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深圳才给三毛驼打电话,他手机关机了。再打小米的,小米似乎还在睡觉。我在傍晚阳光最热的时候,打着车穿过半个潮湿的深圳去找她。我对深圳不熟,来的很少,这个新兴的城市四处充满生气,一张张年轻朝气的面孔,走路都像小跑一样。深圳的的士司机开车我觉得是全中国最快的,简直就是一场超车大比拼。北京的老的士司机严格遵守交通规则,俨然一副维护首都市容的样子。虽然他们还挺喜欢聊天,但聊天的时候都透着一股皇城根下的味道,不是布什,就是本拉登,电台随时开着,简直就是活的时事百科全书。其它地方的大多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重庆的的士司机很有意思,他们坡起的功夫全国一流,那么多山路,绕来绕去的,速度还一点都不慢。你和他聊天的话,他什么都跟你说,包括这个城市的各行各业,宾馆行情,小姐价码,门清着呢。深圳的的士司机那就截然不同,一脸的正经严肃,似乎车上坐的就不是你,他跟开首相防弹车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速度极快,我头次坐的时候还以为司机刚和老婆吵架出来,火大着呢,后来才发现原来都一样。我记得许威和我说,想在极短的时间内了解一所城市的神韵,唯一的办法就是嫖当地最土的鸡,在天人合一的过程中,整个城市的生活水准、道德涵养、文化素质一一清楚。一定要嫖最土的最本地化的。当时他说的时候,俨然是一副全国鸡头的样子,刚搞完鸡检局的质量万里行回来。我倒是很不以为然。后来想想,其实现在全国大流窜,的士司机也好,作鸡的也罢,本地的都越来越少了,城市也就越发的没有味道了,哪还有什么神韵可言呢。我还记得我当时去见小米的时候坐的那辆的士司机便是湖南人,对讲机里还有其它湖南人跟他在不停的说话。我一听,原来是他老婆煲了汤给他喝,问他什么时候回。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司机听我笑,立马意识过来,问我,我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攀老乡的意思。他倒是自顾自的说开了,说现在在深圳开的士的大半都是湖南人什么的。他说话的时候,我倒想起了前段时间发生的另外一件事,在北京的地铁站里,那天站台上的人很少,不是高峰期,我拿着报纸边看边等车,听见旁边两个湖南人在那压低了声音嬉笑。我抬头一看,一个秃着顶,一个穿着白衬衣,大概都四十多岁,一副基层干部的样子。我听那个秃子问白衬衣,昨晚那姑娘怎么样?白衬衣装作诡秘的样子笑了笑,说,真是不错,还挺便宜,想不到北京还有这么便宜又这么好的货色。ρi股又大,奶子也不小。不过你那个好像比我的还要骚一点。秃子呵呵的奸笑了几下,说,今晚上再去吧。怎么样?因为他们都是用湖南话对白的,所以说到后面声音不自觉的便大了很多,越往下就越是细节了,我呵呵的笑了笑,收了报纸,地铁来了。那个秃子看了我一眼,疑惑地说,他不会是湖南人吧?白衬衣打量了我一下,说,不像啊。地铁门开的那一瞬间,我走过他们身边,笑了笑,用湖南花鼓戏里面的唱段说了一句,不像啊。想到这里,就好像看见了那两个老男人面面相觑的样子,不由地我呵呵呵的笑出了声来,那司机还以为是他说的笑话逗乐了我,说的便更起劲了。我也由着他,任他开着车风驰电掣的一路撒欢过去了。到了地方以后,我下了车,发现是一个很繁华的商业区,周围高楼林立着,正好快到黄昏了,灯红酒绿的,俨然就是一副大都市的派头。我打了小米电话,结果半天也说不清楚,她问明我的方位后,说让我等着。十分钟以后,她就在我站立的地方身后突然出现了,她头发披散着,想来是刚从床上起来,穿着一条大短裤,大T恤,几乎是她招牌的那个大墨镜也戴着,皮肤倒还是很白皙,这真让我佩服她在深圳这个炎热躁动的城市养颜的本事。她看着我,张着嘴,呵呵呵,像个男人一样笑着,好像农村家里来了兄弟似的。在商业区人来人往的街道边,一把抱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何啊,在这看见你实在是太好了。我笑着问她住哪,她手一扬,指了指上面,我抬头一看:亚都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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