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旋即他就平静下来,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岳父开明,可不等于小萱她妈也如此开明。自己那位眼高于顶的爱人可是精明十分的人物,她要是反对这事,怕是老爷子也得头疼吧。
身处木仙镇的唐泽自然不知道自己祖辈父辈的情况都已经被人调查过。此刻的他正坐在马德超家的客厅里,不客气地扫荡着一桌子难得一见的野味。
马德超说是儿子逮了只老鳖,可这鳖也当真老得可以,比一般电饭锅的锅盖还大了一圈,是马德超妻子放在做大包子的蒸笼里才蒸熟的。
这只老山鳖足有四斤多重,是在山沟里抓到的。这种份量的老鳖放在长江那种地方算不上什么,可山里靠着山泉小溪长到这地步就罕见了。
薛宝国和曹彬见到这只老鳖时亦是啧啧称奇,连称自己有口服了。
除了这只老鳖,马德超的儿子马名扬还弄回来一整条野猪腿,两只唐泽叫不出名字的野鸡和大堆鲜蘑菇。
一看这架势唐泽就明白了,这小子估计是跟方晓壮差不多的货,也喜欢倒腾这些东西。好在桌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犯禁的保护动物,要不然唐泽还不知道该不该收拾收拾这小子。
马德超年纪不小,酒量也不大,有意识地让儿子坐在边上陪酒。他老婆也就在旁边找了个张凳子自己端着饭碗吃,一脸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马名扬对唐泽很是热情,甚至殷勤过头地盯着唐泽的酒杯,只要下去一点他就给满上,伺候地比亲爹还周到。借方晓壮那帮人的口,唐泽在镇里年轻人的圈子里已经被打上仗义、守信、干大事等等的标签,加上风传的唐泽有背景,着实成了马名扬这种小刺头的新偶像。
看着架势马德超是真打算只请他们吃饭来的?不止唐泽有这疑问,连曹彬亦是纳闷。
唯有薛宝国跟马德超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心说这老家伙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局面了,还拿架子想等着唐镇长自己开口?
他是看出马德超有意如此,就是想摆出一副他不急着站队的样子待价而沽。若是放在以前这也罢了,唐泽或钟一鸣是不得不吃这一套。可今天的事情一出薛宝国就难免有些鄙视马德超,连杜玉龙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差点动手抽他,到这时候老家伙还当自己奇货可居,真是有点不知进退。
于是乎,薛宝国想了想,出筷子夹了一大块带软皮的老鳖甲壳,狠狠地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道:“我看杜玉龙那小子也就是个土鳖,真当自己跟脚硬是个人物了。我说这人呐,就得有自知之明,别像着老鳖一样觉得自己壳多硬,还不是被大刀片子给剁了。”
马德超开始还笑着附和,只觉薛宝国骂杜玉龙自己听着解气。可听到后来他就有点回味过来了,他跟杜玉龙对掐好似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到老连儿子的工作都弄不下来,这会儿还摆什么谱?
再看了一眼薛宝国,发现这老小子笑得诡异,马德超越发肯定他刚刚那番话是有所指。
“他娘啊,你带着娃进屋看电视去,我们几个自己喝着就行。”想明白自己的处境后,马德超只得把老婆跟儿子支开。
马德超在家里俨然一言九鼎,一句话就让他老婆立马放下饭碗,拉着犹自有些不情愿的儿子上了楼。
“镇长,两位老书记,我曹彬初来乍到,以后还望你们多多支持。”没人局外人,曹彬很快进入角色,端起酒盅敬了起来。
四人用的都是马德超平时惯用的酒盅,倒满也不到一两酒,倒是适合这样满口闷。
都喝下之后,曹彬手脚极快地给所有人都倒上,又端起酒盅冲唐泽道:“镇长,我老曹调到咱们木仙镇来,就是想给群众干点事儿。您的大名我在大山镇就一直听到,能跟您一起做事,有奔头。没说的,我先干为敬。”曹彬酒量明显很好,又一盅喝下去脸色都不带变的。
这时候唐泽自然不能怂,跟着喝完。
“好,以后我老曹就跟着镇长您干了。”曹彬看唐泽喝完,赞了一句大声说着。
马德超和薛宝国听得直翻白眼,心说这曹彬当真是脸皮够厚的,之前散会时自己贴上来要来蹭饭,现在么这么露骨的表忠心的话都说得出来,也难怪这小子能从大山镇调到这里来。估计上面领导遇到这家伙厚脸皮的缠劲也是没办法。
曹彬这么急实则也是没办法。镇里又不像县里,哪有检察院和法院?唯一本该能归他管的派出所根本鸟都不鸟他,他这个分管政法委的副书记如今就是个摆设。
所以他急着贴上唐泽就是想快点成功站队,免得时间一长谁都知道他是个空架子,到时候再想站队怕是没人看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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