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他的思路,然后说,“四年前,我得到了一样东西,它证明伏地魔已经分离出了他的灵魂。”
“在哪里?”哈利问。“怎么得到的?”
“你把它交给我的,哈利,”邓布利多说。“那本日记,里德尔的日记,那本指挥了重新打开秘室的日记。”
“我不明白,教授,”哈利说。
“嗯,虽然我没有看到里德尔从日记里走出来,但你给我描述的现象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仅仅一段记忆就能独立地行动和思考吗?仅仅一段记忆,就能吸取那个女孩的生命并据为己有吗?不,那本日记里存在着更邪恶的东西……一个灵魂的片断,我几乎能肯定就是这样。日记是一个灵魂碎片。但是它带来的问题和它解答的一样多。最令我着迷和警觉的就是那本日记不仅被当作一个安全措施,而且还被当成一项武器在使用。”
“我还是不明白,”哈利说。
“也就是说,它不仅承担着灵魂碎片的本职工作——换句话说,这一段封存于其中的灵魂被安全地保存着,并且毋庸置疑地发挥着防止它的拥有者死亡的作用。但是毫无疑问伏地魔真的想让日记被人读,想让他的一片灵魂占据或者拥有某个人的身体,这才导致了斯莱特林的怪物再次被释放了出来。”
“是啊,他不希望自己辛苦的工作没有用武之地,”哈利说。“他想让人们知道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因为那时他没办法自己做到。”
“非常正确,”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说。“但是没有注意吗,哈利,如果他想要把日记传给,或者栽赃给某个将来的霍格沃茨学生,那就说明他已经对隐藏在里面的宝贵的灵魂片断感到非常厌倦和麻木了。正如斯拉霍恩教授所解释的,灵魂碎片的关键在于把自身的一部分安全地藏匿好,而不是把它扔给别人去冒被人毁灭的危险——事实上也发生了:这个灵魂的片断已经灰飞烟灭了;你一定也留意到了。
“伏地魔如此粗心地对待灵魂碎片,这在我看来似乎是一个不祥之兆。它表明他一定制作了——或者正计划制作出——更多的灵魂碎片,所以损失掉他的第一个并没有什么妨害。我不愿相信这一点,但是没有别的解释能说通。
“两年之后你告诉我,伏地魔重回自己身体的那个晚上,他对食死徒说了那一番如此有启发性和警示性的话。‘我在长生的路上走得比谁都远。’你把他说的那些话告诉了我。‘比谁都远。’我认为自己懂得了它的含义,尽管食死徒们不懂。他指的是他的灵魂碎片,不止一个的灵魂碎片,哈利,我不相信其他任何巫师可以做得到。然而它与推测相吻合:过去的几年里伏地魔的人性越来越少,而且他还遭受了那些变形,只有一个解释在我来看是合理的,那就是他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他已经超越了我们通常所称之为一般邪恶的领域……”
“所以他就通过杀人来让自己变得不可能被人杀死?”哈利说。“如果他这么喜欢长生不老,为什么他不去制作一块魔法石,或者去偷一块?”
“嗯,我们知道他五年前就这样尝试过,”邓布利多说。“但是我想,有几个理由能让一块魔法石对伏地魔的吸引力小于灵魂碎片。”
“要想让长生不老药真正地延续生命,就必须定期地服用它,如果服用者想获得永生的话,就必须永远服用下去。因此,伏地魔将完全地依赖于长生不老药,如果它用光了,或者被污染了,或者魔法石被偷了,他就会和其他人一样死去。记住,伏地魔喜欢独自行动。我相信他会发现依赖于其他事物是不可容忍的,即使是依赖于长生不老药也一样。在他攻击了你之后,被迫陷入了半死不活的可怕状态,如果能摆脱这种境地,他当然是愿意喝下它的,但仅仅只是为了收回自己的身体。在那之后,我确信他还是会继续依赖他的灵魂碎片:只要能获得人形,他就什么都不需要了。他已经长生不死了……或者比任何人都更接近长生不死了。
“但是现在,哈利,我们获得了这个信息,你成功地拿到了这份至关重要的记忆,我们比其他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了终结伏地魔的秘诀。你听到他说了,哈利:‘把灵魂分成很多块,这样不就更强大了吗,这样不是更好吗……7不是最有魔力的数字吗……’7不是最有魔力的数字吗。是的,我认为把灵魂分成七块的想法深深地吸引了伏地魔。”
“他制作了七个灵魂碎片?”哈利惊恐万分,墙上的几幅画像也发出了同样震惊和愤慨的声音。“可是它们可能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被藏了起来——埋了起来或者是不引人注目——”
“我很高兴你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但是首先,不,哈利,不是七个灵魂碎片:是六个。他的第七部分灵魂,尽管受了重伤,但仍然留在他重生的身体里。这一部分在他那么多年的流亡生涯里就像鬼怪一样存在着;没有它,他根本没有自己。对于想要杀死伏地魔的人来说,第七块灵魂将是他们攻击的最后一块——他身体里的那一块。
“但是还有六个灵魂碎片,”哈利有点儿绝望地说,“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它们?”
