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贵的老爹马有福已经六十多了,完全就是一个苍老版外加有点驼背的马志贵。
马有福是老党员,还当过村支书,所以听到副镇长来的消息很快提着烟锅子走了出来。
“爸,这是新来的唐镇长,听说是交通厅派下来给咱们镇修路的。”马志贵生恐老爹看唐泽年轻而露出点不好的态度,贴近了小心地解释道。
李双木微微扭头撇嘴。这消息果然是越传越歪,唐泽是分管交通的副镇长,到这里怎么就好像成了被派下来专门修路的一样。他甚至有些后悔没跟马志贵好好聊聊,这货可真够棒槌的。
“马大伯您好,我听说是您带头把门口那条路给修出来的,我这是特意来向您老取经的。”唐泽倒是并不在意马志贵的说辞。
马有福之前没开口,就是在想对方年纪轻轻就当了副镇长,还是省里下来的,会不会眼界太高不大好打交道。可唐泽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是多虑了,即便对方的态度是装出来的,但也绝对比那些张狂不知道收敛的小年轻要好得多。
“那是乡亲们一起出力出钱才修出来的。”马有福谦虚着,一边用烟锅子敲在儿子的肩膀上,“还不快去把藏着的烟拿两包出来。”
“唐镇长您坐,这乡下地方乱得很,让您见笑了。”虽然也是农民出身,但好歹当过基层干部,跟乡干部接触不少,马有福说话做事也有点水平。
唐泽也不客气,随意找了条长凳坐下,从兜里掏出一包软玉溪挨个发了起来。这烟都是从老爹那里顺来的,太贵如中华黄鹤楼这种他不想拿,也实在不合适自己抽,玉溪芙蓉王这种倒是无所谓,省城的房子里有个柜子就是专门放烟的。
说起来,唐泽的老爹极少抽烟,也没什么烟瘾,不过处在那个位置上,自然少不了烟酒礼品这些东西。除了偶尔喝点小酒,唐泽老爹几乎没什么不良嗜好,加上胆小谨慎,贪污乱伸手这种事情从来不干,倒算得上一个清廉的干部。
在唐泽从小的印象中,老爹生活节俭,甚至被母亲娘家的人批为抠门。这一点上,老爹应该是深受姑爷爷影响,甚至连饮食习惯都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
马志福拿出来的却是陕西自产的蓝盒好猫,也要接近二十块一包,算是不错的好烟。
“抽我的吧。”唐泽甩了一根玉溪给马志福,随即就面向马老头,认真地问道,“如果把门口这条路重新修成水泥路,您老觉得得花多少钱?”
“是修水泥路,不是柏油路?那可不便宜,没个五、六十万下不来。唐镇长,这钱是乡里出还是上面出?”马有福略微算了算后开口。
五、六十万?唐泽怔了一怔。这个数字不是比他预计的多了,而是少了太多。即便这条路已经有马有福铺的石子路打底,但省厅对于下面乡镇修水泥路的补助标准,一般就在12-20万一公里。这么长一条路,至少有十五公里,哪怕把已经铺上的石子路算进去唐泽最初算算也至少要一百五十万以上,谁能想到老头张口居然只有五、六十万。
“马大伯,您当初带头修这条路花了多少钱?”唐泽没有急着表态,再问道。
老头敲了敲烟锅子,思索着:“那不一样啊,石子都是邻县采石场买的,还是乡里作保赊了一半,到现在还差他们几万块钱没还上。修路也没请人,都是乡亲们自己动手干的,算下来总共也就二十来万。”
唐泽彻底服气了,二十来万居然就把一条十多公里的石子路给修出来了,不得不说金盆村的村民太牛气了,马老头也当真是个人才。
“唐镇长,你也甭问我那么多,我就问您一句,真能拉来钱把这路修成水泥路?你要说镇上出钱那就打住,咱谁也不指望他们掏钱。”
老头看唐泽脸色有些精彩,心说这小年轻莫非真应了那句嘴上五毛办事不牢的古话?当即他就忍不住说了几句直话。
唐泽顿时就笑了,说:“马大伯您激我呢?这路,肯定修,而且钱少不了,我至少给要个一百万来。不过,得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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