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2002年1月的整整一个月我都龟缩在温暖的西双版纳,像一只小鹌鹑,把头夹在羽毛里,神色恍惚,表情漠然,时而皱着眉头慢悠悠地行走在大街上。
2001年的12月中旬公司要人去云南作些调查,拍些采访。但因经费有限,没有人愿意接这么一档山高水远的赔本生意。我和老余接了,结果到了云南阴差阳错,苦差变成了美差,最后只要拍一个简单的风光片就好了,于是经费变得宽裕起来,时间也随之丰盈了不少。
那段时间我每天十点多钟起床,穿着花短裤,T恤衫,夹着拖鞋四处遛达。那里有墨绿色的森林,耀眼的阳光,也有各式各样穿着金黄粉红筒裙的红粉女子,更有一大片一大片规则成井字的田野和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小孩。我常常会想这也许就是王二和陈清扬胡搞瞎搞搞出伟大爱情的地方吧,怀着一份对王小波王老师的敬仰我花一个星期走遍了整个西双版纳。而老余则说他要发誓搞遍祖国西南边疆的各族女子。我一个人四处观光,每次出门前都再三警告他小心脱肛。刚来的那几天,我们还交流过对艾滋病和性病、梅毒的种种看法,互相告诫对方不要图一时之快。后来想起,简直就是荒谬之至。与其说是告诫对方,不如说是对自己小小的狡辩。到了第五天拍摄刚结束,他就受不了了,半夜楼下按摩厅打电话进来,问要不要按摩,只见老余小蚕豆眼滴溜溜地转了几下,向我瞄了几眼,一脸鸡贼的对着话筒说:“你们有没有别的服务啊?”过了一会,他说了几句好好好之后,就把电话挂了,兴冲冲的说:“为哥,和小姐谈和小姐谈。”他对我这么奴颜婢膝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所有的经费都在我手上,我不点头,他炮都打不起。老余媳妇还在东北,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一人在北京打工,挣的钱还一五一十地交回去,找不起情人,更养不起小蜜,一门心思想着家里的老婆孩子,应该说还是个顾家的男人了。但你不让一个正长期处于交配旺盛期的雄性动物播种,那显然太不人道,你试试把一只发情的猴子关在猪窝里看,它不找个孔使劲的捅两下,那才怪了!老余目前的状态就处于这么一个位置,一看见女人就两眼放绿光,不能伸手揩点油,嘴巴上也要淫几下。想到这里,我点头表示同意,只要上来的姑娘还说的过去,就解决算了,反正发票开在房费里。老余掏出打火机,靠在床头,点上根烟,一脸涎笑的递了过来:“为爷,您慢用。”我望着他,觉得一个老男人活得真他妈不容易。
结果上来的两个姑娘一个长得像越南人,另外一个就像柬浦塞人,都是又黑又瘦又矮,有一个还长着一口暴牙。另一个姑娘则毛发稀少,好像发育不良似的,还吹嘘自己在广东做过四五年,有经验有素质,一派江湖人士的习气。老余对她招了招手,那姑娘边说边躺到了老余怀里。而暴牙则极其轻巧的靠过来坐在了我床头,一边拿胸来顶我,一边一脸媚笑的说:“老板,打一炮吧,保证让你爽。”她可能刚吃完宵夜,一口的西红柿蛋汤味道喷鼻而来,我生平最讨厌就是西红柿蛋汤这道菜,这道菜完全应该在地球上消失。当我闻到这股味道,再看她那人,终于一时火起,你他妈的长成这样还出来卖,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赶紧滚蛋,赶紧的。两姑娘脸色一变,骂骂咧咧的出门走了。老余拿起电话,又拨号码,我问他干嘛呢,他忙不迭的说,换人换人啊。
后来那半个多月,我和一只越南鸡处得不错,她还到处带我去玩,我们俩走在路上常常勾肩搭背的,有时候还真像那么回事。她肤色黝黑,但身材高挑,她说她是中攒煅儿,后来父母离异,她就出来闯江湖了,可能也就二十出头。我第一眼挑中她的原因是她在一群鸡里面,傲然挺立,不苟言笑,我看她一眼,感觉挺像莫文慰,我把她叫过来,她看了我几秒钟后嫣然露出两兔牙,我抿嘴一笑,心想果然猜对了。后来熟了以后她告诉我一直是个缅甸佬包着她,后来那人几个月没露面了,她活不下去才只好出来做,但又不想随便找人。我知道她的意思,多少还拿着点范,毕竟原来是高档鸡。我和她在Zuo爱的时候,总喜欢叫她小莫,她也是冰雪聪明,玩点性虐待什么的,她还真拿自己当莫文慰,搞得我常常火烧火燎。老余说我愚昧,说出来找鸡,那肯定是要每天换一个才有意思,才够劲,哪像我似的二十多天就整一个了。我笑着说,人各有志,你广播种,我是专采蜜,一个没完不会来下一个。
就那样混了一个多月,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公司打电话催我们回去,我们只好收拾行装,往北京赶。走的时候,小莫给我打了个七折,只收了我三千块钱,临走时还狠狠的和我做了一次,把我肩膀都掐乌了,说是要我记住她。我坐在飞机上,看着那墨绿色的西双版纳渐渐消失,感觉这一路真就像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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