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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冷江蓠白芷 > 34

34

00克重的男孩,那时侯我的神经已经受不住疼痛侵袭,先晕了过去,以致于医生不得不做了手术。

醒来之后,看到Adrian趴在婴儿床边逗弄孩子,当时也不知道男女,只好躺着看他们,伤口的疼痛真是快要了我的命。

他觉察到我的视线,微笑着把孩子抱了起来,我勉强伸过手指,逗了逗他的脸,孩子睁开了眼睛,一片湛蓝,甚至笑了起来。

“是个男孩,生于9月28日凌晨1点20分,还有些红通通的,非常可爱,做过了全面体检,五官四肢和脏器功能都很正常。”Adrian显然非常了解我的顾虑,先告诉了我。

“请你一定要做孩子的教父,给他取个好名字吧。”我想博学的他,一定会给这孩子一个好名字的。

他似乎有些­阴­沉,不同于之前的温和,但是又立即恢复,快到我怀疑自己的视力:“就叫他Rafael吧,我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

但是这个名字给我的感觉不太好,犹豫了一下,却被Adrian发现:“这是大天使的名字,所以你不用顾虑了,我认为它确实不错。”

我想起他的名字里也有这个,便微笑着点头了。

31

湘灵在为把孩子生下来而奋力挣扎的时候,Adrian就如同孩子父亲般皱着眉头在产房外面来回地走动,直到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忍受不住:“主人,您可以稍事休息吗?”

“我不能,我很怕她像我母亲一样,落下生产的后遗症,痛苦死去——你应该已经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了。”他有些僵硬地回答。

“我会替您好好保护她的,请放心。”年轻男子抬头,银­色­眼眸如宝石般熠熠生辉

Adrian强笑了一下:“谢谢你,龙。”

他感到自己的心正在以超常的速度跳动着,身体也僵硬到有些同手同脚,产房里的少女已经声嘶力竭,那凄厉的挣扎声让他的心不断揪痛,可是也不免幻想着,如果她有了他的孩子,会是多么好的母亲啊!

湘灵是个非常具有母­性­的女子,所以她可以在这样年少的时候就开始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所以她会在她的两个兄长处于弱势的时候毫无保留地爱着他们。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里面忽然就静默了,然后过了不久,一个医生面­色­惨白地出来,白袍上染着血迹,Adrian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紧张到失去了控制,于是他的手下龙就迎了上去:“怎么了?”

“里面……里面有人拿、拿着枪……”医生颤抖着指了指产房内,Adrian再度皱紧了眉,走了进去。

龙忽然闪在了他前面,双手持双枪为他扫除危险。

那是一个年约40的男人,英俊挺立的五官,浅黑­色­头发,湛蓝眼睛还有面对双枪漫不经心的态度,以及手上一个刚刚被包裹起来的婴儿,让Adrian感到相当棘手。

他环视了四周,发现窗户是被打开的,医护人员正围绕产床蹲着,双手举过头顶。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他开门见山地问。

男子微笑着打量了他,那种从头到脚都不放过的、自豪的眼神让他感到浑身不适:“我想你最好别尝试带走这孩子。”

男子微笑着抱着婴儿靠近窗边:“我是你外祖父家族的敌对者,l.Tatti,Aurora生的这两个孩子,是你的?”

Adrian没有丝毫停顿:“当然,怎么?”

“回答太快,这是种破绽,”男子低笑着,“我和这孩子是血亲,你信吗?Aurora的孩子,必须要回去继承Tatti家族,看在这孩子的面上,我会宽恕你的母族。告诉fy.Gulino,我会允许他的家族苟延残喘。”

“那个家族已经与我无关,但是你的家族也应该与我无关。”Adrian不动声­色­地走近他。

教父微笑着将孩子伸出窗外:“别再走近了,我的孩子,不然这孩子就危险了。”

“他是你的目的,不是吗?”Adrian再走近了一步。

“不,你才是我的目的,这孩子只是我的战利品——别告诉可怜的Aurora她有两个孩子的事实,这是个交易。我会告诉他们她已经死去,而且你将会得到你亲生父亲的资料。你答应吗?”男子似乎确信自己会得到肯定的答案。

