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好久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恩?”
萤一二习惯性地在见到某人后,摘掉刚刚还贴在唇边的烟,一旋脚踩灭了它: “我说,你整个人贴到墙壁上去干吗?”
“……”干什么,当然是在害怕,他是干吗?闲得发慌跑来跟她搞心电感应啊,在她刚刚企图要红杏出墙的时候,他这么恰如其分地跳出来?
贴在墙壁上,往家里挪动,她的良知在召唤她,女人,是很脆弱的,脆弱的时候是很禁不起诱惑的.
“我还怕你寂寞,特意拨空来陪你呢,你就这么对我?”萤一二笑得若有所指, “冷战的轰轰烈烈哦?”
“唉?你怎么也知道?”某人应声跳下墙壁,她还以为这是私人家庭事件,原来那个家伙跑出去散播对她不利谣言,博取大众同情,想用舆论来搞垮她?
“要想不知道也蛮难的.”萤一二耸了耸肩,老实说,他完全不想知道他们俩是如胶似漆还是相敬如宾,只是他的顶头上司因为客人投诉在发火,将无辜的他一把推到旧伤口面前,完全不给他任何整理思绪的机会,只丢了一句话给他.
“去把那个女人给老娘搞定!”
“怎么搞定法?”搞定女人有很多种方法,程度和类别,他不知道她说得是哪个技术层面上的“搞定”法.
“叫她不要在老娘的头牌面前别扭来,别扭去的!”
“……那你干吗不让他自己去搞定?”
“要是那个家伙搞得定的话,还会纠结得在接客时候开小差,分心,搞错客人名字,害人家投诉嘛!最可气就是他,明明是他做错事,为什么那些女客都不骂他,还笑眯眯地送他回来,然后打电话来鄙视老娘!”
“……”叫错客人名字?在和女客约会的时候,叫错别人的名字?,这么没技术含量低级的错误,直接炒他鱿鱼不就好了.
“叫他随便用一招从老娘这学去的招数摆平他家那个臭丫头,他竟然敢冷瞪着眼,跟老娘说不要.”
“保持自我,很有性格啊.”某些人对敞开心扉的纯度要求就是这么变态的.
“就他那个单蠢的性格,就等着被他家那个臭丫头给玩死!他又不是不知道偶尔装装样子,对女人来说是很必要的,他明明对付别的女人很有一套,怎么对上一个连动都不动的臭丫头,他那根纯情小男生的别扭神经就浑身骚动呢?”
“……”他翻了一个白眼,对这个诡异的生理现象完全无法解释,只能把话题转移到重点上,“我去也不一定就能功德圆满啊.”
“老娘相信你,你的情商,绝对可以把那个臭丫头,欺凌玩弄于鼓掌间,好好玩弄,不要给老娘客气,老娘是你的坚实后盾!”
“真相信我的情商,当初就不该让你家头牌挖我的墙角才对,不是吗?”
“……呃……那么悠远的事情你还记得哦?”
“换你能忘的了吗?”微笑微笑.
“……”
“我可以帮忙,但是不保证不是倒忙哦.”微笑微笑.
“……”
无视于老板娘抽搐的脸,他骑着自行车飚到自家门口,抽了一根烟,再瞥一眼,已经有个家伙贴在墙壁上,对着他很难看地笑了.
然后,他明显发现她眼珠子不怀好意地一转,下一刻,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本被中间撕裂的杂志,斗大的“肉欲”两字挂在她翻开的那页.
“这是什么?”她千万不要告诉他,她的毕业论文打算写关于“肉欲”的报告,她现在已经进入问卷调查阶段了.
“你符合几条?”她用一双求知欲旺盛的眼神,看得他浑身上下一阵不自在.
他敷衍似地扫视了一遍,他的眉头骤然挑起,撇了撇唇角,将快要喷出唇的笑声,硬生生地压回了胸腔: “唔……我好象都没在这几条里.”
“……”
“你那个怀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斜视了某人一眼,决定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开, “不过,唯默倒是很符合,恩,至少三条吧,第四条有点危险.”
“……这已经不是新闻了.”卓唯默解放束缚的方式那么暴力,衣服都成碎片了,连道具到没了,第四条显然是做不到了.
“那你家师叔符合几条?”
“……”举起四根指头,很灰暗地看住他, “你想笑可以直接笑出来,这样憋着,我看得很难受.”
“抱歉抱歉,实在是……噗嗤,哈哈哈哈!”
“你有必要笑到去捶墙壁嘛!”她被这样禽兽对待,是有这么好笑哦?她家师叔是替他报仇了哦,让他笑的那么奔放,她怎么完全找不到那个笑点在哪里?
她深叹了一口气,用幽幽的声音问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个样子的?”
他收了收笑,回过身来: “这样子是哪样子?”
“只会把体贴两个字,解释成身体贴近.”
“……唔,这才是正常男人嘛.”
“完全不考虑对方感受.”
“……恩,这才有男人味嘛.”
“根本不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还跑出去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呃,这才……”他顿了一下,有点微愣地看着她, “难道没告诉你……那个粉红的……”
“啊?告诉我什么?他出去接客的事?说到这个,我还想问哩,当初打麻将,把他输在俱乐部的是我没错,但是,老板娘不是说,他不用接客,只要坐客厅给她当活招牌的么?”
“……看来,他真的没告诉你.”他嗤笑了一声,几乎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个家伙,真是.”
“就是嘛!出去接客,完全没跟我讲,还是前几天碰到他和女人在搞不清楚的时候,才知道的,他是怎样,那根不安于室的神经又在痒了吧!”
萤一二扬了扬眉头,默不作声,好半响,他才突然轻咳了一声: “你对我抱怨他,是打算和他分手了吗?” 直到这刻,他才突然想起,他好象没有什么立场和理由要帮夏天流说好话,所以,他决定带她去看一场好戏.
“唉?”她只是有红杏出墙的念头,还没上升到要分手的境界吧?
他继续丢出高深莫测的微笑:“你知道,夏天流现在在干什么吗?”
“……”她突然觉得,找萤一二红杏出墙,是个相当高难度,且危险系数很高的动作.
“上车.我带你去俱乐部.”
“去那里干什么?”
“抓奸.”
这个倒忙,他是帮定了!
