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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凤揽天下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看都没看眼前人,挥袖走了出去。

詹台连自百里倾墨擦身而过那一刻目光瞬间­阴­郁不已。

哼,装什么清高,用不了多久,本皇子让你跪下来求我娶你。看着玄­色­的背影消失在面前,詹台连紧紧攥住了拳头打向一旁的树。

……

女扮男装出门,百里倾墨自大街上穿过,至少没有认出她来,玄衣墨发,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世家公子,翩翩如玉。

一路上多少女子对她频送秋波,含羞带怯,百里倾墨也不避讳,均含笑以对,令多少闺秀丢了放心。

走着走着,百里倾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一路上的店面,发现几乎所有看得上眼的牌匾都刻有欧阳越诀所说的“冷月梅花记”。那个,他不是说笑?有种腰缠万贯还要装穷的感觉。

百里倾墨满头黑线,对于一个才见了几面的人,居然舍得送这样一个见面礼,将怀中的煤渣信物收了收,她或许应该试一试,这玩意儿究竟有用没用。说到底,她还是低估了欧阳越诀那个奇葩。

随意走入一家酒楼,小二都是个会看人眼­色­的,立马上前来等候“他”的吩咐。岂料百里倾墨却信手走到柜台前。

掏出那块黑乎乎的、状似煤渣的信物,放在掌柜眼前。

那掌柜原本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到这东西,竟一时惊讶得合不拢嘴。

“公子,公子竟是?”试探­性­的问出口,原本以为掌门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他们竟然有了新主子。

掌柜的压低声音道,“主子,这里人多口杂,但确是联络点之一,主子有什么吩咐尽可告诉属下,属下一定替您处理的稳稳妥妥的。”

百里倾墨秀眉微挑,“给本公子找个靠窗的位置。”

“得嘞,您这边请。”掌柜的将生意人的油腔滑调演的恰到好处,丝毫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右手执杯盏向窗外看去,深邃的眸,细长的眉,又是迷倒了不少大家闺秀。

“啪”,桌上一声重响。

“你,哪来的给爷滚哪去。”

一旁慵懒不羁的声音传来,明明是粗俗的话语,偏偏像酿了酒般香醇。沾染了点点迷醉。

侧头看去,“没长眼么?”百里倾墨语气不耐,似乎谁打扰了她,便是一种罪过。

红衣男子似是才看清眼前男子的长相,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道“祸水”。

百里倾墨置之不理,现在无聊的人确实很多。

“我说小白脸,爷让你让位子,你听到没有?别待会儿爷把你打得屁滚尿流,你才来求爷。”

男子狭长的眸子微咪,妖娆庸懒的的气息之下透着点点火星。

周遭人都道,这是个看戏的好时机。

长剑微挽,向百里倾墨刺去,眼见的就要直入咽喉,没想到面前玄衣墨发的“男子”冷睨他一眼,手中的杯盏变换了一种姿势。轻轻巧巧的接下了这一招术。

红衣男子­唇­微勾,“看似没有防备,实则却是以不变应万变。”

百里倾墨冷哼一声,“谬赞了。”

红衣男子却认为没有打下去的必要,反手坐在百里倾墨的对面。

“嘿,报上名来,让爷认识认识。爷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敢跟爷抢位置的人。”

“今不就给你长见识了么?”

“……”

“你挡光了。”百里倾墨轻蹙眉。

“爷看上你了,不如跟爷玩一玩?”

“断袖?”百里倾墨挑眉。

红衣男子鹅毛小扇轻摇着,“爷正是。”

百里倾墨轻啜一口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呃,爷没听懂。”

“本宫…本公子对你没兴趣。”

“也都以身相许了,你竟然抛弃爷?”红衣男子噙着一抹笑,怎么看怎么狡黠。

百里倾墨满头黑线,这是角­色­扮演太入戏了?

感受到酒楼中人纷纷停著看好戏的架势,不悦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子。

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似乎一大堆仆从进了这酒楼,男子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百里倾墨放下茶杯,这人想演,他便陪他演一演。

站起身来,“知道么?自从你走后,我的心仿佛被千锤万凿,日日夜夜锥心蚀骨的折磨,也丝毫不减我对你的思念之意。你既狠心离开我,又何苦再回来?你明知道这样的感情不被世人所接受,又为何从一开始不放手?如今,你要迎娶良家女了,竟还要这般狠心来这儿伤我的心么?

女扮男装的百里倾墨端的是眉目如画,加上一番脉脉含情的演技,惹得围观众人纷纷怒目瞪向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面­色­讪讪,庸懒的嘴角略微抽搐,这丫的入戏太快了,演的比他都逼真。

他南宫璟编个谎话容易么,他那个不成材的爹身为天下第一财阀的庄主,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家底早被他那十八房小妾给败光了。顶这个空壳子,还得维持财阀的运转,这次居然想到卖儿子了。欲让他把商家的嫡女娶进门,靠着人家的钱来周转,简直做梦。想他南宫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岂能把大把大把的青春耗费在­妇­人身上。

他老爹居然还是不放过他,率家丁追了他十一条街,亏得他急中生智,随意找一名男子,说他看上他了,让他爹误认为他喜欢男人,就会推了那门婚事吧 ...

(。谁知这个人开始冷淡无趣,后来居然演的比他还像个断袖。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决定发挥他四岁学戏的天分,压倒那人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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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他的身份?

( “少爷,您…这是?”

身后的小厮们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女扮男装含情脉脉的百里倾墨,又看了眼他家少爷。ww

南宫璟斜挑眉的敛眸,既不辩驳也不认可,一副待宰的羔羊姿态。

一身着锦袍的中年男人拨开面前的仆从,一脸风流样,和那红衣男子竟是像了七分,不过后者更为妖娆慵懒一些。锦衣男人怒目直视红衣男子。

心中气的险些动手,咬咬牙,似是想到这是公共场合,忍下了。颤巍巍地指向一脸无害的百里倾墨,看向红衣男子

“逆子,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男子?”

红衣男子颔首,默认了他爹这一说法。

“逆子。”锦衣男人气极,又看向满面无辜的百里倾墨

“你这个。好不知羞耻。”

百里倾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你儿子先纠缠在下的。”

锦衣男人一听这话,气的险些昏过头去,举起一巴掌打向百里倾墨。

谁料中途那一巴掌却是被南宫璟截下了。白皙的指节握着他爹的手腕。

“爹,我今日也便把话放在这儿,我南宫璟此生唯一爱过的人便是‘他’,若是你不同意,还逼迫我娶那个无盐女商无姬,我就带着‘他’远走高飞,再不回来。”

“逆子,逆子…我南宫云怎么会生得你这么个儿子”锦衣男人气的骂人的话也就这么一两句。

“爹,恕儿子不孝,不是有意指出您话中的不对。只是,我是娘生的,不是爹生的。”

“南宫璟。”南宫云怒到极点。

“你今日要不和他断了,我现在就让你看到他的尸首。”

“呵呵,白皙的食指划过­唇­角,”爹,我南宫璟此生就只爱这么一个人,不管他是男是女,若有人伤他一分,我便杀尽他全家。若是爹你亲自动手,那么儿子不孝,只能将你加注在他身上的,同样施加在自己身上。“

南宫云颤抖着身体,“好好好,你这个不孝子,敢威胁你爹了,哼,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南宫家的嫡子。”

“既是相爱,舍了这身份又如何?”,流光溢彩的眸子微转,执起百里倾墨的素手,“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南宫云已经看不下去了,挥袖和那群仆从离开了。

与此同时南宫璟长叹一口气,松开手。

“总算解决了。”

“你爹都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了,你居然还一副漠不经心的表情。”百里倾墨好心提醒他。

南宫璟看了‘他’一眼,“这种状况每年发生次数不下百次,到最后还不是得八抬大轿请爷回去。”

“帮爷演这场戏,你要多少银子?”

“你是南宫璟?天下第一财阀的少庄主?”咬重了‘财阀’二字。

红衣男子几不可察的微微皱眉,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

“爷钱不多,你…”能少要点不?

“我没打算要你的钱。”,百里倾墨了然的看向他。“不过今日外出的心情被你打扰了,你打算怎么赔?”

南宫璟舒了一口气,“好说,爷带你去找乐子。不过今个爷要办一件大事,不如这样,明个爷去找你,如何?”

“好,明日还是这个地方。”百里倾墨负手离开。

“呃。”这就走了,南宫璟嘴角抽搐,比他还急。

……

是夜,这一方亭台楼阁在暮­色­中掩映,锦园中,一黑衣男子从窗而入,映着月光流泻,向床上瞥去,并无别他。

兀自诧异时,房内一簇簇烛火忽而亮起。黑衣男子心下大惊,旋身之间,手已扶上腰间佩剑。待看清来人时,心下一松,又立时拘谨起来。微一屈身,”公子。“

只见身后的屏风侧俨然是一幅卧榻美人图。金丝楠木的软榻上红衣华服的男子侧卧着,华服的前襟微敞,露出妖娆的锁骨。黑发轻垂,散了一榻流光,狭长的眸子半敛着,不是南宫璟又是谁?

此时,软榻上的南宫璟似笑非笑的看着黑衣男子。

“愈发没规矩了。”声如其人,慵懒入了骨。

“属下知错。”一个倾身便要跪下,却被一阵气流击得跪不下去。心下骇然,惊觉自家公子的武功竟已不用飞花拈叶,便已到这般境界,神­色­愈发恭谨。

“行了,说正事。”红衣华服的南宫璟撑起身子,神情已然正­色­。

“是。”丝毫不敢怠慢,黑衣男子迅速低语了什么。

“如此说来,那人还是不肯招?”

“属下无能。”黑衣男子面带愧­色­。

“无碍。”南宫璟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倾身上榻,才道,“锦园不是长久之地,将人严加看管,明日转移。”

“是。”黑衣男子深深一躬,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夜,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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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打牌会不?(二)

( 与南宫璟对饮几杯后,百里倾墨看见纱帘之后显现一名女子曼妙的身姿,

手无他物,那双玉手圆润秀美,丝毫不若百里倾墨的骨节修长。

轻纱拂面,眉心一点朱砂醉,走动时,脚步亦是生姿的。青丝以绞丝银步摇簪住,芙蓉如面柳如眉。

佳人挪步至二人跟前,屈膝行礼,“素素见过南宫公子。”转而拜向百里倾墨,“素素拜见这位公子。”

南宫璟调笑道,“多日不见,爷可是相思得紧啊。”

许素素面上醛了些红霞,娇嗔的看他一眼,却是秋水横波,毫无责怪之意。百里倾墨看了好笑。

这方,许素素却是玉手执了酒盏向二人倒酒。

“二位公子对饮清酿,素素为二位吹一曲”酒中令“助兴如何?”

“甚好。”南宫璟似乎早等佳人这一提议,单手撑起下颔,倚靠在桌上,­唇­角滑过一抹弧度,凤眼却是扫向百里倾墨。

微微颔首,默认了这一提议。

二人眉目交涉之间,却未注意到许素素眉间的一丝恶意转瞬即逝。ww

竹萧缓缓吹起,悠扬婉转的曲子自佳人口中吹出,牵了几丝惆怅与思虑。

百里倾墨微蹙眉,曲子虽好,只是失了曲心。这般曲折的心思又怎么吹得出萧中的高风亮节,豪迈奢华。

她前世只听楼湮七的曲子,因为只有那个人,哪怕同自己生活在地狱的深渊,哪怕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也万万不会失了曲心。

南宫璟支起下颔的手,换了一次又一次,蓦地瞥见百里倾墨皱者的眉,舒畅的心情竟有了一丝不快。

“停了。”他不耐道。

许素素皱了皱眉,她还未吹完,却不敢违背南宫璟的意思,乖乖放下了竹萧。

百里倾墨一顺不顺地看了眼南宫璟,好好地又犯病了?

接到她的视线,南宫璟­唇­微勾,“换一个玩法,你来定。”

“乐器么?在下可不会奏。”笑话,她要是奏了,不是打断了佳人的表演。待会儿他亲爱的花魁姑娘一双美目不瞪死自己才怪。

“哦?爷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南宫璟笑了笑,“也好,玩个别的,也是你来定。”

百里倾墨满头黑线,这人今晚是跟自己杠上了吧。

瞥了眼委屈站在一旁的许素素,眉微挑,

“打牌会不?挖坑。”

“什么?”南宫璟一头雾水,斜挑的眉蹙起,他不能理解这人的语言逻辑。

本以为她会谦让,自己再向‘他’表演一个拿手绝活,谁知这人居然这般不解风情。

“就是这样…”眼前女扮男装的百里倾墨忆起前世与楼湮七还有组织中的人经常熬夜打牌挖坑。向二人介绍了这种新奇的玩法。

“原来如此。”南宫璟感了兴趣。

“要五十二张牌,可是这里没有材料。”

侍立在一旁的许素素轻声发言。

“好办”,未等百里倾墨发话,南宫璟便道。抬手一挥,房中的雕花屏风侧被掌风一层层削下来,又被气流分成同样的巴掌大小。

百里倾墨微讶,不想这人武功竟已这般出神入化了。而一旁的许素素却是一脸的神­色­复杂。

二人亲眼见了南宫璟见南宫璟徒手刻下了,1——k及各种花­色­,皆赞叹不已。南宫璟不出意料的一副享受的样子,满脸写着‘爷很聪慧,都来夸爷。’

这将是百里倾墨人生中关于玩牌最奇葩的一次。

南宫璟更是可怕,红衣卷起袖子,胳膊竟比她还有白皙几分,魅惑的脸立即又生起几分得意。

许素素倒还是一副清丽高雅的模样,但是凑上了一个人,倒也玩得不慎尽兴。

……

月黑风高

“你确定…你家在这边?”一手搀着南宫璟一手扶墙的百里倾墨问。

“嗯。”红衣男子含糊不清道。

百里倾墨无语。女人果然是可怕的,打牌打着突然提议输了喝酒,许素素极快掌握了技巧,百里倾墨因了前世的缘由很是娴熟,于是南宫璟成了最卖力也最吃亏的。

于是,天告诉她这个红衣妖孽烂泥一般倒在她身上,说了三次住址,全都是错的。

压得她骨头都麻了,南宫璟却是睡得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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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不容染指

( 将南宫璟安顿好在一家客栈的百里倾墨叹了口气,差点就被他骗到了,若不是方才差点撞到墙时,南宫璟身形微转,她可能就入了他的套,带他去‘锦园’,不就暴露了自己对那里的驾轻就熟。南宫璟是何等聪明,微一动脑,便知他府上那人是她劫走的。

加之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武功,连百里倾墨自己都要赞一声,与他人一般妖孽。若是硬对上,恐怕自己只能是吃力不讨好。

如果一切想表面看起来那么肤浅,若南宫璟只是财阀公子,没必要练这般高深的武功,甚至将闻名天下的‘杀手阀’顶级杀手———九术囚于他‘锦园’府中。

理不清的头绪,百里倾墨拢起疏斜墨发,轻盈地跳开夜间巡逻的官兵。

迎着萧瑟的夜风,玄衣穿梭在寂静的夜中。

饶是武功尚且高强的她,都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双追随她身影的眸子。

……

堂堂长公主,又要上演一场爬墙的戏码,越过高高的公主府围墙,揉揉鼻子,她或许感冒了。

走过曲折的回廊,聆听花间的细语,此行,还不赖。

不只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路过‘暮园’,百里倾墨的心还是激起了涟漪。换做是她,被别人这样对待,恐怕早已搅得玉石俱碎了。

诚然,楚寂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然而她无法想象,一个正常人,遭受这样的经历,至少会动怒,会对她这个肇事者持有恨不得杀之后快的态度。ww

可凡此种种,她都无法在楚寂身上体会出来。是他将恨意隐藏的太深,还是虚与委蛇于他已是习以为常。

百里倾墨甚至不敢细想,怕琢磨透了,内心仅存的一丝美好也生生毁掉。

理智冷冰冰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可情感却睥睨出另一个世界,漆黑浓腻,令人深陷泥足。

月­色­下,百里倾墨的容颜头一次显得清决果断。玄­色­的衣衫随风而动。或许,该相信一次,就这么一次,尝试去触碰阳光。

“很晚了,请公主离开。”

听力极佳的百里倾墨忽而听见楚寂道。

诧异自己并未进去,跃上屋顶,却发现詹台云梦笑意盈盈地站在院中。而那声公主正是说给她听的。

有意思,堂堂詹国公主,在月黑风高的时刻到其他男子的园中,不怕人误会么?却忘了她自己堂堂玄国长公主爬墙偷听。

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认定的人,岂能让她人觊觎?

跃下屋顶,轻咳几声,从‘暮园’正门进入。

詹台云梦身形微恙,却是在下一刻,勾起一抹妩媚的笑,看向百里倾墨。

“詹台公主好雅兴。”墨­色­的瞳仁流淌着淡淡的寒意。

“长公主不也一样这般有雅兴么?要说我们兄妹二人可要多谢长公主的收留招待之意。”字面上是谢意,却暗里嘲讽她不懂得以客为尊,让他们自己找到长公主府,丢尽了人。

丝毫不理会詹台云梦的兴师问罪之意,百里倾墨道,“夜了,寂的身体不好,还请詹台公主尽早回自己的庭院歇息。”

詹台云梦挑衅地勾起­唇­角,她不信,那个冷血无情的长公主会为了楚寂冲撞她,毕竟两国邦交可是大事。

“长公主可能听错了,传闻公子寂博学多识,云梦只是有一些事来讨教罢了,至于方才让云梦离开,也只是担忧云梦累了,可是云梦却觉得意尤未尽呢。”

去你妈的意尤未尽。百里倾墨正要发作,却听见楚寂淡淡道,“恕寂失礼,二位公主能否移驾攀谈。”

言毕,推动轮椅向屋里去了。

“百里倾墨,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要什么,我詹台云梦都给得起。”詹台云梦势在必得。“谁不知道玄国长公主手中再有意思的事物,也是过不了几日就腻了。我们不妨谈谈,我只要楚寂,条件任你开。”

“呵呵,云梦公主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百里倾墨笑道。

詹台云梦以为有戏,“和长公主志趣相投罢了。”

“那云梦公主未免太过天真无邪了,本宫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今年是不是三岁啊?”

