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路公交车到了司门口，从终点转悠到中华路的码头，然后就买了一张一块五毛钱的船票，登上了轮渡。

今天船上的人很少，只有几个老人在甲板上面打牌，我看见浑浊的江水滚滚的流动着，这条叫做长江的母亲河不知道疲倦的奔逝了几千年了，在沉重的岁月里面一定见证了不少故事。我依靠在栏杆上面迷茫的看着江水，我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思考，就是看见有数不清的愁绪在水面上面唱歌。

我自己真的有一种劳累的感觉。

那天，我一个人钻在宿舍里面的硬板床上，听着自己滚来滚去的声音在宿舍里面很响，想和四眼聊一下天的，但是他已经回老家了，听隔壁的同学说的，四眼一大早就收拾了行李回河南郑州了，这时候已经安安稳稳的睡觉了，在自己家的床上做美梦呢。

我靠在墙角，怎么也是睡不着，终于我坐了起来，一个人听见蚊帐外面的蚊子在嗡嗡的叫，它们也像人类一样渴望一种物质的满足，但是在­精­神上面，动物就逊­色­一点，但是逊­色­并不是一种缺点，因为­精­神上的贫乏与苦难才是我们最大的命根。

我手里面拿了一张卡，一张刚刚买的手机卡，如果在12点之前文晓还是不来电话的话，那么我们就分开，从此天涯路上不再认识对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打了她手机就是显示已经关机。

手机换号

最后我换掉了手机的号码，而且告诉了核桃等我认识的朋友，声明以前的号码正式作废。这就是一个武汉最简单的“爱情故事”，犹如一个健康的老人最后无疾而终，我明白了感情的故事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在夜­色­里面我倚靠着墙角哭了一场，在生命里面为我最可怜的一次境遇而流了泪。

刚开始的一切就是一场游戏，我们谁都必须遵守规则，就像一个保镖一样有自己的职业道德绝对不能与上司发生关系，但是我超越了规则，等待我的就是痛苦的沼泽。

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就越位了。

所以，我注定推出。我不怨恨文晓，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规则，她是，我也是。

48在那天晚上截止到凌晨，我再也没有女朋友，再也没有爱情。

爱情的花枯萎了。

回头是场空大地回冬初分手数天总会痛仍然在途中只好相信雨过后有彩虹曾落空先知我因为爱曾经多英勇曾为爱上你面红够我闭上大门在庆功全靠当天喜欢过错的人今天先会自我解窘明白小小的失恋不害人更加添我成熟感无法一起都总算爱过些人借过你体温练习拥吻留下你合照细望才知道我跟他人更合衬从前学年中自命情种一出手爱得比较重来年换时空应该长进再爱定更松容曾撞板先知我因为爱曾经多失控回望过去也面红爱上你似漫游外太空我在手机的屏幕上面打了一行字：游戏结束，出局！

49“欢迎你，萧漓！”

这句话传进我耳朵的时候十分亲切，仿佛天外来音。走进电力营销公司的时候，代表公司迎接我的是公关部的文员周嘉琦和我的直接上司欧阳兵舰。在公司的第一天，我­精­神特别的好，对什么都比较感兴趣。周嘉琦和我在公司里面转悠了一个来回，将各个部门的地址和办公基本情况做了一下介绍，这是一个才女，我看的出来，一问她是武汉大学毕业的，现在在公关部已经拿到月薪五位数，做PR这一行已经越做越­精­了。我关心的倒不是她是否拿了很高的薪水，而是更加注意欧阳兵舰的情况，因为我想尽量从周嘉琦的嘴巴里面了解我的新上司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周嘉琦很神秘的笑了一下，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问：“怎么？刚刚一开始就准备套我的话啊，欧阳为人正直，你以后与他交往就会发现了。”

我没有再问话，知道再问也没有用，周嘉琦的嘴巴是用钢水做的，化不开。

这样的女人就是刀子架在脖子上面也不会轻易松口的，我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回到销售部，我和欧阳开始进行正面的接触，在谈话之中，我知道欧阳已经是电力营销公司的中流砥柱了，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怪不得看见他就有一种不自觉的肃静感觉。

欧阳兵舰

说：“你来这里，从此就是我的兵了，我们的工作任务很重，因为销售部今年才成立，我从业务部过来直接领导这个部门，现在市场发生变化了，电力也是一种可以进行营销运营的资源了，特别是我们在欧盟的客户，已经强烈的要求进行技术和电力资源的交互开发，是一个新的挑战，我们的任务都很重！”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他这里几个人是维持不了局面的，必须要有一个帮手才行，在这种情况之下，我的到来就成了一种必然。

