的神奇以神御音术惊呆了。

“与那位凶汉交手的是小琴。”费心兰叫。

柏青山一手捧琴,一手前伸,向那最后一煞的身后走去,相距丈外叫道:“转身,阁下。”

地煞闻声知警,大旋身招出“回龙引凤”抢攻。

他向侧一闪,重施故技抓住了来剑,一脚踢出叫:“该死的东西!”

这一脚正中了下­阴­,地煞怎受了呢?“嗯”了一声向后挫腰急退,恰被小琴一剑刺入后心了。

他将雷琴向小琴递过,说:“跟我来,琴你好好保管。”

他先解了费心兰的捆绳与|­茓­道,苦笑道:“你顽皮,化装易容跟我来受罪。”

费姑娘泪下如雨,泣不成声地叫:“青山哥……”

他再解西玄炼气士的捆绳与|­茓­道,一面扭头向费心兰凄然地说:“你哭吧,哭个够吧!我们几乎要相见于泉下呢?”

他最后上前解小剑的绑,距费心兰与西玄炼气士已在两丈外。

谁也不知变生肘腋,他们都忘了西玄炼气士。

蓦地,四海游龙抢出大叫:“小心妖道!”

他扭头一看,虎目怒张,大吼一声,一跃而上。

西玄炼气士擒住了费心兰,滚出丈外大喝道:“站住!不然贫道毙了这丫头。”

四海游龙慢了一步,首先站住。

柏青山不敢前冲,咬牙切齿地问:“狗杂毛,在下救了你,你为何如此可恶?”

“你救我,我领你一份情。”老道­阴­笑着说。

“你是这样回报在下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贫道这次抱歉,下次必当图报。”

“狗东西!你是谁?”

“贫道西玄炼气士。”

小琴咬牙切齿地说:“他姓公孙,是死鬼黑风帮主地府幽魂公孙云长的堂兄,也是万里孤鸿公孙无咎的堂叔,也是老主人生前的知交好友。他要魔女的命和七星剑,把小姐迫得好苦,这恶道不是人。”

柏青山心中大喜,他正要找万里孤鸿讨解毒药呢?忍住一口恶气,冷静下来了,镇静地问:“狗杂毛,你有何所求?”

“哈哈!贫道有三事相求。”

西玄炼气士得意地说。

“你说说看。”

“其一,是取魔女的命。”

“好,小事一件。”

“其二,贫道要魔女的七星剑。”

“在下答应了。”

“其三,雷琴送给我,快拿过来。”

“在下当然也有条件。”

“废话!免谈。”

他冷冷一笑,说:“你先放了费姑娘吧,在下三件事全答应你,不然就拉倒,这笔交易算吹了。”

“哼!你不要费姑娘活?”

“你也活不成。”

“贫道活腻了,生死等闲……”

“你要是活腻了,就不会要雷琴对不对?”

“哼!贫道不与你晓舌。”

“给你十数决定,数尽贫道便毙了费丫头。”

“你敢?”

“敢不敢不久便可分晓。一……”

“不能答应这妖道。”

“他是个无信无义的畜生。”费心兰急叫。

柏青山可不这么想,他岂能不答应?

“二!三!四……”

老道慢慢叫数。

柏青山拉过了小琴手中的雷琴,缓缓的向地下放,并一面说道:“琴在此地,要不要递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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