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真是不知好歹的大唐女子,如此藐视我们俊美勇猛的主人,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这位对秦莞若一直不给好脸色的黑人女子又说。其实她内心对清丽脱俗又深获主人青睐的秦莞若感到又妒又恨,所以总是找到机会就欺负她。
「对呀!对呀!你看那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哼!最后还不是成为汝奴了。」
「是啊,活该!」
随着讨论声,加上那名黑人女子的煽风点火,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对秦莞若产生排斥,对她的遭遇感到幸灾乐祸。
秦莞若感谢自己听不懂她们讨论的内容,不过,她知道他们在数落她,这点从她们不善的态度及冷漠的神情可见一斑。尤其之中有位黑肤色的年轻女子,更是动不动就爱找她麻烦。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是很尽本份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啊!就在她稍微分神之际,眼前突然被个影子挡住光线,她霍然抬头,这才发现那名黑人女子不知在何时站立她面前,脸色难看,还指着她大吼。
「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你这个懒女人!那边早已晾干的棉纱还不快送到下面去!」
秦莞若纳闷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大呼小叫地要她做什么?以前或许还有人会示意让她明白,但这次,从四下传来的窃笑声让她顿悟,她们打算袖手旁观,为什么?
她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你竟敢说不做?」一逮到机会,黑人女子手一扬就落在秦莞若苍白的脸庞上。从她眼神中兴奋的光芒看来,她似乎意犹末荆
秦莞若捣着火辣辣的脸庞,当场傻了眼。「你为什么打我?」她不平地问道。同样身为奴隶已够可悲的,没想到她们竟还欺负人,想她堂堂秦府千金,穿得是绫罗绸缎,自幼更是备受呵宠,曾几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她激动万分地盯着气焰高张的黑人女子。
「怎么,你不服气?」黑人女子冷笑道,扬起手又想打人。只是这一次秦莞若头一偏快速地躲过,但对方显然动作更快地反手扯住她的头发,强劲的力道令秦莞若痛得下意识想将头发拉回来,为了减轻疼痛她只能以不自然地姿态低着头。
「敢反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被贬为汝奴还敢如此嚣张。」说话中她已自腰际取出一把匕首。
「你--你要做什么?!」当秦莞若看清对方手中的匕首立刻惊骇地叫道,旋即开始猛烈地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会放开你,不过得在给你一点教训後!」音一落,她拿着匕首的手也朝她落下。
「不--」瞪着那铁黑生锈的匕首,秦羌若骇然地闭起眼睛,等着即将降临的痛楚。
周遭顿时一片死寂,寂静得让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紧接着是一阵喧哗声,她霍地睁开双眼,结果正好对上黑人女子沾沾自喜的表情。
她……没被杀死?那么……她突然觉得呼吸愈来愈困难,眼前也兴起刺痛的红雾。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喉咙彷佛被扼住般难受。她几乎是瘫软在地,以颤抖的手轻撩起散落满地的青丝,感觉眼泪沁出眼眶……
「为什么?」她的声音呆板,手中紧握着一撮被削落的发丝。
「这样子总能让你清醒点了吧,唐人女子!」黑人女子尖锐地笑着。临走前还故意踩过满地飞散的发丝,这才心满意足地结束她的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秦莞若将被削落的头发拥在胸口发出一声悲鸣,接着眼前一黑,一片黑暗迅速将她包围--
沃斯告诉自己,他不是在乎她,他只是想看她懊悔的表情,见她向他求饶。
连续多日,他一直试着将秦莞若摒除於脑海外,不让顽劣不驯的她干扰到他的生活。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的脚步竟是如此快速地往奴隶区移动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不论她的行为令他如何动怒,他依旧渴望见到她倔强的小脸以及娇柔的身……
那是怎么一回事?!
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惊强烈地撼动他的五脏六腑,他僵在平时观望她的地方,死命地盯着不远处正著手将染好棉纱风乾的秦莞若。他没认错,是她,即使几天不见,他仍旧能自众多奴隶中迅速地找到她。
可是,令他震愕的是,她的头发--犹如稻草般散乱不齐的头发是怎么一回事引他记忆中柔顺光亮的乌黑发丝呢?