然而Adrian却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欺骗她,她值得世界上最后的真诚。”

“可是我想你必须欺骗她了,因为这孩子如果成为我们家族的继承人,她就永世见不到他了,可怜的孩子,你必须欺骗她了。”男子似乎带有些恶作剧,然而眼眸中流转的光芒实在太过复杂,以致于没有人懂得他真正的意图。

“那也比我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欺骗她来得好,教父。”他忽然来了句英语,在教父为了什么失神的刹那,得到他示意的龙忽然飞掠而出,却被灵敏的教父闪过,潇洒身影坠入窗外的黑暗。

“该死的!龙,叫人堵住附近路口,仔细盘查,也要派人去附近的森林里搜查!”在把那孩子救回前,他确实得隐瞒湘灵她生下了两个孩子的事实。

银眸男子立刻拉出对讲机开始吩咐,在说完之后他忽然沉思着看向那显然已经有些慌乱的主人:“主人,我建议您就那个男人留下的血样和湘灵小姐生下的孩子对比一下。”

“你说的对,去做吧。”Adrian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地同意了他。

我这是怎么了?Adrian坐在湘灵的床边,不断自问。而且那男人的话是多么的奇怪,为什么他的孩子,会是Tatti家族族长的血亲,难道——

“难道我的父亲,来自那个家族?!”他低声咆哮起来,“不,不可能!”

他再也没有办法平和地接受这种事实,于是转而看着沉睡的呣子俩,不再思考。

龙悄悄地走了进来,给他看两份报告,于是他皱眉:“怎么会有两份百分比不一样的结果?前一份还比后一份高?”

“第一份是那份血样和婴儿的对比,还有一份是您的血样和婴儿的对比,”龙抱歉道,“对不起,老管家是薛老先生最敬重的帮手,我想我无法违背这个无害于您的要求。”

“你是说,我和这个孩子的父亲有着并不远的血缘关系?”Adrian低声,但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我的父亲来自于Tatti,那为什么当初ele.Tatti撕毁和我母亲的婚约之后,还要撤走大笔合作资金?我的母亲显然非常爱那个男人,还坚持他的名字是no……“他闭上眼睛,“龙,我以为我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可以宽恕,但我毕竟没有那么高尚,否则我就会宽恕那个背叛薛爷爷的人,我也就不会天涯海角地追杀他了……”

龙忽然跪在他面前:“不,您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相信公理和正义的存在。您在追杀他的过程中对我的教导,我会以一生回报。如果正义都被毁灭,以暴制暴就是必要的。”

“教导什么的,也只是停留在表面,古武术和枪械知识而已。你愤怒的内心,我是毫无办法的——我连自己的仇恨,都没有完全放下啊!”Adrian有些悲伤地看着眼前的银眸少年,觉得自己仿佛在重复当年那位慈祥的中国老人的角­色­,然而他很明白,自己远没有老人做得成功。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隐瞒湘灵,他们把Rafael带回别墅,所有的人就围绕着这个幼小但非常美丽的孩子转。

孩子应该非常像他的父亲,那个与他有着一面之缘的西西里皇太子,只有深黑的头发是与母亲一致的。但是湘灵与她兄长那样诡异的关系,也不能保证这个孩子不是她大哥的。

这样想着,Adrian忽然非常佩服眼前正逗弄着孩子的少女——她在遭遇了那样的对待之后,所有­精­神思考,都没有朝向负面,这是何其可贵的美德啊!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霍广云怀疑地直视着眼前的舅舅,“我绝对不会相信的,你到底想怎样?把她的骨灰给我,我去做DNA检测。”

“没有必要,那孩子确实死了,如果你不信,我把这个给你,你就明白了。”教父低声道,随即悲戚而温柔地推出一辆婴儿车,一个小小的身体正躺在里面。

霍广云蹲下身,看到车中的孩子,他正朝他笑,纯黑头发,湛蓝­色­眼睛微微眯起,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摇晃着娇­嫩­的小手。

“这是她的孩子,她为了这孩子难产而死。”教父坐了下来,看着窗外,想点燃一支雪茄,但随即就把它放了回去。

霍广云摇头:“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先大哥找到湘灵?!这个害死她的孩子不会是我们的孩子!”

