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刚回来了。我在一个深夜的时候试探性的打了建国门的电话,当电话响到第三声的时候,居然有人接了。那是邵刚去深圳的一个多月以后,他去了以后我完全和他失去了联系,我几乎失去了所有人的消息。我最初一个人在西边的住处像田鼠一样生活。白天看书,发呆,听音乐。晚上写字,吃饭,上网。中间我曾经接过两个片子。一个是网站的宣传片,一个是纪录片。这两个片子都是朋友介绍的。开价都还不错。那个宣传片我花了五天的时间做完了,而那个纪录片则让我跑了一趟三峡。我和一个摄制组在三峡边呆了半个月。三峡就要拆迁了,四处都是废墟和尘土,来往频繁的车和人。我们是帮一个媒体拍一个关于最后的三峡的那么一个片子。我们去了白帝城、张飞庙,还去了神女峰。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状态很差,但紧张的工作和秀丽的山水让我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元气,正常的生活中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困扰,但突如其来的工作和人事让我来不及去想别的。片子结束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回到最初的状态去,可回到家以后,看着满屋的灰尘和陌生,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忍受那最初的孤独了,躁动不安的情绪又回到了我身上,我那么强烈的渴望热闹和人群,我开始一分钟都无法呆下去。我打电话给那些吃吃喝喝的朋友,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就这么,生活又一次驶向了熟悉的轨道,白天四处胡乱睡觉,醒来以后出现在各种各样陌生或是熟悉的酒桌上,和一大帮人去酒吧尽情的宣泄,在酒吧聊电视,聊文学,聊音乐,聊女人,不亦乐乎。可我发现我的早泄依然没有好。在一次往日娱记朋友聚会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嫖了一次。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嫖妓很紧张,我怕自己早泄,结果越怕越来,那姑娘脱了衣服刚上来,我就射了,搞得我非常难堪,为了不让那帮长舌娱记四处给我张扬,我封了个红包给那个姑娘忌口。我跟她解释说最近太久没做了,有些紧张,最近也比较累。那姑娘一见不做生意还有钱进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极无职业道德的拍拍ρi股走了,临走时,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你那些朋友的。下次来记得还找我。我长嘘一口气,躺在床上,窝囊极了。
那天晚上经过建国门的时候,我看见了我原来住过的那栋房子,心里忽然便想起了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邵刚回来没有,按理说,他回来应该给我打电话,但有段时间我去了三峡,也许那段时间给我打了我也不知道。夜里一点多的时候,我再次经过那里,发现窗户居然亮了灯,我站在楼下打了电话,邵刚接了。我上楼敲门以后,邵刚开了门,我看见他蓬头垢面的站在我面前,脸色极红,满口酒气。我进他房间,发现房间里极其凌乱,简直就没有下脚的地方,我站在门口张望着,只见突然他从我身后猛的一头栽在床上,不动了。床头摆放了好几个空酒瓶,角落里还有三瓶空的北京桂花陈。我坐在他床边,拍他的肩膀,问,怎么了。他缓缓的抬起头来,满眼的血丝和疲惫。他突然扑倒在我的怀里,哇哇的哭了起来。我被他震得目瞪口呆。完全弄晕了。
那是我看见邵刚第一次哭得如此厉害,尽管在他生日那天他哭得有些狼狈,但那明显是醉酒后的反应,我们所有的人都在一种迷茫的状态下陪他流泪,而这次来得实在是太迅猛突然了。我记得在遇见小米之前,他成熟,冷静,智慧,玩世不恭,而现在,憔悴,郁闷,绝望,失魂落魄。我看着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我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我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心酸。我哽咽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搂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抱着他,嘴里下意识的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大声点,没人会笑你的。
十多分钟后,他从洗手间出来,两眼肿胀,一脸通红。他开了两瓶啤酒,拿了一瓶给我,说了我们见面来的第一句话,兄弟,我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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