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公司?”
“对呀,我们要去看童玩展,妈妈也一起来!”
“这……”
温冠威兴奋地看她,带着期待。“好不好?我已经答应恩恩了,你也一块陪他吧。 ”
杨俐看看他,又看恩恩。
“妈妈来嘛。”恩恩摇她,一脸教人不忍拒绝的渴盼。
温冠威看她犹豫的样子。“是不是担心季先生,他会不高兴?没关系,那就不勉强 了。”话是这么说,表情却很扫兴。
“妈妈!”
只是陪恩恩看展览,温冠威同行也无不妥,她相信这种芝麻小事季圣理不会计较的 .
何况上回他也坦言告解了,不会再无端吃味,杨俐抱起儿子。“好啊,妈妈也陪恩 恩去。”
“好耶!”
温冠威笑了,朝恩恩眨眨眼。
三人一同步出了家门口,刚离开不久,巷子口的角落内也走出一双红色鞋子,和一 对带着怨意的眼睛,瞪视他们离去的方向许久许久……???
季圣理翻翻白眼,既不耐又无奈地。“为什么我得陪你逛百货?”
“陪我一下会死吗?”
“是不会,但是我非常地不情愿。”
马志文瞪他一眼,还是不肯放人。
“好啦,这么需要我一定有原因吧,到底要我陪你买什么?”季圣理只想早早摆脱 她的纠缠,他还有要事要办咧。“陪我上七楼,男人的品味你比我了解。”马志文抓着 他手臂,半强迫地勾住。
七楼是绅士馆。“你买男人的东西作什么?”
“送人呀。”她甜甜地笑说。
“志文,你有男朋友了?”他的声音终于有些精神。“恭喜恭喜!”
她的笑容拉了下来。“我交男朋友你这么高兴?”
“你不希望我给你祝福吗?你这年纪是该好好谈恋爱了。”
木头木头木头!她扁着嘴,既呕又气。“我爸过生日,孝敬他的啦。”
“老板?那你可得买份大寿礼,看他一高兴会不会比较有人性。”
“季圣理!”
他连忙摆摆手,顺便不着痕迹分开她的黏触。“开玩笑,开玩笑。”
马志文自己却忍不住偷笑了。“其实我也很同情你们的,他确实不是很善良的老板 .”
“是个善良的父亲就够了。到了!”他先往前走。“麻烦你速度快点,我赶时间。 ”
“今天假日,你又没事。”
“谁说的,我很忙。”
忙约会,对吧!她跟到他身边,很是气闷。马志文怎么可能要季圣理陪她选个礼物 就会满足,这是她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她后面还计划了许多节目,没料到的是他这么敷 衍的态度,一副对她摆脱不及似的,怎不教她懊恼?
“我不管,你得都陪我看完。”
“大小姐!”
“花点时间你也这么委屈,别人想还轮不到呢,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她不满地 埋怨,硬要赖着他。
季圣理不跟她拌嘴,反正已经被拉出来了,只好耐着性子陪马志文。见他似乎妥协 ,她也就开心地占据他的时间。
不过是个离过婚的老女人,论外貌论条件她相信自己都不输对方,马志文打定了主 意要竞争,绝不退让。
恐怕今天要浪费掉了,季圣理百无聊赖地,直到被一抹熟悉的声音吸引。
“你帮我决定好吗?”
“那——黄|色好了,比较有朝气,深色的花纹也不失稳重。”
“是呀是呀,先生,您太太的眼光真好!”销售小姐嘴巴很甜地奉承。
“那就要这条。”
季圣理循声走近,看见的是杨俐为温冠威选购领带衬衫的亲匿画面!
“黄领带应该配暗色系的衬衫吧。”
“这件?”
她看了一眼,拿起旁边的。“我觉得这件比较好。”
“小季!”马志文过来拉他。“怎么了?”
杨俐倏地转身,居然看到季圣理就站在眼前!“圣理——”
他眼睛望着她,又调向温冠威,对方平静的脸上是胜利炫耀的浅笑,心里有股火- -难堪地往上烧。
“你毕竟为他流过眼泪。”
???季圣理误会了!
