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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

“第二章 情何以堪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罗大佑《爱的箴言》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十分清醒地注意到,秦卿向我说过很多的话,说过对不起,但是唯独从头到尾她没有说过一句:请原谅我。没有理由让我可以认为这是因为难以启齿说不出口,因为分离本来就是她的决定,她原本就不指望或者不需要我的原谅。我匆匆和她约定,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来处理善后的事情。毕竟,婚姻的终结远远没有说一句我爱你那样简洁明了。

我有过排解情感失意者的经历。大三的那年冬天,鲁文缩着脖子来找我,说他的百灵鸟已经飞走了,非拉着我陪他喝酒。事实上我真的只能陪他喝酒,我竭尽心智想出来的一切开解和安慰的话语,得到的回应只是’嗯’、’是啊’、’我明白’,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傻瓜,我也明白鲁文其实只是需要一个朋友陪陪他。但是这个家伙醉酒后发生的一切让我瞠目结舌,他像个疯子一样的冲着夜空大吼大叫,放肆地在马路边上撒尿,后来更是一把拽住我的手,冲我温柔一笑,说,小倩,谁说天上的星星数不清,今天晚上我一定把它给你数清!老天爷可怜我,在我魂飞魄散的时候,鲁文终于像一口袋子一样,倒在人行道上睡着了。

我不想成为一个笑话,所以我选择离群索居。在租到广中路上的一套一居室的老工房之前,我只办了两件事,辞职和取钱。和同事们道别的时候,人事部的凌胖子也来凑趣,跑过来的时候浑身的肥­肉­乱颤,嘟着两片十分­肉­感的厚嘴­唇­,用他以为最慈眉善目的表情表达他的惋惜,’Gary,你怎么那么傻,要走也要等到下个月月底领了双薪再走,这不是白白地便宜公司了?’要不是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我肯定会在他的脸上开染坊。他娘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侵吞了我还没有到帐的八千块业务提成里的就有这个凌胖子,等到工程完结了,他们会很开心地把这笔钱当作奖金分掉。反正要走了,我毫无顾忌地取笑这个惹人厌的死胖子,’Leslie,我发誓也要吃成一个像你一样的胖子,也只有这样,我的脸皮才会有希望和你一样厚!’拍拍凌胖子手感不错的肩膀,最后看了一眼这付一脸尴尬的傻相,我离开了这个曾经为之奋斗了一年零五个月的公司。

这将是我的家。楼层在顶搂,这让我很满意,窗外不会有太多的脚步声。不足2米宽的狭长厨房,连接着狭小的卫生间,白瓷砖砌成的水泥台上,摆放着一台油腻不堪的老旧的煤气灶,卫生间里没有热水器,这就是所谓的煤卫设施齐全。那么简单家具呢,我走进房间四处打量。粗陋的木头框架上,那床席梦思中间的凹痕很明显。这倒让我很放心,无论睡在那一边,再差的睡相也不会掉下去,反正都会滚回床中间去,我这样和房东老太调侃。她一个劲地说,你这个小伙子很有意思,真会开玩笑。又说,把房子租给我这样书生气十足的单身汉,她很放心。这我感觉我像狼外婆眼中的小绵羊。房间里除了床之外,还有一张笨重的方桌,一把板凳。我想,还得把我的电脑椅带过来了。四周的墙壁贴着原来应该是|­乳­白­色­的墙纸,现在只能承认是带有古朴味道的黄褐­色­,作为诠释,上面还爬满了霉斑。我猜前任房客中间必然有一个是粗鲁的男­性­,在他发泄激|情的时候,用小刀把墙纸划的一塌糊涂。地板曾经被红­色­的油漆粉刷过,只是现在油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大块大块的水泥本­色­。我正皱着眉头对着满地的纸屑发呆的时候,房东老太讨好地递给我三样东西,水泥刀,一根木条,还有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灰布口袋。我像个白痴一样,抬头看看天花板,房东老太急忙说,天花板肯定不会漏雨的,只是阳台的门槛最好用木条加高一下,要不然下大雨的时候,雨水会倒灌进来。我知道,在房东老太的眼里我实在是太可爱了,因为我最后­干­脆地付给她6个月的房租,三千块钱。我实在不想再找一次房子,也没有心情和她讨价还价。

好了,感谢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外卖的东西,等电信公司的人过来安装好ADSL以后,根据我的储备,基本上我十天半个月不用下楼了。秦卿曾经说过,我只需要一张床一台电脑。真的,也许她说的真的没错。

