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一直让你学这么多的纷繁知识，你不好奇么？”

“好奇？呵呵，托您的福，我忙死了，没时间好奇您老人家的目的。”

“你看你乐在其中啊，怎么，没动力了？”

“我的天啊，爸，我这还算没动力？拜托，您还是甭当记者了，我觉得您去当老师比较合适，仔细想想，明明挺无聊的东西，我愣是让您忽悠的倍儿感兴趣，唉，想不学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说实话……其实我对您真的很好奇，明明是个记者，怎么懂这么多东西？太极拳，虎鹤双行，截拳道……做衣服，编竹篓，木匠活儿……生物学，物理学，建筑学，考古学……老天，您连改枪都会！爸，你到底­干­嘛的？不会是间谍特工之类的吧？”

“间谍特工有我本事大么？”

“没有，不过我觉得您去大学当当教授都行了，何必当个小记者满地球乱跑呢？”

“哪有那么夸张，人一辈子专­精­一样就行了，我只是会的东西比较多，但要说­精­，那还差的远呢。”

“那您也不一定非要当记者呢，以您的本事，­干­啥不比当专职当记者强啊。”

“儿子，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专职记者，其实，这是我的兼职。”

“哈，我就说嘛，爸，承认吧，您是不是国安局的？”

“……回答你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儿子，知道最能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是从事什么职业的人么？”

“应该是……政府高层吧，古代的时候就是皇帝和重臣。”

“不全对，在大多数人看来，就是这些掌握了顶级权利的人，然而还不够。”

“老爸，我知道了。是制造连锁反应的人吧，有些小人物也可以影响到整个世界，就像蝴蝶效应。”

“比较靠谱了，但我问的是具体职业。”

“嗯……工业巨头吧，只要他们想无止境的祸害地球，那么只要增加矿物开采，或是毫不顾忌的污染环境就可以了吧。这样地球人都会被他们搞死，大家一块儿完蛋。”

“呵呵呵，儿子，你只说中了一部分，尽管很接近，可还是不够。让我告诉你真正的决定历史走向的职业吧……杀手，在过去叫做刺客。无论是掌控顶级权柄的大人物，还是一个其关键作用的小人物，当他们死了，那么，那么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而且，在合适的时机杀死合适的目标，还可以让世界局势朝着你想的方向发展。因为一个合适的目标死掉的后果，有时甚至比核武器造成的后果更加可怕。秦始皇因为张良的刺杀，一病不起加速了他的死亡，一代辉煌帝国就此分崩离析。凯撒大帝因为刺杀，结束了他的征讨大业，谁能知道他不死的话还会做出什么……再往近了说，因为两个人的死，点燃了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纵观历史，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因为一两个人的死亡引发的，人说科学可以改变世界，不假，但是科学家只是发明者，归根到底，他们的发明，最终会被当权者利用，何况，科学家也是可以被杀死的，所以只要合理合适的杀死某一个人，一切都会改变。”

“……老爸，你今天跟我说这么多，不会告诉我你就是个杀手吧？”

“答对，而且是顶级的。”

“呃……难道你一直训练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想让我子承父业？”

“不，选择权在你手中，我只是教会你一些东西而已。你是我儿子，长大了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不当杀手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拥有足够的力量，至少没人能欺负你。”

“……好吧好吧，先不说别的，爸，您觉得有必要给杀手包装么？说白了，其实杀手也是需要雇主的，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幕后黑手，杀手也不过是工具而已。”

“呵呵，你说的是通常意义上的杀手，不错，杀手通常分为两种，一种为钱，一种为义。不管这两种人如何选择目标，都是需要幕后主事者决定。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世界上还有第三种杀手，一种­干­私活儿的杀手，这种杀手行内人通常称之为自由人。他们杀人，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指派。”

“理想？什么理想？”

“世界就像是一个棋盘，总有些大人物，认为他们掌控的暴力机构或是个人，是工具，是棋子，殊不知，对于一个有理想的顶级杀手来说，再显赫的大人物，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因为顶级杀手可以用死亡这个武器，来让棋子发挥他的作用，以此来引发他需要的结果。”

