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旭做后台,朱瑞华果然有恃无恐。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扶上团支部书记宝座,我真是有眼无珠。
“刘蓓是不是右派,当然要发动同学揭发了再下结论。可我总还没有右倾到不准同学们揭发刘蓓吧?这样重大的事情,有组织有步骤地展开不是更好吗?你为什么不和我打个招呼?我总还是班反右领导小组组长吧?”
“我向何书记汇报了,何书记说很好。”
“哦,你向何书记汇报了,对不起,我错怪了你。我也认为,刘蓓也可能是右派。只是,从我已经掌握的材料来看,刘蓓对请愿好像还是清醒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校园里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时候,即使现在有的立场很坚定的同学,当初好像认识也糊涂着呢!”
我这是提醒他。我釜底抽薪把雨山带走的前一天,朱瑞华曾经约我谈话。
“萌萌,中文系要请愿了,我们要不要发动全班同学前去声援?”
“你说呢?”我随口应付说。那时我对要不要出头主持召开校、系学生会主席联席会议还举棋不定。至于声援中文系,我以为理所当然,用不着讨论。
“人家中文系搞得热火朝天,慷慨激昂,”他说,“我们按兵不动,不好吧?”
“还是听听许书记的意见再决定。”我心不在焉地说,我指的是联席会议。
第二天,我带走雨山,又担心朱瑞华出事,还特地明确嘱咐他要稳住全班同学,不能请愿。
朱瑞华很聪明,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脸涨成猪肝色,讷讷地说:“我原来……原来也说,刘蓓只是……只是认识糊涂。”
女同学的大字报一贴出来,我估计班里又会掀起轩然大波。第二天吃了早饭,我故意待在系总支办公室里和许莹谈天。果然,不一会儿,朱瑞华气急败坏跑进来了。
“萌萌,出事情啦!你们的大字报一贴,刘蓓大吵大闹呢。”
我和许莹赶到教室里。刘蓓披头散发,要冲到黑板前撕掉刚刚贴出来的大字报,被一群男同学拦住了。女同学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一见我,刘蓓仿佛得了救星。
“萌萌,你来评评理!你说过,我朗诵普希金的诗挺有感情的,是不是?她们也这样说过,是不是?可现在,她们说我的朗诵矫揉造作,一点艺术性都没有,这公平吗?”
“刘蓓,过去我们说你朗诵得还不错,是怕伤害了你的自尊心。现在,我们说的是实话。事实是,大家都怕看、怕听你的朗诵。你太夸张、太做作了。你总该记得,每次你报名参加晚会朗诵,我都劝你不要参加,可你还是参加了。你总是说剧团里的人高度评价你的朗诵,其实你不明白,他们是拿你寻开心,是嘲讽你。”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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