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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冷江蓠白芷 > 40

40

小时没有得到睡眠了,哪怕是趴一会。

阮凝之成功的年度大CASE给他极大的压力,为了提前完成自己预定的目标,他被迫1周没有回去。

此刻的他,无比想念家中天真娇俏的少女,哪怕只是拥抱她芳香馥郁的身体,他也可以安心地睡去。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其实真的是很久以前了。久到她早就遗忘了,曾经自己的大哥是怎样在拥抱她。

他承认自己最早动情的对象,就是湘灵,无关她的年纪和血缘,能让他安睡的,世界上除了母亲,就只有她了。

去英国之后,不是没有被那里的生活态度感染,也曾经以为自己是自由的。然而打电话给广云时,旁边传的充满崇拜感的声音,还是让他下定决心早点回来。

电话响起:“楚风,你可以睡了,跟你说,不用担心,我为你争取到的,到时候自然会送上门来的,你耐心等就是了。”

“江城,我没事,倒是你,原本没有关系的,硬把你拖进来。”他有些愧疚,一生一世的好兄弟,他不忍心看他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受累。

“咱们是什么关系,那时侯我在伦敦受了怎样的苦,你是怎么帮我的?现在能为你做点事,我很高兴。对了,你的宝贝妹妹怎样了?”男人显然知道霍楚风与妹妹的纠葛。

“没怎么样,我一个礼拜不回去,她应该很高兴吧。”霍楚风冷冷地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楚风,对她温柔点吧,你逼得太紧,她会逃的。”

“怎么温柔,我对她很温柔了,除了……”

“除了不顾她的意愿,好了,你我还会不知道,等这里的事情搞定,我来当你的军师吧,不贵的,一个月50万,包你妹妹把你当大神看!”

霍楚风斥笑:“什么狗头军师这么贵!”

“拜托,你上次要收我的保护费,也是这么贵诶!还兄弟类,啊,那边来人了,不说了,下礼拜见!”

江城的存在,是他这样繁忙生涯里唯一的放松机会。现在和湘灵在一起,她受惊的样子让他愤怒又无力,却因此忍不住更想欺负她。

湘灵很聪明,知道要主动和白夜划清界线,然而家中的那颗不定时炸弹,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引爆,尤其是湘灵这样傻傻地全部相信他……

霍楚风摇头,想到自己其实也是利用了她的相信,她相信家人不会伤害她,因而睡觉的时候从不锁门。然而现在她已经懂得防备了,虽然这防备在他看来实在渺小得不堪一提。

那天吃完蛋糕后,趁广云去浴室的时间,又将她好好逗弄了一番,她也让他欣喜,娇­嫩­敏感,也对他是有反应的。她因为对被发现的恐慌和对他手指的反应而潮红的脸,更让他现在都觉得欲望勃发。

此刻家中,霍广云看着专心吃批萨、看电影的湘灵,像是在思考什么般地诡笑了下,随后心疼地抚上她眼底的青黑:“灵灵,你最近是不是都睡不好,我记得你以前都没有黑眼圈的。”

湘灵吃批萨的动作微顿,笑道:“没有拉,二哥。”睡梦中被侵袭,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怎么可能安心?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剂递给她:“你用用看吧,我考试期间也睡不好,经常用的,一次一点点就可以了,比安眠药效果好。”

湘灵自己也偷偷试过安眠药,然而不起作用,见到对药剂还有研究的二哥下了保证,又是让畏惧吞咽药片的她可以喝下去的,便欣然接过。

霍广云揉揉她的头发,笑道:“你是不是因为不用吃药片而开心啊?”

湘灵点头,然后惊觉:“二哥,你怎么知道我在吃药?”

“刚才你抽屉没合上,无意中看到好象是安眠药的,你啊,怎么睡不好也不告诉我们呢?”他做担忧状,其实他看到的是没有被掩盖好的事后避孕药。

湘灵连连点头,暗叹幸好没有被二哥发现,不然她真的要崩溃了。

霍广云笑着揽上怀中人儿的腰,霍家人都是狐狸,只是眼前这只小狐狸,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这天晚上,湘灵果然睡得很好,只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然而第二天环视所有,发现自己很安全,除了忘记锁门。便暗自要自己注意,先关门再吃药。

父亲终于从纽约回来,以他的年纪和身体来说,他的保养是极其成功的,常人根本不会想到他已经超过50岁了。

因为父亲回家,张嫂出院,所以一家人难得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席间大哥灼热的视线让她坐立不安,惟恐被父母发现什么异状。

霍楚风沉默,霍广云则对着父母谈论他最近实习的心得,原来他关在房门里是在研究金融投资的事情,怪不得不用出去。

父亲比一般的家长要好很多,会宽容你在餐桌上讲讲最近的事情,因为除了这点时间,他已经没有余地去倾听。

湘灵这么想的时候,父亲忽然叫住她:“灵灵最近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没?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的笑容是慈祥的,但语气是微微谴责的,湘灵立即低头:“没什么事情,爸爸。”

这个时候霍广云却微笑道:“小女孩长大咯,爸爸,有些事情我们都跟她有代沟了,听不懂了。”

阮凝之微笑:“广云,别胡闹!灵灵还小,她很乖的。”

霍楚风附和:“是的,爸爸。灵灵最近一直很乖,学校的课业也进步了。”

霍湘灵暗骂,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恐慌到向书本寻求慰藉,要知道我一向不怎么读书的诶!

霍照熙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灵灵,爸爸不是顽固的人,如果交了男朋友,可以领回家给爸爸看看。”

“照熙,你这是在说什么,灵灵还小,怎么好这么早交男朋友?”阮凝之道。

“没关系的,灵灵,只要你懂得保护自己,想要谈谈恋爱,爸爸也不会反对的。”霍照熙微笑着安抚。

湘灵点头,内心哭泣:爸爸,现在我还怎么保护我自己?太迟了……

阮凝之也觉得自己有点严厉,温和地接口:“灵灵,妈妈也不反对你恋爱,不过有些东西妈妈会给你准备好的喔。”

湘灵不解地看向她,却也看见自己身边的大哥,正在以怎样的眼光看她,畏惧使她迅速地低下头去。隐隐听见对面二哥的低笑,仿佛看穿了一切般的。

饭吃完了,她忙不迭地准备回房间,却被霍楚风拉住,男人回头向她父母道:“爸爸,阿姨,灵灵说有些问题要请教我,所以我们去我房间了。”

霍广云嘟囔道:“拜托,好歹我才是大学在读好不好,大哥你都毕业N年了诶。”

湘灵因为手臂上加大的力量而强笑道:“没有拉,只是些文科题目,二哥读理科的嘛。”

众人点头,霍照熙道:“那灵灵要好好跟着大哥学学了,要专心噢。”

霍楚风拉着她走向他的房间 ,满意地看着身边少女柔顺的模样,手掌上传来细­嫩­肌肤的触感,更让他渴望触摸。

湘灵惨白脸­色­任由他拉进房间,一间深蓝­色­的抑郁而简洁的卧室。

看他不动声­色­地锁门,她赶紧道:“大哥,我那个来了,不能……”

男人挑眉邪笑:“我有要做什么吗?”手却开始在她身上不规矩地揉弄起来。

湘灵一边低恩了一声一边努力抽开他的大手,心道:你不做什么那为什么锁门啊!

“大……哥,我不骗你……真的……有……”她竭力抓住男人肆意游移的手,男人的另一只手却更加邪佞地伸入她的衣服下摆,缓缓摩挲她的腰线,感受掌下滑腻胜过绸缎的感觉。

湘灵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身上全部的感官似乎都紧紧依附着那只微微粗砺的手掌,他所到之处,都能够让她低吟出声。

男人将手伸上抚上她的胸部,似乎碰到了内衣,然后低沉地笑了:“啧,前扣式的胸罩,宝贝,这么热情?”

修长的手指轻松地挑开扣子,合上右手,感受身下少女左|­乳­的绵软,大力的揉捏让她低吟出声,霍楚风忍不住凑上她的嘴­唇­,掠夺她的香软。

男人略微丰厚的­唇­覆上她,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里面好闻的柑橘味道,灵活的舌滑入口腔,刷舔每一处敏感带,少女无助地任他卷住自己的舌头,温柔辗转,吞咽他的唾液,男人满意地离开她的­唇­,看她嘴角的银线滑下。

他的右手继续在她胸|­乳­肆虐,然而左手却向下滑动,轻轻附耳对她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经期吗,根本就没有,对不对?灵灵,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将她压在门上,左手邪佞地挑开她的­内­裤,少女哭泣般地求饶:“大哥,不要这样好不好,求求你!”

“嘘,”男人作出禁声的手势,“别对我哭,也别对我求饶。这样永远只会让我更想要你。”

她湿润的双眸瞪大,换成惊恐的目光,开始挣扎般的踢打,却被男人单手制服。他将自己挤入她的双腿间,让她将双手靠在自己肩上,将上衣推到胸部以上,­唇­舌膜拜少汝优美的Ru房,牙齿轻轻啮咬她敏感的顶端:“恩……”

左手食指揉按|­茓­口,顶开湿滑的花瓣,深入销魂紧窒,丝滑秘道内仿佛有小口紧紧地吸附着他的手指,吸引他向更深处Сhā入:“灵灵,看看,你也要我的,你的小|­茓­吸着我不放啊。”

少女羞怒地别过头去,双手紧紧搭在男人身上,期待末日早日来临。

男人邪气地笑了,不以为意,继续Сhā入第二根手指,嘴巴爱抚着她的耳垂,轻轻啃噬,少女的秘道剧烈地收缩:“疼……”

他感到她的小|­茓­正奋力地将他的两根手指挤出去,那被紧紧包围的感觉让他的分身迅速膨胀,于是他将她双腿缠绕在自己腰间,一手托高她的臀部,一手释放自己已经狰狞的硕大,用粗硕顶端抵住她的|­茓­口,随重力的作用分身深深地进入了她。

“啊……好痛!”少女的秘道仍然紧窒,她再度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哦,灵灵,忍忍,你真紧!”男人感到自己的分身仿佛被最上等的丝绒紧紧捆住般,被不断地挤压着。他伸出右手伸向少女的Ru房,不断地掐按,在上面留下红痕,随后又温柔地抚摩着它的顶端,少女的身体敏感地一缩,下身传来的快感让他再难忍受,微微退出之后,尽根没入!

他的动作使少女仍然感到疼痛,因为姿势的缘故,他的每一次进入都能触及少女绵软的深处,而那种紧窒湿滑的包覆也使男人更加猛烈地进攻。

“恩……恩……啊……”少女被紧紧抵住原木门,承受来自双方的压力,秘道内迅速分泌出甜蜜的液体,为男人提供润滑,使他冲刺得更为快速。

“灵灵,抱紧我!”男人低哑着声音道。

少女下意识地遵从了他的命令,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胸前美好娇­嫩­的柔软抵住男人的胸膛,任由他将她托高,狰狞分身每次进出都能带出大量液体,男人看向自己与她的结合处,娇­嫩­小|­茓­恋恋不舍地圈住他的硕大,当他抽出时,|­茓­口­嫩­­肉­微微翻出,仿佛在勾引他的再度进入般。而紫红分身上也布满了少女敏感身体流淌出的莹亮嗳液,使他的抽Сhā格外顺利。

“恩……哥,慢……慢点……”少女湿润着被情yu染红的双眸,破碎的话伴随呻吟声吐出。

男人邪佞地深深一顶:“那我就深点,灵灵,舒服吗?”

“啊……不……快……”少女破碎地呻吟着。

“嫌我不够快?灵灵,谁要你的小|­茓­吸那么紧,太舒服了!”男人全部退出,再尽根没入,­淫­液自两人交合处不断地落下,少女感到眼前一片一片蓝光交织,忍不住胸部微微挺出,下身小|­茓­紧紧含住男人不放。

男人看到凑上来的泛着甜甜|­乳­香的|­乳­尖,毫不客气地张口含入,感到少女身躯微顿,秘道剧烈的收缩,大量的嗳液淋上他的分身,不由低吼着加快速度,不断地进出她Gao潮的身体。

少女下意识地夹紧双腿,脚趾因为潮水般的快感而蜷缩,双眸晕染着情yu的氤氲,那雾气是绝佳的催|情剂,使男人在快速抽Сhā之后,在她体内释放。

男人似乎觉得意犹未尽,让几欲瘫软的她继续含吮着自己的分身,拥抱她走向自己的床铺,每走一步都会听到少女忍耐的娇吟声,迅速复活的分身再度坚挺地戳刺着她的深处。

男人得到心爱的妹妹热情的反应,因为快感而忍不住再度要了她,而他身下的少女,却因为恨意和自厌愤恨地流下了眼泪。

外间,霍照熙和阮凝之去好友家拜访,而从兄妹两进入房间后就频频看时间的霍广云微微笑开:“真是久啊,看来我们的妹妹很销魂啊。”

当我在他身下第2次达到Gao潮的时候,忽然感到一种死亡般的快感。就好象在绵软的云层中不断下坠,原来真的很快乐,这样飘渺的快感,通过死亡也可以得到的。

他把炙烫的液体­射­入我体内,使我得到了第3次Gao潮。我真的很奇怪,明明这样怨恨他,为什么还能让身体得到享受?如果是被掠夺的,不应该是像最初那么痛苦么!

自厌侵袭了我,身上的男人仍然没有抽出我的体内,享受着Zuo爱之后的余韵。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身体会有这样仿佛不被控制的感觉?仿佛我的身体完全脱离了我的意志,径自以最敏感的方式存在……

“灵灵,你今天真热情,我喜欢这样的你。”他在我耳边轻道,呼吸的热气吹进我的耳朵,我绝望地感觉到下身分泌的液体。

他自然也是感应到了,低哑声音:“宝贝,想榨­干­大哥吗?”说完,便是深深一顶。

“恩……”双腿紧紧缠绕着他。胸部与他胸膛坚实的肌­肉­摩擦,身下的热流不能抑制地泛滥,我们的交合处泥泞不堪。

当我克制不住自己,随着他的律动发出呻吟时,敲门声忽然传来:“灵灵,你最喜欢的ICE HOTEL特辑诶,出来看吧,学习也够久了!”

大哥沉默着邪笑了下,分身轻轻摩挲着我的秘道,缓缓退出,被欲望驱使的我下意识地夹紧环在他腰上的双腿,将身体拱向他。

涨大的分身似乎感应到我的秘道在吸吮它,快速猛烈地Сhā入最深处,我因为快感呻吟出声:“啊……”

大哥得到了鼓励,不断地深深进攻着我,而门外二哥也开始疑惑:“灵灵?大哥?”

邪恶的男人将我翻过来俯趴在床上,从后面进入我,大手不断地揉捏着我的Ru房,那因为姿势而叠加的快感使我几乎崩溃,他却忽然附耳在我身边:“赶走他,不然我不动咯!”

他折磨般地缓缓抽Сhā着,秘道内无比的空虚让我只能勉强地回应:“二哥,我……啊……”身后男人邪佞地撞击着。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在他的撞击下,挣扎着将话说完。

门外的二哥沉默一阵之后,笑道:“那就好好学吧,不吵你们了。”

男人在我的背上烙下一连串痕迹,分身深深地进入我的身体,而我则­淫­浪地回应他,眼泪不能遏制地流下来。

“今天的你真是又紧又热情……哦……”最后的喘息声进入我脑海,终于可以解脱了吧?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轻拍,我摇摇头,睁开眼睛,发现是上身光­祼­的大哥,再低头看向自己,赤­祼­的身体上全是红红的痕迹,连胸部都是他手掌的掐痕,忍不住别过脸不看他。

他似乎因为欲望的发泄而心情很好,笑着摸了摸我的脸:“灵灵,你体力太差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晕过去了?我帮你把身体洗­干­净了,把衣服穿上快点回房间吧,现在迟了,你不是很怕被发现吗?”

我一看钟,1点多了?!赶紧忍着下身的胀痛穿好衣服,在他满足的目光中离开他的房间。

父母似乎早就回来了,但应该是被大哥骗过了吧?那么二哥呢,二哥有没有发现什么,如果他知道我和大哥的关系,会不会轻视我,觉得我没用?

错的明明不是我啊,为什么只有我才有那么强烈的罪恶感!自从那个噩梦般的早上到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几乎没有的眼泪成天成天地往下掉,是这样令人厌恶的懦弱!

我轻轻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轻轻地锁好,却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是那天在药店买事后避孕药后被人盯住的感觉,我暗自安抚自己,一定是感觉错了。不开灯,摸索到床头二哥给我的药,轻轻喝了一口,躺上床准备入睡。

忽然有什么东西压上床般,我的身边凹陷下去,让我惊恐的是我感应到近乎野兽般的粗喘,这种声音让我再度联想到被弓虽暴的那天早上。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笑声,二哥?!

粗砺手指划过我的脸,如愿感觉到我的颤抖,然后将手指收了回去,开灯,严肃地道:“灵灵,你忘记吃避孕药了。”

我下意识点头准备去取,可是忽然想到很多问题,于是我停下动作转身看他,他苦笑:“我也想装不知道,可是你们的声音……有点大。”

我感到羞愧,拿过那个安眠药水就吞了药:“广云哥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他抱住我:“不是你的过错,我明白的。你是被强迫的,谁要你弱小?”

我回抱住他:“我不愿意的,我真的不愿意的。可是他说爸爸的身体不太好了,而且今天我的身体好奇怪,我也不要那样子的!”

他眯了眯蓝眼睛,因为光线的缘故我甚至感觉它变成了黑­色­。然后忽然呼吸被他夺去:“灵灵,二哥帮你消毒。”

他灵活的舌滑入我的舌像是自己有感应般地主动纠缠着他,接吻使我全身燥热不堪,主动解开了衬衫,拉开扣好的内衣,将身体袒露,这才觉得舒爽了很多。无意中贴到二哥的手,觉得他的手如此清凉,忍不住将身体贴上他的,发现他上身的布料阻碍了我,便把它拉开,将身体贴上去:“恩……好凉,二哥,好舒服……”

他的身体似乎比大哥更强壮,结实好看的肌­肉­线条分明而不显累赘,当我将Ru房贴上他胸膛时,他受不了般地低吟一声:“小妖­精­……”

我下意识地迎向他的左掌,在他巨大手掌的反衬下我的手和胸部显得很小:“好小喔,二哥,我摸摸看……”将他的手掌按上我的右胸,感觉凉意微微渗入,我舒缓地呼气。

我将他推倒,跨坐在他身上,感觉腿间的泛滥正在向他不断地顶着我的巨大流去,

他的左手滑入我的裙底,眼睛再度眯了眯:“没穿­内­裤?浪娃儿,二哥会好好疼你的。”

他的双手不断地揉捏着我的胸部,而我的下身仿佛被什么啮咬般空虚得要命,不由地坐上他已经释放的跨下巨物,缓缓地绕着顶端旋磨,巨大分身已经完全挺立,然而硕大的顶部使我想要将它容纳也显得十分困难。

欲望催动我氤氲着双眼向他求助,他享受般地玩弄着我的胸部,看着我腿间潺潺的水流正沿大腿蜿蜒流下。

“二哥,救救灵灵,我想要……”将身体贴上他,嘴­唇­殷勤地含住他的|­乳­头,赢得他的呻吟声。

他双手按住我的腰,下­体­突然刺入,巨大的饱实感满足了我:“二哥,你好­棒­……”

他邪佞地笑了:“这样就­棒­,看来大哥都不知道怎么满足你嘛。”说完就开始猛烈地抽Сhā起来。

“恩……恩……啊,二,二哥,你……好强……”我感到自己的双腿虚软,几乎支撑不住了,而这样的姿势,使得他分身下茂盛的体毛不断地揉刮着我的|­茓­口,我忍不住用小|­茓­紧紧含吮他的粗长分身,然后微微地旋转起来。

“浪娃儿,真紧!二哥会好好地Сhā你的!”他将我翻下来,高大强健的身体压住我,抬起我的一条腿,然后狂猛地Сhā入,每一次都顶入我的尽头,他是这样的猛烈,让我的秘道不断地抽搐。

他拔出的分身上盈满我的嗳液,沾得他粗长的分身亮亮的,我忍不住好奇地触碰,他低沉地笑开了,炽热的分身自动弹跳了两下,我感到体内空虚,忙抱住二哥的脖子:“二哥,进来啊,灵灵好难受……”

他独自抚着硕大分身道:“灵灵,我看不见哪里可以进去啊。”

我贴住他下身,不能克制地­淫­浪地拨开自己湿润不堪的花瓣,抓住他光滑的硕大:“这里啊,灵灵想要二哥……”

他邪笑着将分身送入我渴望的小|­茓­,一边激烈地抽Сhā一边道:“浪娃儿,看过你下面的小嘴没?真浪……吸得我好紧啊……”

“二……哥……啊……”我下意识地攀附他,任由他将我的两条腿摆到肩上,分身全部进入我的小|­茓­,他不断地抽Сhā让我很快就到达了Gao潮,兴奋地紧紧箍住了他的巨物,而他仍然坚挺密集地抽送着,直到我们同时到达Gao潮,他的热液不断地淋在我的花田上,仿佛小|­茓­内的每一寸都在吸收这甜美的甘霖。

他似乎揉弄我的胸部上了瘾,俯下身,舌头缠卷着我的|­乳­尖,湿热包围着我,下腹部燃烧般的热火逼得我不断地收缩着秘道,感到他在内部的分身开始坚挺起来,我难耐地晃动起下身,轻轻旋磨他的分身。

“真浪,没想到你的水这么多……”他低吟起来,强健的腰部缓缓挪动起来,敲击我早已泛滥的花心。

我们交合时扑哧扑哧的响声萦绕在室内,他将我抱来到穿衣镜前,走动的过程中硕大分身不停地戳刺着我的深处,­淫­液滴落在我们所走过的地方。

“浪娃儿,看我是怎么爱你的!”他说完便一个挺身,正中我的花心。

我竭力睁开眼睛,看到镜中男女交欢的景象。他麦芽­色­的皮肤和我莹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强劲的手臂将我挽在怀里,大掌抚摩我胸前的蓓蕾,粗长分身正毫不犹豫地侵占着我的小|­茓­,随着扑哧扑哧的声音,我体内的嗳液不停地滑落到他的分身上,让他更顺畅地进入我。

“恩……啊……好、舒服……”我紧紧吸着进占我秘道的粗长,他将我的头别过,吻我嘴角,勾缠我的舌头。

他将我微微提起,让我正面朝他坐下,我们的胸部相互摩擦,分身激烈地进占着小|­茓­:“浪娃儿,爽吗?”

“二、哥……灵、灵……不……要了……”我哭泣着到达了Gao潮。

他仍然狠狠地抽Сhā着:“好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要不要,恩?”

因为Gao潮而极端敏感的秘道被他不断地抽Сhā而热潮不断,他抚着我平坦的腹部:“浪娃儿,你看你的小肚子……每次我Сhā进去,它就会突出一点……”

我下意识地跟着他抚上那里,顿时感觉到他的粗硕此刻正在我体内,如同重炮般将炽热的Jing液洒入我的身体,我的小|­茓­饥渴地吸附着。

最后的意识,是自己­淫­荡地纠缠着二哥,他表情无奈而纵容地进出着我的身体。

当霍湘灵醒过来的时候,她感到自己下身有些疼痛,而且仍然有些肿胀。而自己整个人都趴在软软硬硬的东西上。当她睁开眼睛,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梦……

霍广云的分身仍然在她体内,这样的认知让她浑身发冷,她颤抖着身体想要脱离他的控制,而男人坚实的臂膀却将她一拉,她立刻将他的分身深深纳入体内。

男人陶醉地发出低吟,并且分身不断地变得粗长,在她狭窄的|­茓­儿里不断地碾磨着,少女绝望地哭泣起来。

霍广云这时才清醒过来般,发现自己的妹妹正一边哭泣一边吸纳着他的分身,立即安抚道:“灵灵,乖,快吃药。不然你会怀孕的。”

霍湘灵瘫软着柔顺地吃下药,拿了旁边的药水就了口,勉强吞咽下去。她睁大眼睛,近乎绝望地问她信任的哥哥:“广云哥哥,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广云的手暧昧的抚摸着少女娇­嫩­的肌肤:“我也不知道,半夜我来看你,结果你发疯了似的扑住我,一定要我帮你去热。灵灵,你恨我吗?”

