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黑了脸,幸好他蒙着面没人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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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猫这一觉,睡得格外好。
也许是那个梦做的太好,好得她一醒来,就把宿醉在院子里睡的口水横流的白泽摇醒,迫不及待的想要他联络摇光,将人接到身边来。
可是没想到,白泽联系不到人。得到的消息是,摇光早已离开荒界,不知去向。
当日下午,有人送了一封信给她,送信的那人,送完后便化成了一缕魔气,消失在天地之间。
信中只有一句话:摇光安好。
署名:三生。
看完信,那信纸自动燃烧,化为灰烬。九猫在院里站了许久,直到东皇太连到来。
九猫这住处,猫谁也没说,除了白浅离,大概无人知道她藏身在此处。可东皇太连找过来,那急匆匆的样子,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一看到九猫,东皇太连急道:“族长,出事了!”
得月随即出现在院子里,东皇太连脸色阴沉之极:“族里出了叛徒。东皇剑宇突然现身,除些将我们一网打尽。”
九猫黑着脸往外走,步履生风:“人呢?”
东皇太行以为她问的东皇剑宇下落,老脸露出羞愧之色:“东皇剑宇……没捉到。”
九猫声音发寒:“我问的是那个叛徒。”
“他在黑牢里。”
东皇族的黑牢,是一个进了就不能再出来的地方,就像黑森林一样,是一个独立开辟的空间。
除非族长亲自打开那道结界,否则被关在黑牢之人的下场,或疯或死。因为那里面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九猫进入到黑牢时,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将眼前照亮,一个人被铁链绑住了四肢,吊在半空中。
她一出现,便惊动了这人。
“太连叔,将人放下来。”她盯着这个看起来年龄不过弱冠的少年看了好一会儿才道。
东皇太连犹豫一下,九猫又说了一遍:“放下来,我有话和他说。”
人被放下来,九猫又道:“太连叔,你先出去一会儿可以么,我想与他单独谈谈。”
“得月留下。”这是东皇太连最后的让步,九猫同意。
待到东皇太连离开,少年懒懒的坐在地上,这才抬起一张惨白却英俊的脸,眉目淡然,嘴角隐约勾着一丝笑。
九猫盯着这张脸看了半天,微微一笑:“我记得你,你是小叔安排在东皇太行身边的人,名字……叫东皇剑仓对么?”
东皇剑仓抬了抬眼皮,遂露出一抹非凉的笑:“你想杀便杀吧,问这么些做什么。”
“小叔曾给你五彩凤凰令,让你自由调遣他放在王城的势力,他对你很信任。”
这话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东皇剑仓的脸面,他脸皮子狠狠一抖,咬牙喝道:“别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九猫不仅没有如他所愿对他又杀又剐,她甚至自储物戒指里翻出茶盏,将得月招到近前,与他慢条斯理喝起茶来。
“杀你如屠狗,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九猫面无表情:“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东皇剑宇手中,居然违背小叔意愿,心甘情愿背叛这些手足?”
见东皇剑仓眼神躲闪了一下,九猫便知自己猜到了几分,面前这个人,必然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东皇剑宇身上。
而她并不是相信这个人,而是相信小叔的眼光,小叔不会信任一个别有二心的人。
这样想或许太过武断,可东皇剑仓的反应证实了她的武断是正确的。
“你可知道,若是东皇剑宇得逞,我们这些人,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将全数付诸东流,而你,东皇剑仓,就算死了又如何?不过是入了阿鼻地狱,就算你转世为人,三生石上,也会刻下你的背叛……我挺奇怪,你做这些的时候,想过全心全意相信你的小叔么?”
“我没有背叛小叔!”东皇剑仓低吼,他可以忍受东皇太连和那些手足兄弟的指责,甚至背负着叛徒的罪名死去,他也可以不在乎。但他却无法忍受面前的这个少女用这种不屑的口吻置疑他对小叔的忠心,对家族的忠诚!
他如同一只受伤了的野兽,呼呼的喘着粗气,红着双眼瞪着九猫:“我若真的背叛东皇家,东皇剑宇早就将第一楼变成了血场。我只是……”
“只是不想活了是么。”九猫淡淡接过他的话,连得月都不禁看了她一眼,更惶论被猜中心中所想的东皇剑仓。
他错愕的看着她,不过十几岁的九猫,此时那双眼,陡然让他有一种看到了小叔东皇太月的错觉,那么冷淡,却又如此包容。
仿佛什么错,在那双眼里都不会被计较一般。
东皇剑仓全身哆嗦着,只呆呆的望着她,忘记了言语。也许是被猜到心思的羞愧,也许是对这个他向来不放在眼里的少女的畏惧,这一刻,他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一个字出口,他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九猫道:“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她端着茶来到他面前,将满满的一杯茶递过去,看着他愈发惨白的脸色,她没什么表情的道:“我猜,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东皇剑宇以此要挟,让你供出第一楼或者我的下落,以换取那个人的命,对么?”
看着东皇剑仓苍白震惊的脸,她知道自己猜对了。一个人,在信念被怀疑的时候,最容易激动,只要不再冷静,那么很容易露出破绽。
东皇剑仓的眼睛,有着太多太多的情感,一个本不该作为杀手应有的情感。那些迟疑与担忧,纠结与愧疚,让他陷入了一种恐惧之中。两相权衡之下,他选择的恰恰是最愚蠢的方式,自杀。
东皇剑仓只觉得自己在九猫的眸光里无所遁形,他压抑了太久,也一个人坚持了太久,他将皇城的势力悄悄的转交给东皇太连时,便已经做好了今日的觉悟。
“九咸山一战之后,我便被东皇太行盯上了。他发现了我的身份,却不曾派人来除掉我,我故意装作露出马脚却不知知的样子,一方面迷惑他的视线,一方面与暗中与太连叔联系。我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直到除掉东皇太行为止。可是……”
他停在转折这里,脸色青白红紫的交替着,良久,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带了几许柔情,连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颤抖了:“我有一次遇到扶摇仙宫的人受了重伤,是阿梓救了我。”
九猫自他手中接过空杯起身,已经不需要说下去了。
她问:“阿梓还活着么?”
“活着。”
“那你凭什么以为,如果你死了,他们会放过阿梓?”
“东皇剑宇承诺过我,此事不论结果如何,他会保阿梓无恙″长,东皇太行那一派,只有东皇剑宇一人曾在天堑那一次的时候主张派人援助……”
“那又如何?一个东皇剑宇也改变不了东皇太行举家投靠扶摇仙宫的事实。在一个东皇剑宇曾想以卵击石的阻止天堑东皇家的悲剧之前,整个东皇太行一支,却早便将东皇本家的秘密全数告知于敌人,不然你以为,为何小叔会一败涂地?一个以出卖本家苟安于世的家族,不留也罢。”
不理会东皇剑仓惨淡的神情,九猫微微一笑,放缓了声音道:“小叔的人,不论是谁我都不会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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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九小姐:神君跪好让我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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