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感到腿上传来一股怪异的力道，他已经感觉到情势有点不妙，马上调整身形。可是西尧如同飞速旋转的马达，绞缠住铁手的手臂，强大的离心力让铁手不由自主的被西尧拉扯得腾空而起。

在空中失去根基的铁手像个沙包一样，被西尧接连踹了十几脚，身子像是断线风筝般狠狠地惯在墙上。

西尧落在地上，身子连转几个圈，脚下水泥地面顿时出现几道裂痕，方才卸去力道。

铁手头晕目眩地依靠在墙角，眼前金星直冒，用手臂撑住地面使劲摇晃着脑袋。

西尧走过去蹲在他头前，伸手在他后脑上一按，铁手才恢复了清醒。他在铁手的合金手臂上轻敲几下，“其实你不必拘泥于这块破铁疙瘩，太重了。”

铁手坐起来，用力晃晃头，“你的意思是？”

“这东西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是盾牌，防御的功用多过于进攻。除非对手是沙包，否则哪个人能站在原地让你揍？”西尧笑道，“不过，你那条胳臂还是挺有门道的，第一下就让我吃亏了，有点防不胜防。”

铁手拍拍身上的灰尘，“那个是我自己瞎琢磨的，以前一直没机会用，所以还不太熟练。今天终于用上了，没想到还是输了。”

“不顺手？”西尧指着左肩上飘摆的烂布条，说道：“都把我扯成这样子了，还不顺手？我看你还是太信任那块废铁了吧！我想最初你戴上它的时候，一定很惊喜，这铁家伙的杀伤力的确很大。”

铁手点点头，认同西尧的说法。

“一直用到现在，是不是已经对它有依赖感了？但是你却根本没想到，它已经是你武学上最大的累赘，让你一直停留在原地，无法突破本身的境界。”

“……”铁手一阵愕然，好半天才涩声道：“多谢！”

西尧拍拍铁手肩膀，“以你的身手，如果能达到举轻若重和举重若轻的时候，恐怕我就不是你的敌手了。”

“举重若轻？举轻若重……”铁手仔细回味着这两个有点绕嘴的词，忽然兴奋地道：“拨开乌云见明月啊，今天实在是太畅快了，输得值了。”

西尧站起身，走到还有些发呆的小q和小s身前，伸出手道：“拿来吧！”

“什么？”小q不明所以，有点奇怪地问道。

西尧指指地上的碎木板和墙上被铁手撞出的坑，“砸烂的东西不要赔钱啊？刚才你们可是已经有言在先的。”言下之意是要小s兑现承诺。

“神气什么？臭瞎子！”小s气哼哼地从束胸里掏出一把皱皱的钞票，扔在西尧手里。

西尧握着还带着小s体温和馨香的钞票，用一种奇特的声调凑到她耳边说道：“其实我不是瞎子，而且什么都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小s听到西尧这句暧昧的话语，下意识地『摸』『摸』胸口又看看西尧手里的钞票，气得直跺脚，却忘记两只鞋跟都被西尧卸下来丢在地上，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倒过去。

小q也没料到小s能做出这样的动作，等她反应过来想伸手拉的时候，小s已经斜斜地摔倒了。

西尧迈出一步，抄起小s纤细的腰肢，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

小s身上的束胸只有巴掌宽，仅仅能拢住两只怒峙的雪峰，下面还是个低腰的热裤，腰腹之间的大片肌肤被西尧刺满符篆纹身的胳臂抱住。

开始时，小s由于失神还没注意到自己趴在西尧的怀里，等到胸前雪峰被他胸膛挤压得变了形，才失声大叫道：“臭瞎子，放开我……”

于是西尧很听话地松开了手，小s失去重心，“呯”一声摔在地上。

欲哭无泪的小s愤怒地把高跟鞋狠狠砸在西尧身上，站起身光着脚跑出屋子，只留下一句话，“臭瞎子，你给我记住了。”

小q用眼神询问了铁手一下，随后追出去。

铁手拍拍衣服上的墙灰，拉过剩下那只椅子坐下来。

“她被我们宠坏了，没她姐姐那样懂事。”铁手笑道，“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姐姐叫宋小秋，大家叫她小q。她叫宋小爱，我们都叫她小s，其实人还是挺单纯可爱的。”

“我只是想告诉她，”西尧捋捋马尾，“我真不是瞎子。”

“真的？”铁手道，“那你看看这个。”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证件在西尧面前一晃。

“警察？”西尧问道。

“你不是能看见么？”

“我只是说我不是瞎子，没说我能看见……”西尧道。

铁手把证件放回裤兜，“我们隶属于国家安全局刑事保卫科第七行动组，简称国安七组。”

“国安七组？”西尧道，“没听过。”

铁手笑道：“正常，一般人都没听说过。我是国安七组的组长，她们俩是我的组员，包括阿鬼在内。”

“你们的意思是阿鬼……”西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因为和阿鬼交手的时候，他感觉阿鬼更像是特种部队的攻击方式，简洁而有效。和江湖众人相比，军人出手更像是杀手比较多一点，出手狠辣，常常是在一招之内就要致人于死命。

“对，阿鬼——就是海东，也是我们的组员，他负责打进辽东市黑帮的内部，因为辽东市出现过国外的势力。”铁手解释道，“我们曾经想从赵康利入手，但是康利街的外围就像是铁板一块，根本无法接近。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老杜。”

“外国人？老杜和外国人勾结？”西尧问道。

铁手摇摇头，“还没确定，仅仅是怀疑。他这人颇有些野心，而且前段时间蠢蠢欲动，海东很快就得到了老杜的信任。”

“可是却让我搞砸了。”西尧有点尴尬。

“是啊，海东在我们组里也算是高手了。没想到被你……”铁手道，“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从赌场败阵之后，让『摸』清了老杜并不是我们要追查的人。小s天天吵着要找你比划比划，我怕她惹事，所以就跟着来了。其实也是想看看你的底子。”

西尧说道：“这回看清我的底子了？”

“没有，你的底子深不可测。”铁手道，“回去我要在报告里这样写。”

“随便。我有件事情想问问……”西尧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可以，只要是不涉及国家机密的，我知无不言。”铁手一脸正经道。

“周家……”西尧把脸对向铁手，紧闭的眼睛似乎像是在凝视铁手一样，“我想知道，周易是不是你们的人。”

“不是！但是我们已经和他接触过，让他不要找海东的麻烦。”铁手道，“他父亲和叔叔的受伤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么严重，过一段时间就会康复的，阿鬼出手还是有分寸的，做做样子而已。”

西尧笑道：“你们没想到周家居然出了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菩萨刀。”

铁手点点头道：“周易的出现和你一样是个变数，彻底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不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让我们不用在老杜身上浪费人力和时间。”

西尧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

“不会的，”铁手肯定地说，“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铁手一字一字道：“好人！”

“算你说对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