沃斯没发觉自己正排开众人往秦莞若走去,直到她近在咫尺时才惊觉。
专心工作的秦莞若,并没有发现沃斯的出现及伴随他出现而引起的小骚动。
「你的头发呢?」他粗声的问。他伸出手想碰她,但旋即忍下这股冲动。
秦莞若僵了一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接着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看见来者,她意外地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反倒是沃斯,在他看见她时,他在心中倒抽口气,这不单只因她苍白憔悴的面容,而是她的眼神--一双了无生机的眼神,那是他从未见过的。
「你是怎么了?」他不知不觉在言语中流露他的关心。几乎一刹那飞掠过脑海的念头,他后悔了,可是他放任它稍纵即逝,眼前他只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秦莞若仍是冷漠地看着他,没什么多大的回应。
一阵不安眨眼问席卷了沃斯。「该死的你!我在问你话,你听到了没有?」焦急使得他的语气顿时转为强硬,冷峻。
秦莞若仍旧只是看着他,过一会儿,她嘴巴突然轻轻地动了一、两下。
沃靳见状,屏气凝神地盯着她的唇,良久,他才听到她说:「我……没事……」
沃斯闻言顿时火冒三丈8你想表示什么?面对困难恶劣环境仍不为所动的坚毅?还是依旧不减的拗倔?」他的声音似乎是硬从齿缝进出般冷硬。
秦莞若仿佛视若无睹地回答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当面甩了沃斯一巴掌,气得沃斯双拳僵直地垂在身侧,以防自己忍不住想掐住她纤细的颈项。
「你可知一个顽劣的汝奴顶撞主人会有什么下场?」
死寂的气氛迅速覆下,周遭的奴隶全停下工作,每人皆睁大双眼注视着主人与新汝奴的动静,冰冷的气氛让地处沙漠的盛夏时节不免感到一丝寒意。
「小奴不知得罪主人,望请主人熄怒。」就在僵持不下之际,秦莞若毫无预警地率先低头说道。「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像现在这般平静无波的日子,正是小奴冀求的,小奴真的没事。」是啊!本来就该早点想开的,那么也不至于变成这般。她突然觉得好累,如果他是想要她低头,无妨,不过她却不会再允许自己央求他,在他面前表现出软弱、无助的一面。
秦莞若的低头虽让沃斯免去得在众奴隶面前处罚她的举动,然她接下来的话,无疑又是对他这个主人的一种挑战。他的眸子现在已变成两潭寒冰,再也不见往日曾有的温暖,冰凛的目光直打在她身上。
「你渴望平静的日子?之前你不是视它为无物,现在知道不嫌太迟?不!你别想,我不会让你就此称心如意的!」
他绝不允许!在她将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后,她竟想躲在奴隶区置身事外?不!她所带给他的痛苦,他定要加倍让她尝受,他定要她后悔再度逃离他身边!
沃斯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就见欧克兰总管神色匆忙的前来,他一出现不由分说地就将秦莞若带离奴隶区。
对于这等於脱离奴隶日子的好事,秦莞若一点也不感到高兴,反而想起不久前沃斯的怒目相向与威胁,心情更加沉重。她已经好累了!不管她怎么做,就是不可避免地惹他生气。
他真的一点也不放过她?偌大的宅邸,仆役工作何其繁杂,她竟被安排在沃斯的妾群居住区服侍。
「欧克兰总管,别的地方难道不缺人手吗?譬如说厨房?」秦莞若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在她以为,或许这位看似好商量的总管应该会同意,然而--
「不行!主人的吩咐不得擅自更改。」他不容置喙地说道,因管理来自世界各地的奴隶,他得学会多种语言。
「可是……」
「没有可是!」沃斯低沉有力的声音倏地Сhā进。他一出现欧克兰总管立刻告退,留下不安的秦莞若单独面对沃斯。
「别让自己的不驯造成他人的困扰,你最好早点明白,奴隶只有听令的份!」沃斯盯着她冷硬地说道。这个该死的倔强女人,她非得这般顽抗到即使被人欺负也不愿向他求饶?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秦莞若到口的解释在沃斯突然倾身她时紧张地吞咽下去。她偏过头想拉开彼此间过近的距离。即使与他关系演变到这般,他的接近还是带给她一股难以形容的影响,她一点也不喜欢。
「你只是想怎样?」他如枭的利眼紧瞅着她,仿佛欲将她看透。他突然伸手轻撩起她一撮不齐的头发,眉头不自觉地轻牛她为何就是不肯顺从他?
似不在意地动了一下,让自己的头发自然地从他手上流泄而下,而她也在认为已然冷静下来的情况下再次迎视他。「你不觉得原本的工作会比服侍来得辛苦?如果你真的想让我不好过的话。」没办法,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每每在无形中总忍不住要向他的自信挑战。
意外地,沃斯竞低声地笑了,而令秦莞若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笑声竟轻轻撼动她已然死寂的心……
「你真的这样认为?」
秦莞若摇头,她才不会再自欺欺人地以为他在怜悯她、体恤她才特地派给她这个工作。
「知道就好!」沃斯敛去笑容。「那些女人主要在服侍我,如何装扮自己、打点自己,吸引我的注意及取悦我就足以令她们不敢懈怠,我想,这一点恐怕不是你做得来的。」他别有所指地对她说。
秦莞因为他充满暗示性的口吻而绋红双颊,但她坚定地拒绝再让他影响到自己。
「就是因为你不知道,接下来你更会发现这份工作将是如何的不容易。」
沃斯眯着眼、抿起嘴,嘴角微微上扬,那种莫测高深的神情,害得秦莞若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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