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和送夏南去往医院的路上,始终没有说话。刻意的静默中,只打过一个电话,像是对谁交代着什么事情。
夏南卧在后座,用他厚实的西装外套裹住头部,不作声响,比郑家和更安静。m
――有些痛苦可以全盘托出、与人倾诉、寻求慰藉。而有一些,只能独自忍耐,永远没有宣泄与解脱的出口。
若说这么多年,她经历了同龄人未曾经历过的喜乐欢悲,承受过很多人难以承受的伤心绝望,内心早已脱离躯体而迅速成熟,变得坚强。今天噩梦般的遭遇,却也是她未曾面临过的一次重击。
如果这也是生活给予的挑战…她已经快被打败。
折之间,最宝贵的东西已经失去。
这如山茶花般皎洁的身体,最纯真的第一次,她曾捧在手中呈现到顾匪面前的那份大礼――却被最不相干的人狠狠夺去。
为什么会这样呢?郑家和也问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无言以对,也没人能够回答她相同的疑问。
生命里的某些美好与温暖,似乎总是转瞬即逝。来不及珍惜,就已离去。渴望中的三口之家、一个“爸爸”、母亲、少女的童真…还有顾匪。
他们都在她最热烈的珍重中,倏忽远离。如此措手不及。
下*身仍散发阵阵痛楚,她感到双腿之间温热滑腻,好像体内的温暖也在流失。
这一路上,她放任自己默默流泪,直到眼泪再也流不出,却始终没有一声悲痛的抽泣。
……
抵达医院。
郑家和谨慎地打开后座车门,看着躺卧的女孩一动不动,只将他的外套包在头上,便倾身靠近,小心地问了句,“夏南,到了。我要抱你起来喽?”
见她没有回答,却似乎动了下,才俯身将她从车后座上抱起来。而早已等在门外的护士们,则立刻推着滚轮床赶过来。
将夏南放到床上,看着她被推入医院,郑家和才发现,白色衬衫的袖口,已被染上了暗红浓稠的血。
心里一股痛惜与愤怒排山倒海。握了握拳头,他拿出电话,利落拨出一串号码。
“喂?家和,我正找你,你去哪了?婚宴就快结束,我们该回去了!”电话那头,是他母亲连珠炮似的腔调。
“外出散散心。”他说,“见到阿男了吗?他有没有回去?”
“阿男?没有嘛!那小子跟你一样,中途跑得不见踪影,不知去了哪,电话也联络不上。还以为跟你在一起呢…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夏南叔叔的婚礼…直到现在为止,也还顺利吧?”郑家和斟酌地问,不想透漏夏南的遭遇。
“嗯…很顺利啊,新郎太开心,已经喝多了呐!”母亲在那一头窃笑,又顿了顿,“哦,如果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夏南那小丫头也不见了,刚才他们还四处问过呢。哎,家和,你猜有没有可能,阿男与夏南在一起?这两个孩子…该不会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早就偷偷定下什么约定了吧?要是那样可太完美了…要知道,顾家…”
“那位带着夏南出现在婚礼中的男人…叫‘齐商’的那个人,还在不在?如果在,你把电话悄悄递给他。不要被任何人看到。”郑家和沉声打断母亲的畅想,直觉胸口憋闷。
“为什么?你这孩子怎么神秘兮兮的,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只是…消有幸结识这位大人物而已。”
夜色里依稀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息,郑家和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
……
齐商跟于宁竭力安抚,才让想要抛开众宾客出去寻找夏南的顾匪,稍微安稳了些。加上其他相熟的朋友不肯轻易放过还没醉倒的新郎,才总算没出什么“新郎中途冲动离场”的乱子。
叹了口气,齐商决定独自去找夏南,却见陆家那位性格极为外放的陆总经理靠近过来,脸色莫名地将手中电话递到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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