“你忘了…你已经毁灭掉了其中一个。而我已经毁灭了另一个。”
“你已经毁了另一个?”哈利急切地说。
“确实如此,”邓布利多说,他举起了发黑、烧伤的手。“那枚戒指,哈利。马沃罗的戒指。它上面还有一个可怕的诅咒。如果不是我——原谅我缺乏适当的谦虚——拥有强大的本领,如果不是当我回到霍格沃茨时斯内普教授及时的行动,我就会遭受极其严重的伤痛,也许就不能活着告诉你这个故事了。不管怎样,一只干瘪的手却换来了伏地魔七分之一的灵魂,还是很划算的。那枚戒指已经不再是一个灵魂碎片了。”
“但你是怎么发现它的呢?”
“嗯,正如你现在所知道的,很多年来我一直尽可能多地去努力发掘伏地魔的过去。我到处旅行,拜访那些他熟悉的地方。我无意中发现那枚戒指就藏在刚特家的废墟之中。似乎伏地魔在把灵魂封印到里面之后就再也不想戴着它了。他把它藏了起来,用许多强有力的魔法保护它,放在他的祖先曾经居住的小屋里(摩芬当然已经被带到了阿兹卡班),从来没想到我可能有一天会自找麻烦去参观这座废墟,或者没有想到我会密切留意用魔法掩藏东西的蛛丝马迹。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沾沾自喜。你毁灭了日记而我毁灭了戒指,但是如果我们关于七块灵魂的推论是正确的话,那就还有四个灵魂碎片呢。”
“并且它们可能是任何东西,”哈利说。“它们可能是旧的马口铁罐头,或者,我不知道,空的魔药瓶子……?”
“你是在考虑选择门钥匙吧,哈利,那些都是普通的物品,容易被忽视掉。但是伏地魔会用马口铁罐头和旧魔药瓶去守卫自己珍贵的灵魂吗?你忘了我给你看的那些事情。伏地魔喜欢收集战利品,他偏爱的是充满了魔法历史的物品。他的骄傲,他对自己优越性的信仰,他要为自己在魔法史上刻下惊人印记的决心;这些都暗示我伏地魔会慎重地挑选他的灵魂碎片,更喜爱那些配得上这个荣誉的物品。”
“那本日记并没有那么特别。”
“那本日记,就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证明了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敢肯定伏地魔认为它惊人地重要。”
“那么,其他的灵魂碎片呢?”哈利说。“你知道它们都是什么吗,教授?”
“我只能猜测,”邓布利多说。“根据我所说的那些理由,我相信伏地魔会用那些本身就十分伟大的物品。因此我才会搜索伏地魔的过去,看看是否有证据表明曾有这种物品在他的周围消失过。”
“那个盒式坠子!”哈利大声说。“赫奇帕奇的杯子!”
“是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可以用——也许不是我另一整只手——两根手指来打赌,它们成为了灵魂碎片的三号和四号。剩下的两个——再次假定他一共制作了六个——就难猜了,但是我可以大胆猜一下,在获得了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物品之后,他就开始追查起属于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物品了。我敢肯定四个物品来自四个创始人的想法,强有力地震撼了伏地魔的脑海。我不能回答他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拉文克劳的东西,但是我相信格兰芬多唯一已知的遗物仍安然无恙。”
邓布利多用他发黑的手指示意了一下他身后的墙,一柄镶着红宝石的剑正静静地躺在玻璃盒子里。
“你认为这就是他真正想回霍格沃茨的原因,教授?”哈利说。“为了找出剩下的某个创始人的东西?”
“正是我所想的,”邓布利多说,“但不幸的是,虽然他被我们了学校之外,没有机会搜寻这所学校,或者我相信如此,这也并没有给我们带来更多的优势。我不得不断定,他从未去实现集满四个创始人之物的野心。他肯定拥有两个——也许找到了三个——那就是眼下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了。”
“就算他拿到了拉文克劳或格兰芬多的东西,也还剩第六个灵魂碎片,”哈利扳着手指算。“除非他两个都拿到了?”
“我不这样认为,”邓布利多说。“我想我知道第六个灵魂碎片是什么。我得承认,我曾经一度很好奇那条蛇,纳吉尼,我想知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那条蛇?”哈利惊讶地说。“能用动物作灵魂碎片吗?”