番外8
灯红酒绿的白马俱乐部大厅,一首高雅得她叫不出名字的英文歌在整个大厅里盘旋,舞池里人群不算多,但是她认识的更少,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在整个舞厅都显得异常刺眼的一对男女.
标准的舞步,优雅的旋身,比拥抱暧昧几分的距离,在音乐恰倒好处时的靠近,摇曳的裙摆滑过西装裤,手轻轻地一抬,任由女伴在他掌控下细腰款摆,好好的交谊舞,怎么就有人能把它跳成不脱衣服的艳舞?
女的,她不认识,只是那爪子搁在男人的肩膀上,整在往他白嫩嫩的脖子靠近.
男的,她却熟悉的不得了,因为她前几天还有看到他若阴若现的曼妙身躯.
“跳得不错吧?”萤一二靠在大理石柱边,婉拒了第三次邀舞,只是双手环胸,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身边死盯着舞池那对奸夫淫妇的胡不动.
“他什么时候学会跳这个的?”她都不知道,一个吃斋念道的家伙竟然会跳这么现代化的东西,跳得还优雅性感兮兮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几份高贵,他还真是懂得闷声不坑地给她一个惊喜,不知道山上的长老们,知道他们的少主掌门此刻正在红尘中舞姿摇曳,会不会集体哭着跑去跳崖.
“当初住宿舍的时候,老板娘亲自恶补出来的.逼着他练了很久,那时候,他听到跳舞就会很郁闷,不过,老板娘恐吓说练不出来,就要我亲自领他跳女步,这才逼发了他的潜能,几个晚上,从华尔滋到狐步全部搞定,他华尔滋跳的很赞,不过,他更喜欢跳那种女伴尽量扭,他就站着别动的舞步,最好,能搬张椅子让他坐中间看书,他都没带你跳过舞吗?”
“……”斜视某人,明知故问, “我不会!”
“哦,是你不会呀.我还以为他不愿意带你跳呢.”
“谁要跳那种两只爪子攀在别人脖子上,站都站不住非要倒在别人身上扭来扭去的破舞啊!”她一只那个正在她家师叔身上蹭得很销魂的女人,穿着衣服蹭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和她一样,脱光了衣服也蹭的很销魂!
“呀?我还正打算带你跳这种非要扒着别人才能扭的舞呢.”他忽略掉从进门开始就朝他射过来的冰冷视线,在头发结冰的情况下,继续说着不知死活的话.
“……”
“要跳吗?”他摊手到她面前,省略掉弯身邀舞的动作,只是等着她把爪子搭进他的手里.
“我不会扭.”她不得不承认,怎么个扭法,也是门有学问的课程.
“随便扭就好了.”
“……那也太随便了吧.”
“那个从山上下来的都能跳,你不敢?”激将法.
“妈的!谁不敢了,不就是乱扭嘛!”
爪子往某人手里一搭,下一刻,腰间被他揽过,一个旋身,她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整个人滚进了舞池里,当头射下来的霓虹灯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急忙低头脚下的步子,听着头顶传来一阵闷笑.
“左手要搭我肩膀上.”
“哦.”她愣愣地抬起脑袋来.
“……是搭在我肩膀上,不是叫你勒我脖子.”这种兄弟式的勾肩搭背,他可以麻烦唯默来做,不用劳烦她,朝她白了一眼,他抓起她的手腕,扶上自己的右肩.
“……哦……”挺胸,收腹,提臀,这样很有跳舞架势了吧?她朝他白了一眼.
“喂!”他轻笑着踢了踢她的脚, “你这个时候露出八字脚是什么意思?”
“……”她一紧张就会变八字脚,又不是她的错,真郁闷.
“我不想和一个不怎样的发旋跳舞呐.”
“发……发旋?”
“叫你把头抬起来.”
“可是我不看着脚下,会踩到你的.”
“没关系,被高跟鞋踩到我都会很专业地笑,你这双平底鞋,我压根没看在眼里.”
“……要不我先去换双高跟鞋先?”听他一提,再打量自己穿着,清洁工的架势十足,跳舞的气质就一点也没有,一眼看去,她真的很像那种倾家荡产,散尽家财,背弃家里拿死工资的男人也要来享受一次被牛郎服务的土人.
可是,那位拿死工资的男人却瞄也没有瞄她一眼,好象知道她身边的牛郎是个免费自愿服务的家伙,完全不用担心帐户会被一扫而空似的.
“山上好玩吗?”
“唉?”
正忙着看脚下步子的她没意识到萤一二突然提出的问题,抬起头来呆看了他一阵,这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问题: “呃……恩,不错,空气还蛮新鲜的.”
“除了空气新鲜呢?”
“洗澡很方便.”随时可以跳到湖里去,尤其是晚上,不过就是蚊子多了点,老是咬得她全身包,然后,会被某人按在床上朝她猛砸草药,引起饭团站在门口指着她笑.
他凝视了她一阵,突然张口说道:“山上不好玩,我不习惯那里,跟我生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我不开心,我不想去.”
她放大了瞳孔看着他.
他轻笑了一声: “你的表情这么说来着.”
“……”
“你在感动,我很了解你吗?”
“……”
她颤了颤唇瓣,霓虹灯倒在萤一二的身上,让他的笑容看起来透着几分笃定,她下意识地想回头去找那个在山上总是满身药草味的家伙,却发现正个舞池里弥漫出的香水味轻易地掩盖掉一切,她的头转到一半,又心虚地卡住,既不敢面前几乎看穿她的人的眼神,也不敢回头去找救援,红杏出墙,对她而言,实在是个很高难度的动作.
“啪”
她两手用力一推,把身为舞伴的萤一二猛得推开,皱着眉头,大口地喘着气,看着他毫不在乎地朝后踉跄两步,丝毫没有戳穿她自私又任性想法的懊悔.
他不是来陪她红杏出墙的,她怎么会觉得世界上发生都是好事,落魄的时候有人帮,寂寞的时候有人陪,需要疯狂的时候有人陪她胡闹,她怎么会有这种简单又白痴的想法,想不负责任的时候,就有人愿意不计前嫌地对她好,受了委屈就立刻可以全部倒给别人.
她垂着脑袋,二话不说,转身就跑,闭着眼冲出俱乐部的大门,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像被耍弄还沾沾自喜的蠢货.