但是他的手还是违背他意志抱起了这个孩子,这孩子的脚上,甚至挂着他送给湘灵的那个铃铛环。

“这东西是解不下来的,我才有钥匙,”霍广云眯起眼睛,“你到底哪里找来和我这么像的孩子的?”

“他确实是你的儿子,不信的话去做DNA比对吧,”教父随意地摊了摊手,“你得学会接受现实。”

霍广云点头,随即抱着男婴走了出去

教父点燃了烟,寂寞地吐了一口,随即微笑起来:“这个孩子,不管怎样,都维系着我们家族罪恶的血。”

霍广云根本不能相信眼前的结果,98.6%是个什么概念?!他是这孩子的父亲?!他可以确定,从他碰过湘灵开始,他就没有再和任何女人上床,难道——该死的老头不会人工受­精­吧?!

他立即打电话把舅舅说的一切告诉他大哥,谁知那男人在那头沉默很长时间之后忽然说:“也许她确实已经不在这世上了,知道我们重视她的人太多了,她的处境,一直很危险。我一直找不到黑狐狸的踪迹,我也怀疑她和黑狐狸的相遇只是场意外。”

“我不能相信她离开了,哪怕是她的尸骨,我也要把她以我妻子的名义,葬在家族的墓地里,”霍广云轻轻抚摸着沉睡的婴儿,“我要和她死在一起。这一次,我真的不该放手的。”

霍楚风失落地笑了笑,湘灵生下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很难受,他是多么渴望他和她的孩子啊!也许是他的报应,他当初强迫那个女人堕胎,她在那一刻诅咒他,永远不会有孩子降临在世上。

这样想着,心脏就开始疼痛,一直没有痊愈的神经又开始抽搐起来,胃部不断的翻腾让他面如死灰:“广云,也许我快要离开了……”

32

逃离哥哥们已经将近一整年,我抱着孩子,在温暖如春的室内看电视。法文已经进步到可以毫无困难地听说读写,这令早就垂涎Adrian那些藏书的我很是激动。经常捧着书读给Rafael听,孩子的中文名字是霍绍冲,突然跃入我脑海的一个名字。

可是我并不是没有感觉到,一派祥和底下,那个日渐消沉的Adrian,他现在似乎经常会把大块大块的时间用在沉思上——以前他总是利用这些时间处理好那些堆积如山的公务,而现在,一个银­色­眼睛的年轻人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书房,他们说他叫龙。

并不是不想念父母和哥哥们,可是现在连雪凌姐都莫名其妙地断了联络,我除了Adrian之外并没有可以了解哥哥们近况的渠道,但是似乎他们都还好的样子——这样我就很满足了,很希望他们可以放过对我的任何想法,那些所谓的疼爱和玩弄,我也一点都不好奇。

只希望他们可以幸福地过下去,只要他们不再保持那些玩弄和戏耍的想法,我想他们会很好的——毕竟我爱着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亲情多还是爱情多。

我以前一直疑惑,我是怎样地爱上了那样对待过我的两个男人,我的心好象是被均分了一样,他们的伤痛,会让我感到疼痛。

白夜把他未婚妻的照片传给了我,非常美丽的女孩子,有着灿烂的笑容,我想她比我适合夜。想到他很久以前曾经发给我的一句话,我现在明白了,我爱上了那两个男人,所以我在­精­神上那样强烈地依附着他们,所以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即使我是那样的渴望着它。

这一天,Adrian忽然笑着问我:“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极光吗,在你一直喜欢的地方。”

