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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树林中,因她的阻止,段人允勒住了纵横四海。

马背上,琤熙转头望着他微挑着剑眉的不解眉目,噘了噘红­唇­,有点不甘愿地说:“我不能出城,不过你放心,君子一言九鼎,这次赌约的输算我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吧。”

段人允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一个小婢女居然将自个儿形容为君子,这倒有趣。

而她说的那句——这次赌约的输算我的……听听,这是什么话?很不甘心之外,还非常没有逻辑,又不是请客付帐算谁的,赌约也可以这样算的吗?

他为之失笑。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也如此好强。

不过,若不是她提醒,他几乎忘了宫里的规定有多严了,婢女或舞伎是不能随便出宫的。

“那好吧,就『算我赢了』。”他调侃地朝她笑了笑,略有眉飞­色­舞的神­色­,矫健地跃下了骏马。“下来吧,履行算你输的赌约。”

挺会取笑人的嘛……琤熙哼了哼,昂起头,下了马。

他笑了,欣赏着她昂首下马的高傲姿态。

他将纵横四海随意放任着,往前走,白靴踩在落地枯叶上,发出沙沙声响。

“我们要去哪里?”她连忙跟上去。

林里茂密的树叶遮住了明月和星光,漆黑的林间有点恐怖。

“你怕吗?”段人允回头,双手交握于胸前,黑眸带笑地望着她。

“笑话,”她嗤之以鼻的抬高了下颚。“本宫……本宫女才不怕哩!”

他点了点头,俊帅的­唇­角慢慢地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错,胆子很大,那你自己小心点,入夜的森林容易出没野狼,一整群的那种,而且专门攻击人,尤其喜欢细皮白­肉­的那种人。”

闻言,琤熙一个大大的箭步走在他面前,逞强道:“你这么细皮白­肉­,最好好好地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半步,这样危急时刻,我才能出手救你,知道吧?”

他忍俊不住的笑了,这小丫鬟真的很好强。

“走吧!”

他朗朗一笑,大步往前走。

突地,他修长,粗糙但温暖的大手无预警的握住了她的小手,瞬间,她粉颊烫得像要着火,她的心跳蓦然又再度不正常的快了一拍。

是果酒的威力还没有消退吗?不然她的脸颊怎么还会又热又烫?

“你的手好粗。”她嘟囔着,用嫌弃无比的口吻,存心灭灭他的威风。

“而你平时一定很偷懒。”他徐缓地说,好听的声音里有着笑意。

琤熙扬起了弯眉。“怎么说?”

难道他会通灵,知道她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段人允轻压了压她柔­嫩­的掌心,像在做一个实验。

“瞧,你的手宛若凝脂,太细致了,这不是一个宫女该有的手,足以证明你平时都在打混。”

“才不是,”她忍不住想反驳。“是我皇……皮肤黄黄的那位兄长不让我做事。”

她的宫里光是侍女就有三十个,而她的责任就是负责把寝宫弄乱给她们整理,以免她们闲闲没事­干­被遣送出宫吃自己,那可是很可怜的。

他微挑剑眉,不置可否。“看来你皮肤黄黄的那位兄长很疼爱你。”

她提到她那位皮肤黄黄的兄长时,都是引以为傲的语气。

不过这不怪她,她年纪还小,见识浅薄,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她兄长是个卖猪­肉­的,她都会觉得他伟大。

他自负地想,如果她知道了他的功绩,必定会崇拜他胜于她那个皮肤黄黄的兄长。

“对啊!”琤熙说的兴起,还比手划脚了起来。“自从我父皇驾……我的意思是,自从我那个皮肤同样黄黄的老父驾着马车死掉之后,我兄长就加倍的疼爱我,补偿我失去的父爱。”

老天!她在说些什么啊?

驾着马车死掉?真是语无伦次!

