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天下午当我提着两个大箱子向邵刚道别的时候,他朦朦胧胧的显然没有意料到,他躺在被窝里带着一脸的疲倦和意外,我告诉他因为新找了一份工作在西城的缘故,路程太远,每天来回也不太方便,所以就想干脆住过去算了,反正那边也提供住宿,这边的房子他再想办法租出去吧,我的那份钱等租出去以后再给我,我不急用钱。记得最后我还说了一句你自己保重。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其实我怕看见他的眼神,他是个聪明人,他什么都想得到,也许我的行为伤害了他,但我只是要过自己简单的生活,我深知自己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我害怕自己在他日益紧张和萧索的心情下情况会变得更糟。我觉得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可是我在关上那道门的时候,多多站在我身旁,它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几乎要拖着地了,它跟在我身后步履蹒跚的走着。我又看了一眼那门,我忽然感觉自己把邵刚一个人留在了地狱里。我不敢面对也不敢想像。我打车离开那里的时候,我抱着多多回头看了一眼,我看见了那扇熟悉的窗,看见了那套熟悉的房子,那道门里曾经出入着佳子,谢峰,小米,小三,还有一些过眼云烟的人,但现在起,那里只会有邵刚一个人,他一个人。
离开那里以后,我一度以为我会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去慢慢的熟悉一间陌生的房子,去熟悉周围陌生的一切。我曾经以为每套房子它都是有感觉的,你住在里面,你的快乐和悲伤它通通都知道,它每天都在默默的看着你。看着你发呆,微笑,看着你孤独,浮躁。它不会说话,但它会和你有共鸣。你快乐的时候,它四面雪白的墙向你招手,你悲伤的时候,它阴阴的,试图拥抱你。但我现在开始怀疑,怀疑我这种矫情而又幼稚的想法。我一个人和一条怀孕的狗日复一日的住在西边的一套民居里,多多的孕期反应终于到了,它每天都像个大肚婆一样,躺在窝里一动不动,叫都不叫一声,我走过去看着它,它看着我,丝毫没有反应,就好像我不了解它的痛苦,它无法知晓我的难受。每天我一个人默默的开门,关门,听音乐,看书,睡觉,我觉得陌生极了,四周无比的冷清。那些日子我常常会忽然笑话自己,笑话自己一颗永远长不大的心,永远像杂草一样随意疯长的无聊情绪。尽管那样的笑本身就是一种无聊。可我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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