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高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道:“你,你想干什么?”
仇恨和爱一样,都能让人迅速成长和成熟,原本善良的几近木讷和懦弱的杨高,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学会了演戏。
李娟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和你奶奶感情深厚,本来她的骨灰我们是要选一块风水宝地葬了的,但又怕你找不到,就一直放在殡仪馆里,这样吧,一口价,你给我一百万,你把你奶奶骨灰拿走。”
听到这句话,钱鸿儒全身差点就冒出火来,本来这肥婆就截留了杨高给奶奶的钱,现在人都已经死了,竟然还把她当做一件商品来买卖,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高的声音宛如从地狱吹来的冷风:“我没有这么多钱?”
李娟道:“你可以分期付款,什么时候付够了一百万,什么时候把你奶奶骨灰拿走,不过要快啊,不然你奶奶当了花肥你就只能拜花了,嘿姆嘿姆嘿姆。”
李娟笑几下,都要喘几下气,钱鸿儒突然很想把地上的椅子塞进她嘴巴里。
杨高:“如果我不同意呢?”
李娟道:“哼,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她指着边上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道:“这位是派出所的陈所长,你们私闯民宅,而且打人,意欲抢劫,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中年人从腰后摸出一把五四手枪,退出子弹吹了口气,又好整以暇地装上子弹,又利落的打开了保险,斜着眼睛看着钱鸿儒,在他眼里就感觉这个大汉好像还有两下子,但你身体再强壮,也抗不住子弹。
李娟接着又道:“进了派出所,你们四个人想要取保候审都至少每个人要交二十万,那是连发票都没有的,加上走后门请客用掉的钱,这笔帐你好好算算,我要你一百万真的不多。而且现在监狱里躲猫猫啊,审个几天猝死啊,放出来后做俯卧撑跳河啊,那也是常有的事,到时候真吃了苦头就知道我对你的好了。”
杨高道:“好,钱我可以去凑,但是我怎么也要弄的明明白白,我奶奶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娟又嘿姆嘿姆笑了几声,道:“看在你一百万的份上,给你个明白,也让你知道老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你惹恼了我,把你装麻袋里沉江都是一句话的事。刘珍那老贱人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对我挑三拣四,指桑骂槐,我也不是泥菩萨,就让她睡狗窝,吃猪食,当老妈子用,后来她逃回了村里,还把你捡了,我想想眼不见为净,也不打算去找她麻烦。
后来听说老猫给了她三万块钱,家里正好有点困难,问她拿她竟然还不给,说是留着给你读书用的,打的她哎呦哎呦乱叫都不肯拿出来。我就请陈所长帮忙,开了张证明,说她自己也是低保户,没有权利领养你,要把你领走,断绝和她的关系,她才知道怕了,流着眼泪把钱给了我。
后来听说她在村里乐呵呵的说你出息了给她寄钱了,我本以为就你赚不了几个钱,也让她过了几年好日子,没想有次我女儿生日,她竟然买了好几千的镯子送给她,还骗我说什么是传家宝,可惜我上次在珠宝店就看到过这个镯子,连我都舍不得买,这死老太婆这么多钱,就回村好言好语让她把钱拿出来借给我弟弟做生意,她竟然怎么都不肯,还来骂我推我,结果被我宝贝女儿慧花一推摔成了老年痴呆,不过还好,我们用她捡到你的日子试了存折密码,竟然对了,就把钱拿了,想想如果她不死,你就会不断的把钱寄回来,就医了她的病,并且叫了个保姆照顾她。
没想到今年那保姆走了,我又天天打麻将,把这茬给忘记了,就自己把这生金蛋的母鸡给饿死了。哎呦,真是可惜的嘞。”
杨高低着头,道:“说我没用,没钱给奶奶的这种谣言是不是你散播的?”
李娟道:“不错,是我做的。我不是好人,但也要泼你一生脏水,而且我在过年你快回来的时候就给邻居和亲戚一些封口费,加上我家的势力,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杨高道:“这么说这些事你都承认了?”
李娟笑道:“不错,我只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们这些好人早就过时了,就是被我欺压的命!”
杨高道:“那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
李娟道:“什么话?”
“人在做,天在看。”
听到杨高审判一样的语调,李娟一堆肥肉都抖了一下,但是马上一拍桌子,道:“老娘这么多年好日子享受下来,也没遭到什么报应,只要人够恶,老天爷都管不了。”说完把杨彦栋往前一推,“把你老娘的骨灰去拿过来,小心点,别把老娘的一百万给摔了。”
杨彦栋朝着杨高走来,身形越走越高大,对上谦卑者,必对下倨傲,他虽然对李娟唯唯诺诺,对杨高却又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
伸手一拿,没想到杨高抓的很紧,竟然没夺过来。
杨高抬起头用平静的眼睛看着他,道:“请问,你还是人么?”
杨彦栋勃然大怒,伸手狠狠地给了杨高一个巴掌。
杨高的头猛的往右偏了近九十度,又转了回来,嘴角挂了一丝鲜血,但他仿佛一点都没觉得痛,又用平静的令人窒息的眼神盯着杨彦栋,道:“我在问你话呢,你说,你还算是个人么?”
杨彦栋被杨高的神情吓的后退了一步,李娟又一拍桌子,道:“废物。”
杨彦栋凶光一闪,一咬牙,又是一个巴掌朝杨高脸上扇来。
边上的陆一峰突然道:“杀了。”
这时陆一峰身后的一个小混混只觉手心一空,手里的西瓜刀不翼而飞,而杨高右手一紧,闻言毫不犹豫地向上一戳,杨彦栋只觉得脑袋一痛,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嘴里好像还多了个冷冰冰的东西,那东西往外一送,他才如一只抽空了的麻袋瘫倒在了地上。
刚才杨高听到陆一峰冷冷地说了句,杀了,便感觉右手里多了件硬物,看见杨彦栋伸手打来,只是下意识的往上一戳,尖锐的西瓜刀刀刃向外从杨彦栋下颚戳上去,从天灵盖中冒出,杨高再一抖手,“啪”的一声,西瓜刀从杨彦栋的脸内劈出,将杨彦栋的半边脑袋劈开,一时血花和脑浆齐飞。
杨高脸上也沾了些血和脑浆,看到杨彦栋瘫倒,他才发觉自己杀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名义上的父亲,杨高的眼里有了些许茫然。
陆一峰毫无感情的声音又响起:“一不做,二不休。”
杨高由之前的迷茫重新变回了杀人时的平静眼神,平静到不带丝毫的感情,平静到杀人如碾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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