我还是比较欣慰，我不怕吃苦，越是吃苦我就越是高兴，我会将自己沉浸在工作之中，那样就会忘记一些不必要的痛苦。

我知道自己要忘记的痛苦是什么，但是我真的没有选择。

爱情婚姻

50

真正的工作既然已经开始了，我从此就没有了文晓的消息，只有心里面有一点东西似乎忘记不了，我想到所有的事情就感觉经历了一场梦，现在梦已经醒了剩下的就是空空的记忆。在公司里面­干­了一段时间我渐渐的摸到了韵脚。我和欧阳兵舰的关系成长的很快，没有事情的时候我还注意与他谈心，从他的谈话里面，我知道了很多东西，例如欧阳曾经有两次不幸福的婚姻，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现在正在武汉市一个机关小学读书，很可爱，有时候还会来公司里面玩，玩具在欧阳的抽屉里面就有一大堆，虽然欧阳是一个严禁而肃穆的人，但是却很有爱心和童心。

欧阳说：“爱情和亲情一定要分清楚，我周围的很多人经常将婚姻的不幸到头来归结到孩子的身上，你说，简直就是荒谬至极。这样的人是没有理智的，我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从内心同情也鄙视他们，你没有结过婚不知道，我受罪已经受够了，我现在与女儿在一起很快活，真的，我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关心，你应该可以看出来。”

不是处于对这个上司的拍马屁，因为我现在这个年龄还不至于也没必要拍欧阳的马屁，我是赞成他的说法的，对于女儿的爱，欧阳这个男人不比女人差，最近公司的生意虽然很忙但是也很顺利，所以欧阳就经常可以抽出时间来陪女儿逛街逛公园。

像我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是非常容易感谢一个人的，在营销公司里面，我特别喜欢与欧阳在一块讨论问题，在这以后的时间里面，我和他就熟悉起来，一些事情就渐渐的和他说，天长日久就没有多大的秘密，欧阳拿我当小弟，就像黑社会里面的大哥与小弟，但是我们不是那种­干­坏事的关系。

我谈到他的婚姻的时候，欧阳说婚姻是现在世界上最便宜也是最昂贵的东西，是一个坚固的易碎品。

我很不理解欧阳的话。

欧阳在办公室里面抽烟对我说：“你不知道，我的两个老婆把我害惨了，当然不会完全是她们的原因，我也有责任，但是我弄不清楚。你评点一下，萧漓。第一个老婆和我在一块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教师，就在马房山附近的一所中学教书，我很喜欢她，可是我工资低，不能拿出很多的钱来供养她出去与人家富裕的太太比较，所以后来熬不住辛苦就跑了，跟深圳一个大款跑了，我没有牵挂，就顺利的离婚，何况我们还没有孩子，哪里敢要孩子啊？房子每个月就要吃掉2500块给银行，他们的记­性­比你好，到时间准时来催款，电话邮件传真上门什么手段都不会拉下。第二个老婆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就是现在我最在乎的小缨子，这个老婆非常喜欢我，可是这时候我已经下海了，受了第一个老婆的刺激，一下海不要紧，应酬就像割了一茬又一茬的韭菜，没完没了，我几乎天天呆在公司里面，和现在的吴总跑客户，根本没有时间顾上他，结果是钱场得意，情场失意，老婆最后要求离婚说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没有勉强，这人就有这个毛病，强扭的瓜不甜，离了。说实话，我们激|情的时候不多，第一个老婆说我就知道­干­那事不知道挣钱，第二个老婆就嫌弃我不懂得风花雪月，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间怀上的孩子，虽然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激|情岁月。”

我听欧阳的一番讲述，虽然与我的时代有一点格格不入，但是生活的气息很浓烈。

永别大学

51

学校的答辩进行的非常顺利，特别是针对我们这些已经找到工作的毕业生，学术委员会的意见很明朗：不反对、不阻挠、要支持、要点头。

于是我们很顺利的毕业了。

离开学校那天，我们寝室的四个哥们都回来了，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七月流火的季节一瞬间在离别的情绪里面变的异常悲哀，大家有一种舍不得的忧伤，就是这样，当初走进大学的时候盼望早点毕业，现在要走进社会了，于是就还想到教室里面去坐坐。

