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爆炸的烟花照亮了王苟的归程,别说是烟花,就算天上会掉金子王苟也没有心思抬头张望,他的心早就被一个意念紧紧地塞满了:帮主是否还在九号房?
本来,一到看守所王苟就想查阅花名册的,无奈指导员的兴趣全在天空上,根本没听王苟在说什么。等到曲终人散,指导员才意犹未尽地打开抽屉取出花名册给王苟。按指导员的理解,王苟从党校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要看花名册,这是对自己工作的质疑。这么一想,指导员的牢骚就酸溜溜地冒出来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又不是新婚之夜揭盖头,你急什么?”
沉默寡言的王苟没接指导员的话茬,像刨金窖那样迫切地翻到九号房的名单,查到帮主和梅小如仍然同房,不禁大惊失色。王苟咽下一口唾沫,绝望地问指导员:
“解小飞跟梅小如同号房?”
“为什么不能同号房?”
“我马上去九号房看看。”
“看谁呀?”
“帮主解小飞。”
“他不在九号房,在关监闭。”
“关监闭?”
“表子养的想越狱,被我逮回来了。”
“越狱?一个想在看守所安度晚年的职业扒手会想越狱?”王苟越想越感到事态蹊跷,脑海突然一闪念,王苟就被自己的念头吓傻了。“天哪!”王苟一声怪叫,像泥塑木雕那样愣在原处。死亡的脚步追上了王苟,指导员看到王苟的脸彻底黑暗了,是那种只有极刑临近的死囚才有的黑暗。王苟倏地冲出值班室,直奔九号房监窗,预感到大事将出的指导员紧紧地尾随其后。
听到干部的脚步声,钟庆决心奋起一搏,扯开喉咙拼出吃奶的力气高呼:
“报告——”
急速的脚步变成了跑步,独眼来不及做任何事,王苟和指导员的脸就出现在监窗口。
“梅小如从厕所管道越狱了。”
就这一句话,钟庆本来想说得更细一些,但他们听完这句话脸就从监窗消失了。片刻,尖锐的警报就响彻看守所阒静的夜空,武警战士杂乱的脚步声、干部的训斥声、枪械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勾画出一幅惊心动魄的追捕图。
不用说,围墙外的出水口是王苟别无选择的目标,王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抵达那里,已经摸索过新化粪池和老截粪池的盖板完好无损了,指导员才气喘嘘嘘地带领武警战士赶过来。王苟夺过指导员的手电,扑向溢流井往排流管渠探照,当然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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