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7-4-15 18:57:00 本章字数:3724)
他快,那男人更快。
枪飞了,落在了地上。
那男人制住了光头,死死的勒紧了他脖子上那条价值八百元的领带。
光头终于断了气,留下的只有让人难忘的垂死挣扎,死不瞑目啊。
火车震的厉害,我的头都快炸了,手上的香烟燃尽了,烟蒂上还有一颗火种,我用力拧熄了,手掌中辣辣的烫仍清醒不了我的脑袋。一个趔趄出去,那男人在窗玻璃的反光中发现了我。一声枪响,几乎让我魂飞魄散。开枪了,他开枪了,一个杀人犯是绝不允许有事件目击者的,我在等脑浆涂地或是鲜血长流。片刻,车依旧轰隆隆的声音,我的头仍然胀的难受,没有脑浆涂地和鲜血长流。那地上躺着的女人爬起来了,一身的血,手上却多了一把枪,是她开的枪,她瞄准的是那男人,可惜血泪模糊的双眼让子弹打在了一边铁栏杆上。那男人同样吓了一跳。第二次枪响了,是那男人发出的,她没有叹息,因为她根本没有叹息的时间和余地。她死了。
我拼命的跑,脑中不停的嗡嗡作响,跌跌撞撞中全是海浪和辣妹儿的影象,是幻觉,他们的召唤,我的抗拒……
最终,我跳了车。从窗户口跳的。
面对赶尽杀绝,也只有置之死地。
天朦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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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脑袋醒了,除去了混沌和晕乎。我还活着,可眼睛没力气睁开,身体冻的僵硬,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横尸路边的悲哀。深吸了口气,清新的,悄无声息的,真舒服。舒服的又睡着了,幻想着这样的死法也不错。
呜——呜——呜——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火车鸣叫声,咔嚓喀嚓的往这边开来。吵吵的,赶走了清新,驱逐了舒服,我又醒了。声音越来越大,轰隆轰隆的压进,它太庞大了,它毫不畏惧我挡它的路
它要压扁我了,我的灵魂在逃蹿,可恨一副僵硬的躯体死死困住,臭皮囊。一声呼啸,它风驰电掣的过去了,渐行渐远,轰隆隆的声音逐渐模糊。我依然活着。
一线曙光温暖的洒在了我的右手上,它顺着手臂爬上了肩膀,又小心翼翼的覆盖了我的右眼,红红的光亮开启了眼睛的大门。我看着天边的朝阳,感觉身体在漂浮,在飞升,越来越高,越来越远,朝向一个美丽的地方——是梦乡。
当我再次腥来的时候,是睡在一张床上。雪白色的被褥;雪白色的床单;雪白的枕套,整洁明亮的房间,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只有女人身上才有的香味。这是女人的床,女人的房间。我步下床来,对面出现一个人差点吓了我一跳,头上、肩、胸口,到处缠满了绷带,白的的绷带。细一端详,却是我自己——是面镜子。
我撩了撩头顶上挂着的风铃,清清脆脆的声音,如小河流水,如苍蓝的天空中风刮浮云,将我洗涤。我撞撞跌跌的去开了一扇窗,一股风灌了进来,我险些栽到,风铃响个不停,美美的声音消退了我对自己如此脆弱的可恶。窗子外面是个阳台,一个女的在晾衣服,我敲了敲窗棱,她忙跑了过来,急道:“你现在不能吹风的。”便小心翼翼的从外面关上了窗户。风没了,风铃也渐渐走向静止,剩下的只有她甜美的充满爱心的声音在我耳边缭绕,久久不息。
“你要不要再躺躺?”她进来了。
我摇了摇头。她倒了一杯热茶给我,问道:“你怎么会倒在铁路边上?全身是伤。”我吸了口茶,往床沿上坐了,回道:“遭人打劫。”她笑笑,上前打开了床边上的电脑,说:“你衣服全擦破了,又沾满了血,我给你仍了。”我听的猛站了起来,想想又坐下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接着说:“在枕套底下,2500块,没少吧?”我低下头,只觉脸烧的厉害,她只看着显示器,打开了QQ,问我:“有QQ吗?”我躬身在她点开的QQ登陆服务器上按下了:307495670。她笑了,我也笑了。她的网名叫夕阳,我叫朝阳。
“冥冥之中,缘分使然。”她嘀咕着。
我说:“有这么一句话,‘缘,就像画圆;圆不圆,就看几多缘’。”
她挑了挑眉,笑问:“谁的话?”
我指了指屏幕上我的QQ,一本正经的说:“朝阳。”
她在回一个叫金鸡的讯息,似乎没听见。我用手指捅了捅她手肘,问:“这是哪儿?你怎么发现我的?”她回道:“北京,我每天都坚持晨跑,路过那。”我本想说句谢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指了指她那个叫金鸡的网友,说“大姐,谁呀?”她‘哦’了一声,笑道:“我妹妹。”我追问一句:“做什么工作的啊?”她说:“公司白领,我早就要求她改网名,不听。”她看了看时间,七点四十五分,我忙欠了欠身子,说:“你是不是该上班了?”她点点头,取了墙上的包,叮嘱我几句便要出门。我起身送她到门口,在她下楼梯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句,:“大姐,你叫什么名字?”
“程亚兰。”说着,便匆匆下楼了。
我回到房里,将金鸡加入到了我的QQ好友上。
她问我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你是人吗?”
“我是。”我忙回了过去,对这样的问题我断不敢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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