“比如？”

“比如三年前美国雅鹿公司的七位总裁连续被杀案，第一个死了之后，接任者马上又死了，然后是下一个坐在那位子上的……开始官方和民间还以为是敌对公司采用的暴力竞争手段，然则没多久，因为从第四个被杀者身上的留言，人们将目标对准了疯狂的环保主义者……”

“那留言是什么？”

“无论贫穷、富有、身份、种族，大家都拥有一个共同财产，空气，呼吸不需要缴税，但是，任何破坏空气质量的人，都是地球生物的公敌。”

“哇，是环保人士找杀手­干­的这事？”

“不，是我。”

“……理由呢？”

“第一，让一个严重污染环境的工业破产，这是为了工业区当地人的健康。因为慢­性­毒杀，因雅鹿公司而死的人会出现在二十年后，不过那时候将在五年内死掉十七万人。第二，让从事此类工业的人感到害怕，这是为了全人类，因为同类的公司还有很多，因为他们而身患重病慢慢痛苦死去的人，我估算了一下，全世界大约要超过一百三十万。第三，雅鹿公司的重要股东之一来自日国，他们支持右翼分子，这是为了国仇家恨，你可以当我是个老愤青。第四……第五……第六……第二十七，因为我知道雅鹿公司发生这些，会对股票市场造成很大波动，为了自己，我发了笔财。儿子，一件事如果可以一举二十七得，你觉得我应该拒绝么？”

“……老天，老爸，你脑子怎么长的？竟然算计的这么……这么……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感觉你好像真的是在下棋。爸，还有例子么？”

“当然，五年前某国竞选总统的议员罗尔被刺杀在情­妇­的床上。造成的后果不大理想，于是我又修正了一下，再选了一个备选目标。结果如下，第一，因为竞选总统者被杀，原本的有力竞争者成了嫌疑对象，结果他也接着被刺杀，第三个竞选者成了众矢之的，该国的乱引起了国际所有国家的视线，结果那一年，各国关系虽然有些紧张，竟然没有发生任何摩擦，被称为和平的一年。第二……第三十九，最后，我又大赚了一笔。”

“呃……爸，我有点晕，你认为我能想您这样好像上帝一样­操­纵世界么？太夸张了吧。”

“呵呵，没关系的，每个人的要求不一样，重要的是，你只需要知道，当你拥有了控制生死的本领，那么你想让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那么计算清楚，随便你下棋子，只要你需要。比如，你打算报效国家的话，在敌国中寻找一个目标吧，让这个目标的死亡引起敌国与其他国家的战争，或是产生内乱。然后，祖国有了足够的发展时机，坐收渔利。当然，目标和后果你要控制的住。如果你打算当超级英雄，那么更简单，穿上红裤衩，用最吸引目光的方式杀死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足够的警示，让那些混蛋感觉脑袋上悬着一把利剑。如果你要当个人见人害花见花衰的大反派，也没问题啊，只要你……”

“停停，老爸，你到底想让我当好人还是坏人啊，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么。”

“好人和坏人的概念通常很难界定，一个好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许他的好心反而办了不少坏事。坏人也同样如此，也许某个坏人的残暴能加快世界朝美好方向进步的时间呢。所以，如果你是个理想主义的杀手，那么在确定目标前，一定要站在客观的角度，一次次的分析计算，看看目标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什么的方式死掉，会给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晕，听着就头大……爸，你的理想是什么？”

“平衡，我希望世界的局势平衡发展，不要出现那种毁灭人类的疯子。”

“哇，老爸你这理想够逆天的，感觉你好像是上帝哦。不过，你说的很夸张啊，这有可能么？你没有失手的时候么？万一算错了呢？毕竟以蝴蝶效应的理论来说，即便是回到古代踩死一只虫子，都可以改变世界历史的走向。”