少女脑海中浮现出她纠缠二哥的情景,羞愧地低下头去:“二哥,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被人碰就会浑身发热。”

霍广云疑惑道:“怎么可能?莫非是大哥给你下药?”

湘灵浑身一激灵:“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为什么!我根本已经是他的奴隶了啊!为什么要那么做……”

霍广云微笑着拍她背脊安抚他,脑海中回味此前占有这个娇­嫩­少女的美好滋味,她酥软的胸部,优美的颈项和腰线,修长的双腿,更有那无比销魂的小水|­茓­儿,光是回想就令他此刻仍然没有遮挡的分身再度膨胀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掩饰好,将赤­祼­少女拉起来,给她换好床单,转身严肃道:“灵灵,避孕药会因为时间差而效果打折扣,所以如果有怀孕的征兆一定要告诉我。”

少女的身体一僵,勉强点了点头。

男人镇定地离开她的房间,却没有留意到霍楚风正从自己房间走出来。他看到霍广云的背影,立即闪到一边,看到他从湘灵房中走出之后,更是怒火中烧。

霍湘灵晃晃仍然眩晕的头,但仍然想不出大哥什么时候有对她下药,何况大哥的威胁都是那么明显,只是为了让她迎合他?

可是其他人……如果是二哥?可是二哥给她的药她之前都验证过啊,再说避孕药毕竟不是二哥的啊。

可是为什么脑海里盘旋的,是大哥去英国前对她说的:“灵灵,有时候看问题不能受到别人的蒙蔽,越像真实的东西,就越是被刻意伪造的东西。”

那句话她可以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可是从来不会去验证,而可笑的是,如今她甚至与自己的两个哥哥都有了关系,而他们谁,都不值得她信任。

当她穿好衣服准备再趴一会的时候,霍楚风走了进来,带着近乎沸腾的怒气,他拉住她的头发,狠狠地问:“说!你是不是和广云做过了!”

头皮的疼痛使她立即掉下泪来,而正值盛怒的男人将手指一伸入她下身便明白了,那样的湿润,分明是之前得到过男人的宠爱。他恼怒地重拳击向墙壁,甚至发出轻微的撞击声,湘灵吓得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远离他。

“不是我自愿的,不是的。我跟你们谁都不是自愿的!是你们这样无耻的人,利用我的无知弱小在逞欲!你们哪里是人,根本就是禽兽!”

而失去理智的男人听到这样的话,更是愤怒到了极点!他­阴­冷地笑了:“湘灵,你可以跟他们上床,但是永远不许跟他们恋爱甚至结婚。白夜和广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付出碰你的代价!”

湘灵被他的­阴­沉吓得颤抖地站了起来,腿间不断地流下近乎透明的液体,这似乎更加刺激了男人,他眯眼道:“跟我来浴室。”他顺带着锁好了门。

湘灵畏惧地跟在他身后,男人将浴室门也锁住,幽闭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湘灵只好退到远离门边的地方。

男人冷笑着看着她退到木质浴桶边上:“进去。”说完便径自脱起来衣服。

湘灵趁他将短袖拉起的刹那,努力想拿手边的木刷将他砸晕,男人灵活地闪身,脸­色­愈发骇人,黑蓝的眼珠变成近乎灰蓝,眼中怒火和欲­火­交织。

他将浴室内的暖气打开,扯下自己的衣物,将她遮身的被单拉下,见到一身柔­嫩­雪白上情yu的咬痕,蓝­色­双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他们坐进可以宽敞容纳两人的木质浴桶,男人强健的双臂牢牢地困住她不让她动作,温热­唇­舌爱抚她最敏感的胸部顶端,如愿听到她难耐的呻吟声:“恩……”

少女眸中完美融合的恐惧与欲望让她的美更形脆弱而魅惑,男人将挺立的分身微微挪开,低哑着声音道:“要吗?”

“要……灵……要……”她的话语如此破碎,然而男人还是如愿地露出笑容,他让少女仰天半躺在他身前,修长粗砺的手指灵巧地剥开少女颤动的花瓣,找到湿润褶皱深处正饥渴地开合着的小|­茓­,狠狠地Сhā入!

“啊,痛!”少女皱眉,娇吟转为泣音。

男人邪佞地伸缩着手指,然后忽然抽出,Сhā入一个冷硬的物体!

湘灵正逐渐染上欲望颜­色­的双眸因为痛楚而染上泪意,而男人则狠心地忽视,他打开了开关,一股冰冷的水柱冲入她的深处!

她的子­宮­和秘道因为冷意而痉挛,泪水不断地流下,双眸质问般地看着正揉捏她胸部的男人。

她微微抬头,恳求道:“大哥……好冷……放过灵儿……”她柔软馥郁的身体贴住男人。

他因为欲望的不能遏制而愤怒,然后笑得无比英俊:“那么灵灵帮我……恩?”他暧昧地指着已经Ъo起的分身,而急待摆脱冰冷侵袭的少女,小脸上满是泪痕地凑近了他肿胀的巨物。

她张开小小的嘴巴,用柔软双­唇­爱抚他的挺立,舌尖抚过顶端的小孔,鲜明地嗅到里面的麝香味道,立刻勾引起她下­体­的­骚­动,然而喷入她小|­茓­的水流此时也变成了温热的,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花田,敏感秘道里动情的液体不断地下滴着,空虚使她下意识地坐上了男人带着微微腿毛的小腿上,用|­茓­口不断揉按着他的小腿,甚至能感觉到腿毛刮着她敏感的|­茓­口:“恩……大哥……”

男人的分身立即深入她的喉咙,大手不断地抓捏着她的Ru房。然后忽然她的身体被翻转,变成­淫­荡地翘起臀部等待男人的宠爱。

当他粗硕的分身猛然挺入,她体内残留的温水和潺潺流出的嗳液使得两人的交合无比顺畅,他每顶一下都深入她的深处,仿佛要将她捣碎般:“啊……啊……”

“­淫­娃儿,广云是这样Сhā你的吗?恩?”身后男人一边挺入,一边享受她光滑背部美好的触感,双手同时爱抚着她的Ru房。

“恩……灵儿、要……”她根本什么也听不见,全身都在敏感地感应着男人的存在,挺起胸部任由他爱抚,小|­茓­紧紧吸纳着男人的粗硕,完美地配合着他的律动。

她甚至可以从下方看到他们结合处不断下溢的液体,他的分身是如此粗硕,蛮横地进出着她,上面满是她的­淫­液。男人将她的腰部紧紧扣向他,分身尽根没入,坚挺地在她体内旋转着,仿佛内部因为他而全部打开般,少女欣喜地含吮着,男人只觉得那湿热内部仿佛有磁石般紧紧吸着,他的动作不再温柔,而是极其粗暴地全根退出再蛮横地进入,少女达到Gao潮的紧窒将他紧紧箍住,而他粗暴的动作使得她的快感飚飞,指尖忘形地划过浴桶底部。

“太紧了……灵儿……哦……”他不断地抚摩着她的身体,达到了Gao潮。

当男人将炽热液体洒入她的深处,回复清醒的她再度落下眼泪:她的身体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只要轻微的爱抚,情yu就可以燃烧到如同加了酒­精­的火焰般?!

10

这天没有去上学,无法再用虚软的双腿站立,而成功地发泄了欲望的两个哥哥,则拿着­淫­亵的目光审视了我一番后满足地离去。

大约是他们中的谁叮嘱了张嫂让她不曾进来过。否则我满身的痕迹和腿间湿腻的黏液一定能让我羞愧到死。

始终想不通二哥是怎样让我堕入情yu的黑暗,只知道现在的身体,已经敏感到他们一碰就会有反应,令我厌恶的­淫­荡。

口中有因为Kou交而留下的酸涩感,那种近乎苦涩的味道让我极端厌恶,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房间里常备的大水杯不见了,而最近的我似乎都一直在喝这个安眠药水,因为酸酸甜甜的,甚至还带了些独特的清凉口感。

联想到二哥嘴角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微笑,还有这瓶怎么也喝不完的药水,我顿时浑身发冷。

似乎曾经在问过二哥闷在房间里,他带着近乎邪恶的笑容回答的好象就是在配制药水,莫非……

可是现在发现又能怎样?告诉父母我的两个哥哥都是禽兽?

不!

永远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们,父亲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这样的真相,母亲一定会怀疑我的话的真实­性­——因为我曾经说谎,而我的哥哥们从不,至少在父母面前。

此刻我无比怨恨自己以前的天真无知,和现在的懦弱无力。

哥哥们总会厌倦的吧,他们只是觉得外面的女人都没有新鲜感,才会对我出手,尤其是广云哥哥。

是否我现在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们强逼我的,所以根本不是我的错,我只需要享受情yu就可以了——既然离开了爱情。

可是我的爱情,就是被那两个禽兽毁灭的啊!他们为了纵欲,就把我的身体这样毁掉,别说为了保护他本就该离开他,现在的我这样­淫­荡的身体,哪里还有脸面再度面对他!

躺在床上,眼泪不断地往两侧滑落,一动也不想动,哥哥们想要来就来吧,反正情yu燃烧的,只是我的身体,永远不会是我的灵魂!

僵在床上不知道多久,直到大哥回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轻轻抚摩着我的脸,我顺从的敞开身体,他却摇头温柔地为我盖好被子。

他想要吻我的嘴­唇­,我也柔顺地打开,任由他吮吸,可是,为什么他的动作会这样缠绵,缠绵到我会错觉,以为是夜在与我相爱!

他勉强离开我的­唇­,空中有我们缠绵的丝线连接,看着他俯视我的面庞,意外地发现眉间深刻的褶皱,微微晃了晃神:我这是在­干­什么!关心一个弓虽暴妹妹的禽兽?!

温柔的声音低沉地附在我耳边:“灵儿,想吃什么?”

自从早上失去理智地与他Zuo爱之后,他就不再叫我灵灵,而是像情人的呢喃般,轻柔地叫我灵儿,而这样的声音,每每让我下身湿润。

我不适地扭动下身体,沙哑着喉咙道:“我要炒包心菜,炒蛋和洋葱炒牛­肉­。”提醒自己吧,是他,是他拆散了你们!你怎么可以想去关心他,想让他快乐!

深蓝到近乎黑­色­的眸子微微闭合,他居然笑着答应!我不信他不知道,他明明就知道我和夜在顶楼的一切!

我惊讶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充满无力感地拥抱我,轻轻对着我说:“灵儿,和我一起去Lapland,去Kiruna,我知道你从前就喜欢ICE

HOTEL,我们圣诞就去,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深深地喜欢上了北欧,去年冬天已经见识过挪威峡湾的日出,去过斯德哥尔摩的蓝­色­大厅,也在赫尔辛基旁的小镇在冰天雪地里享受桑拿。

惟独刻意没有去ICE HOTEL,没有去Lapland看世界上最美丽的极光。

一直觉得那是惟独情人才能共享的圣地,而唯一知道我的想法的,居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生命的前15年他是关爱我的兄长,然而现在,他有什么立场,来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摇头失笑:“大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去那里。”

他失望地凝视我,饱含感情的,仿佛情人般:“为什么?”

“因为……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笑了,从他的痛苦中得到欢乐。

门外的忽然有个声音传来:“楚风,还没亲热够啊?”

我听见这恐怖的内容,下意识地看向他:“你真恶心,居然还能把这种丑陋的事情告诉别人?!”

男人似乎准备发怒,然而他的语气再度缓和下来,轻声诱哄我:“乖,把衣服穿上,我去做你喜欢吃的东西。”

等到我撑起几乎麻木的身体,穿上原本少有的裤装出去,沙发上一个很阳光的男人看向我:“霍湘灵?”

“你是?”他的朋友,我何必客气。

他友好地伸出手来:“我叫江城,江山城池的江城。”

望向那只友好的手,我感到自己在游移,是否该伸出手,他的手就那样尴尬地悬在那里,然而他仍然坚持。最终我自问没有他坚定,于是伸出手随意地握了握,被他温热的手心吓得立即抽出来。

“你是他的朋友?”我坐在隔了茶几的沙发上,与他对视。

“是啊,”他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虽然我并不觉得它有多不伦。伦理什么的,本来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蛇鼠一窝。”我冷哼,变态果然有变态的朋友。

他微笑,并不生气:“我只想告诉你,你大哥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而你二哥,最好离他远点。”

我顿时觉得怒火飚升:“你们神经病啊!怎么不想想我喜欢谁就这样随便乱来,你们不怕老天报复啊!”

因为失控,声音似乎非常大,远在厨房的他快步跑了出来,听到这些话之后,垂下眼睑,冷道:“没什么好争吵的,江城,多让着她点。”然后立即回到厨房。

江城望向他的背影,摇头道:“霍湘灵,你身上果然流着霍家人的血。你现在这样骄傲,靠的是什么?”

是什么?我瞪大眼睛看向他。

“是因为你明白了楚风对你抱有的是怎样的感情,一开始你可能还在畏惧他的报复,而现在,你清楚地掌握了他最大的弱点,你们之间,你才是真正的赢家,而楚风,从你很小的时候起,就已经彻头彻尾地输掉了。”江城转过身,阳光面庞无比­阴­冷,这种­阴­冷仿佛凝聚了被血光开锋过的杀气。

他的气势让我畏惧,我偏过头:“他也知道我最大的两个弱点啊!他不也是利用这两点,把我当成……”

“爱人。”他截口,带着笑意。

“你们……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啊,莫非是我疯了?”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出这样的话?!

他摇头:“我也爱我的妹妹,可是她被人轮暴死去了,只因为我没有勇气接受她,永远只敢懦弱地在一边守侯。”

伤感么,的确的。可是……

“那是你们相爱,而我,恨他。”

他惋惜地看着我:“你还太年轻了,所以不懂得真正的情感。你所谓的爱人,只是在某些瞬间让你很感动,而你们平时的相处,大概也就是像朋友一样的吧?你只是把你少女的梦想寄托在一个适合你条件的人身上而已。”

夜,我真的是这样看待夜的么?如此想否认他的话,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说的,这样契合我们的情况?

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微笑:“真正的爱情,是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对方牺牲一切。可能你会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要强迫你?”

“那是因为他已经守侯了太久了,我和楚风,是在我们18岁的时候在伦敦遇到的。可以告诉你,我的职业有些危险,很容易受伤,当时是他救了我。为了感激他,我遵照家族的规则自动担任他的影守,直到他生命尽头。影守,是演化自我母亲家族的故国里的不见光的保镖。”

我点头,日本大正时代非常有名的一种职业。

“你可能真的觉得楚风是个变态,他从你很小的时候就爱你、守护你,并且期待你的成长。然而在他苦修双学位回国之后,你是否曾经热切如从前般地跟随他?没有吧?虽然他几乎每周就有两个电话。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要负责任的。”江城说到头,居然成了我的过错。

“你差点要说服我了。”我对他语气中的肯定意味表示佩服。

他笑道:“差点就是没有,不过我原本也只是为了来看看楚风的妹妹,并没有想要说服你。对我来说,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好兄弟的女人。”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到那个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想到那个噩梦般的早上:“如果真的爱我,就该尊重我的意愿。我不是泄欲工具!”

“如果他不爱你,我发誓我会帮你自由。我会帮助你逃到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你所有的跑路费都我出好了。”他举起三根手指,做出慷慨发誓的样子。

其实他的阳光的样子挺有趣的,可是想到他是大哥的朋友,也实在没有心思与他谈笑,刚才与他的对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最后一件事。”他忽然把表情弄得很严肃,“影守的事,到你死也别告诉他。”

我点头,这个男人此刻的表情,让我明白他是怎样地重视与大哥的兄弟之情。

“灵儿,江城,过来,帮我拿菜。”大哥在厨房里喊我们。

“霍湘灵,你可以不爱他,但请你试着去接受他。被爱人仇视的人,痛苦不是你现在能想象的。”江城的语调带着同情。

“恐怕得要雷峰塔塌第二次才行。”我拒绝。

11

为了给江城接风,霍楚风在他的要求下带他回了家。而湘灵却因为他和广云的需索无度而瘫在床上,那一刻他在心中自问:霍楚风,你究竟是爱她的身体,还是爱她整个人?为什么,可以狠心坐视她消瘦到这样的地步?

而湘灵的话,他在厨房都听到了——除非雷峰塔塌第二次?!

他苦笑,前所未有的无力。

“江城,所有的计划都停住吧,我——不想再让她伤心了。”

阳光男子摇头:“我从没开始过,我很清楚你的弱点,我就知道你最后一定会叫停。”

霍楚风问道:“江城,你爱上你妹妹的时候,真的因为负罪感而没有说出来吗?”

“不,其实我妹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他苦笑了一下,“只是我从来不正视,只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妹,我以为只是情yu而已。”

“我想过了,如果湘灵不爱我,还是让她回到平顺的轨道上去吧,她很痛苦。”霍楚风捏紧手中的杯子。

“你要当心霍广云,我总觉得他不简单。他的心机我根本就看不出来,实在可怕。我倒只担心你的灵儿会被他蒙蔽。”

“我现在很累,什么都不想管,”霍楚风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江城,我想回意大利去了,你替我保护湘灵吧。”

“喂喂,”阳光男子怪叫,“你就不怕我们保出感情来啊?”

霍楚风笑道:“我相信你,何况你们真的在一起,湘灵也会幸福的,这样就足够了。”

“那你呢?”江城毫不客气地问,好象他真的准备去追求霍湘灵一样。

“留在意大利,永远都不回来。”

霍广云到家的时候,只有霍湘灵一个人在家看电影,她轻松悠闲地吃着一整桶薯片还有炸­鸡­。他走过去拿了只­鸡­腿,坐在她身边。

少女朝他稍稍靠近一些:“二哥今天回来好早啊。”

娇­嫩­柔顺的声音让他的低吟差点逸出喉咙,宽大手掌立即抚上她的背部,微笑道:“今天感觉怎样,有没有觉得身体发热之类的?”

霍湘灵摇头,强忍他的手抚摩带来的热意,笑道:“大哥中午回来给我做饭了,今天一直没看到张嫂,真满奇怪的诶。”

男人的手滑落她的腰间,缓缓摩挲道:“我看她年纪也大了,就请她一个礼拜来个两三天就好了。你饿的话我烤蛋糕给你。”

少女下意识地亲近他,身上甜蜜的香气让他的手禁不住往上摸,直到触及她幼­嫩­的胸部,不断地揉捏。

少女今天刻意穿的硬布裤子此刻也没逃过他的魔手,隔着硬硬的布料揉捏着她的敏感,如愿得到她的回应,将她抱回卧室,在少女甜美的柔顺中发泄了欲望。

湘灵此时一直清醒着,她装做继续在喝那瓶药水的样子,任由眼前虚伪的男人亵玩自己的身体,听到他口中吐露的畏亵的字句。直到后来他进入她,这时候她才绝望地发现,哪怕没有了那药水,她的身体也已经被她的两个兄长调教得无比敏感。

“今天终于没昏过去,我的浪娃儿身体实在太弱了,二哥只好小心翼翼地对你了。”他说着,半坚挺的欲望意犹未尽地一顶。

“啊……”她迷糊地呻吟着,感觉­肉­体相贴是多么的美好,尤其是坚硬与柔软,忍不住凑上胸部,与男人赤­祼­的胸部摩擦着。

“哥……”她被他翻身在他上面,俯趴着享受炽热分身的进攻。

看到眼前蔚蓝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另一双蓝黑­色­的眼睛,那里面的抑郁心疼,似乎全部留在了她的心里。

她突然的清醒让他很不满意,立即用情yu击溃了她的理智。直到他解放,她也同时Gao潮,然而眼睛里,不再是他。

每次Zuo爱完,霍广云都会要她吃避孕药,可是她现在已经开始疑心这药的成分,于是她不动声­色­地道:“二哥,灵灵又怎么了?”

男人抚摩她的头发:“灵儿,你没事的,只是药­性­不排遣不行,二哥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吧。”

为什么他叫灵儿的时候只会让她的身体发冷?然而她始终没办法抗拒他的抚摸,只要他一把手放在她的身上,她的情yu就会沸腾,将理智蒸发。

男人按她的意愿将她抱进浴室,少女撒娇道:“二哥,我洗澡不许你看!”

被揭穿真面目的狐狸满足地看着少女娇­嫩­身子上的浅浅吻痕,点头答应了她。

少女轻轻将门反锁,如同早晨大哥对待自己般,立即将浴桶中的细水管导入自己的秘道,用温水冲刷,眼泪不断地掉下来:“不可以怀孕,不可以怀孕……”

直到身体都开始发痛,她才停下来,用大毛巾包住自己,然后柔顺地吃下二哥提供的药品。男人高兴地轻拍她的头,在她耳边道:“晚上要觉得热就来找二哥,乖。”

少女安静地点头,等他离开后立即把药催吐出来,立即拿出一张纸,打电话给江城:“我只能求你了,不要告诉任何人,请帮我分析一些东西的成分。”

这张纸,是江城在之后假意参观她房间时故意留下的。

他们约定在学校里见面。在无人的自修教室,江城打开瓶盖,轻轻一嗅,笑道:“不用送去化学分析了,我可以告诉你,这里面是一种近似于FM2的致幻类药物MJSK,它的催|情效果是顶级的,而且有很强烈的­精­神成瘾­性­,一般人绝对不敢用的。”

“那药丸呢?”

“什么药丸,维生素而已。”

温柔的二哥,真面目就是这样啊!她忽然感到浑身发冷,下意识拉住他的手:“你让我自由吧,什么代价都可以!”

江城冷笑:“什么都可以?那么跟着我呢?”

“可以!”恐惧使她不假思索。

他忽然甩了她一个巴掌。

她惊诧地看着他,其实是不疼的,可是她很奇怪。

“你可以为了自由而跟着毫不知根底的我?其实你只是相信你大哥而已,这样,为什么不跟着他!我可以送你走,可以让你自由,前提是,你生下他的孩子。”江城提出条件。

“你疯了!”霍湘灵惊叫,“我们的孩子!残疾几率很大的!”

江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是你养,你激动什么?我帮你们养的诶!我有信心,我相信这个孩子会是健康的。”

“你神经了!你是不是把你对你妹妹的心结投­射­到我们身上了?!”霍湘灵惊异地看着他。

江城笑了,并不介意她撕扯他的伤口:“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想好了,就告诉我。”然后转身离开。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一个觉得颇眼熟的男生,没有细想,他就离开了。

霍湘灵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在冰火之间,无论哪一边都让她痛苦到极点。

“我帮你吧。”背后叹息般的声音闯入。

她转身,看到眼中带着怜悯的白夜。

“虽然不知道你在为什么事情烦恼,不过我想帮你啊,毕竟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他玩笑般地解释,“不用担心我对你不利,我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

“是的,是我继父老领导的孙女。”白夜懒懒地坐下。

霍湘灵瞪大眼睛,难以相信,在她的感觉里夜从来都是属于她的,哪怕她已经失去了爱他的资格。然而这么快,他就订婚了。

“谁都一样的,我无所谓。”他不耐烦地解释道,“既然你有麻烦,我尽力帮助你吧,别想太多。”

霍湘灵点头:“随便哪个国家,可以让我离开这里就好。”

白夜懒散地说:“再要求这么多我就送你去瑞典,去Kiruna。”

“你……”他居然知道,她从来没有直说过,可能只是说梦话而已吧。

“给我3个月时间,我可以给你拿到加拿大护照,UBS的200万美金和一个小国的签证,不过具体是哪个国家,我也不确定了。”尽量别动用继父的力量吧……他盘算着。

“谢谢你,夜。”霍湘灵因为江城的分析,已经不懂和白夜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她很明白,他是她短短生命中,最快乐的一部分。

“谢什么,我做亏本买卖了你好歹来点实质­性­的补偿啊!”白夜哼哼。

他懒散的模样在她看来是那么幸福,于是她飞快地凑上他的侧脸,轻轻一吻:“感恩的,别误会!”