怀孕期间,我告诉过他我曾经最爱的地方,那个拉普兰半岛上的冷酷仙境,我告诉他,在我以前不懂事的时候,曾经梦想着和一个很爱很爱我的男子一起,在ICE

HOTEL里,在寒冷的空气中,在极光的见证,许下一生的诺言。

可是后来我明白了,这梦想就如同想象自己是被囚禁在城堡的公主渴望着白马王子来拯救般地不切实际,我明白,也许此生与那里是无缘了。

可是一种没有来由的冲动,居然让我对他的邀请点了头,也许是对他长久以来的照顾的感动吧,我很容易对纯粹的感情心动——就如同那位挪威女作家西格丽德.温塞特笔下的爱情般的,那个纯粹的男主人公艾伦。

这可能算是我这辈子最疯狂的行为之一了吧,当天下午,我们就到了Kiruna,车子把我们带到了ICE

HOTEL,温度非常低,我们几乎做好了所有的防寒准备但仍觉得寒冷无比。

这旅馆允许人登记结婚,很简单的“I do”却让我看着那对新人不自觉地就落下泪了,那一刻我有一种很纯粹很透明的感动。

Adrian微笑着看着我,然后忽然单膝跪地:“我一直希望,能够为彼此实现最美好的幻想。你一直说那不会成真,可是我还是想要尝试。如果你愿意,我会努力成为艾伦那样的男人。”

他的手上,是很简单的两枚金质戒指;他异­色­的眼睛里,同时流露着一种含蓄的伤感;他的求婚很朴素,然而这样的中文字眼,却打动了我。

周围的人们都听不懂他的话,可是看我们的动作已经可以明白,连那一对新人都在那边起哄,要我接受他。

我从他手上挑过那枚小些的戒指,套进左手的无名指,然后红着脸,把那只戒指套进了他的。

他微笑起身:“等会你只要说一句话就够了。”

人们欢呼起来,有个大叔甚至热情地搂上Adrian的肩膀道:“我们这么帮你,今晚你得付我们的酒钱啊!”

他也好脾气地一一答应,甚至回应了那些热情的人们的做客邀请。

彼此相携,走到神父的面前,脑海中一片空白,手腕上的铃铛仍然在响,哥哥们会祝福我的吧,Adrian是这样好的男人。

神父说完祷词,在我们彼此交换承诺之后,看着我们手上的戒指微笑:“你们还真是­性­急的人啊!祝你们幸福!在这里结婚的新人,每一对都得到了曙光女神的见证喔!”

与他相视,想到一年多前与他的想遇,想到他那些隐藏的温柔,很那些细心的长久的陪伴——也许他是为我下了个套吧,可是我竟跳得甘之如饴。

也许不会有人信吧,我们,是在结婚后,才有了彼此之间的第一个吻。那样温柔缠绵,又隐隐藏有激|情的吻,浓烈的幸福忽然绵绵不绝地涌进我的心,他此前微微­阴­霾的面庞,终于再度焕发出柔和的神采。

牵手准备一同走回房间,耳边忽然浮现出那句大哥曾经说过的“雅格什么斯什么迪格”,我不由把脚步定住,下意识看向那边,一对情人正相拥走过,男子对女友正是这样说的。

我疑惑地看向微笑着的Adrian,他解释道:“他们是瑞典人,说的是瑞典德语,意思是我爱你。”

那一刻我下意识地看向手上的戒指,感觉时空似乎在我这个点扭曲了,大哥始终不肯重复的话,原来是这样认真的一句啊……苦笑着,牵起将与我走过一生的男子的手,回到那个冷酷的仙境。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这句话,然而我很明白,我已经把一生,交到身边这个男人的手里,他对我微笑,轻手为我拉好围巾,拉我走进冰冷却也温暖的冰房间里。

从未去过中国的Adrian更加懂得那种含蓄温柔的情感,他甚至比我周围的任何人都能体贴我的感受——也许哥哥们也能非常了解我,但是他们却不愿意尊重我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意见。

不禁想要感谢那位老人,他为我教导好了我一生的依靠。未来的岁月,我想我们注定会彼此扶持,然后等到我们和哥哥们都苍老的时候,再度团圆。

这一夜我们分别蜷缩在无比暖和的睡袋里,彼此相视着入睡。看到他嘴角微钩的睡脸,想着相遇以来的所有点滴,发现我们从来没有对彼此说过爱或者喜欢,但是这种感情一直在相处的时候默默流淌,直到现在我们成了最亲近的人。

天亮的时候被他用衣服边的绒毛挠醒,看着他笑容灿烂的脸,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是做对了,彼此都幸福的选择吧?