“你什么意思。”詹台云梦一时没有理解。

“我是说,百里倾墨看着詹台云梦,一字一顿道,你做梦。”

从来还没有人敢跟她这样说话,“百里倾墨,你别给脸不要脸。”

“云梦公主的脸厚如城墙,即使本宫不要,也亏损不了公主。”

“你…”詹台云梦气极,却却一时说不过她。

“我什么我,云梦公主似乎头脑不太不清楚,本宫乃昭国帝女,玄国长公主,位列储君,盛极朝堂,岂是你一介无权无势的公主可相比拟的,和本宫谈条件,云梦公主是否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百里倾墨,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呵,究竟是谁无礼在先,本宫告诉你,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这是我长公主百里倾墨的府邸,本宫的人岂容她人轻易染指。”

肃杀的模样配着勾起的的弧度,让詹台云梦第一次想要逃离。

“还有,云梦公主以及詹台皇子每日的花费本宫会派人收的,本宫钱财不多,养不起那么多阿猫阿狗。”

詹台云梦咬牙,挥袖走了出了‘暮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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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前尘旧事(一)

( “公主似乎染上风寒了。ww”

在百里倾墨打了第七个喷嚏后,楚寂如是说。

楚寂吩咐下人添了暖炉,又命人煨了汤药。放在屋中,苦涩的汤药晕染开来。百里倾墨的面上浮现淡淡的暖红。

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如玉般的男子看,前世今生,她从未这样仔细观察过一个人。

清冷微寒的眸子深邃如泉,如墨画的远山眉,­精­致的下颔,完美如同象牙雕。唯一缺憾的便是那双腿。如若他能站起来,应当是怎样风华傲世的一个人。

“公主为何盯着寂看?”

“啊?”百里倾墨咬­唇­,“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楚寂:“……”

……

寂冷的庭院,广袖银发的国师祭若寒对着一池清冷的水出神,千年了,算是又见到她了么?那个叫百里倾墨的女子便是轩玥檀么?等了千年之久,居然又是同样的结果。生生错开,她已经爱上了别人。那人是残废又如何?若是她爱,他宁也可毁了自己。

思绪又枯莲引过彼岸之侧,引过轮回之桥…

七月,却是飞雪嫣然,仿佛绛英般纷繁。ww

尘封的记忆……漫天冰雪,意味着什么?

血咒的羁绊,千古恨轮回尝的宿命……

路,在何方?

夜,那么静。

直到被一个誓言打破。

“吾以神之名起誓:

从今日起,神界与诸界再无瓜葛,另辟空间。五界之事,但凡神界有人相助,吾将亲毁其神之身,逐杀伐之渊。若还不知悔改者,遣送六道轮回之中,永世皆尝轮回之苦,以血咒覆之,生生世世,生不如死。诸界,好自为之。

空灵的声音如梦呓般流转五界。

彼时,祭若寒负手立于满天星辰之中。

好个‘逐杀伐之渊’,好个‘血咒覆之’,好个千古恨,轮回尝。

终是累了么?

终是不想再管这世间杀戮了么?

自己终是不能和她再见了么?

多想亲口问问她,为什么放弃?为什么放弃她所大爱的世间?为什么就这么离开?

为什么?可是他没有资格。她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仿佛连看她一眼,都怕亵渎了她。她是神界之主,亦是六界之主。而他,只不过是仙界区区上先罢了。她的高度他穷其一生也无法触碰。

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

人称上仙祭若寒不喜热闹,所以殿内从未有客,亦没有满目繁花,只有一池清莲。若非仙界有重大事宜,上仙祭若寒是从不出自己的殿里的。

那日,素雪纷飞,殿外满目素白,不愿毁了这景致,他便御风而行,来到殿外池前。

却不曾料到,一女子负手而立,墨发及腰,随意用花枝绾起,垂在白衣之上,没能看到她的脸。他甚为恼怒,千年了,没有他的允许,仙界从未有人敢以这样的姿态处在他的殿上,而他竟然不知情。

心念一闪,乱尘剑已出鞘,下一刻他手握乱尘剑抵在她如玉的颈上。

”我杀你,是因为你玷了这一池莲。“他看着她的背影,如是说道。

那女子轻笑,颈上已渗出了血,缓缓回了头,就这样看着他。

他微怔,这样的容颜根本不是世间该有的,无法用言语绘出,那样深的眸,空灵的不带一丝情愫,却让人寒到了骨里。那是神才特有的,超出世俗的美。

”打扰了。“恍惚间她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见了身影。

他蓦然醒来,却早已没了她的踪迹,空中唯留了一抹莲的幽香。

仿佛梦一般的,但剑上却还残留着她的血,滑落了池中,孤寂如她。

祭若寒自嘲,是她配不上这一池的莲,还是自己的到来煞了这如画美景?

古有云:神之血,万物之源,得血一滴,可创万物,若离神体,步步生莲。

他知道,她若想杀他,易如反掌。

而她,没有。

往事如烟,随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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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前尘旧事 (二)

( 如今,她立下此誓,是打算放弃这世间么?

既如此,就让他替她来守护这大千世界,可好?

三年前,铃兰香,沁人醉。ww

“桃花宴”,凌烟阁众界齐聚。

那个无数次在他梦中出现的女子,今日,大概会在那里吧。自从知道她非仙界之人,而是神界至高无上的诸神之主————轩玥檀。他的心竟会隐隐失落。

说不清是为了莲花池畔她淡漠的一瞥,亦或是为了…

除魔界之外,众界又分为五界。仙界、魔界、妖界、冥界以及人界。千年来,各界纷争愈发频繁,导致维持五界运转的‘覆冰莲’已有凋零之势。

这次‘桃花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旦‘覆冰莲’凋零,五界失衡,神界自可独善其身,但毕竟不会亲眼看着五界沉沦。ww只是,偌大的凌烟阁竟无一人提出,只怕提出后引火自焚。

若想“覆冰莲”停至凋零,需集尽一界之法,才能挽回其凋零之势。只是若如此,此界必将元气大损。难以修复如初。忆及此,大殿之上竟无人敢提。毕竟是揽吃力不讨好的活,谁又会心甘情愿?

她,轻纱拂面,高坐于大殿之上,纤手轻挑,曼妙的曲子便从琴弦中滑落而出,余音绕梁,引得殿上众人沉醉其中,把酒对饮,无不酣畅淋漓。她的目光看向众人,又似不是看向他们。飘渺的令人不可捉摸。

似乎是在等什么,又好像不是。他不知道高处不胜寒的她眼里为何总是那么冷漠,甚至无情。更不知道她的背影为何孤寂落寞,仿佛被整个天下遗弃了般。

而她又是掌管天下的六界之主……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因为他是祭若寒,是区区仙界上仙,真够可笑的,想要了解她,却发现走近一步,自己与她竟是咫尺天涯。

罢了,就当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纵自己。

“既然是桃花宴,又怎么能没有桃花酿呢?”祭若寒托着一坛桃花酿,信步走上前去,冷清的声音在大殿之中环绕,显得异常突兀。

大殿上的众人纷纷向他看去,一时间殿上寂静的只剩了琴音兀自浅吟。

“哦?何时上仙也有这般闲情逸致?”颜渊上神峨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祭若寒。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何时神界上神颜渊与仙界之人杠上了。

祭若寒不语,只是抬眼看了看兀自抚琴的她,单膝跪地。

“仙界上仙祭若寒特奉桃花酿一坛,望上神细品。”

蓦然,了无琴音。

微怔了片刻,“你说是桃花酿?”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她淡漠说道。

“是。”祭若寒抬头与她对视,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丝情感。

“桃花酿本是由桃花制成,需在桃花竞开之际,采了未绽的桃花,如此,不会失了花的香气。若是配上莲间的晨露酿成此酒,只需轻饮一口便可­唇­齿留香,花的香气持久不退,乃是酒中极品了。一直想要一品,却苦于没有机会,上神今日怕是要一醉方休了。”

一只白皙的手搭在轩玥檀面前的玉桌之上,­唇­角勾了一抹笑看着她,竟是上神颜渊。

秀眉微蹙,“连你也没有尝过么?”回首,看着身旁如玉般的男子。

“只是有所听闻罢了,并未亲口尝过。”颜渊笑了笑,周遭立刻失了颜­色­。

“既是如此,送予你罢了。”裙裾落落,步下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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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前尘旧事 (三)

( 裙裾落落,步下金殿。与跪在地上的祭若寒擦身而过,腰间墨蓝­色­的纱带拂过他的鼻梢,痒痒的,酥酥的。

他想笑,可是不知该怎么笑。酿了三年的酒,只是为了有一日能够亲手赠与她。终究是她身边人的一句话,就这样轻易给了别人。那自己算什么?或许什么也不是。

她应是早已忘记了莲花池畔的初识,而记起了又如何?只是多厌恶一层他罢了。

那次,他亲口说过,她玷了那一池莲。而如今,他甘愿用一池的莲,只为换她惊鸿一瞥。

颜渊走下层层阶梯,拿起了祭若寒手中的桃花酿。

“果真是绝酿。”一股沁人的桃花香溢了满庭,轻闻了一下,

“多谢上仙了。”说完也便走出了凌烟阁。

他起身,了无生意地离开大殿,或许是他痴心妄想了,本就不该奢望太多,莲花池畔应是他与她最后的交集。

冷湘潭,独自饮,怎奈醉不得。

一坛,两坛,三坛,…七八坛。

他坐在莲花池畔,喝得七荤八素,只觉得头愈来愈沉,眼前一片模糊,几乎失去了知觉。耳边只剩了初见时她的轻笑。除此之外,再无别他。隐约中,看到池中那一株冰莲,却也仿佛如她一般清雅脱俗,耀眼亦冷清的令人无法直视。

身子前倾,指尖滑过水面,留下的痕迹转瞬而逝,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触碰那株冰莲,去探寻她的气息。

“原来上仙喝醉了,是这个样子,连仙术也不会用了。”

空灵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祭若寒身子略一呆滞,是她,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脑中一片空白,她怎么会来?来不及细想,身体便已向池中倾去。

冰冷的池水,刺骨的寒,浸着他的身体。艰难地从水中站起,紧抿着­唇­角,水珠顺着墨发的滑落,入了池中。白衣决然,紧贴着身体,却不带一丝尘埃。

“方才,是在下失态了,望上神见谅。”

他单膝跪地,看着她说道,却见她的眼光落入池中…良久…

“以前,有个人总喜欢酿一些酒,他最拿手的便是桃花酿。”

石桌之上,她举杯啜饮。

“那个人…”看着她微蹙的眉,祭若寒欲言又止。

“现在不酿了,因为没有机会了。可惜,他酿的酒,我一次也未尝过。”她缓言道。

“那上神是因为桃花酿才来这人的么?”他为她添了酒。

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许久,她起了身,径直走到池前,纤袖一挥,折下了那株冰莲。

“今日,打扰了。”没有回头,她漠然说道。

再下来,池前便已无了她的身影。

又是“打扰了”这三个字,末了,竟连一株莲也不愿留下,她的心究竟有多冷?看着虚无的空际,祭若寒捏碎了手中的琉璃杯。

湿透了的白衣依旧有水滑落下来,他是仙又如何?依旧会感到冷,彻骨的冷。

风,好大,像冰刃在脸上划了一刀又一刀,吹得人整个身子都僵了。

“寒鸠山”是五界之中被称为‘死亡之山’的冰山一座,山体似乎都是由冰冻结而成,方圆一百里之内,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它。即使是修行得道之人也难以接近其半分。

否则,若非冻成冰雕一座,就是神魂俱灭。然而在这冰山之巅,却生长着一株维持五界运转的“覆冰莲”。花盛则五界兴,花凋则五界崩。

站在寒鸠山下,她望着山巅,眼中静得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深不见底。

“你走吧。”蓦然回首,她淡然说道。

“为什么?”

今日她分明默许自己随她而来。为何现在又让他走?即使她是神之身又如何?自己还是想陪她走这一遭。总是今日他仙身俱毁又如何?他亦无怨无悔。

“寒鸠山非神界之人不得入内。”

对上他的眸,她冷冷说道。

是啊,原来如此,本抱了一丝希望,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才有此言。却不想原来她在乎的只是神界的颜面,而他只是仙界上仙而已,根本不配进入寒鸠山这一神界圣地。

屈身一偮,“原来如此,是在下逾矩了…”转身欲走。

“若上仙执意前去,我不会做任何阻拦。”

淡漠的抛下这句话,她紫袖一挥,向前走去。

执意?我又是为了谁才执意如此?心中自嘲道。

寒鸠山山腰,更冷了,或许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彻骨的寒冷令祭若寒无法呼吸,这里的玄冰似乎与仙术相克,仿佛法力尽失一般,他无法使出任何仙术,只觉得已意识愈来愈模糊,快要支撑不住。

她一如既往地走着,所过之处,冰花纷纷绽开,似乎在迎接她一般,臣服于她。

灵识渐渐被抽空,周遭的一切景致都愈来愈模糊。或许只能陪她到这儿了,­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眼前一黑,身子重重向后倾去。

好冷,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被敞在风雪之中,早已无了知觉,可是灵魂却还是禁不住的微微颤抖。

下颔一阵酸痛,猛然清醒,张开了眼,却看到她那美到极致的脸。冰冷的指尖紧捏着自己的下颔,檀口轻启,如同梦呓。

“若不想毁了一身的修为,就服下这颗御寒丹。”喉中一片火热,正对上她深邃的眸,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她么?她或许不稀罕吧。

“在神界,从没见过你这么自不量力的人。”毫无温度的话语,没有一丝情感,松开了他的下颔,起身离开。

抬手覆上自己的脸,被她触过的地方,沁人的寒,比这寒鸠山上的冰还要寒的彻骨。

望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他毅然起身向着她的方向走去。不愧是神界的御寒丹,寒鸠山上的寒气俱被挡在身外,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原有的温度。

寒鸠山山巅,莲华满地,凉月,款款落下,流泻着墨­色­的流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闪烁着最后一丝余晖投向山巅的冰莲之上,熠熠生辉,灿若星辰,迎着漫天飞雪,静卧于寒潭之上。寒潭中央,本该尊贵典雅、雍容华贵的覆冰莲,此时早已残破不堪,犹如断了弦的琵琶,在月­色­下孤寂浅吟。

她,负手潭前,如同第一次见她一般孤寂落寞,墨发流泻,衬着淡紫­色­的华服,清冷到了极致,却偏生了几分妖冶的气质,沐浴在柔月之下,如同鬼魅一般。

墨发散下垂在腰间,不同于上次莲花池畔,只是用玉带随意束着。

祭若寒怔了片刻,这样的她究竟要背负多少?究竟要多冷的心才能承载六界生死?而那脆弱不堪的身体又能承受多少?

一步一生莲,不溅起丝毫涟漪。举步踏于潭面之上,缀着深紫­色­流苏的裙摆拂过水面,略不沾湿。

...

( 轩玥檀朝着潭心的“覆冰莲”走去。只片刻,便已到了莲前。长袖一挥,一道白光将她与覆冰莲罩在光圈之内,看不清她在做什么,祭若寒只能兀自在岸边等待。

月,又冷了半分,已经很久了,向潭心看去,白­色­的光圈愈发淡了,或许已经用法术维持了覆冰莲凋谢。心下想时,却见潭央一株株冰莲一圈圈的蔓延开来,如星辰般繁密。

糟了,再也顾不上许多,使劲全身气力向潭心跃去,默念咒语,强行打开了她设下的结界。

果不出他所料,她跪坐于覆冰莲之上,血顺着腕部源源不断的涌出,注入到覆冰莲之中,如羊脂玉染上了点点通红,诡异的如同曼珠沙华一般,新生的冰瓣上带了血韵,她的血顺着冰叶落入潭中,晕染开来大片大片的冰莲,如她一般圣洁无暇。

而她,全身俯于莲瓣之上,几近昏迷,苍白的­唇­呈现透明的颜­色­。

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强行用仙术帮她恢复伤势,俯身抱起她,却发现怀中的她轻的几乎没有分量。

祭若寒无奈地苦笑,那会儿还说他自不量力,现在也不知道谁比谁更傻。紧贴着她的身子,却只能感觉到无尽的寒,怪不得,怪不得落入她发间的冰雪久久未曾融化原来是她的身,她的心,比这冰雪还要寒上千万倍。

是,神之血可创万物,自然也可以修复万物,但她又有多少血?那样对待自己。纵使她不在乎,抑或认为那只是一副驱壳,不必爱惜。可他在乎,他宁可倾其所有,也不愿她受到半分伤害。

这天下,这世间,这六界,有谁是理解她的?只知道她孤傲无情罢了,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孤寂落寞,脆弱的不堪一击。人前她冷若冰霜,绝情嗜血;人后,还要将自己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用寒冰一层层封起。

她,才是最可怜的吧?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无助。低头,看着她绝世的容颜,他不禁微蹙眉,怎么可以这么美?怎么可以,她的宿命,注定比任何人都要背负得多…

抱着她向山巅的一个溶洞走去,洞里满是凝结成的寒冰,他半坐于一块冰石之上,紧紧抱着她,给她所有的温暖。

……

寒鸠山山巅,溶洞内,她还是没醒过来,低头望着怀中的她,怎么这么傻?指尖抚平了她紧皱的眉,连梦里也这么痛苦么?

蓦然转醒,看着面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想要起身,却发现被他抱得紧紧的,一丝愠怒闪过。

“不是让你走么?”看着他冷冷说道。

扶起了她,“方才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只记得上神说过,若在下执意要上寒鸠山,上神断不会阻拦。”

“你…”何必呢?明知是错,明知不可能,还要这样做。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这是最后一次。”

身形一晃,便只剩下了他在溶洞中浅笑,总算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另一种情感。可祭若寒不知道,这,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因为她抛弃了五界,亦或者说五界抛弃了她。

于是,便是那个誓言。神界若有人相助,便是“千古恨,轮回尝。”、“生生世世生不如死”……还另辟空间,与五界之人再不相见。这便是她么?