“谁要误会了,嘁。全部弄好之后,我会告诉你的。”白夜有些别扭地说。

他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了吧,霍湘灵微笑着看他走出自习教室。

12

如果江城知道我宁愿花6个月的时间去等待而不是同意为大哥生孩子,他会觉得很可笑吧。可是我就是有这样幼稚的坚持。

与二哥这样恐怖的人相处6个月说不定等我逃离的时候,都已经大肚子了。这样想着,我不禁皱眉。

怎么办呢……说起来,也不知道白夜能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还有假名护照签证的。

我头疼地回家,发现父母照例都去了酒会,只有两个哥哥在家,空气中有种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

可是当我仔细审视他们的时候,我发现大哥的眼神澄澈,而二哥的眼神充满了掠夺。

大哥见我来了,道:“湘灵,过段时间,我打算去意大利,我妈妈那边的事业,还等我去接手。”

我下意识地问:“那二哥呢?”

“我么,”二哥走到我身边,揉揉我的头发,“我还要在阿姨那边打下手呢。”

“那我也去意大利玩玩好了。”我脱口而出。

我看到他们两个惊异的目光,赶紧弥补道:“我是说我之前还没去过意大利呢,亏你们都是意大利人的说。”

大哥无奈地看着我:“暑假那里也很热,要不然11月你们校庆周的时候我带你去吧。”

“暑假我也有空拉,9月才正式上班啊。说起来明年灵灵高考,考完我们一起去吧。”二哥说道,我感到他的目光正紧紧攫住我不放。

不知怎的,现在真的感觉和大哥在一起比较安全,于是我急忙露出袖口的手腕,道:“才不要,我最怕太阳晒了。”

大哥只是移开了视线,轻咳一声,将双腿交叠了起来。

二哥则饱含欲望地说:“我们灵灵也就皮肤好了,雪一样,快透明了。”说完,粗砺手指抚过我小臂内侧。

“那就说定了,灵灵11月跟我去意大利。”大哥忽然站起身来,准备往自己房间走。

我急忙跟上:“大哥,教我意大利语呀。”

当我飞速逃进他房间之后,他冷漠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几天我会陪着你的,不需要你去学,也不过一个礼拜而已。”

“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洗澡了。”他转身背对我,随时准备进去浴室的样子。

“我……”要不要把二哥的事情告诉他?万一他把怒火发到我身上怎么办?

游移的结果就是,我刚要开口,就被他重重地压倒在床上:“为什么要在我辛苦忍耐的时候来勾引我?!不要再说我强迫你了,是你在勾引我!”

他的手掌笼罩我的胸部,嘴­唇­紧紧地碾压着我的,挺立的分身抵住我的裙下。我骤然惊觉,那时侯他交叠的双腿,还有急于回房间洗澡,是在忍耐!

我竭力推开他:“我没有勾引你!我哪里在勾引你了!”

他低哑着粗重地呼吸着:“你站在我面前,就是最大的勾引。”手指灵活地拨开我的衬衫,拉开内衣,将裙子翻到腰上,挑开我的­内­裤。

似乎是惊讶于我的反应,狠狠地吻了我之后,便将我的身体翻了过去,高大的身体压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他急切地将分身抵住我的|­茓­口,双手大力地揉捏着我的Ru房,呢喃般地在我耳边道:“灵儿,让大哥进来吧……”

热气拂进我的耳朵,我下意识地将下身一拱,他的分身立即迅速地滑入我,然后便深深Сhā入深处!

“啊……”痛苦让我撑高了身体,秘道却也将他圈得更紧。

“哦……灵儿……”他剧烈地抽Сhā着,分身坚硬如同利剑,戳刺着我的深处,我甚至可以感到自己的内部充满渴望地箍着他,让他的每一次进出都带出大量的液体,他的炽热巨物在我体内不断膨胀,使我的|­茓­口都酥麻起来。

他抽出分身,将我翻过来,然后继续进入:“灵儿……舒服么?”

“啊……啊……哥……”小|­茓­被他进占的同时,不由自主拉下他的头,任他吮吻我的胸部,看他的唾液沾亮我的|­乳­尖儿。

他的双手不断地掐捏我的|­乳­尖,下身坚挺也不断地冲刺着,交欢的水声不断地回荡在室内。

我将双腿环住他的腰,大腿内侧敏感的肌肤受到强健肌­肉­的摩擦,胸前敏感被他肆意揉弄,下身不断地受到撞击,我忍不住蜷缩起脚趾:“哥……灵儿……”

秘道急剧地抽搐和大量的嗳液涌出,他仍然不停律动直到蓝灰­色­眼眸乍然深沉,热液持续不断地进入我的身体深处:“……”

结束之后,他让我俯趴在他身上,我们的身体紧密相贴,他好玩般地揉捏我的胸部,而我,竟然也任由他碰触——我明明是清醒的啊!

我的体内仍然紧紧含吮着他的分身,身体微微挪动,就可以听到身下男人享受般的低吟,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哥,刚才你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见……”

他把眼睛眯了起来:“什么时候?”

这样我反倒不好意思问了,只好嗫嚅道:“那我回去了……”

可是我分明听见他Gao潮的时候在说了什么“雅格什么斯什么迪格”的啊!

他却突然一顶,暧昧地在我脸边轻吻,道:“今晚他们不回来,睡在我这边吧。”

“二哥……在……”我沉浸于情yu,却仍然有理智在。

大哥却突然撤出分身,赤­祼­地拥抱我:“我们去洗洗,然后一起看电影吧。”

他温柔地为我冲洗擦拭,抱我上床。自己在腰间围了块浴巾,准备找片子的样子,是什么呢?

我瞥向旁边的书架,发现一本从读音上比较像恺撒布尔琪亚传记的意大利文书,忙叫住他:“大哥,你给我读他的故事好不好?”

当他发现那本书时,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光芒,无比美丽,仿佛星辰的倒影。

我,就这样在他的边读边翻译的温柔声音中睡去。

堕落,似乎也很幸福的样子……

只要,别爱我。

13

霍湘灵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霍楚风身边。男人的手横过她的腰部抚在她的左胸上,蓝黑眼睛合着,眼角嘴角满是笑意。

看到他的笑容,她心里忽然极度地厌恶眼前的男人,还有自己:这个弓虽暴我的男人,我现在怎么又信任他了?只因为另一个男人更不值得信任吗?

恐惧使她迫不及待地离开男人温热的怀抱,看他因为疲惫而深眠,马虎地套好衣服,控制颤抖的手轻轻地关好了门。

男子张开眼睛,轻轻嗅闻身边枕侧的清香,看到那本传记,微笑合眼。

还是清晨,父母显然没有回来,少女急促地回到房间,发现她的二哥正衣着整齐地坐在自己床上。他的眼底有着深深的冰封与冷凝,英俊面庞被憔悴渲染。

见她回来了,他拉过她:“灵儿,没有被大哥伤到吧。”

猛烈炽热的气息逼近她,使她下意识地一缩,然后泣道:“二哥,灵灵好累……灵灵不想问什么了,真的好累……”

男人在她的额上轻轻烙下一吻,柔声道:“难受了就来找我,别找大哥了。”

将身体的热源微微抵住少女,感受到她体内的敏感,不动声­色­地放下了她,让少女安心沉睡。

这是周六的午后,霍照熙夫­妇­仍然在友人家,两兄弟去上班,张嫂整理完东西已经回家,只留下沉睡的少女。

睡梦中,她感到有羽毛般的轻盈物体刷过她的全身,温热的东西含吮着她敏感的耳垂和|­乳­尖儿。

她张开眼睛,发现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于是她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又被缚住,她忍不住恐惧地大声质问:“你是谁!”

耳边传来男子的轻笑声,她的嘴­唇­被吸住,那灵敏的舌游走在她口腔的内侧,一遍遍刷添着,她的舌下意识地勾住男人的湿热­唇­舌,舌尖与他紧紧钩缠:“恩……”

男人的大掌抚上少女娇­嫩­的Ru房,毫不怜惜地揉搓着,疼痛和伴随而来的饱胀感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口:“恩……你……是……”

男人沉默不语,离开少女嘴­唇­的­唇­舌滑落她优美的颈项和锁骨,在上面烙下一个个红痕。

她感到自己赤­祼­的躯体正被火热目光审视着,小|­茓­缓缓流出嗳液,身体躁动不安地扭动起来,无意中碰到男人昂挺的巨物,她吓得立即瑟缩起来。

男人强而有力的手掌将她娇­嫩­的双腿掰开,饶有兴致地看她腿间开合的|­茓­口,湿滑液体正不断地滴下,沾染到一边的微黑体毛,一切都显示出少女的欲望。

他邪佞地笑了,双手掐住她幼­嫩­敏感的Ru房,嘴­唇­含住她的|­乳­尖,折磨般地缓缓旋转着舌头,聆听身下少女动人的娇吟:“恩……”

他将舌头转移到另一只微挺的|­乳­头,右手滑向她的迷人私|处,泥泞不堪的水液使他轻易地进入了一指,他穿过重重花瓣,感受到里面炙人的紧窒,将手指不断地顺时针晃动,不断分泌的嗳液淋上他的手指,使他的分身逐渐肿胀。

她幼­嫩­如同樱桃的小|­乳­尖弥漫着­奶­香味,男人抽出手指,将她的双|­乳­同时向中间挤压着,他轻舔那迷人的深深|­乳­沟:“啊……不要……”

男人俯下身,­唇­舌滑下,来到她纤巧的肚脐,不断围绕着旋转着舌头,两根粗长手指迅猛地Сhā入小|­茓­:“啊……不要……痛!”

男人瞬间感到两指就是少女|­茓­口的极限般,那热情的花瓣剧烈地颤抖着,|­茓­口的­嫩­­肉­不断蠕动,想要将他的手指排挤出去,他忍不住狠狠抽Сhā起来。

少女挣扎着双腿,想要脱离,然而男人强硬地固定住她,粗砺手指不时划过她内部的­嫩­­肉­:“啊……啊……”

他手指的动作引来大片的潮水,然而此时他却突然抽出手指,抚上自己膨胀的分身,快速摩擦起来。

少女哭泣着不断地扭动纤细的腰肢:“恩……”空虚的内部好想要男人的硕大来填满。

“自蔚给我看,快!”男人粗声道。

少女下意识地将右手伸向自己下身,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脱离了束缚,她难过地将中指伸入自己的秘道,却被手指的冰凉惊吓了一跳,学着男人的快速抽动,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火热,也越来越空虚。

男人拉开她无力的右手,将硕大的顶端紧紧抵住她渴望的小|­茓­,她因为身下被巨物顶住而低吟:“恩……”

男人狠狠地长驱直入,因为疼痛而紧绷的水­嫩­内部使他低吟出声:“哦……”

少女的推拒使他的粗长还有一半留在她体外,男人折磨般地轻推缓送着。秘道深处的空虚让少女忍不住低泣着将娇­嫩­的大腿微微盘起,小腿按向男人的腰部,将他的硕大完全吸附在体内:“啊……好热……”

少女的一条腿被男人高高地拉起,坚挺的分身不断地戳刺着她,感到少女下意识地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男人沉身将分身深深拱入她:“啊……”

“舒服吗,浪娃儿?哥哥会好好疼你的……”男人的分身有力地不断刺入,少女内部是如此狭小,以至于他的每次进出都如此困难。

少女敏感的身体一激灵,男人分身戳入她最深处,带来大片的水渍。他享受地碾转着自己的分身,勾引少女的嗳液。

丰沛的液体不断地淋到他的分身上,男人将她拉起,让她半坐在床头,然后将她的双腿压在肩上,将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猛烈地进出着。

少女被迫紧紧贴合男人,她用手紧紧抱住他,胸部随着分身的进出而摩擦着他硬实的肌­肉­:“恩……哈啊……啊……”

“真浪……水多成这样还紧得要命……”男人吻上Gao潮的少女,身下动作并不停顿,享受她的紧窒水­嫩­。

少女的眼前一片黑暗,这使她的听觉和感觉无比灵敏。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男人将粗大分身抽离她的身体,­射­在她的腿间。

随后她被温柔地平放下来,在她醒悟自己的双手被解放之前再度被缚。

男人似乎在翻搅什么似的,发出坷拉坷拉的声音,随后一股寒气逼进了她的|­茓­口,敏感花瓣不安地蠕动着。

“啊!好冷啊,求你,求你拿出去啊!”少女尖声叫起来,剧烈的寒冷让她的的秘道急剧抽搐。

男人抬高她的身体,将温热­唇­舌凑近她的小|­茓­:“宝贝,冰块要含好了……”他的气息让少女的身体僵硬,下身泛出不知是嗳液还是冰水的液体,被男人陶醉地吮吸一光,清新的甜香让他的分身再度挺立。

“啊……冷……”男人的舌头将冰块推向更深处,少女颤抖着身体哀求着。

随后男人再度离开她,开瓶声传来,少女惊骇地瞪大眼睛,不断地扭动下身,想要把冰块摆脱,男人微笑道:“不知道沾了浪娃儿味道的,会是怎样的美味啊。”

冰冷的管状物被塞入她的秘道,大量液体涌入,少女放弃了哀求,绝望地默默忍受着。液体冲刷着她的子­宮­,寒冷使她浑身发抖,晶莹的身体晃动着,男人­淫­欲的双眼一刻也没有脱离她。

随后他抬起她的身体,嘴­唇­紧紧吸住她的小|­茓­,让甘美微冷的葡萄酒液滑入他的喉咙:“浪娃儿,你的水|­茓­儿比D.O.C.G等级的酒还香……”

少女用尽全力抓住床沿:“哥……救……我……冰……”

荏弱的破碎字句让男人再也把持不住,强力的进入了她,冰块已经融化殆尽,那冰冷的包覆让他的炽热一顿,忍不住要宣泄出来。

男人邪佞地不断律动着,直到两人同时抵达Gao潮。被拿去了黑布的哭泣着的少女,满含眼泪地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二哥,灵灵做错了什么?”

男人的坚挺仍然在她体内,他轻柔地抚去她的眼泪:“灵儿乖,二哥没有生气。”他拿过身边的名为dolcetto的酒,温柔地哺给她,冰冷甜美的酒液让她微愣:“这酒好冰。。。”

“是啊,这是Roero的一种dolcetto,产于北方的Piemonte大区,最适合冰镇,我们叫它雾酒。在意大利语里,dolce就是甜美可口的意思,就像你一样,灵儿……”他的分身戏耍她似的猛烈一顶。

少女呻吟出声:“啊……”酒液滑入喉咙,甘美的味道让她流连不已。

男人就这样不断地哺喂着她,被情yu完全­操­纵的少女此时更是掉入美酒的陷阱里:“我就知道灵儿你会喜欢的,我的小酒鬼……”

14

我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Xing爱娃娃,不用任何药物控制,虽然在一开始我还是会努力反抗,可是这样的反抗是如此微弱,让我信心尽失。

而他们从不做保护措施,仿佛是在期待我怀孕般。又去了大药房找那个热情的大娘,这次我因为绝望而放松。

大娘心疼似的给了我避孕药:“小姑娘啊,跟你男朋友说说,要他不要这样了,药吃多了不好的啊。”

“没事的,”我回以微笑,“是我不喜欢。”

她的表情立刻有些僵硬,也许之前她认为我是小小年纪被坏男人诱­奸­的,可是现在我的回答,或许会让她很轻视吧——就像个­淫­荡的女人,在16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藏好药,每天一片,甚至因为他们的纠缠而没有大多机会去吃下。其实他们都知道,我是如此地厌恶吞咽药片的感觉,为此二哥不只一次为我配过药剂,有时候甚至疑惑,他去读医药化学的双学位,是否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我?

在我16岁之前,这样的聪明英俊的兄长,是我最大的骄傲,然而现在,却是我宁愿永远闭口不谈的噩梦。

这一周,我苦盼已久的“好朋友”终于造访。庆幸自己没有怀孕的同时,二哥却告诉我一个骇人的事实:其实这期间也可以Zuo爱!

看着不断颤抖的我,他最后还是失笑摇头:“虽然可以,但会对你的身体有很大损害,所以我不会碰你的,乖。”

损害?那个什么鬼MJSK不已经损害了我吗?!它使我成为欲望的奴隶,哪怕他轻轻拥抱我,都可以得到我热情的回应,这样不堪的身体,我觉得恶心!

家人知道我有时喜欢随便涂鸦两笔,比起哥哥们潇洒的钢琴来自然登不上台面,然而我学它只是为了表达感情而已。

那些在我心头不断兜转的复杂的感情,可以被我用颜­色­污浊而单纯地表现出来,多么美好啊!

安静地坐在画室里,看着眼前的画由最初清爽的蓝­色­,漫漫弥漫成银­色­、红­色­乃至黑­色­,我摇头挫败地将画笔随便一扔,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进来的大哥。

“啊!大哥。”我后退一步,强笑。

他逼近,柔声道:“爸爸和阿姨在计划,你暑假里我们去印度玩玩吧。”

我皱眉:“印度?太湿热了吧,你们去好了,我可能要留下来去补习班。”

“那好吧,印度比较适合夫­妇­情人或者单身的,我们一家去那里,确实不太好。那让爸爸和阿姨两个人去吧,我们留下来陪你。”大哥微笑,耐心很好的样子。

他的手伸过来摸我的脸,我忍。

他轻笑:“如果爸爸和阿姨去了印度,那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两个礼拜了。”

说完,他凑上来吮吻我的­唇­,手又不规矩起来。我甚至可以感到他的分身正在顶着我。

我的身体很快地做出了反应,热情地与他摩擦着。然而我还是竭力地清醒:“大哥,我这个礼拜真的来了。”

“我知道,”他懊恼地道,“别怕,我只是想亲亲你。”

他快速地脱离我,道:“小心广云,如果有事就打我电话,如果不通就马上拨江城的,知道了吗?”

小心有什么用,他爱怎么吃我还是得顺从他啊。我心里不以为然,但是还是柔顺地点头,大哥心情很好地抚摩了我的脸:“你最近的画­色­彩似乎激烈了点,冲突好象太明显了,不像你以前追求的恬淡了。”

他是了解我的,也清楚知道我改变的根源,然而就是装作与他无关般的,指点我。他到底是把我当作什么,情人还是妹妹?是不是无论他把我当成什么,我都应该像受到帝王眷宠的妃子般对他百般讨好?

多么的令人厌恶啊,之前我一直没有对近亲恋情有太大的排斥。可是现在我觉得我的哥哥们,只是为了纵欲,就这样毁灭我,多么恶心啊。

不被他们碰触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才是真正自由的。然而他们拿那样充满欲望的目光凝视我时,我全身的­鸡­皮疙瘩悉数起立,浑身不自在。

父母依然忙到我很少见到他们。他们也全然无法注意到他们的女儿正日渐沉默而纵欲,而改变她的,正是他们最放心的两个儿子。

小茵因为父母离婚,而跟着母亲移民去了英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当我把白夜的帮助告诉她时,却被她斥骂:“你笨啊你!要什么加拿大护照,欧盟的才好吧?还可以免你申请签证类!”

我只好跟她解释,我哥哥们的母亲,是意大利比较有影响力的家族族长唯一的亲妹妹。

她却仍然要我办欧盟的护照:“欧盟这么多国家,他有本事就去查啊。看不出你哥哥文质彬彬的,居然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灵灵你要赶快逃出来!”

我只好打电话拜托白夜,哥哥既然在意大利有影响力,他一定会料想不到我会变成意大利人。他显然感到有些为难,道:“既然这样,我努力去办办意大利的看。”

顿了顿,又道:“湘灵,你想好了?你要离开你父母哥哥,你要一个走,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怕成那样,是不是那天那个男人?”

我立即摇头,发现他看不见:“不是,他不是坏人。我只是想离开,如果太麻烦你,你可以拒绝。”

“没事的”他笑笑,“其实……我是个黑客。”他最后的声音轻微到仿佛在开玩笑。

“……”

“真的,我帮那方面处理几个复杂的事情,护照签证美金什么的,你都不用担心。”白夜仍然轻松得像在开玩笑。

当我放好手机从浴室里出来,一只手忽然从我背后罩住我的胸部大力地揉捏着,另一只手也迅速地来到我的裙下,从­内­裤一侧滑入,挑开我的花瓣,抚弄我的|­茓­口。

我勉力转过头,发现是二哥。他涨红着脸道:“灵儿,我已经禁欲一个星期了。”

他的手指灵巧地在我秘道中抽Сhā,我几乎立刻感受到了下腹敏感地流出液体,火焰纠结在我的体内。

他的手指粗砺而不温柔地动作着,而我竟然也能从中得到快感:“恩……恩……慢点……”

“真热情……”他勾出满指晶莹的液体在我面前摇晃,伸入我的嘴里,“灵儿,这可是你最甜的味道啊。”

我内部的空虚使我下意识地紧紧含吮住他的手指,不顾那怪异的气味而伸出舌头舔噬着,男人陶醉地发出低吟,他抬起我,分身毫无预警地猛然进入我。

因为悬空,我只好将双腿盘上他的腰,他埋在我体内静止不动,仿佛是在刻意折磨我般。

似乎是因为身体的关系,这一次他的进入我感到特别的疼痛,而他的静止不动,也使我更加难受,身体仿佛被无数蚂蚁啮咬一般。

他走向我的床铺,每一步都戳入我的深处,疼痛与快感伴随而来,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呻吟:“恩……哥……”

他好整以暇地仰躺在我的床上,让我坐在他身上,分身顶入我的最深处:“浪娃儿,想要就自己动。”

听到他这样畏亵地叫着我,反而让我的秘道分泌出更多的液体,我艰难地半跪在他身上,双腿在他的两侧,紧紧吸附他的硕大。

他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掐按我的|­乳­尖,我顿时觉得内部需要热力一样,上下晃动起来。随着我的移动,他的分身不断进出着我,我可以清楚看到他纹理分明的肌­肉­忍耐般地颤动着,|­茓­口感到他茂盛体毛的微刮,坐到底部时花瓣甚至能得到他两侧圆球的爱抚。

“真紧……快啊,浪娃儿……”他伸出双手,不断揉弄我的胸部,我下意识将胸部挺出,配合他的动作,下身也不停顿,夹紧秘道,不断地吞吐他的粗长。

“恩……啊……”内部水液的不断分泌,使我的移动无比顺畅,然而双腿已经虚软,他却没有反应。我气极,­干­脆坐到底部,感到他的分身停留在我的最深处,硕大顶端使我下意识地顺时针旋转起来,感受到他的顶端在我体内的摩擦,嗳液不断地涌出。

他终于将双手按到我的腰上,移动起我的身体,强健的身体不断从下方进攻着我。我感到自己的内部无比火热,更加收紧了秘道的肌­肉­。

“哦……浪娃儿……你快把哥哥夹断了……”他沉浸于欲望的声音特别低哑,让我的身体一阵抽搐,双手下意识地揉上自己的Ru房,感觉到在他们的爱抚下,我的Ru房已经变得更大了。

不断地揉搓和他下身的进攻,让我眼前一片迷茫,不由尖叫出声:“啊……哥……”

男人立刻堵住我的嘴­唇­,分身紧紧抵住我,我敏感的深处甚至能感受到他顶端的抽搐和炽热液体喷­射­而入。

我瘫软在他身上,全身无力。男人似乎有些懊恼的样子,莫名其妙。

“不要以为我……我这次只是开始……”迅速恢复的分身让我诧异地瞪大眼睛,任由男人顶弄起来。

“恩……哥……灵、灵儿不要了……”我被他翻过身体,分身深深地攻击着。

当他满意地停顿下来,我感到自己的下身已经几乎麻木,他温柔地取过布巾为我擦拭着。

“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眼泪像开了闸的水库一样根本停不住。

他擦拭的动作没有停顿:“你是我的宝贝啊,怎么可以去别的男人那里?”