萤一二拍了拍自己被重重推开的肩膀,垮着步子走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角落里只是冷瞪着自己的夏天流身边.
“我以为你会追出去,看样子你还是很专业呐.”
“……”
“你猜她被我欺负过后,会不会哭着跑回家?你真的不要追过去?”
“……”
“呵,也对,现在追过去,并不一定会有好事.”
“……”
“你猜她会不会跟你分手?毕竟你家的确是很无聊呐.”
“……”
“是你说的,对她不能纵容的,对吧?”
“你是你,我是我.”
从头到尾,他只丢出一句只有六个字内容的话语,还带着明显的霜意,却引来萤一二一阵深笑.
好一句,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应答.
番外9
夏天流的上班时间表变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那支红杏之舞捣腾出来的后遗症,她只知道,他的时间表变得一塌糊涂,昼匐夜出,完全吻合了夜间服务行业的行为标准.
白天,她打开门正要去上课,他却拿着钥匙站在门口,正要刚回家,然后他的表情像是鄙视这样的不期而遇,淡淡地瞥她一眼,默然地绕过她,踱进房间睡觉,傍晚,她下课回家正要掏出钥匙开门,他却优雅兮兮地系着衬衫扣子旋门走出来,再淡淡地瞥她一眼她那练习了几天的讨好的笑脸,依旧没有二话地绕过她关上门飘出去上班.
现在的状况很迷茫,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比较多一点,按说,他完全不懂得体贴两个字怎么写,又跑出去接客,再加上杂志上的“肉体论”,怎么看都是她比较委屈点,可她压在心底那要不得的自私想法又时不时跑出来勾引她的罪恶感.
妈的,要是全部都是她的错就好了,扭过去对他低声下气地说声“都是我的错,你抽我吧”,多干脆利落,可现在的破情况,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要她开口讨好他,她又不甘心.
道歉,不道歉?
这个问题一直拖在脑子里,她白了一眼那位当初拿杂志来勾引她的路人甲同学,听着她所谓“相爱容易,相处难”的破理论,她拍着一位最近失恋的哭哭啼啼的女同学的肩膀,教育她:“两个生活习惯,背景完全不一样的人在一起,根本没结果的,简直就是折磨嘛,早分手早超生.”
“人家不想分嘛!我可以改,可以妥协啊,他干吗不要我,呜哇哇!”失恋的女同学嚷完,开始趴在课桌上抽噎,听得她胡不动一阵心悸.
“啧啧啧,男人怎么可能会顺你的心意改掉他的坏习惯嘛.他才不会那么细心注意你的喜好呢,要是真有那么体贴的雄性动物,那也绝对不会是男人!”
对,绝不会是男人,但有可能是牛郎,因为这是他们的职业操守,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他只要稍微改掉一点点就好了嘛!”失恋女同学接过同学甲递过去的纸巾擦的肝肠寸断.
“忘掉他啦,我看他根本就是只想跟你上床而已嘛,又是一个只爱身体的男人.”
她被这道冷箭刺得僵直了脊梁骨,对着同学甲斜视了一眼,她那个“又”是什么意思?自己还不是看见她家小师叔,利马抱着沙冰肉欲横流地流口水,觊觎肉体的有时候也不只有男人而已.
“瞪我干吗,有本事你就去道歉啊,对他说,我错了,你抽我吧,我不在乎你只爱我的身体,不在乎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来,只要你最后回我身边就好了!”
“后面的话,我没打算说.”她强调自己的清白,那几句很“情妇”的对白绝对是添油加醋.
“你要说了就把女人的脸丢大了,你们俩都给我听好,别一个哭哭啼啼,另一个斜眉歪眼的,没男人会死啊!先禁欲个两个月再说.”
“……”
“……”
结果,她和失恋女同学一起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教育热爱劝人分手的同学甲,男人这种东西,让他们做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禁欲,因为世界上有个东西叫“野食”.
拜同学甲所赐,那句“我错了,你抽我吧”再也说不出口,憋回肚子里,不让它出来丢女人的脸.
她是不知道那位失恋女同学的后话如何,她只知道她和她师叔的后话很糟糕,之前好歹出门回家还能被他那双柔媚似水的眼睛扫视一下,现在几天来,她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家,点在客厅边的香炉,几度被她踢翻,又没骨气地扶正,把垃圾香灰倒出来,她真的越来越没救了,这点绝对不能让同学甲知道.
直到最后一天考试期,她斜垮着书包从房间里走出来,正要出门去学校,却看见他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双长腿搁在地板上,连拖鞋也没有穿,右手横在眉间,挡住窗外射进来的太阳,衬衫扣子才解到一半,好象要去洗澡却累得实在不想挪步子,就半倚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你到底在拼什么东西啊?”她看着他一副疲于奔波的模样, “最好不要告诉我,有人超过了你的业绩,你在乎什么狗屁男人的尊严,要赢回来.”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他却睡得很沉,微启的唇只是轻轻地呼吸着,她转身从房间把毯子拖过来,随手丢在他身上,准备出门走人,却见他睡得依旧畅美,动也不动弹一下.
她只得折回来,把他身上毯子展开,盖上他那篇不经意间祼露出来的胸口上,视线很垂涎地在他身上游走一下,最后落在他微微泛起深粉色的脸庞上.
她的鼻子嗅了嗅,一丝完全不属于他身上的味道窜在她鼻间: “你……喝酒了?”
躺在沙发上的人没回应,只是略略动了动身子,侧过头来朝沙发里钻了钻,嘴唇不舒服地抿了抿,发出几声意义不明,又魅人几分的呻吟.
“喂!你不宿醉吧!”她抓开他横在眉间的手,呈现在她面前的微侧的粉面,媚眼,薄唇,都告诉她,他很难受.
“有没有搞错,之前接客也没听说要你喝酒嘛,你到底在搞什么,老板娘不是知道你不会喝酒的嘛.”
“恩……”
“谁灌你酒的!喂,你坐起来干什么?”毯子从他胸口滑落,掉到地上.
“……恩?”
“我在问你话,你把我压到沙发上干吗!”这个姿势一点也不适合交谈好不好.
“……恩……”
“头疼不疼?看的到我嘛?有几个我?”手指在他那双对不上焦距,微眯着的漂亮瞳孔前晃动.
“恩.”