留在意大利画室里的那幅画上,他的防备和想要相信的表情,我想那是我这一生到现在为止,最成功的3幅画之一了吧?

手牵手去了附近的冰河边,看着那些艺术家们用大切割机取冰,然后用刀锯等工具在冰上不断地凿动、切割,直到一座少女像前:“For Aurora?”

少女面部的轮廓还不清晰,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她正凝视前方,手上是本书,安静的坐姿。

一个冻得脸都红透的年轻人正在细致地抛磨少女的衣服,不时淋上点水,看到我,就用英文打了声招呼,随后像是愣了愣,问道:“你们觉得这座雕像怎样?”

“很不错,你做得很细致。”Adrian看了看,朝他微笑。

“其实我的作品在那边,”艺术家指了指不远处,“不过差不多完工了,看这家伙身体不好,每天要往返于这里和城里,所以就自告奋勇照顾一下拉!我们认识也不少年了。”

疑惑于他的话,但我还是微笑着点头了。

他狐疑地扫视了我一下,然后说:“我7年前从马兰欧尼逃到这里的时候,刚好遇到那家伙,他只是来这里看看,之后每年他都会来一趟。今年他到前几天天才来,说他最爱的人离开他了,他的身体不好,所以想亲手为那个女孩做一尊塑像,说什么以后可能没机会——那家伙真容易丧气,你说是吧?”

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会是大哥,可是大哥的身体应该已经好了,所以我微笑:“是啊,如果他积极一点,总没有事的。”

Adrian握紧我的手,像是在说我们要彼此珍惜一样。

我点了点头,那艺术家忽然指着远出喁喁独行的男子道:“那家伙今天大概身体特别不好,所以来这么晚,我的照看结束了,再见了!”

微笑着目送他离开,但把目光移到远处那个步行速度缓慢的男子身上时,本能地就后退了一步,可是怎么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大哥显得那样苍老,原本那些深黑的头发现在已经掺满了银丝,面­色­是苍白的,比当初Adrian那种大理石般的洁白显得更加不健康,消瘦许多的身体只是被一件单薄的风衣包裹,这样漫不经心地走过来。

直到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从一潭死水到光芒闪耀,他顿了顿,然后快步冲向我,可是看到我身边的Adrian时,脚步又缓了下来。

Adrian似乎有些悲伤地看了看我:“我想,我尊重你的选择。”然后他走开了,而我却没有拉住他。

大哥把我紧紧地抱住,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咯得我发疼的骨头,他瘦成了这个样子!

他用冰凉的手抚摸着我的脸,仿佛我是重新回到他手中的珍宝,然后他抬起我的脸,彼此思念的­唇­,就这样紧紧贴合,这是个疯狂燃烧着的吻,他仿佛是要把全部的生命都倾注给我般地,连呼吸的余地都不想给我。

他温暖的­唇­舌就这样触摸着我,舔遍我口腔的每一处敏感,让我感觉身体燃烧的同时,心仿佛也在燃烧。

然后忽地一滴眼泪,就这样滴到了我的脸上。

番外篇-宿命

我恨透了等待,恨之入骨。

这个词语仿佛就是为了磨蚀我的生命而生般地,把大片大片的寂寞揉进我的骨血。

父亲是个冷酷的商人,利益是他的心头至爱,母亲是他的手中宝——那我是什么,眼中钉吧?