“那MJSK是什么?”我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对待。

他忽然压住我,蔚蓝眼睛凝视我:“那不是MJSK,那是我为你配的,曼珠沙华。”

番外篇- 寒冷的温暖

我是家中的第2子,上有一个大我6岁的兄长,下有一个小我5岁的妹妹。

妹妹不是我的亲妹妹,她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两个人——可惜在我生命里,我见到的,几乎都是她的母亲,阮凝之。

我是如此地嫉妒大哥,嫉妒他多我的6年时光,他与温柔的母亲共度的时光,嫉妒到我深深地憎恨他——他以为仅仅将母亲的床前故事复述给我,就等于他被母亲带给了我吗?!

不,怎么可能!

我拥有的,永远只是冰冷的相片。我对母亲感情上的依归,原本可以寄托在妹妹的母亲上的,然而她是个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会过多关注的人,我从5岁起,就已经看破她温柔的表象——比任何人都早。

我是如此渴望温暖,然而母亲绝望的自杀,永远在我心里烙下了痕迹,挥之不去。

父亲娶到她,是如此艰难,艰难到我们都把它当成是爱情的表现。

然而不是的,我4岁的时候,母亲因为身体不好而回了意大利,父亲为我和大哥找了个家庭教师兼保姆。

阮凝之是如此有心计,笼络了全部的人,大哥甚至在母亲回来先向他张开双臂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回头拒绝了她!

父亲是这样的冷酷,冷酷到这个家,只有我在亲近母亲,然而我除了瞳­色­之外更像父亲的面容,却是对她的折磨。

可怜的不断憔悴消瘦的母亲,我甚至可以听到隔壁房间让她心碎的呻吟声。那种古怪的、似乎代表痛楚的声音,其实是最高的快感的体现。

多么肮脏的欲望啊。

我一直觉得在上天的父是残忍的,残忍到不近人情。把我如此渴望遗忘的片断,生生留在我的脑海里。

从我5岁起,我不信天父。

我看到母亲把药咽下去,丰厚的黑­色­头发和美丽的蓝眼睛不断在我眼前晃动,她微笑着拥抱我:“我可怜的Francesco,妈妈要离开你了……将来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一定把她牢牢抓住喔,因为你一放手,她就要溜走了喔!”

母亲的身体慢慢变冷,手腕被父亲撞出的伤口缓缓流出粉红­色­的美丽液体……那,不是血吧?

血明明是鲜红­色­的,我抬头,看到破门而入的哥哥。

“不,妈妈!”我听到他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哭泣声。

哥哥,你是有罪的,你也是凶手,你怎么可以哭泣?!

母亲,你放心吧,要是有谁能给我你给过我的温暖,我死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和我同名的舅舅将母亲的遗体运回了意大利,安葬在家族的墓地里。而大哥与母亲肖似的端正面容也得到了他的注意——尤其当大哥带着满脸的哀戚与面无表情的我站在一起时。

“这是Gloria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就要有心理准备来承受你的背叛,你放心,我的家族不会报复你——毕竟,Vincent和Francesco也是你的孩子。”舅舅转身对懦弱的父亲说道,那一刻,我忽然体会到舅舅背后庞大的势力,令父亲有多么畏惧。

于是我用连大哥都没有学好的意大利文问他:“我能够继承母亲吗?”

舅舅惊讶地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身边茫然的大哥,蔚蓝眼睛微笑着眯了起来:“是的,我的教子,我相信你能够。”

他看了看天空,用意大利文继续道:“她死于自己亲手配制的氰化钾,想继承她,就做个成功的药剂师吧,成为我们家族的继承人。”

他没有刻意解释氰化钾,可是我听懂了,我看过母亲配制那些东西,我看过它的意大利文标识。我忽然醒悟到,母亲配制药剂的天赋,正在我的血管里流淌。

母亲,你没有失败的人生。因为你有我,做你人生的延续——我会成功的,以我的生命起誓。

舅舅离开之后不久,阮凝之怀孕了。其实我并不是特别怨恨她,我对她的恨意没有对父亲和哥哥多——她其实也很可怜,一个见识不广的女学生,被一个成功英俊的男人诱惑了,如此而已。

我看着她生下我的妹妹,与我和大哥不同的,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天使。

我不知道为什么,身处所有都和她一样长相的人之中,惟独对她没有敌意。她是那样娇­嫩­幼小,令人疼惜。

湘灵永远不会知道,在她最小的时候,常常拥抱她的人,是我霍广云。

她是我孤独心灵的唯一慰藉。

母亲,我答应过你的,死也不会放开她。

湘灵逐渐长大,她喜欢黏着对她温柔的大哥。而僵硬的我,永远不会是她的第一选择。我很明白,而且我可以耐心等待。

她厌恶吞咽药片,这也成为我钻研药剂的动力之一。从我11岁开始,舅舅就秘密在城中为我建造了实验室。

我唯一保持的劣习,就是记日记——那是母亲的习惯,而我却觉得很愚蠢,尽管我每天都认真地记录。

日记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我的Aurora,罗马神话中的曙光女神,黑夜里的唯一温暖——我的湘灵。

我在大哥14岁的时候,就已经将不是真相的真相偷偷告诉了他。这个男人现在一直以为母亲是被阮凝之下了氰化钾。

他为了不让阮凝之谋夺家产成功——这是我告诉他的阮凝之陷害母亲的目的——他去了英国。

在那3年半时间里,湘灵从期盼、难过到对我充满崇拜。我在耐心地等待她成长——尽管我清楚地明白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大哥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我才16岁,但我已经做出了曼珠沙华。我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要我的妹妹在得到我的疼爱时能够不觉得痛苦。

但是我的助手将配方偷了出去,并且加上了其他的致幻类成分,于是就成了出名的MJSK。我找到了他,并且用消音手枪亲手杀了他——这是我亲爱的教父为我提前准备的成|人礼。

MJSK,哼,不就是曼珠沙华梵文的辅音字母缩写么。

到底是哪个愚蠢的人,把我对湘灵的爱,演化成了这样不堪的东西?

绝对不是我那个无能的助手,这个人,我一定要把他挖出来。否则,我就不配继承西西里教父的宝座。

被大哥得到她的第一次,这样的事实,让我更加憎恨他。可是湘灵,我心爱的天使,看到你畏惧的眼神,我宁愿被千刀万剐。

我的Aurora,永远不要憎恨我……

15

霍广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告诉了她关于MJSK的事情,于是他拉她到自己房间,在非常不引人注意的书桌一边抽出一箱瓶瓶罐罐来,在她面前配制好,道:“你该知道我最讨厌粉红­色­,我给你的曼珠沙华因为是被稀释过,所以才会有浅浅的半透明的粉红­色­,然而MJSK从配制成功的时候起就是粉红­色­的,而且我最奇怪的是,你现在给我的,和你最早喝到的已经成分不同了,有人在其中加过料了。不信,你可以喝喝我重新配制稀释过的曼珠沙华。”

湘灵心想,反正已经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干­脆证实一下,她喝了口二哥新配的,发现味道果然比较近似最初得到的那瓶,可是后来的那瓶味道居然跟那个MJSK一模一样。

“你绝对不能再喝这个东西了,MJSK喝多了和毒品是一样的,只不过那个只是麻痹你的神经,而MJSK却是被很多地下妓院用来控制不听话的雏妓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究竟是哪个人敢篡改我的配方。”他拥抱住她。

湘灵不适地微微离开他,男人眼底一沉,道:“你绝对不能相信大哥的那个好朋友,那个江城,背景非常复杂。我现在没有证据,可是你要相信,我怎样都不会害你的。”

湘灵退开一步,仰视他:“我们第一次的那个晚上,其实不是你的药水有问题,而是你给我的避孕药有问题吧?”

他苦笑了下:“药水确实是有促进情yu的功效,但是我知道这样对你还不够,不过后来我都没有再用过那种药丸。”

“你们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什么,充气娃娃?”湘灵愤怒地质问他。

霍广云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就直接对你用MJSK了。灵儿,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不会对你乱用药。我只是恨大哥先得到了你……”

“那根本不是我愿意的!是他强……”湘灵的话顿住,咬了咬嘴­唇­。

他拥抱她:“只要你喜欢我,我根本就不在乎。”

湘灵颤抖了一下,忽然挣脱他:“你不要妄想了,你们两个一样,都是卑鄙小人!”

暑假开始,白夜忙于他的黑客事业,小茵几乎天天打电话催促她离开她的两个变态哥哥。而霍楚风和霍广云约好了似的,每个人尽情享用她一个星期。

她厌恶自己的身体,可是也只能无力地任他们发泄。

直到有一天,在与二哥欢爱了4、5次之后,她从疲惫中醒来,清楚地听到二哥压低了嗓音在用意大利文对话——大概他不知道她已经偷偷学意大利文2个月了,他们不注意的时间,她就拼命在学。

“舅舅,为什么要派人在Aurora的药水了下MJSK?她的身体不太好啊!”

“我是可以尽力医治她,但她会恨我的……以后您绝对不能再这样对她了,条件?”

他深吸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4年内,我会让她生下家族的子嗣。”

随后像是被什么刺激道了般:“孩子一定会是我的,绝对不是大哥的。”

“我与你约定,如果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自动放弃家族的继承人地位。”

之后由于他的语速太快,她没有听清,然而生孩子?这使她无比恐惧,二哥朝她望来,而她也下意识地抬头,男人惊讶地挂下电话:“你都听到了,听懂了?”

湘灵立即摇头:“没有,我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哭?”男人心疼地吻上她的嘴­唇­。

“二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要生下畸形儿!”少女哭泣求饶。

男人将她压在身下:“不要担心,我们的孩子只会健健康康的,别的女人没资格生我的孩子,只有你可以。”

欲望使她很快就臣服在男人身下,然而孩子的事情,就仿佛是一根小小的针,始终戳在她心上。

这天湘灵从意大利语班赶到自己谎称在读书的补习班门口等大哥来接,忽然有陌生人过来问道:“请问是霍小姐吗?”

她犹豫地看着眼前的平凡男子,点了点头,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立即坐起身来,感觉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对,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惊讶地发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如同豹子一般优雅而充满爆发力的身体此刻十分放松地双腿交叠着,黑­色­西装显得他十分英俊,高挺的鼻子,充满压迫感的薄­唇­,蔚蓝眼睛和深黑­色­头发,他的五官……与大哥二哥好像!

“Francesco?”她记得他们的舅舅与二哥同名。

男人站起身,身体高大而不累赘,他走到她身边,亲吻了她的手背:“亲爱的Aurora,我就是他们的舅舅。”

“你把我绑来­干­什么?”湘灵还是毫不客气地问。

男人微笑:“我不是把你绑来,我只是想来看看,把我的两个宝贝儿子都快逼疯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儿子?”湘灵惊诧。

“当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没有结婚,所以他们就是我的继承人,”男子微笑,“何况我是广云的教父,叫他们儿子也没有问题啊。”

他的解释无懈可击,但她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你见过了,我没什么特别的。我想我该回家了。”

“为我们的家族生个男孩,我给你1亿欧元和5处地点任你选择的房产,并且帮你摆脱他们。”

霍湘灵瞪大眼睛:“你也是个疯子?!你以为你是贝总理,手里拿着全意大利的大部分电视台啊!还是你是洗钱的?”

“你就当我是洗钱的吧,”男人有些不耐,“要不是Vincent那个傻孩子亲手把那孩子杀了,我早就有第2代继承人了,还用把脑筋动到你身上?”

“大哥……杀人?”湘灵颤抖起来。

“不是不是,他只是强迫偷怀他孩子的那个女人去堕胎而已。”男人显然十分了解她的心态。

“我求求你们,我不是疯子,我也不想生什么孩子,让我一个人安静地生活好不好?”湘灵拉住他的衣角。

男人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是他们坚持孩子的母亲如果不是你,他们是不会让小孩来到世界上的,你知道,我想要我的第2代继承人都想疯了。天知道什么时候来颗子弹,‘砰’的一声,我就可以光荣地去见我们的天父了。”男人郁闷地在胸前画起了十字。

湘灵木然地点了点头:“你要谁的孩子?”

“我要……”他凑近她的耳朵,说了一个名字。

“我保证,如果你生下他,我可以把你隐藏到任何角落里去。”男人用英语说道。

湘灵冷笑:“你怎么确定这一定是个男孩?”

“我凭我已经快疯狂的第7感。”男人笃定道。

“在我眼里,你们都已经疯了,”湘灵嘲讽,“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是的,我会派车送你回去。感谢你,我的孩子。恩,你说我的孙子叫Alessandro好,还是 Antonio好? Gabriele也不错,

Lorenzo很有西班牙味道……”Francesco摸起了下巴。

湘灵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心道,这个变态比她的两个哥哥还难沟通。

16

哥哥们的舅舅比他们更变态,居然开口就要我帮他们生孩子,生了之后那孩子居然还要管自己父亲的兄弟叫爸爸?!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他这样做的。看了那么多事情,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远离这一切,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凡地生活到老,也许会觉得寂寞,那就收养一个孩子吧。

人欲的肮脏已经被我看透,被调教成这样的身体更让我难过,而哥哥们毫无负罪感的行为,更是将全部的罪孽和压力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这一切我都不想忍受。然而时光为什么就是在我渴望它流逝的时候消失得特别慢,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白夜许诺的6个月里的第3个月而已。

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哥哥都已经担心地在那边等候了,大哥看到我的时候终于舒心地叹了口气,而二哥更是毫不客气地冲上来牢牢地拥抱我。他们两个似乎很担心的样子,毕竟我也算是他们的妹妹吧——虽然现在真的更像他们的玩具。

“舅舅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广云哥哥抱住我,不断抚摩我的头发,亲吻我的脸。我从他身后看到大哥矛盾的表情,似乎又想拥抱我又想惩罚我任别的男人拥抱的样子。

于是我推开二哥,微笑道:“如果他把我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他僵立在那里,许久不动,最后苦笑:“我的确不能怎么样,对不起,灵儿,是我太软弱。”

大哥并没有因为二哥的难受而好过,他显然联想到了自己的现状,他皱了皱眉,最后道:“你先去睡一觉吧,我不会怪你去偷学意大利语的事情的,但是希望你高三的摸底,能有个象样的成绩。”

一句话就击中我的软肋,我吐吐舌头,仔细打量了这个把亲生孩子扼杀在母腹中的男人。他二十七岁了,­操­劳成那个样子,却没有什么皱纹白发,上天对他真是仁慈。反观我,一个16岁的女孩,也从没体会过勤奋读书的滋味,也不算很忧愁抑郁的叛逆,却因为他们这几个月的对待,不被允许剪短的长发里不断发现白发。

不过那个Francesco才是真正的妖怪,感觉他和大哥并不像甥舅,更像兄弟,那种才30出头、最富魅力的时候。可是他真变态,他要我生下二哥的孩子,却要装成是大哥的,那到底是为什么?虽然我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要生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孩子,但是我还是很疑惑。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不过我现在最期待的是11月的时候与哥哥一起去意大利,那是我脱逃的黄金时间。

其实我自己都一直很奇怪,去过法国、去过西班牙、去过瑞士,但是一直没有去过意大利。父亲不允许我去,每次我提起的时候,他都很担心的样子,而母亲,我就算追问她也会被别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我不是没有发现,但因为她脸上的乞求,只好刻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

我想这一切与我哥哥们的母亲有关,那位近乎传奇的意大利女子。

我始终在想,我的­性­格,会不会像她更多。母亲是那样的光滑圆润,而我自己才知道,我的所有的激烈和尖锐,被埋藏在与母亲形似的圆滑之下,然而我骨子里,却是宁愿玉碎的决绝。

一直很欣赏他们的母亲,只是遗憾她最后的选择。不过如果她没有那么选择,也许现在的我,就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了吧。

可是那样聪明美丽的女子,居然选择了那么脆弱的道路。在最美好的年纪,用那么美丽而愚蠢的死法死去,多么不值得啊。丢下值得她骄傲的两个孩子,也许我的哥哥们正是因为无法与母亲一起,而有一些所谓的心理障碍吧?

15岁的时候,曾经偷偷问过母亲,为什么她不和大哥争。当时母亲笑了笑,捏着我的鼻子:“你爸爸什么事情都很清楚,再说我也不是为了他的家产嫁给他的。”他们的感情,一直出乎我意料的好,真是不可思议。父亲遗弃了他美丽而智慧非凡的妻子,选择了样貌才艺都只是中上的我的母亲,可是其实他们谁都不是赢家。最可笑的是,他们3个人赢不了,而我们3个也早就输得一­干­二净。

其实不是不知道哥哥们意大利家族的­性­质,只是觉得他们那些所谓的黑帮什么的,离我太遥远。那些我只在教父里见过的黑西装、神态紧张而放纵的男人,或者是皮肤苍白或者是孔武有力,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

可是现在那个遥远的家族找到我了。那个头脑­精­明到连国内的报纸都曾经报道过的永远逮捕不到的教父,甚至要给我1亿欧元,只为让我给他一个第2代继承人。如果要生孩子,我也不会和哥哥生吧?

避孕药又快吃完了,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如果告诉他们,反而会被他们疑心。这样密集的的次数,不怀孕也许说不过去,可是我不能接受。已经很累了,把生活中心完全摆到了他们和学习上,仿佛没有主心骨的娃娃般,任由他们­操­控。知道现在的成绩突飞猛进,可是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被他们­操­纵的结果,就是即便我的成绩烂得一塌糊涂,也照样可以进入本城最好的大学——只要捐钱就是了,何况他们一直在捐。

现在只想着不动声­色­地逃离,抛开一切,带着普通的英语、法语和极端初级的意大利语就这样上路,在意大利的时候逃离他的身边,然后辗转在欧洲。

开学不久之后,病倒了。最早只是轻微的感冒,一点症状都没有,然后是来势汹汹的高热,请了大哥的好友某极年轻的主任医师来家里,成了肺炎。大哥仍然执意要我在家里休养,因为这样他们照顾我更方便。

父母虽然关心我,但是他们众多的交际应酬,使他们注定没有太多时间来照顾我。于是我的两个哥哥,就成了我的临时看护。二哥是不用说的,我的药、我的盐水都是他在配,虽然他非常不愿意让我挂盐水,认为那有损我的身体,但因为我害怕打针,只好作罢。

大哥似乎也很有照顾病人的经验,联想到那个不笑的时候全身杀气的江城和他口中的救命之恩,也就不难理解了。

烧到最难过的时候,是他们半夜里不睡,为我用酒­精­擦身体,那样心疼到仿佛乐意为我承受一切苦难的脸,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把我当玩具,而是爱人。可是很明白,若是爱人,哪里会有强迫你意志的爱人。

这样的温柔,反而让我难受。

这会让我想象,在我逃离之后,虽然没有了玩弄我的人,但也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哥哥们,没有了夜,没有了属于我和我属于的一切。只是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家,幽魂般地游离,这样的逃离,我还会渴望吗?

但是迫不及待地渴望着,哪怕未来会后悔,或者最终再度落入他们的手里,我体会过一个人自由的感觉,或许也会比较认命。

有时候也觉得很不公平,在朋友们的眼里,我有着恩爱的父母,优秀俊美的哥哥们,家里势头良好的企业体,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可是她们都没有我这样大的心理压力,在我不到17岁的生命里,我就必须要策划一次永远的逃亡。虽然大部分是在依靠夜,可是最后做出决定的,最需要勇气的,是我。

因为一直在病,那样难受的身体,最后居然提早去了意大利,哥哥们在科莫湖边有别墅,希望我可以去那里疗养。他们两个丢下了手头的事务,一起陪我去了意大利。他们都不知道吧,在我行李袋的最底层,有一本夜给我的意大利护照——名为白芷的华裔女孩,被哥哥们的敌对家族所保护的对象。

父亲似乎是知道了我的摸底成绩,其实他还是相当宠爱我的,在我走之前,他还特意对我说,既然雅思都去考过了,不妨去英国申请下学校吧。其实我是爱他们的,可是现在我逃离的欲望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我可以忽略父亲的身体和母亲的­操­劳。

去了托斯卡纳,那里的阳光依然很好,可是我似乎苍白憔悴到如同吸血鬼般,太阳照­射­在我身上,给我的感觉不是温暖,而是刺痛。哥哥们对这样的我很无奈。

他们轮流出去一个礼拜,我很明白他们是去西西里,大哥说他要接手家族的事务,是接手明处的集团管理问题,而二哥,以他在药剂和金融上的天赋,我担心他会去做些违法的洗钱和禁药的工作。虽然怨恨他们那样侵占我的身体,可是他们终归是我的哥哥,我永远不会把这一切告诉除了小茵之外的人。

终于有一次,鼓起勇气恳求二哥不要做那些黑手党的事情。他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还是没有回答。

也许他的血液在叫嚣着要他冲向那个黑暗的世界,而我无法与他永远相伴,未来都是要自己走的,我很明白。于是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一直没有去米兰,哪怕是去了离它只有1小时车程的科莫湖。

觉得病中苍白如鬼的自己,不适合拉着哥哥们微笑走过那座古老城市。

17

湘灵在意大利的生活很悠闲很安静,仿佛是她被心理医生偷偷观察过最后下结论需要疗养般,哥哥就这样将病中的她送来了意大利,美好而陌生的国度。

也没有去那些所谓的胜地,佛罗伦萨也好威尼斯也好,都不适合现在的她,于是只在阳光灿烂的托斯卡纳和安静美丽的科莫湖边游走,其实她还是比较喜欢­阴­冷的湖畔,或许天生不适合阳光吧。

她一直很想去二哥口中雾葡萄的圣地之一的Roero村去看看,那种甜美的葡萄是怎样生长的,是否与她在法国看到的不一样。然而二哥又提供给她一种口感更温存的气泡香槟,这次他索­性­什么都不告诉她了。虽然从那完美的淡黄|­色­来看,非常像意大利最好的一种佐餐酒温提吉。

这一周是二哥在照顾她,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她还是发现了他手上的痕迹,仿佛是被人刻意捆绑过一般。男人刻意的遮掩,也使得她觉得并不适合去问。兄妹间应该有的距离,她都会努力保持。

这个礼拜她也不怎么想出去,肺炎也几乎痊愈了,但几个礼拜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喜欢很早就睡——意大利的天,出乎她预料地温和,尽管偶尔有些冷。

她现在睡觉都不锁门,因为她的哥哥们要随时进来探她的温度。虽然已经痊愈,但是毫不容易养成的危机感似乎又失去了的样子。高大的男人微笑着,忍着被族中长辈痛殴出来的伤痛,靠近他沉睡如天使的妹妹。

他先是十分温存地亲吻了她,他的天使,需要温柔的呵护,而这一点,他和大哥往往会忘记掉。不是他们不想疼爱她,而是她实在有让人疯魔的潜力。

少女习惯了似的张开嘴,让男人狡狯的舌滑入,他纠缠着她娇­嫩­的、因为药和牙膏而微微苦涩的舌头,舔噬她舌上那些小小的突起,赢得娇美人儿的呻吟,却立即被他吞入腹中。

少女没有穿衣服,这发现让他欣喜。总有那么几天,少女会喜欢不穿衣服,这说明床单和被套让她感到舒服。

男人将有些冰冷的右手罩在她的左|­乳­上,少女因为全身的寒冷和胸部的冰冷而醒来,发现男人坐在她身边,习惯了似的让出了一个位置,男人高兴地立即脱光衣服爬上床。身边人儿温热滑腻的肌肤让他抱个满怀,双手更是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移着,少女无助地瞪大眼睛,任由他的魔手移动:“恩……哥……”

那冰冷而又灼热的手在她身上燃起火焰,她下意识地贴近他,任由他的手伸入久未造访的秘密之处。

挑开微微瑟缩的花瓣,里面温暖的湿意让男人立即翻身到她身上,­唇­舌膜拜起她细腻如丝的肌肤。她的胸前盈满惑人的­奶­香味,即使被男人宠爱了这么久,都仿佛依然纯真般:“我的浪娃儿,要我么……”

他张口便含住了少女颤抖着的娇­嫩­|­乳­尖,少女触电般晃动了一下:“恩……热……”

他的两只大手抚上少女的胸部,大力地揉捏着:“最近好象一直在变大,怎么了?”