“完蛋了,根本没意识了,我去帮你泡壶浓茶,你灌下去,就滚到床上睡觉,今天不许去接客,听到没!”她伸手拍了拍他那张满脸春色的小脸,然后停在他额前,探了一下体温,昨天已经不知道便宜多少个女人了,还让他拿这个德行去接客?呸!
“……恩……”
“你醉傻了,除了’恩’你不会说点别的?”他干吗一脸陶醉的样子,拿小脸蹭她的手,很烫耶,把手缩回来,准备跳下沙发去泡浓茶.
“你不要走.”
“哈?我是要去帮你……”
“不要走,我会改.”
“……”
“我无聊,我改.”
“……”
她的小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眼眶有些微微的热,张着嘴巴怔怔地看着还一脸无知状,蹭着她的手心,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多有杀伤力的话的师叔大人,却听见他闷哼了一声,然后……
“你……你改就改,脱衣服干吗?”他都没看出来她在感动嘛,干吗这么快就进入肉体模式?
“我想做.”
“做?做什么呐,我,我今天要考……”
“爱.”
不是采阴补阳,不是阴阳调和,不是巫山云雨,就是简单的一句话.
他要Zuo爱,
跟她.
现在,马上.
“噗……在,在在沙发上?唔……”
“恩,陪我做.”
“……好……”
她投降了,很彻底,很虚软地挂在他身上,禁欲这种有前途的事,找别人做吧.
她的“好”字刚说出口,就被他风卷残云地给吃进那张漂亮的嘴巴里,蔓延出来的红酒味灭顶地盖过来,然后她觉得呼吸里都透出从他那沾染来的红酒因子,不知道是哪个年份的.
他显然不乐意也没时间品尝某个年份的高雅,开始懊恼地只用右手困难地解着自己身上的衬衫,另一只手好象怕她临时反悔,从沙发上蹦起来逃跑似的落在她的脖间,她抬起手伸向他,好心想帮他一把,却见他眯了眯还透着几分恍惚的眼,俯下身来,拿唇直接碰上她的脖子,开始沿途往下种草莓,她忙着倒抽气,然后听见两声扣子落地的声音,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伸手的动作被他解释成“好想要”的发情信号,于是,他的衬衫不保.
对滴酒不沾的他来说,俯身的动作似乎让他有些晕旋,他跪起在沙发上,半褪的衣杉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看得她直咽唾沫,他却置若罔闻,拿手背擦拭了一番唇间,吐出些许带着水雾的热气,
只是看住她和她身上碍事的衣服.
皱眉.
然后,脱也好,扯也好,撕也罢,她的衣服在他一番乱七八糟的动作下被丢到沙发下,她正想抗议一下,为什么她浑身被他料理得光溜溜的,他却只是衣杉半褪,只露出一截白玉胸膛给她看,暴露程度明显不够,她正想七手八脚地也把他给拨光光,却被他重新压回软绵绵的沙发上,他扶住她的背,咬住她的肩头,挺身进入她,侧过脸来看着她咬唇隐忍的表情,将她从沙发上捧起来,再让她的身体滑坐在自己身上.
她隐忍住的呻吟宣泄而出,就在他的耳边撩拨,那呻吟不算动听,甚至可以说是吵耳的,却让他侧过脸蹭了蹭那叫得很辛苦的嘴巴,扣住他的脖子的手因为他的亲昵揽得再紧了几分,破碎的呻吟声吹拂进他的耳朵里,勾出他更深几分的动作,呻吟升级,让她不得不低下身来咬住那白玉肩头.
他的手却扣住她的后脑勺放纵她过分的动作,纵容那几排小牙对他的肩头尽情蹂躏,只是转过唇来戏弄她的耳珠子,顺带赙赠几声意义不明的闷哼,小小的动作却让她的呻吟变成最后的泫泣,再也不能承受更多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
番外10(番外完)
当夏天流从沙发上头痛欲裂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只挂了一条毯子,衬衫很豪放地大敞着衣襟,周围一片狼籍,被扔了一地的衣服,被不堪蹂躏有点变形的沙发,一切呈现出他肯定“做过”的迹象,可是那个跟他“做过”的家伙却不翼而飞了.
和往常一样,刚睡醒的他会有好长一阵不清醒的时期,他坐在沙发上呆滞了好一阵,这才确定自己的确是被刚“做完”的女人丢下来了,身上的衬衫被汗浸湿再风干后变得皱巴巴,可怜兮兮地挂在他身上,他起身走进浴室洗澡,浴室被用过的痕迹很明显,几律来不及滑进下水道的半长不短的发还残留在地上,再次提醒他,他被抛下来的事实.
“你猜她会不会跟你分手?毕竟你家的确是很无聊呐.”
萤一二刺耳的话让他皱起眉头,也是这句话让他调了时间表,只要碰不上面,她就没机会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他和那座山都无聊得让她不想再忍耐了.
他分不清楚她是在嫌弃他,还是嫌弃自己的背景,更不知道她到底在发什么脾气,只是很厌恶她那种大家世界不同,合不来就不要勉强,还是保持距离的口气.
清醒时的通体舒畅一瞬间跑了干净,他正要扭开水龙头,却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电话铃声,那个几乎不曾响过坐机电话打扰了他片刻的安宁,他抿了着唇,走出浴室,接起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喂,请问是胡不动,胡同学家吗?”
“……”他沉默了半响,对这陌生的男音拢起眉头, “谁?”
“啊,是这样的,我是胡同学的班主任.”
“班主任?”什么东西?没听过.
“对啊,鄙姓符,你可以叫我符老师.”
“……”他没兴趣叫任何一个人老师.
“……呃……”对方好象察觉冷场,不得不重新挑开话荚子, “请问胡同学的爸爸在家吗?”
“不在.”
“呃,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知道.”谁有兴趣管那个东西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啊,那,胡同学还有别的家长吗?”
“家长?”
“对啊,胡同学没有别的长辈在家吗?”
“我是.”
“啊?你……你是……”
“恩.”
“听,听声音好象很……很年轻的哦,请问你是胡同学的什么家长啊?”
“她师叔.”
“师叔?哦哦,那也行,也行.”
“……”
“恩,是这样的,今天晚上请你务必出席一下学期末的家长会.”
“家长会?”完全没听过的名词.