在广云没有出生前,这个家就已经冰冷彻骨了,可笑他居然还在嫉妒我,嫉妒我拥有比他多6年的母爱。

他哪里知道,母亲却是难以与我们共处太久的。

我其实是不让母亲喜欢的,仿佛我是她的疮疤,是她的罪证。

哪怕我没有广云敏感,多年的冷待还是能够让我明白过来。最幼小时候的我,还是渴望亲人之爱的,所以我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了等待父亲从公务中抽身,等待母亲从遥远的故国回来。

现在看来我是多么愚蠢啊!这样不符合投资回报的事情,居然可以做得那么津津有味。

偶尔母亲会给我讲几个故事,大天使与地狱魔王之间的争斗,可是她似乎更喜欢那些魔王的样子,那时侯我不明白,现在我知道,那些罪恶的化身,是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的投­射­。

她频繁地往来于中国和意大利,父亲就那样冷眼旁观着,爱她,同时也因她而苦。

他内心的痛苦无处诉说,于是把这种异形的冷漠投放到了我身上——我必须承受这种冷暴力,因为我是长子,我必须坚忍沉稳。

就把这当作是场试炼吧,人生一晃眼就可以过去的。6岁我就开始这么想了。死亡也不会痛苦的。

广云出生后母亲的心志就开始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的这个弟弟长得很像她,湛蓝的眼睛,漂亮极了。

可是父亲一次也没抱过他。

我分明看到他在产房外焦急地来回走动,可是当他要抱起睁开眼睛的广云时,他的手似乎僵硬了。

那一刻,背对母亲的他,脸上纠结着千百种表情,痛苦万分,然而依托一个成功商人的心理素质,他忍耐过去了。

我想,他是个强者。

所以身为他继承者的我,只能比他强。

母亲在广云3岁时突然又去了意大利,一待就是半年。

父亲为我们请了个保姆,同时也是家庭老师,她叫阮凝之。

其实我是喜欢她的,我觉得她的柔弱温和之下有种冷血,我喜欢那种气质——酷似母亲的气质。

她让我明了一个事实:生命如果用于毫无意义的等待,就只是一个华美的坟墓。

于是我笑着对她说,从今天起,我不要再等待,有我看上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哪怕是掠夺。

她也笑了,楚风会是个最出­色­的孩子。

母亲回来了,她显得前所未有得苍白憔悴,神志比此前更加模糊,连我是谁都没有认出来,口中有着含混的意大利语发音,所以她向我张开的怀抱,我不屑回应。

尽管我疯狂地想念她。

父亲和阮凝之的私情,是她濒临崩溃的神志不能承受的事实。

也许在她的意识里,父亲是她最后的屏障了吧,可是如今那屏障也遗弃她了。

父亲近乎粗暴地在她威胁阮凝之之后推到了她,他没有看到她手上缓缓流出的血,她绝望的蓝眼睛里滴出的液体,比我手上的白水晶还美丽。

“妈妈,不要难过,我陪你去意大利。”我走过去,试图安慰她,可是始终不如广云成功。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开始沾染世俗的污秽,而广云仍然洁净如新吧。

“妈妈要安静一下,楚风要乖喔!”她微笑着回到自己房间,步履有些不稳,但还算正常。

那一刻我有些嫉妒广云,为什么他的心灵还可以那么­干­净纯粹,而我却必须承担父母所有憎恨?!

是没有答案的,这一切。

如果真要说,这就是长子所应该承担的责任。

这样想着,却听到隐隐的啜泣声,似乎是广云的。心头涌上难以遏制的恐慌,我想去开门,但被锁了。

马上想到广云还没有遇到那样事情就能恢复理智的能力,心中存着最后一丝美好幻想,我奋力地撞门,可是不行,于是我拿过一把刀,劈开了锁,顺利地撞了进去,可是,那女子的手腕,已经开始流出粉红­色­的艳丽液体,广云在她身边哀泣。

她已经死了,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想把她­唇­畔最美丽的笑容挽留住。

广云拍掉了我的手,却昏了过去。

“不!”我听到身后凄厉的声音,那个赤­祼­着上身、双目血红的父亲。

他一把把我推开,像是对待最珍惜的人儿般地不断地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可是母亲永远不会回应他了。