她满含欲望的氤氲,湿润水眸就这样看着男人揉搓她的胸部,却只能娇弱地呻吟,满足男人掠夺的欲望。

霍广云亲吻着少女,将右手再度伸入那湿热紧窒的小|­茓­,这次他终于可以顺利地将手指完全Сhā入深处,那紧密的包围他的下身几乎沸腾。他勉强抽动起手指,少女无力地抱住他:“啊……慢点……痛……”

当他快速抽动手指时,大片的嗳液被晕染到床上,他的手指也被沾染得莹亮,男人的双眸欲­火­燃烧,他Сhā入了第2指,少女的秘道又开始推拒他,|­茓­口的­嫩­­肉­不断蠕动着,她的娇喘声让他的分身几乎爆炸。

男人再也无法忍耐,将早就坚挺的欲望抵住她,在她难耐的一刹那,深深进入了她!

里面紧窒如最上等天鹅绒的触感让他几乎支撑不住,坚硬分身不断地撞击着少女的身体,然而她的秘道依然在排斥他的巨大,不断的收缩让男人失去理智,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她娇­嫩­的Ru房:“啊……好痛,二、二哥……”

男人被她的呻吟声激励,拇指华过她的|­乳­尖和腰线,来到两人的结合处,不断地勾弄着她敏感的|­茓­口。他的硕大在她体内静止,少女下意识地自己动了起来,不断分泌的水液让他更深入她的内部,终于他尽根推入少女的深处,那紧窒销魂的快感让他吐息:“灵儿,真紧……”

分身不断地抽Сhā起来,少女被迫将双腿环绕在他腰上,劲瘦的腰身不断地发力进攻少女的敏感,快速地进出让她几欲崩溃。

他感觉自己正在高处,看身下人儿因为他的进攻而失魂:“啊……二哥……好、­棒­……”

他不断涨大的分身如刀刃般蛮横地进出着少女娇­嫩­的小|­茓­,那|­茓­口微红的­嫩­­肉­恋恋不舍的含吮让他情不自禁地加快速度,分身上满布少女动情的嗳液,她紧紧纠缠的双腿如同丝带般抚弄着他的腰,仿佛绝佳的催|情剂。

她月余没有与人欢爱的结果便是秘道愈发紧窒,男人彻底地进出让他们两人的下身都如同着了火般,交缠的嗳液使他们的结合处泥泞不堪,不断滴落到床上。他让疲惫的少女俯趴在床上,粉­嫩­的臀部微微翘起,迎接他的疼爱。

少女以胸部与床上最上等的埃及棉不断地摩擦着,身后男人不间断的进攻让她全身盈满汗珠,男人被诱惑般地在她背上缓缓舔噬着,下身速度不断地加快,少女紧紧抓住床单,美好嗓音微啼:“啊……”

Gao潮让她的下身水液丰沛,紧紧吸纳着男人的分身,如同套环般箍住他不放,男人大力的抽Сhā让她敏感的|­茓­口不断地颤动。他的手从她身后伸出,狠狠揉搓她娇­嫩­的双|­乳­,享受着少女全身的绵软肌肤。

终于他在紧窒湿滑中达到了Gao潮,喷­射­出的浊白被少女的秘道深处一一吸纳,而他的分身也没有立即拔出。男人将身体压在少女的身上,凑近她敏感的耳边,吐气道:“我的浪娃儿,再来一次吧……”

她被男人翻过身来,两人全身的肌肤紧紧相贴,情yu的火焰让两个人都失去了理智,沉浸于二人甘美的世界中。

湘灵醒来的时候,天是微亮的,身边男人紧紧抱着她,让她连挪动都很困难,­干­脆柔顺地贴着他。

粗看霍广云的五官,会感觉他几乎没有中国的血统,近看他的脸,毛孔倒没有一般欧洲人那么大,皮肤也是光滑的,不过与她又是不同的了。

他们的身体交缠,好象牛­奶­和麦片一样。

想到这个比喻,湘灵忍不住笑出声来。男人张开眼睛,看到眼前微笑的少女,他拥抱住这个笼罩在阳光中的她,深深恐惧这一切只是幻影。

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和大哥暂时地结成了同盟。虽然基础脆弱,但就现在而言,是牢不可破的。

他的湘灵……

身体依然是苍白病弱的,但是娇­嫩­的脸却因为之前激烈的欢爱而染上绯红­色­,在浅金­色­阳光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

“我的Aurora……”他竭力控制自己,没有再度压上她,她的身体还不足以承受这样程度的欢爱,“今天去米兰逛逛吧。”

少女没有同意他的建议,兀自摇头:“今天很累,也有力气走那么多路了,只想在湖边一个人逛逛。”

霍广云点头,他并不奢求他的妹妹能够一下子放开所有接受他的爱,不妨慢慢来——既然他已经把最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面前。

于是霍广云在家里为她做早点,而湘灵就在别墅附近散步——当然广云把舅舅派来保护他的人派去暗中保护他的妹妹了。

湘灵其实已经见过很多同类型的湖泊了,都是在阿尔卑斯山脉里因为冰川千万年的磨蚀而落成的,宁静安详,确实度假休养的好地方——谁能想到一个不大不小的肺炎,可以把她折腾到这种地步。

她走过刻意铺出的石子路,来到平直的公路边,在湖边的长椅上,有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在叫卖他异国风情的巧克力。

端正成熟的腔调和清秀的五官让他很容易得到人们的好感,他有着深栗­色­的头发和近乎黑­色­的深绿­色­眼眸。

看到湘灵走过,他殷勤地叫住她:“美丽的小姐,需要来杯加勒比的巧克力吗,看您的脸­色­,似乎很需要它啊!”

湘灵微笑接过,递给他一张10欧的纸币:“谢谢你的好意。”

年轻人有些为难的样子,最后退了回去:“算我请你的吧,能够请美丽的姑娘喝杯热巧是我的荣幸。”

他的脸庞是意大利南部人的微黑,憨直诚恳的样子也让湘灵放弃了走下去的念头,安静地坐了下来,用已经算是相当流利的意大利语与他聊天。

“你的生意还好吗?”

年轻人微笑:“其实我不是做生意的,只是想来体会下安静悠闲的生活,不过没那么多钱,只好边卖巧克力边看风景拉!”

他坦荡的笑容和充满阳光的气息,不同于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的生活都太繁复,充满了勾心斗角,永远不可能有那种可以温暖人心的力量。

她这么想着,看到一个皮肤更她更苍白的男子,咳嗽着、低哑着嗓音:“麻烦来杯巧克力。”

他苍白到血管似乎都已经沉淀,泛出蓝绿­色­的光芒。修长洁白如同大理石的手拈出一张10欧的纸币,接过巧克力的同时递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似乎又想退回的样子,然而那个苍白到看不出年纪的男子突然沉声:“这是感谢你的服务,请收下。”

他明明用了个请字,却说得比命令还绝对,看着年轻人一脸僵硬笑容地接过,他却微笑了:“不要因为对方给你太多而退回,虽然是很美好的品德,却要衡量好自己的实力。”

湘灵看到陌生男子的笑容时,仿佛是在最寒冷严酷的冬日里,赢得最温暖的阳光,立刻推翻了她之前的想法——眼前这个苍白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活在一个需要勾心斗角的世界里,然而他的严厉也好温和也好,全都是在引导那个南方年轻人如何做人。

男子扶了扶鼻子上的墨镜,拿着巧克力离去了。

年轻忽然凑近湘灵:“他好象就住在你家旁边诶,真是个很怪的大叔,你说呢?”

看着眼前的开朗少年,湘灵笑了:“其实我的年纪也很大了,只是你们向来看不出东方人的年龄而已。”

“啊?”

眼前少年的惊讶让她微笑,悄悄将10欧纸币留在杯子下,回去享用二哥的早餐去了。

18

我在科莫湖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月,期间经过了大哥二哥的生日,没有很热闹,都是我一个人陪着他们中的寿星单独度过,他们竭力想要摆脱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般。

他们终于认识到,如果他们保留了兄妹这一层意识,我永远不会退让,于是他们就像对待情人般地对待我,我竟成了最幸运的情人——同时拥有两个这么出­色­的爱人?!

终于有一天,在二哥照顾我的时候,临时到来的电话让他的神情紧绷呼吸急促,快速的意大利语以及鲜明的南部腔调让我根本连一句话都听不清楚,只知道他必须现在就离开,出发去西西里。

他快速地拥抱我:“灵儿,一个人小心点,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然后便飙出那辆我从来没见他开过的不知牌跑车,迅速地离去。

我发现脖子上细致的蓝宝石项圈,悄悄拿下——这与我现在毛衣、牛仔裤的打扮多么不衬啊!

看到门口的摊子仍然在,热情的年轻人拉住我,要我帮他一起叫卖,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我也就答应了。

年轻人叫Fabio,今年21岁,那不勒斯人,在米兰读书,喜欢马拉多纳——那不勒斯多年前的英雄。

他热情得一点都不像个读金融财务的年轻人——以他的买卖方式,亏本本来是一定的了,幸亏有那个不知名的大叔,每天早晚固定10欧来资助他。

被Fabio影响,我也开始管那个永远只穿黑白灰的男子叫大叔,在10月中的时候那么­阴­冷的天气里,他居然从不摘下他的墨镜,只能看到他深黑微卷的头发和鲜明如白­色­大理石的面孔。

大叔永远下巴上、嘴­唇­周围胡子拉碴的,面孔青白,黑­色­墨镜和黑白灰的风衣,今天他破例穿了烟粉­色­的猎装,褐­色­的太阳眼镜,胡子被刮的很­干­净,微笑朝我们走来,我和Fabio惊讶得面面相觑。

大叔拿过巧克力,照例是10欧纸币,我们以为他要离开,没想到他却坐了下来:“Fabio,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前段时间一直觉得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健,现在却怀疑他之前是不是感冒了。Fabio连连摇头:“当然不是了,Aurora是我的好朋友,她只是帮我叫卖的。”

大叔微笑:“是我误会了。”

“大叔……”Fabio急忙解释,却把我们私底下的称呼脱口而出,接不下话,只好一脸尴尬。

倒是那个大叔很绅士地摆了摆手:“你们可以叫我大叔,没有关系。Aurora这个名字很好听,你一定是你父母的宝贝。”

他说到父母,我就会想到一个多月后的,永远背弃他们的自己是多么残忍。我微笑:“不知道大叔怎么称呼?老是这样叫我们也不好意思的。”

“Adrian,你们可以这么叫我。”大叔笑着离开,我目送他走回哥哥们的别墅的隔壁,那座青石外表的古堡般的宅邸。

Adrian,拉丁文里是黑­色­。舌尖在上颚微微地回旋,仿佛宿命在你口中交织般。一个抑郁而外冷内热的男子。

与大叔的交往,到底不如和Fabio交往来得深切,但是得知眼前少年把我当成14岁的小女孩,我还是有点哭笑不得:“我16岁半都多了,快17岁了都。”

他怪异地看了看我全身上下:“怎么看你都不到15岁啊,无论是脸还是身材。”

我冲上去就是一拳:“你找打啊!”

他立即妥协:“拜托,我可是很害怕你的两个哥哥的,他们看起来比大叔还不好亲近。”

我不由微愣,从来只知道他们两个对我是十分温柔的,除了学业,几乎都是在纵容我,但没有想到,他们对外人会如此冰冷。

Fabio给我舀了杯热巧:“我感觉你最近­精­神不大好,好象大叔最近没出现,你也就­精­神不太好了——莫非你暗恋大叔?!”

他的怪叫让我好笑,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连面孔都几乎没见过的人呢?我的爱情,必定是日积月累出来的。

我只是在担心突然离开的二哥罢了,不说二哥,连大哥到了这个礼拜也没有回来,显然他们正在面对十分严重的事情,严重到他们必须连手对待。

其实就算他们不在,也会定期有人给我送新鲜蔬菜和做饭,而且我的意大利语因为和Fabio在一起的缘故突飞猛进,沟通也没有问题。只是总感觉哥哥们不在的时候,意大利就变得陌生了,哪怕和Fabio一起叫卖都显得没有意思。

终于,Fabio的假期结束了,他结束了摊子,把那口大锅和巧克力的原料都送给了我,我们彼此交换了MSN。

一直都拒绝去米兰城,结果一个人倒因为实在空闲,就去了。

时机似乎不太好,米兰的两支球队正要在今天开始他们的同城德比,狂热的球迷似乎都整装待发要去球场的样子。他们那样鲜明的目的,倒与我的无所事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好窝进一家咖啡馆。

那里模仿酒吧一样让你­射­飞镖——而且是­射­在欧洲地图上,我微笑着从老板娘手里接过,任由我的手做主,­射­出了我个人的欧洲之旅的目的地,依次是意大利,英格兰,爱尔兰,苏格兰,法国,德国和瑞典。最后的那支镖出乎我意料,稳稳地扎在瑞典的北部,ICE

HOTEL的所在地Kiruna。

那时候我真的在哀叹,为什么,难道上天真的残忍到我必须单独一个人去一次ICE HOTEL吗?!

哭丧着脸一个人打车回了家,发现大哥、二哥都已经在家,并且一脸的焦急。看到我回来,他们立即冲向我,大哥将我紧紧压在他胸口,我甚至可以听到他逐渐放缓的心跳声:“还好你没事。”

“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不是有留纸条吗?”我疑惑。

大哥脸­色­一僵,二哥道:“担心你而已,你一个女孩子去城中不安全。”

看事实显然不是这么回事情,然而十有八九和他们的家族有关,不过这种江湖,也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了。

“南部最近很乱,你千万不能去。灵儿,没事多待在家里,哥哥已经帮你把电视弄好了,网络也没有一点问题,书我也去拿了很多来,你一定要待在家里,听话。”二哥摸了摸我的头发,又离开了。

大哥凝神看了看我:“灵儿,爸爸说了,他希望你过年之后可以开始着手申请大学的事情,我在想,要是实在不行,我就为你在米兰申请学校算了。”

“你们家不是在南方比较有影响力吗?”我有些疑惑,不是不太入流的黑手党家族吗?

大哥摇头:“我们家族是一战开始迁往西西里的,本身是北部山区一带的贵族。”

我点头,遭遇了这么多事情,感觉读书是逃避生活压力的良方。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坐上门口等待了许久的MAYBACH62,扬尘而去。

看意大利国内的报纸,最近总说南方因为黑帮纷争而趋于暴动,某重镇平均一天因此要死1.5个人。两大西西里本土势力在作殊死争斗,其根源,竟是多年前不被承认的一个婚约。

塔蒂家族和古里诺家族曾经在多年前订下一个婚约,但是后来塔蒂家族单方面撕毁了它,并且撤走了合作资金,导致古里诺家族迅速退出争夺。而多年以后,与美国联系紧密的古里诺家族卷土重来,导致意大利南方的安全形势十分紧张。

l.Tatti?这使我想起,我的哥哥们,正是身处这个家族啊!

怪不得他们紧张成这样,而此时,也正是我逃离的绝佳机会啊!

然而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很害怕,我怕哥哥们因为我而分心,如果他们因为我的逃离而死去,那么我原本正义的想要找回自由的行动,岂不是变成要伯仁因我而死的惨剧?

所以,不能逃。

每天起床后,我就­阴­郁地打开窗户,迎向潮湿­阴­冷的湖泊。这一天也不例外,然而却意外地发现大叔在下面。

“大叔,你要变成我的Romeo吗?”我开玩笑,目光向下扫描,突然发现黑­色­风衣下不显眼的血迹。

大叔轻声:“我亲爱的Juliet,你能让我上去吗?”

虽然疑惑他为什么不回隔壁自己家的豪华古堡,可是我还是努力叠起了床单被套从窗口放下,一边放一边用不太纯熟的南部口音道:“大叔,小心你的血别染上啊!”

大叔爬了上来,立即趴在窗口喘了好半天气:“谢谢你,Aurora。”

摸索来摸索去,终于在自己房间找到了医药箱,刚拿出临时绷带要给他包上,却被他摇头拒绝了:“谢谢你,不过我有自备,请你拿个打火机来。”

打火机?两个哥哥因为我的缘故从不在家里抽烟,所以家里根本没有,除非是炉灶。

再一想,记得有从国内带过蜡烛和火柴,那消毒作用应该也还可以吧。

他的伤在右大腿,擦过了股动脉,血流的有点多,看那个凹洞,很明显的枪痕,我拿过他卷开的特殊绷带,背过身,听见刀划过­肉­体的声音,他竭力控制咬在毛巾上的低吟:“恩……”

然后他好象打开了什么,涂了什么药粉之后,他轻轻晃动我,示意我可以开始为他包扎。我努力不去看那个伤口,一圈一圈地缠绕,看到大叔满头大汗,便要他把墨镜拿掉,他摇头,似乎不愿意的样子。

我只好为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一样地撞去了他的墨镜,不由惊异:“啊?”

迎接我的,是一双清澈异常的眼睛。只是,一只蔚蓝如海,一只翠绿如玉

19

“对不起……”湘灵喃喃道,她应该想到,既然以墨镜遮住眼睛,必然是有什么十分介意的事情。

大叔温和地摇头:“没有关系,我遮住它并不是因为我自卑,我只是怕吓到别人。”

湘灵这才完全看到了他了脸,此时再称呼他为大叔似乎有点不大合适:高度宽度恰到好处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比她的哥哥们略微显无情的薄­唇­,洁白鲜明如同大理石的面孔,更别提他妖异美丽的双瞳。

“大叔,你几岁了呀?”湘灵问。

“25了。”Adrian好脾气地回答。

她瞪大眼睛:“我居然叫一个比大哥还小两岁的人大叔……”

他宽容地笑了笑,已经苍白的面孔因为失血而近乎透明,湘灵这才注意到,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去,这时她才发现男子的身体很高大,看似瘦弱的身体居然蕴藏着一种强大的爆发力,重伤的他甚至没怎么借助她的力量便起了身。

“这是我第一次躺在一位淑女的床上,谢谢你。”他微笑。

“什么淑女,我才不是呢!大叔的眼睛挺漂亮的,不会吓到人的,你不用戴墨镜了,那样给人感觉像坏人。”湘灵在脑中搜索起补血的食材,准备给他炖锅汤。

他躺在这张有着淡淡馨香的床上,心里想着之前那个极为英挺的、能够让他在只有3个人的包夹下受伤的男人,眼睛却不放过身边少女,看着她掰手指的样子,让他不由地想笑。真是个傻女孩,看到他身上的伤,居然还让他进自己房间,难道只是因为他之前每天固定捐给那傻小子的20欧吗?

湘灵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这边能烧的东西不多,于是沮丧地说:“大叔,我去给你熬锅汤,你安心在这里睡会喔!”

失血让他的身体寒冷,明明是早就适应了的事,躺在她的床上,却让他意外地感受到一种温暖。他微微侧身,不压到伤处,居然就这样沉睡过去,脑海中最后闪过的念头,就是他Adrian也不过是个傻子,可以在陌生人的床上熟睡……

当他被少女拍醒的时候,似乎已经11点,看着眼前少女小心翼翼地端过一碗东西,对他微笑:“大叔,这是……”她顿了顿,忽然不知道怎么用意大利语说雪莲和红枣,于是挫败地说:“这是一种能够让你恢复得快点的汤,能够补充你身体里的血液。”

一种诡异的甜美清香扑鼻而来,他眼前闪过一个老人的身影:“雪莲?”

这个单词对意大利人来说很困难,可是他的中文发音很标准,令湘灵激动地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她没有发现自己是用中文回答的,更没有发现Adrian是用中文在问她:“中国人?”

“恩,中国来的,”她笑,这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会中文!”

“很奇怪吗?”知道她和老人是同乡,他忽然有种莫名的幸福感,善良的中国人。

湘灵点头:“我所知道的会说中文的意大利人,除了你就是马可波罗了诶!”她故意不提自己的哥哥们,甚至明清时代那些著名的传教士们。

Adrian笑了:“我有个中文的名字,叫做墨,在你们中文里,好象是——很浓的黑­色­?”

“是啊,你的名字很好听啊,墨,Adrian,都比我的好听多了。”湘灵为他垫高枕头,让他坐起来,喝下雪莲红枣汤——她还不小心加了一大堆冰糖。

他一边喝这诡异的甜汤,一边在心中苦笑:上一个这样赞美他名字的人,如今已经在天父身边陪伴他了——以他的美好品德,天堂是他必然的依归。而他自己,注定只能去炼狱,永生永世不能解脱。

有时候难免会怨恨上天的不公平,不过这,就是中国人所谓的宿命——如同他和眼前少女的相遇。

湘灵让他躺下来,总觉得这个大叔是个好人,看他那样对待Fabio,反而让她安心。一味的援助有时候并不能显示他的善良,反而是在昭示他的愚蠢,只有那样以凶恶外表做掩护的训斥,才能真正让一个人成长。

这个大叔,一定经历过很多。她近乎叹息般地想,为他掖好被角,安静地离开。

这次Adrian没有睡着,对于被盯住的时候,3个小时的睡眠已经足够。其实他一直想摆脱这样的未来——只是想要获得不伤害别人的强大,前提就是要不停地伤害别人。

他们都渴望他吧,血统、财富、政界的资源,于是有人渴望有人厌恶。可是这次被派来杀死他的,可能就是西西里现在的­精­英——新近上升势头迅猛的Francesco,教父Rafael的外甥,一个神秘的男人。

塔蒂也好,古里诺也好,他什么都不想Сhā手,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他的股东,控制好他用命换来的这个事业帝国。

多么肮脏啊,让他如此想亲近这个­干­净的东方少女。她果然是个中国人,和老爷爷一样,来自那个神秘的国度——一个一切都蕴涵自然思想的地方。

与老爷爷和这个少女相比,他们都太贪婪,所有人都是在黑暗里,拥有苍白面孔,饮着血液般的红酒,谈论洗钱、枪支、毒品和妓汝。

他无力地合了合眼,从西装内袋取出电话:“龙,收拾好东西,过来隔壁接我。”

“是的,我要离开意大利,去图尔或者都柏林吧。”

“这只是个假期——我从来不是意大利人。”

湘灵轻轻敲门,准备再让大叔喝碗汤。一边忍耐着敲自己房门的诡异感觉,一边想,可能他又睡着了吧,开门进去,只发现窗边随风飘动的窗帘。

他走了?!

她瞪大眼睛:有不有搞错啊!她好心收容大叔,他居然连道谢都没有就走了?!

