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监视共产党 首次北伐遭内难
第二十一章
民国十年初,衡阳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发展局面。赵恒惕赶走了赵云后,个人以粮饷诱使湘军听从他的指挥,而在南方,虽然孙文未能如愿成立军政府,但仍在5月5日在广州任中华民国非常大总统。
邓祖荣于民国九年底从上海返回衡阳后,即开始安排人手,学习炒金。十年初,洪福银行按照民国六年春仙姬巷十一号会议开始正式炒作黄金。洪福堂将银行现金折成黄金,开始购买三个月的黄金期货,一旦现银贬值,即兑现黄金,回购现银或者出钞收取手续费。有关国际金价,成了唐皆能日常操心的新闻。可邓世荣对局势的电传在,却有一份关于最新的国际形势分析,邓世荣是样分析民国十年7月发生的大事的:1,苏联接纳加盟共和国;2,7月11日——蒙古宣布独立成立君主立宪政府。3,7月23日——中国共产党成立,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举行,31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浙江嘉兴南湖闭幕。4,共产国际派马林等参加共产党成立大会。以上事件,充分说明了有关苏联利益问题与扩张,吾等决不可信,苏俄有关对中国方面的宣言。其二,北洋政府姑且共产主义,妄图牵制美英等国制造之“联省自治”,于同盟会、国民党均构成挑战。其三,以往来之利益,应扶持可靠之士,晓之以情,感化之。
邓世荣还按照事先的约定,催促邓世耀回上海总堂面述有关工作,并准备安排他赴东洋进行秘密采购。临行前,唐皆能与香长商量:是不是可以将电台搬至天心码头处接收?邓世耀说不必了,桂花懂的,以后她会向你汇报的;再说我从日本回来以后,专门给你设一个电台,要绝对保密的那种。唐皆能问:难道现在的机器不保密吗?香长告诉他:现在北军开始用测向技术,可以查到秘密电台的下落,所以我得抓紧。
唐皆能又问邓世耀:是不是上海方面最近跟孙文先生有点不和?邓反问:何以见得?唐皆能说:堂主一再要求吾等密切关注工农运动,防范洪福堂人员参与,可孙文先生之三民主义,大谈平均地权,实在是有违堂主之意。邓世耀笑了:以唐兄之敏锐,哪会大事糊涂?孙文乃主张军事,行革命之暴力,此非发动工农之积极性不可;然吾等以民主立国,军事为辅,自是有区别,只是重点之别而已。唐皆能见香长如此回话,也就此不多问。仍问香长:同盟会重入国民党者众,唯独洪福堂不入,会否招损?邓世耀笑而不答:我始终认为在孙文之领袖下,得黄天明等之力,洪福堂可以独当一面,但在商言商,君子不吃眼前亏而已。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香长一席话,我算是明了。
邓世耀去上海后,唐皆能约唐家龙赴饭局。钟奎刚在衡阳城里开了家“醉不归”,顺便去给捧场。唐家龙准时赴约,开口便说:咱们都是老伙计了,干吗这么客气。唐皆能便说:今天是来捧钟大哥的场。钟奎也到了,连忙说两位这么赏脸,只是开了一家小店,也没开张庆典。唐皆能说:本来是要把弟兄们都叫上的,又怕给人家说胡闹。唐家龙说:皆能兄喊我来,肯定是一箭双雕,他是生意场上的红人,寸秒寸金啊!唐皆能便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我还真有事麻烦您。唐家龙说,早就想到了,你就直说吧。唐皆能就把一张便条拿给唐家龙:这是中国共产党在浙江成立人员的名单,里面有个毛泽东、何叔衡,是湖南代表,现在衡阳一带已经开展了建党工作,想请你关注一下。唐家龙问:这是上头的意思?唐皆能说:共产国际派人来中国,已经引起了北平警察厅的注意,现在不仅是国民党###,还有广东方面都对此进行疏通和防范。唐家龙瞟了一下名单:就一个人吧,听说有个什么亲戚在师范学校读书。唐皆能说:现在共产党的来头很大,倘若苏俄真的能对中国进行帮助,中国的局势可能大为改观。唐家龙说:行,咱吃完饭,也该走人了,过几天我给你消息。
