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叫你跪下。”
小如嗫嚅着想说什么,憋得眼睛发直脖子粗涨,还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胸口已经蒙了刀疤一拳。“要强制执行是吗?”
“竟敢出卖我,”牢头用腿后跟敲着床板怒吼,“说,我们有没有打你?”
“没有。”小如跪在地上两股战战。
“那为什么要诬告我们?还他妈的大学生。”
“……”
“看在你是知识分子的分上,”牢头说,“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是自己处理还是别人来修理?”
小如凭直觉选择了自己处理。
“那就自己打二十下耳光。”牢头提出了处理意见。
小如犹豫了片刻,小鸟的一条腿乘机架到他的肩上,并暗暗使劲。小如于是抡圆双手扇耳光。小鸟添了个附加条件:
“说我该死。”
小如没有左右开弓,因为左脸肿胀异常,这样,他在扇了右脸20巴掌的同时,还骂了自己二十句“我该死”。
大家数到20,小鸟松了腿,浪着脸看牢头,等待表扬或赏赐。但牢头没理睬小鸟的巴结,跟角落里的九爷说话去了。小如慢慢站直,踉踉跄跄走出外间,托了托脸。脸上滚烫和臃肿的程度颇似刚出炉的哈尔滨秋林大面包,小如甚至摸到一把汁液。小如大惊失色,以为扇出了血,展开手心看,原来是一把泪水。小如舀水洗脸,帅哥利用职权,塞给他一片香皂角。此时正是日影西斜,阳光铺满了整堵东墙,小如干脆靠上去喘息。
“梅小如。”
心有余悸的小如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叫弹回了里间,立即看到监窗口挂着指导员冷若冰霜的脸。指导员两肘撑在窗台,摆好教训的姿势说:
“有问题不向我反应,呵,跑到局长那边去告状,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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