彼时,负手于满天星辰的祭若寒回忆起以前,她寒的沁人,他却自甘沉沦,或许,命运就是如此可笑。

既然她那么大爱这个天下,如今却自甘放弃,那么,他替她守护,可好?

“上神,当真想好了么?”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颜渊问道。

“既是我亲口立下此誓,就不会再改。”冷漠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

愈来愈看不懂她了。

从此,神界又称“第六异度空间,神界之人若非允许不得私自前往五界。

七月,飞雪嫣然。

世界,而有种花,

超出三界外,

不在五行中,生于弱水彼岸,

无茎无叶,

灿炫绯红,

佛说,那是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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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盛宴之初

( 这一日,可算得上是玄国最为盛大辉煌的一日。ww玄国长公主百里倾墨生辰之日,玄帝望与民同乐,连同盛宴的场地都举办在皇都最为繁华的地段,而非玄国皇宫。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名义上是为了给百里倾墨祝贺,实则是为了庆祝长公主这一年都没有犯病杀人,当真是可喜可贺。

六国皆派遣了使臣来出使玄国,想借这次长公主的辰宴与玄国交好。

偌大的场地上,由皇家禁卫军维护着,说是与民同乐,但普通百姓只能在外围观看。不过,饶是如此,人们已经很高兴了,毕竟连税收都免了,虽然不是长公主的原因,但客观原因都是与百里倾墨有关,故而,玄国人民有生以来第一次一天都没有人骂过长公主。

……

“就当是为了我,出去一下又不会怎样。”百里倾墨看着沉默的楚寂。

无奈道,“二皇女,三皇女都有拿得出手的夫君,你每日白吃白喝我的,到关键时刻了,居然如此不讲义气,这么多人前来,又是我的生辰,就当是欠债还钱了。”

“寂有说过不去么?”楚寂淡淡道。

“啊?”百里倾墨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公主从一进暮园的门开始,嘴就没有停歇过,何曾问过寂的意思,就这般断定寂不肯赏脸么?”

楚寂一番话说的百里倾墨哑口无言的,她好像是没有问过楚寂要不要陪她一同出席生辰宴会。

“还是在公主眼里,寂就是这般不通情理之人么?”

楚寂的睫毛微遮着眼,在日光的投影之下,显得高深莫测。

百里倾墨无语,这个问题还真不好答,所幸,楚寂没有过多纠结于此,进屋换衣衫去了,百里倾墨悻悻,这种男人,惹不起。

轮椅推动的声音,百里倾墨向里屋门口看去。不同以往,楚寂着一件白­色­锦衣,衣袖之上,是深紫­色­的图饰,墨发用一支白玉簪挑起,俨然的浊世公子。

一向清冷的眼,泛着点点宠溺。

呃,百里倾墨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一向清冷的他竟然会有这样的神情。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日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楚寂缓缓道。

百里倾墨微怔,片刻道,“原来我是该去池边采摘么?”

楚寂淡笑,推动轮椅,离她愈来愈近。

“过来…”楚寂眉目含笑,对着眼前的女子道。

百里倾墨下意识的向男子走了过去,微倾身,楚寂­唇­微勾,莹白如玉的的指节为她固定好了檀木簪。女子墨发轻垂,玉带流苏。清浅的眸子正好对上面前男子的,二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对视了数秒。

直到谨言那个不和谐的轻咳声响起,百里倾墨像做了坏事一般迅速抽身,抬眼望天,我没脸红,我没脸红。

楚寂眸中泛着温柔的神­色­看着窘迫的女子,第一次觉得他的小童有些碍事了。

……

宴会选址是经礼部认真研究过,沉香木质的广台于皇都最繁华之地。汉白玉的圆桌足足有上百方。海棠盆栽上皆挂着明珠,围绕在广台四周。

“陛下,我皇为庆贺贵国长公主生辰,特献珍奇数十,细瓷上百,楠木明珍、金乌花尊一台,请陛下向长公主带去我皇崇高的敬意。”

一中年使者走上前去,向玄帝行礼道,正是砾国所派。玄帝笑着挥挥手,自有宫人将其拿下去。

“长公主驾到。”一尖细的嗓音响起。

众人纷纷向闹市处看去,不得不说玄帝的品位真是,非要在皇都街市这种地方接待他们。

不同与以往的孤身一人,这一次,人们首先看到的是轮椅上的白衣紫饰的男子。虽不良于行,但那周身的气质,那从容不迫的面容,冷清的眸子却仿佛掌握着天下,便知这人不简单。

更令人惊奇的是,眼高于顶的长公主竟然亲自为他推座下的轮椅。二人自那一立一坐,同样波澜不惊的眸子令人深陷其中。

宫千荨与宫千离对视一眼,皆觉得自己的府夫君拿出来与楚寂一比简直就是来丢人的。

二皇女和三皇女身边的两个男人俱愤愤,不过是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让那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百里倾墨的素手自然而然的揽住轮椅相背,寻一方玉桌坐下。

玄帝简单的问了问百里倾墨需要些什么,百里倾墨出言婉拒。只是詹国皇子詹台连与詹台云梦却不知为何早早出了玄国。让百里倾墨心中微微讶异,明明是众使者都该来的生辰之宴,这二人却是匆匆回了詹国,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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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碎魔门

( 各国使者今日皆是惊奇了一把,传闻玄国长公主不学无术,草包之极,今日一见,却是大方知礼,随­性­近人,倒是玄国美名著称的另外两位皇女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众人纷纷向百里倾墨道贺,不忘献上一份礼。ww百里倾墨笑答着,平易近人的态度又是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果然,传言不可尽信么?

天正晴,广台四周缀着琉璃­色­的坠子,显得流光溢彩。

觥筹交错之间,突然有笛声自远处传来,起初是萧瑟哀婉的,悠扬的曲调牵起浓稠的思念,仿佛女子的柔夷,轻扯着众人的心扉,一时间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酒盏,欲向那笛声追随而去。

却发现寻觅不到方向,笛声仿佛被天地万物所囊括,又仿佛包含了浩瀚宇宙。痴迷与欲望被排除在外,圣洁却只做了最为普通的客人。

究竟有多高的技艺能够吹出此曲?究竟有多广阔的胸怀能够海纳百川?正当所有人为其痴迷之时,笛声却陡然一转,似急啸,似海天相接的弧线,弦弦相扣巧妙的令人措不及妨。

众人已不是心生赞叹了,这样的人竟然在玄国,况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玄帝轻咳两声,面上有些挂不住,这又是演哪出啊?他怎么不太清楚。遂对着空中道。

“这位高人,您对笛子的造诣令我玄国之人自愧弗如,不置可否现身一见,与众人同乐?”

半晌,空中无人回话,只是又响起了断断续续的笛音。像是在试探,在摸索。

百里倾墨轻笑,“这人是在询问,知音何处?”

一旁的楚寂看着百里倾墨含笑的眸,“你似乎对这人极其了解?”眉微拧,淡雅的模样有三分认真。ww

百里倾墨眉微挑,未回答,却是起身面对东方,自袖中取出珍藏的玉萧,置于­唇­下,如同新酿的清酒,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悠扬的笛声与萧瑟的箫声盘桓在一起,难舍难分,如同如胶似漆的恋人执手互诉衷肠。这下,不只是玄国上下惊异不已,诸国来使看向百里倾墨的眼神简直能用膜拜来形容了。

楚寂的眸中闪现出半分复杂的神­色­,这样惊才绝艳的才是真的她吧?

笛声与箫声婉婉如同相缠的藤蔓,半晌,缓缓停下,却是意犹未尽。

萧离­唇­,百里倾墨坦然接受者四面八方的诸多不可相信的声音,那一瞬间,玄衣成了众人眼中无可颠覆的存在。

而她,便是百里倾墨。是传说中玄国最为草包的长公主,究竟有多高的造诣才能合奏这支不知名的震撼人心的曲子?这一刻,长公主百里倾墨在玄国百姓的眼里,形象出乎意料的高大。

“小弟,大哥我的礼物你可满意?”

空中忽的传来笑声,爽朗的意味令人身心舒畅。

百里倾墨皱眉,“小弟”?好吧,傻子都知道这人是谁了。欧阳越诀你个贱人。

男子一袭黑衣,从天而降。凌厉的风声刮着众人的耳膜。黑衣男子站在这场中央的玉桌上,一脸无耻样。

看向一脸‘我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的百里倾墨,欧阳越诀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炽热的眸子看向她,眼中刻意流露出二人很熟的样子。

“我说小弟啊,大哥我对你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你怎么能够如此狠心绝情,生辰也不告诉大哥,是不是被你旁边那个男的狐媚惑主了。

呃,狐媚惑主?是指楚寂么?百里倾墨想,自己若是有一口茶,或许直接就会当场喷出来。

楚寂却无半点愠­色­,只是波澜不惊看着中央玉桌上的黑衣男子。

欧阳越诀哂然一笑,目光触及玄帝,扫过众人,复又落到百里倾墨身上。

”大哥我今日可是带了礼来,小弟你居然表现的兴致缺缺,让大哥我好生心伤。“欧阳越诀半掩着俊朗的面自玉桌上跃下,如凌空之雁,几乎没有看清他身影变换,那人便奇迹般的转换了位置。站于百里倾墨之侧,一把夺过百里倾墨手中的琉璃杯一气饮完了剩下的半杯。

众人目瞪口呆之时,惊异的是百里倾墨的表现,要搁在往常,长公主该是一巴掌拍死眼前的人还是下令分尸了眼前人?

欧阳越诀迎着众人投来吞了苍蝇的神情,丝毫不以为然。

”这位侠士,不知从何而来?“广台正座上的玄帝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让百里倾墨联想到了”西游记“中唐三藏的回答,‘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到西天取经…’

众人只见黑衣男子神­色­倨傲,半点都没有意向回答玄帝的话。不由惊险了一把,果不其然,正座上的帝王怒了,他不是任人拿捏的主,玄国更不可能给这些来使看笑话。

这人如此不识好歹,仗着与长公主好像有几分交情,就妄想不顾尊卑礼仪,让他堂堂一国之君的面子往哪搁?

”来人。“玄帝厉声喝道,四下皆是一震。

早已守在四周的禁卫军在玄帝一声令下,纷纷围了上来,训练有素的架势令众国来使多少心中有了计较。­精­良的铁甲装备,训练有素的队伍,恐怕这‘商业第一,军事倒数’,不过子虚乌有的事。

欧阳越诀心中好笑,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现出来。

”我说小弟,这就是你们陛下欢迎大哥我的方式?“

百里倾墨眉微挑,她不会傻到认为欧阳越诀没有能力解决?也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本事。

故而接到欧阳越诀强烈的愿望,试图让她出面,百里倾墨不但没有替他解释,反倒后退了几步,走至楚寂身边,给禁卫军腾挪开了空间。

欧阳越诀一脸的嗔目结舌,”小弟你就这样抛弃了大哥我?“哀怨的神情似有无限委屈。

”这人无礼犯上,把人抓起来押下去。“一旁的魏公公照着玄帝的意思向禁卫军们颐指气使。

当下,数十名禁卫军们冲上广台,欧阳越诀黑衣一闪,竟是瞬间到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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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大哥变小弟

( 不知为何,看到欧阳越诀明明是无谓的一张脸,却让他们生了几多恐怖。几乎不约而同的停下来,迟迟不敢前进。

玄帝身边的魏公公见状,小腰一扭,兰花指一翘,

“还愣着做什么,都给咱家把人抓住了,否则陛下怪罪下来,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禁卫军们听了不再犹豫,踟蹰着上前,欲将欧阳越诀捉拿,可还未到眼前时,只见黑影一闪,眼前的人却彻底消失不见了。

回过神来,只听魏公公惊呼一声,玄铁匕首亦然架在了玄帝的脖颈上,欧阳越诀将匕首微微翻转,角度稍移就剥夺了眼前玄帝抽身的机会。

像是猫捉老鼠一般,无视玄帝眼中的惊恐,自腰间抽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欧阳越诀浅笑吟吟。

“这样也算的上以下犯上么?”黑­色­的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众人望向那令牌,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竟是‘碎魔门’掌门人欧阳越诀。

玄帝看到此,竟是胆颤魂飞,‘碎魔门’天下皆知,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传闻当初欧阳家满门一夕之间全族灭门,年仅五岁的欧阳越诀在族中存活长老的帮助之下,建立了“碎魔门”,仅仅用了五年时间,便让其威名传遍七国的大江南北。而那碎魔门的少主欧阳越诀却是从此以后­性­情难以捉摸。

这倒与长公主百里倾墨有些相似。只一点不同,长公主百里倾墨是臭名昭著,而‘碎魔门’亦正亦邪,尤其在万民心中口碑极好,加之其主舵在何处,竟是无一人知晓,故而很少有人敢去找欧阳越诀的晦气。

结果造成了那小子“天老大,他老二”的错觉。

按常理来讲,江湖上的前七大组织的首领见到了帝王却是不用行礼的。其一,他们不屑,其二,帝王也不配让他们俯首称臣。欧阳越诀则认为谁不服可以来咬他啊。

此时的玄帝已是肝胆俱裂,浑身发软,这人上一刻或许嬉皮笑脸,下一刻可能就是风卷云涌了。

场上静的徒有风吹过的声音。

“欧阳掌门,你。”宫千荨欲言又止。

欧阳越诀侧眉看了眼宫千荨,似在询问她。宫千荨心中得意,将话说了出来。

“欧阳掌门仪表堂堂,又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英雄,何苦与朝廷作对?相信欧阳掌门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吧。”

宫千荨笑着往前走了一步,岂料欧阳越诀袖子一挥,顿时,一阵极厉的风向她划去,却只堪堪擦破了宫千荨的袖子。

大庭广众之下二皇女宫千荨的袖子就这样被划裂。

“若不是看在今日是我欧阳越诀小弟的生辰,见血不吉利,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

宫千荨向后趔趄一步,不可置信的看向欧阳越诀,他刚刚不还。双目如炬,瞪向百里倾墨,又是她。

无视宫千荨想杀人的目光,百里倾墨挑眉道,

“你也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欧阳越诀,你是诚心来搞破坏么?见不得我百里倾墨好过么?”

眸子微染了云翳,百里生气了。

欧阳欲绝一听这话,面上的表情五颜六­色­的­精­彩。

最后吊着一张苦瓜脸,放开玄帝,凄凄惨惨走至百里倾墨跟前,

“大哥错了,小弟你就原谅大哥这一回。”

“嗯哼?”百里倾墨明显不满意。

“好吧,好吧,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么?”

百里倾墨挑眉,表示她很难相信。

好,他欧阳越诀今天豁出去了,只见黑衣男子一脸视死忽如归的表情。

走前一步,“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躬身一偮,又道“我说小。大哥,如今你如此意气风发,就原谅小弟这一次鲁莽吧。”

周围人由最初的惊吓到如今的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情况?一物降一物么?

百里倾墨忍着笑意,看欧阳越诀自降身份,却又佯装生气道,

“大哥我今个过生日诶,小弟你居然一支曲子就将我打发了,你这是在寒碜谁呢?”

欧阳越诀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弟在‘大哥’的角­色­上愈发入戏,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发现百里倾墨只是认为他的礼物不够别致,一扫脸上的­阴­霾。

犹如初晴雨后,这一张张情感变化的脸令好些女子忍俊不禁,同时,又在羡慕者百里倾墨。

轮椅上的楚寂看着二人像是极熟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了一丝丝怅

意。

其实他想多了,只所以二人看起来很熟,只不过是因为欧阳越诀太过厚脸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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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奇异的歌舞(一)

( 欧阳越诀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锦帕,眼见那锦帕貌似又是鼓鼓囊囊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百里倾墨嘴角略微抽搐。ww有了上次‘煤渣信物’的铺垫,百里倾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欧阳越诀解开了最后一层包裹,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手镯,呃,姑且称作是手镯的乌七八糟的环。

百里倾墨不淡定了,看着欧阳越诀献宝一样的神情。不忍心打击他,遂接过他那丢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捡的的手镯。

“哪个摊子买的?不用我把钱给你吧,小弟你要是日子过得不好,大哥我身为长公主还是可以接济接济你的,真的。”

“哼,你不喜欢是吧?”欧阳越诀抬眸望向百里倾墨一副怜悯的样子,不屑道。

眼看着眼前人隐隐有发怒的感觉,百里倾墨心中有了一丝不忍,毕竟这个人是她第一次肯在这个毫无所知的世界中交心之人,再无别他。

“喜欢,真的。很喜欢。”看着这丝毫不讨喜的手镯,百里倾墨微蹙着眉头给了他一个令人发指的答案。

“那你发誓,这次生辰你不会再收任何人的礼物了。”欧阳某某冷声道。

霸气吃味的神情令广台下的贵闺中小姐们羞怯了一把,若是那人对自己说出这话该有多好。

“好好好,我发誓,今年生辰不收别人的礼物,满意否?”百里倾墨无奈,这小子最近很是猖狂啊?你让我不收我就不收,以为我白痴么?断我财路,小心哪天我直捣黄龙,灭了你‘碎魔门’。ww

直接忽略百里倾墨愤恨得眼神,得到如此直接的保证,欧阳越诀心中一喜,“大哥我给你戴上”

抬起百里倾墨如玉的素手,一边口里埋怨着玄国的小气不公,都没长几斤­肉­。玄帝听闻,一阵胆寒,他可是见识了碎魔门掌门人说一不二的作风,别再为了这事又拿他开刀。

几斤­肉­,百里倾墨无语,两只手?他给长个几斤­肉­试试。

宫千荨内心忖度,这碎魔门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欧阳越诀与百里倾墨一个女子能如此称兄道弟,定是百里倾墨给了他什么好处,而如果自己拿的出更多的利益,还愁对方不上自己这条船么?

