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回走了三遍,满怀期待地睁开眼睛。
还是没有门出现。
“哦,别装蒜了,”他对着墙急躁地说。“这个指令很清楚……好吧……”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几分钟,又迈开了步子。
我要你变成你为马尔福变出的地方……
哈利走完之后没有直接睁开眼睛;而是仔细地听着,就好像他会听到门突然间出现一样。但是除了远处的鸟鸣声以外,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那里还是没有门出现。
哈利开始咒骂起来。有人尖叫了起来。他向四周看了看,一群一年级的学生正冲着拐角往回跑,显然他们以为刚刚碰上了一个说话粗鲁的鬼魂。
哈利尝试了每一种类似于“我要看见马尔福在里面干什么”的话,一个小时过去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赫敏说的是对的:这个屋子根本不愿意为他打开。哈利既沮丧又恼火地走开了,他脱下隐形斗篷塞进书包,然后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
“你又迟到了,波特,”哈利急急忙忙地走进点着蜡烛的教室时,斯内普冷漠地说。“格兰芬多扣十分。”
哈利一边愤怒地看着斯内普,一边冲到罗恩旁边坐下;几乎半个班的人还在陆续地走进教室,拿出课本并整理着东西;哈利并不比他们迟。
“这堂课开始之前,我想把你们关于摄魂怪的论文收上来,”斯内普漫不经心地挥了挥魔杖,于是二十五卷羊皮纸迅速飞到半空中,然后整齐地摆在了他的桌子上。“并且,为了你们好,我希望这次的作业比上次那篇关于反抗夺魂咒的论文要强一些,否则我又要忍受那些废话了。现在,所有人都把书翻到——什么事,斐尼甘先生?”
“教授,”西莫说道,“我十分疑惑,应该怎么区分阴飞力和鬼魂?因为《预言家日报》上有关于阴飞力的报道——”
“不,那儿没有,”斯内普不耐烦地说。
“但是教授,我听到人们在谈论——”
“如果你确实读了你提及的那篇报道,你就会知道所谓的阴飞力只不过是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偷,名叫蒙格顿斯。弗莱奇。”
“斯内普和蒙格顿斯不是同一边的吗?”哈利对罗恩和赫敏嘀咕道。“在蒙格顿斯被逮捕之后他不该感到心烦意乱吗——?”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波特看上去有很多话要说,”斯内普忽然指着教室后面说,他的黑眼睛紧紧盯着哈利。“让我们问问波特,看看他是如何区分阴飞力和鬼魂的。”
全班都看向了哈利,他赶紧回想起他和邓布利多一起造访斯拉霍恩时邓布利多告诉过他的话。
“嗯——好吧——鬼魂是透明的——”他说。
“哦,很好,”斯内普打断道,他的嘴唇卷了起来。“是的,很显然将近六年的魔法教育在你身上没有被浪费,波特。鬼魂是透明的。”
潘西。帕金森尖声大笑起来。其他几个人也在偷笑。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以保持平静,尽管他此时内心里正怒气翻滚,“是的,鬼魂是透明的,但是阴飞力是死尸,不是吗?所以阴飞力是实实在在的——”
“一个五岁小孩也能说出这些,”斯内普冷笑道。“阴飞力是受到了黑巫师咒语鼓动的尸体。它不是活的,它只是听从巫师命令的傀儡。而一个鬼魂,我相信你们现在都知道,是已经脱离人世的灵魂留下的一个印记……当然,正如波特如此聪明地告诉我们的那样,他是透明的。”
“得了,如果我们要试图区分它们的话,哈利所说的是最有用的!”罗恩说。“当我们在一个漆黑的巷子里和他狭路相逢的时候,我们只来得及瞥一眼他是不是实实在在,对吗,我们没有机会问,‘对不起,你是一个死去灵魂的印记吗?’”
班上爆发出一阵笑声,但是立即被斯内普的目光镇压了下去。
“格兰芬多再扣十分,”斯内普说。“我不指望听到你更高深的话了,罗纳德。韦斯莱,你真是太实实在在了,甚至连在这间屋子里幻影显形一英寸都做不到。”
“不!”赫敏低声说,哈利正要愤怒地张嘴说话,赫敏一把抓住了哈利的胳膊。“没有意义的,结果只会是再次关禁闭,算了吧!”
“现在打开你们的课本,翻到213页,”斯内普假笑了一下。“读钻心咒的前两段……”
这堂课罗恩非常压抑。下课铃响的时候,拉文德追上了罗恩和哈利(她过来的时候赫敏神秘地消失了),她激动地辱骂着斯内普,因为斯内普嘲笑了罗恩的幻影显形,但是此举看上去只是激怒了罗恩,他和哈利一起绕进男生盥洗室摆脱了她。
“不过斯内普是对的,是不是?”罗恩盯了一两分钟一面破镜子之后说。“我不知道是否值得去参加测试。我就是抓不到幻影显形的窍门。”
“你最好去霍格莫德做那个额外的实践,看看能移到哪儿,”哈利理智地说。“无论如何这也比尝试跳进一个愚蠢的木圈要强。如果你还不能——你知道——做到像你希望的那样好,你可以推迟测试,暑假时和我一起去参加——桃金娘,这是男生盥洗室!”
