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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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子陪着段亦莎而睡，寂静的房内，这个女孩哽咽着，枕在可以说是陌生人的雅子的膝上，将自己的委屈倾言托出。

“两次了，他已经犯两次这种错误了，我对他那么死心塌地，到头来落得这个狼狈的下场，他是个傻子。”

“恩。”雅子轻轻应着，顺抚这个女孩的发。

“我哥跟我说他不适合我的时候，我没听，他第一次犯错的时候，我哥解决了那破事儿，第二次犯错的时候，又是我哥解决，但第二次那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混蛋怎么可以下得了手……”

“你还有你哥，”雅子低头看她，“他很爱你。”

“你不明白这种痛……”段亦莎又双眼通红了，越说越沙哑，转身埋进绒被盖住自己。

空气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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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子轻轻阖上门，走入客厅，电视开着，段佑斯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等雅子坐到他身边后，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她哭得累了，就睡了。”她伏在他的肩上，轻声说。

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但雅子感觉到了他无声之中的叹息，抬头，叫了他一声。

他低头看她。

“亲我。”她说。

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闭上双眼之后，与她相吻，她像安慰一样，轻抚着他的脸颊，他抓住了她温暖的手，十指相扣，紧搂住她，深吻辗转nAd1(

……

……

……

深夜，月光漫进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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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轻悄折开，裹着夜蓝­色­大衣的段亦莎轻悄走出，漫步过客厅，拿出一袋小碎­肉­，朝养着中草龟的水缸里丢了一些，然后走回客厅，信封从衣袋中掏出，放到茶几上，最后，凝望一眼沙发上沉睡的人。

月光镀在她浓烟熏的脸上，幻化地像夜­精­灵一般。

她转身走向厅口，拉起行李箱，将大衣的帽子戴上，­干­脆地打开公寓门。

砰一声，关上。

月光四溢，信封的一角，一行字深浅有力。

我，段亦莎，会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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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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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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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阳光凉爽，学生跑闹的高二教学楼走廊上，简儿的呼声响亮异常。

“雅子！雅子！”

学生喧闹，雅子在人群中回头，看着简儿一下子蹦到她面前nAd2(

“你知道吗雅子！”简儿显得很兴奋，拉住她的手，“新来的那个转学生好漂亮，跟雅子你的气质好像啊！就是上次管心渝没去成的那个法国高中的交换生来的！居然也恰好是个亚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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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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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略有桌椅嚓动之声。

杨信撑着脑袋，兴意十足地盯着讲台，伊夏凌摇头晃脑地抱着臂，打哈欠。

“她是来自法国圣蒂斯高中的交换生梵芝，”班主任低头细细看着她的档案，啧啧称赞，“很优秀的学生啊……”

台下，女生窃语中，雅子转着笔，低头寻思试卷上最后一道思考题的取值范围。

“看来，我们班势必要成为尖子班了！”班主任一句话作为最后的总结，抬起头，视线依次落到这个女生，于祈，以及雅子的身上，“年级前三都在我们班了！”

“希望在下个学期，我跟各位同学都能相处愉快。”女生开口，口气趋于主动，轻轻柔柔的嗓音，滑得杨信的心口痒痒的，跟着嘿嘿傻笑。

伊夏凌又打了个哈欠，视线投向莫雅子的方位。

莫雅子一直在做题目，自始至终，头都没抬一个。

“那么梵芝……你就做莫雅子身后那个座位吧，你们都是刚来不久的转学生，想必有不少共同话题！”

然后，女生的脚步朝着雅子的方向来了。

她还在看题目。

女生的身影在她桌旁的时候，稍停顿了一秒，雅子的笔在手中缓缓地转，杨信扬起脖子，伊夏凌撑起脑袋，卢简儿也好奇地抬头望去nAd3(

“是一到正无穷。”女生的嗓音忽然而至。

笔杆在指间停顿，雅子抬头。

阳光傲人之下，女生的黑发及腰，肌肤细白，瞳­色­淡褐，润­色­的­唇­角匀起浅浅的笑，向雅子倾了下脑袋：“这道题目，我昨晚做到过，所以答案脱口而出了，不好意思，有打扰到你思考吗？”

“没有，”雅子清清浅浅地回应，笔杆又在指间转了一圈，“一到正无穷是标准答案，但我对它有质疑，才重新算一遍。”

说着，在试卷的最后落笔：“我想，应该是零到正无穷。”

前排的于祈敏感地翻出试卷，视线落到最后一道题上，四下沉默了几秒后，他回过头，看向莫雅子，抬了抬眼镜：“没错，是零到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