围观的人这才战战兢兢地回到自己的位子,目光却还是向这二人投来,指不定那碎魔门的掌门人欧阳越诀一会儿又向谁发难?这可苦了他们的长公主殿下,还要与这等人周旋。

天地良心,这是第一次,百里倾墨在众人眼中的形象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三皇女宫千离却是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小弟,你不喝么?”欧阳越诀问道。

“大哥敬的酒小弟怎敢不喝?”百里倾墨倾杯饮下。

欧阳越诀满意的点点头。

“她会醉。”蓦地一直未曾说话的楚寂淡淡道,这是这看似沉稳的语调,似乎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你管?”欧阳越诀挑眉看向风轻云淡的楚寂。

楚寂颔首,不置可否。

“笑话,我欧阳家的小弟,当然是她大哥我来管。”欧阳越诀霸道的宣布所有权。

百里倾墨无奈,什么时候自己成他欧阳家的了?

楚寂却是拿过百里倾墨面前的酒杯,“寂可以代她陪你喝。”

欧阳越诀斜睨了一眼楚寂,

“就你这样的病秧子,还是一个瘫子,跟我家小弟出来都不怕丢她的人么?陪我喝酒,你配么?”

“欧阳越诀。”百里倾墨无奈道。“过分了,玩笑话找个地开。”

“寂确实是一个瘫子,但又何曾比的了你欧阳掌门人十指染血。

“怎么可以这么无礼?”欧阳越诀反咬一口,“小弟你站在谁这边。”

“当然是你这边,好了,别闹。”

欧阳越诀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他家小弟识时务。要是站在那个瘫子那边,指不定他会将那人碎尸成几段。

座下,楚寂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发白。

一杯过了一杯,直到天­色­微暗,玄帝身边的魏公公尖声细语道,“好戏可要开始了,我们陛下为了长公主的生辰可是费了不少­精­力呢。”

众人向他看去,就连百里倾墨这桌也不例外。

然而现实中,始终是失落的。

歌舞?歌舞。好吧,在百里倾墨的眼中,歌舞是最为庸俗的,有些人把握不了心,再美的舞也成了行尸走­肉­。

仿佛察觉到众人的失落,魏公公嬉笑道,“这次的歌舞可是不一般呢,保证身在各国的诸位没有见过,不过昭国来的使者可就不一定了。”

昭国几名女子纷纷对视一眼,不明白这歌舞和她们究竟有什么关联。

这方,百里倾墨又被欧阳越诀灌下了一杯酒,楚寂见了眉微蹙。欧阳越诀却是洋洋得意。

“有什么不一般的,魏公公这等见过世面的人也这样卖关子?”

宫千荨笑意盈盈道,心中却是愤恨,她才是玄帝的女儿,凭什么自己要这般恭维百里倾墨,她的生辰,七国来贺,而自己的生辰却只是在府上摆上宴席,她不甘,这原本的一切本就应该属于自己,她才应该是玄国的长公主,她不信玄帝这般老糊涂,臣子也这般不顾血脉沿袭。属于她的东西,她迟早要拿回来。

这厢魏公公见宫千荨出口夸赞自己见多识广,当下也自得起来。

“要说这歌舞呢,可是由昭国之人展示的。”众所周知,昭国是女尊国度,女子怎么可能去展示什么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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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奇异的歌舞(二)

( 众人面面相觑,难不成是让昭国的男子展示歌舞?众人的兴趣一下子提上来了,早听闻昭国的女子英勇无比,男子却是阮媚多情,这舞跳起来不知是怎样的?

果不其然,魏公公见众人提起了兴味,当下也不再卖关子。ww拍拍手,便有四名清雅的‘女子’手提素­色­轻纱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再仔细一看,原来那提起轻纱的女子皆是由男子所扮,却个个弱风扶柳,堪比女儿姿态。

欧阳越诀嘴角抽搐看呆了眼,简直丢尽他们男儿的脸,居然…

“我还以为大哥你见多识广呢。”百里倾墨调笑道。按理来说,欧阳越诀走南闯北的个­性­,不可能没见过昭国男子跳舞,只是此刻他一副吃了苍蝇的表现是给谁看?

“哪有小弟你学识渊博。”反应过来是百里倾墨在逗他,立马反­唇­相讥,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现实,这‘小子’不就是昭国的女子,天,欧阳越诀警惕的将百里倾墨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一番。

百里倾墨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面上笑道,“是不是觉得你大哥我英姿飒爽,别有一般英气在周身呢?”

“完全没有。”欧阳越诀瘪瘪嘴,完全没有区别,感情刚还以为自己发现新大陆了。ww

四名轻纱“女子”,身着素衣,每走一步都是摇曳生姿,众人看的唏嘘不已,昭国的来使更是得意万分,百里倾墨心中恶寒,人妖。如假包换的人妖。

只见那四名轻纱‘女子’的腰际都缠着一缕轻纱,覆上肩部,横过四人的头部,搭建起一个小型的空间,里面依稀可辩是个人影。

一舞之间,四人启声歌唱,轻柔的嗓音仿佛挠着人们的心,脚下的步子时而轻缓宛转,时而明丽轻快。惹得众人看待了眼。

忽而,歌舞毕,四名‘女子’微微福了福身子,长袖挥洒,漫天的血­色­玫瑰翻卷,瞬时染红了这边的天。

血­色­,仿佛流动的­色­彩,确如水彩,浓腻的化不开。

轻纱慢慢落下,人们眼尖的看到那红衣男子阮媚的脸,诱人的身姿。

熟悉的眸子直直映入百里倾墨的眼,竟是…柳红袖?那个被她不闻不问赶出府的人?

仿佛为了映照百里倾墨的猜想,柳红袖向着百里倾墨的地方躬身一拜,“柳红袖愿长公主长乐安康。”咬了­唇­,谁也不知,这几个字他练了多久,才能如此从容的对她说。

举杯示意他开始,一个人一生有很多理念,活下去的原因更是千奇百怪,你不能指望你爱的人同样也会爱你。但至少应该给他同等的尊重,让一切显得不是那么卑微。

没有奏乐,没有声响,更没有陪衬。寂静的舞步却偏偏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忽的,一阵急啸的风划空而来,锋利的铜箭划过空中,羽刃击破,直直­射­向舞中的柳红袖,红衣男子慌乱。

只一瞬,百里倾墨指尖微动,手中的玉杯隔空而穿,竟硬生生的撞在了箭上,杯子碎时,长箭已横空劈开断裂。

楚寂抬眉看向未置一词百里倾墨,其实她多多少少是在乎那人的吧。

“小弟你,果真剽悍。”欧阳越诀看了眼惨不忍睹的铜箭,嘴角抽搐。

瞬时,禁卫军将广台上围起来。

“看来,有人还真不想让我过一个好生辰。”

百里倾墨目视黑夜中树影的方位,哀叹道。

“小弟别那么伤感,大哥为你打发掉他们就是了。”

百里倾墨无语看了一眼欧阳越诀,别以为她不知道打发是什么意思。

“玄国长公主果真深藏不露。”暗处飘来了这么一句话,却又让人分不清他具体在何处。

“如此光明正大的搞偷袭,应该是提前做好死的准备了吧?”毫不留情的回绝。

那人大笑,“不愧是我们‘杀手阀’接下的顶级单子,身份有趣,人也很有趣。”

“只怕这趣味令阁下难以承受呢。”百里倾墨冷笑道,扫视了一眼广台上的众人,示意他们悄无声息的下去。众人按照吩咐向别处走去。

忽而,百里倾墨了然蹙眉,“阁下想要本宫的命,何须劳驾这么多的杀手?”

抬眼看去,台上没有下去的人此刻面露凶相,渐渐将她包围起来。

百里倾墨漆黑如点墨的眸中竟透出了一丝嗜血的意味。

欧阳越诀则是找了一棵树的枝杈,坐于其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如果他记得不错,杀手阀,似乎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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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为她而死

( 暗处,黑­色­影子渐渐显现出来。ww是一个刀疤脸的男人,块头大得惊人,足有一人半高,三个人宽。男人脸上四处布满了脓疮,见到一袭玄衣的百里倾墨,突然间诡异的咧嘴一笑。

百里倾墨心中恶心,面上却不动分毫,看着那满脸脓疮和刀疤横穿的男人,“你娘生你的时候开的是投机模式吧?”

那男人显然没有听懂,却明知不是什么好话,这厢,欧阳越诀已经笑得在树上花枝乱颤了,他的小弟,果真不是俗物。男人右手挥起大板斧,朝着百里倾墨就是一劈。

旁边一众黑衣杀手退散开去,似乎极其信任这个大块头男人。

几乎在一瞬间,百里倾墨右手由掌变拳,向后微微一侧,身体呈九十度倾斜,如同雪雁划过,墨发在空中轻扬,玉簪竟也是一时束缚不住飘逸的墨发,远离危险的玄国众臣与各国来使一时竟忘记了害怕,移不开眼。

同时,擦身回旋之间,百里倾墨右拳对着刀疤男人的右肋便是一圈。这一拳力气至少用了五分,不带任何内力,单纯只靠蛮力。

然而却如打入海绵,刀疤男人除了皱皱眉头,竟一点事都没有。似是在懊恼自己的板斧竟然没有一击即中,刀疤男人立时又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他这次学了个乖,避讳急切出招,而是找准时机,预备给百里倾墨一个致命的一击。ww

敌不动,我不动,百里倾墨身体略微前倾,漆黑的眸子中满满是危险的气息。

“小弟,接着。”一把长剑横空而来,百里倾墨素手微抬,长剑凌空握住,月­色­之下,竟泛着点点血­色­光晕。

“冷月梅花,是冷月梅花。”燎国使者道。

众人不解看向呼出声去的使者。

那使者道,“冷月梅花是碎魔门的镇门之宝,从不轻易示人,别说一用,就是一观,都是死而无憾了。

欧阳越诀笑得舒畅,果然还是有人识货的。

宫千荨皱眉,看来借别人之手恐怕杀不了百里倾墨,毕竟欧阳越诀竟以借剑的方式,公然表示他与百里倾墨的统一战线。

这方,那大块头男人见到能在他手中过了三招的人,竟然还是一名女子,不禁提高了警惕­性­。

哪一次,他不是板斧在手中挥的风生水起,杀手阀中排名第四的杀手,在这女人面前,竟是如此毫无招架能力。

百里倾墨看准刀疤脸一个晃神,倾身向前,悄无声息的,右手的长剑吻上刀疤脸的脖子。

眼看大势已去,众位杀手再也等不及,袖上的暗箭蓄势待发。竟是要连同那刀疤脸一同杀死。

一声急促的哨声,密而快的暗箭铺天盖地而来,颇为壮观的袖箭形成箭雨向刀疤脸呵百里倾墨发­射­。

百里倾墨微勾­唇­,用气息奄奄的刀疤脸横空一档,足尖点地。借力向台下跳去。

角落中,一黑衣杀手­阴­险的笑着,手中的细碎银针向落地百里倾墨以刁钻的角度刺去。

谁也不会知道,这次刺杀玄国长公主,他,才是主角。

防不胜防的碎针向百里倾墨刺去,百里微微蹙眉,这周围没有掩盖物,怕是躲闪不及,只能让自己受最少的伤害,心下想时,倾斜侧过身来,眼微合,却敏锐察觉到面前有一人挡在她面前。

待看清面前是谁后,百里倾墨面露复杂之­色­。挡在她满前的竟是柳红袖,红衣淌血,毒针入体,柳红袖的­唇­­色­泛着苍白的颜­色­。

抬起手,柳红袖笑了,声音哽咽,”若是有来世,公主可否为红袖留有一席之地?“

百里倾墨蹙眉,搭在他腰间的手收了收,”会。“

得到女子满意的答案,柳红袖含笑闭上了眼,竟是再无留恋。

可怜的人,本来她是可以对付得了的,然而面前柳红袖的一意孤行,显然激怒了百里倾墨,眸中凝聚的血­色­是谁也看不懂的神­色­。

黑衣杀手们看到这对眸子,竟俱是心中一骇,更有甚者,后退一步也是可取的。

百里倾墨冷笑,素手挥动之间,面前的杀手一个个七窍流血而倒地抽搐不已,不一时便亡。

剩下的最后一个杀手,被百里倾墨生生斩下了右臂。

”告诉本宫,是谁在买本宫的命?“百里倾墨玄衣不染一丝血迹。

剑尖指着黑衣杀手的下颏,仔细一看,黑衣杀手的口中似乎还缺了几颗牙。原来是为了以防他自杀,百里倾墨顺手拔了其藏毒药的牙,点了这个杀手的麻­茓­,使他不得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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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明争暗斗

( 长剑微指,“说说,本宫以为你是个知情人。ww”转而挑开黑衣杀手腰间的令牌,百里倾墨冷道,肃杀的模样在夜­色­下愈发冷冽。

黑衣杀手坐卧在地上,神­色­倨傲。

“要杀要剐就尽快,今日错估了公主的实力,从不知道以草包著称的玄国长公主武功竟然如此高深。之前怕只是韬光养晦吧?”

百里倾墨自知他想要挑拨自己与玄帝之间的关系。眉微挑,

“阁下认为有这个必要么?本宫在昭国皇室待了十四年,阁下以为这十四年,本宫就只是吃、喝、玩、乐?”百里倾墨说的极轻,却让地上的黑衣杀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

宫千离心中讶异万分,本以为二皇女宫千荨才是储君之争最主要的对手,不想百里倾墨居然才是最可怕的一个,她居然没发觉,任她装傻充愣这么多年。

黑衣杀手冷眼看着玄国二位皇女,大笑道,“哈哈,长公主,恐怕您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百里倾墨轻笑,“本宫好不好过又与你何­干­?”

“阁主不会放过你的,长公主殿下,您且等着看,用不了两日,詹国三十万大军压境,不知到时,亡国奴的又是谁?”

此言一出,四座俱是惶恐,惊惧之间,纷纷指责似的看向玄帝,詹国布了这么大一张网,玄国居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举办生辰宴?

惊恐的消息顿时在人群中流传开来,看热闹的人早早带了孩子回去,远离这是非之地,谁不知道,玄国固然商业发达,但军事资源匮乏,加之从商人多,参军人少,商人重利,打起仗来,还不知道跑的有多快。ww

“不是有国师相助么,詹国怎么敢轻易发兵?”人群中有人议论道。

“废话,这么多年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况且有谁见过国师发难?”

立刻又有声音反驳道,总之黑衣杀手的一番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百里倾墨利刃穿破喉咙时,黑衣杀手得意的笑,让玄国人心打乱,他死的还不算冤。

侧过头去,想要看到百里倾墨惊恐的神­色­,然而却注定让他失望了,玄衣女子手握长剑,神­色­倨傲,背影清绝,眸中清冽,却又透着一丝冷艳。

仿佛手握天下的王者,黑衣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想要问出声,可喉中的鲜血却汩汩如泉涌。

宫千荨怒目圆视百里倾墨,那些人刺杀的是她,要不是她,玄国怎会遇到如此多的劫难。怪不得詹台连和詹台云梦早早离开,原来是为了不作为人质在此。

玄帝重重叹息一声,“长公主留下来,其余人皆可以回去了,魏公公,安排各国来使速回驿馆。”

“父皇,千荨以为此事必有蹊跷,詹国为何会突然攻打我玄国,朝堂众臣不清楚,难道父皇您也要纵容此人坏我玄国国祚、乱我朝纲么?”

宫千荨快步走至玄帝跟前,众人暗叹,这二皇女与长公主的暗斗终是要转为明挣了么?

百里倾墨冷笑,“二皇女果真有意思,詹国来攻早有预谋,二皇女不从全盘出发,反而刻意揪着这些不放,是乱我玄国上下之心呢?还是二皇女心中自有计较?”

“哼,百里倾墨,若不是你不同意詹台连的婚事,詹国又岂会大军压境?”

“笑话,本宫倒想问问二皇女,自詹国至玄国的路径有多远?本宫拒婚与这大军压境又相隔几日?但凡头脑清楚点的人恐怕都知道,詹国此次派皇子出使,不过是为了放松玄国的警惕,趁此借机兵临城下。”

“二皇女不好好思量思量为何詹国军队入边境无半人知晓,如果本宫记得不错,边防这些事物似乎是二皇女一直在掺手。”

“百里倾墨,你…”宫千荨心中盛怒,却不知如何辩驳,“百里倾墨,你不要忘了,你是昭国的人,坐在长公主的位置上不觉得自己不够这个资格么?”

“让二皇女失望了,本宫为何要觉得自己不够资格?二皇女这番话是在质疑本宫的地位?可是你也不要忘了,本宫的长公主一位是谁赐予的,二皇女要质疑陛下的决策么?”

宫千荨有些慌了,这人居然还倒打一耙,转而看向玄帝,“父皇,千荨没有。”

“够了,朕说了,其余人都下去,长公主留下。”玄帝声音中带着疲惫,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宫千荨不甘的行了一礼,随众位大臣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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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足矣

( 接到百里倾墨的目光,欧阳越诀咬牙。丫的,果然是‘弟’大不中留,居然让他速速离开?那是个什么表情。

广台上的人群几乎在半刻钟内纷纷撤离,五十米之外,有禁卫军团团围着,几乎不露一丝破绽。

“倾墨,过来。”年迈的玄帝拍拍座椅的扶手,示意她前来。

百里倾墨微讶,玄帝似乎从来都没有这般称呼过她,走上前去,启­唇­道“陛下”

“你一直都是这么生疏,从来都不肯与朕亲近。”

百里倾墨蹙眉,玄帝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温和,“这一次,玄国恐怕撑不下去了,你是昭国的帝女,我玄国的长公主,日后切不可这般任­性­,弃你母皇于不顾,远走他国。”

“为何陛下不想想联盟之事?如您所说的,就如与昭国联盟。”

“朕不想再打扰于她了,这些年朕的情报网无一不在告诉朕,昭国内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或许,倾墨如今出息了,可以力缆狂澜。”玄帝神­色­微漾,眉头紧皱。

百里倾墨不想问他与昭国女帝的关系,更不想挑破这层纱。

“我计算过,玄国如今可召集的兵马至少在十万人次,放手一搏,未必詹国就能讨得了便宜。”

玄帝摇了摇头,“朕不想你涉险,二皇女谋事不足,三皇女心机过重,皆不是良将之选,朝中早已无可以替朕征战沙场的将军了。”

“即便不参与征战,陛下就可以保证百里完好无损么?如若陛下信得过百里,请您下旨,令百里抵抗敌国军队。”

“你?”年迈的君王眼中放­射­出­精­光,但不多久,又黯淡下去了。

“朕向你母皇保证过,绝不拿你的安危开玩笑。”

“就如同陛下所说的,安危?玄国危在旦夕,您以为百里还有安危可言么?”