“嗯,这样做很不明智,”邓布利多说。“因为把灵魂的一部分托付给某个能独立思考和行动的东西是个极大的冒险。不管怎样,如果我的考虑是正确的,伏地魔在进入你父母家打算杀死你的时候,他距离制作六个灵魂碎片的目标,至少还差一个需要完成。
“他似乎把制作灵魂碎片的过程保留给了具有特殊意义的谋杀。你就属于那种具有特殊意义的谋杀。他相信一旦杀了你,就可以将那段预言勾勒出的危险摧毁。他相信这会让他变得不可战胜。我敢肯定他要用你的死亡来制作最后一个灵魂碎片。
“正如我们所知道的,他失败了。然而,隔了一些年之后,他用纳吉尼杀死了一个麻瓜老人,这可能让他想到了把它变成自己最后的一个灵魂碎片。它凸现了伏地魔和斯莱特林的联系,加强了伏地魔的神秘感。我认为他对它的喜爱已经超过了任何事物;他显然喜欢把它带在身边,即使作为一个蛇佬腔,他对其的控制程度也是很不同寻常的。”
“那么,”哈利说,“日记没了,戒指没了。杯子、坠子和那条蛇都还完好无损,而且你认为还有一个灵魂碎片是拉文克劳或者格兰芬多曾经用过的东西?”
“一个极为简洁和正确的总结,是的,”邓布利多颔首作答。
“那么……你仍在寻找他们吗,教授?你离开学校的时候就是去找它们了吧?”
“正确,”邓布利多说。“我已经找了很久。我想……也许……我已经快找到另外一个了。有一些乐观的迹象。”
“如果你找到了,”哈利迅速地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并帮你毁灭它吗?”
邓布利多非常认真地凝视了哈利好一会儿,然后才说,“是的,我想可以。”
“我可以?”哈利大吃一惊。
“哦,是的,”邓布利微微地笑着。“我认为你已经挣得了那个权利。”
哈利觉得他的心被提了起来。没有听到那些警告和保护的话的感觉真不错。四周墙上的校长们似乎对邓布利多的话不以为然;哈利看见他们中有几个人在摇头,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甚至嗤之以鼻。
“一个灵魂碎片被毁灭的时候,伏地魔会知道吗,教授?他能感觉到吗?”哈利问,没有理会那些画像。
“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哈利。我相信不会。我相信伏地魔目前已在邪恶之中陷得太深了,而他自己的这些关键的部分离开他已经太久,我们做的时候他感觉不到。也许,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他会意识到自己的损失……举个例子,那本日记被毁灭时他毫无察觉,直到他逼问了卢修斯。马尔福之后才得知。当伏地魔发现那本日记已经被毁灭、它蕴含的所有魔力都消失殆尽时,我得知他怒不可遏。”
“但是我以为是他让卢修斯。马尔福把它偷偷混进霍格沃茨?”
“是的,多年前,他确信自己能够创造出更多的灵魂碎片时确实这么想来着,不过卢修斯仍然需要等待伏地魔的许可,而他从来没收到过,因为伏地魔在把日记给他之后不久就消失了。无疑他认为卢修斯除了小心保护灵魂碎片之外不敢对它做任何事,但是他过于相信卢修斯对一个已经消失多年、他认为已经死掉的主人的畏惧了。卢修斯当然不知道那本日记实际上是什么。我推断伏地魔只告诉过他这本日记能重新打开秘室,因为它被巧妙地施了魔法。假如卢修斯知道他手中握着主人的一部分灵魂,他无疑会更加敬畏地对待它——但是事实上他却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实施了他的老计划:通过嫁祸亚瑟。韦斯莱的女儿,他想让亚瑟身败名裂,把我赶出霍格沃茨,同时还可以摆脱一个可能让他受牵连的物品,一箭三雕。啊,可怜的卢修斯……考虑到伏地魔对他明哲保身地抛弃灵魂碎片的愤怒,以及去年在魔法部里的惨败,我对他暗地里庆幸自己还安全地待在阿兹卡班不会感到惊讶。”
哈利坐着想了想,然后问,“这么说,如果伏地魔所有的灵魂碎片都被毁灭了,他就能被杀死了吗?”
“我想是的,”邓布利多说。“没有了他的灵魂碎片,伏地魔就是一个灵魂已经受到重创的凡人。不过别忘了,虽然他的灵魂已经不可救药,他的头脑和法力却还是完好无损的。所以即使没有了灵魂碎片,还是需要一种不同寻常的本领才可以杀死伏地魔。”
“但是我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本领和力量,”哈利情不自禁地说。
“不,你有,”邓布利多坚定地说。“你有一种伏地魔从来都不曾拥有的力量,你能——”
“我知道了!”哈利迫不及待地说,“我能爱!”他抑制不住地加了一句,“这至关重要!”
