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个人。”她喃喃道。

他们缄默无言。

夜雨倾的两只大眼睛红肿得似个馒头。他哽咽着道，“再也…见不到冉哥哥了……”

没有等到回到江南。

耳边响起一窜紧蹙的脚步。

练凝霜抬头，对上了慧儿和岑氏的视线。

噢，对了！还有她们呢。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声音抖抖的，练凝霜开门见山。

她们俩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人捉摸不透。岑氏半阖着眼帘沉默了片刻，然后眸里折­射­出一道仿佛能够把练凝霜刺穿的光束。

她们俩的身后，站着一群手持弓箭和兵器的人。那些人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很奇怪。

“终究还是晚了。”慧儿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

“呵，晚了？莫不成，你想救回你们大南蛮菩萨大人？！”练凝霜的心里燃起一丝怒火，全然冲散了短暂出现的惧怕。

冉丹已经不在了，她究竟还惧怕她们什么？

“不是。”慧儿的话仿若梦呓。

“哈哈。”孔笛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你们真是可笑呐！一会儿恨不得杀了我们，一会儿又不肯承认！好了，我们死的死，伤的伤，来吧！有什么厉害的毒药，就使出来！别让我觉得恶心。”

笑着笑着，他的双目变得通红，一股肃杀之气令练凝霜都不寒而栗！

芊询一挥袖袍，突然间从里面掉出了个什么东西，滚了一圈，落到慧儿的脚边。她好奇地捡起来一看。

瞳孔放大，脸­色­一变！

练凝霜把她脸上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不过是一块小石头而已，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孔笛拔剑出鞘，身后的通灵神官们的箭皆在弦，一触即发。

“住手！”慧儿厉喝一声。

他们面面相觑。当下大南蛮死了，慧儿就是举足轻重的二号人物，她的话，谁不敢听？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慧儿把目光转向芊询。

这个女人，美得不真实。来自那个神秘的地方，应该不足为奇。

“你识得这东西？”芊询反问一句。好像世俗里的林林种种，都与她无关。

慧儿没有回答，看着练凝霜道，“小妹妹，我的意思不是说一定要了你们的命。而是和姐姐…大南蛮一起同归于尽的那位公子，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你别卖什么关子！”练凝霜几乎是吼出来的，“冉哥哥本就知道他身中剧毒活不了多久！”

岑氏深邃的美目暗了暗，“姐姐一直拼命的吃人，只为了她那所谓长生不老的传说罢了。不过她确也该死，师父的话不听，坏事做绝。遭了报应，顺应天意。从前，她一直逼着我妹妹帮忙寻找长生不老药。”

古人就是这么……！

“我本想抓紧时间告诉你们，只要带他去，说不定，这剧毒便能解。”慧儿抿了抿朱­唇­道。

“这个世上！没有神仙！’练凝霜狠狠的一字字道。

张希希恶狠狠地瞪着她，”况且，恐怕您没那么好心。“

慧儿走到芊询的面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练凝霜，”你拼了命的保护她，却不知她是何许人也？’

张希希讥讽道，“这，你得问你姐姐的夫君了！”

岑氏的脸­色­微变，一时凝噎。

芊询从慧儿手里夺回那块石头，一脸惘然，“听不懂你们在说甚。我只知若没了这石头，我没法入睡。”

慧儿望了望天空，幽幽道，“你的家很远。很神秘。但凡所有有真本事的通灵神官，都神往。那里有数不清的宝藏，用不完的长生不老药。而这种石头，我在古书上见过，简直是一模一样。”

练凝霜听得更是八杠子打不着边。难不成芊姐姐美得是仙女下凡不成！

岑氏一旁接着道，“对，这种石头，在师父所留下的古书上有记载。虽我目不识丁，可师父，还有家父，都认得。他们都去过中原，诸多见识。既然连他们都那样说，那就不会错了。他们踏遍中原，寻宝无数，却无法查知这种古书上所绘的石头。”

“就凭这个，就凭芊姐姐貌若天人，你们就那么肯定？我记得当初城主说他是从中原把姐姐掠过来的。姐姐怎么可能是古书里提到的那块神秘之地的人？”练凝霜反­唇­相讥。

慧儿轻轻摇了摇头，“小妹妹，别异想天开。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难以理解的事物也多了去。”

“什么长生不老！我的冉哥哥还不是不在了！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夜雨倾一ρi股坐到地上去嚎啕大哭。

“既然菩萨大人没什么事儿，那可以放我们走了吧？”练凝霜冷冰冰地迸出一句。

“可以，”慧儿脸上不带多余的情绪，指了指芊询，“不过，她得留下。”

“你说什么？”练凝霜耳朵一竖，瞪大了双眸。

张希希一把拽过她，恨恨道，“走吧走吧，这个不祥的女人，送给他们也罢。拖了我们那么多后腿，不死，也得残。”

成四把包袱往背上一甩，“我也赞成希希的说法！”

孔笛默不作声。

不祥的女人。

慧儿对古书上的记载深信不疑，认定那块石头就是证明。

同伴们都觉得她是个不祥的女人，拖了他们的后腿。

练凝霜突然间悲凉得没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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