“其实每个学期末,我们都要举办这个家长会的.但是,胡同学的家长一直都没出现,好几次家访也都只有她一个人,我对这位同学的前途很是担忧呀,而且还有她这个考卷……呃,这个暂且不说,就是,这次我非常希望能要与你肯谈一下关于贵师侄的心志和这个……心理健康问题,也方便您以后回去好好教导她.”
“……几点?”
“晚上7点半,就在她上课的教室里,我们会把学生的成绩单一并发给家长过目,现在的学生呐,刁钻的,如果不这样他们根本不会……”
“喀嚓……嘟-”
“……耶?我,我还没说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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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啦”
教室的门被胡不动猛得拉开,她喘着气,抹着满头的汗,发现翘起二郎腿的监考老师正用很不爽的眼神朝她瞪来,再扫射了一眼教室里每个朝她投来注目礼的同学,尤其是那正传着纸条的家伙,被她猛得闯进考场吓得手一抖,下意识地塞进嘴巴里直接咽下了肚子,正一脸苦涩又愤怒地鄙视着自己.
她干笑了一声,憋屈地挪着步子朝自己的位置上移,一ρi股坐在凳子上,呼了一口气,拿出笔正要在试卷上答题,就感觉身边的同学甲朝她的脖子指了指,使着暧昧的眼色.
她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明所以.
却见同学甲好心地把脖子伸过来朝她咕哝了一句: “脖子.”
“什么啦?”
“吻痕!”
“噗!”她拿在手里的笔,被她一个慌乱地抛到了地上,难怪她刚刚在公车上被那么多人行注目礼,搞了半天她顶着这几个小草莓走南闯北了那么久.
她一手捂住脖子,一手低下身要去捡掉落的笔,却见同学甲更加惊为天人地爆出一句: “胸部上也有?”
“咻”倒抽一口气,她急忙拉住衣服领口竖起身子,护住自己胸前的小沙丘,惊恐地看着同学甲,却见她摇了摇头,用一副“你没救了”的眼神瞥过她后,不屑地丢出两个字: “禽兽.”
“……”
她真的很想反驳,却自知理亏,为了做那种事导致考试迟到,怎么听都像是很肉欲的人才干的出来的事,唉,只能哑巴吃黄连,左手枕在脖子边,一手开始往试卷上写答案.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她保持着这不自然的姿势,一直到考试铃响,她的手已经麻的没了知觉,捂着脖子站起身,抓起自己的书包就要往女厕所赶,却被同学甲叫住了身子.
“不动,晚上的家长会你来不?”
她捂着脖子眨了眨眼: “我来干吗,我爸又不在家,哎呀,老符也习惯了,没事发扬什么多余的教育爱心呀,他哪次找的到我爸爸的.”
“你倒好了,不用担心老符添油加醋跟你爸爸说些有的没的,回去又要被教训一通.”同学甲继续叹着气, “你还是先去处理你脖子上的草莓.捂着个脖子站在这里真碍眼.”
“……不是你自己叫住我的么.”她咕哝了一句,立刻滚进女厕所,拿出OK绷对着镜子一阵乱贴,被几个低年纪的小姑娘指指点点了好一阵,顶着一个千疮百孔脖子往校门口走.
“你的脖子被仙人掌给扎了吗?”萤一二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来,调侃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考的怎样?”
“反正不会垫底.”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显然对上次在舞厅他故意说些刺人的话这件事耿耿于怀.
“要在你们班上垫底,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萤一二哼笑了一声,她和唯默的班是全校出了名的没有最低分,只有更低分的班级,这最后一名会花落谁家,还竞争的异常惨烈, “全部考完了,打算去哪里放松?”
“你晚上不要参加家长会嘛?”
“时间还早.”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咧嘴一笑, “反正现在你现在回家,家里也不见得有人,要不然……跟我约会吧?”
“你们串通好了?”还想让她上当?她已经看透了,这位所谓的青梅足马已经完全摇身变成师叔派了,根本就是在耍着她玩,从以前开始的坏习惯,完全没有因为成为“女性之友”后有所收敛,反而愈演愈烈,美色果然是件害人东西.
“串通?你是说我跟夏天流?”
“不然还有谁!”
“呀,你觉得我跟他的交情有好到,可以私下串通的地步了嘛?昨天,我还有起哄灌他酒耶.没想到他真的完全不能喝,几口红酒而已,就醉得酒后吐真言,他酒品真的很烂!”
“他说了什么?”酒后吐真言,她以为她刚听过的一小部分就已经很让人颤抖了,原来还有她没听到部分.
“想知道?”他扬起眉头,威胁意味不言而寓, “那……”他竖起大拇指朝向大门扬了扬.
“……我是可以陪你出去走走.”只是邻居间散散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嘛,现代女性要能屈能伸.
他满意地一笑,却又随即想起什么来: “你有带卡吗?”
“什么卡?”
“当然是银行卡.”
“……”
她还以为他对自己余情未了,搞了半天,他是来给她做生意的,竟然特意找她来“嫖”他.
“走吧,我有个地方,今天一定要带你去.”
“……”说的再浪漫她也没什么激|情了,反正走到哪里,还不都是她这个冤大头在出钱.
“还有,就算对那家伙的事再有兴趣,在我面前多少也遮掩一下吧?恩?”
“……”说的再酸涩她也不会相信了,他根本就已经进入服务模式了,说的都是假话,蠢话,呆话.
嗤.
结果萤一二带她来了一个比他嘴巴里的话还要不浪漫,没气氛,外加有点无厘头的地方,她狐疑地看着他把她拽进这栋大厦,既不是咖啡屋,也不是冰激凌店,更不是HOTEL,而是……
“进去吧.”
萤一二站在一家商行的门外,只是推了推她的背脊.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吗?”她实在不觉得自己的存在和这家店会有什么任何联系.
“受人之托.”他笑着,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 “这家老板是我朋友,很熟的,你自己进去,我不想跟.”
“可是我……”她知道他乱七八糟的朋友很多,东一个西一个,各行各业的都有,但是,领她来见他朋友,自己又不跟进来,这算什么?帮她介绍对象啊?
“这里头禁烟,我出去抽根烟,搞定了到大厦门口找我.”
他说完扬了扬手,手Сhā在牛仔裤里潇洒地走了,剩下她一个人呆呆地杵在这家商行前,迷茫地看着招牌.
