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藤原真看着爷爷手中那突然杵在宣纸上的笔尖，嘴角轻然勾笑，他的心在麻木地笑着，笑得心在一阵一阵地抽着疼，疼得已然麻木。

然而，老者却如往常一样，面上神情异常的平静，稍作一个呼吸，抬起手腕来，把手中笔尖被杵坏了的毛笔轻搁回笔架上，再把写毁的字，以及下面被墨水侵染的一张又一张的宣纸给扯下来放在一边，直到面前的纸白得没有一丝的污迹，才退下来，从笔架上重新取了只好笔，在砚台里蘸了蘸，提笔，挥腕，写下‘上’字的第一笔。

藤原真顿时明白，原来在时间中被麻木了的不仅仅是自己。

“你父亲虽然跟黑道扯上了关系，但他还保有着善良的本质，这一生到死双手都没有沾染过别人的鲜血，没有剥夺过他人的生命。”

藤原真薄­唇­微微斜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说道：“所以他被别人剥夺了生命，爷爷您应该把您的经验传授给父亲，杀人何须一定要用刀枪，杀人未必需要弄脏自己的手，您清白的双手就是最好的例子，有时候一句话也可以杀死一个人，不是吗？”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老者­唇­角颤了颤，似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手腕继续用着力，一个‘若’字便被一气呵成，可是那字却与先前写的其他‘若’字有些不同，如若一一进行对比，就会发现，那字形状在越来越痛苦起来，因为写字的人的内心在疼。

“那个新家教怎么样？”

转移话题吗？不要紧，藤原真顺着回答道：“爷爷不提我倒还差点忘记了，谢谢爷爷为我物­色­的女人，不过可惜近期等着我的女人太多了，一时排不过来，但……既然是爷爷您安排的，我会尽快把她安排到日程上来。”

“那是给你找的家教！不是给你暖床的女人！”

“有区别吗？不都是个女的，还有，爷爷似乎一直误解了，我找女人可不仅仅是为了暖床而已，我是在透过对她们床上功夫的考察来决定到底娶哪一个回来给您当孙媳­妇­呢！”

“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老者嘲讽道。

而藤原真却无比认真道：“爷爷怎么能这么说呢？上个月我带来给您的那位安小姐可是名门贵女。”

“出生是可以，但是品行不端，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