“对,哈利,你能爱,”邓布利多看上去仿佛知道哈利刚才忍住想说的话。“是爱给了你一切,它是一样伟大而又不同寻常的东西。你还是太年轻,还是不能理解你自己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哈利。”
“所以,预言里提到我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能量’,就是指——爱?”哈利感到有点失望。
“是的——就是爱,”邓布利多说。“但是哈利,别忘了,这个预言只是在伏地魔照着它去做的情况下才具有如此的意义。上学期结束时我就告诉过你这个。伏地魔选定了你作为他最大的威胁——于是,他才把你变成了他最大的威胁!”
“可结果也一样——”
“不,不一样!”邓布利多现在听起来有些急不可待了。他用干瘪、黑色的手指着哈利说,“你太重视这个预言了!”
“可是,”哈利结结巴巴地说,“你说过这个预言意味着——”
“如果伏地魔没有听到过这个预言,它还会兑现吗?它还会有意义吗?当然不会!你以为那个预言大厅里所有的预言都兑现了吗?”
“可是,”哈利迷惑不解地说,“可是去年,你说过我们之中的一个必将杀死另一个——”
“哈利,哈利,那正是因为伏地魔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照着特里劳妮的话去做了!如果伏地魔从未杀掉你的父亲,你还会被赋予狂热的复仇渴望吗?当然不会!如果他没有逼迫你的母亲为你而死,你身上还会有他无法穿透的魔法保护吗?当然不会,哈利!你还不明白吗?伏地魔给自己树了最大的敌人,和每一个暴君一样!你知道暴君有多么害怕他所压迫的人民吗?他们全都明白,总有一天,无数的受害者中肯定会有人站起来对它们反戈一击!伏地魔也没什么不同!他总是在寻找能够挑战他的人。他听到了预言,然后马上付诸行动,结果他不仅亲手挑选了最有可能终结他的人,而且还把独一无二的致命武器送到了他手里!”
“可是——”
“你必须明白这一点!”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大步在房间里走着,他闪闪发光的袍子在身后飕飕作响;哈利从来没有见他如此的激动不安。“通过试图杀死你,他亲手挑选出了那个不同寻常的人,还给了他完成任务所需要的工具,这个人就坐在我的面前!正是由于伏地魔犯下的错误,你才能洞悉到他的思想、他的企图,甚至你还懂得他发号施令用的蛇语,但是,哈利,尽管你拥有洞察伏地魔的世界的特权(顺带提一句,这可是食死徒们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拥有的天赋),你却从来还没有被黑魔法诱入歧途,从来没有产生过哪怕只是最轻微的追随伏地魔的愿望,一秒钟也没有!”
“我当然没有!”哈利愤怒地说。“他杀了我的妈妈和爸爸!”
“简而言之,你被爱的能力保护了!”邓布利多响亮地说,“唯有这个保护能防止你被伏地魔的力量所诱惑!尽管遭受了所有这些蛊惑,所有这些苦难,但你的心灵依然纯洁,还同你十一岁时一样,当你站在那块反映出内心渴望的镜子面前时,它就向你展示了挫败伏地魔的唯一途径,不是永生和富有。哈利,你知道只有多少巫师能看见你在镜中所见到的东西吗?伏地魔本该知道他面对的是一面什么样的镜子,可是他也看不见!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正如他在魔法部时发现的那样,你潜入了他思想却没有毛发无伤,而他要支配你时却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我想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哈利,他一直如此地忙于残害自己的灵魂,却从没有停下来想想一个完整的、光彩照人的灵魂所具有的无与伦比的力量。”
“可是,教授,”哈利努力使自己听起来不像是在争辩,“可到头来都一样,不是吗?我还是不得不去尝试杀死他,否则——”
“不得不?”邓布利多说。“你当然不得不去杀死他!但不是因为预言!而是因为你——你自己会不遗余力地去尝试!我们彼此都清楚!请你想象一下,如果你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个预言!你现在对伏地魔是什么感情?想想看!”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心里默默地想着。他想到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和小天狼星。他想到了塞德里克。迪戈里。他想到了伏地魔的犯下的一切滔天罪行。怒火在他胸中跳跃,炙烤着他的喉咙。
“我想杀掉他,”哈利轻声说。“我愿意这么做。”
“你当然会愿意!”邓布利多喊道。“预言并不意味着你不得不去做什么!而是让伏地魔标记你为劲敌……换言之,你完全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甚至和预言相悖!而伏地魔却只会继续青睐预言。他会继续追杀你……这确保了事情只能成为——”
“我们中的一个杀掉另一个,”哈利说。“是的。”
他终于明白了邓布利多一直试图告诉他的。他认为那就是,被强行拖进战场去面对殊死的搏斗和昂首挺胸地走进战场是多么的不同。哈利想,也许有些人会认为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可选择的,但邓布利多明白——我也明白,他顿生自豪,我的父母也明白——这便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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