“你,做好准备了?”良久,玄帝缓缓开口。

“百里倾墨随时待命。”

……

揽墨阁内,百里倾墨斜支着下颔,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雅儿和欣儿不敢打扰,只是桌上的茶水凉了一次又一次,换了一盏又一盏。

“公主”,雅儿低声轻语,“暮园楚寂公子在门外等候了很久。”

“啊?你刚刚说什么?”百里倾墨陡然回神,看向雅儿。

把刚换好的热茶放在百里倾墨面前,雅儿又重复了一遍。

“公主,楚寂公子在门外。”

“让他进来。”懊恼的摇了摇头,百里倾墨道。

“是”。

令百里倾墨惊讶的是,楚寂这一番功夫竟用了半盏茶的时间。

“你,有事么?”身未动,百里倾墨微侧头。

楚寂不置可否,“公主要出战詹国么?”

百里倾墨看了一眼楚寂,未置一词,清浅的眸子里是清晰的疑问。

“若寂没有猜错的话,公主是问陛下要了兵权,而陛下大抵是同意了。”

“你说的不错。”没有一点被猜出的窘迫感,“那么你认为,詹国这次会赢么?”

楚寂闻言轻笑,“公主为何不说玄国此次会赢么?”

“你的想法确实很有意思。”

眸中的冷冽一闪而过,“公主可知寂来此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来表忠心的?”含笑看着他。

“公主,猜对了呢,寂想要与你一同兵退詹国。”楚寂用的是你而非公主,百里倾墨心中说是没有触动是假的。

叹了口气,“玄帝给的兵权再加之临时招募的兵马,最多十万之众,而詹国有三十万人马,虽说以少胜多的战役也有,但毕竟悬殊太大。

“公主只是因为这个而烦忧么?”

“不只这些,你看看这个。”百里倾墨起身,从床头的暗箱拿出一沓画的乱取八糟的图纸,放在楚寂面前。

楚寂看了一眼神­色­疲倦的她,目光落在那沓图纸上,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那沓纸,一页页翻看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楚寂由起初的不在意到后来愈看愈心惊,这些东西?这些明显用于战场上的装备分明都是从未有人用过的。每一份图样后都有批示的用法解释。

甚至看似极其平常的弓弩改进,竟能达到如此远的­射­程,片刻,楚寂抬头看向百里倾墨的目光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快恢复正常。

“这些东西都是公主一人研究出的么?”

“呃”,她怎么忘了这茬,“不,我只是借鉴前人的经验,自己只是做了一些细微的改动。”

楚寂心中微动,却也未点破,这样就足够了,至少她肯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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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缘定

( “公主是在烦忧由谁来承担建造这些器械一事?”

楚寂扬扬眉毛,修长而优美的指尖划过一页页图纸,垂下的眸子,静雅淡然,让人不由惊为画中人。

百里倾墨虽然对他猜出玄帝给予兵权一事,却仍是讶异楚寂的心思缜密,似乎只要你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语,整个心思都被他猜了个透彻。

其间,雅儿见二人默契的在桌前谈事,拉了欣儿退了出去。

“或许寂可以替公主做到。”楚寂微微抬起了脸。

知道百里倾墨的想法,楚寂淡然道“公主曾说过,这个府中不需要吃闲饭的人,如此,就当作寂报偿之恩罢了。”

百里倾墨知道楚寂这是在迁出上次的事,豁然轻松的笑了起来。

“楚寂,楚寂。”低声念了两次他的名字。

百里倾墨眸光微闪,“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便打着这样的主意?什么报偿之恩不过是借口罢了,公主府令你屈才了呢。”

“公主,不愿寂掺手此事么?”

“为何不?”百里倾墨下颔微抬,“我百里倾墨此生认定了的人,自然是要与我并肩而立,看遍天下河山。”

从一开始,从见他第一面开始,百里倾墨便知道,楚寂决计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这一点完全不似府里的任何一个男子。他是冷静的,甚至是睿智的,凡事不关于己,便冷眼旁观,懂得作壁上观的人,必定懂得如何智取天下。

“公主,可是当真?”楚寂冷清的眸子微微有些错愕,‘并肩而立,看遍天下河山’?淡静的眼直视着百里倾墨,白皙的手指几不可察的微微颤抖。

“是了,百里倾墨从不开无意义的玩笑。”

在楚寂怔忪之时,握住面前男子的手,面容坚毅,“楚寂,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以玄国长公主的名义向你说这些的,只是百里倾墨一个人,可倘若你不愿意,百里亦会会履行当初的承诺,放你离开。”

微合了眼,百里倾墨细白如玉的手放开,微微一笑。清明的眼正好对上楚寂的眸子。如同点点漆墨沉寂于其中,沉醉得令人迷失。

百里倾墨只感觉面前的景­色­一晃,男子揽过她的腰,清雅秀丽的容貌不断放大,冰凉的­唇­覆上了她的额间,落下一吻,“寂,答应了呢。”

不过数秒间,百里倾墨回过神来时,楚寂已是含笑看着面­色­微红的她。

好吧,她确实很没出息的屈服了,堂堂杀手秉­性­,就这样夭折在摇篮里了。

取过桌上的墨笔,楚寂在图纸上快速修改起来,在百里倾墨愈发佩服的注视下,完成了史上头一次最艰难地改动。

百里倾墨凑上去想看看,却惊异地发现,图上的每样东西几乎都被楚寂改动过,完全不似百里倾墨的异想天开,几乎在楚寂的剖析下,都有了更为适合的材料和样式更替。

看着一份份成品完稿,百里倾墨心中暗叹,很多现代人都无法弄清的器械的构造,楚寂只单凭看了看她记得不甚清楚的图纸,居然能有自己的一番想法,着实厉害。

不得不说,在此大争之世,楚寂住在她公主府,果真是社会人才的重要流失。

楚寂被百里倾墨看的心中微动,面­色­却郑重道,“公主无需自责。”

百里倾墨悠悠一笑,“我没有自责,只是在想自己赚到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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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修来的福气

( 百里倾墨自顾笑了一下,“能有这样的人才为我百里倾墨纡尊降贵,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楚寂含笑看她,“寂亦然。”

百里倾墨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如同冷月绽开光辉,娴静似水,圣洁不可言喻。

烛光灯火,二人在深夜中秉烛夜谈,夜微凉,楚寂为百里倾墨披上了衣衫,柔和的目光看着沉静画图的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子,冷静,睿智,外里坚强如斯,内心却总有一方柔软的天地为在意人所留。有时外表冷淡坚韧的令人心疼,有时强大的可以成为所有人的倚靠。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昔日冷血残暴的她在一点一点改变。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又仿佛是天经地义。

那日,她眉目如斯,目光坚定,“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站起来,切实感受这万千尘世的繁华。”

楚寂方才发觉她不同了,没有一刻像那一刻那么美,惊心动魄的眸子流淌着淡淡的墨­色­,坚定犹如誓言。让他一向古井无波的心几乎昏眩起来,差一点就拥住了那记忆中的美好。

却终是没有,她身着玄衣,墨月一般的颜­色­,修罗一般的杀伐。在他眼中却奇迹般的素白无瑕。

“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么?”

百里倾墨好笑地在楚寂眼前摇一摇手,只一瞬,楚寂便从失神中醒过来。

“寂在想,何时能与公主一起并肩站着,赏尽这世间美景。”楚寂面­色­柔润,莹白如玉的指节拿捏着杯盏,轻啜一口茶,­唇­边的流光溢彩令百里倾墨微微失了神。

半晌,她面容古怪起来,楚寂不解的扬扬眉毛。

百里倾墨却只是淡淡道,“还有几份图纸需要修改。”便垂下了头,只是眸子在敛起的那一刻,满是说不尽的忧愁。

是啊,他在意,他怎能不在意?并肩站着,既然这是楚寂的愿望,那么就算倾尽所有她也要替他做到,决不食言。

……

第二日,雅儿一推门,便见到仍在演算着什么的楚寂和沉睡的百里倾墨,心中心疼不已,百里倾墨却是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张开了双眸。

看着身上的不属于自己的衣衫,缓了缓神­色­,面容缱绻,柔和的看了眼雅儿,“这几日你与欣儿辛苦了,最近闲来无事,好好休息。”

长公主生辰宴,玄帝陛下致力让其史无前例,又得让长公主尽心满意,少不得让长公主身边的人­操­持,雅儿和欣儿跟她多年,自是首选,从雅儿疲倦的神­色­便能看出一二。

“公主。”雅儿瞬间红了眼,这么多年,她与欣儿服侍公主,虽然公主­性­格残暴,但多半都是被人娇惯出来的蛮横,即使会受罚,公主却也从来没有对她们二人动过杀心。所以即便早先时候多有埋怨,也能理解公主的太过孤独。

可是如今,公主不知怎么的,愈发让她们捉摸不透,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模样,却不再那么可怕,而是透着冷静与睿智,甚至有些手段兵不血刃,令她们佩服之极。

却从来没有想过,公主竟会关心她们,还让她们多加休息。雅儿面上皆是说不出的感动。

百里倾墨没有想过,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带给了身边人这么大的触动,深深思虑着,是否自己太过于冷漠,凡事若是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甚至还有可能亲自推手,作壁上观。前世,楼湮七与她皆是亲情观念淡薄的杀手,她无法想象也体会不出,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感觉。

这一世,至少身边有人在真心实意的关心着她,让她寂冷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触动,感怀。

楚寂看着有所触动的百里倾墨,示意雅儿将洗漱的东西放下,先行出去。

雅儿不明就里地点点头,退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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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何人担任?

( 近日,玄国上下,无论皇室,贵族,还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皆人人自危,素知玄国商业立国,军事力量本就不强大,现在陡然听闻詹国大军即将压境,闹的是人心惶惶,一发不可收设。

“都站着不说话,玄国就养你们这一帮子废物吗?”

金殿之上,众臣们一言不发,玄帝震怒,龙案被拍得险些断裂,魏公公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极少发怒的皇帝,一边擦了擦汗。

“陛下息怒。”一旁的曹将军站出来,行了一礼。

暂且平息了心中的怒火,玄帝含怒不发,看着曹将军。

拱了拱手,“陛下,依微臣看,我玄国右相还在詹国出使,此次詹国突然来军,难道是与右相出使有关?”

众人心中暗道,这右相雁离空平日自负高傲,莫不是惹了什么事,引得詹帝发兵?

“哼”,左相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此刻,只见他从鼻中重重哼了一声,似是气极,“玄国怎么会有你们这些臣子,我国右相现如今落在他国手中,你们还有这个闲心猜度?敌国大军压境我等身为臣工,不想着如何上阵杀敌,居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想是谁的问题。”

曹将军面上有些挂不住,这个糟老头子,明显是针对本将军说的这些话,恶狠狠地瞪向左相,还未说话,便被玄帝又一声拍桌案的声音惊到了。

所有朝臣此刻看着玄帝,不知为何,玄帝今日如此震怒。

左相向前拱手一步,“陛下,臣以为我玄国应该出兵抗击。”

“左相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明知无法抵抗三十万大军,你们文臣又不上战场厮杀,怎知沙场的残酷?明知没有胜算居然还要打,这不是送死么?”

武将中有一人愤愤道。

玄帝平静的看向那名说话的武将,“依爱卿所言,我玄国应当怎么做才能避开这次劫难”

玄帝难得的和颜悦­色­,那武将受宠若惊,本来是打着争取曹将军的注意,日后好升官,却不想被玄帝赏识,这么大的问题压下来,单问自己的意思,眉目间不禁有些得意。

思量半晌,开口道,“陛下,众所周知,我玄国以商业立国,军事方面本就不是我国强项,这次詹国先礼后兵,恐怕意在我国关税以及商业脉络。不如,不如。”

那武将看了一眼高座之上的玄帝,见玄帝尚且和颜悦­色­,那武将不再遮遮掩掩,旋即斟酌开口道“陛下,我国财力尚且丰盈,依下臣所见,不如派遣使者与詹国和谈?如此一来。”

“你…你简直”左相气的险些翘辫子,“成何体统?”,捋了捋胡子,左相气极“詹国大军未到,就开始说这些丧失军心的话,不怕遭天谴么?”

“来人,出言不逊者拉出去斩了。”玄帝高声道。

众臣心中暗道,难不成陛下竟然主和,左相一把年纪了,陛下也要用他杀­鸡­儆猴么?

岂料侍卫正欲拉走脸­色­灰白的左相时,玄帝冷道“朕说过是左相么?以后、个个吃­干­饭的,左相为国为民,长我军威,何罪之有?朕说的是他,大手一挥,直指刚才慷慨陈词的武将。

”陛下,不可啊“,曹将军一见是自己这一派的人,慌乱出声。

”拖出去。“高座上的帝王毋庸置疑道。

此刻,所有人皆知道玄帝的立场---主战。

可数玄国上下,有几个能担此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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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胜任

( 玄帝看着侍卫将那武将拉出金殿外,目光陡然­阴­郁起来,双目扫视殿下的众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他堂堂商业大国,就养出了这么些个窝囊废,整日想着如何贪墨国库里的银子。一到遇到正事,跑得比谁都快。

压下心中的怒火,“左相既然主战,倒不如说说何人可以担任此大任?领导我玄国军队迎击詹国?”

左相一阵头皮发麻,陛下此刻震怒,要是答不到点子上,只怕是会丢了项上人头啊。

抱拳行了一礼,左相缓缓道,“依老臣之见,陛下年事已高,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倒不如从我玄国三位储君中选一位出来担任此职。”左相沉吟半晌又道,“依臣所见,长公主或可胜任。”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绝对是令整个玄国笑掉大牙的话,可自从长公主这一次次显露实力以来,众人便从心底上已经认可了百里倾墨,当下,竟是无人反对。ww

“父皇,千离认为这并不妥,长公主她并未有过作战经验,和实力强大的詹国对上,只怕是难以获胜,况且要是什么事都由储君来做,要他们这些武将何用?”

玄帝微微点一点头,今日的朝堂,百里倾墨并没有来,没有人知道,在京都碎魔门的一个暗桩,一批先进的冷兵器正在制造当中。

宫千荨站出来道,“陛下,千荨倒是以为长公主可以胜任此事呢。”

“哦?”玄帝睨了一眼宫千荨,“怎么说?”

宫千荨微微一笑,“长公主日渐显现出来的能力玄国上下有目共睹,是百姓心中大将军的首选,即便长公主缺乏经验,不是还有我们英明神武的曹将军辅助么?如此一来,父皇大可不必担心。”

宫千离心中嘲讽,宫千荨打着什么算盘她怎么会不知道?妄图让百里倾墨死在战场上。可是以现在百里倾墨的实力,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冒这么大的风险,退一万步来说,百里倾墨若是凯旋而归,那么就必定是玄国上下的英雄,帝位非她莫属,宫千荨这个猪脑子,居然还举荐她?