因为温冠威突然说他最近应邀参加一场讲座,但行李箱内却没有合宜的衣着,临时 向杨俐求救,所以她才陪他去选的。可是从季圣理的神情看来显然并不认为这么单纯。
你毕竟为他流过眼泪……他一定在意她没有否认销售员的话,但那种状况下解释反 而尴尬呀,偏偏他话说完了转身就走,杨俐根本没有辩驳的机会。
“小俐。”
“恩恩呢?”
“睡了。”
她点点头,安心地起身。
“你要去哪?这么晚了。”温冠威问。
“去找圣理,他误会了,我要跟他解释清楚。”
“别去!”
杨俐的手被拉住,才一回头,温冠威按住肩膀迅速亲吻了她。
“冠威!”
“别去,留在我身边。”他深情地说,将她拥入怀中。
“放开我!”她吃惊,想要挣脱。
“你别去找他了,那个男人不适合你,幼稚又肤浅,相信我,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
他不让她走。“你适合成熟的男人,我们重新开始。”
这不是她认识的温冠威。“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以为你愿意祝福我。”
“我是白痴才会祝福,把你拱手让人!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回来?!我是为了你,小 俐。”
她错愕。“为了我?”
“过去是我的错,伤害了你,原谅我。”
杨俐不想听,她和他,在爱情的线上早就没有交集。“我们做不成夫妻的,只适合 当朋友。”她十分确定,因为她用三年的时间去懂。
“男女之间没有朋友,我不相信你不再爱我。”
季圣理并没有过于敏感,他的不安都是合理的,温冠威确实想再回头,当然造成他 的威胁了。反而她还傻愣愣地要他别想那么多,她觉得自己好迟钝!
“所以你是故意的?”对季圣理的种种挑衅。
“他没有和我竞争的资格。”对温冠威来说,他只是要回原就属于他的。
“我是不爱你了,冠威。”
他脸色一错,拒绝信服。“你说谎。”
“我不爱你,就像三年前你无法爱我一样。”
“我爱你,我还是和从前一样爱你的!”
杨俐摇头。
“小俐,我们重头来过。”他真心地说。
“不可能。”
“小俐——”
“我做不到!”她推开他,跑了出去。
温冠威追到巷口,来不及拦住她坐上计程车。
“杨俐,你回来!”他懊恼地吼。
她想见圣理,好想好想见他!要和他说抱歉,要向他澄清,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她 要他相信她。
车子到了季圣理的公寓,杨俐走进去,急切地按着门铃。然而就像故意和她作对般 ,好半晌,屋门才缓缓开启。
“圣理——”她的声音骤地打停。
“是你。”
开门的竟是陌生人,这个女孩是谁?杨俐错愣地看她。“我……找圣理,请问他在 吗?”
“他不在。”马志文倚着门,懒洋洋地答道。这不正是今天在百货公司的那个女人 ,把季圣理给气跑了,她就是杨俐!季圣理就是为了她失魂落魄。
居然追到家里来了,看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嘛。
“他去哪里?”
“你问我?哼。”马志文见到她当然没有好脸色了。
这女孩似乎认识自己,但杨俐的印象中却拼不出眼前这张脸孔,她不明白对方带刺 的口气所为何来。“我在这儿等他好了。”她退到一旁。虽然心底仍有疑惑,季圣理的 屋子为什么会有女人?
“好呀!”马志文傲慢地睨她一眼,扬手就把门甩上。但没一会儿,她忽然又打开 ,态度也莫名其妙和气了许多。“有事是不是?请进来坐吧。”
“这……”
“不用客气。”她拉杨俐进屋。“他没交代回来的时间,你在外头不知道得站多久 ,那怎么行。”
这是杨俐第一次进季圣理的家,竟然是在这么奇怪的状况。
“请坐。”马志文招呼,俨然是女主人的态度。“不好意思,我正在忙,所以开门 的动作慢了点。”她把抹布丢进水桶,提到一边。
这女生在替季圣理打扫房子,她……层层浓雾罩上了杨俐,她心神开始不宁。
圣理——也是用这样的心情看她和冠威?