XX电脑行.
她皱着眉头跨进店铺里,只见一个老板正听着手机坐在柜台里,看见她走进来,只是笑了一下,示意她随便坐,她点了点头,也不打算打扰人家讲话,找了个椅子自己坐下身,四处看着摆设出来展示的电脑,液晶台式机,笔记本,造型独特的摄像头.
“恩,她进来了,好.”
老板对着手机说道,让她着实心惊了一下,警戒地看住他,干什么,大白天贩卖人口哇?
老板挂下电话朝她笑开来,让她抽搐了一下嘴角,站起身就想走人,却被他叫住了.
“小姐,你的东西还没拿.”
她僵着满是疮口贴的脖子在考虑着转不转过去,这么诡异的情况,她好象是被人丢进狼口的小羔羊,电视上都这么演,这一回头肯定没什么好事,比如当场把她敲晕啦,或者有什么迷烟把她弄昏啦.
“你看看这个型号的OK不OK,如果功能还不够全,如果不够全,我可以退回给厂商叫他给你加些你需要的功能.”
“……”什么型号哇?听起来Se情兮兮的.
“粉红色的,对吧?这个型号本来没有这个颜色的,但是你朋友说,一定要粉红,所以是给厂商特意下定单订作的.”
“……”连颜色都这么Se情?
“这台机子型号很新,功能应该很全的,内存是现在最大的,有自带MIC和摄像头,无线上网功能也已经配齐了,你去网络公司开个帐户就可以随时上网了.”
“……”
“还有程式,我帮你调整过,不会太难,简单常用的软件我也已经帮你装好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我可以再帮你加一加.”
“……”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千幢百孔的脖子,机械地动作一寸寸地移,不确定背后是个什么张牙舞爪的怪物,直到确定那柜台摆放着的,不是什么新型武器,不是要迷|药,不是怪物,更不是什么Se情兮兮的玩具,只是一台粉粉地对着她张开荧幕,就连键盘的每个按纽也是她最喜欢的粉色的笔记本电脑.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唉?”
“颜色.”
“粉……小粉红哇.”
“粉红?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却完全不知道那时的他在问什么,傻愣愣地丢完答案就忘记了这个微不足道的问题.就像她不认为他知道她有多无聊一样,这是她闹脾气的借口,她以为她要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也不在乎.
第一次上山,新鲜感被磨灭掉后,她只能坐在山上发呆,日升日落日复日,他却丝毫没有不适应,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把日子过得这样周而复始,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也没那个定力过下去,她讨厌一下山就被同学间她完全Сhā不上话的话题围绕,她讨厌与世隔绝,讨厌跟山上那些生活背景完全不同的人周旋.
第二次上山,她抬了一箩筐的言情小说上去,重得她在山路上耍赖不肯爬上山顶,最后还是他帮她拖着那箩筐的书运上山,却在几天后被她看得通透,然后她又开始发呆,撑着脑袋玩地上的蚂蚁.
:“两个生活习惯,背景完全不一样的人在一起,根本没结果的,简直就是折磨嘛,早分手早超生.”
同学甲的话在她的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她有龌龊地想过合不来就分的对策,那座山,她不想上去,他不愿下来.
走进了死胡同里,她就蹲下身抱住头去不看前面,这是她的坏习惯.
“不要走,我会改.”
“我无聊,我改.”
她把这句话当作男人上床前的甜言蜜语,他却改了,改的太多,显得原地不动的她是多么让人讨厌,他当然他不懂这些跟他生活完全扯不上边的电器,所以,他拜托别人,他一向两袖清风地出现在她面前,所以,他存钱帮她买这些破玩意.
还有多少事,他在为她想,但是她却不知道.这个数量她不确定,只知道在累积下去,她的心脏会超负荷,她在猜疑什么?她乱七八糟地在猜疑什么?只是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几本完全跟她搭不上边的杂志,在这里闹脾气,好难看!真的好难看……
他对她冷眼丢来的好自为知,是在叫她别想太多.
他随手丢来的衣服,是真的怕她着凉.
他接到电话就跑出去上班,是为了要帮她买这个让她不无聊,随时都能联系到别人,不会被与世隔绝,也不用累得要死扛着一叠重书上山的东西.
“还满意吗?”
老板Сhā进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只得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往鼻子里压回涌起来的酸楚,胡乱地发出几声“哼哼”声.
“满意就好, 这台电脑硬盘够大,你要带什么连续剧,漫画,动画,小说都没问题的.你朋友好象对电脑不太了解,跟着一二来过几次,每次问他到底要什么配置,他就皱眉头,完全不明白地看着我,只说能让你不无聊就好,好象没用过电脑似的,不过这个年代怎么会有人没用过电脑呢,对吧?呵呵.”
“……”
他是没用过电脑,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有兴趣去用,但是他却会帮她买这个他一辈子也不会碰的玩意.
背景不一样如何?生活习惯不一样又如何?为那些根本不重要的事在纠结的她到底在干什么呢?
掏出银行卡来狠狠地刷下去,她不知道这张卡里因为他那么勤奋工作又变成了恐怖的几位数,也第一次不在乎东西的价钱刷得这么利索,拎住被包好的电脑就往外跑.
当萤一二抽掉第四根烟的时候,她拎着电脑,顶着一双红了一圈的眼眶现身.
“就知道你要变成这德行.”他调侃,对她的造型毫不意外.
“我有在忍耐,你别勾引我眼泪.”
“好,说个笑话给你听.”他体贴地勾起唇.
“他被老板娘欺负的很惨哦,因为是打兼职,所以,他接客的大部分钱进了老板娘的口袋里,他赚得很辛苦,还怕赶不及你的脾气爆发,指着他鼻子要跟他分手呐.”
“……你……你故意的,你故意的!”她不可置信地指着捂着嘴巴,对他的落井下石完全没了辙,眼泪开始啪啪得往下掉.
他看着她哭得难堪的造型,挑了挑眉头,继续数落她:“我是故意的,又怎样?有本事你就忍着,别哭给我看啊,然后呢,某个家伙还毫不知趣地拿着一本杂志来问我,男人是不是都比较都爱身体?还说他很禽兽的四条都符合哦.”
“……”她开始往后抽气,一抽一抽地瞪住他.