这是母亲给我们的惩罚,因为我们背叛了她。

父亲全然不是那个此前人们交口称赞的儒商,他只是一个被爱情蒙蔽了眼睛的愚蠢男人,他爱着母亲,同时也恨着她。

母亲的死,我唯一的错误在于,不该去等待,等待她的爱,和等待她的死。

之后舅舅来了,他是母亲的二哥。母亲的大哥已经在前不久死于黑帮仇杀。

他刚刚继承了家族的地位。

这个男人不是易与之辈,我这样想着,垂下头去思考该怎样应对他似乎对我长相十分感兴趣的目光。

可是广云忽然用意大利语开口了,他说着一堆我从不知道他会的意大利语,舅舅显然对他非常感兴趣——这样很好不是吗,广云忽然成熟起来了,极端的早熟,一直未婚的两个舅舅之后,家业必然会是他的囊中物了。

他所说的氰化钾是阮凝之下的什么的,这样不堪一击的谎言,我也懒得去戳破它,但我一直很明白,阮凝之是抱有目的的,确实需要防备。

之后阮凝之生下了个相貌和父亲很神似的女儿,父亲欣喜若狂,翻遍了楚辞,终于在屈原的《远游》里找到了一个好名字,湘灵。

阮凝之是开心的,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安心。

她并不知道,楚辞,就是父亲母亲那一段孽缘的见证。

最小的时候,还记得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他们在特拉法加广场相遇,因为楚辞相识,因为彼此协调的­性­格而相爱。他说话的语调热情而冰冷,爱恨交织,让我牢牢记住。

一开始我并不喜欢湘灵,反而是广云黏着她。

可是后来,她总是缠着我,问些在我看来非常愚蠢的问题。她天真的脸总是让我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欲望,想要让她痛苦,然后再好好地安慰她,让她的全部情感都围绕我,为我而哭,为我而笑。

我开始教导她阅读,并且经常亲吻她的嘴­唇­——当然是在不被他们发现的时候。她娇­嫩­柔软的嘴­唇­总让我想狠狠蹂躏,但又怕她太过疼痛。

18岁的时候,她7岁,像个娇­嫩­美丽的洋娃娃,然而­性­子很烈,只听我一个人的话。这总是让我很满足。

阮凝之说得对,总是等待的人,几乎都是输家,比如广云。

我用我的耐心,蚕食着她的纯洁。

可是这个时候父亲突然要我去英国,要我得到了学位才能回来,而且必须是双学位

这时候对于那种纯纯的亲吻我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对于她经常的提问也有些厌倦,我甚至在想,布下那张网之后,我自己是否可以逃跑。

于是我爽快地同意了,这是长子应尽的义务。

那3年半我相当堕落,除了成绩一直无可动摇之外,我的一切都只是丑恶。

大学是个相当不错的学校,里面那些愚蠢的旧贵族在内心还是歧视着我,因此我更加高傲。

那些表面上看不起我的千金小姐们,暗地里却是万分积极地向我投怀送抱,享受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们在我眼里只是玩物,不过也许我也只是她们眼里的玩物。

快回来的那一年,发生了两件事。

我在一个冬季,在哈罗得百货附近的巷子里,救下了江城,而他也在随后黑帮施展的报复中救了我。我们成了兄弟,后来一个势头压过父亲产业的集团,就是我们合作的结果。

另一件事情就是一个和我上过床的女人怀孕了。她跟我的时候是第一次,但是谁知道后来怎样,她赌咒说那是我的孩子,安全套毕竟是有着不安全比例的,所以我相信了,也亲手把她送上了手术台——在江城的帮助下。

她大约是爱我的吧,一个高贵的公爵小姐,难以想象哪,我摇头,点燃一支烟,微笑面对她的诅咒。

让我下定决心回国的,是湘灵日渐陌生的口吻,这让我非常不高兴。

回国之后的现实更让我相当生气:10岁的她甚至把开始发育了的身体紧紧贴着广云。

于是我又慢慢地开始了那个诱捕的计划。

我不能等待的,因为等待,意味着一无所有。

她16岁之后的那天,我终于没有克制住,并且我乐于见到这个结果。

我掠夺了她的纯真。

我从不后悔,哪怕被她憎恨。

只是有些怕她伤心,尽管我知道我的作为必然会让她伤心。

爱恨是感情的两面,只要我还拥有,就说明我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她把广云叫回来,让我比亲眼看到录象带里她和白夜极尽缠绵的Zuo爱还担心,于是我在广云面前,近乎戏弄地对待了她。不过我不觉得她在厌恶。

