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他握着,从他额上移到了下来,停在肩头,那曾经是凤头的位置,有着烫人的热度!
他在发烧!
她如被针刺了般,收回了手,手中的湿帕子顺着他的肩膀滑了下去,一头贴着他的肩,一头落在被褥上。
“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这似乎是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了,太医已经有人去请了,药正在煎着,粥若是熬好了,想来那小管事便会趁热端了来,身上的这套衣衫是有人刚换过的,连着被褥和被子都是新换的,他们伺候的如此周到,她能做的,只怕只有静静地坐在这床头,在他渴的时候,为他递上一杯不温不凉的水了。
可是凤十七却摇头了,那她连这样微小的事儿也做不成了,她伸手把想拿起那湿帕子拿起,这个她是很有经验的,发烧的人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感,别说被这么块凉飕飕的湿帕子贴着,就是被一颗小米粒搁在后背,那感觉也会被放在了数十倍,甚至几十倍,相当的不适。
她拿起帕子,手却又再次被他握住了。紧紧的,帕子被她攥紧。说实话,有些疼,但对于一个病了,且发着如此高的烧的人来说,能有这样的力气,是件好事!
她没有动,任由他这么握着,在经历一段沉默的注视之后,他干涩的双唇微微颤了颤,吐出了让他郁结成殇的症结所在:“白玉熙说得是不是真的?”
这是她昨夜想追出去解释的东西,但此刻,已经没了昨 ...
(夜那急于解释的心情,叹了口气,语气淡淡的:“我说不是,你信吗?”
他闻言,也跟着叹了一声:“我们之间,已经是这个局面,是与不是,本该不重要了,是我……太执着了!”
看着他哀婉的神态,那眉宇间显山露水的不舍和无奈,让那不该有的希冀,死灰复燃。气氛正好,她放纵着自己的心思,颤着声,问了出来:“十七!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他的眸光闪了闪,泛起薄薄一层水汽,但很快就退了下去:“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原谅你,可是你做的事,让我如何能原谅?我忘不了父皇在城破之时,从城楼上纵身跃下的样子,忘不了我皇兄那死不瞑目的脸,还有我那被践踏地面目全非的皇弟……他们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怒气冲冲地的看着我,问着我,为何会爱上仇人?爱上害死他们的侩子手!”
越来越沉的自责声,彻底扑灭了她心头的期许,直到如今,他和她之间,早就被划出了一道鸿沟,是她和他怎么都跨不过去的!
“十七,如若不能原谅我,那便恨我吧!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这句话,早该说的,不带着怨恨的真心话。
“恨你?”凤十七凄楚一笑:“是啊!是该恨你的!”
她接来下去:“那就让自己好起来,这样才有力气恨我,才有力气让我偿还我欠的血债!”
凤十七点头:“好!我好起来,我找你偿还血债……但,此刻我累了,我想在你的膝上躺一会儿!”
柳青青用行动做了回应,身子一挪,靠到了床头,用双手抬起他的后脑,把他的头轻轻移到了她的膝上。
他的眸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庞,那么深,那么沉,像是要她的样子刻入灵魂深处般,仔细而专注。
许久,他终于看够了,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嘴角微扬,带着舒适且满足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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