“再然后,某个家伙开始嫌弃他不知检点,跟我一起抓奸,露出一副其实要分手也无所谓的表情给我看,嫌弃他无聊,嫌弃他家无聊.”
“……”
“知道自己多坏了吗?”
“……”
“坏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他对自己难得扩散出来的正义因子感到骄傲,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宁愿当个声张正义的家伙,像夏天流这样独特的宠法,他大概一辈子也学不来.
“我要去俱乐部.”她再不找到他,大概会愧疚到爆血管.
“老板娘今天不在呢,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接哪位客人了.”他笑着拿起手机拨通了老板娘的手机号码,塞到她的耳朵边,老板娘不等她先开口,径自爆出一串话:
“臭小子,打老娘电话做什么?老娘正要去帮某个不孝子去开家长会.天流也要去帮那个臭丫头开家长会,场子那边没人,你立刻给我滚过去照看着,就这样!嘟”
“……”
“老板娘说什么?”他看着她完全傻掉的张着嘴巴,问了一句.
“……噗!他要去帮我开家长会!!!”
“谁?夏天流?”
“是哇!”
“……你家的辈分比我家的还混乱.”
“现在不是比谁家辈分更乱的时候,我要回学校,立刻,马上,NOW!!绝对不能让他进学校,太残酷了,我的考卷,我的那张考卷!!”
“很丢脸的成绩么?”
“比成绩还丢脸一百万倍!”
“……你的脸真不值钱.”
可是,丢出去的脸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于是当胡不动拎着电脑赶到自己班级门口,看到自家师叔泰然自若地坐在一堆爸爸妈妈的教室里时,她憋屈的感觉简直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怎么能这样面无改色地坐在她的位置上听着老师的训话呢?他就没有看到所有的爸爸妈妈都在朝他行注目礼嘛?哪有一个二十岁的师叔跑来给二十岁的师侄开家长会的,还在他们刚刚翻云覆雨过后?
“不动,原来那个美男是你家长?”同学甲揪住她的衣领,对她的知情不报很是不满.
“算……算是啦.”算什么长辈啦,哪有长辈会把她按在沙发上,对她这样那样的.
“不动,他有没有女朋友哇!我觉得我失恋的心又复活了!好漂亮的男人哦!精致的没话讲!”之前失恋的女同学蹭到自己身边.
“他他他他有女朋友啦!虽然他女朋友有那么一点点欠扁,外加得寸进尺,道貌岸然,獐头鼠目,没心没肺,但是人家已经死会啦!”
“耶?就是之前我跟你在沙冰店碰上的那个女生嘛?她不像你形容的那么差劲啊,长得蛮漂亮的,身材也OK,很娇柔啊,怎么你形容的很像……你自己?”
“……”原来她的形象很深入人心.
“怎么可能呐,不动是他晚辈呀,他们俩搞在一起,那不是乱仑嘛!”失恋女同学讪笑道.
“……”很不好意思的,他们就是在乱仑,而且乱得相当深入.
“喂!不动,我平时对你好不好?”同学甲耸了耸她的肩, “你跟烂男人的恋情,还多亏我为你指点迷津,对不对?”
“……”不提这件事,她还不是很想揍她,她还敢自己提起来?
“你干吗这样愤恨地看着我,我就跟你商量一下,等开完家长会,把你家长带出来,让我们近距离欣赏一下呐!”
“……你们当他是展览品啊!”只有她可以欺负他!哼!
“展览品也没那么漂亮的,你看那眼,那鼻,那唇,哦哦哦,还有那神态,那坐姿,完全不把我们班主任当一回事嘛,你不觉得他还有股出风尘而不染的感觉么?就算有女朋友,跟他说两句话就好了.”
“……你干吗没事把他的气质形容的那么精准.”斜视, 当面调戏她的男人?当她是猪头啊?
他不是不把班主任放在眼里,他只是困了,所以在打瞌睡,他也太不给她班主任面子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明正大,魅惑兮兮地架起腿来打瞌睡?
“班主任废话完了耶,接下来就是单独叫学生和家长进办公室问话了吧?”同学家复述着每次家长会的必然曲目,不过这个特别节目是专门给问题学生准备的,比如,她身边的胡不动, “等你搞定了老符,我们在校门口等你啊,闪啦!”
她看着班主任叫住的几个问题儿童,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靠近她家师叔,他看着她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手里拎着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只是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只是顺理成章地抓过她另一只手牵在手里,无视周围传来的频频抽气声,眼神继续呈现出游离状态.
直到所有的家长都陆续地走得差不多,班主任才干笑着对夏天流说道:
“这个,胡同学的家长,呵呵,能不能请你先到我办公室前等一下,我要先见一见这次的倒数第一,卓唯默和他的家长.”
“妈的,老符,你特意对那个家伙强调少爷是倒数第一是什么意思?”卓唯默超级不爽的声音从后排窜起来,随即被老板娘的声音盖下去.
“臭小子,你竟然给老娘考倒数第一.”说罢,非常有家长架势地捏住了不孝子的耳朵,扯动, “你竟然给抱零蛋回家?你随便拿个橡皮擦写上个ABCD乱扔一下也有个个位数吧?”
“妈的,考试那天逼少爷我接客的人是谁啊?”他白了一眼某个误人子弟的老娘.
“耶?你那天去接客了嘛?”老板娘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愕然想起什么, “对对对,错怪你了,既然是为了女性幸福,区区一场考试,翘掉也罢.”
“什……什么?”班主任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个完全妖魔化的教育方式呈现在自己面前,不得不声张自己的正义, “卓同学的家长,您这样教育您的儿子是不对的,您的儿子他不……”
“这是老娘的儿子,老娘说行就行!儿子,好样的,为了接客不顾一切,要的就是这样义无返顾的精神!”
“卓同学的家长,您……
“说到接客,”老板娘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糟糕,不能在这里蘑菇了,得赶紧回场子,臭小子,你今天晚上还要干活,老娘在跟你讲话,你瞪着人家那边小学生手拉手干吗?走啦!”
“……哼!”
“符老师,这是老娘,呃……不,是鄙人的名片,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老娘……呃,我可以帮你打个特别折扣,以后我儿子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啦,这次时间不多,如果下次方便,你可以来我办公室找我聊,呵呵,就这样,臭小子,叫你不要瞪,你又瞪过去,走啦!”
