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斐与裴若谷住进了近处的别苑里,这栋房子是安祺借着"赌钱"给赢回来的,当了这么些年败家子,这收关之作怎么着也该讨回来点吧。那道台家的傻小子还真以为他安祺是逢赌必输的倒霉蛋儿,没想到这回叫他狠狠敲了一笔!
宅子不错,什么都是现成的,出门在外易斐也不挑剔,这么短时间能办成这样已是很不错的了,他对安祺向来放心。
只是裴若谷这夜怕是难眠,只才见过生父,明日又会是以怎样态度对他?这一切都叫他浮想联翩,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一夜无眠的裴若谷第二天一早就在易斐屋外候着了。易斐倒是这些天来难得一个好觉,浑身上下就是精神,待到了平日晨练的时候才发现裴若谷早在一旁等候了。
"哟?怎么了?一早就在这儿了吧!夜里没睡好?"发梢上还带着些露水呢。
"是......"他倒也老实。
也对,都盼了二十来年了......
"不必着急,一会儿就该来请了。"这易斐倒很是笃定,还在一旁开导,好像天大的事儿,他都是这么悠哉游哉的过日子。要知道,此次江宁之行,可是他扭转当今朝局最大的转折点啊。
"奴才不是着急,奴才是害怕。四少,您没回见皇上的时候都会这样吗?"他从未拥有过父亲,即便今日,也无从得知这儿子见老子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心情才对。
"你......哈哈......"易斐笑了,倒也不是嘲笑,只是觉得,他原来也是个这么可爱的家伙,"这么些年了,还是头回见你这般诚惶诚恐的。还是这样好!比起以往那张不变的臭脸看着顺眼多了!"
"行了,你这儿害怕个什么劲儿!你爹不比你急啊!更何你兄长自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现在还是陪我去练练剑吧,好些日子没跟你过过招了,且看看你疏懒了没有。"
二人来到院里,才拆了几招,便有侍者来报,奉上了镇国公的拜帖。
"瞧瞧瞧瞧!这不比你急嘛!我这才刚起身,那头就邀共用早膳,若谷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说说,咱们去是不去?"
"四少消遣奴才呢......"
"哈哈......行!今儿个剑就不练了,往后就叫你父亲督导你去,我这儿呀省份儿闲心了。"转而对侍者说道,"你去与来人说,随后便到。"
"是!"侍者离开,易斐随手将剑抛给裴若谷,往屋里去了。
镇国公府,大堂之上,全府上下,皆已到齐。
见易斐踏上大堂,老爷子即率众人叩拜。
"老臣安瑞骥,率府内众人叩见四殿下。"
"国公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明知这是在给自己表忠心了,易斐也就不动声色,扶他起来。
"谢四殿下!"老爷子一起身,身后众人也纷纷而起。
"国公,既是机缘巧合,就替小王引见一下吧。"
"是!祺儿!"老爷子唤来儿子,"小儿安祺,见过四殿下!"
"安祺见过四殿下!"既已是熟识,安祺面露笑容,可是一派欢喜。
"呵呵......你这臭小子倒好,昨儿个来还见你不着,你倒舒坦,抓紧了最后片刻玩乐啊?"易斐丝毫不避讳与安祺的私交甚密。倒是叫府里上下给镇住了。
"还数四殿下您最了解我!"既然他不避人,就是无意瞒了下人,他安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四殿下,这是拙晋。"这里开始才是真要介绍的生人。
"见过四殿下!"次女子虽说初入府时不过侍妾身份,可如今修得正果,倒也一副当家主母气派。
"见过夫人。"e
"这位便是小女芷萱。芷萱,快来见过四殿下!"
"芷萱见过四殿下......"人说将门虎女,再见这丫头,倒是一派大家闺秀风范,想必是经过一番调教的。
"喔?原来是令千金啊!果然闭月羞花之貌,国公好福气啊!一双儿女如此出色!"
"四殿下取笑了。快请入席吧。"
"只是早膳而已,我平日里也不会这么早用膳,不急的。国公还是先办您要办的事吧,不必在意我。"
果然是聪明人哪!这所有一切,包括自己想做的,都在他的预知之内,全跟预演过的似的。
"谢四殿下体恤!那老臣就......"
易斐一摆手,示意他办他的事,"若谷,跟你父兄去见过你府里上下吧。"
把若谷往外一推,而后端起茶来,悠哉游哉。
裴若谷给弄得有些无措,人家没有开口呢,他自己个儿倒先给跳了出来,这算怎么回事?
虽然自刚才,打他一进门,老爷子看他的眼光就与昨日有所不同,可毕竟无法明了他心里究竟是个怎样想法呀!
"若谷,你与你娘的事儿,祺儿已与我说了,是我安瑞骥疏忽了,我亏欠你们娘俩儿的......"一想到裴宜欣已与他天人永隔,即便想要补偿也无从弥补,老爷子满心歉疚。
"......您快别这么说,什么亏欠不亏欠的,虽然那时我还小,可珍妃娘娘打小就对我说,我娘从来没有埋怨和后悔过,她一直觉得,她此生最值得骄傲的,便是拥有过大铭王朝最英勇男子的爱。"
"好好......不愧我们相知一场!众人听着!"突然间,这往日驰骋沙场的常胜将军又摆出了他的气魄来,向一头雾水的底下人喊道,"我安瑞骥有幸,得蒙上天眷顾,还我明珠,今日重获麟儿!"老爷子将裴若谷往前推了推,继而说道,"从今往后,他便是你们的主子!我安家的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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