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小如在内,九号房的许多人没有见过木铐,因此,观察独眼的生活成为九号房的新内容。显然,独眼没有戴过木铐,没几天,他的脚踝就肿了。面露关切的首先是小如,这就帮助了独眼,因为帮主、刀疤之流有的是办法,只是没有得到小如的暗示。帮主撕开一条破被单,绞成一股绳,固定在木铐的两端,然后挂到独眼的脖子上。这样,独眼叉腿走路时,木铐的圆孔就不至于摩擦到脚踝。刀疤则准备了两个残破的口杯,独眼平时坐下或要躺下睡觉,把口杯塞到木铐底下垫着,以减轻脚面的负担。独眼经常抚摸耻处,大发牢骚:“脚合不拢,腿根就发酸。”
帮主当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但他能干什么呢,独眼被木铐锁住了,刀疤是随风倒的骑墙草,其他人整天巴望着九爷赏赐几块肥猪肉。帮主纂改了《烛光里的妈妈》,企图以歌声引蛇出洞:
“王八,我想对你说,话到嘴边又咽下;
王八,我想对你笑,眼里却点点泪花。
噢王八,九号房的王八,你的风油精哪里去了。
噢王八,九号房的王八,你敢做怎么不敢说话。
噢王八,九号房的王八,你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噢王八,九号房的王八,你的眼睛为何失去光华?
王八呀,老子已知道,你永远都是一只缩头的王八。
噢王八,相信我,老子自有老子的办法。”
很多时候,帮主的歌是冲着九爷和小如唱的,九爷置若罔闻,情闲气定读自己的书。帮主不厌其烦地唱,到底是谁抹的风油精,我他妈的偏要唱他个水落石出。果然,真人露相了,是人,总有不堪侮辱的那一刻。不可思议的是,站出来认账的居然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黑脸。
“你别唱了,风油精是我抹的。”黑脸走到帮主面前说。
帮主的歌声戛然而止,改口为骂人。“黑脸,真是狗仗人势啊。”
“我们单挑,如果输了就闭上你的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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