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出去!”慈禧惊魂未定,喝斥道。
夏良材唯唯诺诺走了出去。
慈禧想到梦中的的细节,愈嚼愈不是滋味,身上又隐隐作疼,她支撑着身子朝窗外看了看,恨恨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尹福,怎么还不回来?”
光绪帝正守在瑾妃身旁。珍妃死后,他一直把瑾妃作为珍妃的影子,仿佛瑾妃成了他的寄托和希望。其实瑾妃和珍妃生得并不相像,性格也不相同。珍妃在世时,光绪与她形影不离。他尤其喜欢她的个性和活泼可爱的性格,就像着了迷似的;他喜欢听她喋喋不休地说话,喜欢看她那两颗水杏般的大眼睛,他觉得这眼睛清得无法再清,深不可测。他还喜欢看她说话进不时翘动的小红嘴唇。当他与珍妃缠绵时,他几乎遗忘了瑾妃,忘记了这个温文尔雅、沉默寡言的静美人。他把她锁在了深宫,就像合上了一本书。瑾妃是逆来顺受的女人,她那时虽然感到寂寞空虚,但是看到妹妹幸福,她感到由衷的喜悦,并多次跪在床上合掌为妹妹默默地祝福。瑾妃了解珍妃就像熟悉自己的一把梳子,她知道妹妹的个性会触犯太后,会为太后所不容,她也知道劝说无济于事。当太后与珍妃的矛盾愈来愈激烈时,瑾妃的心底多了一层阴影。戊戌变法惨败,光绪被幽禁瀛台,珍妃被打入冷宫,直至投进那口深不可测的井。瑾妃始终恪守着这样一个信条: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她把悲哀深埋在心底。
西遁路上,光绪帝对她表现出莫大的关心,常常用一种痴迷癫狂的目光注视着她,但她并非受宠若惊,而是恐惧不安。西安城中两年的云云雨雨,更让她惊梦迭生。这倒不是害怕隆裕皇后的妒意煞人,也不是想偃旗息鼓,是因为她太冷静,因为她心里非常明白:光绪把对妹妹的爱魂附到了她的身上。
光绪此番看到瑾妃被毒药伤身,嗟叹不已。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又赶上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年月,雄心被野心吞噬,才气被邪气压服,心理失衡,性格变态,成为一根未老先衰的木头。
爱新觉罗·载恬,于同治二年六月二十六日子时,诞生在北京太平湖藩邸槐荫斋。四年以后被召入宫中,继承大统,成为大清王朝的第十一代皇帝——光绪皇帝。他早年的生活是幸福的,他在宫中与书籍为伴;书籍使他沉醉于种种幸福的遐想之中,他经常伴灯而眠,偕书而梦。《红楼梦》中贾宝玉追求个性解放,《镜花缘》中唐敖的敖游四海,《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叛逆之举,《水浒传》中花荣等人的取身成仁,都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读了《史记》《汉书》《资治通鉴》等史书,深深崇尚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康熙等杰出帝王的雄才大略、丰功伟绩,他也希望自己能与偕飞。他希望能遇到姜子牙、管仲、魏征、耶律楚材这样的贤臣,辅佐自己干一番伟业;或者能求到乐毅、孙武、孙膑、韩信、霍去病、杨业、岳飞、徐达这样的良将,能够精忠报国,南征北战,无往而不胜。
光绪的青少年生活除了读书之外,就是玩耍。但他喜欢寂寞,总是独自一人望着深寂的宫院和浩淼的云空,自言自语。即使侍从不理他,他也毫不介意。他尤爱花鸟,即要画它们,又要与它们说话,满腹肺腑语,尽在花鸟中。然而童年的甜蜜,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青少年时期无拘无束的生活也逐渐被无穷无尽的苦恼所代替。
光绪帝的苦恼和不幸,是从娶皇后开始的。光绪六年,慈禧为年仅十岁的光绪选择了未来的皇后叶赫氏,并送彩礼订了婚。叶赫氏是慈禧的内侄女,慈禧指定她为皇后,光绪纵有满腹凄苦,也只能用沉默来表示抗议。
大婚之日,阳光灿烂,温风习习。庞大的迎亲仪仗队簇拥着艳装的叶赫氏,浩浩荡荡,庄严隆重,然而对光绪来说,是莫大的嘲笑和讥讽。洞房花烛夜,光绪即不召见皇后,也没到皇后的正宫。
光绪成婚之后,他的师傅翁同龢被调任,翁先生在即将离开他之时,为他物色了一位有思想有才气的美人,那就是珍妃。珍妃是广州将军长叙的次女,由于宫中各方力量的交炽和妥协,她与姐姐一同被选入宫,姐姐册封瑾妃,她册封珍妃。
珍妃天生丽质,才貌双绝,再加上她在气质上与光绪投契,因此光绪对她宠爱不已。珍妃不仅能在感情上抚慰光绪,而且在关键时刻还能助光绪一臂之力。国家处于危亡之秋,光绪身为一国之王,本想变法维新,富国强民,可是他苦于没有实权。帝后之争的结果,光绪连名义上的执政也被剥夺。他被送入孤岛——中南海瀛台。瀛台的四面环水,他长期幽居,失去自由。
光绪幽居之后,珍妃也被软禁在太后身边,成为笼中之鸟,直至庚子年间被奉旨推入枯井。
光绪正在愁思中嗟叹,在嗟叹中追思,忽见一个太监走进来,行色匆匆。
“尹教头回来了吗?”他着急地问。
太监摇摇头,气喘吁吁地说:“临潼知县夏良材说在观风楼寻到解药。”
“怎么?有这等事,快带朕去。”光绪救人心切,没来得及多想,便随这个太监出了瑶光楼,直奔观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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