这边钟奎一把拉住他:你们的事完了,我还有事呢!唐家龙说:非得在皆能面前说吗?钟奎说:咱找你可不是想开烟管,开赌局了!唐家龙纳闷了:你不是洗手不干,学起正经来了吧?钟奎说:衡山的店子咱早就不管了,现在是开个小店玩玩。见唐家龙还未愣过神来,就偷偷地靠着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吴一甲回来了?唐家龙脱口而出:这回我可得好好坐下,听你讲怎么回事。
钟奎就拉两人坐近点,小声交谈,深怕给人听到似的。钟奎说:自吴一甲失踪后,大家都认为是他亲手杀了五贤社的弓敬;现在吴一甲回来了,说下手的不是他。真的另有其人?唐皆能反问钟奎。我也是开始不信,后来吴说,五贤社的唐安、唐士仁找过他,说弓是杀害渡帮帮主的凶手和主谋,让他清社,干掉弓敬,他不干,结果弓敬死了,他一听,就怕唐安和唐士仁找他,就溜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现在五贤社在检察署和法院的人多了,现在他回来,就不怕麻烦?唐家龙说:现在警察局里的案子备的都是说他杀的,洪福堂还脱不了干系呢?唐皆能笑着说:弓敬去了后,市议局的位置可没空着,我想五贤社也不至于找我们的麻烦吧?
这还不神呢!钟奎告诉两人:这吴一甲离开衡阳后,去了北平,没事好干,重操旧业,在运河边上谋了个差使,给人看货店,有个老漕帮的寡妇,相中了他,就结婚了;后来寡妇就让他就去保定一个亲戚家,在陆军军官学校学了两年,给派到北平密云当排长,后来混到连长,想回北平,到处找关系;找到寡妇的一个亲戚是在北洋军里替曹锟干特务的,听说他是衡阳人就找他,让他到衡阳来执行一项任务,回去后保证升官发财。他就到了衡阳,化了装,到处转,也没敢去找人,看到“醉不归”挂牌了,就来找我。我问他到底什么事,他说这是机密,不让说,让我找湘军说话管算的谈共同进退的事。我一看这事,还只有找你们,正想去呢,你们还来了。
唐皆能马上说:此事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找到了我们,如果找到赵云,甚至赵恒惕,恐怕事情就是另外回事了。他当即约好第二天与吴一甲在“醉不归”见面,并告诉钟奎,由他和唐家龙分头联系黄天明和湘军旧部,代为疏通关系。
当天晚上,唐皆能就带着杨子赶到仙姬巷十一号,让桂花与黄天明紧急联系,报告有曹锟代表与湘军商谈,请他联络旧部。黄天明从广州回电:已电告旅长张辉瓒等,可与其商谈。第二天,吴一甲果然带着曹锟的口信来了,张辉瓒也接了密电赶来。吴说我这一走,让洪福堂受牵连了。唐皆能说:只要人在洪湖,难免沾惹是非;今天是咱们张旅长和吴大哥的日子,咱就在这里瞎参谋。于是几个人开始谈正事,吴一甲首先讲了这次来湘,主要是曹锟怕吴佩孚在湖南另立地盘,上次段祺瑞的事,他还没忘;现在张作霖在东北,大肆招兵买马,势必会与直系相争,曹有退让之意,拟联络湘军,断绝吴之供应,逼其北上;曹答应湘军,逼走吴佩孚,直军与湘军自行停战。张辉瓒说,与其战,莫如使赵恒惕与吴佩孚联盟生隙。赵云得曹之保证,势必攻赵恒惕,赵一向轻视湘军第三师,我们可轻取长沙,逼赵恒惕投向北军,吴佩孕以北洋政府军自立,不可不救赵恒惕,以赵恒惕联省自治、尊重省宪的资历,断不愿受人差使,此时可趁机发展湘粤军势力。吴一甲说,听起来是这么回事,但不知能否轻取长沙?张辉瓒说,这个我自有安排,前黄天明手下李仲麟因贪污被赵恒惕所杀,赵恒惕之治军早已引起反袁旧部军官之不满,都怕自身难保,遇有风吹草动,势必造反。