一个女孩的鬼魂从他们身后的一个小间里飘了出来,浮到了半空中,隔着厚厚的白色圆形眼镜盯着他们。
“哦,”她郁闷地说。“是你们两个。”
“你以为是谁?”罗恩从镜子里面看着她。
“不是谁,”桃金娘闷闷不乐地从下巴上擦掉一个污点。“他说他会来看我,但是你也说过你会来看我的……”她责备地看了哈利一眼,“可是一个月又过了一个月,我还是没有看见你。我已经学到了不能从男孩子身上指望太多。”
“我记得你不是住在女生盥洗室里吗?”哈利说,他这几年一直小心翼翼地躲着那个地方。
“是的,”她生气地耸了耸肩,“但那不意味着我不能去其他地方。我曾经到你的浴室来看过你,还记得吗?”
“记忆犹新,”哈利说。
“但是我想他喜欢我,”她哀怨地说。“或许你们两个离开后,他会再回来……我们很多相似之处……我敢肯定他也这么觉得……”
她满怀希望的看着门。
“你说你们很相似,”罗恩听起来快活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他也住在一个水管里?”
“不是,”桃金娘抗议道,她的声音在老式排水盥洗室里回响着。“我的意思是他很敏感,人们还恐吓他,他觉得很孤独,没有人可以说话,他也不害怕哭泣和说出自己的感觉!”
“有一个男孩在这里哭过?”哈利好奇地说。“一个年轻的男孩?”
“没你的事!”桃金娘细小的眼睛死死盯着罗恩,后者正咧着嘴开心地笑着。“我向他承诺过不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会把他的秘密带进——”
“——不是坟墓吧?”罗恩嗤之以鼻。“也许是下水道……”
桃金娘愤怒得嚎啕大哭,冲回进了厕所里,溅得侧板和地面上到处都是水花。刺激桃金娘似乎让罗恩的心情焕然一新。
“你是对的,”他愉快地把书包甩到肩膀上,“我要去霍格莫德实践,然后再决定做不做测试。”
于是在接下来的这个周末,罗恩加入了赫敏和其他在两周后的测试之前就满十七岁的六年级学生。哈利嫉妒地看着他们为去村子里做准备;他很怀念去那儿,而今天的天气又特别的春光明媚,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看到了如此晴朗的天空。不过,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再突击一次有求必应屋。
“你最该去做的是直接去斯拉霍恩的办公室从他那儿把记忆拿回来!”当哈利在门厅把自己的计划透露给罗恩和赫敏时,赫敏说。
“我一直都在试!”哈利没好气地说,这也确实是事实。这周的每节魔药课他都磨磨蹭蹭地留下来想截住他,但是每次都被他迅速地逃离了地下教室。哈利去他的办公室敲了两次门,可是都没有回应,尽管第二次时他敢肯定听到了里面迅速关掉老式留声机的声音。
“他不想和我说话,赫敏!他看得出我又想单独和他待在一起,但是他不想让我得逞!”
“嗯,你只能继续纠缠下去,对不对?”
一小队学生正在等着经过费尔奇的检查,他仍旧拿着一个探密器捅来捅去,队伍往前移了移,哈利怕那个管理员听到,所以没有回答。他祝完罗恩和赫敏好运,然后回去爬上了大理石楼梯,他下定决心,无论赫敏怎么说,他也要花一两个小时在有求必应屋上。
离开门厅的视野之后,哈利从包里抽出了活点地图和隐形斗篷。他把身体隐藏起来,随后敲了敲地图,喃喃地说,“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然后仔细地在上面扫视。
因为是周日的早上,所以差不多所有的学生都在各自的公共休息室里,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在一个塔楼里,拉文克劳的则在另一个塔楼,斯莱特林的在地窖下面,赫奇帕奇的在厨房边的地下室。图书室和走廊上到处都是稀稀拉拉闲逛的人……还有几个人在操场上……还有一个人独自在八楼的走廊里,是格雷戈里。高尔。看不见有求必应屋,但是哈利并不担心;不管活点地图能否显示得出来,只要高尔站在外面守着,屋子就是开的。哈利迅速奔上楼梯,一直到那条走廊的拐角处才放慢了脚步,他蹑手蹑脚地慢慢走向了同一个看上去很小的女孩,她手里拿着沉重的黄铜天平,两星期前赫敏还友善地帮助过她。他直到完全站到了她的身后,才弯下腰低声说道,“你好……你长得真漂亮,不是吗?”