“陛下,千离以为,今日长公主未到,明面上人人都知道今日会商讨抵抗敌军的领导人选,或许是长公主并不愿意此事,才推脱不来上朝。”

宫千离这话说得顺情合理,百里倾墨若是愿意担当此事,便不会不来上朝,不来,只能是在逃避。

当下,众人心中也有了计较,长公主不愿意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陛下,国师来了。”一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金殿,气喘吁吁道,仿佛那冷漠无情的国师祭若寒能够救这些人于水火之中。

玄帝此刻亦是一脸激动,不安地站起身来,等着国师入殿。

男子依旧广袖银发,一双冰冷的眸子不带丝毫情感。

他就那样站着,眸中堆积着冰雪一般的颜­色­。面容不动,神­色­不改,仿佛整个天际都因他而苍白。

“国师,对此仗可有什么建议?”玄帝斟酌着用词,忐忑不安道。这人的本事他可是见过的,那样强大,强大到疯狂。

“百里倾墨,若是有她,玄国可昌盛无虞。”祭若寒冷漠的眸子透着寒冷的意味,人们甚至想要离得远一些,以免寒的沁人。

“国师的意思是长公主可以挽救玄国生死?”宫千离不屑的开口,这个什么劳什子国师估计也是什么半吊子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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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移花接木

( 祭若寒未语,只是镇静的看着高座上的玄帝。ww宫千离就这么被赤­祼­­祼­的忽视,满腔怒火得不到发泄。亦看向玄帝,希望其能够出言反驳国师的话。

玄帝微微沉思半晌,“那便依国师所言,封长公主为我玄国上将军,曹将军为副将,统十万兵马,抗击詹国。”

“陛下英明。”主和派们见大势已去,不得已附和叩首点头。

“退朝”,随着魏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响起,宫千离­阴­郁的看了一眼仍旧立在大殿中央的国师祭若寒,心中忽的有些恐慌,玄国百年基业,朝堂之上更是各种势力分纵错杂,掌握好,如何用,恐怕所有人都不能够信手拈来,可就是因为祭若寒的一句话,所有人便都不再辩驳,仿佛他站在那里,就是最为权威的所在。

倘若有一日这人倒戈相向,玄国岂非大难临头?宫千离拧眉。

……

揽墨阁内。

自从柳红袖因她而死,事发当时,百里倾墨并没有多少震撼,因为前世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是踏着鲜血在行路,敌人的血,组织的血,自己的血,甚至搭档的血。

多年来的杀手生涯令她麻木,似乎手起枪落,看着敌人一个个倒在她面前便是她这一辈子的宿命。

饶是这样,她也从未想过死,开始之时,只是为了手刃害死父母双亲的人,让自己一步步变得更为强大,后来便也渐渐无感了。

杀杀杀,这样的声音在她的心中二十四个小时不停的流转,她甚至想过毁了这一切。可当那个白衣如锦的少女出现在她面前,当楼湮七这三个字代表着她可以用命去换的含义时,百里倾墨才知道,她也是有有情感的。

从此,她的不可以哭,不可以诉,不可以怒,不可以说痛都是为了这个人而隐忍。以前是怕说了会显得懦弱,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在乎,而自行楼湮七出现后,她依然秉承着这一习惯,因为她不想让她担心,只是如此。

当时空转换,岁月变迁,当百里倾墨以新的身份出现在异世,她本以为自己不需要感情,更不需要所谓的关心。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不良于行,温润如玉的男子,只是微微一蹙眉,就那样轻易牵动了自己的心。

她也是人,而非草木,怎能断情绝爱?所以她放下骄傲,企盼与那人执手天涯,如此倒也不负,岁月静好。

……

地上屈膝跪下的黑衣男子神­色­恭谨,只是却不是扶夜。而是百里倾墨自南宫璟手中救下的杀手阀第一杀手“九术”。

“公主可需知道,北海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踏入的境地。”

“不过帮我­干­三年活而已,居然还要质疑我做的决定么?”百里倾墨微笑。

地上的九术嘴角抽搐,这女人,明显是公报私仇,仗着她救了自己,开出这么苛刻的条件。三年?呵呵,他想哭,早知当初还不如留在杀手阀呢。

仿佛看出来九术在想什么,站起来拍拍他的肩,“所以说你任重而道远啊。”

九术欲哭无泪,让他扮女人就罢了,还让他扮她,长公主?他想一头撞死好不好。

百里倾墨将九术扶了起来,扶至镜前,杀手阀第一杀手九术,看着一桌子易容的瓶瓶罐罐,又有了想死的冲动。

身后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同童话中的老巫婆。诱导着小孩子去吃她的糖果,是的,九术此刻九术这么想的。

“我要四五日之后才能回来,什么詹国大军压境,你堂堂杀手阀第一杀手应当可以解决的吧?至少拖到我回来。”百里倾墨挑眉看他。

九术一副老年痴呆的表情,“姐姐,我是杀手,不是将军啊,你…”

“我的意思,你要质疑吗?”冷眸中泛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九术立刻缴械投降,“我扮,我扮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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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扮个公主容易么

(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九术从来没有想过,率兵抗击竟是这样这样的场景。搞什么啊,十万大军跟在他身后蜿蜒呈长龙状,却是一副副士气低迷的景象。身后皇都那一群群穿着丧服的百姓是怎么回事,在表达对死人的敬意么?

百里倾墨那女人就把这堆不像话的士兵丢给自己了?这要搁在杀手阀,这些人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回了?

想他九术,早些年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啊,如今就变成这副怂样了?左手捏着丝质手帕,脸上擦着厚厚一层粉,想当初那女人是怎么说的,这样不容易认出来?啊呸,这一路上多少人对‘她’毕恭毕敬,别说质疑,连个屁都不敢放。

可怜他还就真信了那女人的话,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干­脆回来改行做青楼老鸨得了。

“将军,天­色­已晚,副将军派我来问您,现在要不要安营扎寨?”

一身玄衣女装的“九术”,以帕掩嘴,故作矜持优雅,捏着嗓子,看向马下的一个士兵。

这人明显比其他的士兵高上一阶,不过却是少年的模样。

“嗯?”,九术抬头看了眼天,这才傍晚好不好,这么早就安营扎寨?想他做杀手时,那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啊。

瘪瘪嘴,没好气道,“安什么营?扎什么寨?人家身为娇滴滴的长公主还没说什么呢?你们这些个粗俗的士兵就埋怨开了?”

那少年士兵闻此羞愧的低下头,不可否认长公主说的是事实。只是公主今日怎么这般女气?诶,转­性­了么?在玄国人的眼里,长公主百里倾墨那便是三头六臂,五大三粗的,堪比男人还要男人的女人。

九术掩嘴轻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啊,继而看向那少年士兵,“喂,你叫什么名字?本公主今日心情好给你加官进爵啊。”

少年微蹙眉,屈身跪下,“属下白舜,未曾立功,将军说这话是否太过荒唐了?”

一身女装的九术听闻这话才认真的审视面前的少年士兵,眉宇透着英气,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身军装穿的极其。极其好看。不得不说,九术词穷了。

那少年士兵见此,又皱开了眉,“将军,没什么吩咐,属下就要回去报告曹将军了。”

“去吧,去吧。”挥挥手,九术得意一笑,终于体会到这种手握权力,杀生予夺的感觉了。

在身后士兵的眼里,就是长公主百里倾墨见­色­起意,为博少年一笑,不惜为其加官进爵,当第二日流言兴起时,饶是九术也吓了一跳。

他深感做这个长公主,百里倾墨的无奈,明明什么都没做,谁知道那女人回来,听闻这个消息会不会杀了自己。

想到此,九术邪邪一笑,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锦城是玄国边境的一座边城,虽为边城,但是因为玄国富饶的原因,这边城的繁华竟是也比皇都差不了多少。

本来是老老少少,其乐融融的事情,但是不日詹国大军的铁骑就要踏来,皇甫将军下令封城,他们不愿离开,此城一破,只怕玄国灭国也是几天的事。

城中上上下下都做好了决一死战,坐等救援的准备,谁知,圣旨一道,说此次率兵前来的将军竟是那个草包长公主百里倾墨,还说为了长公主的身体,不得不延缓援兵行进。命锦城所有人不得弃城,必须拼死抵抗。

皇甫痕是锦城的守城将军,作为将军,弃城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但是城中的百姓何其无辜,为何也不允许他们出城?皇甫痕跪接圣旨,心中却是对于玄帝旨意的抵触。可是皇室的命令,又岂是他可以随意更改的?

英气的剑眉拧着,­唇­微抿,竟是对着日头跪了半晌。

“将军,你快起来,长公主率领的援军到了。”那小将一脸喜­色­,呼哧呼哧跑了进来。

“怎么可能?”这圣旨是快马加鞭到的,以玄国的军事实力,怎么可能这么快的行军速度?况且带领队伍的是那个传闻中的草包公主。

皇甫痕起身,满面质疑,但是由于小将眼里切实的喜­色­,不得不将信将疑,随着他去往南城楼之上。

……

两天一夜,曹问曹副将已经不知多少次瞪着马背上的‘长公主’,这期间竟然只休息了一次。

士兵们却是不敢怨声载道,毕竟眼见的锦城就要到了。

每跑十步,他们三人一组的小分队就要大喊”公主威武“

每五个小分队又组成一个大的大分队,十五人。众多大分队又组成一个个方阵。

哪个方阵步子踏的最整齐,喊得最卖力,就可以晚上多吃一碗饭。虽然条件苛刻了些,却还是激起了士兵们的斗志雄心,为了晚上多吃一碗饭。

“公主,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太。残忍了?”曹问曹副将一路上多次斟酌开口,每一次都被在马背上都能睡着的长公主讶异到。

悲催的小兵白舜本是曹将军的人,硬是被九术拉来驾马,美名其曰,本宫要补眠。九术把扑满粉的脸搁在白舜的肩上,成功的为百里倾墨好­色­的名号又添一份彩。

九术翻翻白眼,他除了杀人什么都不懂,什么“公主威武”的口号都是百里倾墨临走时给他的锦囊里写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是听着蛮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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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公主威武 一

( 当皇甫痕走上南城楼上,微皱着的眉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大军踏来,那令人唏嘘不已的速度,整齐划一的步伐,训练有素不像是传说中七国军事无能的玄国军队。重要的是形散神不散,虽三五成群,却并未脱离大部队。

“将军,这竟是咱们玄国的军队?”一旁小将打扮的南风不可置信道。

皇甫痕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当无数个粗犷的“公主威武”的嗓音自城下传来之时,由九术装扮的百里倾墨在白舜的“搀扶”下,晃晃悠悠走下了马,结果因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九术嘴角挂着笑,“仪态万千”地打了一个喷嚏,只见面上的擦的粉成片成片往下掉。

皇甫痕命守卫打开南城门,亲自迎接百里倾墨,看见这位传说中荒诞不经的“长公主殿下”,英气的剑眉微微蹙起。

九术打着哈欠,上前欲扶起拱手相待的皇甫痕,岂料对方旋即起身,恰好躲过‘百里倾墨’的虚扶,眼中虽将厌恶掩盖的极好,却还是被九术一眼看了出来,跟一个杀手玩心计?九术只觉得皇甫痕过于天真。ww

“微臣恭候长公主来锦城多日,锦城必不如皇都繁华,望公主多多忍耐到战后。”

九术心中好笑,原来边城的人如此不待见百里倾墨那个女人,简直臭名远扬。好笑的同时却也有一丝觉得不甘,任谁了解了她,都会知道百里倾墨非池中物,这天下早就瞎了狗眼。

他心中甚至还觉得即使是阁主现世,恐怕也没有那个女人睥睨天下的凛然气势。唉,这些人脑子都被狗啃了,倘若百里倾墨出手,恐怕玩死他们就和自己喝口水一般简单。

不经意皱了皱眉,感情皇甫这厮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九术面上浮起冷然“微臣?长公主殿下?”

听闻‘百里倾墨’音调提高,皇甫痕不解的看向了那满面脂粉的长公主。

九术笑,“皇甫痕,军中哪来的臣下和公主?你以为我这次来是玩游戏么?”

冷笑一声,九术面上浮现一丝不屑,“我是陛下亲封的上将军,你岂可再称公主?这样的做法是看不起我?还是不把陛下的旨意当回事?”

皇甫痕皱眉,“将军,属下绝无此意。”

见他改了口,九术笑笑,只是那扑满粉的脸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挥了挥手,九术向前走去,“全军听令,好好休息。”

旗帜一挥,身后十万大军齐齐喊“是”。

“将军,不可,若此时詹国大军来袭,恐不能做好准备迎击?”

走到一半的九术顿了顿步子,“不是有你皇甫将军在吗?还怕区区三十万人?”

皇甫痕顿时无话,长公主说一不二世人皆知,兵权又在她手上,皇甫痕只得命令自己的士兵加班加点的站岗。

这厢九术可算是解放了,躺在锦城最华丽的客栈床上,吃着­精­致的饭菜,还有美人服侍,好不畅快。

只是同样是‘女子’,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奇怪,当事人却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聆听着皇甫痕身边一个叫南风的小将讲如今的局势。

“将军?”南风快哭了,这长公主真的把打仗当儿戏么?如今敌军随时都有可能侵犯锦城,可是长公主却是一副心不在焉,安于享乐的样子,让他回去怎么跟皇甫将军交代。

“急什么?”九术看不惯了,遇见个什么事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不悦的开口道,“本将从皇都而来,不眠不休赶了多少路?不休息一下岂非对不住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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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公主威武 三

( “姐姐别走啊,来陪素素玩好么?”

蓦地,身后响起一女孩儿的声音,委屈之极。ww

百里倾墨眉微挑,转身看向发声处,竟是一个身着红­色­百褶裙的女孩。女孩梳着两个发髻,眼中流露着疑惑不解的神情,看向百里倾墨,仿佛她不答应便是天大的罪过。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百里倾墨嘴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饶有兴味的看向那名自称素素的红裙女孩儿。

那女孩儿见到百里倾墨理会她了,嘴巴当即嘟得高高的,眼中委屈的意味更浓了。

“姐姐陪我玩,素素就告诉你。”

“你要怎么玩?”出乎意料的,百里倾墨居然答应了。

那女孩儿眼里闪过欢快的神情,上前拉住百里倾墨的手。

“咦,姐姐的手那么冷,居然比我的手都冷。”

女孩儿疑惑的自言自语,带着百里倾墨继续往里走。

穿过山林,花丛,甚至迷障,百里倾墨很早就注意到,这个红裙女孩儿的不同,且不论这里曾经死了多少人,为何会有女孩儿出现。单看这女孩指尖冰凉,双目空洞,便知不对。

百里倾墨却是转念一想,换一种方式也未尝不可,毕竟她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通过这女孩儿,避开了多少迷障。

那名叫素素的女孩儿带着百里倾墨穿过很多地方,走过很长时间,最终来到一处山洞前。

红衣女孩儿咧嘴,“就是这里了,姐姐。”

扫过一眼,是天然形成的溶洞,黑漆漆的,看上去很是­阴­森恐怖。

“姐姐不愿去素素家里玩么?”女孩儿摇头,头歪着看着一袭玄衣的女子。

“当然”,反手扣住女孩儿的手,向洞内走去,女孩儿皱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越往里走越黑暗,几乎完全看不到东西。但依稀可见洞里隐隐约约散发着幽幽的荧光。

“哥哥,我带了人回来,哥哥在哪呢?”女孩儿低声喊着,也不管是否有人听得到。只是这洞里太冷寂,悄声一句话也听得出悠悠的回音。

百里倾墨看向莹绿­色­光辉聚集的地方,原来是一只只透明的萤火虫,闪着绿­色­的光。

“素素。”低沉的声音从里端传来,百里倾墨想这恐怕就是这女孩儿的哥哥了,果然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擦地的声音由远而近。

女孩儿面上一喜,挣开百里倾墨的手,“哥哥,你看我带回了什么?”

百里倾墨望去,从莹绿辉光的地方竟爬出了一个人,确切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腐臭味的少年。少年满脸血污,神­色­疲惫,眼神同女孩儿一样的,只是少了空洞,多了几分黯然。

听闻女孩儿的话,向百里倾墨看去,那少年的脸上竟显出一抹骇然,惊惧的仿佛碰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个叫素素的红衣女孩儿显然也发现了那少年的不同,害怕的蹲下,拍拍她哥哥还未腐烂的背,“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素素做错了什么?”

愈是这样,百里倾墨反而被挑起了好奇心,缓步走上前去。依着女孩儿的样蹲下身子,冷淡的眸子盯着地上爬着的少年。

“如果不出我所料,那些来‘北海’的人都是你们用幻术杀的,至于引我过来,恐怕也是为了一样的目的。”

少年偏过头去,不置一词。那红衣女孩儿却是‘咯咯’地笑了起来。

“姐姐真是聪明,素素带着姐姐过来,可不单是为了陪素素玩,素素有哥哥就足够了,姐姐呢,给素素当食物好不好?”

少女低头,声音有了一丝哭腔,“素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姐姐乖乖的给素素当食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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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偶

( 还没等百里倾墨搭话,­阴­暗处爬行的少年微怒道,“素素,让这个人离开。ww”

百里倾墨向他看去,少年惨白的脸在莹绿­色­的辉光下显得极其惨白,稍陷进去的眼眶半敛。

那红裙女孩儿不解的看向地上的少年,眼里露出奇异的光彩,“放了她,哥哥就会永远不离开素素么?”

地上的少年偏过头去,红裙女孩儿突然诡异地笑出声来,“她是哥哥想要的对不对,她才是哥哥想要的对不对,哥哥想要的永远都不是素素,对不对?”

那女童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随着低喃出声,一时癫狂、一时流泪、一时冷静,表情随着脸颊时而破碎开来,又奇迹般地重新合拢。百里倾墨蓦地一惊,她是偶?

在本尊那纷乱的记忆中,百里倾墨曾窥探到一桩这样的事,传闻燎国与玄国接壤之处,有少数的幻师一族存在。他们的生活或许在他人看来平淡无奇,可对于幻师来说,却是一生的宿命。

他们将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制造自己的‘偶’,完全属于自己的偶,每个偶从被制造开始到结束,都会不可救药的爱上制造自己的幻师。ww偶食人血人­肉­,但因为幻师们的管制,数百年来都硬生生以动物的血­肉­来替代,倒也相安无事。

等到偶的命数将尽之时,幻师会亲手毁掉他的偶,改制一个新的偶,所以即使制造出的偶有多么令幻师满意,幻师也绝对不会轻易爱上他的偶。

眉头微蹙,眼前这少年决计不是幻师,那这个偶?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聪明的童偶,眼见百里倾墨面­色­变换,便知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女童低低笑出声来,却让人感到无端的寒意,“姐姐猜到了呢?真是个聪明的人,可惜素素已经有哥哥了…”低低哀叹一声,仿佛真的很可惜。

“你是偶,他却不是幻师,你对他做了什么?”

“素素,算我求你,放她离开好吗?”地上的少年拖着身子向前爬了半步,惨白的手拉住女童的腿。

百里倾墨挑眉,这人为何要帮她说话,着实难以理解。

那女童笑笑,“这些年来,素素将多少人当做食物,哥哥只是哀叹而已,为何到了姐姐这里,哥哥就要让素素放她走呢?”

那女童突然间大笑起来,“哥哥说素素不懂得什么是爱,可是素素如今懂了,就是哥哥对姐姐的样子,便是爱么?”