原谅我吧,父皇,我不是有意亵渎伟大的您,改日孩儿一定亲自去皇陵给您上香,请求您的原谅……

“既然他这么疼爱你,又怎么会忍心把你送进宫来?”段人允挖苦地问,不喜欢她提到兄长时过份推崇的语气。

听闻城里近来流行恋兄情结,这丫头不会也是其中之一吧?

“这……”是啊,这么疼爱她,为何又把她送进宫来当侍女?

这倒问倒她了。

琤熙想了一下,灵光一现,合情合理的答道:“民女家里穷。”

每次宫里有新的侍女来,她问她们为何人宫,她们都恭敬地垂下头说民女家里穷,现在她就依样画葫芦来回答他,应该可以吧?

“民女?”他微微挑眉,惴测地看着她。

她明明是个宫女,却忽然在他面前自比民女,彷佛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从她对待他的表现看来又全然不像,他是不是漏了些什么?

因为他疑惑的眸光,琤熙也发觉自己用错词了,但毕竟她常硬拗,早已练就一嘴再拗回来的好功夫。

于是,她撇开眸,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若无其事地说:“总之,我家里穷就是了,有些事你不要弄得太清楚比较好,弄清楚了对你没好处。”

也就是说,不要知道她是公主比较好,如果知道了准会吓死他。

当然,每次她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时,只有她自己了解那是什么意思,连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小青也常常是一知半解。

段人允为之失笑地看了她那副颇有深度的模样一眼。

明明是个小丫鬟,口气却挺大的,不知她哪来这等气势?

“老天!老天!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啊?”

段人允的思绪被打断了,夸张的赞叹声从琤熙口中发出,看着眼前的景­色­,她眼波清亮,小脸发光。

走出林间之后,眼前是一片如乎镜的湖泊。

湖泊的周围植满了花木,非但没有林间的山风,远处还有淡淡山岚缓缓飘移着,遗世独立,彷似桃源仙境。

“美……真是美极了……”琤熙杏眸眨也不眨,视线全被湖泊吸引住了。

她看着湖,而段人允看着她。“这湖叫宁静湖。”

琤熙眸子亮晶晶的,赞同地点了点头。

“嗯,名副其实,看起来很宁静。”

真美,枉她一天到晚溜出宫来玩,却不知晓皇城附近有这么美的湖泊,如果知道,她一定照三餐来。

“你喜欢就再好不过了。”段人允一副“那就好办”的语气,往前了一步。“现在我们一起跃进湖里。”

琤熙蓦地睁大杏眼瞠瞪着他。

他说什么?

一起跃进湖里?

她有点傻住了。

“不会吧……”如果衣衫湿了,她就没衣衫可穿,而如果不想衣衫弄湿,她就必须脱掉衣衫。

不不,重点是,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她又不知道他是谁,男女授受不亲,七岁就不与男子同席了,她又怎么可以跟他一起跃进湖里?

如果她这么做,那就应了太皇太后常说的那句话——这成何体统?

段人允笑意勃发,逗弄着小脸微微变­色­的她。“难道你想毁约?”

只要她求饶,他是不会强逼她下水的,只是逗逗她而已。

琤熙倔倔地扬起嘴角。“才没有!”

输给他已经很不应该了,怎么可以连遵守约定的公主格都没有呢?

这真的是有点儿疯狂,但“愿赌服输”向来是她的名言,虽然她每次都要拗到自己赢为止……

“跃进湖里就跃进湖里,我先!”

她豪气­干­云的发话,不等他阻止,心一横,闭起眼眸,噗通一声跳下湖泊。

“好冷啊……”琤熙在湖水里打了个哆嗦,习惯湖水凉凉的温度之后,见岸边的他微怔地瞧着自己,以为他胆怯了,愉快地向他招着手,笑得很灿烂。“下来啊,你适才不是说要一起跃进湖里的吗?”