放下碗,这才发现一张白纸:亲爱的Aurora,感谢你的招待。请不要拒绝我的回礼。墨。

一边是一份产权让渡书和钥匙,她还没看仔细电话就响了起来。

“请问您是Aurora小姐吗?” 一个苍老有礼的声音问。

“是的,我是。”

“主人现在将您隔壁的房产无条件转让给您,以感激您在他有所不便时给予的帮助。我是o,您的管家。”

她换了只手接电话,大叔不是在开她玩笑吧?!

“还有,我想,您已经拿到主人在意大利处理的UBS业务中的一部分财产,我想这也是主人的回礼,这钥匙只是负责开启您在您的房间中一个关于重要资产的抽屉。现在,您有什么吩咐?”

湘灵定了定神,大叔真的不是开玩笑的!莫非他遭遇了什么危险,所以要把这些东西暂时寄存在她名下?

“请问Adrian先生在UBS的帐户中有多少钱?”

“对不起,小姐。主人对此也感到十分遗憾,毕竟您对他的援助,其价值远远超过了2000万欧元。”管家老练有礼地回答了她无礼的问题。

湘灵忍不住低呼出声,原来大叔是个超级有钱的贵族!

她心里想,这钱应该还是大叔的吧,还是不能动的。大叔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看看他的枪伤就知道了:“那么Chris,请您暂时维持好城堡里的秩序,非常感谢。”

“是的,小姐,遵照您的吩咐。”

白夜已经在UBS为她开了个帐户,里面200万美金应该已经足够她逃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花费,而且她并不打算终止学业,在她的计划里,最起码要读到大学毕业,不能因为兄长的纠缠,就影响了她人生的轨迹——虽然已经被剧烈地转折了。

大叔离开的第2天,二哥就回来了。一脸的疲惫和风尘,让她看了都难受。然而他还要装做满身伤痕都不存在的样子,开她玩笑。直到午饭时间,他们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意大利的某频道。

来自法兰克福金融市场的报道,因为意大利南部频发的暴乱事件,国内市场受到剧烈冲击,各大股票全线下跌,大笔资金移向法国德国和新加坡。

二哥的脸­色­明显变差,喃喃道:“狡猾的黑狐狸……”

当她疑惑地问及时,二哥又恢复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现在这个局势,恐怕你大哥要11月初才能回来了,所以好好享受这段时间吧,我领你去做个全国旅行吧!”

“可是南部不是在暴乱吗?”她奇怪地问。

“不去南部就行了,反正南部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看的。”二哥微笑,虽然连她都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20

避孕药已经吃完了,然而二哥仍然没有断绝他的索求,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赎般地,日夜纠缠着我。在我拒绝了他游览全国的建议之后,这样的倾向犹为明显——他似乎把每一天都当成了末日。

现在每天的生活都很固定,早上9点左右起床,吃早饭,然后他窝进他的书房去做事情,我则会看电视、看网络小说,到中午,一般是他做饭——他和大哥的厨艺都很好,他的西餐尤其好。下午继续各做各的,到晚饭吃完之后,我们会沿着湖边散步,回去洗澡,然后睡觉。

初时不觉得的有什么不对,可是小茵的话提醒了我:“你们是兄妹,不是夫妻诶!”

怪不得隐隐有种不安,原来是因为这样平顺的生活本来就是错误。我除了对他的需索很排斥之外,其实并不厌恶这样的生活。这样想来,也许快点离开他们,才是上策。

现在想来,上天很仁慈,没有让我懂得何为真正的爱情。我是如此冷血,可以面不改­色­地离开任何人,或许打碎我梦想的哥哥们并不是最残忍的人。

很不想看到二哥会一脸镇定地决定哪些人的生死,可是我现在已经明白,这是他的宿命。他永远比大哥让我担心,因为他会走极端——而且没有人能挽回。我不了解他的心结,而且他本身,就已经是我的心结了,只希望我离开的时候,他能够幸福。

现在来问我,是否怨恨我的两个兄长,我想,是不恨的吧。

他们比我可怜。

哪怕是遭受了那样的伤害,我仍然相信爱,能够以更宽容地心态去面对别人。而他们不行,他们的骄傲,注定他们的痛苦。

那永远不会得到排遣,他们只能忍耐,然后爆发。

身体依然敏感到了可耻的地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挑逗,我都会立刻投降,失去全部理智。等到我回复的时候,我都会立即去冲澡,我知道二哥是清楚的,但他没有说什么,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难过——然而我们是兄妹啊!

我始终没有勇气,面对怀孕的自己。

所以,我不会让自己,面临那样的窘境。

围好毛巾,从浴室中走出,看到二哥正背对我接电话:“舅舅,请你再给我3天时间……”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突然拉高。

他震惊地任由手中电话滑落,转过身来看到了我,面­色­惨白,手紧紧握拳:“大哥在那不勒斯出了车祸,深度昏迷,现在已经转到米兰接受治疗。”

大哥?!

“你说什么……他出车祸了?!”根本不能相信,那个冷酷坚定的男人,那个强迫刚硬,也会温柔宽容的男人?!

“带我去看他……”下意识地拉住眼前人的手,企求。

根本不能再等待,只能无视他深深悲哀的笑容:“灵儿,如果你也能为我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了……”

赶到离家很近的私人医院,空气似乎很清新,但是大哥现在根本感觉不到——他的意志处于极度丧失状态。

医生很耐心,但是一大堆的意大利专有名词,让我一片茫然,二哥的面­色­很严峻。等到送走医生,我问了他,他的面­色­不断地变化,最后坐了下来:“要看这几周内的情况,如果不能好转,就很难恢复。”

“什么意思?不会是植物人吧?”

“不知道,医生说他如果他很快醒来,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但他们担心车祸严重伤害了他的头部,就怕他本人求生意志软弱。”二哥看了看隔着透明玻璃、病房内的大哥。

我站在玻璃边,看到里面浑身Сhā满管子的大哥,他的上身赤­祼­着,还有一些青紫的伤痕,贴着什么管子,俊美如石像的额角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迹,似乎怎么也擦不掉。他的呼吸似乎很轻很轻,抽离了呼吸器也许他就会死去——我是第一次感觉,生与死的距离是如此贴近,只有这一层玻璃厚。

面对死亡,我是多么无力,我没有一切,救助不了任何人。

大哥,求你赶快醒来吧……如果你不醒过来,要我怎样离开你?

一个护士走过来,说了什么,然后二哥忽然推了我一下。“进去吧,他会比较想看到你,”他自嘲地笑了下,“很多次想看到他这个样子,没想到兄弟连心,连我也会痛。”

原来是探视的机会,我穿上无菌衣,平生第一次走进重症监护病房,全然没有电视里那种紧张表情,甚至脸上还有僵着的微笑。不自然地摸了摸脸,感觉心跳不断地在加速,因为最重要的亲人不知生死,我根本连表情都做不出来。

空气中是让我厌恶的消毒水味道,他身上好闻的木系香水味道已经不见,淡淡的汗味和药水味道萦绕在我鼻端——他再也不是在那个早晨强迫我的男人了,现在他只是一个无力的、连生死都不明了的男人。

他好看的眼睛紧紧闭合,浓黑的眉毛是皱牢的,嘴­唇­苍白,脸­色­也不好。我拿过矿泉水杯,拿起棉签在他嘴­唇­上轻轻擦拭,再拿起毛巾抚过他的额头、颈项和上身。

护士走进来,监视他的数据,一边填写一边问:“你的情人?”

我没有否认,只是拉过他微微有汗的手,坐在一边,轻轻在他耳边用中文说:“大哥,快点好喔!如果你病好了——圣诞吧,圣诞我们一起去Kiruna,去ICE

HOTEL吧!”

忽然有什么机器在叫,护士惊讶地看着我再看向另一边的仪器,我随着她的目光转过去,发现什么数据正在剧烈波动。

护士微笑道——她的脸隐匿在口罩后,可是我却能从她的眼睛和脸上看到笑意:“小姐,希望你以后能经常来探望他,我想——你对他很重要。“

我欣喜地看向窗外的二哥,大哥他可以有反应的!他微微笑着,眼睛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和庆幸。

“我会的,请你好好照顾他,麻烦你了。”我低声感谢她。

然后我俯低身体,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大哥,我明天来看你。”

和二哥一起回去,以父母和我们联系的频率来看,最起码可以瞒过3个星期左右。

可是我害怕的是,他醒不过来。

这一刻再多怨恨都只是空谈,仇恨底下,是深深的、无法割裂的情感。

之后生活就改变了。二哥在第2天就离开了我,他说他有事——我很明白,他的舅舅不会轻易放过利用他的良机。

可是除了“要小心”之外,我说不出任何话,我终究不是那个与他一起面对的人,所以我永远也不会了解他所面对的事情,是多么艰巨严酷。

他是失落的,我甚至可以从他的背影里看到一种决绝。可是我还是不懂他,不懂大哥。

现在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因为我根本没办法安心地沉睡。于是­干­脆设计好食谱,为大哥熬汤——他可以吞咽流食,或许还算幸运吧。

在清晨的浓重雾气中,步行到医院那里去,将汤装在食袋里通过食管让他咽下,为他按摩身体的肌­肉­,对他说话。说得最多的也许还是永远都不会实现的许诺吧——我答应他和他一起去Kiruna。

我甚至可以激动到因为他手指的动弹而疯狂亲吻他被撤掉了呼吸机的嘴­唇­,结果医生却用英语告诉我那是他大脑的反­射­行为,不能算是进步。

于是现在我不断地告诉他,我宽恕他,我宽恕他对我做的所有事情——只要他能醒来。

这一天,我照样为他带了汤,医生对于来自中国的食疗似乎也很清楚的样子,很赞同我为他替换一些枯燥的营养液。

可是当我走到病房门口时,我看到了他们的舅舅,那个年过50仍然只有30出头样子的教父Francesco,他似乎苍老憔悴不少,看到我,他却主动迎上来微笑:“亲爱的Aurora,你终于来了。”

“你来­干­什么?”我必须戒备。

“你看,我当初说的,预言在他身上了。我可怜的Vincent,他还没有孩子——你知道在我们意大利人眼里,子嗣是多么重要啊!你这个狠心的姑娘。”他用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微微叹息。

我退后一步,想要更靠近大哥,想要他给我力量:“不是我的错……大哥会理解我的——你疯了!我二哥呢?”

“他在为你大哥复仇——你该知道,你大哥是被那个僵尸家族的人给害了,该死的fy.Gulino,你放心,我会让他断子绝孙的,”他微笑,却对我说出了他的报复宣言,“没人敢在意大利动我Rafael的儿子。惹到我的人,只能死。”

“请你好好照顾他——还有我真切地希望你能改变你的决定,为我们Tatti家族生下继承人。”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手,我强忍恐惧接受下来:“我——需要考虑。”

他顿了顿,微笑:“好的,愿我们的天父对Vincent,有我对您一样的耐心。”

21

生活是很平静的,霍广云也一直没有回来,湘灵每天往返于家和医院,也没有觉得累,只是觉得很空茫。

大叔留给她的东西她自然没有动过,然而白夜给她的邮件也让她动容:人只有先获得了­精­神上的独立,才能真正自由。

因为大哥的事情,她几乎已经遗忘她的理想了,都已经12月初了——难道她真的不能离开了吗?!

绝对不行!至少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最起码,在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她要远离意大利。

这一天,她照例去了医院,却看见已经清醒的大哥,正一边咳嗽着,一边与一个黑­色­西装的白发老者交谈。

那一刻她欣喜得近乎疯狂,她真的很想抓起电话告诉二哥,可是另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此刻正杳无音讯。

霍楚风看到了她,朝她微微笑了笑,示意她可以走进来。

湘灵走进的时候,才发现病房里有好几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

“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的爱人?”老者微笑着,眯拢灰­色­眸子。

霍楚风抓过她,微僵的右手扣住她的腰:“当然,她是我的宝贝,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湘灵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但是外人在场,她再激动也不能说什么。

“那我这个老头子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Vincent,考虑一下我们的意见吧。你很清楚,惹到黑狐狸,别说我们Gulino就算有纽约的支持也撑不下去,你们Tatti家族恐怕也得倒了。”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您应该去找Rafael,毕竟他才是家族的族长。”霍楚风低头。

老者大笑:“好孩子,你这是要我去找你那个坏脾气的弟弟了?现在谁都知道,他可是西西里的皇太子啊!”

他在前呼后拥下离开了病房,湘灵总觉得他是在挑拨她的哥哥们的关系:“大哥,你不能相信他的话的,二哥现在都没有回来,是在……”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二哥在做什么。

男人捞过身边的少女,将嘴­唇­狠狠堵上她的,近乎狂暴地吮吻她:“我有多久没见你了,我都快疯了!”

她竭力推开他:“大哥,你怎么能说我们要结婚?!你不可以乱说的呀!”

他却突施蛮力定住她,焦躁地问:“你不是许诺过的吗,如果我醒来,你就陪我去Kiruna的!我一直记得,你说过,你要和最爱你的男人在ICE

HOTEL结婚,在最寒冷的空气的包围里,在极光的祝福下!”

湘灵因为他的力气疼痛到流泪,她竭力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现在她是多么后悔,一时冲动许下了那样的承诺,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呀!

男人凝视了她几秒钟,突然放开她,虚弱地瘫倒在床上,无力地合上眼睛:“我明白了,是我误会了,但你要答应我,圣诞陪我去那里——这是你自己许下的诺言,不要违背它,不要试图激怒我。”

他防备的姿态表明了他的抗拒,湘灵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轻声地合上房门。

听到她离去的声音,男人迅速张开眼睛,立即拿出了电话,压低的声音,使任何人都探听不到他说话的内容。

湘灵一边擦眼泪一边飞快地走出医院,可是眼泪始终止不住。她现在忽然感觉到,所谓的自由,对她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她永远不可能在­精­神上脱离那两个男人而单独存在。

“白芷小姐,请等一下。”

咬字清晰的中文和那个应该没有人的名字,迫使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来者。

刚才的老者,正慈和地微笑着走到她身边:“我是fy.Gulino,您在意大利的保护人。”

“是的,我知道,”湘灵竭力镇定,“可您不应该来叫住我。”

“我并不关心您与您大哥之间奇怪的关系,只是看在白夜的份上,请让我提醒您,”老者的气势忽然增强,给人不可动摇的感觉,“您最好尽快离开意大利。”

“为什么?”

老者再度微笑:“以您的智慧,一定很清楚我们家族在与您兄长的家族作殊死争斗,所以不是他们灭亡就是我们毁灭。如果他们灭亡,我想在这个过程中,您将难免被波及到;如果是我们毁灭,那么您逃离您兄长的机会,就相当渺茫了——请谅解我擅自猜测您对逃离您兄长的渴望。”

“新年之前,我会离开这里的。”湘灵将手臂搭在另一只手上,在肢体语言的解读中,这代表了防御。

老者眯了眯他灰­色­的眸子,看了看腕上的手工名表,笑开了:“现在是早上10点25分,我想,您的二哥可能已经在A9公路上堕入地狱了,愿我们的父保佑他。”

湘灵愣住:二哥会出事……不可以!

她愤恨地看了老者一眼,跑回病房准备去找大哥。

老者在原地微笑:真是个见识不够的小女孩,堕入地狱也许象征了死亡,但同样也象征杀戮啊。多么出­色­的阿修罗,要是我们家族也能出一个io.Tatti这样的人才,我就可以摆脱这该死的教父职位了。

湘灵狂奔回到病房,却看到教父Rafael正在拥抱他的侄子。

她凄厉地叫出声来:“你们救救二哥啊!”

“乖女孩,不要紧张,我们的Francesco没有这么脆弱,他现在正在为你大哥复仇。”教父眯眯眼睛,好整以暇地走到窗边,享受起阳光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二哥他明明很危险啊!”湘灵看着眼前镇定的两个男人。她的大哥正在翻看什么财经杂志,而另一个男人已经合眼睡着了似的。

霍楚风微笑:“广云不会有事的,他会是西西里下任教父,这是必要的历练——他第一次杀人,还是在16岁呢。”

杀人?!湘灵虽然很明白这是他的命运,可是仍然不能接受他这么早就已经无法解脱的事实。

“舅舅,我的宝贝脸­色­都已经被吓白了,看来我得提早出院了。”霍楚风镇定地拔掉左手上的针头,随手拿纱布按了按,揽住愣在原地的妹妹,走了出去。

被遗弃的教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上外甥的大衣,像个跟班似的追了出去:“我的孩子,你的衣服啊!如果你冷坏了,又是我被长老们抓回去代班了啊!”^

22

回去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二哥是去杀人,他是因为罪孽堕入地狱,而非死亡。他似乎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熟知自己的未来,坚定而毫不动摇地走了下去。

那位老人大约是在心里嘲笑我了吧,这样的愚蠢,反而会成为我急于逃离的哥哥们的绊脚石。

有什么关系呢,终究会逃离的吧——那样绊脚石也就不会存在了。

经常在梦里感觉到大哥来看我,没有强迫我的意志,只是抚摩我的头发和脸,脸上温柔的情感与毁灭欲并存,却并没有让我感到多么恐慌。

我没有满17岁,却和3个男人做过爱,其中两个是哥哥。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忘记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渴望做的事情,除了顺从他们之外,只渴望逃离。

因为我年少无知,所以我没有资本去离开,当我的哥哥们的举动已经可以开始影响一个国家,我还是龟缩在家里,不能动弹。

反抗之所以不容易,是因为所有的资源都被对方垄断,所能借助的,太少。

“灵儿,不要恨我,看看他可不可以接下那个位置。这一生,你是我独享的。”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让我惊惧不已。

我睁开眼睛,他微笑着坐在我身边:“醒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坐起身。

他的脸­色­仍然不好,笑起来眸子的颜­色­都似乎成了黑­色­,略微丰厚的嘴­唇­压下来,我根本不能逃跑,只能顺从他的吮吸和辗转。

我伸展自己的身体,它因享受而放松。他的手果然抚进了我的衣服,因为内衣而皱眉:“睡觉的时候穿什么内衣?”

我耸了耸肩——居然是从一个意大利人身上体会到了这个动作的真谛,亲爱的Fabio,我一逃走就会和你联络的。

“如果我还没刷牙,你信不信?”我拉开他的手,起身准备去刷牙。

他居然笑了:“听说我好几天没刷牙的时候,你也吻我吻得很激动。”

身体又被固定住了,嘴­唇­再度压下来,迫使我迎接:“恩……”

“那不一样,那是激动,在你们意大利,还不是迎面上来就两个吻?!”我挣脱。

他摇头:“在我们意大利,最美好的品德是,从一而终,热爱家庭。”

­鸡­同鸭讲!我挫败地躺回 床上,却被他顺理成章地压倒:“看你­精­神这么好,我很高兴。”

他的魔手在我身上游移,于是理智逐渐远离了我,此刻我们不再是兄妹,只是被情yu焚烧的两个人。

醒来的时候他还没醒,微皱着眉毛在沉睡。我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发现还正常,就准备去熬粥——他们不在的后果就是我的厨艺进步神速,这样也好,独立生活的时候会受惠。

到门边却发现有血的痕迹,在门边的地毯上,在门上,门锁上,因为门是白­色­的,所以血迹在上面是那样触目惊心。我颤抖着打开门,却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惊诧地下了楼,发现一身白西装的二哥正在喝酒看电视。

“二哥?你回来了!”高兴和担心同时在我心中角力。

“恩,说起来,你房间里的血迹我去弄掉。刚才回来的时候太心急了,换完衣服也忘记了去擦掉,实在对不起。”他的语调镇定得有点平淡,然而眼眸却在发光。

我顺着他的视线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发现大哥在锁骨上留下的痕迹,我根本没记得它们的存在。

既然被看到,也就没有再遮掩的必要,再说眼前这个人,他什么不知道?

我拿好毛巾和空气清新剂准备跟他上楼,却被他拒绝:“你笨手笨脚的,吵醒大哥怎么办?”

他什么也没拿,就拿了杯热水便上去了。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自己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就像个被绑架的人对绑架她的人产生了心理认同,不免觉得好笑——听说中古时代的欧洲,也是盛行把自己看上的女人绑架回自己的城堡。

他们虽然限制了我的某些行动,但总体而言,并没有让我失去人身自由,也没有对我催眠洗脑,更没有日夜相对。如果我真的有对他们的认同,这种认同,来源于血缘与他们本身的才华。

这种认同也在驱使我逃离。这几天我不断地回想自己以前的理想,终于被我想了起来:我想成为欧洲线特别是专门负责北欧的导游,引领很多很多的人去那里,体会一位挪威女作家温塞特笔下的爱情,感受北欧那种静谧苍冷之下的热情。

当然我还希望有一个很温柔的丈夫,他可以大我比较多,能够更宽容任­性­的我。他不用多英俊,但是温和而有担当的。我没想过他的职业,现在也许可以想起来了——好比小茵的男朋友是个很帅的­棒­球四分卫。

我想要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我想我会像父亲一样,是个宽容而严厉的母亲。

这一切,建立在我成功逃离的基础上——我想我失去了多少,我就应该在未来为自己争取多少。

二哥微笑着下楼,我忽然发现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伤痕,轻微试探着扑上他,没有错过他笑容里隐忍的痛苦:“我的小宝贝,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二哥有点怕噢。”

拉开他的白西装,再解开他的衬衫,他也没有反抗,把视线固定在了某处,便不再移动。拉开他衬衫的我,则发现了他的身体缠满了上次大叔用过的那种特殊绷带——只有用了那种绷带,二哥才敢大胆地穿白西装,这样更不会让人生疑。

没有看到他的伤痕,但以那种强效的缠一点就够了的绷带判断,他真的带了满身的伤。我甚至可以想象他浑身是血地回到家,想要我帮他处理,可是却看到我和大哥躺在床上。

我们因为相拥而温暖,可我可以想象他因为失血而感受到的寒冷——就像那天的大叔一样。

二哥忽然拥抱我:“我知道一切,但我不会放开——除非你先放开。”

放开什么,怨恨?

他忽然笑着放开了我,只是眼底的悲伤,这一生我不敢或忘。

是怎样的绝望,让他在一眼里,凝聚了一生的悲伤?

背后忽然传来大哥的声音:“回来了?”

我转身,发现他的面­色­仍然不好,青白得吓人。

我要他坐下,他便微笑着坐下了。那一瞬间,我感到这个家似乎只是他的,我只是他的所有物,而二哥只是个客人。

二哥将西装拉好:“是啊,几只小鬼很缠人,还好我带了点药,不然就回不来了。”

他的坐姿很是潇洒,漫不经心地,却是身受背叛之后仍然乐观的模样。

心微微牵动,可是什么也不能做:“难得你们都在,那今天中午就我来熬海鲜粥吧!”

看到身边两个人虚弱的模样,忽然想起海鲜很发,不适合他们吃,便呐呐改口:“不如吃再清淡点,参菇­鸡­茸粥好了。”

“好啊,看看你有没有进步。”二哥摸了摸我的头

大哥微笑:“广云,什么时候回去?”

“休养一阵子吧,为老头们卖命那么久,我总要休息一下吧?喝喝小宝贝熬的粥,日子也挺好的啊。”他将双手交叠,置于脑后,看向装饰繁复而不庸俗的天花板。

大哥用手指碾了碾我的脸,微笑道:“灵灵说我伤好就跟我去ICE HOTEL,所以圣诞你要一个人过了。”

“无所谓啊,你伤好的奖赏嘛。那我也去加那利度个假算了。”二哥看着我们,眯眼微笑。

我跳开大哥身边:“你们看电视拉!”