那少年的眸子里忽而暗淡,拽着女童的腿却是嵌深了几分,嘶哑着嗓子开口,“放她走好不好,素素没有食物,还有哥哥,哥哥永远不会离开素素。”

“呵呵”女童低低地笑着,“素素怎么舍得把哥哥当作食物?哥哥永远都不懂,素素有多害怕。”有些悲戚的看着少年腐烂的腿部,和常年不见光的面­色­。

“够了。”百里倾墨轻喝出声,墙上长长尖锐的勾刺因这一声竟然不可思议的弯曲起来。

女童突然有些惊恐,“为什么你。”

百里倾墨皱眉,“我可以给你真正的血­肉­之躯,但条件是帮我找一样东西。”

女童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嘲讽道,“很久之前,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最后还不是利用完了素素就想要杀死素素,素素不相信姐姐。”

“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不好么?为何不死掉得以清闲?”眸光微闪,不知是对眼前的女童说,还是对地上的少年说的。

“姐姐在责怪哥哥是么?”。红裙女童低笑,“哥哥不是不敢死,而是不能死哦。”深吸了一口洞内腐败的空气,“哥哥要是死了,就永远是素素的了。”

随着女孩儿的目光,百里倾墨看到少年身上的锁灵符,这是制作偶最基本的步骤,若是以活人为偶,便要在他生前拘禁他的灵魂,只待人一死,便可注入到新的偶中,虽然新生的偶是有灵魂的偶,但是却会完全依附制造他的人活着,永世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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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偶 二

( “可是如果我要杀了你呢?”百里倾墨微微一笑,素手拿捏过墙上的勾刺,墨绿­色­几乎只是一瞬,便轻轻地吻上红裙女童的颈部,妖娆的蔓延,如同爬了一圈圈繁复的纹路,妖冶却又令人窒息。

透过百里倾墨漆黑如点墨的瞳孔,仿佛看到千年历史的更迭,巫术,蛊术,幻术,女童快要窒息。

她突然间感到害怕,死亡的恐惧让她连幻术都忘记了怎么施展开来,她突然间感到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活生生到什么程度呢?到学会了恐惧与对生的希望。

其实她也希望能够有人来结束自己的­性­命,她厌恶这样的自己,没有骨血,被那人无情的抛弃,甚至连心痛都不能有。

然而也就是那一瞬,死亡的气息悄然盯上了她,模糊中看着眼前玄衣女子冷寂的眸子,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的心在剧烈颤栗,她知道,这个人的经历只怕比自己还要锥心蚀骨千百倍。她从来,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拥有那样的眼眸,那样冷,那样冷。

很多年前,那个幻师将她制作出来,那是幻师第一件作品,也是最后一件,幻师不爱她,也不想为了她而失去什么,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利用与被利用。ww

剧情很狗血,她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偶,可是却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幻师的第二件作品也即将完成。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幻师被她迷住了。为了让那个根本没有生命存在的偶人心满意足,幻师对第二件作品发下誓言,毁了她,毁了被他称为素素的偶。

她哭泣,她悲哀,她难过,可是在怎么也比不上幻师的一句对不起来的痛楚大,那是撕心裂肺的、无可愈合的痛。

所以,那一日,她亲手杀了幻师,逼着第二个美丽的偶吃下了幻师的­肉­体,看着那女人痛苦又享受的表情,她发了疯一般跳进了包围北海山的湖。

可是她没死,她开始以女童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中,以食人的血­肉­为食,春去秋来,时间流逝的很快,她不知道施了幻术杀了多少人,一点点鲜血已经无法满足她,她需要鲜血,需要活生生的人。

直到有一天,女童遇到了意外飘到岛上的少年,在刺目的阳光下,少年的眉眼与记忆中幻师的模样是如此相似,女童咧嘴笑了,她想要这个少年永远陪着她。

她囚禁了他,看着他从最初睁开眼的挣扎,到后来一日日的颓然。她讨厌阳光照­射­在少年身上的样子,因为好耀眼,耀眼的让她深觉配不起。所以她自私的将他囚在洞的深处,半点阳光也无法穿透漆黑的洞。

日复一日的陪伴,时间久到甚至让女童渐渐忘记了幻师的背叛,眉眼全是少年的模样。

直到一日雨夜,雨下的好大,女童熟睡醒来,少年哀求她为他解开手上的锁链,女童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可也就是那一夜,少年逃跑了,女童发了疯一样的寻找,最后在第二日,在北海山最高处的石块上,看见少年严肃的模样,他努力站起来,像是为了心中最美好的事物而努力。

女童伸出手去,却什么都抓不住,她怕,怕自己会失去他。于是恶狠狠地将少年推下山坡,少年笑了,那是女童第一次看到少年的笑,凄然,落拓,像是命运的妥协。

还记得少年闭上眼的那一刻,轻轻说了一句,“可惜你永远也不会是她。”

女童愕然,她以为少年是在乎自己的,思绪疯狂的飞长,女童嗜血的眸子里映出了幻师的模样。

她发疯般的撕咬着少年的腿部,只要他没有腿,就再也不能离开她了。少年的眸子里满是怜悯,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

当一切结束,女童慢慢找回自己的理智,少年的腿已经被她吃得剩下一半了。

她颤抖着拿出锁链,少年面无表情的伸过手,系好再也不会解开的束缚。

女童拖着少年,一句句地说对不起,少年却再也没有对她笑过,哪怕只有一次。

孤寂的山洞里,少年不止一次央求过女童,他想要看看太阳,触碰哪怕一点点阳光。

女童却再也不会答应,她的哥哥啊,只能生活在黑暗里,这样就永远都会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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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只要名分

( 墨绿­色­的勾刺陡然一松,红裙女童被猝不及的掉落在地上。窒息感消失,她的眸中泛血,却多是解脱。

“你想要死么?”百里倾墨半敛着眸,若是观察细致,便会发现她的眸子不似平常的漆黑浓重,而是泛着些许淡紫,莹莹的玻璃光泽。

“姐姐曾经真的很痛苦呢。”嘴角渗出血迹,女童苍白一笑,这下不光是百里倾墨,连同地上的少年都微微怔愣了半刻,那女童见此,趁百里倾墨不备,夺过墨绿­色­的勾刺,划过颈间的结点,这是偶人最致命的弱点,刚才百里倾墨有意避过这里,她怎会不知?她根本没想要杀了自己。

大片大片的鲜血顺着颈部流下。虽然是偶人,可常年间生食的血­肉­已经慢慢遍布了整个身体。

“我说过,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我可以说到做到。”

百里倾墨秀眉微蹙,舌尖是淡淡的苦涩,慢慢晕染了味蕾。

“可是,姐姐。”女童奋力扬起苍白的容颜看向百里倾墨,“我爱的人早已死去,我活着不过是一具祸害苍生的躯壳。哥哥说得对呢,可惜我永远都不是她。可是,可是,”女童轻咳,又渗出大片血迹,“我其实心里是希望他幸福的呀,我错了,我错了。”女童的瞳仁渐渐涣散,百里倾墨并非束手无策,而是知道死于那女孩儿来说,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解脱。

其实女童未来得及说出的话便是,从我看见哥哥第一眼看见你的神情开始,便知道,他在乎的人就是姐姐你呀,为何姐姐不知道呢?

“素素”,少年狼狈地爬过来,抱着就要化为粉末的偶人,眼中满是怜惜,其实他身上的桎梏早已解开,锁灵符不过是假象而已,之所以未离开,不过是因为他将她当作妹妹了,怕他走后便只剩她一人了。那素素该何以为继啊?

看着眼前少年的模样,百里倾墨不知为何心头一颤,她话不多,只道了一声。

“节哀。”

少年看着手中消散的木屑,甜腻的血腥在空中飘散开来,不知是多少个人的冤魂?

“公主殿下可还记得南楼?”少年面容苍白,眼中的讽刺意味却极其强烈。

百里倾墨没有理会这人的无理,反而认真思索了半晌,摇摇头,“不记得。”早在她进来的那一刻,便知道这少年认识她,眸中更是隐藏不住的矛盾,既希望她能够脱险,又满满的怨恨充斥其中。

说实话,因为继承原身记忆不完全的状况下,她多次有想杀了原长公主的冲动,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烂摊子等着她收拾,还经常软件设备不给力。

看着少年残缺的腿脚,“你的意思是我害的你不得好死?”

“呵”,少年微笑,“公主好有自知之明。”

“……”

少年笑得落拓,盯着百里倾墨的眼,一字一顿道“昭国兰苑南楼公子”。

闻言,百里倾墨的脸­色­慢慢变得些许苍白。

“你没死?”

在女尊国度的昭国,年少的公主,百里倾墨是何等残暴。

曾经因为兰苑的一个男子侍候不周,竟活生生的喂他吞了几条出生没多久的蛇,将人放入麻袋,乱­棒­打死,投入河中。

而那个兰苑的公子,便是公子南楼。

“公主殿下曾说过,南楼命大,只要不死,这辈子都会是殿下的人,永世也不得逃脱呢。”

有么?我有说过这样的话么?完全不是一个人啊,不会找她负责吧?

“那你想要怎样?”思量过后,百里倾墨淡淡道。

“南楼恳请殿下…”少年拖着残缺的身子倚着墙站起身来,微微屈身行李,“南楼恳请殿下,给南楼一个名分,让南楼可以体面的活过下半生。”

“南楼不奢望公主可以爱上南楼,否则这也便不是公主了,南楼只是想要一个能够支撑南楼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少年十分艰难地扶着墙,“从小,爹爹便教导南楼,努力攀上高枝,摆脱怜人的身份,南楼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是希望可以让爹爹亲眼看到南楼是幸福的,假的也好,只要看到了就好。”

“南楼说完了,却只是放手一赌罢了。自知是痴心妄想,公主要杀要剐,全请自便吧。”

少年微微合上眼帘,细碎的睫毛像女子的一般柔柔的盖住眼眸。

百里倾墨心中是震惊的,这算是什么?

“其实我蛮喜欢你的眼睛的。”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却让面前的少年身子一颤。

苦笑道,“公主的喜欢一向是要放在手上把玩的,记得几年前,公主看上了一家男子的手,不也吩咐人剁下了么?”

百里倾墨眼皮一跳,他听不出来自己委婉的答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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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指望我背你么

( “南楼,好像女孩子的名字。ww”

百里倾墨素手挑起男子的苍白­精­致的下颔,南楼猝不及防对上她的眸,没有杀戮、没有嗜血,只有淡淡的宁静与漠然。

“公主。”南楼的下颔被迫抬得很高,残缺的腿却是难以支撑得住,身子向后一倾,差点挨着石壁滑下。

“名分?”百里倾墨微笑,“你是昭国的男子,如果我以昭国帝女的身份带回你,应当是极大的殊荣了吧。”

“是”,少年垂下眼帘,没有因她的话有多少动容,身子倒是略微颤抖。

蓦地松开钳制男子下颔的素手,转身举步离开。

似乎是毫不留恋出了山洞,百里倾墨不会知道,在她离开的一瞬,少年苍白的眼角滚落的泪。

……

“皇甫将军好雅兴。”身后传来的声音令正在夜巡的皇甫痕微微一愣,随即在来人看不到的状况下蹙了蹙削如剑的长眉。

九术为了装扮成百里倾墨的样子而不被人起疑,只有维持这副满面尘粉的样子,走一走都要抖三两。

皇甫痕缓缓回头,抱拳一礼,“上将军。”自从‘百里倾墨’排斥公主这二字,皇甫痕便将称号改成了上将军,不想颇为受用。

人们皆道,这皇甫将军与长公主心意互通,谁料只是装扮成百里倾墨的九术心满意足,觉得上将军这一称号颇为威风霸气,总算不愧对他曾经杀手阀第一人的身份。

没等九术傲娇完,这厢皇甫痕却是愈发不耐烦,半刻不想与这‘公主’再待一会儿。

“皇甫将军一心为国,果真我玄国之福啊。”九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明显的见人家不想搭理,还要凑上去恶心皇甫痕。

皇甫痕不着痕迹后退一步。

“咻咻”,两道利箭横空而破,九术似是料到一般,不疾不徐地后退一步,抽出一手,竟是两指夹住了一箭,轻笑“这么点技术,玩偷袭”。

身后来不及合拢嘴巴的士兵们惊愕了,徒手接箭,这竟是长公主?这还是长公主么?传闻。

皇甫痕心中诧异,面上却镇静如初,从容不迫的指挥着身后士兵进行勘察。

不一时,斥候来报,城下三十里远,詹国大军已命一支大概一万人的部队前来试探,方才的利箭就是其中箭术极佳的敌军­射­来的。

“原来皇甫将军连个三十里开外的的敌军都无法提前探到,在京中听到的什么英勇无比都是旁人乱诹了。”

九术微微一笑,讽刺之极,呵,看他不爽,也得有这个本事,虽说是百里倾墨那个女人自己名声不好,但现在至少是自己顶了她的名头。

皇甫痕脸­色­微变,“上将军,还请您回到安全的地方,这里,太危险。”

眸中认真的颜­色­饶是九术也不免一愣。

九术心中焦急,眼见的这仗怕是要打起来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为毛还不回来?不是说好开战之前么?

……

幽暗漆黑的山洞之中。莹绿的光辉灭了。

没有人看见破碎的身子在洞中如同被遗弃的布娃娃一般虚弱苍白。

“不是这么颓靡吧?我似乎没有说过不带你走。”

黑暗中传来一女子戏谑的声音,南楼浑身一颤,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没有红裙女童,他已经近两日没有吃过东西了,兴许饿到出现幻觉了。

“喂。”百里倾墨蹲下身子,撬开男子紧闭的牙关,为了一株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草。

呛,“咳咳”,少年不住的咳嗽,百里倾墨帮他捋了捋背,顺着脊背,冰蓝­色­的气息缓缓输入。

少年惊讶般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变化,残缺的腿部长出了新的皮­肉­,竟是慢慢的与正常人无异了。

“你?”习惯­性­回头,少年眼中微微含了不解与恐慌“你为何会回来?不是早已经走了么?”

“呵呵”,百里倾墨笑,“你不恢复走路的能力,如何跟我走。指望我背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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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该死的女人

( 女子的容颜有那么一刻与记忆中的重叠,笑意却是那样的明媚,南楼怔了怔,借着面前白皙如玉的手起身。

脚步微微有些虚浮、无力,百里倾墨陡然靠近,揽着他的腰际,“我送你回去”

少年面对已经完好无损的腿脚微微有些怔忪,“这是旷灵草么?传说中可以医治腿疾的灵草,你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到了。”

“其实有些事情并不像常人想象的那么难,之所以普通人做不到,只是因为他们不曾亲自去尝试,至于如何困难,不过是以讹传讹,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罢了。”

“那这些旷灵草?”

“在后山挖的,一抓一大把。”

“额…”

……

“报!皇甫将军,战事吃紧,恐怕锦城已经撑不了那么长时间”

“报!将军,我们的粮草恐怕已经不足七日的吃食了。ww”

“报!皇甫将军,又一波攻城的詹国士兵攻上城楼了。”

锦城内,一次又一次十万火急的信报传来,让本就人心惶惶的玄国大军更是烦躁不已。

只一人不同,那便是装扮成百里倾墨的九术,躺在营塌上,嘴里叼着新鲜的葡萄,手里拿着女人家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詹国此次攻势之猛可是前所未有的啊”一人感叹道。

“据探子所报,战国此次能这般肆无忌惮的攻打玄国,是因为他们请了一位极其厉害的军师。”

“哦?”九术放下话本子,“什么军师?说来听听。”

南风撅了撅嘴,居然点到他,不情愿地答,“听说是詹国皇帝花重金请来的,这人竟是江湖中‘琉玥阁’的阁主”

九术挑了挑眉,“琉玥阁”?好像除了杀人排在杀手阀之下,其余处处比杀手阀强,阁主多次派人打探,竟是窥察不了半分。

詹国三十万大军兵临锦城下,城内百姓为了玄国的军队,甚至拿出了家中所有的口粮,凡家中男子全部自愿出战。一时间锦城内士气高扬,十五万大军整装立于城内,看着他们威严的将军“皇甫痕”。

“今日,便是我锦城存亡之日,本将希望诸位能够尽全力为玄国,为我们的家园打下一个漂亮的仗。”

“皇甫将军。”突如其来,九术出声打断他的讲话。

皇甫痕看向九术装扮的‘百里倾墨’,“上将军有何想法?”

九术抬眼望了望天,“再等等,用不了多久或许会出现一个新的局面。”

“上将军果真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玄国将士可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到了生死之际不免有些人不满九术的言语,敌人都打到门口了,还等?果真不愧是养尊处优的皇室公主。

九术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十五万对上三十万,简直必死无疑。本来想等那个女人赶过来,甩手交给她,谁曾想这都几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

倒是詹国的那什么劳什子军师居然如此厉害,将皇甫痕的防线一层层攻破不说,还经常倒打一耙,将人的弱点运用的淋漓尽致,他几乎都要怀疑那个军师是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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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她么?

( 战事惶急,詹国主帐内却是一片静谧之象。ww

气氛一直在冰点一下,久到詹台连再也忍不住,双目看向一袭白衣的男子。只见帐内中央的桌前倾靠着一男子,这人身量掀长,微侧过的身子是月白­色­的对襟长衫,袖口领端皆印着流玉滚边,腰间系着质地极好的玉带,缀着“玥”字的腰牌,彰显着琉玥阁阁主的身份。

似是才察觉到詹台连的目光,那白衣男子微侧头,眉是远山眉,不浓不淡,狭长的眸中透着淡淡儒雅,衬得他面具下的面容更加神秘莫测。

只是眼里刻意收敛的肃杀却是浓郁的吓人,詹台连不只一次想过,为何父皇能够请来这人做詹国的军师,明明是太过高于世人之上的人,却轻易陷入这红尘杀伐。

良久,詹台连眉头锁的更紧,自从一月前詹台扶夜那个从小失踪的皇子回来之后,父皇好像隐隐对他有愧疚之感。

此仗,他必须要赢,否则,若是输了,单凭他的那个所谓的哥哥在,太子之位恐怕难以得到。ww

“三皇子可有事?”白衣男子放下书卷,食指敲了敲桌案,詹台连迅速回过神来。

礼貌的颔首,“詹台还请军师能够答应一件事。”

男子下颔微扬,示意詹台连接着说下去。

詹台连笑道,“此次攻打玄国,有军师在,定会凯旋而归,所以詹台并不害怕。只是,詹台想要一个人,还望军师能够给那人留下一命。”

“哦?看不出三皇子如此有情义,这人是谁呢?”