“老太婆,少爷警告你不要扯着耳朵跟我讲话!”
“呼啦”一声,老板娘带着卓唯默风卷残云地消失在教室里,顿时,教室里只剩下拿着名片双手颤抖,张着嘴巴抽搐着嘴角的班主任和旁边站着手牵手的小学生二人组,其中一位还在打瞌睡,另一位被刚刚卓唯默瞪过来的眼神吓得头皮发麻直低着头.
班主任深呼吸了几口,确定自己调整完呼吸,这才干笑着转过脸看着完全状况外的夏天流:“这个,有些家长就是这样不象样,胡同学的家长,请坐,我需要好好跟你谈一下贵师侄的心志问题.”
他也真不客气,拉过椅子就坐下来,手却还挂自己“贵师侄”的手里,摩挲着,班主任刚平复的嘴角又不免抽搐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们勾搭得难分难舍的手,示意他们考虑一下他这个老人家的心理感受,把手给他松开.
他却对对方的挤眉弄眼充耳不闻,看了她一眼: “你要坐么?”他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可以直接肉麻地落坐在他的长腿上,因为她的“班主任”真的很罗嗦,她会要站很长一段时间.
“噗!不不不不,我站站站着就好.”一头冷汗.
“对对对对,你的师侄还是是是是是站站站着比较好!”眼冒金星.
“……”她不是经常喜欢有椅子不坐,坐他身上么?干吗结巴.
“咳咳,我们言归正传,是这样的,我这次要跟你讨论的是你师侄心志和行为都很不检点的问题.”
“……不检点?”刺耳的词,他眯了眯眼,朝她瞥了一眼,她使劲咬住嘴巴猛摇头,她发誓她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你看看她的脖子上,这些就是证据.这么小小年纪,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情!”班主任指着她满脖子的疮口贴,有几张被汗水浸湿后,翻起了一角,露出殷红的可爱的小草莓.
他顺着班主任的视线望向她脖间他亲自播种的草莓,眼神微微一沉: “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班主任拍着桌子叫嚷道, “女孩子一定要自重,不自重将来吃亏的是自己,这样行为不检,和人乱来,你和你的家人应该好好管教一下她!”
“……恩,以后我会注意.”他说道.
“对嘛,女孩子就应该被家人好好保护……”
“不弄在脖子上.”他接自己上句.
“噗!”
“你……你刚刚说什么?”班主任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只得硬着头皮再问上一遍,却见一边焦急的胡同学立刻捂上自家师叔的薄唇.
“他……他是说,以后好好注意,不会让我到处乱跑.呵呵呵呵……”
“……”被捂住嘴巴人迷茫地看着她.
“呼……这还差不多.”吓出一身冷汗,他还以为胡同学脖子上的小草莓是被自家师叔给亲口种出来的呢,这也太忘伦背德了, “还有,你看这张考卷.”
“啪”一张分数不咋的考卷被班主任拍在夏天流的面前,让某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最后一道题,是我出的难题,基本上这个班的学生没一个答的出来的,答不出来也就算了,可你看看你师侄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啊!”
“……”他拿起那张考卷,扫视了一眼最后一题.
“他爱我的身体?他爱我的灵魂?他爱我的身体?他爱我的灵魂?老师,你说他爱我的身体还是灵魂呐?呜……他肯定只爱我的身体!”
“……我……我只是忘记时间,那监考老师收卷子收的太快,我来不及用笔划掉,所以……”她委屈地解释道.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种蠢问题闹脾气?”
“……我……”
“现在知道答案了?”他朝她瞥去一眼.
她拎着手里的电脑,沉甸甸的,使劲费劲用足了吃奶的劲在点头.什么杂志,什么心理测试,都去死吧!比命数还让人讨厌的东西!
他满意的挑了挑眉,觉得跟面前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班主任没什么别的话可说了,于是起身,准备告辞.
“等等,胡同学的家长,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啊!”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这种蠢问题,连她都明白了,你还不明白吗?”这么愚钝的人,如何为人师表,都是被这种老师教,才会连这最简单的问题也闹不明白.
“唉?”事……事情有这么简单吗?这不是蠢问题,事关学生心理健康,是大问题啊!
“身体也好,灵魂也好,我都要!”
说完,拽住某个家伙直接走人.
“噗!你……你们果然在乱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知道这种人尽皆知的秘密有什么好大声尖叫的?
“刷啦”
教室的门被拉上,班主任的惨叫声被扔在教室内,她不安分的爪子攀上他的胳膊,厚颜无耻地在他手上一个劲得乱蹭.
“小师叔?”只有心情极好时,她才会这样唤他.
“恩?”他低头下来看着她.
“我想做!”第一次,她相当坦白地举手要求性福,虽然在家长会后立刻拉着家长那个那个,实在有点诡异,但是她现在很想立刻回家尽情地碰他,挑逗他,欺负他,蹂躏他,送他去天堂.
“……现在?”他显然不太适应某人的主动求欢,迟疑地盯着她.
“恩恩恩!”她使劲点头,顺便炫耀道, “你不觉得我现在体力比之前强很多嘛!没问题啦!来做来做嘛!”她很豪迈的邀请道.
“……”比起之前一次就软倒的她来说,是好了不少,但是该灌的中药他还是不会手软,爬个山都气喘吁吁的身子还需要被他条理好长一段时间.
“而且现在做完都不会腰酸了.”仔细想想,最近的姿势她完全不会累耶.
“……”
“小师叔?”难道那两本春宫图也是为她……不是吧?
“回家!”
“耶?”
他果然也等不及格赞同她的提议了?可那副遮掩的口气是什么意思呐?
拜托,他到底是什么诡异的思维模式啊?
为什么在他眼里,对她好这种光明正大,柔情万千,缠绵悱恻的事,会变得比乱仑更加让他脸红心跳,小鹿乱撞,羞于启齿呢?
嗤……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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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编辑姐姐商量过了,这个番外也会放进书里的,至于以什么样的形式,可能就要再计划了,恩那那,总之<一直挖不动>总算告一个段落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官方鞠躬下,啊哈哈哈,至于别的番外,就不再有了,想象空间是必要的,然后就是新坑预告,让某樱再墨迹一段时间,新坑嘛,提前预告,是古代的~就这样了,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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