四眼从河南回来的时候已经胖了一圈，我们说四眼找到自己的幸福生活了，四眼说：“幸福没有找到，我找到幸福的方向了！”我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说已经在郑州谈了一个女孩子了，事情进行的还是异常顺利啊！

我们就欢呼，大家就到外面馆子里面狂醉，每个人都是有一种共同的情绪，就是彼此之间的友谊是珍贵永恒的存在。大家在一瓶瓶啤酒里面哭泣了，谁也没有想到自己将来会走多远，其中一个哥们的爱情已经破裂了，爱情就跟大学一块毕业了。

我们摇摇晃晃的回到学校里面，走到教学楼附近的时候就跟看门的老伯要钥匙开一下教室的门，我们想在最后的时光里面与大学做最后的告别。老伯是一个严于职守的人，不愿意开，在我们的再三要求之下就和我们一块去了二教教学楼的一个大教室，我们都并排坐在第一排，老伯在门口搬一把椅子坐在那里看报纸。

我们几个人在大学里面从来不坐第一排的，那里是有上进心的人的地方，而且还很抢手，不过也是一时的热情，大一刚进学校的时候人们还积极的用书包课本水瓶什么的东西占座位，后来就慢慢的少了，再到后来就是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了，班级里面经常坐不满。

“我从来不后悔没有坐在第一排！”四眼说。

我们大家都深表赞同，直到很晚了大家才恋恋不舍的出去，因为老伯已经困的不行了，其他几个人都是明天上午或者下午的火车。临走的时候，大家用粉笔在黑板上面写了字，算是题词，每个人都有一行：

“大学，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大学啊，你吃了我的­奶­，挤出来给我的而是草！”

“毕业了，大家永远是哥们！”

“爱情的钟（终）声在毕业响起！”

宋楷篆隶四种字体都有，我看着黑板，看着一个哥们写的那最后一句话，心里的锯子就在记忆的门槛上使劲的拉开，我想到了一个女孩子。

你们应该知道，是文晓。

第 4 部分

再想文晓

52

我知道自己还是不能忘记她，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念她，我不是没有出息，更何况为了一个自己已经爱上的人而没有出息我认为也是值得的，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放弃，在这个周末，我已经可以计算与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于是我到天逸花园去找她，心里面已经决定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文晓了，我已经忍受不了自欺欺人。这条路我已经熟悉的不得了了，所以走上楼来的时候甚至有一点激动与不安，就要见到一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的心情是一种无比快乐的逾越。

敲开402室的房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很惊诧，是一个女孩子，看上去也是比较年轻，学生模样。

我在门外面问：“请问文晓在吗？你是？”

她说：“你是说前一位这间房子的女主人啊？她早已经搬走了，已经有一个月了吧，你是她朋友？”

我没有回答，给我最大震动的是文晓已经搬出了这间房子，可是她怎么就会突然搬出来呢，我梦想里面的女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下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面是空白的，我突然之间就后悔的要死，是啊，都是你萧漓自己惹的祸，不然文晓怎么会搬走了，而且好像就在我和她的“男女关系”结束以后。

我开始疯狂在满世界寻找她的影子。

疑点出现

我往武汉电力集团人事部打电话，让我更加惊诧的是集团1200多名员工里面没有文晓这么一个名字，更没有所谓的女技术人员，这一切事实将我打击的目瞪口呆，文晓就像一阵风从地球上面刮过，在世界上迅速的消失了，我没有想到那天晚上负气的关机换号竟然成了我和她之间最永远的诀别象征。

但是我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事实，我开始找核桃帮忙，我在电话里面说：“文晓失踪了，失踪了……”

核桃吓了一跳，以为我和他玩乐呢，后来听见我紧张的声音就没有开玩笑，他说：“你准备让我怎么办？”我一时间没有了主意，我知道核桃在市警察大队，还是最优秀的“信风”警察大队，在市里面有相当的名气，什么事情都可以查出来。

他说：“你现在要报警吗？”

报警？

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报警来寻找自己的爱人，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可是她到底去哪里了呢？我总不能到处贴寻人启事吧，因为那样文晓也不会回来，我只有自己悄悄看，自己主动找她，她要回来的话早就应该到学校找我，或者去警察局找核桃。

我说：“核桃，你先帮我查一下那所天逸花园的房子和她的别克红­色­的轿车，看看武汉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也许，也许从一开始连这一个名字也没有呢，也是编造的。”

“编造的？”核桃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