按出一个频道,却惊讶地发现又是什么金融经济的报道。

不同与上次的懊恼,二哥这次却转为微笑:“大哥,看来你还是斗不过黑狐狸啊。”

大哥冷哼一声:“彼此彼此,你也不看看他的地盘多大,人家可是白金汉宫怎么都找不到的封爵对象。”

“下次围堵他的时候,我可以考虑允许他用一半身家换一半寿命。”二哥做手枪的姿势。

“好了,灵灵,熬粥去吧。”大哥在我腰上轻抚,语气却强势到不容我反驳。

看的出来,他们在黑白两道上对那个什么黑狐狸的狙击都失败了。那个人真强悍,可是我很明白,真正的温室里长大的我,能够逃脱我哥哥们的掌控,就已经很幸运了。

23

如果在圣诞节那天逃离,大哥会怨恨我吧,湘灵这样想着,却微笑着以白芷的名义订了那天下午去伦敦的机票——小茵在那里。

她和霍楚风霍广云之间,是个解不开的结,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刀斩断。

这几天,他们如同兄妹般地生活在一起,没有Zuo爱,没有接吻,只是拥抱——除了他们噬人的眼神,但她可以装做看不见。

他们采买了很多东西,真正地准备过一个平安夜。

其实他们很忙,敌对的家族仍然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然而她也只有静默在一边,看他们如何坠入黑暗。

已经管不了了,湘灵挂好圣诞树上最后一串装饰灯,微笑着看那个爬高去装星星的二哥。

两只手从她背后伸出,占有­性­地箍住她的腰,嘴­唇­轻轻啮咬她敏感的耳朵:“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是明天出发吧?”湘灵微微挪开,似乎离开的渴望给了她勇气去反抗。

幽暗到近乎黑­色­的眸子迸发出一种奇妙的光芒:“我想和你在那里过平安夜,可惜还多了个家伙。”

“指我吗?拜托,大哥,好歹我还卖命去给你报仇,不用这么嫌弃我吧?”霍广云爬下来,一副调笑的模样,然而湘灵却注意到他几乎血­色­尽褪的嘴­唇­。

她想微微地扶住他,却被他闪过,于是微笑不改:“我们3个也难得聚一起过圣诞呢,你们要把礼物准备好噢!明天一大早我就爬起来拿了!”

霍楚风微笑:“我怕你拿不动我的礼物啊。”他捏捏少女的鼻子。

她护住自己已经微塌的鼻子,懊恼道:“我的鼻子已经很塌了诶!不管了,你们去准备菜,快点快点!”

她把哥哥们推进厨房,自己愉快地捧起薯片和糖果凑到了电视机前。

霍广云看了眼大哥,便从烤箱里将烤好的蛋糕取出,把拌好的­奶­油细致地涂上,注意好它的薄厚,铺上湘灵喜欢的黄桃,没有再做什么标饰。

“你恨我?”霍楚风很明白,自己弟弟的忍耐力,一向是绝佳的。

“恨。”霍广云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谈论天气,双手稳健地处理妹妹期待的蛋糕。

但是他的大哥已经不能忍,将妹妹喜欢的油门笋装盘,他问:“母亲的氰化钾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霍广云耸肩,拿过榨汁机,剔除了橙子的一些白丝,准备榨橙汁。

霍楚风的双手一紧,控制不住地拉住他的衣领:“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他开动了榨汁机,好让妹妹听不到他们的争执:“你不知道真相。”

“你!”霍楚风放下他的衣领,颓然道:“真相我会去查,A9公路上的那些事,就当做是惩罚。”

霍广云冷笑:“惩罚?还是你对我的报复,因为我染指了你的东西?”

他忽然变得森冷:“你的朋友做的那些事情,要他小心点!Tatti家族不是你说了算的,长老们要是知道了MJSK的事情,你就等着死在Kiruna吧!”

霍楚风皱眉:“什么MJSK?!你在说什么,江城?”

霍广云翻了翻白眼,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蠢事——提醒他这个不知死活的大哥。

“我不能说再多了,你好好去查一下吧。湘灵喜欢谁是谁的幸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比我更无耻。”霍广云整理了下衣领,端起果汁就走了出去。

“我……”霍楚风皱眉,很不喜欢现在这样对局面毫无掌控的情形。

少女突然跳进来:“好香!”她伸出手,挑出­嫩­­嫩­的笋尖塞进嘴里,然后又因为烫而伸出舌头直扇风。

男人看到她娇­嫩­的舌尖自然不会放过,毫不客气地卷住它,直到少女的­唇­边淌下无助的液体,他舔了舔,笑道:“把它们端出去吧,小馋鬼。”

湘灵瞥了他一眼,像在说到底谁比较馋啊,连她嘴里的笋都不放过……

席间自然也是不平静的,但是霍广云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把争执弄得像在斗嘴,而沉浸于离开之后生活幻想的湘灵,自然也是没有注意到。

他们一起吃完饭,仿佛3个小孩子一样,打越洋电话给他们现在在纽约的父母,缠着要圣诞礼物,结果是被他们当成喝醉酒,劈头痛骂一顿,霍楚风尤其悲惨——谁让他是大哥呢!

之后霍广云先回了房间——他很担心Gulino家族会在今天晚上动手,然而他的舅舅却把他赶回了家。

湘灵把碗洗掉,看着身后一直凝视她的男人,些微畏惧地说:“那……我先回房间去整理行李了。”

男人皱眉:“还没整理完?虽然明天是下午的班机,但你也太慢了吧?实在不行就别理了,我们去那边买就是了。”

“不用了,­干­嘛那么浪费钱?我又没开始赚……”湘灵下意识反驳。

男人忽然把她横抱起,离开地面的恐惧让她立刻勾住了他的脖子,他嘴角牵出得逞的笑意:“今天晚上,比较重要。”

霍广云放下搁在肩上的电话,他的舅舅赶他去和湘灵说话,微笑着起身准备去隔壁房间的时候,忽然激烈的动作传了过来,甚至还有她妹妹的呻吟声,破碎的、绵软的美丽声音,却不是他独享的——这记忆,多像母亲那时侯。

她虚空的双眼似乎在看隔壁房间,也似乎不是——其实她是不爱父亲的吧,她爱的男人,不知道是怎样的优秀。

霍广云坐了下来,拿出被冰镇的德国冰酒,倾倒出金黄|­色­的液体,优雅地倒出、饮进,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

听到她因为Gao潮而微微拔尖的声音,他把空瓶扔开,换了瓶纪念香槟。

“我们的妹妹啊……”他微笑,隐隐藏了声叹息。

湘灵诱哄身边的男人喝药——镇痛的药一般都有着极好的镇定催眠效果。她耐心地等待,等她的大哥沉睡,男人看了她一眼,便安心地睡了。

听到有些散乱没有规律的呼吸声响起,大哥睡着了,她放心地掀开被子,走到隔壁房间。

霍楚风有些愤怒地听她悄悄关门,黑暗里,无法看出他的眸子因为愤怒已经深黑:“灵儿,我原谅你——最后一次。”

霍湘灵走到自己二哥的房间里,差点被浓重的酒气熏晕:“二哥,你别喝了!”

她强行夺去男人手上的调酒,男人发现是她,微笑道:“我没醉,Around The World,我知道你不喜欢绿薄荷,所以一点都没加,来一口吧!”

他固定住她的脸,将酒液哺给她,酒明明是冰凉的,可是加入了他的­唇­舌,仿佛身体到处是火焰燃烧,她开始呻吟。

“嘘,不要出声,我的灵儿……”男人做出禁声的手势,为她套上一个银­色­的环,有些像小婴儿的铃铛环,上面有好几个铃铛,当她因为激|情咬住男人的肩时,颤抖的身体就会摇动起铃铛,身上的男人就仿佛末日般疯狂地燃烧她。

“灵儿,你不可以放开……不可以……”他因为第2次的Gao潮而沉睡,身边少女却依然清醒。

其实她根本就禁不起这样的掠夺,可是今天他们的不对劲让她清醒。

放开什么?到底是什么?她想要把这个环拿下来,却发现怎么都取不下——也许二哥是在为她把他送给她的项圈随便拿下而生气吧,可是带个会响的铃铛她还怎么逃啊!

少女起身,轻轻亲吻身边男人的额头:“二哥,不可以走极端,什么都要小心喔!”

她离开二哥的房间,想走进他隔壁大哥的房间,却畏缩了——万一他醒来怎么办?!

“大哥:不可以一天到晚皱眉,小心身体,我很安全的。P.S. 礼物在画室里。”

她整理好行李,将纸片塞好,偷偷从后门溜出,却发现有些黑衣人在附近公路巡视,其中一个,正是跟着教父Rafael去过医院的,于是她只好先往隔壁城堡走去。

大叔的城堡,这次要当她的避难所了。湘灵瞪着繁复无比的雕花大门,按了按旁边的对讲机:“请问Dilano先生在吗?我是Aurora。”

“小姐!您好,我就是,很荣幸您能来这里看一看。”老管家立即开了门,并指挥好仆人列队迎接他们的新主人。

湘灵沿着漂亮的枫树路走进城堡,然而笨重的行李影响了她沿路欣赏的兴致。

当城堡的全貌展现在她眼前时,她惊呆了:“这么完美的城堡——尚博尔和霍亨索伦也不过如此呀!我居然没发现!”

灰白­色­墙体,暗蓝­色­屋顶,粗看的整体巴洛克的大气优雅,而细看也不缺洛可可装饰的­精­致——然而不显过分奢侈。

不大,然而非常美丽的建筑。

“是的,小姐。”灰白头发的老人家微笑着半躬在她身边,两个仆人为她拿好行李,请她走进。

湘灵走入大厅的时候,两侧的仆人们向她行礼,她微笑着还了礼:“其实,我这次是打算来把所有权还给……恩,Adrian先生的。”

心中暗骂大叔居然不给她姓氏,直接叫名字,多么失礼啊!

管家虽然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说话却是非常有说服力的:“小姐,您现在是我们的主人了。主人说过,您不用为城堡的维护费用担心,他将继续提供每年250万元的养护费用,请您安心的持有它——如果您因为紧急需要而出卖它,我想先生会很难过的。”

可是——我是来还它的呀!

“可是我现在正准备离开意大利,我想近期内我是不太可能回来了——所以如果Adrian先生方便的话,可以收回他的所有权了。”

管家微顿:“小姐,您遇到麻烦了吗?你急于离开意大利吗?我想城堡里的直升机会提供给您便利,不过——前提是您还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湘灵总觉得管家老人像是在做广告一样,目的似乎就是不让她退回,看来大叔的麻烦还在持续中:“那么,我就麻烦您了。”

“这是我的荣幸,请问您要去哪里,”管家挺直身体,下巴微微压低,“我想我有权动用一次先生在机场的专机。”

“当然,Chris,先生说过,他不在,意大利的事情就由您全权做主。”他身边的秘书道。

湘灵一想,这样连白芷的名字都不用动用了,不是很好吗?

于是她点头:“我要去的是伦敦。”

“没有问题,不过,费用要从您的2000万欧元里出噢!”管家微笑。

那钱是她的?那样倒也无所谓了——实在不行就把哥哥们在她帐户里的钱挪来付算了。湘灵拍了拍脸,不可以依赖哥哥们!

当她坐上直升机到机场转专机的时候,她的哥哥们已经乱做一团。

霍楚风实在不能忍耐,他起床敲响了隔壁弟弟的门,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开了门:“一大早你吵什么吵啊!”

“湘灵呢?”霍楚风急问。

“不是在你那边吗?”霍广云也开始急了。

“她昨晚跑到你房间来了啊!”

两个人立刻在别墅里找起了妹妹的踪影,却发现她的行李都已经消失不见,最后他们看到了她的留言,冲入画室的时候,他们惊呆了,也是同时,一个立即打电话给了舅舅,另一个则打电话给了几位朋友,要他们注意机场的动向。

兄弟两人对着画架上那两幅半身像,对视了一眼,霍楚风低声却坚定地说:“绝对不能让她逃开,除非我死!”

24

成功逃离的喜悦让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胸腔里不断地窜动,去伦敦之后,就去曼彻斯特找小茵吧!

这样想着,就拜托身边的老管家请他把直升机停在里昂就好了——飞到伦敦太贵了,我怕自己无法承担。

机师郁闷地用法语在那里嘟囔,似乎里昂是他家的样子,却被老管家拍了下头:“好好开——要不然你提前透支休假好了,我不介意。”

老管家­精­明得让我乍舌,怪不得大叔要他负责意大利的事务。

与他们道别,老管家很难过的样子:“小姐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如果害怕被人­骚­扰的话,我们会保护你的!”

赶紧安抚他,我不是被人­骚­扰的——只是想环游欧洲。

里昂有一所学校EM LYON,上次来的时候,还在这里遇到了很久之前的邻居,是很帅气的女生。想找她,但是犹豫了。

最后还是坐高铁回了巴黎,第一时间赶去了机场。

去伦敦的机票确实还有,但只有头等舱了。咬了咬牙,去了算了。

打电话跟小茵抱怨的时候那个女人还给我幸灾乐祸,说要我从里昂直飞曼彻斯特或者伦敦,或者从巴黎直飞曼彻斯特就行了——那也得看班机啊!

我是在逃跑啊!

这本护照貌似一点都没有受到质疑,安心地上了飞机,发现身边居然坐了个7、8岁的小男孩,极端活跃——莫非是托管儿童?

“姐姐,你也是中国人吧?”中文,亲切感来了。

“恩!”我点头朝他微笑。

捏捏他粉­嫩­­嫩­的脸:“小弟弟,你几岁了呀?”

“6岁了!”他比了比手指。

“湘灵!”惊叫声从我背后响起。

女声让我微微放松,转过头去才发现:“雪凌姐姐?”那个很帅气也很温柔的邻居姐姐居然跟我同班机。

“妈妈!”身后的小男孩扑上她,不会吧?

我感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雪凌姐姐,这不会是你的儿子吧?你今年不是才24岁的吗……”

“姐姐,你太失礼了!”小弟弟开始指责我。

我坏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要叫我阿姨喔!我是你妈妈的妹妹。”

“我这次是去玩的,你呢?是不是金融城的实习季又到了?”

转移话题,雪凌果然自然了很多:“是啊,你也知道,我回了京中,他的产业都要我打理,所以只好来充电了!”

想起雪凌姐无比英俊的养父:“萧叔叔现在身体还好吗?”

“老样子,半死不活的,到处休养,他现在大概还在睡,可能今天晚上的班机到的伦敦。到我们家去吃饭吧!”她一开始说的时候,我总觉得有点诡异,半死不活?

“这个孩子很漂亮喔,你的?”我摸了摸小孩子熟睡的脸,真是奇怪的生物,一下子就可以睡着了。

雪凌姐笑了笑:“恩,18岁时候生的。”

我瞪大眼睛——不是吧?!

总觉得雪凌姐是那种虽然很开放,但感觉没人能配她的那种诶!

“没有办法的,当时他的幕僚都以为他快死了,所以建议我那样做。我也觉得这样不错。”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感觉真的很有母亲的架势。

“这孩子是——萧叔叔的?!”我盖住嘴巴,

雪凌姐看了看我:“他叫萧彻,很多人都以为这是跟我姓,其实是因为他父亲姓萧而已。”

“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她笑问我。

摇头:“还好吧,虽然你们年纪差有点多,不过看他平时的行为,应该是很喜欢你的了。你啊,肯定是因为喜欢他才肯给他生孩子的,别人我不知道,不过你肯定不是会被报恩什么束缚住的人拉。”

雪凌姐微笑:“还是你了解我,你既然是玩的,不如就在我家住几天吧?”

顿了顿,又道:“到时候我打电话跟你哥哥们说就是了,不用担心的——你哥哥管得比萧敛还严,真是的。”

我急忙摇头:“不用的不用的,千万别打电话给他们。”

雪凌姐眼睛一眯:“你不会是逃家吧?”

“这都被你发现拉?”我挠了挠头,“其实是去看看小茵拉,你不用担心的。”

“这怎么能不担心?”她眉头一敛,“出什么事情怎么办?欧洲的治安你也是知道的,一个女孩子,你也不怕啊?”

“放心拉,真的没事的——今天住你家好了,我把真相都告诉你好了。”雪凌姐很聪明,应该会帮我的吧?

果然,她一看我的意大利护照,就开始频频地皱眉,一边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可不想老皱眉,你也别这样害我变老啊!”

萧叔叔果然强大,下了飞机我们居然可以在机场就被车子接走。

“MAYBACH62,坐起来果然很舒服诶!”我把整个人扔进座椅里。

“那当然了,我爸爸的车!”小彻自豪极了。

我再捏捏他:“是呀,你爸爸超帅超能­干­的!”

雪凌姐点了点我的头:“你噢,有本事当面去称赞他好了。”

想到虽然俊美,却冷森森的萧叔叔,不由自主一个寒战:“算了,这种事情,还是雪凌姐你去,他会比较开心的……那个,晚上他回来,我要怎么叫他啊?”

真是个尖锐的问题,这家人的年纪跟我搭在一起无比诡异。

“姐夫,叔叔,随便你叫好了,”雪凌姐笑,“不过你别叫完他叔叔再叫我姐姐,他会生气的。”

那——不就是要我叫姐夫?!

“开玩笑的拉,就叫叔叔好了,不然我们都不习惯了。”

看他们呣子,感觉真幸福,我想,到晚上一家团聚的时候,他们会更幸福吧!

显然我的想法大错特错——冷森森的萧叔叔在逗他的儿子玩,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湘灵怎么突然来英国了?”他不经意般地侧过脸——黑­色­头发里没有一根白丝,清晰的轮廓依然鲜明,脸上因为没什么表情而没有皱纹,狭长而深浓的黑­色­眸子依然犀利,看得我心虚起来。

“她来看好朋友的拉,你别光顾着小彻,自己也吃啊。”雪凌姐为我解围,我感激地以眼神示意:下次你要吃什么都我请!

萧叔叔的眼神还是那么有杀伤力,手小小地一抖,我微笑喝汤。

怎么会有年过40还帅成这个样子的美男啊?!

我偷偷看着萧叔叔,他忽然猛烈咳嗽起来,雪凌姐皱紧了眉头:“你是不是又没吃药?”

“没事的,等会我去给霍大哥打个电话,要他不要担心湘灵。”萧叔叔显然比雪凌姐还难骗。

“我扶你去吃药吧,湘灵,看好小彻。”我连连点头,收到雪凌姐会救我的信息。

萧叔叔的皮肤还真是苍白,和大叔有一拼,这样一想,莫非大叔的身体,也弱成了那样?

想到他自己给自己取子弹,忽然有点难过的感觉,好象这个世界都遗弃了他一样。

那因为剧烈疼痛而抽搐的身体好象还在我身边,温热的,同时也有一种绝望隐藏在里面。

根本不敢想起大哥、二哥,对于他们现在的愤怒,我深深地恐惧。

那两幅半身像,我已经昏了头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画出来。仿佛一切就盘旋在我脑海,是我本就该记住的一样。

他们的面孔,现在还是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爱和恨交织成每一根线条。那些回忆,无论好坏,都是我晕染开的­色­块。

一直飘渺不定的未来,忽然有了指引。我想,我可以当一个导游,并且在闲暇时作画。

我想,大多数中国人,都没有我这么眷恋和了解北欧,所有的资料历史也好地理也好,都被我索求。

“我想,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吧?”雪凌姐微笑,坐在我面前。

“小彻呢?”顽皮的孩子不是正睡在我身边吗,我的手明明在抚他的背的说!

雪凌姐翻了个白眼:“早被我扔回房间了。”

我们一起笑了起来,恍然间想起多年以前那个和我一起从高处摔下,却会忍痛先安慰我的大姐姐。

很多时候,她甚至比母亲还真实。

是怎么断了联络的呢?因为大哥吧?

他觉得雪凌姐教会了我反抗——我最不需要学会的东西。

然而,事实却是相反的。

雪凌姐沉默着听完了一切,摸了摸我的脸:“你恨不恨他们?”

我摇头,这个问题我也已经不知道了。原本以为不恨的,可是讲到最初的噩梦的时候,心还是会抽搐着痛。

“住在伦敦吧,我来照顾你。读伦敦政商,到我们公司实习,然后选择你自己要走的道路。我不会让萧敛告诉任何人的,你只要安心在这里住下就行了。”她拥抱我,因为她也经历了很多事,所以她明了我的痛苦。

这一刻我真的有些心动,萧叔叔的势力和雪凌姐的智慧,必然会是我最好的依凭。

可是,这样的我也算独立了吗?

所以,我摇头了。!

雪凌姐却微笑了:“那么,有什么困难的,一定要告诉我,电话什么的,你都知道了吧?”

“今晚一起睡吧!”她伸手,如同多年前一样,明快而温柔。

我点头,随后想起某张冷冷的帅脸,颤抖一下:“萧叔叔不会要劈了我吧?”

雪凌姐忽然大笑:“他敢!我就把小彻拐走,跟你一起晃悠去!”

真强悍,我翻了翻白眼,跟她一起上楼。

25

这是一间大约15平米的画室,空气中依然隐隐弥漫着油墨的味道。霍楚风和霍广云各自对着一幅画在抽烟,他们的下颚和嘴­唇­边都已经是淡青­色­的胡茬,衣服散乱在身上,配着他们英挺的五官,却也格外好看。

“她会到哪里去?明明就没有出境记录,她也没有熟人啊!”霍楚风懊恼地狠狠摁熄烟头——他的烟瘾一向很大,但是为了妹妹都在克制。

霍广云其实不算是在抽烟,他把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眼睛里是森冷,还有一种释然。他比大哥敏感得多,所以他已经隐隐猜测到妹妹渴望逃跑的意图,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付诸实践。

“她对我们,是有感情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男女之情,所以你不要焦躁,我们迟早会找到她的。”他眯眼看了看画,朝大哥微笑——湘灵的离开,使他们再度结成无比牢固的同盟。

霍楚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两幅他们兄弟的半身像。他的那幅,他的人沉浸在一种幽蓝里,手是张开的,眼睛凝固于某一点,充满着掠夺的渴望,蓝黑­色­眼眸深处,隐隐燃烧着一团火焰。

但是她对他的认识,显然没有对广云的认识来得深。广云那幅的背景,是一种渐变的颜­色­,从雪白,到浅天青,到幽蓝,最后成了深黑。他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是一种明显的防御姿态——截然不同于霍楚风对进攻的渴望。他的眼神是游离的,湛蓝­色­深处,隐隐是一泓碧绿湖水。

霍楚风顿时感觉有些难堪,他所爱的女人、他疼爱的妹妹,就是这样认识他的,只会掠夺——然而广云,却能够得到她认定的守护之名!

霍广云微笑:“只是无意中被她翻到了日记而已,我倒是没想到的——湘灵傻傻的,连我都认识不透,看来很危险了。”

其实他心里明明在暗爽,霍楚风不爽地看着他。

忽然他发现,画室墙壁上的那块白布,它的一角正要被风吹起:“那下面是什么?”

霍广云眯拢眼睛,拉开白布,一幅全身像印入他们的眼帘:“黑狐狸?!”

负伤的男人,黑­色­风衣、灰­色­羊绒长围巾,微微敞开的白衬衫,修长双腿,一只因为坐在地上而屈起,另一只则正不断渗出血液来。红­色­的鲜血在黑­色­长裤的映衬下格外鲜明,令霍广云惊讶不已:“怪不得我追他追到这附近就没了人影,居然是被我们的妹妹救了去!”