段人允哭笑不得的凝睇着她天真的模样。

他只是说笑罢了,没想到她会真的跳下去。

“这……这是什么?”蓦地,稚气的笑容从琤熙脸上消失了,换上了满眼恐惧。“天——天哪!有……有水怪抓我!有水怪抓我!”

他想也不想,立即下水救她,迅速将她拉上岸。

“……水怪、水怪还在我脚上……”她赖在他怀里不敢动弹,紧紧闭着眼眸也不敢张睁,刚刚噗通一声跳下水的气魄全消失了,现在的她只是个怕水怪的胆小公主。

他失笑的取下缠绕在她双腿间的水草,调侃道:“这水怪长得好瘦啊。”

奇怪,他向来自负,且眼高于顶,对兵将更是不假辞­色­,现在居然可以在她面前展现童心未泯的一面,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很瘦?”琤熙有点儿不解。“是不是很可怕?”

她又怕又想看,最后终于还是决定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一下,以免抱憾终身,一辈子都不知道很瘦的水怪长什么样子,那就可惜了。

可是,当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来看去却都没看到水怪,而是看到一堆水草,又看到他俊脸上的笑容时,这才终于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俏脸上有着不以为然的神气。“哦!是水草嘛,跟水怪也差不多,只差一个字罢了。”她又强词夺理地硬拗。

真爱逞强,他笑着将臂膀收紧了,环住她小小的肩膀,关心地问:“你浑身都湿透了,冷不冷?”

“会冷也是你害的啊。”

她轻哼一声,半嗔半怪的扬起眉,忽然发现他好认真的在看着她,她的心跳瞬间如擂鼓,卜通——卜通——

“­干­么?你在看什么?我脸上也有水草吗?”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他是在看她的嘴­唇­吗?

她直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不知道你会真的跳下去。”他轻摸着她的脸颊,声音像叹息,又有着怜爱,令她心跳陡然漏跳了好几拍。

她连忙推开他。“你、你不能摸我。”

她是堂堂永乐公主,可不是随便的人摸得起的,当然,不随便的人也不能摸,只有她母后和皇帝哥哥可以这样摸她。

可是,他没听到她的话吗?

他的俊脸怎么越靠越近,他鼻息间的气息瞬间吹拂到了她脸上,她密长的眼睫微微扬起……

忽然之间,他吻住了她的菱­唇­。

她推拒的手软软地垂下了,心跳得好快好快,险险失速。

剎时间,四周所有的一切像都停止了,只有猛烈的心跳在两人之间撞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满足的放开了她的­唇­。

琤熙眩晕着,心跳着,缓缓睁开眸子。

看着他俊朗的眉目,她的脸蛋很不争气的又红又热又烫。

他的手又抚上了她热烫的面颊,这回她没有推开他。

他笑了,情意深浓地抱着她站起来。

“你得回去换衣裳才行,否则肯定会受风寒。”

“嗯。”她不置可否的轻轻哼了一声,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悦在扩大,可是她才不会告诉他,以免他太得意。

段人允抱着她离开湖岸,走回林间,找到纵横四海。

为了怕她受寒,他快马加鞭地把她送回了宫中,送到他们相遇的百花亭。

深宫内院的夜­色­之中,他们相对站着,两个人的衣衫都是湿的,风一吹来,琤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真的得快回去换衣裳了。”段人允注视着她,柔声问道:“告诉我,何处可以找到你?”

琤熙杏眼不看他,瞟着旁边大大盛开的牡丹花,下颚抬得高高的,红­唇­矫情地噘起,轻轻一哼。“翠微殿。”

那是公主居住的宫殿,她住在翠微殿里的会宁宫,到时他若发现她竟然是个公主,准会吓到,她等着看他受惊吓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

他点了点头。

翠微殿——那是皇宫里公主居住的宫殿。

原来她不是舞伎,是伺候公主的婢女。

但他不在意她的身份,他对她一见钟情,不管她的身份多么卑微,他都要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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