她在后来是那么的热情,让我全身的细胞都因为喜悦而乱窜。

她还要我读恺撒.布尔琪亚的传记给她听,让我感觉我们就是那对兄妹,她是爱着我的,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后来广云从她的房间里出来,那种近乎满足的表情的我绝不会错看,愤怒让我有些暴虐地对待了她,可是她在我身下Gao潮的表情,让我感到幸福。

一度想要放弃她,但是我不能,因为她已经成了我的生命。

我说不出什么情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我想要告诉她我爱她。哪怕我是她的哥哥,但我可以保证,这世间不会再有比我更纯粹的爱情。纯粹到我可以抛却一切,但惟独必须要拥有她。

江城的事,也在告诉我,空空等待最后只有悲剧。

我要亲手抓住幸福,哪怕在她眼里这是无理的掠夺。

去了意大利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她对广云的态度似乎有了转变,她在用一种近乎母­性­的感觉凝视他,并且乐于与他Zuo爱。

※※※※※※

__.′‐-﹥> 人|, __.′無論多高貴|, __.′無論多頹廢|。 __.′躲不過德,都素⒎情⒍欲得罪|。

但是她对我不是这样的,她似乎觉得我是个只懂得掠夺的人。

我想要温柔地对待她,可是她总是把我的苦心视若无睹。

其实我工作的地方比广云工作的地方要近得多,就在米兰城内。

无数次我被想念疯狂折磨的时候,就想要回到科莫湖边,看看她,哪怕只是遥望。

几乎每次我都可以看见她和空闲着的广云如夫妻般地和乐共处,那样的温存,恐怕只是我在梦境里才能得到的吧?

去那不勒斯的分公司处理事务,结果在启动汽车不久后被炸弹炸得失去了意识。

一片黑暗中,只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我,鼓励我。

那是湘灵啊,这个被我深深伤害的女孩,对我许下了那个承诺——一起去ICE HOTEL。

那一刻我终于欣喜地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她承认了,承认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

可是这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在我竭力挣扎着醒来之后,她惊慌地否认了她的承诺,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内心愤怒到近乎沸腾,于是我打电话给江城,要他在广云必去的公路那里下点手脚——我很明白她不答应的原因,多半出在广云身上。

我也许是个很没有兄弟爱的男人,面对着不断欺骗我的广云,我觉得是时候让他吃点苦头了。

不是不知道她在和我Zuo爱之后就去找广云了,我甚至可以接受这样的现实——也许同意分享她,才能留住她。

可是还是希望那是最后一次。

天亮的时候,才明白她离开了,这种痛苦,让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承受。在因为她否认自己的承诺之后,有些自暴自弃的身体终于出问题了,但是为了家族的团结,我始终在隐忍。

广云已经明白了,可是我无法承受看到自己画像和黑狐狸画像的冲击,于是疯狂地开始寻找她。

那场爆炸我成功地逃离了,可是头部神经遭到了永远难以复原的重创。

所有的名医都劝我静养,可是他们都不明白,如果没有她,我的心永远都不能平静。

广云告诉我舅舅给了他一个婴儿,说是湘灵拼死生下的。

那一刻我有着深沉的嫉妒,为什么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呢?

为什么那么美丽的女孩会枯萎呢?

是我的责任吧,为了自己的快乐,我毁了她。

剧烈的痛苦让我昏厥,醒来之后,我撤掉了所有的搜索人员,一个人去了瑞典。

我想在生命尽头,给她留下一点会让她没有负担的爱。

商界里的人,称呼我为狼。

我没有广云那样敏锐的数字感觉,然而我比他更有决断力。

我会毫不留情面地鲸吞蚕食我的对手,可是我想我可以为她保留我最后的忠诚。

一刀一刀地刻画出我最爱的她,胃部强烈的呕吐感让我不适,但我没有停手,只是凿刻着,然而克制不住地一口喷在了冰像上,是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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