高尔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扔下了天平跑掉了,在天平打碎的回声消散之前早就无影无踪了。哈利笑了,他转过身来注视着那堵空白的墙,他敢肯定德拉科。马尔福正呆若木鸡地站在里面,知道外面来了不受欢迎的人,却不敢现身。这些让哈利开心地觉得充满了力量,他开始回想还有什么样的话没有试过。
不过这种满怀期待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半个小时之后,在试过了各种各样的请求之后,墙上仍然没有出现什么门。哈利的失落感超过了信心;马尔福也许就在几英尺远的地方,可还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表明他在做什么。哈利完全失去了耐心,他直接跑过去对着墙踢了一脚。
“哎哟!”
他想自己也许把脚趾头给踢伤了;他抱着那只脚趾头单脚跳着,隐形斗篷从身上滑了下来。
“哈利?”
哈利单脚跳着转着圈,结果摔倒了。让他感到极为惊讶的是,唐克斯正向他走了过来,仿佛她经常在这个走廊散步一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哈利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为什么唐克斯总是在他躺在地板上的时候出现?
“我来看邓布利多,”唐克斯说。
哈利觉得她看上去很糟糕;比以前更瘦了,她稀稀疏疏的头发颜色和老鼠毛一样。
“他的办公室不在这里,”哈利说,“在城堡的另一边,石兽的后面——”
“我知道,”唐克斯说。“他不在。很显然又离开了。”
“是吗?”哈利说,他把受伤的那只脚小心翼翼地放回地面。“嘿——我猜你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是的,”唐克斯说。
“你找他做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唐克斯无意识地拨弄着长袍的袖子说。“我只是觉得他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听到了传闻……有人受伤了……”
“是的,我知道,报纸上都报道过了,”哈利说。“那个小孩,想杀他的——”
“《预言家日报》常常跟不上事情的发展,”唐克斯似乎没有听哈利在说什么。“你最近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凤凰社成员的信件吗?”
“没有任何写给我的信,”哈利说,“自从小天狼星——”
哈利看到唐克斯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对不起,”哈利尴尬地咕哝。“我的意思是……我也很想念他……”
“什么?”唐克斯茫然地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那么……我会再来看你的,哈利……”
她忽然转过身离开了走廊,留下哈利在身后注视着她。大约一分钟后,哈利再次穿上了隐形斗篷,继续尝试着进入有求必应屋,但是他有些心不在焉。最后,腹中空空的感觉和罗恩与赫敏马上就要回来吃午饭的念头让他放弃了尝试,把走廊留给了马尔福,如果运气好的话,马尔福也许会害怕得在里面躲上几个小时都不敢出来。
他在礼堂里找到了罗恩和赫敏,他们俩已经吃了一半了。
“我做到了——嗯,做到了一点儿!”罗恩一看见哈利就热切地告诉他。“我本来应该幻影显形到帕笛芙夫人的茶馆外面,可我做过头了,结果移到了文人居,但是我总算动了!”
“好样的,”哈利说。“你呢,赫敏?”
“哦,她显然是完美无缺,”罗恩在赫敏回答前抢着说。“完美的从容不迫、先知先觉和孤注一掷(译注:罗恩把幻影显形的三个D开头的要点记错了),或者别的什么鬼东西——然后我们去三把扫帚酒吧要了点喝的,你都没听到退克罗斯是怎么在她身上絮絮叨叨的——如果他不马上向赫敏求婚的话,我会感到非常惊讶——”
“那么你怎么样?”赫敏问哈利,没有理会罗恩。“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有求必应屋那儿?”
“是的,”哈利说。“猜猜我遇到了谁?唐克斯!”
“唐克斯?”罗恩和赫敏一起吃惊地重复道。
“是的,她说她是来拜访邓布利多的……”
“如果你问我,”在哈利叙述完他和唐克斯的谈话之后,罗恩说,“她有点崩溃了。在发生了魔法部的那些事情之后她丧失了勇气。”
“这有点儿奇怪,”赫敏说,不知为何她看上去非常关心。“她应该在守护学校,可为什么会在邓布利多离开的时候擅离岗位去拜访他呢?”
“我有个想法,”哈利试探性地说。他觉得说出来感觉有些奇怪;这方面是赫敏更擅长的领域。“你不觉得她也许……爱上了小天狼星?”
赫敏盯着他。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不知道,”哈利耸了耸肩,“每次我说到小天狼星的名字她都差不多要哭了……她现在的守护神是一只四条腿的大家伙……我想也许她想变出……他。”
“这只是个想法而已,”赫敏慢慢地说。“不过我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出现在城堡里,还要去看邓布利多,如果她真的是因为那个才出现在这儿……”
“又回到了我的观点,对不对?”罗恩正在把土豆浆送到嘴里。“她变得有点儿古怪了。失去了勇气。女人啊,”他精明地对哈利说。“她们很容易心烦意乱。”
“可是,”赫敏止住了出神,说道,“我怀疑你也找不到哪个女人会因为罗斯默塔夫人没有笑那个‘巫婆、治疗师和米布米宝’的笑话而生半个小时的闷气。”
罗恩板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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