吴一甲第二天就拿着张辉瓒与自己订的秘密协议回北平禀报去了,而张辉瓒等人则委洪福堂之司徒华前往广州见赵云、黄天明和李汉如等。一时间湘南的军事局面又阴云密布,扑朔迷怩,大家都在等着广州的赵云返湘,重定湘军。
话说自与唐家龙在“醉不归”分手后,唐家龙很快就把有关毛泽东和何叔衡在衡阳建党的情况给搞来了。唐家龙悄悄地说:现在长沙内政部与警察厅都密切注视着共产党,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看来你们的关心是有来头的。毛泽东何叔衡在衡阳最主要的活动为,成立湘南###,组织“救国雪耻会”。唐皆能说:这个“救国雪耻会”我清楚,实际上是一个国货维持会,会长为衡阳邱海岚。唐家龙说,那要不要找机会认识一下?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你你就去安排一下嘛!再说钟奎可以帮你。
谁也不知道,唐家龙是怎么安排的,反正在民国十年5月9日,衡阳在雁峰寺举行声势浩大的“国耻纪念大会”###,几千人参加。第二天,在衡阳湘江边卸货的搬运工(应该是钟奎的关系)“发现”了衡阳商会会长黄代杰的大批日货,就马上报告给了衡阳国货维持会,国货维持会与学生会调查员等9人前去检查,准备收缴日货,结果商会这边来了一百多人,学生退出后,陆续喊来甲种工业学校,成章中学、西湖中学来了学生五六十人,商会会长黄代杰纠集打手100多人,殴打学生,打手们将学生打得遍体鳞伤,附近军警闻讯赶来,打手们问:行不行?黄代杰说,不行,往死里打,只要不打死人就行了。结果连军警也给打伤,后来城防营闻讯,调集一连兵力前往弹压才把事情平息,一查学生重伤9人。这事轰动了衡阳,也惊动了省城。
唐皆能听说了这事,就问唐家龙:结果毛有没有出面?唐说:还真是不打不相识。这一打,毛泽东就从长沙赶来了,要我们找黄代杰赔偿,我说,我的人还给打了呢。不过看这个人,还是很活跃的,说不定以后可以干一番大事的。那还不要你们高抬贵手啊,唐皆能笑了:哪有孙悟空逃得过如来佛的手掌的?老兄过奖了,你也知道:搞政治的,都是靠天时,只要不在湖南出事,我们也管不上,唐家龙摸着脑袋:真要是个人材,我们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那也是,想当初,孙文先生当年还不是一天就做了总统?唐皆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还不是混碗饭吃?老兄,我可从不这样看你的哟!唐家龙又开始陪笑了:没有你的领路,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混呢,再说,你要查的事情,肯定是大事,有什么情况你可得提醒咱。唐皆能则笑不合拢嘴:都是你们自己的造化,拿自己命去干事的,以后这事,你们就别提了,我可是愧不敢当。领路之恩,家龙是铭记在心;话说回来,以后共产党这边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大的帮不了,通风报信还是可以的。
香长赴日本后,唐皆能就密切关注,揣摸香长赴东洋的真正意图。2月4日 参加华盛顿会议之中国代表与日本就胶济铁路问题进行会外谈判。3月4日 上海各界召开大会,要求废除“二十一条”,解决山东问题,反对四国协定。国内各界亦纷纷响应,掀起筹款赎路和追究签订与日本好处的外长梁士诒责任的运动。唐皆能便问邓世荣,能否将洪福堂所订东洋货,改为英美货。而这时,邓世耀正在日本,唐皆能也为此相当不安,深为邓世耀的安危担忧,而邓世荣从上海那边则回电说:世耀正与日本浪人协会,就连串反对日货活动,进行赔礼道歉。日本浪人以支持奉系独立要求湘军联合张作霖,反对吴佩孚,以报一次直奉战争之败。至于日货受抵制之事,一则要求日本方面改包装,二则自下季度始,增进美货。