“他啊,本来就不是很容易找的人,也不晓得看不见的时候都在搞什么鬼。”马志 □自顾自地说,瞄瞄杨俐。“要是今天等不到他,你也别意外。”
“他没有交代去处吗?”老实讲,她一度还担心他想不开。
“谁知道!八成又泡在哪个美眉那边寻求慰藉了。”
什么?杨俐愣了一下,却见马志文发笑。
“没有啦,我乱讲的。”她走过来,坐到杨俐对面。“这房子不错吧!”
屋内的空间并不大,但格局设计简单,所以不会有狭窄的感觉,整体是以米、灰二 色为主,加上花樟木的建材,十分素净利落。不过杨俐总觉得不太像季圣理的风格,有 太多颜色鲜艳的摆饰了。
“这个呀!”马志文顺着杨俐的视线落在一对造型姿势都很诡异的琉璃偶人上,兴 奋地介绍。“是我特别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大师的杰作哟,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对,很 棒的。”她对自己的品味很有信心。
“喔。”
那对偶人没有脸孔,像和稀泥一般扭绞成一团。浓艳的绿与橘被揉掉了界线和距离 ,无法分清。
“相知相许的恋人,至死也不分开。”马志文说,淡淡的语调里有几分犀利的冷意 .
杨俐将目光移回,看她,马志文又恢复了笑脸。
“这些布置花了我不少心血呢,可是圣理老是说太前卫了,不喜欢,不过嫌归嫌, 还是随我的意思就是了。”她故意对杨俐说,提到季圣理时声音更是掺着甜蜜。
“这些都是你的布置?”
“当然喽。”她打量杨俐迷乱又受刺激的表情,很有作恶的快意。“圣理的家,也 是我的家。”
“你是谁?”杨俐终于问,这女孩从头到尾都在暗示着她什么。
“你不知道?”她轻浅地冷笑。“我对你可是一清二楚咧,杨小姐。”
“你认识我?”
“你们最近走得、很近。不是吗,圣理都一五一十跟我报告了。”
报告,这是属于义务性的字眼。她和圣理的事为什么要对她报告?“我不认识你, 你到底——”
“马志文。”她眼神一沉。“他的同居人,如果没有意外,就是他未来的老婆。”
杨俐怔住,她不相信耳朵听到的。“不可能!”
“不信?我就知道会这样。”马志文起身,靠到她面前,手又着腰弯下身,很可笑 的口气。“你不会真以为他要娶你吧?大姐。”
“我……”
“别傻了啦,比较一下彼此的背景,相配吗?你有个孩子耶,圣理才二十四岁,前 途大有可为,他还准备出国深造的呢!你想怎么,带着孩子拖累他,还是把他留在身边 埋没才华?不要开玩笑了。”
杨俐咬着嘴唇,被马志文的话说得不堪。“这是我和他的事。”
“你的事我不管,不过圣理的事情就跟我有关了,我不能让别人妨碍他。”马志文
以占有者的姿态与杨俐对立。
不可能的,季圣理不会有别的女友,还和对方同居,她绝对不信!
杨俐心中这么告诉自己,却无法解释眼前的证据。
“如果我不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我不是,为什么屋内都是我的东西?如果我 不是,为什么会知道你?我跟圣理已经交往好几年了,拜托你,逢场作戏就够了,不要 破坏我们。”
她说的人,不是她的圣理。
“圣理是非常优秀的男人,有才华,够风趣,个性又好,几乎可以打一百分。可惜 就是有一项缺点,也是他的老毛病了——爱跟客户纠缠不清。”
她说的,都是真的?
马志文逮着良机,面带苦笑,继续残忍地道:“男人真贱,不是吗?”
???季圣理觉得自己快要想不开了!
“小季,心情不好就喝点酒,别只阴着一张脸,把我们大伙儿的兴致也给扫光了, 你是来参加聚会还是葬礼?”
他接过小何递上的杯子,望着金黄的汁液,叹口气,又搁回去。失恋伤心酒伤身, 还是省省吧。
“你突然跑来我家就是为了摆这张臭脸啊,我的酒很难喝吗?”
“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谁欺负你了?”
“八成失恋了。”常常失恋的小黎说。他一语中的!季圣理表情更加阴霾。
“失恋,那好惨的。不过怎么可能,你给志文甩啦?”
他横小何一眼。“关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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