“你看他的眼睛。”霍楚风有些焦躁地,再度抽出一支烟来点燃。

“他是一只蓝一只绿,你不知道的啊?不过那天是我比较卑鄙,先让3个人围了他才打,无意中看到他的眼睛——恶魔之瞳啊!”霍广云走近这幅全身像,他不觉得黑狐狸对他们有太大的威胁,毕竟湘灵需要的,是日积月累的感情。

不过,如果湘灵是在他的帮助下逃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我要你看的,是他眼睛里的东西。被画者的眼睛,往往表示了作画者对他的感情。湘灵对我更多是畏惧,对你是怜惜,但对他……”霍楚风冷笑。

霍广云再度走近,细看恶魔之瞳的深处,一种因为厌世而生的对众生的怜悯和——丰沛的隐含着的情感。

“白夜都不会让我这么恐慌,因为他年轻,所以注定不懂得珍惜。可我现在很怕,湘灵和他在一起,”霍楚风转头问他的弟弟,“你知道黑狐狸的名字吗?”

“an.Crusino,”霍广云扯了个笑,“明显的假名,但我知道他和Gulino家族有关联,并且有爱尔兰、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和瑞典血统。”

霍楚风有些吃惊:“这些血统不就是fy.Gulino的血统来源吗?这里面绝对有问题,Adrian是黑­色­,Tristan是悲哀之人,看来他和我们的死对头有相当紧密的关联——你去查查吧,fy.Gulino那个原本和我们大舅舅订婚过的女儿,现在到哪里去了?”

“你怀疑他是fy.Gulino的外孙?”

“不,一个得不到承认的私生子。”霍楚风摁熄烟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霍广云看着他的背影,微笑:“你果然够骄傲的——所以我等着你的推理啊,真像我们那个大舅舅,敏锐坚定而固执。”

他转身,对着中间那幅画,喃喃道:“我害怕的却不是他的眼睛,而是它的背景。”

他微微叹息着离开了画室,只留下那幅­色­彩无比鲜明的全身像——白­色­羽毛般的背景,还有负伤流血的黑衣男子。

湘灵辞别了萧敛和萧雪凌,去了曼彻斯特。小茵在那里等着她。

她们已经近两年没有见面,只是通过电话联系,这次终于可以见到了,她试图让高兴的情绪凌驾于恐惧或者担心,然而效果不彰。

左手上的铃铛环仍然在,微微摇晃,就会有清脆的铃铛声,想到她容易走极端的二哥,不免担心。

在英国的两天,还是经常去意大利的网站浏览新闻,看看哥哥们的动向。然而她忘记了,她的哥哥们,现在正游走于黑暗之中。

而大哥那句雅格什么斯什么迪格的,也是她心头的一个迷团。

小茵看到她很开心,还把男朋友介绍给她——一个阳光开朗的英国青年,似乎是在曼大读书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欢乐,却让她觉得他们的距离遥远,于是没有多做停留,就去了爱尔兰——一个在她心目中属于绿­色­和灰­色­的陌生国度。

没有去都柏林的名胜,反而在一间中餐馆开始打工。毕竟白夜的钱她拿得并不心安理得,所以还是希望趁空闲时多赚点回来——尽管爱尔兰其实算是欧盟国家中经济比较落后的那几个了。

老板对她还算好,温和的,近乎哥哥一样。到这里她才真正体会到,原来普通的兄长对待妹妹是如此的不同,原来她的哥哥们早就在以无比宠溺的态度对待她。这样一想,对于逃离便越发恐惧,因为后果的严重程度,可能超乎她的想象。

有一次她去冷冻库取冻­肉­,然而门却不小心关掉了。里面的温度她是不清楚的,可是寒冷稀薄的空气却让她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大哥和二哥将她围住,在一片寒冷中守护她,而大叔也在远远地看着她,面带微笑。

是快死去了吧,但是她不甘心,撑起快要冻僵的身体,在那里奋力地踢门。终于有人经过,把几乎只有脚能动的她拉出那里,只是一碗姜汤,她却感觉几生几世的眼泪都流尽。

一个人在异乡,原来是可以痛苦到这样的地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身处险境,任何的担心都不会起作用。

想起初中时读过的一本小说,作者对于爱尔兰的骄傲Yeats,几乎是尊敬到把他和爱丁堡的Burns相提并论。她读他的《When You Are

Old》,心里确实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温馨感觉——仿佛这世上,真的是有人,只因为这样单纯的目的而生一般。

轻轻在嘴里含着这些诗句,穿梭在寒冷的都柏林街角,2月初的都柏林,苍白无力,其实仍然是美丽的,只是她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生气。

眼前人群中闪过大哥的影象,他焦急快步走着,仿佛在找寻什么似的。

她慌不择路地躲闪着,直到自己被黑暗侵袭,坠入森冷的­阴­暗之中……

26

黑暗中不断地听到《Ephemera》,《The Rose of the World》,《The Sorrow of Love》,当然还有《When

You Are Old》。这些都是Yeats的作品。

其中有我最喜欢的两段,一段是《Ephemera》的最后:

"Ah,do not mourn,"he said,

"That we are tired,for other loves await us;

Hate on and love through unrepining hours.

Before us lies eternity;our soulsy

Are love,and a continual farewell."

一段是《When You Are Old》的中间部分: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当我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时候,我正躺在一片白­色­然而意外地让我感到温馨的医院里。一位护士正拿着几本诗集对着我朗诵,这正是我在昏睡时听到的。

她微笑着看着我,将我扶起来。

我全然不记得怎么回事,只记得自己是在躲大哥,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过去了。

用英语问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微笑说是一位头发灰白了的老人,似乎并不认识我的样子。

哀叹着还白夜的钱的机会貌似已经遥遥无期,只好问她我的身体怎么了,是不是肺炎还没有好透。

护士微笑着摇头:“不是的,您的身体还可以,不过就一位孕­妇­来说,还是稍嫌虚弱。”

等等,她说什么?!

“孕­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了,我们看您在昏迷时不断地在说Yeats,所以才在您床前读他的诗的。不是孕­妇­的女士,根本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喔!”她继续和蔼微笑。

这个孩子,会是谁的?大哥,还是二哥?

“那么我怀孕多久了?”

“6周左右,实在是很令人高兴的事情,恭喜你喔!不过,你最好提供给我们孩子父亲的电话,可以早做联系。”护士放下诗集。

6周,平安夜?!

这孩子……会不幸的啊!

忍住一切负面想法,平和地问她:“我可以选择堕胎吗?”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仁慈的主在上,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孩子是多么的可怜啊,你怎么忍心剥夺他来到世上的权利!”

摇头,无法跟她辩解,大脑都已经全部停工,只知道肚子里有了个不适合这个世界的孩子。

纵欲的下场,我的报应,哥哥们的罪证。

护士的语气立即严肃起来:“根据爱尔兰法律规定,你是没有堕胎的权利的,即使你是被弓虽暴的。”

这才想起,爱尔兰,是无比严苛的天主教国家。

我微笑着朝她点头,但不能吐露比弓虽暴更加不被人接受的事实。

这一刻,真的很想有人在我身边,哪怕是扶我去堕胎,或者拉着我的手,鼓励我把这个无辜的孩子生下来。

护士摸了摸我的头:“孩子,把他生下来吧,哪怕他是个残疾的孩子,不能看不能听,他也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感知这个世界——这权利,你是绝对不能剥夺的。”

她顿了顿,又道:“请你不要去英国做堕胎手术。”

我瞪大眼睛,脑子根本只剩一团乱麻。

“很多我见到的女孩,因为不自爱而怀孕,却谎称是被弓虽暴的。这样她的父母就会选择送她去英国,接受昂贵的手术,然后剥夺那些孩子感知世界的权利。我希望你别这么做。”

我细看了她胸前,才发现这原来是所教会医院。

“我现在很乱,可以下床走走吗?”我征求这位护士的意见。

她微笑了:“当然可以,需要我的陪同吗?”

我摇头,只想在周围逛逛,冷静一下。

此刻我什么也不愿意想,哪怕手上的铃铛再度开始晃动,哪怕脑海里全是那句残缺不全的话。

我只想放空所有的知觉,专心体会一个与我紧密相连的生命,正在我肚子里和我一起呼吸的事实。

走出这座不高的建筑,在青草和低矮树木中穿梭。

前方是一个教堂,土黄|­色­调,如同征服者威廉或者稍迟强大的亨利2世那个时代的宗教建筑一般,庄严简洁而肃穆。

走进去,内部是宽广的,然而白­色­内壁并没有给我明亮的感觉,反而更显出我的­阴­郁。

木质十字架上没有任何东西,排排空旷的坐椅显示这里的人迹罕至。

左侧有一扇门,打开着,微微一望,却是一个忏悔室——是为了我而设的吗?

­干­脆就坐在了黑­色­幕帘前面,微笑着向神倾诉。

我不相信你的存在,然而我忏悔。

我不忏悔我的罪孽——我没有罪孽,我忏悔我的天真愚蠢。

我是如何被大哥强迫,又是如何掉入二哥的陷阱;我曾经如何无知地以为自己陷入爱情,又曾经怎样毫无力量地怨恨着他们。

我忏悔我现在极端矛盾的情感,忏悔只显现脆弱的逃离。

微笑着对着无人的地方,说出一切。

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倾诉——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习惯。

“你信上帝吗,我的忏悔神父?”对一片空气自问。

“我信有天堂地狱,信你会在天堂,而我会在炼狱。”黑­色­之后忽然传出声音。

我是用中文在忏悔,而这个回应也是中文,难道——

“不要担心,我不是你的兄长,”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微微顿了顿,“我只是个恶魔。”

难道他要对我忏悔?!

其实我并不明了忏悔的真意,然而这个我所不知道的男子,也公平地要将他的不幸昭示在我眼前。

“我的母亲是位非常高贵美丽的女­性­,然而她生错了家庭,她的父亲把出卖给了另一个家族。她是个天真无暇的少女,不知道世界的险恶,于是被有心人恶意地玩弄了,最后婚约因为她怀孕而解除了,她在轻蔑和敌意中生下了我,很快就因为疾病和贫穷死去了——我相信她会进入天堂,那是我唯一的安慰。我没有父母,在一国首都的贫民窟里长大,扒窃抢劫什么都做,只要能活下去。8岁的时候,我偷了一位中国老人的钱,可他是位功夫高手,于是我被抓到了。他没有报警,而是把我当成孙子一样对待我,帮我摆脱了大混混的控制,给了我武功,教会了我做人。可是在我15岁的时候,老人因为救助的一个人的背叛死去了,为了替他报仇,我加入了外祖父所在的黑帮,我不断地用老人教给我只为防身健体的功夫杀人,直到杀死背叛了老人的那个混帐。那时侯我已经18岁了,得到了第一杀手应有的佣金,我用那些钱开始了我的投资,在22岁的时候建立了一个商业帝国——所有人都在猜测我如何进行我的资本积累,但是他们都不会知道,我的帝国,是用我的血和罪孽换回来的。”

他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既然你有钱,你可以捐助很多很多需要的人啊,我想,你的母亲和那位老人,会感到很高兴的。”我尽力开导他,他应该有满身罪孽,然而我却并不恐惧——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说自己用老人教给的武功在杀人时那种剜心的痛。

他懂得爱,并且因为这种爱而满身罪孽。如果神真的存在,会不会宽恕他?

他在帘幕之后微笑,轻轻的气流萦绕在我们周围:“你说,我应该生下这个孩子吗?也许我会生下一个该隐。”我最害怕的,并不是这个孩子的残疾,我只怕他因为残疾而心理扭曲。

“不把他生下来,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生下的,究竟是该隐还是亚伯。我相信你的爱,会让他感受到最幸福的世界。”这个忏悔者和聆听者如是说,低沉语调拥有一种无匹的说服力。

27

湘灵总觉得幕后人说的那个故事、那位老人是在劝戒她,她沉浸于个人的情感纷扰中,然而那位无名却伟大的老人,却在努力使不相­干­的人走入正道。

可是何谓正道?善良老人的结局是被背叛,这个人懂得了爱却选择了毁灭,她明明知道与哥哥们的一切是场禁忌,却在不知不觉中接受。

这世间矛盾已经太多,她抚了抚毫无存在感的孩子,微笑起身:“那我该走了。”

“请等一下,”一只修长苍白如大理石的手从黑幕中伸出,“我想见见你——你是我真正见过的,第3个中国人。”

湘灵同意了他,瞬间这个男子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是你?!”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湘灵却没有特别的激动,反而近乎神经质地问了起来:“你不是杀手吗?为什么对一个人的声音这样不敏感?”

“看来你倒是很能接受现实,”Adrian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一旦不在那个世界,身体的本能就会迅速退化。现在的我,也只是反­射­神经比其他人稍微敏感一点,功夫天天锻炼而已。”

湘灵沉默着微微靠近了他:“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我有爱尔兰血统,并且在这里有房产。其实你是Chris送过来的——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迟才醒来。”他做了解释。

湘灵想,如果是从前的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信任他了吧,可是现在她畏惧了:“那你是意大利人吗?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仍然将眼睛笼罩在墨镜之后,然而这次的墨镜已经换成了浅褐­色­,Adrian笑了笑:“我母亲是,但我不是。我是法国人,名字也许会让你感到厌烦,l.Gulino——其实最后3个才是我的真名,只是我的母亲希望我用前两个。”

Gulino?!难道——湘灵瞪大的了眼睛,莫非他母亲,就是那个婚约的女主人公?!

她近乎嗫嚅地问:“那……你怨恨Tatti家族撕毁婚约吗?”而且一种担心油然而生,她很害怕大叔会因为这件事情被卷入两个家族的权力斗争,她担心大叔之前的伤是哥哥造成的。

“不恨,那没什么意思。我不是意大利人,他们的事情也与我无关。”Adrian微笑。

大叔果然比较成熟,这样想着的湘灵却听到他在说:“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霍湘灵,也许你不知道意思,不过这个名字来源于楚辞。”湘灵可没有希望他能够明白她的名字。

“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他喃喃念出屈原《远游》中的一句,那恰恰真的是她名字的来源。

面对眼前少女的疑惑,他只是淡淡笑了下:“那7年我并不是白过的,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外国人说你们中文很奇怪?”

很难不奇怪吧?其实这个名字的意思,连母亲都不是很懂。这样想来,父亲也许还是寂寞的,因为不会有人懂得他心目中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空灵。

“我们回去吧,我想你的护士该着急了。”他微笑着伸出手臂,湘灵挽上,一边偷偷打量起镇定自若的他。

当湘灵面对着种种冲击的时候,她的两个哥哥并没有很悠闲。

霍楚风得到消息说黑狐狸在都柏林出现时,他几乎是立即抛下了手边工作,赶赴爱尔兰。然而日以继夜的搜寻并没有结果,他甚至怀疑在街角出现的湘灵的侧影只是他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觉。

当他准备最后搜索一下当地时,突然接到了教父Rafael的电话:“我的Vincent,我想你得尽快回来了。Francesco在家门口被o那老头派去的‘斧子’给伤了。”

“‘斧子’?那个人不是已经因为吸毒过量死了吗?明明我们的人亲眼看他下葬的啊。”他不能接受。

Rafael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你们还太­嫩­,Gulino家族靠什么复兴的你们都忘记了吗?只是因为他最近3年都在意大利活动,不需要遮掩了而已。”

霍楚风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Gulino家族在纽约时,经常被警察盯梢,所以他们的教父就发明了一种装死来逃避警方的“双层棺材”,家族要保护的人可以通过装死躲过警察的追捕,然后转换身份重新开始他的犯罪生涯。

这种棺材,哪怕是亲眼看到那人死了下葬了,他也可以逃出生天。

“你别忘了,你们的大舅舅Antonio是怎么死的,今天幸亏你弟弟准备骑DUCATI戴了头盔,否则我根本没办法和Gloria交代。”教父提醒他,其实他也知道Tatti家族的前任教父,现任教父和他们母亲的大哥是在横扫意大利黑帮之后,某天出门时被人扫­射­而死。

“我明白,我会立刻回来的,请您不要担心。我会­干­净彻底地解决‘斧子’。”霍楚风平静,然而有些恼怒地说。

“Gulino家族,看来不解决就要影响我的计划了。”

他立刻拨了个电话,嘴角牵出俊美而冰冷的笑意。

“您回来了?这位就是孩子的父亲吗?请好好照顾她。”热心的护士让湘灵躺上床,微笑着看向一边的Adrian。

湘灵正欲解释,但他却朝她摇头微笑道:“是的,我会的,请您放心。”

护士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透过浅褐­色­墨镜看到了他没有刻意遮掩的眼睛,异­色­的瞳仁让她感到诧异。

“请问她可以回家去休养吗?”

“当然可以,如果是空气清新美好的环境,我相信这对母亲和宝宝都是非常有利的。”护士回答。

Adrian冲她微笑,用中文说道:“我感觉中国人很多都不太喜欢去医院,是这样吧?”

湘灵点头:“不知道别人怎样,就我自己来说,我确实不喜欢医院。”她想到让她心有余悸的重症病房。

“那就出院吧,到我那边去,空气很不错,我想那有利于你的休息。我在Limerick(爱尔兰第3大城市,著名港口)有座房子,我想那很适合你散心。”

然后是近乎霸道地为她办了出院手续。湘灵没有反抗,是因为她觉得大叔年纪虽然比大哥还小,却稳健胜过任何人。他的意见是值得被尊重的。

Chris从意大利过来了,他负责Adrian和湘灵在Limerick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也因为她帮助他进行多国语言翻译而感到勉强不算吃了白食——尽管光是这座具有明显爱尔兰风情的庄园的居住费,就不是湘灵能付的了。

她也不知道国内把Limerick怎么翻译,­干­脆根据发音自己翻了个利默里克,结果发现还真有这种版本的,不觉好笑。这座城市因为香侬河(Shannon)的经过而鲜活,绵延起伏的Ballyhoura山脉使它稳重,城市里随处可见的石头建筑让它充满了历史感——但截然不同于都柏林和科克(爱尔兰第2大城,南部重镇,海港)的浓重,是轻松随意的,有一种流淌着的生动——正如它的名字,一种类似笑话谜语的诗体。

这是一座虔诚庄重但也生动的城市,依然是灰­色­与绿­色­的交织,但是山水与中古时代的茅屋和教堂,为它增添了更多近似北欧的感觉。香侬河流到利默里克,已经显得很宽大,流速有些缓慢,然而微微潮湿的河风却使她的心宁静。平铺的草地和连绵的山脉丘陵,更如同梦幻。

在这里,每一日,她会将翻译好的资料交给Adrian,然后他们一起穿梭过城市,来到香侬河畔看夕阳,或者在早上去附近的丘陵散步。

要去大学学习吗?

她在心里把Adrian问自己的问题再度重复了一遍,觉得似乎已经没有必要。跟在他身边,她已经开始逐渐懂得如何去学习,如何去工作,如何去享受生活。

她甚至经手了一大笔被捐助到中国和南部非洲的资金——是为了那里的孩子,她觉得在中国西部和南部非洲的很多地方生活的人,都太辛苦。

那些钱,其实是Adrian对她并不必要的感谢,因为他们对彼此的帮助在现在看来,实在是他帮助她比较多。

肚子里的孩子在教会她更加成熟地思考,在还是孩子的年纪,就更加懂得包容他人。

Chris和仆人们其实是好奇她和他的关系的吧,但是——永远不会比对彼此忏悔更多了吧?

我和你,就是两个相互倾诉和聆听的人而已。湘灵面对着河边中古世纪的教堂,微微抚摸未凸出的肚子,含笑看着眼前帮她把头发撩到耳后的温柔男子。

28

Saint Patrick’s

Day是爱尔兰的国庆日,是每年的3月17日,也是今年我­阴­历的生日。孩子已经快3个月了,但仍然很安静,肚子也没多少凸出来的趋势。

利默里克在这一天有一个舞会,纪念他们的英雄Patrick,但事实上他不是因为战功而成为英雄,而是因为他把文化和教育带到了爱尔兰。如此可见,爱尔兰人是如何的虔诚和富有智慧。

Adrian没有去那个舞会,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他现在似乎比较想要我叫他的中文名字——薛墨染,那是那位老人给他取的。

但我始终不适应对着一个非中国人叫中文名字,可是他的心情我也不能忽视,于是只能叫他墨,听上去像是时刻准备阻止他做什么事一样。

想念我的哥哥们,担忧他们的安危和恐惧被他们找到的心情在我心底挣扎。

Adrian开始教授我更多的语言,我所会的中英法意,除了中文外每一门都没有他纯熟,更何况他还懂得德语、西班牙语、瑞典语和阿拉伯语。他甚至教我法律、财务和管理的东西和一些只需要利用巧劲的防身术。

但他却日渐地沉默起来了,这使我想起,他原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而看他的侧面,蔚蓝­色­眼睛,更让我想起了我的哥哥们,还有我的父母。

利默里克的风很大,但是Adrian顾虑到我的心情,经常会请我在温室里吃饭,他很清楚那长桌带给我的压迫感。

今天的菜有些地中海的感觉,平时一直很喜欢的普罗旺斯熏鱼这次却让我感到胃在翻腾。

竭力克制住,却被他注意到了:“Chris,请把鱼撤掉。”

“不用了吧,你吃就好了,不能浪费啊。”他的体贴让我感觉自己是被尊重的,但是这好意未免有点奢侈。

他微笑:“好的,如果难受,请你告诉我。”

饭后,照例是读书时间——不过却也是他的学习时间,Adrian对中国文化有一种特别的痴迷,我很明白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老人的感恩,可是我也知道,他的经历,让他的接受能力无比出众。

他很喜欢三国和南北朝,觉得那个时代具有诡异的风骨,很多理念与西方是接近的,所以我给他挑了本《世说新语》,虽然比较八卦,不过也描述很有意思的魏晋人物的小故事。

“只有乱世,才会把所有人,英雄豪杰,或者­奸­佞小人,或者所谓的倾国美女都牵引出来,可是中国的历史,真的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厚重,所有的­阴­谋诡计,比教皇亚历山大6世和恺撒.布尔琪亚的都复杂。你们的历史真的很有意思。”他合上书本,近乎喟叹地说道。

我想那是因为中国的封建历史更悠久,所以为了皇权而产生的争斗才更激烈,那些所谓的­阴­谋诡计才显得更触目惊心。这使我想起西西里至今还未平息的黑手党内斗,往常这些事情与我没有丝毫关系,我只会因为那个美丽国度染血而感叹,然而现在不同了——流血的随时有可能是我的兄长们,我恨也爱的男人们。

到今天已经没有丝毫去否认的欲望,不得不说Adrian对我的洗脑是成功的,我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上天赐予的礼物,我会关爱他、教导他,让他感知这个世界——所有的罪孽,就由我一肩承担就是了。

可以说仍然是活在他们荫庇之下,然而Adrian的不客气却让我感到更加自在——在我不小心翻译错某些东西的时候,他会给我来顿劈头盖脸的批评,但是那样却让我感到我是被认可的。他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为他工作的同辈,所以他才会毫不手软地惩罚我。

这天,被惩罚帮助园丁大叔整理玫瑰的我正凝视园中的白玫瑰,老管家忽然叫住了我,告诉我有电话找。

这里的电话,我只告诉了雪凌姐,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她才会用电话,不然MSN也好SKYPE也好,她都可以告诉我了。

我擦­干­净手,接过古董电话超重的听筒:“听着,深呼吸,湘灵……”

“雪凌姐,你有什么事?”

“你不要太紧张……你二哥被枪击了。”那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骗人的吧?说大哥被枪击倒还有可能,他一贯的急­性­子,可是二哥是很小心的人啊!

雪凌姐叹了口气:“真的,是萧敛说的——他刚从意大利回来,说你二哥是被敌人在家门口扫­射­,幸亏头部有头盔保护,但是身上仍然中了4枪……”

4枪?!电话那头仍然在说,可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4枪——我又想起那个可怕的重症病房,二哥会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没有人会认真细致地照顾他,他们不会明白其实他并没有外表上那么坚强的,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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