民国十一年元月1日,赵恒惕在长沙宣布湖南为自治省,并将湘军开进湖北支持自治,已经北上的吴佩孚指挥赵,附北抗南,并与广东陈炯明订立“联防条约”。此举激怒了孙文,他多次约见赵云,联络赵云在湘军中的势力,拟派其重返湖南,驱逐赵恒惕。为了得到苏俄的支持,4月22日孙文允许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此举被引起崇尚英美的陈炯明的极大不满,并拒绝前住梧州与孙文面商北伐问题,并以辞去各职务相要挟,孙文不甘示弱,免去陈炯明广东省省长,粤军总司令、内务部总长三职,陈不得不退居惠州。一时间,在粤的湖南军官都成为众失之的。各部队长官都到总统府陈情,要求将李汉如等湘人,派往湖南,协助北伐。李汉如无奈,跑去找飞莹,整夜留宿在外,被监察官举报擅自出营,幸亏祖元机灵,协助湖南同乡,倾其所有,买通监察官,将李放回。李汉如回营后,祖元即给唐皆能写信,要求湖南同乡,共同返回湖南。
4月29日 第一次直奉大战爆发,张作霖败北,退出关外,但实力仍在。这时,原曹锟密使吴一甲再次到达衡阳,与即将迎接赵云北上的湘军,密谈,就可能爆发的第二次直奉战争,防止吴佩孕战败,签订密约。只不过他这次是奉直系将领冯玉祥之命而来。
吴一甲说:曹锟见吴佩孕战胜,有反悔之意,不欲与湘军合作,恰直奉作战中关键人物冯玉祥,正四处物色人选,与南方政府联系。吴一甲本来无颜见江东父老,但见冯预料吴必败,特再出马一趟。唐皆能立即将此事告诉邓世荣及黄天明,黄天明说:赵云目前正在总统府得势,不与其相争,以免赵恒惕得利。而邓世荣则覆电:目前情事下,北伐难以成事,当联系冯,代为转达孙文。或可得势。唐皆能即着吴一甲赴广东,面见孙文,并以湘军名义,力邀李汉如返湘。不久吴一甲返回北平,路过衡阳,唐皆能等均问其,事可曾办妥,吴笑而不答,称孙先生乃大人大量,亲书信与冯,而冯于十年前,只不过一马弁而已。唐皆能听了,心中不竟有些茫然,虽然尽力帮助革命,但关键时刻,洪福堂仍只是个局外之人。他也只能对吴一甲说:唯愿双方能通电共商大事。
5月4日孙文再次下令挥师北伐。6月委任赵云为全湘讨贼军总司令。赵云授意与赵恒惕矛盾重重的沅陵镇守使蔡巨猷宣布湘西独立,接受孙文委派湖南讨贼军第1军军长之职,兵分三路讨赵。赵此时在广州大元帅府任内政部长及建设部长。7月26日,赵请孙任他为湖南省长兼湘军总司令,入湘讨赵。8月7日,赵在旧部拥护下与李汉如抵衡阳,就任孙文所委湖南省长兼湘军总司令,###赵恒惕,赵即组织“护宪军”相抗。这时的李汉如,已经不再是从前洪福武馆的大哥了,已经身经百战,升为师座。而同行赴广东陆军讲武堂的魏光第、魏光明及唐祖元、唐祖威都由区区排长升为营长,当初跟随李汉如的三十名魏唐两族子弟,已经成为李汉如的铁杆部队了。
事情果然如张辉瓒、吴一甲所预计的那样,赵恒惕的护宪军大举进攻衡阳,赵云部即立即撤退,让赵恒惕麻痹大意,8月22日,赵恒惕进攻湘军重地衡山,25日即占领了衡山,立即于30日倾巢而出,进攻衡阳。9月1日,护宪军叶开鑫部第25团团长朱耀华受赵云张辉瓒的支持和策反,乘赵恒惕空虚进入长沙,赵恒惕仓皇逃往醴陵。赵云军随即进入长沙。随后护宪军由东、北两路会攻长沙,并向吴佩孕求援。吴派大队北军援赵恒惕,赵云因此于9月13日撤出长沙,防守在衡山。护宪军前部开始与讨贼军在衡山一带对峙。赵云见北军来势汹汹,向孙文总统求援,孙命陈炯明出兵,引起陈炯明的不满。其部属叶举率“陈家军”主力回师广东,于6月16日发动兵变,炮轰总统府和粤秀楼。8月15日,陈炯明回到广州任粤军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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