我讨厌酒­精­。酒­精­虽然可以给你带来那种美妙的晕眩感觉,而且使你的思维迟钝,但是酒­精­也会把你的情感放大百十倍,我不喜欢。更何况,它让我忘却的时间太短了。我再也没有上过QQ,我不耐烦和任何人说话。所以,我看一切可以找到的书乱七八糟的书,还没有等到烦躁的情绪上涌,我就打开游戏,暗黑破坏神,星际争霸,魔兽争霸,什么都行,除了模拟城市,因为它老是跳出一条新闻告诉我,专家警告:一切开始总是美好的,但是越是努力越糟糕。等到真的累了,我就卷着被子睡去。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天晴天雨,与我何­干­,我开始在生活的背面艰难地生存。

我活在一个人的世界,忘乎所以。我迷失了方向,也不希望有人指引。也许,我只是痴望,有朝一日,我醒来的时候,能够找到问题的答案。

找不到妈妈的我,站在马路中间放声大哭。几个好心的阿姨有的拉着我的小手,有的拿出手绢给我擦拭眼泪,她们柔声细气地问我,小朋友,你妈妈到哪里去了?你的家在哪里?我不管不顾,只是朝着天空放声大哭。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像当年的那个孩子一样,感觉到那么的孤独和无助。我捏着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发觉自己真的不够坚强。

事实上,一切都和意愿相违背。我不想去回忆,回忆却象个恶魔一样,常常来按响我的门铃。是谁说过,忘记过去就是背叛自己。那就回忆吧。是谁在唱,互相折磨,互相折磨,我们。那就折磨吧。

痛苦的回忆,也许应该说痛苦地回忆,因为作为回忆的主体,我是痛苦的,但是我回忆的全都是往昔的快乐。所以,我深陷恶­性­循环,越是痛苦越是回忆,越是回忆越是痛苦。

我不知道秦卿在想些什么,我真的猜想不到。我想的最多的是地震的那个初秋的晚上,那个我第一次对秦卿说出我爱你的夜晚。

其实,那天的下午,我在自习室里已经经历了一次小规模的地震,就像是有人在和你开玩笑一样,把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一通乱摇。平息下来之后,我看着楼下聚集的人群觉得十分好笑,看来这种震级的地震带给我们的,喜剧­色­彩要远远浓于恐慌­色­彩。

熄灯后的连床夜话,就开始讨论地震到来时候的应急措施。有的说,我们幸好住在一楼,而且离大门最近,逃出去的存活率比较大;有的说,人的反应绝对快不过地震,很多人就是这样死的,我们应该找承重墙的墙角躲起来;于是,有的人说,这样看来,老四的铺位最安全;没有人说,我们今晚可别睡了,万一地震了怎么办。我在还有点意识的时候,最后听到的是两个醉归的大四哥们儿,卷着舌头喊大爷起来开门,其中一个说,听说下午地震了,另一个则说,让地震来得更猛烈些吧,他娘的全给震塌了才好。我听着他们踢蹋踢蹋远去的脚步声,迷迷糊糊睡着了。

被这两个醉鬼一语道中。

半夜里的一阵剧震把我们统统惊醒。我还没有坐起来的时候,只听咚的一声,对面上铺的老二已经跳下了床,窜了出去。

老三真应该去杂技团,他居然连人带被子翻到了老四的床上。

‘靠,你真变态!怎么跑到老子的床上来了?’

‘靠,爷不是说过你的铺位最安全。’

老大在那里穷叫,’­操­,老子的眼镜跑哪里去了。’

这时候已经全乱了套。到处都是板凳被踢翻的声响,冲下楼的脚步声好比万马奔腾,这比起地震本身来,要吓人的多,我的心一阵狂跳。

‘喂,你们怎么还不出来,不要命了!’老二喊了一嗓子又跑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穿衣服。老六下来的时候,哆哆嗦嗦的,简直要把床给掀翻了。

我是六人当中最后一个出来的。可是,当站在大门口的时候,我不禁哈哈大笑,我简直怀疑走错了地方来到了澡堂,居然清一­色­的小裤衩,只有我一人穿着衬衫长裤,尽管扣子难免扣错,但还是显得鹤立­鸡­群,尽显风流。北京的秋夜,夜凉似水。这群人抱着膀子,虽然搓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仍然站在那里胡扯,倒还没有人敢和­性­命开玩笑回楼去穿衣服。

楼前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就有些像我一样反应迟钝的人穿戴整齐,在那里嘻嘻哈哈,上下其手。

忽然,人群再起­骚­乱,光着身子的人往楼里窜,往树丛后面躲,穿着衣服的在那里瞎起哄。我一抬头,正好看到秦卿红着脸站在路灯底下望着我。我赶紧跑过去,抓了她的小手就往树林里钻。秦卿是来找我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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