“很简单，再修正好了，棋子有很多，一次不行的话，我会重新将局势修正到我希望的方向上。至于失手，从没有，其实这不算什么，做杀手的也要与时俱进，不是只有刀枪才能解决目标的，数学、化学、建筑学、医学、心理学、表演学、生物学、地质学、政治学、经济学……当然，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想­精­通所有学科穷尽一声也未必能成功。可只是学的话，只要有足够的动力，那么掌握足够多的知识完全没问题，就比如你爸我，想掌控所有人的生死，这动力就很大，倒时候发挥一下想象力让各种知识为杀人服务，那么即便是­干­掉美国总统也没什么困难的。不过我从未算错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从不挑选‘炸药桶’型的目标，再有，我所有的计算，最多影响世界三十年内的局势，所以我做个记者很方便，在不断计算的同时，还可以将自己对世界局势的想法写出来发稿，还能赚点稿费……OK，儿子，说说你的理想是什么？”

“嗯，我，我，我就想……生活的轻松一点，随心所欲，幸福快乐，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家，无忧无虑没烦恼就行了。其实坦白说我今天虽然对您说的这些很……很……很那啥，不过我对杀人还是没什么兴趣的，您不是常跟我说，做人最基本的标准是有道德底线么，没道德底线的人不存在，其实我还是想做好人……你笑什么？是，我是很天真是很幼稚啊，可我现在又没长大，幼稚一下是我的特权吧。”

“不，儿子你错了，天真幼稚的特权，不仅仅是属于未成年人。不错，当今这个社会，大多数人成天把‘现实’这个词挂在嘴边，要么说‘我们现实一点吧’，要么说‘不是我想现实，是这世界太现实’，我告诉你，这种论调只属于弱者！强者的字典里没有‘现实’这个词！天真的强者被称为思想家，幼稚的强者成了大英雄，个­性­的强者人们认为他看透了真理，书呆子强者成了学术权威，自私的强者成了­奸­雄，有爱心的强者人们叫其慈善家，有理想的强者，就是伟人！成天念叨着‘现实’的人，永远只能不断改变自己的价值观来维持生存，弱者，没有享受崇高称谓的资格。”

“爸，那学的多就可以成为强者么？”

“不，强者的标准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信念，弱者认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强者则认为哪怕撞个头破血流也要把南墙撞开，因为墙后面有弱者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所以儿子，不管你天真也好，幼稚也罢，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没关系，­性­格是很私人的东西，对个人来说没有对错，只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本保留住自己的­性­格。”

“……”

十年后。

“……于是，小蝌蚪终于变成了小青蛙，跟青蛙妈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小朋友们，告诉岳老师，小蝌蚪一开始为什么不认识青蛙妈妈啊？”

“老师偶基到（我知道），小蝌蚪是弱智！”

岳长风笑眯眯的道：“李晓亮，你的答案很有创意，但这不是标准的正确答案，不过老师可以给你个创意小红花。还有谁知道？哦，张婉婉你来说。”

“老师，小蝌蚪一开始没有四条腿，很自卑，怕青蛙妈妈歧视他们是残疾蝌蚪。这是不对的，老师说过，做人不可以自卑，嗯，做蝌蚪也不可以自卑。”

“说的好，做什么都不可以自卑。但是这还不是标准正确答案，老师给你个自强不息小红花。还有谁……”

“老师老师，这问题很低幼哎，正确答案你都在故事里说了，可不可以问些高智商有创意的？”

窗外的两位女老师被逗乐了：“岳长风这个班的孩子怎么个个都是活儿宝？”

“可不是么，不过也没办法，园长当初为了考验他，把最调皮捣蛋的孩子都调到他这班了，结果现在这帮小屁孩儿还真听他的。”

“呵呵，这小伙子跟小孩子在一起倒是挺有耐心的，也不见他烦，唉，说实话，以前这帮小捣蛋鬼可让我头痛死了。”

“嗯，小伙子是不错，很有爱心。可惜啊，园长给他介绍了几个对象，人家一听他是幼儿园老师，立马找借口走人。”

“没法子，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虽然不一定是真理，但很少有女人会看上比较‘面’的男人，男幼儿园老师的确是给很多人这样的感觉，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爱心男人不吃香喽。”

“说到面，小岳还真够面的，我就没见他跟人红过脸吵过架，甚至他从来都没拒绝过别人，老是笑眯眯的，该不会是当幼师当出职业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