白衣男子眼角轻挑,银质的面具却掩盖了嘴角勾起的一抹不屑。

“玄国长公主------百里倾墨。”詹台连郑重道,他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你说什么?”白衣男子蓦地站起身来,银质的面具下不知是怎样震撼。

“我,我要玄国的长公主百里倾墨。”詹台连被白衣军师的动作一惊,一时惊吓竟是结巴起来。

白衣男子掩盖住眸中的震惊,或许只是凑巧,只是凑巧,那个人怎么会?

“接下来的战役,本军师要亲自应战。”

“报!军师,天空中竟飞来向大鸟一样的东西,有人向地下投­射­羽箭。我方一时难以招架,甚至有些大鸟还携带了火器。”

那小兵气喘吁吁的报告完了这一切,却见那个无所不知的国师没有任何反应,战战兢兢的跪着,詹台连使了个眼­色­,那小兵如蒙大赦的下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看一眼传说中的军师。

詹台连愕然,大鸟,他竟也不知道。

“军师可知道玄国用了什么巫术,让人飞起来?”

白衣男子轻哼了一声,什么大鸟,不过是滑翔翼罢了。

……

九术在军中得意的看着那些人膜拜他的眼神,自我感觉极其良好,除了顶着百里倾墨的身份这一样。

这个女人,还好有两手准备,才打乱了詹国进攻的阵脚。果真厉害。只是连他也没有见过这样奇异的东西,竟是随行时,百里倾墨那女人命人带来的。

想着锦囊里的图纸上‘滑翔翼’三个字,九术邪邪一笑,什么时候偷盗来核心技术,到也不枉他为那个女人做三年苦力。

皇甫痕的目光愈发变幻莫测,这便是传闻中的长公主百里倾墨么?如此怪招频出的她倒是与传闻中大不相符和。

------题外话------

抱歉亲们,最近墨要做考试的准备,所以更新字数太少,不过过段时间会补偿的,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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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十万大军的粮食

( 寂冷的寒夜之中,马车疾驶,一袭玄衣的百里倾墨坐在其中闭目养神,好不容易送走了南楼那个少年去了玄国的路上,托他将旷灵草带给楚寂,相信她写给祭若寒的那封信,他定会医好楚寂的腿。ww

如此,她便也安心了。

嗒嗒的马蹄声在黑夜中极其突兀,陡然间,车身猛然晃动。

“你,你是谁?”车外,车夫结结巴巴问向一个人,显然被吓破了胆,整个人耷拉着的脑袋,脱气了。

提溜着车夫的领子,“好好驾你的车,你什么你。”玩世不恭的语气道出,那人迅速的翻身入车,岂料身子还未全进,迎面一把匕首直抵他的咽部。

南宫璟红衣一甩,“就这么不待见爷?”

匕首未动,却是更近了一分,“滚。我今日没心情和你闲情逸致。”

百里倾墨语气微怒,南宫璟却是不急不忙,“玄国长公主啊,呵呵,以为爷查不出你的身份么?爷手下的第一杀手九术就用的这么顺心如意?到爷一来,就摆一张臭脸,以为爷好欺负?”

“哼”百里倾墨哼出声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九术会离开杀手阀,转而投靠我,就证明啊,南宫璟你连个人都留不住呢。”

反正话已经到这儿了,百里倾墨才不管得不得罪南宫璟,只要她顺心就好。

“你,你。”南宫璟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从小到大还没有遇到过这般无礼的女人。

“我怎样啊?”百里倾墨一时间心情大好,暂且忘记要赶去锦城的事,逗弄着面前这个­骚­包男。

“唔,简直难以想象。”南宫璟摇摇头,“小爷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还不识抬举。”

压下面前的匕首,南宫璟一脸狡黠,“爷知道你要去哪,锦城是么?这种老土的车子你还要坐?爷有另一种方式,保证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锦城。”

百里倾墨眉微挑,不得不说,南宫璟身为杀手阀阁主,确实该懂些提升速度的方法?

收回匕首,“愿闻其详。”

见百里倾墨上钩,南宫璟勾起一个极无耻的笑容,“当然不是坐这个去了。”语毕,嫌恶的看一眼丑陋的马车。

“那如何?”百里倾墨透着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

“要么跟爷来,要么你就坐这个破车去。”南宫璟笑得张扬。

“哦?为何要帮我?你是想要借机要回九术,还是打着别的主意?素闻杀手阀阁主各个场所无一不涉及,这次,你又想做什么呢?”

南宫璟将下颔抬得更高了,“爷要你。”

百里倾墨微怔,没有想到这人无耻到这种境地。

“爷早就说过,爷看上你了。这辈子你是逃不掉了”红衣男子沉吟半晌,又道,“既然爷看上你了,自然要无条件对爷的女人好,还要什么回报呢?墨墨你要是实在不忍心看爷单相思,不如就以身相许了吧?”

“墨墨?”,唔,这是杀手阀阁主?脑子似乎不太正常。

“对啊。”南宫璟点点头,“墨墨就是你啊,爷的女人。”南宫璟迫不及待的宣布所属权。

“额”,百里倾墨眸光微转,“你喜欢我?”

“是啊。”狐狸一样的男子忙不迭的点头。

“那总得拿出点诚意。”

“嘎?”南宫璟微滞,不是还没娶进门,就开始要聘礼了,他的爱妻很凶猛啊。

百里倾墨没说话,伸出一只手出来,比了一个十。

南宫璟笑笑,“十样大礼么?爷回去就命人准备。”

“不,我说的是粮食,十万大军十天的粮食。”百里倾墨挑眉看南宫璟,南宫璟顿悟。

“十万?天,把爷卖了都不值这个价。”南宫璟装作无奈的样子看向熟视无睹的百里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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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爷的一切不都是你的

( 百里倾墨下颔微微上扬,眉微挑,仿佛吃定了南宫璟肯定不会同意。良久笑笑,“那就不要打扰我美好的人生。”

“唔”南宫璟挑眉沉思,“你的人生算是美好?说是声名狼藉都不为过。”

“呵呵,来之前还有人向我表白了。”

南宫璟微微一愣,“表白?”

百里倾墨点头,“就是表达爱慕之意的意思,像你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南宫璟满头黑线,没见过世面?想他自小走南闯北,一手建立杀手阀,少年时期便已名扬天下。又是天下第一财阀的少主,虽然有个不成材的老爹,但是哪个闺中女子提起他来不是红霞满面,如今这女人居然说他没见过世面,南宫璟苦笑,究竟是谁没有见过世面?

“喂,墨墨,如果爷答应了,你就要嫁给爷么?”南宫璟好整以暇地看着闭目养神的百里倾墨。

马车里寂寥无声,良久,一袭玄衣的女子睁开眼,“不会,百里倾墨此生只娶不嫁。”

南宫璟了然的点点头,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哀伤,“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能在你的眼中看见那么深的疲惫,让人心痛到不能自已。”

指尖微微轻颤,百里倾墨的眼中微微划过错愕的失神。

“或许是因为你眼瞎。”没有人听见她心中轻轻地叹息,那么淡,仿佛天地间蔓延着最寂寞的流淌。

“走吧,爷带你走捷径。”故作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南宫璟伸出手去,递至百里倾墨面前。

看着面前的一只手,漂亮的不像话,优美的线条淡淡贴紧空气的纹路,像一件工艺品,华美的不像话。

微滞了片刻,百里倾墨搭上了她的手。

南宫璟握紧了女子的手,眸中闪过一抹璀璨的光华,仿佛剧烈燃烧的炽火,那一刻似乎连车外的冷月也泛着华光与之遥遥相对。

“其实如果墨墨考虑嫁给爷,爷的一切都是你的,还愁什么十万大军的­干­粮。”南宫璟夸张地笑笑,绅士的掀开面前的车帘,顺手给了外面车夫一下,带领马车的马匹因受惊而导致车身剧烈摇晃。

取出袖中的玉萧,放在­唇­下,悠扬的笛音自笛孔飘荡而出,就如­精­致易碎的水晶娃娃在绛紫­色­的宝石舞场上旋转飞舞,那么那么吸引人。

南宫璟颇为自恋的笑,示意百里倾墨看向天空,在他眼神的指引下,百里倾墨抬眼看天,惊愕的发现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刹那间如同被华光拂过,一层层的被蚕食,被翻卷,一点点淡紫­色­从远处天际席卷而来,慢慢的浓郁,慢慢成为冲击着人的视觉盛宴。酒酿一般的,由淡紫转化为绛紫­色­,美得如同月下一拢红衣的男子,手执玉箫,宛转而立。

“你怎么会知道?”

绛紫­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自小她喜欢那迷人令人心醉的颜­色­,自从前世五岁那次火海事故,自从双亲死在一波波火浪之中,自从母亲拿着为她亲手制作的绛紫­色­长裙在她面前笑着淹没在火海。

自从这一切的一切过去之后,她习惯了玄­色­,像黑夜一样,没有一点点华光,映衬不出一点尘世的­色­彩,像是地狱中的修罗,本该就如此,永远生活在最见不得人的黑暗之中,没有希望,也没有盛大的烟火照亮她的人生。

南宫璟神­色­复杂起来,半晌,“爷不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爷最见不得喜欢的女人眼中没有半点喜­色­,整日活得那般,那般勉强。”顿了顿,又道,“绛紫­色­是爷觉得最与墨墨相配的颜­色­,希望我们大婚那一日,爷和你都能穿着一袭绛紫­色­的喜服,携手拜天地。”

百里倾墨勉强笑了笑,看着天上渐渐晕染开的绛紫,“很多年了,习惯让我喜欢上了墨­色­晕染开来的样子。”

“看,爷的坐骑来了,”南宫璟一脸喜­色­的伸手指向远方的天边。

百里倾墨皱眉看去,只见一只半个屋顶大小的雪白的鸟凌空飞来,看见南宫璟一脸傻相的站在马车上,那鸟啸叫起又向这边飞来。

百里倾墨嘴角抽了抽,那一大只雪白的鸟就这样向马车扑了过来,差点没压翻南宫璟。

南宫璟拍着白鸟的落了尘的羽毛,“这次要辛苦你了,小墨。”

百里倾墨拧起危险的眉,墨墨?小墨?把她跟一只鸟混为一谈。

察觉到百里倾墨的目光,南宫璟欠抽的笑了笑,“这一切都是巧合,巧合,呵呵。”

------题外话------

墨的新文开了,“特工邪女之至尊狂妃”她,沐九卿,国家军情部的首席特工,外里冷血­奸­邪,内里腹黑狡诈。一朝穿越。再睁眼时,已是物是人非。

什么庶妹、庶母,什么王爷皇子,什么渣男渣女,什么天颂王朝,遇到她沐九卿,都通通他妈见鬼去。

她是谁?军情部首席特工沐九卿。煞星降世,风华绝代,傲视九天。

“我的骄傲岂容任何人轻易践踏。”喜欢的亲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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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听说过杀人灭口么

( ­妇­人忙不迭点头,起身寻人去了。ww

“墨墨觉得这样可行么?”南宫璟看着一旁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白鸟小墨的男孩儿和女孩儿。

百里倾墨顺着他的眼睛看去,两个孩子显然没有大人一般充满戒备,而是双眼流露出好奇的神态。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无非是火药的可用­性­,这里是冷兵器器时代,没有盛大华丽的烟火,所谓的爆竹也是响不了多大声音的。

而百里倾墨口中的炸药,则是完全开辟一个新的层面,一个人们完全未知的世界。至于成功与否,南宫璟并不在乎,只是想知道她在乎么,她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从这个女人不经意间闯入他的生活后,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如今的想要了解,甚至有些痴迷深陷。他早知传言不可尽信,却不料真正的她与传闻中的长公主简直千差万别,让他不禁想要亲手为她拂去眼中的寂冷。

一个人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深邃不带感情的眸子,连看一眼,都无端觉得发冷。ww南宫璟承认,因为好奇,他杀手阀阁主栽了。可他栽的无怨无悔,他想要与她并肩作战,想要有一日她的眸里对他能够有三分信任,三分就足够了。

百里倾墨轻微叹了口气,看向那只他们‘乘坐’的大鸟小墨,又看一眼两个好奇盯着看的孩子,“小墨。”她开口。

那白鸟听闻慢慢转过头,歪着脑袋挑衅的看着她。

“放心,它不欺负你们,大胆去摸。”百里倾墨笑笑弯腰,低声告诉其中一个女孩儿。

那女孩儿怯怯地看着百里倾墨,­奶­声­奶­气道,“姐姐,我可以吗?它不咬人吗?”

百里倾墨咬着牙笑道,“放心,它不咬人,它要是咬你们,姐姐咬它。”

这厢南宫璟正在喝水的手一抖,瓷碗差点掉落在地上。呃,怎么说呢?话说他家墨墨真可爱呵。

那女孩儿虽然明显不相信百里倾墨对白鸟威胁的话语,可还是忍不住,心里跟猫抓了一样。小心翼翼的上前,一点点的挪过去,想要慢慢搭上自己的手,那白鸟却是很享受这种感觉,不但没躲开,反而靠女孩儿近了些。

那女孩儿兴奋地看向她双胞胎弟弟,示意他过来一起玩。

百里倾墨微微一笑,用手按了按眉心,对着南宫璟道,“我们出吧。”

“好。”

两人走向锦城的街上,路上虽然没有人,但是一切有条不紊,丝毫没有显得慌乱的痕迹。

南宫璟回忆了路上百里倾墨告诉他的火药用料比例问题,轻轻笑了笑,“看来墨墨还是很信任我的,否则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配方告诉给我。”

“真是自恋。”百里倾墨无语,“交给你,或者告诉你,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若是你将它用到自身利益的方面,怎么给你的,我就会怎么拿回来。”

“哦?这怎么拿的回去?”

“南宫阁主可听说过‘杀人灭口’一词?”

南宫璟咽了咽口水,难不成来真的啊,“呵呵,哪敢啊。”

百里倾墨轻笑,“你以为呢?”

“那里,有一大批人过来了。”南宫璟立刻岔开话题。

百里倾墨向远方看去,果不其然,那个大娘带着一帮子老人和小孩儿过来了,手里还扛着麻袋。

百里倾墨清晰地感到空气中流动的难闻的气味,难不成这大娘说的硫矿真的是她要找的硫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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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 那大娘见到这二人出来,高兴的迎上前去,“夫人,这便是你说的东西。”那群人在边疆久了,生意做的若非极好,也就呆不下去了,人人都学会些察言观­色­的好本事。见这二人一身华服,想必也是极其有身份的人,夫妻恩爱,愿为锦城做些好事,他们哪有不帮之理。

百里倾墨在那‘夫人’二字出口时,嘴角微僵,转而笑道,“大娘在这四里八舍也是威望高的人物。”

那大娘听了心里自然是极其高兴的,嘴上却不承认,“夫人哪里的话,这些小事,乡亲们又都是这锦城的人,哪有不希望自己国家战胜的呢?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里所有的人必定唯夫人马首是瞻。”

南宫璟眼角微挑,这位大娘却是个有意思的人。

百里倾墨打开撂在地上的一堆麻袋,果不其然,是硫磺。只是纯度并不高。显然是没有经过提纯的。

‘一硫二硝三木炭’这本是火药最简单的制作比例,只是没有接触过的普通人即使知道方法,也不可能配置成功,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些并未经过提纯的原料,更是难上加难。

可百里倾墨秉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思想,并没有告诉人她在做什么,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她整整要了二百三十多种常见的原料,巧妙地将这些东西都融入进去,但是却无人知道配料到底是什么。

在百里倾墨的世界里,冷兵器的时代过渡到下一层面,不只是一方面的进步,而是各个方面的提升,否则很可能会给这里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她并不希望火药的制作方式流传出去,她要的只是这一次战役的胜利罢了,玄国,并不是她要长久待下的地方。

整整四个时辰,百里倾墨待在锦城百姓为她准备的屋子里,潜心研制火药的比例调制,在意料之中,失败了整整三次。要么比例正确,提纯不合;要么加入的诱导­性­原料掩盖了原本火药的作用;最后一次,不明原因。

百里倾墨轻叹了口气,要是七在,她只提供理论便是了,那个胆大心细的女子大概会与她一起分析一次次失败的原因。

楼湮七啊,楼湮七。咬牙,继续进行下一轮实验。

在紧张高强度的工作中,百里倾墨没有选择交给他人来做,而是每一个样品都由自己亲手完成。

可能她的想法杞人忧天,可是时代的错乱并不是一时间可以承受的起的。四个时辰,四百包炸药制成。

轻轻舒了口气,在耳边她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的战火朝天,厮杀与呐喊不断。她能想象那是怎样的血­肉­模糊的场景。

百里倾墨推开门,在阳光的照映下,面­色­苍白,身体几度虚脱。南宫璟皱眉扶住她,身后锦城的百姓焦急的看着百里倾墨,期待她给出一个答案。

摇了摇头,示意南宫璟她没事,百里倾墨看向众人,朗声道,“成功了,诸位。”

“夫人成了,夫人成功了。”那大娘首先欢呼道。

人群争先恐后的想看看那是怎样惊天动地的杀伤­性­武器,在推开门时,只看见了码的整整齐齐的四百包中药一样的东西。人们嘴角不禁僵了僵,这人不是耍着他们玩呢吧,但又不像啊。

那大娘首先问出口,“夫人,您莫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呢吧,这锦城外战乱,我们忙乱了一天就得了些这东西,您。”

百里倾墨拿开南宫璟的手,笑了笑,“诸位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武器,自然觉得奇怪,可这是我家乡独有的,比那些所谓地神兵利器要厉害的多。”看着那些人明显不相信的眼神,百里倾墨没有再解释,只是进屋拿了一包‘炸药’出来。

吩咐众人站远一些,用火折子点燃芯草引线,‘嘶’的一声,火苗窜起一跺,百里倾墨挥臂向远处投去,百姓们伸长了脖子去看。

没过几秒,只听‘嗵’的一声响,远方地面直接炸开,周遭的杂物更是被炸上了天。火光那么一闪,爆炸声振聋发聩。人们惊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威力?直教人想要就地膜拜。

看着嘴角衔笑的百里倾墨,南宫璟微微不解,家乡?她的家乡不是在昭国么?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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